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顿把电视遥控器放在大腿上,电视里播放着她录下来的新闻。
三天前的早上,约翰在她起床前给她打来电话说,圣杯失窃了,她当时吃惊不已。
挂断电话后,她马上给泰德打了电话,泰德说松顿已经开始介入调查,《晚间新闻》会播出他在罗马发回的现场报道。
她一整天都惶恐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听到圣杯失窃的消息后,她感觉就像猎物听到掠食者逃出了牢笼一样。
她把松顿在罗马的新闻报道录了下来,以备需要时多看几遍。
今晚,她就想把这条新闻重看一遍。
教皇的葬礼已经准备就绪,然而,今天早些时候,梵蒂冈却对外宣布了一宗史无前例的盗窃案。
松顿・格拉汉姆站在圣彼德广场的新闻中心里播报着新闻。
古玩鉴定部门的专家已经正式确认,宗教界最珍贵的宝物――圣杯,已经失窃。
虽然目前有关方面没有透露太多的细节,但SNN已经获悉,不久前被SNN的记者发现并交付给梵蒂冈的圣杯,已经丢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赝品。
梵蒂冈方面把圣杯从保险库里取出来接受《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拍照时,意外发现圣杯已经被人调了包。
据梵蒂冈方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讲,虽然赝品做得很逼真,但如果仔细察看,还是能发现破绽。
人们在对真品进行鉴定时,发现真品的背面有一处细小的划痕。
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给圣杯拍照时,梵蒂冈有关人员发现圣杯上的划痕不见了,于是,他们要求《美国国家地理》马上停止拍照。
失窃事件发生前,所有媒体发布的圣杯图片都集中表现了圣杯的正面和正面的镌文。
所以,我们估计造假者是按照新闻图片伪造了圣杯,所以并不知道真圣杯背面有划痕。
圣杯一直被存放在梵蒂冈最安全的地方。
目前,调查人员还无从得知圣杯是如何被调包的。
画面切换成了松顿的近景特写。
今晚八点钟,我们将在七频道的《新闻特写》栏目中,继续关注圣杯失窃案。
如果想了解关于教皇之死和葬礼,以及新任教皇选举的最新动态,请密切关注SNN的新闻节目,或登录本台网站。
这是松顿・格拉汉姆从梵蒂冈发回的报道。
接下来,我们将切回到纽约的演播室,看看本周还有什么其他的重大新闻。
考顿关掉了电视。
松顿看上去气色不错。
并没有为她而变得不成人形。
和前几天晚上那个喝了半打烈酒,在电话里求爷爷告奶奶的男人判若两人。
松顿只要站在摄像机前。
就永远会精神百倍。
她摇摇头,站起身,把遥控器丢在沙发上。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她想去碟社把《乱世有情天》租来看看。
躺在被窝里,喝着红酒看电影。
刚要出门,电话响了。
妈的。
她转过身,看了看来电显示,上面是松顿的手机号。
她本想接电话,但犹豫了一下。
不接。
她对自己说。
又犹豫了一会儿,他一定是又在外面喝酒,不是又感到孤独了,就是又发情了。
她受够了他这一套。
温盖特的事跟得怎么样了,考顿?正在看笔记的考顿抬起头向坐在身边的sNN科技记者笑了笑。
周一上午七点钟,sNN的十几名记者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例会。
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
考顿说,我们还等泰德吗?是呀。
科技记者说,我想他得先去见松顿,他们俩都迟到了。
松顿向来对数字迟钝,这家伙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啊?他说,我好像从你的话里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酸味。
对不起。
温盖特有什么新鲜事儿?他接着问道。
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考顿说,有人正在敲他的竹杠。
糟糕。
温盖特脾气不太好,也不怎么喜欢记者。
他得马上把麻烦解决掉。
他说,他把自己的把柄藏得可够严实的。
现在,媒体圈子对他的评价很好,人人都喜欢他。
考顿翻翻笔记,说:他好像不太喜欢我,还管媒体记者叫食人鱼。
考顿抬起头,看见泰德・卡塞尔曼从门口走进了会议室,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上去疲惫不堪。
早上好。
卡塞尔曼挨个看着大伙说,我想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
他坐在会议桌上座,摘掉了眼镜,接着说:大家都知道。
松顿上周去罗马报道教皇的葬礼和圣杯失窃案。
他本该昨晚飞回来。
在今早的会上向大家汇报情况。
卡塞尔曼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揉着前额说:但是,他没能赶上飞机。
是呀,他整晚在外面花天酒地,考顿想。
卡塞尔曼接着说:宾馆工作人员在打扫房间时,发现松顿倒在卫生间里。
考顿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
不。
她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摇着头,她不敢相信泰德・卡塞尔曼的话是真的。
卡塞尔曼看着她,眼光中充满了歉意。
他被送往医院急救,但最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是脑溢血。
考顿冲进家门,奔向电话答录机。
松顿给她留了言,她并没有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把留言删掉,也从没听过。
留言还在答录机里――红色按键闪动着。
她为什么没把留言删掉呢?也许她想在某个心情不爽的晚上,听听那留言,再试试自己的情感承受力吧?她坐在电话机旁,看着那闪耀的红灯。
松顿,这红灯和你一样时隐时现。
她说,每当我心情好点时,你都会往我的伤口上洒把盐。
她擦去腮边的泪珠。
见鬼。
她按下了信息播放键。
考顿,是我。
你必须接电话,你在听我说话吗?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
我希望……听到我。
我手机……信号不好。
考顿,这边出了乱子。
我……追踪圣杯失窃案。
我揪出了……背景很深……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事实上,我想……冰山一角。
松顿在电话里的声音像经过电子混音一样,他的话断断续续,很难理解。
我……危险,担心……生命。
我……赶飞机,我……周一上午……虽然线路不好,但考顿还是能听出他的声音很紧张,她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噢,天呐。
她小声说。
我想……我发现……国际组织。
如果我有事发生……依然爱你。
一阵杂音过后,松顿的电话断了。
澳洲北部深海中生活着一种几乎看不到的杀手――埃鲁坎迪水母。
这种水母的身上和触手上长满了能蜇伤猎物和游泳者的毒刺。
受伤者刚被蜇伤时,感觉不会很疼,但是五至四十五分钟之后,便会疼痛难忍。
2002年1月,一名游客被埃鲁坎迪水母蜇伤。
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刚刚换过心脏瓣膜,并为降低血脂而正在服用华法令类药物。
被水母蜇伤后,他的血压急剧升高,导致脑溢血死亡。
埃鲁坎迪水母体内的毒素至今未被查明成分,现在的医学检查尚不能检测出它的存在。
《圣杯奇谋》作者:[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