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洲睡了个好觉, 甚至梦到了小东西。
这家伙趁他不在,搞了件大事。
只是细想是什么大事的时候,阮洲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他起床, 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间。
嗯,时间正好, 没有耽误上班。
收拾了家里的垃圾, 阮洲拎着垃圾袋下了楼。
装着拖鞋的黑色垃圾袋被扔到了垃圾收集处, 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跟着其他垃圾一起进了垃圾车。
路上等公交时, 阮洲注意到,许多路人都是一副疲态,脸色很差。
有个人揉着眼睛说:不知道为什么, 昨晚特别困, 我好几个同事今天都请假了。
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今早醒来时看到身上青了一片,脖子上多了个针眼, 吓死个人另一个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好几个同事昨天家里煤气泄露, 人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可惜了, 这个月全勤又没了似乎昨晚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阮洲站在路边等车, 奇怪的是, 明明没有下雨,空气却十分潮湿,地上的液体似乎不是水,有很淡的味道。
阮洲想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但这味道混合着湿冷的空气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探着身子张望,怎么今天老张还没来?大巴车缓缓行驶, 老张的笑容依旧显眼。
他的身后,聚集在一起的员工们则是面色沉重。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大家心有余悸。
虽说在场众人都经历过异常事件,但直面如此大规模的混乱都还是头一次。
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第二天一早,整个城市除了路上的行人少了一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谢忍不住蹙眉:效率真高,我看昨晚的架势,还以为解决不了呢。
现在看来,除了正在紧急维修的公共设施,似乎没怎么受到影响。
这个时候大家才察觉,国家机器全力出动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当然除了震撼,几人还有一些其他想法。
范来看着窗外一片欣欣向荣,有些崩溃:昨天都要世界末日了,今天还要上班吗?楼总看他一眼:请假你要怎么和阮总解释?白妙妙他们是没有办法,你呢?范来扁了扁嘴,沉默下来。
杰瑞斯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昨晚的事情我这里拍到了一些,网上发不出去,你们过来看。
几人凑近了脑袋,看清楚杰瑞斯手机里面的视频以后,众人都对昨晚的事情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那些人好惨,先是被污染,然后是二次污染,精神状态真的还好吗?老张忍不住同情道。
不是污染,是污染对冲。
杰瑞斯纠正他。
周笑娃娃脸上浮现出疑惑:没想到有异常会帮助人类,我还是头一次见。
或许不是帮忙,只是巧合。
老张说。
老张的话无法让人信服,经历了太多的员工们对这些异常的疯癫程度深有体会,如果说是巧合,那怎么解释恰好利用了倪雨泽的声音作为提醒,程度又正好控制在让精神污染消失的程度呢?如果不是巧合,将那么多人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此地轻描淡写背后又是谁在操控这一切?车上的氛围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话说,昨晚你们的网络都正常吗?范来冷不丁问了一句。
老张正在开车,插空回了一句:正常啊,你不正常吗?杰瑞斯闻言,转过头去看范来,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紧急情况下,应该是没有网的为了控制扩散,网络是一定会断掉的,异调局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网确实断了,不过,他们几个的网没有断。
而据杰瑞斯所知,原始代码第一次出现,异调局断网以后,它就无法扩散了,可这次重出江湖以后,它的能力得到了史诗级加强,没网也能在那些人的手机里面传播。
这种没网硬拉的熟悉手笔,和他们昨晚的情况很像。
周笑停顿片刻后开口:公司的DX大佬已经出差很久了公司谁都没有见过DX,但偏偏他的存在感如此强。
范来咽了咽口水:老板手机被抢也有一段时间了。
是啊,二者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已经不能用巧合两个字来概括了。
你们说,昨天突然出现的原始代码会不会就是几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如果真是他们猜测的那样的话,世界科技的顶梁柱,就不是小谢了。
而是原始代码!老张一直在开车,听到后面几人聊天的内容,尬笑一声:呵呵,感觉自己又成了社会边角料了。
活这么久,居然比不上一个代码有用。
其他人员也沉默了下来,即便是知道阮洲的身份,想到他或许会有无数拥趸,但那可是原始代码一晚上就能解决足以扰乱整个国度骚乱的异常!实力之强,多少还是有点超出员工们的想象了。
众人对自家老板的敬畏之心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今天我要买几个橘子当贡果。
范来神色激动:阮总不是说打扫卫生吗?到时候细细擦一下雕像。
周笑掏出手机:帮我也买点。
杰瑞斯也转账:我也要。
楼总:总觉得事情似乎朝着某些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
嗤大巴到站,阮洲上车。
不知道是不是阮洲的错觉,今天员工们的眼神格外灼热。
尤其是杰瑞斯,简直能把他烧穿了。
怎么了?阮洲问。
杰瑞斯穿着西装,竟然就这样单膝跪地,手抚着胸口:人类的想象力还是如此地渺小,不足以概括出您万分之一的光芒,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您周笑把人提了起来,捂着嘴说:昨晚上杰瑞斯看剧看太晚了,有点神志不清了。
阮洲看出来了,这状态,简直堪比当初的小东西附体。
正想着,小东西就给阮洲发来了消息。
看到消息的阮洲一愣,跟老张说:麻烦前面让我下车。
治安系统的所有人已经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所有人都在超负荷运转。
费士兰本就异能使用过度,现在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文字,脑袋突突直跳。
我是不是被污染了,怎么脑子这么疼?谷南坐在他旁边,低声说:你那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这场会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大屏幕上有无数的小窗口,都是其他异调局的人,中途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一道道决议被快速地分发到各个部门,紧锣密鼓的开展善后工作。
紧急的事情忙完以后,此时的话题来到了原始代码。
这次异常的波及面非常广,按理说如此大的动静不太能瞒得过民众。
但是原始代码出手的时机太妙了,又和那只唇膏发生对冲,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变化,以至于民众的认知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地影响。
异调局的善后难度骤降,只需要喷洒一定量的记忆喷雾,就可以将这件事情勉强掩盖过去。
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怕,只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经鉴定,大部分样本的SAN值都维持在正常偏高的水平,相对于被异化时候危险值以下的情况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倪雨泽’确认消失后,原始代码也同时消失了,有理由怀疑,原始代码就是因为前者的刺激,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
只可惜在风波平息后,原始代码删除了所有的视频信息,我们无法解析出来究竟是因为视频的内容、还是因为其自身的属性导致的精神污染被清除原始代码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他们控制不住地想去讨论它。
某短视频平台有发现其痕迹,除此之外,我们还在一个异常的现场直播中发现了类似的代码痕迹,其活跃的频率在新海尤其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费士兰身上。
费士兰深呼一口气:我来对原始代码近期事件进行汇报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一次意外的抢劫案网络直播中,所有的公路摄像头被入侵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屏幕那边,有人忍不住开口:所以这东西不是以一个常规异常的特性活跃,而是违背了身为异常的天性。
能让异常违背天性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它在忌惮什么?或者说害怕什么?费士兰:信息安全科的小吴已经在尽量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查找它的踪迹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正说着,小吴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原始代码有情况了。
费士兰推开椅子起身,不好意思,我很快回来。
两人出了门,费士兰跟在小吴身后,脚步很急:找到了吗?小吴:昨天你们在外面的时候,我一直在追踪它,情况有些混乱不过因为我们的IT都对那只唇膏免疫,所以并没有太影响工作效率总之小吴深吸一口气,语气有点颤抖:我们找到了和原始代码有关的那个设备。
没有打草惊蛇吧?小吴摇摇头:为了避免原始代码产生警惕,我们的手机都是凌乱地放在办公室,减少被它发现的可能性。
是哪个手机?费士兰忍不住问。
小吴给他看了照片,是个黑色的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费士兰觉得这个手机有点眼熟。
现在断网已经没有办法拦住原始代码,两人特意去了一趟收容科,拿来了信号干扰设备。
谷南听说是原始代码的线索,也跟在了两人身后。
先开干扰器看看情况,不要冲动。
不过原始代码智能程度高,加上刚刚救了那么多人,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沟通。
费士兰推开办公室的门,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您怎么在这?费士兰下意识的看向了阮洲旁边的同事。
同事指了指桌上的那堆手机。
阮洲熟练地和费士兰打了招呼。
是这样,我的手机在前段时间被抢走了,今天刚知道它在这里,特意来接它。
费士兰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在桌上的那些手机和阮洲之间游移:哦,那找到了吗?阮洲抬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黑色的外壳是那么眼熟。
费士兰望向那个手机,又看了眼小吴笔记本上的偷拍图。
怪不得觉着眼熟呢。
这不就是阮洲的手机么?!第116章 第 116 章 不存在的幸福小区费士兰进会议室的时候, 偌大的办公室此时没有多少人了,大家该忙的都去忙了,剩下的就是还有任务或者需要和其他单位沟通的同事。
众人正在聊白妙妙的事情。
白异调官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奇怪。
她佩戴的检测装置显示, SAN值一直都处于一个非常平稳的状态,即便是在异常元素最活跃的时候也是如此。
为她做了详细检查, 可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被异常元素影响的痕迹。
认知和行为检测结果也都显示正常。
同样的情况也有在人群中出现, 经过详细调查, 发现他们的共同特性,都曾经购买了世界科技公司生产的手工雕像。
与其情况类似的, 还有新海异调局一部分信息安全科的同事,他们即便直视了倪雨泽依旧没有被异常影响通过此次事件,我们有理由怀疑, 世界科技公司在此次异常事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我们必须调查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世界科技目前的总裁是阮洲。
费士兰坐下拉了拉椅子, 补充了一句。
镜头对面,窸窸窣窣的翻页声响起。
的确是他,最近许多起异常事件的解决, 都能看到他的痕迹。
有人翻着资料, 忍不住皱眉:这公司的员工的身份怎么都奇奇怪怪,为什么还有统灵会那边的人新海的信息安全科也去了不少人?众人脸色古怪, 这家公司怎么奇奇怪怪的?费队长回来了。
陈童笠冲他点点头:刚刚关于原始代码的话题继续吧。
费士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怎么了?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吗?旁边的同事关切询问。
费士兰抬眼, 直视陈童笠:陈局, 我申请A级会议。
陈童笠思索片刻,然后说:可以。
视频窗口陆陆续续黑屏,只有个别窗口留了下来。
好了,可以说了。
费士兰深吸一口气:我们发现了原始代码可能的藏身之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刚刚会上还在讨论原始代码,如今竟然就这样被找到了?!在哪?费士兰整理了下语言,说道:之前新海的抢劫案中, 我们捡到了一部分失主的手机,在其中发现了它的踪迹,刚刚离席也是因为确定了具体的设备。
那岂不是能抓到它了?不,或许我们可以和它谈判,争取在之后类似的扩散性异常事件中取得主动性零星的讨论声响了起来,费士兰没忍住打断:我还没说完,刚刚我们过去,遇到了手机的主人。
原始代码的主人?这怎么可能?异常怎么可能被驯服?有人惊讶出声:是谁?阮洲。
费士兰说出答案后,众人面面相觑。
陈童笠打破了安静:详细说说发现原始代码的过程。
费士兰缓缓道来,在场众人不停地调阅着相关资料。
劭彦看到青年照片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浮现了出来,但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青年才对。
他往下翻阅着资料,上面记录了阮洲从出生以来的所有的信息。
随着翻阅,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份资料过于无懈可击,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之前几次原始代码被检测到,其实我们有过猜测,或许和阮洲有关,但毕竟他周围出现的异常太多了,我们不能确定二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而通过这次事件,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原始代码就是掌握在阮洲的手里。
甚至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次的事情,也是阮洲在背后命令原始代码做出来的。
否则,原始代码怎么可能违背自己异常的本性,去帮助人类处理危机事件呢?你怎么看?陈童笠问旁边的丁光良。
丁光良沉吟片刻:我赞同费士兰的看法,并且有理由怀疑,这东西就是世界科技的员工DX。
劭彦看着资料,越看越是心惊。
这位DX曾经指导过异调局的好几位同事拿下计算机奖项,还是某视频平台的重要技术人员。
他语气犹疑: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收服的?费士兰沉声:我们怀疑当时原始代码突然消失,就因为已经被收服了。
原始代码消失在前,阮洲遇到费士兰被问询在后,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身份查不出问题的原因,因为这东西帮他作假了。
那阮洲究竟是什么身份?丁光良看向了手里的资料,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阮洲是在十年前。
那个时候青年莫名其妙的出现,又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
诡异的是,丁光良再见到阮洲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明明十年了模样还没有变化,但偏偏自己没有察觉到问题,就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一样。
丁光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偏偏他的记忆和逻辑判断没有任何问题。
原始代码的等级已经在刚刚的讨论中被调整到了S级,那能控制原始代码的阮洲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看向了陈童笠,而后者则是盯着费士兰。
费士兰的声音似乎都有点颤抖:能够将如此强大的异常收为己用,我认为,他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人类超凡者极限一想到自己最早对阮洲做过的事情,费士兰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眼睛一闭从楼上跳到楼下办公室给阮洲道歉。
场面一时死寂。
陈童笠什么也没说。
而是拿出了一份资料:正好,有件事情也跟诸位同步一下,和阮洲有关。
什么?费士兰一愣,紧接着正色了起来。
钟仁宝回新海以前,我让卢荧和他聊了聊,发现了关于阮洲的一些事情,正准备开会说,现在你们也听听。
卢荧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道:通过查阅钟异调官的记忆,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情。
二人在新海相遇的时候,阮先生曾经问过钟异调官几个问题,具体是在和他确认一个地址。
卢荧开口:夏国东星市幸福小区。
很可惜,我们经过多番走访调查,这个世界并没有一个地方符合他的描述。
众人表情各异。
这个事情有很多可能:或许阮洲骗了钟仁宝,当时他只是随口一问;又或许阮洲把地点说错了;但也有一种情况:阮洲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正是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才会问一个不存在的地址。
会是平行世界吗?不排除平行世界的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描述不准确。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平行世界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正因为是平行世界,所以阮洲才能这么快适应这个世界的节奏。
丁光良的内心再次浮现出林凛当时的结论。
也对,如果是那个身份的话,肯定不是来自于他们这个世界。
丁光良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开口却非常谨慎:超越人类存在的超凡者,意外来到了我们的世界,现在正在寻找回家的路。
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然而丁光良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他突然能够理解当时的林凛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和他想要去的地方很像,所以他才愿意一次又一次出手帮忙,无论是原始代码,还是统灵会,又或者是这次的异常事件。
他不想让我们害怕,所以尽量保持低调,将自己伪装成是一个普通人,但因为他的善良,他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拯救无数无辜的人,甚至还创立公司,带动GDP,利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我们这个世界走上正轨他善良,并且有社会责任感,愿意感化那些恶人,将其转化为对这个社会有益的人,周笑如此,杰瑞斯也是如此毋庸置疑,阮洲是友善的,是站在人类这边的,而这也是所有人都庆幸的地方。
丁队长说得有道理。
有人似乎松了口气: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保持原来的模式,和他友好沟通,我听说林凛林队长和他走得很近,关系不错,我看不如是啊,当下的情况来看,世界非常需要这样一位存在,可以让林队长多交流交流,必要时候牺牲一些利益眼看事情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费士兰提醒道:他还在外面等着,说要来接他的手机。
接这个字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手机是个个体,而不是一个物件。
陈童笠:我们没有理由和那样的存在讨价还价,手机还给他吧,林凛那边现在还没信号,我晚些单独打一下视频,其他人继续开会。
阮洲在休息室等了一会,费士兰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来晚了。
他看着阮洲笑了笑,双手递上了阮洲的手机,与此同时,还有一张名片。
这个是您的手机,请收好。
如果下次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这个是我的名片。
费士兰补充:哦,联系林队也可以,你们沟通或许会方便一些。
阮洲有些不自在,费士兰态度怎么这么奇怪?他们不是都认识好久了,怎么感觉像是刚认识他一样?阮洲有些疑惑,但也没有纠结这件事情。
阮洲非常客气:辛苦了费队长。
不辛苦。
费士兰小心翼翼:对了,我们局里有意向采购一批雕像,不知道您公司方便签长期供应合同吗?第117章 第 117 章 怎么折腾我都行阮洲拿着手机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 莫名其妙就签了一个大单子。
看着单子上的数量,阮洲有些担心范来能不能干得过来。
然而阮洲的担心多余了,如今的范来已经不是那个初入职场的小白, 现在的他说句人形雕刻机也不为过。
阮洲一边和他说这件事,范来一边动手, 手都舞出残影了, 没一会就刻了好几个。
你怎么这么快?阮洲还是忍不住问。
范来看了眼旁边的那些雕像:无他, 唯手熟尔。
形成动作记忆,并且已经把雕像的样子深深地雕刻在心里了。
范来问了句:刚刚您是去?阮洲:哦, 我手机找回来了,不得不说,治安官效率真高。
这话周围的员工也都听到了, 表情十分微妙。
刚刚阮洲突然下车, 估计不是治安厅那边通知,而是原始代码自己发了消息吧?毕竟那种单位一般都是打电话的。
小谢问:是不是DX先生也出差回来了。
阮洲眨了眨眼:应该快了,我给他发消息问问。
打开手机, 小东西正好给阮洲发来了消息:【谢谢您去接我!】小东西都快激动死了。
昨晚的事情它出力不少, 直到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小东西才敢发消息说它在哪。
果然, 阮洲看到以后, 也没有拒绝, 直接就来了,甚至他还对费士兰说来接它!那条鱼不知道在哪,手表累死累活地才回到阮洲身边,谁还能被阮洲用接这个字眼?!除了它小东西,还有谁?!代码一下膨胀起来,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 连一直囚禁它的手机也不觉得面目可憎了。
它不由得暗暗发誓,以后还要做得更好,要想大人之所想,为大人分忧!阮洲对众人说道:确实出差可以回来了。
众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下阮洲都承认了,DX就是原始代码。
想到这东西昨晚的表现,他们的内心的敬佩再次缓缓升起。
难道世界科技里面的科技二字,指代的就是原始代码?今天公司来上班的没几个人,几人无心干活,私下拉了个群,聊天聊得火热,只有楼总兢兢业业,公司最高龄却依旧奋斗在一线。
阿国那边有个项目,你去旅行前就已经发了邀约。
楼总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另一只手拿着保温杯,吸溜了一口,然后放到了办公桌上。
阮洲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事情。
楼总:我已经跟他们定好时间了,最近我们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到时候我给小谢他们通知一下。
阮洲:行,今天我看大家也没什么状态,工作结束早的话,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楼总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一直认为我比较爱护员工,没想到还是你心软。
阮洲笑了笑,手机在此时收到了小东西发来的消息。
看清楚那条消息时,他眉心蹙了起来。
异常研究会论坛。
[友友们,昨天晚上简直碉堡了!你们都经历了吗?][什么事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你是被抹去记忆的那一批人,其他人应该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只能说,买了雕像的人有福了。
][知道,不过你发这个帖子小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论坛逐渐热闹了起来。
购买过雕像的人知道真相,但大部分人都以为论坛突然风靡起来了什么梗。
[假装拯救了世界的梗早就过时了好么?]你算什么东西:[昨晚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我付出了太多,你们这些人根本想象不到。
][没想到就连东西大佬也在玩梗,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下面的评论一茬接一茬,林凛没有再看,而是退出论坛。
房间里有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空花瓶,林凛躺在白色病床上,身上缠着绷带。
从异常现象里面出来不久,陈童笠打来电话,他才知道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而他也终于理解那次在早餐摊上,阮洲说的那句想要去世界各地看看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找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地方。
阮洲只是某些方面有些迟钝,但并不是能力不足,如果有天他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林凛唇角渐渐压平。
笃笃一阵敲门声。
林凛:进。
他以为是护士过来换药。
这次任务受了点外伤,外面风波尚未平息,在医生的强烈建议下,林凛需要在医院观察两天,等状态好一点再回局里。
他只和同事提了一句,让他们帮自己把电脑带来,但来人脚步急促,不像是护士或者同事。
林凛抬头,和阮洲对上视线,不由得愣住。
青年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雨雪的冰冷气息,就这样闯了进来。
林凛刚还空落落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不来,你也不打算说你受伤了?阮洲难得语气强硬。
要不是小东西给他发了消息,林凛估计打算瞒着自己不说。
男人整个人陷在白色的床铺里,加上一头白发,看起来虚弱得要命,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大的伤。
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还要住院?阮洲坐到了他的旁边,脸色有些冷,但看林凛虚弱,又不好太伤他的心,一时间表情倒有些纠结。
林凛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郁气一下就散了,笑出了声:你别生气。
他握着阮洲的手,眉眼弯弯:真是小伤,住院不过是例行检查,明天就能出院了,不信你问医生。
阮洲:真的?真的。
阮洲松了口气。
刚刚小东西发消息突然,他也是关心则乱,现在再看林凛的脸色,似乎也没有那么苍白,倒像是床单的反光。
见阮洲态度软了下来,林凛借机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有自己的方法。
阮洲试图含糊过去。
林凛回来的消息只有同事知道,同事又不可能主动说,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就是原始代码。
他心里默默给这东西加了个鸡腿。
虽然不想让阮洲担心,但是看着眼前人这么担心他,林凛其实很高兴。
阮洲四下看了看,周围光秃秃的,既没有果篮,也没个人过来看他,怪可怜的。
他起身,凑到了林凛身前,帮他掖了掖被子。
淡淡的药味浮在鼻尖,阮洲皱眉:我怎么觉得不像小伤,你别骗我。
真的小伤,不信你摸摸。
他撩起上衣,又去拉阮洲的手。
阮洲没来得及阻止,指尖轻轻贴在了林凛的胸膛,肌肉的起伏在触摸下如此明显,灼热的温度透过绷带传了过来。
或许是体内的白细胞正在疯狂工作的缘故,男人体温高到惊人。
阮洲甚至觉得,他的呼吸都是烫的。
两人离的很近,林凛垂睫看他,阮洲抬眼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看着他的睫毛、又移到了他的鼻梁、下巴,最后落到喉结上,喉结上的那颗痣随着呼吸起伏颤抖,仿佛在引诱自己。
鲜少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好欺负不行,林凛还是个病号。
但阮洲的眼神就是移不开。
他的喉结动了动,热息靠近了林凛的锁骨。
对方的身体猛然一僵,握着他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
被子被阮洲按住凹陷了下去,他的唇瓣凑近了林凛的锁骨咔!门被猛然拉开,丁光良走了进来:林凛,我给你有杀气!!!林凛投来的目光仿佛要剐了他,丁光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后退一步,关上了门:报意思,打扰了。
早会上还在说牺牲一些利益满足阮洲,现在看来能满足他最好的方法就是牺牲林凛。
明明还在医院,怎么阮洲这就丁光良扶额,蹲在了墙边,如果不是在医院,他甚至还想再来一根烟。
病房里,阮洲和林凛对视一眼,阮洲的脸逐渐红了,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目光游移:我就是想看看医生包扎的怎么样,现在看到了,挺好的。
见青年远离自己,林凛想刀人的心都有了。
我去叫丁队长。
阮洲起身,也没看林凛,给丁光良拉开了门。
丁光良走进去,浑身不自在:呃,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笔记本电脑我给你带过来了,你需要的话可以用,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没有。
林凛眼神凉凉:我能有什么问题。
丁光良被阴阳也不生气,放下了电脑,又看了眼阮洲,冲着他笑了笑,柔声道:没关系的,我们林队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出问题,怎么折腾都行。
折腾这两个字用的很微妙。
阮洲点了点头:好哦。
阮洲进门,林凛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衣襟还乱着。
走了?走了。
林凛转身穿上了拖鞋,下床来到阮洲身前:刚刚丁光良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哪一句?怎么折腾都行。
阮洲抬头看他,林凛跃跃欲试,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据说亲吻可以帮助伤口愈合。
阮洲:哪来的歪理?不信你试试。
林凛脑袋凑了过去。
阮洲喉结动了动,想到刚刚的暧昧氛围,鬼使神差地仰头,轻轻在他喉结上落下一吻。
男人的身体一震,环住了阮洲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低头侧过脸我包没拿门被打开,丁光良出现在了门口。
话还没说完,枕头砸到了他脸上。
第118章 第 118 章(补9.5w营养液加更)林凛身体素质确实好, 第三天时就已经活蹦乱跳了。
你不要动水,小心伤口感染。
阮洲穿着围裙,见林凛在洗手池洗菜, 接过了他手里的洗菜篮。
林凛动作一缓:没事,手上的伤口都已经好了。
阮洲还是不让他碰水, 自己接过水盆。
林凛于是翻出了其他菜开始择菜, 时不时望向阮洲。
青年穿着围裙, 绳子勒出他的细腰,末尾箍在身后, 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样的场景,十年前的另一个自己看到过很多次。
想到这里, 林凛升起了淡淡的嫉妒。
阮洲还在洗菜, 身后环上了一双手臂,灼热的吐息就在耳边。
他一顿,手肘轻轻顶了顶身后的林凛。
林凛闷哼一声。
想到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阮洲便不敢再动了, 任由他抱着。
看到了青年有些拘谨的动作,林凛勾了勾唇角, 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再乱动。
笃笃。
敲门声响起。
阮洲:他们可能来了, 我去开门。
林凛松开了手,跟在阮洲身后。
楼总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大衣,看起来像是一颗红枣。
一见到阮洲,楼总展露笑颜,伸出手就要去握。
林凛轻轻咳了两声。
楼总的动作一僵,转而面向了林凛, 握了握他的手,上下用力晃了晃:恭喜出院!阮洲笑容灿烂:快进来吧楼总。
小东西,开个电视。
楼总面前的电视一下打开,把他吓了一跳。
小东西?这名字挺奇怪,是智能管家吗?电视剧里面播放的是一部宫斗剧,正好接上了楼总的话。
我是大内总管,是照顾皇上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楼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显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阮洲:是我的智能小助手,它没什么恶意。
楼总讪笑着点头,两人去收拾碗筷以后,他悄悄潜伏到了电视机旁边,问:总管,你在吗?电视跳出另一个画面,里面的人说:不在。
楼总: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出现在门外的是杰瑞斯和周笑,两人手里还提着果篮。
听说今天林队也在,祝贺他出院。
周笑递上了果篮和礼物。
杰瑞斯看到林凛,板着脸开口:恭喜。
两人坐下的时候,周笑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家林队毕竟也是阮总钦点的人。
杰瑞斯冷笑:不,他们还没有官宣。
周笑:我劝你别有侥幸心理。
不多时,老张和小谢范来也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林凛提着东西放到角落,忍不住低声问:你们公司怎么都来了?阮洲看了眼客厅:最近大家上班都比较辛苦,我就都邀请了。
林凛出院前,阮洲说邀请几个朋友来家里一起吃火锅,林凛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几人刚刚坐下,电视上切到了宫斗剧:今儿我就教教你们,这宫里的规矩是什么!知道情况的楼总:一头雾水的其他人:小谢和杰瑞斯撩起袖子去厨房帮忙,周笑老张他们在外面打牌聊天。
楼总问老张:你的证件都更新了吗?不然到时候签证没下来出不去。
对10!老张拍了拍胸脯:放心,超凡者的证件是我刚换的,驾照也更新了,大巴虽然是异常,但有林队在,监管证也下来了,监管人就是他。
范来忍不住感慨:上头有人就是好。
对K!楼总:这是看在阮总的面子上。
老张:确实,不然我现在还是野生超凡者呢。
范来:现在是家养的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再这样我不让车车载你了。
老张瞪了眼范来:炸弹!范来瞪圆了眼。
电视里的人说了句台词:不可能,你一定是出老千!范来扭头看向电视:这小东西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电视:大胆奴才,竟敢直呼主子名讳!楼总:你刚刚不是大内总管吗?厨房里。
几人正在忙活。
阮洲和林凛在择菜,小谢杰瑞斯洗菜切菜。
林凛凑近了阮洲,悄悄拉了拉他的手。
阮洲连忙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瞪了他一眼,林凛又凑了上来。
杰瑞斯扫了一眼二人的小动作,轻哼了一声,转身问:阮总,葱在哪呀?成功收获林凛一记眼刀,但杰瑞斯毫不在意。
反正又不是阮总正式承认的,只要不官宣,那就不是板上钉钉。
小谢皱眉,压低声音:你别这样,以后有你伤心的。
杰瑞斯才不信。
阮洲给他拿了葱,又从冰箱里面拿出了其他食材,林凛找不到机会接近他,于是一边择菜,一边眼巴巴看着阮洲,后者就当没看见,过去准备底料了。
四人各有分工,忙忙碌碌,火锅本就不难准备,没一会就收拾好了。
十几种食材放了一桌子,鸳鸯锅在正中间。
范来冲了过来:哇,好香啊!比我妈做的火锅还要好吃!小谢:禁止拉踩,吃饭。
范来:哦。
林凛和阮洲坐在一起,杰瑞斯本想挨着阮洲坐,硬被周笑拉到了自己旁边。
笑话,要是杰瑞斯不长眼,惹恼了林凛可怎么办?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几人有序坐下,小电锅灯亮后,红油咕噜噜很快翻滚了起来,肉片肉卷在锅里翻飞,一阵浓郁的香气漂浮在空气中。
好烫烫烫不知道是不是范来的错觉,今天的火锅比他以往吃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香,即便他辣的眼眶都泛红了,但依旧停不下来。
不仅是范来,其他人吃了第一口以后,手里的筷子就没停过。
一时间,桌上竟没有了其他声音。
只有电视节目里,一道浑厚的男声娓娓道来:最简单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质朴的烹饪方式阮洲看着大快朵颐的众人,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给林凛夹了一筷子番茄锅里的肉片:你多吃点,身体虚弱,多补一补。
林凛似笑非笑:身体虚弱?阮洲四下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拉了拉他的裤腿。
林凛于是没多说,而是仔细夹起了阮洲给他的这片肉,乖乖吃了,顺便还给阮洲夹了一大块肉。
其他人:啧。
吃完一轮后,众人夹菜的速度慢了些。
楼总坐直了身体,一脸惊叹:我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
老张喝了一口碳酸饮料,打了个嗝儿:那你现在吃到了。
林凛放下筷子: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杰瑞斯:阮总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阮洲眼睛弯了弯,大家真给面子,即便是买的火锅底料也吃的这么香。
他摆摆手:好吃就常来吃。
楼总知道阮洲目前租的房子,四下打量了一眼:会不会不方便?你室友要是回来的话也不太好吧。
阮洲正要说话,林凛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不会不方便。
杰瑞斯歪着头:你还能替他室友做主了?因为他室友是我。
林凛表情平淡,投下了一颗惊天巨雷。
刷刷刷,所有的人目光都望向阮洲。
对面坐着的杰瑞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楼总干笑了两声:那还挺好。
众人默默收回目光,偷偷拿出手机,开始在群聊里面疯狂发消息。
[哇靠,刺激啊!确实没有官宣,但这不比官宣来得刺激?!都同居了!][我就说林队怎么这么低调,原来在憋个大的!][不,他们只是合租室友的关系!][杰瑞斯,你就认清楚现实吧!]阮洲看向了林凛,压低了声音:这两间房子是你租的?怪不得神奇的室友没有搬来,原来他住在别的地方。
林凛唇角上扬:对,是我。
之前因为担心有路人被牵扯到阮洲的事情中来,所以林凛自掏腰包租的房子。
现在他无比庆幸之前的自己有这样的先见之明。
阮洲也没多说什么,现在人多,有的话不方便说。
眼看冷场,楼总站了出来,举起饮料杯:反正以后大家多聚聚,来,干杯。
干杯!一轮举杯后,桌上的氛围再次热烈。
杰瑞斯喝了一小罐啤酒就已经醉了,拉着阮洲的衣角呜呜哭,一直问为什么。
旁边的周笑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去扯他的时候,杰瑞斯冲着阮洲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创可贴!周笑皱着眉:你喝多了,什么创可贴?杰瑞斯甩了甩脑袋,一脸迷茫:什么创可贴?你在说什么?我头疼。
周笑:你现在就让我头疼。
林凛笑着把杰瑞斯的手从阮洲的衣服上拔了下来:杰瑞斯喝多了,今晚好好休息。
杰瑞斯打了个冷战,清醒了一些。
众人筷子停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张也喝了一些,没有开车,阮洲帮他们都叫了车。
众人走后,阮洲和林凛收拾完了卫生,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了一盏。
我给你打车吧,离得不远,但走回去还是有点危险。
阮洲掏出手机。
林凛拉住了他,男人的面孔在灯光下有些看不清表情。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阮洲微微叹了口气。
林凛见阮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笑意淡了些,凑过去弯腰看他:知道我租在这里,你不高兴吗?阮洲瞥他一眼:对。
林凛呼吸一窒:为什么不高兴?既然已经租了,为什么还要租两个房子呢?阮洲一脸忧愁:太费钱了。
林凛顿住,随即笑出了声。
阮洲奇怪地看他: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毕竟之前去首府都已经在你家住了,难道现在还要你别住,说不方便吗?林凛弯着眼睛:那我明天就搬过来。
不是说住一晚吗?林凛轻声:我想一直和你一起。
阮洲抬眼,定定地看向他。
在青年专注的目光下,林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终于在此时倾露:喜欢你,所以想一直和你一起。
阮洲耳边骤然响起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对方的。
拉着他手臂的手紧了又松,看得出来林凛很紧张。
阮洲顿了两秒,拉起他的手。
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林凛眼瞳睁大。
唇瓣相贴,一吻分离,阮洲弯了弯眼睛:我也是。
林凛眼里亮起了光,旋即低头吻住他。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激烈,湿热唇舌交缠,空气似乎都被掠夺。
阮洲心跳的很快,呼吸凌乱,环住林凛,用力回吻了过去。
舌头纠缠,难舍难分,不知过了多久,阮洲舌根发麻,他抵着林凛的舌头,微微后仰,侧过脸想要避开男人的侵略,唇瓣擦过他的脸颊。
然而这让青年脆弱的脖颈暴露出来。
灼热的呼吸伴随着细细密密的啄吻落在他的颈侧,温热湿濡,阮洲闷哼一声,腰一下就软了。
男人捞住他的腰,伸进了衣服,沿着脊背一路攀了上去,带着薄茧的手在滑腻的皮肤上游走,激起阵阵战栗。
热烘烘的暖气里,阮洲脸颊泛红,眼神水润。
等、等等阮洲攥着林凛的衣服都有了褶皱。
林凛停了下来,头埋在他的颈间,呼吸灼热,声音沙哑:不满意吗?倒也不是不满意,只是刚刚才表白就阮洲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时间有点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男人轻笑,胸膛传来阵阵颤动:好,都听你的。
两人倚靠着坐在沙发上,渐渐平复了身体的躁动。
林凛笑道:那明天搬家?阮洲点点头。
好,我联系搬家公司。
阮洲:不然我问问明天谁有时间帮个忙。
他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消息:[明天谁有时间可以帮忙搬家?有偿哈。
]范来第一个接话:[给您搬家吗?][不,给我对象。
]周笑神色复杂地放下手机,忍不住看了眼旁边昏睡的杰瑞斯,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这个消息。
都说了别心存侥幸,看吧,人家这就官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