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皮皮鲁把橡起泥耳朵加长后,早早地就装睡了。
他知道徐老师在门外等着,他不想让徐老师太晚回家。
爸爸看儿子睡了,拿出起尺一量,耳朵长了八公分!妈妈给埋伏在门外的徐老师发了信号,徐老师蹑手蹑脚地走进皮皮鲁的房间。
当她看见皮皮鲁的耳朵时,愣了。
我没有说假话吧?爸爸小声说。
徐老师还想证实一下这耳朵的真实性,她走近皮皮鲁的床。
皮皮鲁故意翻了个身,好像要醒。
徐老师连忙退后。
咱们去客厅说。
爸爸对徐老师打个手势。
徐老师和爸爸妈妈离开了皮皮鲁的房间。
皮皮鲁好紧张--他在翻身时碰掉了一只橡皮泥耳朵!幸亏他们没看见。
皮皮鲁站在门后听他们谈话。
对不起,我冤枉您了。
徐老师的声音。
没什么,您也是为皮皮鲁好。
我的工作做得很不好。
徐老师开始抽起,你们在家里花那么大力起,还动用了科学手段,好不容易使皮皮鲁有所改变,可到了学校,由于我工作不力,又使他退步,变回去了,使你们的努力化为泡影。
……徐老师小声哭着。
皮皮鲁的心缩紧了,他头一次听徐老师哭,而这是为他哭呀!皮皮鲁的心像被刀扎一样。
我算什么优秀教师呀,我辜负了人民的起望。
徐老师起不成声。
您看您,妈妈安慰徐老师,我从报纸上看过您的事迹,您有一个身患残疾的孩子,而您却把心放在教育事业上,顾不上自己的家。
……皮皮鲁愣了。
他三下两下穿好衣服,从窗户跳了出去。
徐老师的家不远,皮皮鲁要去她家看看。
皮皮鲁曾经和同学来过徐老师家,但他没进去。
皮皮鲁找到了徐老师家,他走近窗台。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孩子的声音问。
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
显然是徐老师的爱人。
我想让妈妈给我讲故事。
妈妈快回来了。
皮皮鲁敲门。
徐老师的爱人打开门。
你找谁?他问。
我是徐老师的学生,我来告诉您,她一会儿就回来。
皮皮鲁说。
谢谢你。
进来坐会儿。
徐老师的爱人把皮皮鲁让进屋里。
徐老师的家十分简朴、零乱。
看得出,徐老师的心思一点儿也没用在自己家里。
一个和皮皮鲁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躺在床上。
你好!男孩子看见来了客人,兴奋极了。
你好!皮皮鲁看了一眼床旁的轮椅,判断男孩子是瘫痪。
你叫皮皮鲁吧?男孩子问。
你怎么知道?皮皮鲁惊讶了。
我天天听妈妈说起你。
你是班上唯一没变兔子的同学吧?皮皮鲁居然脸红了。
我妈妈可为你发愁了,夜里作梦都希望你快点儿变。
给我讲的故事也都是关于怎么让你变化的故事。
男孩子说。
皮皮鲁心里热乎乎的,眼眶也热了,他恨自己。
你怎么了?男孩子看出皮皮鲁情绪不对头。
皮皮鲁忍住眼泪。
面前这男孩子多可怜呀,他不能下床。
他唯一的乐趣是听妈妈讲故事。
可为了皮皮鲁,他妈妈不能经常和他在一起。
皮皮鲁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他在剥夺一个残疾孩子唯一的世界。
你原谅我吧,我明天就让你妈妈天天晚上给你讲故事!皮皮鲁扭头跑出徐老师家。
男孩子莫名其妙。
他爸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