苏午掌中斑斓彩带归于无形,身畔盘绕大道神韵的祖师法剑一瞬立起!他的意识在此刻与虺神首级交感身后大庙吞日月的符箓法体道我异相再次呈现,以真武符箓为核心的符箓大日轮轰隆隆转动着,与更接近‘元皇庙’的北帝符箓调转了位置,整个符箓大日轮翻滚着,滚入了越发高耸,越发恢宏的元皇庙中!在滚入元皇庙的过程里,一道道五雷符箓从符箓大日轮上脱落,重于北帝符箓周遭,聚成龙形阵势!符箓大日轮沉没于元皇庙中央火盆内,火盆中扑腾起熊烈的大火,那火焰沿着庙殿四周青金的纹络渗出,从苏午周身扑腾而起,与此间翻腾的紫红虺神纹韵交织!一个个云芨文字、一道道符箓印签随熊熊大火流散于紫红纹韵之中,汹汹紫红纹韵,渐化金红之色!无数金红‘虺神纹韵’,又再度倒灌向苏午自身,在他周身盘绕的元皇神韵牵引之下,重入元皇庙中,在元皇庙的火盆里蓄积着,酝酿着轰隆!某个刹那,火盆中的熊熊大火喷薄而出,映亮了庙殿周围交织的纹络!此次元皇庙中,火光的喷薄、纹络的闪亮,并不曾聚化成苏午曾在小庙中看到过的那张阴沉人脸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间,苏午意识无限拔升,忽然觉得当下翻腾的金红纹韵,渐被渲染的紫红虺神纹韵都‘寂静’了下来,变得迟滞!他耳畔响起许多意义难明的音节,诸多嘈杂的声音里,一点金红的光芒点亮了苏午的所有念头!金红大日脉轮赫赫在上,照亮无边世界!一道道恐怖而阴沉的形影,从四面八方铺展开来,正因这些从不同角度铺展交集的形影,才造就了那轮盘绕着一个个或是滴血、或是扭曲形影的大日!而在大日脉轮右侧,深邃的黑洞与大日并排而立,收摄了所有光芒。
一黑一红两重脉轮之下,一座恐怖雕像盘腿而坐,赫然显现于苏午的意识之中!那尊雕像,苏午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然确信,自己曾经无比真切地见到过这尊雕像,甚至他看那尊雕像的时候,有种观看镜中自己一般的感觉!这雕像周身长出密密麻麻的手臂,每一条手臂都作出种种或玄奥、或诡异的手印,居于最中间的一双手臂,双手交叠,形成了‘心灯印’!那般密密麻麻的手臂,苏午不用细数,已知盘绕雕像周围,抓握着一道道漆黑锁链的手臂,足有九十九双!从每一条手臂手掌中延伸出去的漆黑锁链,都紧紧拴缚着一个个恐怖厉诡形影。
ЎᒅᏏŷ众多恐怖厉诡、扭曲形影围绕着雕像,它们散发出的诡韵、气息晕染着那座雕像。
正是因为这众多在四面八方、天地尽头处耸立的厉诡、扭曲形影以自身、自身的诡韵气息渲染浸润,交叠重合,才造就了苏午眼前的这座雕像!雕像脖颈之上,更生出了十颗头颅!最顶上第十颗头颅,半面为金红色,庄严慈悲;半面为靛蓝色,肃杀威猛。
金红半面头颅似如佛首,靛蓝半面头颅颌下生出长髯,眼中雷电交集,化为紫金色泽!半红半蓝的头颅之间,一道裂缝蜿蜒往下,裂缝之中,似还有第三颗模糊头颅。
十颗首级层叠向下,接在雕像脖颈之上的第一颗首级,正是‘三目大威德金刚牛首’!苏午眼望着这尊繁复而精细、栩栩如生的雕像,那种如观镜中自我的感觉越发强烈他亦终于记忆起来,自己究竟在何处见到过这尊雕像。
每一次踏足天人交感之境时,在天人交感境界中看到的那些破碎雕像,俱是眼前这尊完整雕像的一部分!自身第一次踏足天人交感之境,感应到完整神韵时,亦曾见过这尊雕像,及至雕像头顶赤红、漆黑两大圆形脉轮!自身难道是借助元皇庙再一次踏入了天人交感之境,并在此境界中,再一次感应到了‘完整神韵’?!苏午脑海中念头闪动!当他于此境中涌起自我的念头之时,天地忽然都震颤开来!那座盘坐于苏午‘眼前’的繁复雕像忽然间统统崩塌,天顶交错的黑与红两重大轮,亦盖压着无数恐怖形影向下坠落!赤红大日脉轮沉入大地之下!漆黑圆形脉轮却在无数厉诡恐怖形影的交叠中,吸附起散落在大地上的一条条雕像手臂,接在脉轮周遭九十九双手臂环绕着圆形脉轮转动着,仿佛化作了一个深暗漩涡,将苏午的意识都吸摄了进去!苏午的意识一瞬间被吸摄入黑暗漩涡内,下一刻自身却归于虺神首级内部,四下里的金红大道纹韵重新翻腾起来,激烈碰撞着周围的紫红虺神大道纹韵,将虺神纹韵纷纷渲染成金红色在苏午背后,符箓法体道我异相之中,元皇庙忽然喷薄出一道道金红的符箓!那些金红符箓,早已非是最本初的真武庙系符箓,而是与虺神幻形符箓相互交融后形成的一道道特异符箓!诸般特异符箓重新在苏午的符箓法体中排列成符箓大日轮!符箓大日轮浸润于此间奔腾的金红大道纹韵之中,亦将金红大道纹韵逐渐渲染成赤红色泽,云芨符箓流淌在那赤红纹韵之内虺神首级之外,真闾山之境中,赤龙真人立在峰顶,眼看着那道烙印着蜿蜒蛇形痕迹的‘虺神首级’,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忽由筋脉绞缠的紫红色泽,转为半紫红半金赤之色,进而又彻底转为金红二色,此下,又由金红二色完全转为赤色!在虺神头颅色泽转变之时,虺神首级中长久不断汹涌流淌下的紫红大道纹韵,也尽断流!随着虺神首级完全转为赤红之色,断流的‘虺神纹韵’终于恢复喷薄流淌但现下从虺神首级中流淌出的大道纹韵,却再不是紫红色泽,而是转为赤红之色,那滚滚大道纹韵之中,竟有真武庙系符箓随激流奔腾而下,淹没过遍山虺神须发,遍山虺神须发尽数漂零!浸润过虺神脉络上的每一个庙系,每一座虺神庙边缘,都簇拥起一个个云芨符箓,从那一圈云芨符箓中,有赤红的手臂生长而出,盘绕虺神脉络,紧缚两座惨白巨峰三清之足!‘虺神’在转瞬间化作了一个浑身生长出赤红手臂的恐怖厉诡!那一双双手臂上,流淌着‘玄天上帝真武大帝’、‘元皇’、‘后土’三种不同的神韵气息!众多手臂加起来,足有九十九双!‘虺神首级’内,苏午背后‘符箓大日轮’散出一道道符箓,随赤红大道纹韵奔腾蜿蜒过整道虺神脉络,九十九道符箓尽数拆散流失干净但他身后却有滚滚莫名神韵流淌在符箓法体之中,形成了一轮漆黑的轮廓!他的心神,仍能感应到那九十九道符箓随着赤红大道纹韵流向了何处,众多符箓挤占了虺神神谱之下,诸多还未有神灵塑成、厉诡盘踞的庙系,成为了庙系中的‘神’!只要他一念轻动,九十九道符箓尽能回归于身后符箓法体之中,不须借助符箓,他亦能催使种种闾山道法!而存在于他身后符箓法体中、由莫名神韵组成的漆黑圆轮乃是他从天人交感之境中,接引来的一缕完整神韵,这缕完整神韵永恒留驻在了他的符箓法体之中!真闾山境中,后土血脉化作赤红岩浆般的脉络,将‘三清之足’紧紧缠缚。
二者奔腾涌动的诡韵,在此下都纷纷消寂了下去。
从那后土庙系周围生长出的一条条赤红手臂,好似被人在暗中操纵着一般,尽数摆动向下,抓住了‘真闾山’山脚旁突起的一截羊角尖峰般的‘虺神尾巴’赤红的大道纹韵汹汹直接从一双双手臂中涌起,灌入那‘羊角尖峰’顶端的一个圆球中。
在其中汇成了一道近乎破碎的云芨符箓。
九十九双赤红手臂交错着,攥住那一截尾巴,在‘尾巴’以下,三清之足下,‘旌阳祖师牌位’仍然留存。
那由旌阳祖师所授真武箓传承延续而出的一代代后辈闾山道士道名血字,排列形成的莲花阵,此下尽已模糊,虽未完全消失,但‘三清之足’已无法就此落下,贯穿过去未来,将未来某个时段的闾山道士,尽数一脚踩死!不过,血字虽已模糊,却终究不曾完全消失。
未知甚么时候,因为甚么因果,它们就可能重新变得清晰。
于是,那九十九双手掌,攥紧了虺神尾巴,猛然发劲一拉后土血脉无声息地将三清之足缠绕得更紧了许多!那一截羊角尾巴因此被拉长,拉扯到了三清脚下。
三清之足结结实实地踩住了虺神之尾,‘旌阳祖师牌位’被扫落出它的脚底。
由祖师符箓蔓延出的诸代闾山道士道名血字,就此一行行、一列列消失,存留于三清足底不知多少年月的血字莲花阵,从此消失无踪!并排而立的苍白巨山,在赤红后土血脉缠绕下,在脚底虺神尾巴摆动着,破碎真闾山之境,从江底缓缓冒出了头。
顶破黑沉沉、静谧的江面!第708章 开百代之先,闾山大真人!(1/2)寂暗闽江江面之上,骤生层层涟漪,破碎了当下的平静。
涟漪中心处,苍白巨山渐渐冒出了头。
原溪渡口四面,各宗法脉安排巡察监视周遭的人手摆荡舟船,在江中游曳,一道道白浪交织穿梭于停泊江边的一艘艘巨舟楼船之间。
江面震荡,苍白巨山越发从江中展露峥嵘头角,搅动江水,引致巨浪翻腾四下里巡察游曳的小舟注意到此方动静,都游曳汇集而来!白浪腾起千尺之高,将迎面而来的一艘艘小舟尽数卷入浪中!舟船倾翻,操船的各宗法脉弟子随波浮沉。
在狂涛怒波中看到了越发展露身形,巍巍耸立在江心中的苍白巨山呜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号角之声,惊醒了此下寂静的长夜!停泊江边的巨舟楼船之上,渐渐汇起一个个人影。
人声汇集,渐变得嘈杂喧闹。
江风席卷而起,横过大江,把那喧杂的人声传播向闽江两岸,沸腾人声中。
地藏王庙、黑庵坛、黑角山、痋脉、傀脉等诸闾山本地道坛法脉占据的舟船巨舟,向那突出江面已有数百丈之高的苍白巨山汇集而去!各宗法脉旗幡竖立于楼船之上,迎风猎猎!真闾山提前显世了!谁能登上山峰,即能竞得道果!长生宴上,必有我地藏王庙一席之地!承蒙黑角山不弃,忠义道坛必为黑角山鞍前马后,只愿黑角山诸位大师公登上真闾山后,亦能为我们忠义道坛留几个位置!那些喧哗嘈杂的人声中,不免有种种激荡热烈之情绪。
各宗法脉的大人物站在楼船之上,凭栏远眺江中突起的那座巍巍苍白巨山,一个个都是望眼欲穿,恨不能当场就攀上真闾山上去,竞得长生道果!千帆竞渡,百舸争流。
无数巨舟在一艘艘小舟携裹下,如长鲸巨鲨般聚集向江心的高山。
诸派法脉法坛已在楼船巨舟之上纷纷立起,种种散发不同气息的大道纹韵在江面之上交织!法脉道坛之间,互有忌惮。
第一个越众而出、攀登真闾山的宗派法脉,必然遭遇其他各派群起而攻之,在局势混乱,彻底变作一滩浑水之后,诸法脉宗派才能混水摸鱼!是以眼下诸多宗派虽然各个都蓄势待发,暗暗发劲,却也无有一个脱离众多舟船汇集形成的大潮,第一个冲出阵线,奔向真闾山!南闾诸法脉当中,我只认黑角山一脉实力最强,黑角山黑旨大师公寿数逾八百载,将‘地下万尺集神卷’中所载符箓法门,尽数修炼精熟。
其中‘虺神皮’、‘虺神须发’、‘虺神骨’三项神通,闽地无人能及。
说他是‘虺神亲临’,或许有人不服。
但若以他为‘虺神太子’,却无人敢说一个不字!这位是真正容纳了‘虺神太子’这尊厉诡在自身的!是以,当下诸宗法脉齐赴真闾山,若是黑角山欲第一个登山,我没有丝毫意见。
黑角山之后,我们‘地藏王庙’当排第二!论资历、论实力,除却黑角山以外,闽地无人能压我们‘地藏王庙’一头!‘地藏王庙’所据舟船上,‘大愿王和尚’智本披上一身戏服,众弟子为他配上靠旗,扎进额带,戴好戏冠,穿上高底皂靴,他将两只铜钱眼覆在双眼眼皮之上,看着水汽蒸腾着巍峨高耸的‘真闾山’,目视着那两座并拢的惨白巨峰上缠绕的道道岩浆般的猩红脉络,沉声与身侧几个同样在披挂戏袍的智字辈师兄师弟们说话道。
他戴好铜钱眼,将一对魔神獠牙塞入口中,獠牙上下翻动着,‘大愿王和尚’覆盖浓墨油彩的面孔上满是森然之色,与几个智字辈的师兄师弟吩咐道:我们随在黑角山之后,如若黑庵坛敢拦智和、智明,你们两个各带一班‘怨神仪仗’,去堵住黑庵坛人马,掀了他们的楼船道场也无不可!被他安排下差事的两个师弟‘大圣王和尚智和’、‘戒律院首座智明’都是眼神凝重,缓缓点头,应下了坛主的吩咐。
其实地藏王庙众僧心知独明,黑庵坛实力说不得比地藏王庙还强上一线。
但眼下偏要在争黑角山之后这第二个座次,自然是因为地藏王庙与黑庵坛本就互相有龃龉,对于地藏王庙而言,黑庵坛是十足的家贼叛徒。
哪里有主人家屈居于家贼之后的道理?!类似的情景,亦在黑庵坛楼船道场上上演着。
本坛法佛死在了凤山天威坛上,地藏王庙的大众王和尚同样身陨于天威坛中。
黑庵坛没有‘空明’来做法佛,还有‘空远’、‘空性’能当此大任。
但地藏王庙没了智通做这‘大众王和尚’,剩下的几个智字辈僧侣,却皆不堪一用。
黑庵坛‘坐洞本尊佛’空云耷拉着眼眉,一身黑衣僧袍,盘坐在莲花座上,与身边簇拥着的几个弟子说道,黑角山称第一,想首先踏上真闾山,无人敢反对。
这第二座次,想来地藏王庙必然是想与咱们争一争的。
他们想争,我们偏不让。
不论是地藏王庙的谁来了,若敬酒不吃,就都叫他们躺着回去!空远、空性、‘觉佛’空清等围在‘本尊佛’左右的空字辈黑衣大和尚,俱合十应声。
尤其是空远、空性二人,眉宇间隐有振奋之色,彼此相视一眼,俱是跃跃欲试。
本尊佛既出方才言语,已然说明,下一位‘法佛’必定从他二人之中选出,至于具体是他二人里的哪一个,就看他们各自表现如何了!地藏王庙与黑庵坛暗中较劲,争夺第二的座次。
而傀脉、痋脉两大土教法脉,却已与忠义道坛、灵济道坛汇集起来,几座宗派的头头脑脑们齐聚在傀脉楼船之上,已然议定大事以他们诸法脉实力,拆分开来,莫说应对黑角山,就是应对地藏王庙、黑庵坛都十分够呛!可若他们诸脉合力,不说竞得那第一的座次,至少对第二的座次还是很有竞争力!是以,四脉头头脑脑已然决定,同心协力,大家争取第二个登上真闾山纵然不能争得第二,也不必占据第三之位!沦落到最后才登山,莫说是摘取长生宴上甘甜道果了,就是残羹剩饭都没得吃!各宗法脉皆已推定‘黑角山’便是此次首位可以登上真闾山的宗派,因为黑角山黑旨大师公先前开坛作法弄出那番动静,甚至让不少法脉高层以为,当下真闾山之所以提前显世,盖因黑旨大师公在背后推动了此事!然而,此下黑角山楼船道场顶层,诸毛巫脱下一身毛皮,堆叠在道场中央。
丛丛毛发簇拥着一颗颗血淋淋人头,乍然耸立成十八丈高的腥烟法坛。
血气腥烟从法坛上滚滚流泻。
法坛之上,无有大师公据坛作法。
法坛下,‘金银铜’三位黑角山举足轻重的大师公浑身裹在黑袍子里,惨绿眼眸相互对视,在周遭弟子战战兢兢中,金旨大师公首先开口道:坛主的命牌碎裂了,这说明了甚么,已然不言而喻。
它转头望向那水汽缭绕间的惨白巨山,接着道:连坛主那般雄才大略之辈,都这般潦草死在闾山之上。
可见想要入席‘长生宴’,并非容易事。
黑角山上下筹谋如此之久,就是为了今日的长生宴。
眼下真闾山已在眼前,我们莫非要退缩?然若我们退缩,其他宗派却不会退缩,一定迎头而上。
如是此消彼长他们在长生宴上摘得了道果,数十百年以后,南闾山诸法脉之中,可还有我们黑角山一席之地?莫非我们也学忠义道坛、灵济道坛那般不济事的道门道坛一般,给自己找个靠山?银旨大师公冷声开口。
铜旨大师公看了看金旨大师公,又看了眼银旨大师公,最终低下头颅,微声道:我也觉得,此次机会实在难得,不能放弃。
金旨大师公看着另外二者,眼神迟疑。
银旨大师公忽然朝金旨大师公跪拜下去:坛主殒命,依照黑角山继承顺序,您当是下一任黑旨大师公先坛主为此事筹谋百千年,殚精竭虑,眼下功成在即,您继承先坛主之位,便该继往开来,带领黑角山众毛巫,更上层楼,凌绝万众!坛主!我也是这般想的!铜旨大师公跟着跪倒在地。
围着十八丈法坛站立的众多黑角山头头脑脑、高层毛巫们纷纷跪伏于地,口称坛主。
金旨大师公见此一幕,眼中迟疑之色倏忽消尽,神色间有几分畅快他本就是当心此下名分未定,自己引领此事功成,最后却被他人摘了果子。
眼下众人共推自己为坛主、黑旨大师公,那他倒没有后顾之忧了!当即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便登山先坛主虽亡,但黑角山威势仍在,不会有宗坛法脉敢在此时向我黑角山出手!纵然他们敢于出手,我们黑角山上下毛巫合力,也不惧他们分毫!升起法坛,我们这便登山!第709章 开百代之先,闾山大真人!(二)(2/2)随着‘金旨大师公’一声令下,立于楼船道场顶层之上的众多黑角山菁英毛巫,纷纷掐动印决,口中诵念法咒。
低诵法咒之声,如海潮纷纷而起,诵持法咒声音之外,厉诡语言萦绕低徊!耸立于楼船道场中央处的十八丈法坛伸张丛丛须发,遍覆整个楼船道场,与众多毛巫黑袍下的须发勾连缠绕,不断发散漆黑的须发淹没了整座楼船,整座楼船腾空而起,犹如巨鲸一般,摆动百道惨白人手,在虚空中摆荡,脱离众多宗派法脉汇集起的舟船大群,欲往‘真闾山’飞腾而去!然而,在黑角山楼船腾空而起的同时间,舟船大群之中,一叶乌篷船破开江面,划出白浪,从一座座大舟小船侧畔摆荡而过,于眨眼间脱离了千舟侧畔,先于‘黑角山舟船’一步,接近了‘真闾山’!乌篷船内,‘闾山七子’在鼎灵师叔一声令下,奋力划动船桨,无暇做他想。
鼎灵坐在船头,仰头看着那散发诡异大道纹韵的苍白高山,在万众瞩目之下‘越众而出’此般行为让她心跳如擂鼓,但她先前接到了师兄传来的消息,师兄让她这般做的,她就这般做了!小舟如离弦之箭般,划破了短暂寂静的江面!暴露于所有法脉头头脑脑的视野之中。
寂静的江面上,诸多呼喝之声刹那响起,再令江面翻沸起百千丈的狂涛怒波!这是哪个法脉的弟子,竟然目中无人,敢在我等之先踏足真闾山?!不知死,真是不知死!把他们拦下来!打翻他们的舟船,莫要叫他们活着上了山!一时人声鼎沸!诸宗法脉头头脑脑愤怒叫号,议论纷纷,但偏偏在此时无有一人敢于出手谁都难确定,自己一旦出手,会不会被其他法脉认为是自家冒头争先,转而将矛头齐齐对准自家,借助这个机会,清理掉自家法脉,令这场‘长生宴席’上再少一个入席抢夺道果的名额!所有法脉头头脑脑们,皆在愤怒叫号之余,将目光投向了侧畔无数虺神须发缭绕,升腾至半空之中的巨舟楼船之上。
那是黑角山的楼船道场!丛丛乌黑毛发绞缠盘绕间,一杆杆漆黑旗幡随风猎猎!金旨大师公被丛丛毛发缠绕着,从楼船撞角处显出一张狰狞人面,眉心镶嵌金旨,它一双惨绿眼睛扫过那立矢般临近真闾山的乌篷船,狰狞人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它未有开口吩咐手下诸弟子甚么,整座毛发缠绕的楼船,骤然奔腾而起,携裹滚滚气流,呼啸穿过云空直挺挺地碾向那临近真闾山的乌篷船!楼船遍覆漆黑长发,从后方覆压上乌篷船,遮住了乌篷船的全部形影犹如摩云金翅大鹏从高空俯冲而下,捕杀鸡圈里的一只小鸡!巨舟遮天蔽日!苍白巨山巍巍不动!半月悬在天穹中,洒下泠泠光辉,为苍白巨山在江面上倒映出一层阴影那阴影无声息地淹没了如摩云金翅大鹏一般的楼船,一条赤红手臂从蜿蜒盘绕苍白巨山的岩浆脉络某处延伸而出,裹挟赤红大道纹韵,倏忽间抓住了‘摩云金翅大鹏’,犹如抓住一只鸡仔。
赤红手臂上流淌的滚滚大道纹韵,倾覆入楼船当中,将楼船遍覆的漆黑须发尽数‘点燃’!黑角山毛巫在赤红大道纹韵海洋之中,化作一道道火人,在烈火焚烧中灰飞烟灭!只是须臾时间,在闽地作威作福千百年的黑角山,从此化为乌有!群聚于‘真闾山’周围的无数舟船之中,霎时一片寂静,再无一人发出声音!苍白巨山峰顶,一道旗幡倏忽立起。
那道旗幡相对于巍峨高耸的巨山而言,显得毫不起眼。
但它耸立在巨山之上,却给人以万分悚然的感觉!旗幡在峰顶迎风猎猎,焚成巨大火炬的黑角山楼船道场,映亮了那旗幡之上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字迹闾山大真人!旗幡之下,两个身着道袍的身影并排而立。
他们站得太高,山下舟船大群中诸宗派法脉的头头脑脑们,俱难看清两个道士的面容,皆只能听到一个平静男声,如水般遍流入众人心底:我欲在今时收拢闾山符箓,重立闾山道统。
南北闾山并于一脉,共尊闾山大真人!诸位道友以为如何?平静如水的声音,却在诸宗派法脉之中掀起了万丈狂澜!诸宗派法脉尽将目光集聚在那被赤红手臂攥住,在半空中化作巨大火炬,不时飘坠腥烟、洒落火团的黑角山楼船满场寂静!被诸法脉共推为‘南闾第一宗派’的黑角山,就这样在一道赤红手臂攥握下,焚成了灰烬!黑角山道统,从此绝迹!而那般熊熊火光,蒸发了苍白真闾山四周萦绕的水汽,亦叫众人更加得以看清真闾山上,还盘绕有数不清的一条条赤红手臂!诸宗派法脉头头脑脑心胆俱颤!对所谓‘长生宴’、所谓‘攀登真闾山,竞得一席位’再没有了任何想法。
江风横过,群舟晃动涟漪。
一片静寂之中,有楼船悄然转向。
随着第一座楼船转向与真闾山截然不同的方向,便有第二座、第三座……无数舟船纷纷调转方向,破开江面,朝着与真闾山相逆的方向行驶然而,那从真闾山上传下来的平静男声,却不准备就这般放他们离开。
那男声又再次响起了:诸位道友稍待值此南北闾山合一统,闾山法教奠根基之际,贫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闾山法教新立,为保本教绵延万代,长盛不衰。
不如请诸宗法脉坛主、与坛主同辈、坛主往下两辈弟子尽皆留在真闾山上,以示诸宗法脉友好睦邻之意,各位道友以为如何?男声传入各宗法脉头头脑脑耳中。
江面上的巨舟楼船转向地速度更快,划开江面,撞翻前头的小舟,不管不顾地往远方行去!地藏庙楼船道场中,‘大愿王和尚’智本脸色铁青,周围几个与他同是智字辈的大和尚也是神色凝重。
而智字辈往下两辈弟子,已然都人心惶惶,低声议论起来。
那人说话是何用意,缘何要我等小僧侣也留在真闾山上?蠢货!他用意如此清楚,你竟还猜不透?分明是欲以我等为质,保他闾山法教数百年无忧若将坛主一辈、坛主往下两辈都带去做人质,那咱们地藏庙岂不只剩一些新入门的小和尚?这与黑角山被夷灭道统又有何差异?嘶……众僧议论纷纷。
智本神色变幻了几下,忽然冷笑道:此人好大的口气!竟想将闽地各宗法脉肱骨栋梁一网打尽,尽收罗于真闾山上,为他作人质他那闾山法教,可吃得下咱们闽地各宗所有法脉菁英?!我看他是痴心妄想!似智本此般言论,频频出现在各宗法脉坛主、洞主口中,山上那闾山道人实力再如何强横,难道还能颠倒乾坤,翻了闽地的天不成?!想将所有法脉一网打尽,对方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诸宗法脉头头脑脑们满腔愤懑,但又忌惮于闾山道士调动血红手臂,一把灭绝了整个黑角山道统的手段,只能憋闷着,对那平静男声不作丝毫回应,催逼弟子加快驾驭楼船,脱离此间!然而,那男声却是不依不饶:诸位道友不作任何回应,一意脱离此地。
看来是不把贫道的话放在眼里,不同意贫道所提出的方案。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贫道做事太绝了……男声瞬息间消寂了下去。
黑庵坛‘本尊佛’空云、地藏王庙‘大愿王和尚’智本、傀脉痋脉并两座道门道坛坛主,虽然表面上未有任何表示,其实暗下里一个个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消寂下去的男声,在众多舟船都将脱离这片水域之时,忽然在诸宗法脉中人耳畔响起:元始大真,五雷高尊。
太华皓映,洞郎八门。
五老告命,无幽不闻。
上御九天,中制酆山,下镇河海。
十二永源,八威神映,灵策玉文。
……男声诵持符咒之声,在诸宗法脉中人耳畔徐徐响起。
本尊佛空云看向身畔对道门符箓颇有了解的‘空性’,不必他问话,空性愣了愣,就向空云禀告道:这是集神咒贯彻诸谱系庙中神灵,集告群神,祷告神谱以用。
……非是杀伐符咒。
他诵持集神咒作甚?空云暗暗皱眉。
……傀脉坛主、痋脉坛主皆扭头看向灵济道坛、忠义道坛两座道门道坛主。
两个道门坛主眼神交流一番,忠义道坛主向土教两脉坛主躬身回道:此是集神咒,用以祷告群神,上达天听之用,一般在某地作法,若事难成,诵过安土地神咒以后,会再诵一道集神咒。
以求群神庇护此事能成之意……看来他果然是黔驴技穷了此下竟请甚么神灵来庇护己身,保佑自身此事能成若神灵有用,我等还修什么法门?傀脉坛主闻言嗤笑起来。
两道门道坛主亦陪着笑。
便在此时,那平静男声诵完了集神咒。
真闾山上。
大真人旗幡之下,赤龙真人看向一旁的俊道人,眼神有些迷惑:此时诵集神咒作甚?自然是请群神做个见证。
苏午向赤龙真人微微一笑。
转而道:太上敕下,天师令行。
师若负我,日月无睛。
我若负师,雷霆灭形!与师立誓,善救群生。
天神地祇,人鬼咸听。
吾奉师敕,纠察邪精!上呈闽地众生,闽地诸法脉一应业力绕身者亡其神形!业力纠缠者灭其性灵!业力沾染者拔去诸般法门神通!第710章 开百代之先,闾山大真人!(三)(1/2)斩恶伐罪应坛真咒一经诵完,盘绕三清之足的后土血脉之上,赤红大道纹韵滚滚奔腾,那悬于峰顶一侧、烙印蜿蜒蛇形痕迹的巨大肿瘤倏忽耸立而起汹涌大道纹韵尽数灌注向苏午身后符箓法体,他身后符箓法体之中,由一缕完整神韵盘绕组成的漆黑大日霎时间升腾至脑后,漆黑圆轮中央,一道赤红符箓乍现而出,落于苏午掌中。
正是‘后土’、‘元皇’、‘真武’三大庙系融合形成的‘斩恶伐罪应坛真咒’符箓!攥住那道符箓,苏午将之往前方虚空中一抛!道声:应我号令!速赴坛下!斩恶伐罪,超生万众!赤红符箓被抛入虚空,霎时间震颤开来,在半空中迎风便涨,眨眼间就化作巨山一般的神牌,贯通天地在神牌以后,真闾山周遭盘绕的九十九双血红手臂纷纷张扬而起,尽数将手掌按在了那道神牌之上!看到这一幕,赤龙真人忽然明白,缘何大弟子先前要诵集神咒。
集神咒,汇集号令的乃是此下虺神神谱下诸庙系中的神灵乃是那被苏午所修符箓窃据神位的九十九座虺神庙系!及至整个虺神脉络!虺神脉络勾连于所有闽人的血脉当中,大弟子先诵集神咒,号令虺神脉络,再请‘斩恶伐罪应坛真咒’,就是将这一道真咒的作用,通过虺神脉络,强行降施到了闽地所有法脉弟子身上!不论他们是否修行有闾山法,是否授得了真武箓,他们俱为闽人。
只要是闽人,那就悉数会被‘虺神脉络’影响!斩恶伐罪应坛真咒在诸宗法脉中人身上显发作用,也就顺理成章,毋庸置疑!……这厮怕是得了失心疯。
先诵集神咒不说,今下又送甚么斩恶伐罪咒纵然我作恶多端,杀人无算,我未授他闾山法教下的符箓,他还真能斩得了我?伐灭得了我的法脉?!傀脉坛主听得耳边男声竟不徐不疾地开始诵持‘斩恶伐罪应坛真咒’,面上嘲讽之色更浓,与痋脉首领、忠义道坛坛主、灵济道坛坛主笑作了一团。
他们断定那闾山道士已经黔驴技穷!更不信所谓斩恶伐罪应坛真咒,能斩到自己这从未修过闾山法的‘无关人等’身上!此下大舟小船俱已脱离‘真闾山’显现的那片水域,诸宗法脉舟船之后,完全不见‘真闾山’影踪,惟有那平静男声还能在众多法脉中人耳畔响起,是以众多宗派法脉首领们虽然内心也犯嘀咕,尚有些忐忑,但为了安抚门下弟子,亦都做出一副对闾山道士毫不在意的模样。
傀脉弟子们见首领坛主与人谈笑风生,好似当下已然脱离危境,众多弟子也俱放松了下来,众人谈笑声中,耳畔的男声都变得不那么招人注意。
在哄笑声里彻底消散。
然而,随着耳畔男声消寂下去,诸宗法脉上下心中皆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有甚么恐怖存在默默扫了自己一眼,那恐怖存在仅仅是扫了诸宗法脉中人一眼,便引致舟船上的无数人身上纷纷生出各种异变!傀脉楼船上,包裹众多傀童身躯,织成巨大布娃娃模样的粗布之下,忽然钻出无数黑毛肉虫,那些黑毛肉虫在地板上胡乱攀爬,肉虫身上各自缠缚着一根根黑线,黑线之上,血光缭绕!痋脉上至痋脉主、下至普通弟子周身孔窍中,一只只痋虫在孔窍内钻进钻出,每个人俱发出凄惨的嘶吼,滚滚血光萦绕众多痋脉弟子周身,血光往往绕身数圈不止!道门道坛上下众人身后,俱飘飞出一道道符箓,符箓在众人身后组成人形,人形之上,血光缭绕!方才还对耳畔响起的‘斩恶伐罪应坛真咒’嘲讽不已的傀脉坛主与身边几个头头脑脑,周身更是血光冲天在冲天血光中,他们尽皆生出同一种感觉好似有一只只无形之手或是攥住了自己浑身血液流淌的血管关口;或是扼住了自身的念头;或是催使那无数痋虫啃咬自己的性灵!血光化作熊熊火光,在一艘艘舟船之上燃起,火焰聚成烟柱,直冲霄汉诸宗法脉无数弟子哀嚎着扑入江中,遍地打滚,试图扑灭周身那些被点燃的血光然而,那些血光俱是他们犯下的罪业,罪业未被消解,又如何能够被扑灭?!无数人在火光中被烧化了性魂,焚毁了肉身!在熊熊大火中,化为一缕青烟,随风飘散!……火光映红了远方天穹。
苏午立在‘真闾山’顶,遥看远方通红的天空,与赤龙真人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道‘斩恶伐罪应坛真咒’符箓已然化作一道赤光,投入苏午身后符箓法体之中,在半空中徐徐消隐。
一道道血红手臂各自回缩,盘绕在一座座庙系之畔,静默不动。
前所未有过的虚弱感萦绕在苏午周身他今下汇合诸般,强行侵染了‘后土血脉’,‘后土血脉’通过那一缕完整神韵与他牢牢勾连,就相当于他容纳了一半的‘后土血脉’一般。
‘后土血脉’的另一半,则与三清之足相融。
如此一来,他运用‘后土血脉’的力量,自然会给自身带来绝大的损耗。
以他今时的身体素质,承受运用一次‘后土血脉’为自身带来的耗损,亦甚为艰难。
而且今下他还身在真闾山上,运用‘后土血脉’的力量已然如此艰难,若他与后土血脉相隔开一定距离的话,再度招引后土血脉的力量,给自身带来的损耗必然空前巨大,远非自己当前的体魄所能承受。
当下全力运用一次‘后土血脉’,清楚个中损耗以后,以后苏午便知该如何节制自身,尽量控制招引来的后土血脉力量,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闾山法真武符箓还是要继续修行。
此下我以自身完整神韵烙印后土血脉,持续侵染后土血脉大道神韵的‘源流’,但后土血脉自身仍在不断蕴生出那般紫红大道纹韵,若我不持续接引真武庙系之下的大道纹韵、神韵,精进符箓修为,今时的大好局面,总会在未来某一日被扭转。
唯有我自身符箓修为不断精进,对后土血脉源头造成的侵染更大,乃至九十九座庙系中的九十九道符箓,彻底交融庙系神韵,演变为‘神灵’,就能反过来倒逼后土血脉源流‘改弦更张’,使之不再蕴生紫红大道纹韵,转而蕴生出今时这般由真武、后土、元皇三种神韵汇合我之完整神韵才产生出的赤红大道纹韵!苏午脑海里念头转动,已然思虑清楚个中关键。
旁边的赤龙真人将闾山弟子都引上了真闾山顶,让弟子们在山上随意探看,他目光扫过那一座座由血红手掌盘绕的庙系山洞,便又回到峰顶,与苏午说道:你今时将符箓投入庙系之中,窃据庙系神位。
不妨以此为本,直接开始‘坐胎功’的修行!我亦有此意。
苏午向赤龙真人点了点头,今下有现成的庙系,师父何不也在这新生的谱系之下修行?此事过后,闾山本地妖邪宗派法脉尽被荡平。
我欲重授‘闾山箓’于门下诸弟子。
想要恒久压制后土血脉,非只是苏午一人努力便能成功。
还需要往后每一代闾山弟子精进修行,受得‘真武、元皇、后土’三大谱系庙系神韵交融形成的新‘闾山箓’,不断巩固修为,巩固闾山箓在后土血脉中占据最主要位置,如此才能保证闾山法脉绵延千百年。
当下苏午提出自己的想法,亦是想要得到今时尚是‘闾山大真人’的赤龙真人首肯。
赤龙真人看着座下大弟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叹息了一声后,大胡子道人才道:某若在当下这‘闾山谱系’之下修行,岂不是要奉你作祖宗?你倒是占了这般大的便宜这种事,某不会做!闻听赤龙所言,苏午还欲再劝。
赤龙真人拦住了他,接着道:某知你的心意,此事你不必劝我。
‘闾山谱系’虽好,于此中修行必然有颇多便利,‘坐胎功’进境定能一日千里。
但某却不喜欢这样便利,这样方便,还是想多啃几块硬骨头来如真能啃下几块硬骨头,总算也如你一般,为后来道门弟子开辟了一条新路。
纵然不能做到,被那硬骨头咯断了牙齿,某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总不能青史之上记载,闾山谱系开宗大真人‘鼎阳真人’的师父,竟是个籍籍无名,一无是处之辈。
北闾山上,玄玄子天资极高,福缘深厚,某却也不曾逊色于他。
某这一生,实不愿在他人光芒之下存活!赤龙真人所言,叫苏午断绝了再劝师父甚么的念头。
师父则在之后看向苏午,又道:闾山谱系,尚需汝等弟子发扬光大,你师妹鼎灵及至显字辈诸弟子重授闾山符箓的事情,便交托于你了。
是。
苏午点了点头。
赤龙真人笑了笑,招来众闾山道士,同众弟子说道:今时平灭妖邪,南北闾山归一统,此泼天之功唯我座下大弟子鼎阳一人专揽!闾山法教新立,此下还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便在今时今日,真闾山上,某将‘闾山大真人’之位,传于座下首徒‘鼎阳’!师父一番话说过,便解下腰侧大真人印纽,交于苏午,随后又将苏午曾经穿过又送归的那一身紫袍为苏午穿戴整齐,戴上了五方五老金冠,递上‘祖师法剑’,从此以后,南北闾山合一统。
两地共尊鼎阳大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