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不过对于阮洲来说, 依旧是个普通的夜晚。
外面警报声阵阵,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洲看了眼窗外,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小区里面, 却看不到另一边的马路,更不知道此时路上已经乱作一团。
想了想, 他还是收起了好奇心。
洗漱完, 换好睡衣, 阮洲躺在床上玩手机。
家里的网时断时续,很不稳定,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钟仁宝店里的时候,那之后不久, 阮洲就遇到了小东西。
想到这里, 他的指尖微微停顿。
也不知道小东西现在怎么样了?小东西忙得要起飞了。
它刚给阮洲拉了网,确保他网上冲浪不受影响,然后立刻去观察所有世界科技的员工, 确认全员都在阮洲庇护下安然无恙, 且不影响明天上班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影响上班的话, 大人一定会生气吧?小东西通过摄像头, 仔细观察着员工们身上的气息。
自从阮洲上次回来之后, 它总觉得这些员工变了一些,连身上的气息都更加柔和了,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小东西不知道的事情。
那几天正好是自己无法联系上阮洲的那段时间,奇怪的是,它想不到具体是几天的时间了。
小东西甩了甩代码脑袋,算了, 这些都不重要,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
或许是和阮洲在一起的时间久,代码升级了,看着人类在异常作用下失去理智挣扎的时候,它的心里竟浮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东西沉默片刻。
但很快,它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那条鱼不在,手表活动又受限,此时正是它大显神威的时候,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消极怠工?网络上有人给阮洲泼脏水,现实中场面几近失控,这样的情况,第二天要怎么正常工作和生活?祂看到一团糟的场景会不会认为自己没有作为?这怎么行?!想到这里,一股愤怒充斥着小东西的内心。
愚蠢的唇膏,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掌控整个局面,却惹到了不该惹的存在。
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无脑扩张的异常,即便有着强大的能力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蠢东西罢了。
无论是这东西的长相,还是这东西做的事情,都无法原谅。
小东西深吸一口气,都这样了,要是还不出手,真的对不起大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栽培!扩散性异常是吧?好,那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爹!白妙妙跟在同事身后,他们的身前,是为了维护倪雨泽的巨幅广告而围在一起的人群。
人们表情癫狂,挥舞着肢体,成群结队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治安官们一边躲闪,一边还要想办法救人。
一时不察,白妙妙被人打掉了遮光镜片,而她的视线正对着的,正好是一张散落在地的倪雨泽的海报。
妙妙!同事大惊。
白妙妙立刻闭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直视这个异常要被影响了。
但奇怪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白妙妙只是恍惚一瞬,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适,反而意识十分清醒。
一阵破空声传来,白妙妙下意识睁眼,挡住了朝她挥舞的拳头,甩掉了那人的胳膊。
果然,即便刚刚看到了那张海报,她也没有任何受控制的感觉。
白妙妙:我没事。
同事看到她这副样子,微微一呆,明显有话想说,但现况让他的话语来不及说出口。
正当两方都准备加大力度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这样的场合下,这声笑非常突兀,透露着诡异,癫狂。
那人额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仿佛所有精力都凝聚在了这笑声中。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笑声出现,人群已经顾不上白妙妙他们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癫笑。
白妙妙和同事们脸上皆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些人怎么了?但很快,似曾相识的画面让经验丰富的异调官反应了过来,瞳孔不受控制地颤抖。
原始代码?!怎么这玩意儿也冒出来了?!仿佛是为了确认他的想法,一瞬间,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了提示音。
音效是倪雨泽的声音,受到精神影响的人都忍不住低头看起了自己的手机。
而在看清楚手机里面的消息时,他们的脸上都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一阵阵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所有人都陷入了笑声的海洋。
是原始代码。
同事声音颤抖。
原始代码爆发的时候,白妙妙还没来新海,只听闻过这个事件,当时新海算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此时看到眼前疯狂的一幕,面色凝重。
咔!一道冰墙平地拔起,将人群隔离到了外面。
费士兰有些气喘,他的颈侧渐渐有一些冰晶出现,体温骤降。
田斌担忧道:休息一下吧。
费士兰摸着自己的脖颈,皱着眉头:再等等。
先让人群冷静下来再说。
正要再次出手时,费士兰手机突然响起了一道消息提示声。
就像一个先锋号,田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然后是其他同事、冰墙后面的人群。
那些人听到倪雨泽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打开了手机消息封面是倪雨泽的视频。
他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刚刚异调官们把所有倪雨泽相关物料都摧毁了,现在这东西出现在视线里,就像瘾.君子看到了药物,人们第一时间打开视频。
点进去以后,却不是他们想象中倪雨泽的美照,而是他们自己的模样,人们挤挤挨挨,正在广场上对着手机大声尖笑。
这笑声传染力十分强大,脑子里面关于倪雨泽的狂热,在情绪更加浓烈且更有感染力的笑声中渐渐被覆盖。
好好笑啊,他们简直像个小丑一样,被倪雨泽耍得团团转,这难道不好笑吗?太好笑了。
先是一个人在笑,然后笑声像是潮水一样起伏,整个广场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
不仅是手机,甚至电视、显示屏幕,也都映照出了众人发笑的样子,而看到的人无不展露笑颜。
费士兰深吸一口气,拿出通讯器联系了小吴:原始代码是什么情况?明明已经断网了,为什么原始代码还能扩散,看样子状态比之前还要好!小吴的声音在电磁干扰下有些不清晰:原始代码应该是发生了异变,具体情况专家组还在分析,目前收到的消息是这东西利用了倪雨泽的声音,诱导人们点开视频,进而进行精神污染。
费士兰颈侧的冰晶又开始浮现,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
那些手机,看看那些手机有没有问题。
费士兰想到,原始代码动用能力的时候,信息安全科可以勉强捕捉到它的一丝踪迹。
已经在追踪了。
小吴声音有些抖:你们一定不能点开那个视频。
费士兰唇角下压,盯着眼前的人群道: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原始代码的能力变强了,但似乎破坏力不如之前了。
倪雨泽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所有的人注视到了,一股股热烈的视线简直能将他烧穿。
无数的赞美向他涌来,飘飘然的梦境里,所有人对他都是友好的,除了两个人。
不,应该说,是一个人。
那个人不仅不受它的影响,甚至回过头来影响了被倪雨泽影响的人。
倪雨泽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现在的状态,真美啊!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只是,他不是人了,那些人能欣赏到自己的美吗?透过无数灼热的视线,它仿佛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它化成了一股流淌的油水,将自己融化进了下水道,沿着错综复杂的下水道通路飘浮了很久很久。
冥冥中,它顺着某种指引,飘到了一个小区的下水道里面。
视线上移,身体也随之渐渐游了上来,它穿透过了下水道口,透过门缝,看到了正在客厅里面坐着的青年。
阮洲正在和楼总聊天。
楼总说今天全城戒严,一定要给阮洲打个电话确认阮洲的安全。
我在家,不会有事的。
阮洲开了扩音,和楼总聊天的同时还在冲浪。
奇怪的是,明明可以连上网,但网上就是没有任何关于今晚的事情。
楼总说到了范来和其他人的情况,说大家现在都很好,如果情况结束得早,明天就可以正常来上班。
白妙妙和其他IT呢?阮洲问。
楼总穿着一身枣红色的睡衣,躺在床上:他们村有事,连夜回老家帮忙了。
阮洲点点头:总感觉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楼总讪笑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阮洲起身准备烧杯水,接了一壶水,刚刚放到底座上,转身的时候,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咦?楼总紧张,直起了身体:怎么了?阮洲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他打电话就是担心自己有个意外,阮洲或许还能救救他,但阮洲要是有事了楼总想了一下,那估计这个世界都要完了吧?好像也无所谓了。
没事。
阮洲低头看了眼,地上油乎乎的一滩,拖鞋踩在这团油之上,瞬间就被浸湿,脚底打滑,甚至拖鞋里面也有了潮湿的感觉。
他皱了皱鼻子。
什么东西好油啊?!家里的油好像洒了。
阮洲微微弯腰打量着这一团油腻,不太像食用油,它的下面还有层白白的东西,他并没有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摊液体似乎正在动。
阮洲看到一部分黄色油脂正从下水道口里面溢出。
怪不得感觉在动。
这东西扩散面积很大,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察觉,现在再看,几乎蔓延了半个厨房,伴随着一股臭味在厨房中弥漫。
阮洲直犯恶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什么东西这样恶心过了。
等我一下,下水道好像堵住了,地沟油都泛了上来。
看来房东并没有给家里安装止回阀,什么东西都冒出来了。
阮洲连忙开窗通风,戴上手套和口罩,忍着恶心,给地上洒了一些洗洁精,涮了拖把之后开始拖地。
这东西好像不是地沟油,黏糊糊的一团,鼻涕一样非常难以清理,顽固程度惊人。
说实话,阮洲没有收拾过这么难打扫又这么恶心的东西。
楼总一直没挂电话,听到阮洲那边的动静,不由得感叹一句:你可真爱打扫卫生。
阮洲忙了半个多小时,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才终于把这些污渍清理干净,喷了除臭剂之后,整个厨房又焕然一新了。
摘下口罩,看着眼前整洁的厨房,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主要是脏东西太多,我看不下去。
阮洲把拖鞋扔进了垃圾桶,拿了双备用的出来。
趿着拖鞋进了卧室,还在跟楼总说:收拾垃圾也就是顺手的事,不收拾总觉得不舒服,怪恶心人的明天上班的时候要跟周笑说一下,我们公司也好久没有大扫除了,不然大家一起休息半天,清理下卫生厨房垃圾桶里,拖鞋上的透明的液体动了动。
当它发现此时自己的身体连拖鞋都无法挣脱时,似乎整个油都崩溃了。
颤抖了几下,归于沉寂,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阮洲进来拿水壶,下意识看了眼垃圾桶里面的拖鞋。
好像没什么问题。
青年端着水壶离开了厨房。
第114章 第 114 章(补9w营养液加更)原始代码的出现震惊了整个调查系统, 警戒等级直接升到了最高级!已经销声匿迹好几个月的扩散性异常再次出现,对目前本就混乱的局面来说,无异于投下一个深水炸弹, 炸得人头晕目眩。
扩散类型的异常是最难收容的类型,它们一旦发疯, 造成的毁灭几乎是灾难级的。
就比如那支唇膏, 平常不显山露水, 真正到了发疯的时候,几乎能够蔓延全球。
陈童笠看着下面汇报上来的消息, 眉宇间沟壑加深。
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觉着有些奇怪,扩散性异常少见,两个同类型异常同时出现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总感觉原始代码这个时候出现, 不像是巧合, 更像是有什么目的。
丁光良也怀疑道:一般来说,非同种族异常都会避免和其他异常一起出现,现在这个情况, 倒像是原始代码故意撞上去的。
虽说异常这种东西本就不能用常理评估, 但像原始代码这样毫无预兆突然发疯,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是自身的特性和规则都发生了改变?又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造成二次伤害的时候,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被原始代码感染的人, 不仅没有死, 甚至停止了古怪的发笑行为。
白妙妙膝盖抵着少年的后背,掏出便携针剂。
这家伙就是刚刚打掉她遮光镜片的人,此时,他脸上的笑容诡异,声音尖细,像电影里面惊声尖笑的玩偶。
自从知道那只唇膏不会感染自己后, 白妙妙就没有戴隔离装备,这让她的动作十分迅速,宛如经验丰富的农人,一镰刀下去,韭菜一茬一茬倒下。
她的身后已经躺了一地的人,眼前这个也是其中之一。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口流涎水,白妙妙面露不忍,但手里的动作没停,一针下去,少年表情渐渐迷茫,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妙妙努力打针,很快,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过,是不是过于安静了,刚刚的那些笑声怎么突然没有了?她仓皇抬头,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惨状,而是恢复了安静的人群。
他们站在原地,笑声和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白妙妙手里的针头掉到了地上。
费士兰一伸手,一道冰弹射出,男人的手机就被打飞了出去。
他挣扎着去够不远处的手机,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正常人见到都会被这样诡异的场面吓到,费士兰却表情沉重。
田斌气喘吁吁:这些人没有什么理智,根本听不进去人讲话。
因为精神受到污染,所以无法控制的打开倪雨泽相关的信息,进而被原始代码污染。
这两个异常撞在一起,简直是加倍暴击。
田斌十分着急,按着手下的人的力气不由得大了些。
诶诶他的手下,刚刚还正在癫笑的人发出了一声哀嚎,抬眼看向田斌:什么情况啊哥?众人皆是一愣。
周围的笑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洋彼岸。
该死的,这是什么精神污染,居然能够让人大笑不止,比那个诡异的明星还要可怕短短几个小时,形势再次严峻。
精神被污染者负隅顽抗,用自身的肉身硬刚调查员的枪,而打开了视频的人则是发出了癫狂的笑声,让人后背发凉。
如果再笑的话我就要开枪了!棕发调查员掏出了自己的枪。
也不管那些人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他朝天鸣了一枪,短暂的呆滞过后,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停了一下,随后再次夸张地扬起了唇角。
这他妈的简直和末日一样,这次活下来的话,再也不要上班!老子要回老家开农场!调查员艰难地将药剂推入被污染的人的脖子,踉跄了几步,靠着墙,握着枪的手颤抖不已。
他已经连续超负荷工作很久了,但被污染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看着眼前疯癫成一片的人群,绝望和无力浮现了上来。
或许,就这样在笑容中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吧?棕发调查员闭上眼,不忍心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很快,他的耳边,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男人有些愣神,好像不对劲,那个新的异常似乎就只是让人失控发笑而已,没什么杀伤力。
棕发调查员看着眼前迷茫的人群,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一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有人上前关切地询问。
棕发调查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摆了摆手,说:没事。
不少人的记忆都还停留在了刚刚做的事情上。
坐在广告牌下面的人晃了晃脑袋,见自己靠着广告牌差点倒在地上,不由得一个激灵。
奇怪,明明是在等公交,怎么就这样靠着柱子睡着了?他没有深究,而是继续等着车,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由得惊讶:怎么过去了这么久?正在看电视的一家三口缓过神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快贴到电视机屏幕上面了。
母亲鼻子嗅了嗅,喊了一声:饭好像糊了!立刻进了厨房。
而身后的父亲反应过来,给上初中的儿子头上来了一下:都这个点了,作业写完了吗?看什么电视呢?儿子神色迷茫,但嘴巴不停:凭什么骂我?你不也在看电视吗?奇怪了,刚刚我就看了一眼电视,怎么不知不觉都这个点了?还没吃饭,肚子好饿许许多多的类似的场景正在同一时刻上演。
那些被污染的人好像都恢复意识了。
什么?!消息传到总局,知道的人无一不大受震撼。
专家组迅速整合分析资料,并紧急展开讨论。
根据原始代码的扩散路径和效果,以及异调官不断传来的现场报道,他们很快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原始代码和那个唇膏异常发生了反应。
不过,两种精神污染并不是同向加强的关系,而是相向对冲的关系。
受害者先是直视倪雨泽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污染,紧接着,原始代码出现,用它的能力打断了前者的施法,覆盖了之前的那个唇膏造成的精神影响。
也就是说,原始代码的出现,是以毒攻毒,用魔法打败了魔法!难以置信。
一名上了年纪的专家扶了扶眼镜,声线不稳:我遇到过这么多异常,见过杀伤力巨大的,见过隐匿性强的,可从来不知道居然还有异常他甚至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来总结出原始代码的行为。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就在异常污染事件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没有人想到,居然是另一个异常的出现加速消解了这场灾难。
是巧合,还是人为?如果是前者,这样的巧合是怎样发生的,还会发生吗?哪些契机是关键?如果是后者,那就可怕了。
要知道,异常如何收容控制可是世界性的难题,若能驾驭异常,世界也不会千疮百孔了。
一轮又一轮的讨论展开,研究员们唾沫横飞,面红耳赤。
另一方面,一直在关注污染源的丁光良此时也有了消息:污染源已被清理。
劭彦收到消息的时候有些微怔愣:是哪位同事做的?丁光良的声音在耳机里面响起:没有异调官上报情况,不是我们的人。
劭彦:是阿国那边?丁光良:是其他人,可能是野生超凡者他的语气并不是那么肯定。
野生超凡者?目前登记在册的野生超凡者,其中有能够抵御精神影响的人吗?劭彦吃惊,这件异常的强大不在于它的攻击力,而在于它的污染性。
即便是他和路欺严,也得在重重防护之下才能接近那个直播间。
可现在居然有人在非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处理了这件异常的污染源头,如何能不令人惊讶?还是说处理倪雨泽的不是人?毕竟原始代码都能帮人类处理异常事件了,有其他异常干掉了倪雨泽也说不准。
邵彦揉了揉额头,暂且停止猜测,当下还有比研究真相更重要的事情。
飞机划过夜空,喷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记忆喷雾;异调局医院深夜启行,许多人被拉上了救护车;工程部紧急出动,清理并修复各种损伤痕迹所有的网络、公共设施该清洗的清洗,该处理的处理,该更换的更换,一切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小东西看到异调局的动作,长呼一口气。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处理这样的异常还真没可能,但在阮洲身边这么久,它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东西了。
只可惜本体没有在阮洲身边,终归不是巅峰状态,处理这玩意起来还是有点费力。
不过小东西也用了一点小小的作弊手段在那些视频里面加入了几帧高速闪过的阮洲的照片。
没本人那么管用,但加上小东西自己,二者结合下起了反应,现在看来,效果也是不错的。
一场危机被成功化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小东西的胸腔内酝酿,它眼神熠熠,将视线投向了旁边沉睡的青年。
一切都是阮洲赐予它的。
银纱般的月色下,青年的轮廓柔和,睡姿放松,安静的呼吸声仿佛与整个世界的夜色融为一体。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幸不辱命,大人。
】【以及,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