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的另一端。
Janeway很小心地走离Paris和破坏的驾驶座,双手靠在受烟熏黑的栏杆,好像自己有个东西可以依靠,而不致於在她的船员面表现软弱的一面。
银河系的另一端!在学院里他们并没有训练你去准备听到这些事情。
交涉,战斗,大大小小的船务政策,是所有身为一个舰长所可能预期面对的星际冒险这些事情曾填满了Janeway过去职业的日日夜夜,直到现在你的主控军官告诉你已经被传送到七万光年外,此时应该遵照什麽样的程序行事?所以她还是回到基本面上。
马基船如何?Kim低头眨着眼,彷佛舰桥上依然有烟雾刺激他的眼睛。
我在马基船内没有读到任何生命迹象。
至於那个。
Janeway瞧了航海家号主萤幕上那多刺的物体。
那个矩阵天线如何?我们的侦测器无法穿透它。
她看着从那结构物中心放出来规律的闪光一会儿,见到它照向远方後又息灭。
对那些脉波有什麽分析结果吗,Mr。
Kim?巨大的辐射能量脉冲……他呼叫出更多的读值,Janeway则是耐心地等候这堆混沌沈淀下来。
在萤幕的下方,Paris将Stadi的体移到一旁并开始消灭驾驶控制座的火。
它们看来像是直接射向附近的G型星系,Kim最後报告。
试试对着矩阵天线呼叫。
少尉点头接受指令,而Paris从驾驶座旁向上望,就好像在等着Janeway对他下令清理残屑并检查有什麽工作站可以使用。
你在这儿不是军官,她不悦地想着。
我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责任,尤其在这样的状况下。
但这并不是目前她想要有的对抗。
通讯徽章的声音响起,正好给她一个藉口离开Paris的视线而不需特别的忽略他。
她敲了徽章回应呼叫。
轮机室呼叫舰桥。
通讯频道有些间离,不过即便如此仍无法掩住年轻轮机工程师Carey的惊慌声音。
我们这里有严重的伤亡轮机长已经死了……可能曲速动力核心破裂……守住所有的动力系统,Janeway命令道。
我现在过去。
Kim在她急忙走向升降梯时抬起头来。
矩阵天线没有回应。
她原先也没有期望。
否则情况就太简单了。
少尉。
她以手势要Kim离开他的工作。
到医务室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Mr。
Rollins,你控制舰桥。
升降梯门只开了一半,她走进里头试试看,要是升降梯故障的话,所有人都将凄惨到走阶梯和使用紧急滑的情况。
但是当她的手敲了一下之後,里头的控制面板亮起,而且当她命令它起动时亦发出确认的声响。
在关上的自动门中她回身看了舰桥最後一眼,再度惊讶於里头的伤亡情形,但是最令她感到惊讶的是Paris脸上的绝对失望神情,很痛苦地查觉到他被遗弃在那儿,当舰上还有这麽多要做的事情之时。
当船身第一次受到巨大外部撞击而振动时,Fitzgerald医师禁止他的护士,T‘Prena,去呼叫询问舰桥发生了什麽事。
身为这伟大星舰的支援单位,他不认为在危机时期他们有任何权利去打扰指挥部的船员,或是询问指挥部他们该怎麽做。
舰长知道怎麽做对他们的船舰最好,他喜欢抬。
我们知道怎麽做对他们的船员最好。
有时候,当无法有什麽帮助时,专注於自己指定的职务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Fitzgerald反而希望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一直不使用记事板上的校正样本来作细胞诊断程序,而是利用T’Prena的记忆,以保持这位瓦肯人的忙碌。
毕竟,要让一个瓦肯人分心是件困难的事至於是否判断正确则是另一回事。
瓦肯人在不高兴时不会焦躁或紧张地唠叨;他们就跟平常一般。
他们甚至拒绝承认会感到不高兴。
但是在长期於瓦肯科学院里实习,Fitzgerald可以学得比判断内分泌激动更多。
他同样知道,瓦肯人在很多方面都和地球人一样;他们只是选择不让情绪控制他们的行动和生活罢了。
即使当他们会被认为有情绪上的行为时,他们也会确定自已有着合乎逻辑的理由。
无论这会使得他们毫无感情或仅仅是严格拘束,Fitzgerald一直无法知道。
同样地,他知道了当他学到了如何辨认瓦肯人稍纵即逝的感觉线索,他就很高兴於身为医师的自己可以利用这项优势就像地球病人一样,他能够在瓦肯人自己了解之前就能够辨断出瓦肯人的心灵需要。
他以这项技巧而自豪。
并不是所有的医师都能夸称了解怎麽样对瓦肯人最好,所以Fitzgerald一当有机会就证明这点。
但是当然不能在瓦肯人面前说出来。
我只是想做到最好。
这也是他向来的态度。
他认真地将他的职责看做是保护船员的健康和幸福,并且绝对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即使是Paris,他昨天无礼谈论的对象所有Fitzgerald想做的只是保护任何航海家号上的年轻人不再遭到卡尔狄克一号船员的悲惨命运。
所有他该注意的是那些相信并对Paris有好感的孩子,就像年轻的HarryKim,若Paris认为他足以担当驾驶穿梭机,掌管武器系统,控制引擎,那麽船上一百五十条无辜的性命就将会丧失。
这种可能性远远比Paris所能做的任何事,更加令他恐惧不已。
医官甚至还尝试向Kim少尉解释。
你知道,这样对你最好,在食堂里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像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
他只是想要保护每个人。
因此当船身剧烈振动并将医务室带入一片黑暗中,Fitzgerald心里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T‘Prena。
他的第一任妻子或许会称他为沙文主义者,会说他不认为女人即使是瓦肯女人会有能力照顾自己。
但是如果Fitzgerald是这麽在意别人想法的话,他至少就会跟他的一个配偶维持住婚姻。
将手臂伸至T’Prena的肩膀,他将她紧紧地抱住靠在诊断仪旁,至少他们可以依着安嵌在墙壁的设备,而不是被四处抛离并撞击如桌椅之类的物品。
医师很自豪於他的快速正确反应。
我想最好我们顺着到走道去。
然後诊断仪爆炸了。
窜出火苗的撞击以及空气的巨响几乎要剥离他头上的皮肤和耳膜。
他很高兴冲击过大而不致惊嚎他的第一口吸气可能已烧灼而闭住他的肺,让他过了五到七分钟就会无助无声地窒息。
假设他能够活那麽久的话。
他用力地敲着桌面感到麻木,他知道他的神经系统已经严重受损,他的血压已经降到七十以下。
当然叁度灼伤。
从他身上的痛与毫无感觉的茧混合来看,他估计他在第一次爆炸中已经烧毁至少百分之四十的皮肤表面。
这并不是令人喜欢的统计。
老天,你已经开始像个瓦肯人一样地帮自己诊断!T‘Prena。
Fitzgerald震惊地想起了她,并在这紧急中突然地空白了意识。
她现在并不是他的护士如果她因为诊断仪爆炸而受伤,那她就是他的病人而他竟忘了这点。
如果她死了,如果他害了她……!他在这一生中从未杀害任何人。
即使是意外,即使是失误,即使是某些自己不够完善的考虑。
他盲目地拖着身体横过翻腾烟雾的地板,并在他胸中响起了医师誓言的第一句。
第一,不要造成伤害。
……T’Prena……?她是个瓦肯人假如她能够回答的话,她一定会。
在布满浓烟的黑暗中寻找,这想法使他的心感疼痛不已。
护士……?我是Fitzgerald医生……他咳嗽,而痛苦几乎将他体内分离。
他用手找到了她,他的眼睛受烟雾的刺激过重而无法再看见她。
她制服的前方被炸开,在布质边缘已经熔焦与烧毁。
当他的手最後终於找到她的肩关节,他向下找寻她的手腕。
细小而冰冷,她的脉搏不稳定地跳动犹如垂死小鸟的挣扎。
这不会是我的过失!我不会让我的病人死去!……电脑……Fitzgerald听到浓烟密布房间另一头的工作站缓慢地反应。
……启动紧急……T‘Prena的脉搏持续在他颤抖的手中减弱。
他紧紧握住,希望能够变强,希望能够保留。
……紧急医疗……脉搏渐渐变弱,变细,消逝……Fitzgerald很痛苦地呼吸着,而T’Prena的手突然地就在她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完全变冷。
没有病人了,他告诉自己。
没有必要再撑下去了。
他是个医生,而就在他的手上一个生命已经消失。
将他的头低下靠在她身旁的地板,Fitzgerald闭上双眼让最後的黑暗拥抱他。
轮机室就像是深层的地狱。
Janeway在走出升降梯之前吸了一口气,试着想要看一次就够了。
她算出在大门口的地上有叁个覆上油布的死者。
她突然感到忧虑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些体。
这也并未常在学院里被谈起。
一小群工程师已经在帮那些伤者扶至走道上,另外一些人则是跪在受到重伤的同伴身旁,她不能让自己去相信他们如何存活下来即使医务室只有这里一半的损害。
从扩音器里传出毫不受影响的语调,警告。
曲速核心出现微小裂缝。
即将产生破裂……警告。
曲速核心……Janeway直接走向被两个工程师撑起的Carey。
曲速核心的压力是多少?他脸上表情因畏惧而扭曲。
二千一百仟巴斯卡,并持续下降中。
锁定住磁力压缩器。
舰长……他跟随她更深入走进轮机室。
如果我们在这种压力下将它们锁住,我们可能没有办法再重新启动二锂反应。
……警告。
曲速核心出现微小裂缝……我们没有选择了,Janeway告诉他。
为了留下来,为了存活,为了任何事情。
我们必需在整个封锁之前就将反应速率降下。
否则其它什麽都不重要了。
而且,对Janeway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选择。
该死。
该死的她!她直接见到他的目光,知道他在Stadi的身边,然後故意在舰桥上忽视他就好像他是敌人一样。
她认为他会怎麽做?她认为他会怎样地搞砸,和现在已经形成的损害相比?这就是你的自我衡量吗,Paris?你还能将一切弄得更糟吗?而他又有多少证据能证明Janeway是错的?我测到里头有火势。
Kim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并将Paris带回黑暗杂乱的医务室门外走道,而且可嗅出里头有血肉烧焦的恶臭。
他从舰桥就跟着Kim一路走来,因为没有其它的事好做。
而少来这里料理好一些事情,至少可以对其他的船员有所帮助,即使Janeway不认为Paris有什麽用。
我们开门的时候要当心点,Kim说道。
假设能够打得开的话。
就让少尉去紧盯着他的叁度仪,Paris使力敲击入口左边的紧急控制板直到门板发出吓人的声音爆开。
Kim喘息跳开,而Paris从墙壁里拉出灭火器并向他招招手。
拿着这个,他不自觉地面带微笑,以此与Kim交换他的叁度仪。
我先进去反正我是消耗品。
Kim投以惊异的眼光,但只能无言地点首,并且在Paris推开门进去时,如同拿着相位枪一般地舞动着灭火器。
在Paris将门推开一旁的那一刻时,浓烟向他们喷出并带着腐臭的气味。
将脸捂在手掌中严重地咳嗽,Paris蹒跚地走进室内,在黑暗中拿着叁度仪试图找寻生命迹象。
医务室另一头的工作站面板上闪着细微的一点一点黄金亮光,Paris走向在工作站基台边缠绕的两个身影,而Kim则是几乎窒息地突然冲室内。
Paris在尚未以叁度仪确认他的恐惧之前就知道Fitzgerald和护士已经死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他们一定就在这工作站的旁边。
他关上叁度仪。
在头上的风扇大声呼号,灯光开始闪烁,而受损的工作站则是慵懒微弱地发出声音。
从检查桌上拉起床单,Paris急忙地将它盖在两人的身体上。
在外的走道已经传来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有伤者来了,而且还有更多的人会来。
Paris可以想到,没有比病人见到你的医师已经死去更令人失望的事了。
电脑!Kim跑过去扶住第一个来到的船员,他是身穿工程黄金制服的灼伤患者。
启动紧急医疗全像程式!一道闪光出现在这损坏的房间里,Paris一开始以为是传送机的光芒。
然後,一个身穿蓝色星舰制服无特徵的男人,不带任何表情地突然出现在Kim的身边,随着他扶着已昏迷的工程师到病床上。
Paris挥去他的讶异之感而赶过去帮忙。
请叙述紧急医疗的性质,新出现的身影看着一群群涌进的伤者。
复杂性冲击外伤,Kim告诉他,而全像影像立即一闪开始反应。
在Paris都来不急抹去汗水的一瞬间,虚拟医师已经出现在医务室另一端的病床上,曲起一只受伤的腿并撕开烧焦的外衣。
像是经某些资料程序处理後,全像影像的眼睛眨了一下,但他的脸上依然不带任何感情。
你们医师的情况?他一边将手移至伤患一边说道。
Paris只有耸耸肩而Kim则是看着他。
你怎麽去向电脑程式解释说整艘船已经陷入一片完全无序的混乱当中?他已经死了,Kim最後只能回答,而全像影像则是反应道,点四cc的trianoline。
Kim不确定地向前走了几步。
Trianoline?医师抬起头用冷冰冰不屑的表情看着Kim,Paris只能假设这情绪是内建在程式之中的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无论是否从真实的医师复制表情样本到这人工智能当中。
这表情看来就跟Paris所见过那些自以为是的医生一模一样他觉得有些愚蠢和不悦地说道,我们也失去了护士。
这个回答已经够了,虽然无法平息全像影像那份恼怒的神色。
一眨眼,医师就已经出现在医药柜前,选取注射器和喷罐。
预计多久可以得到医务人员的补充?医师极其迅速地洗净腿上的伤口并将其缝合,以未来的复原来说Paris认为这的确是最好不过的处理方式。
这位前任领航员无法不想到,这个工程师的意识丧失或许是件好事看来我们的全像医师没有将所谓的不舒适和病患心理列入考虑。
叁度仪。
一瞬间他又出现在另一张床上,将一只手放在新患者额头上的土灰色瘀伤,尽避那年轻女子发出嘶嘶的抗议。
不能确定要怎麽做,将他的叁度仪丢给Kim并让少尉将它拿到全像影像的视线中。
这孩子将这装置拿着从一旁碰着医师,Paris则猜想影像的手臂应该不像人类的皮肤一样有触觉的功用。
他心里暗暗发誓在这次任务中他绝对不要受伤。
医师看着叁度仪,然後很粗暴地将它推回给Kim。
医疗用叁度仪。
少尉红着脸点头,走过十几个等候的伤患在另一边找到了正确的设备。
全像影像这次接受了,但却没有任何一个谢字。
人员补充必须尽快地实行。
我只是设计来作短期医疗急救的援助。
Paris轻轻笑出声来,想到这艘船上还有多少人需要他来做医疗急救的援助。
呃,我们可能要麻烦你好几天了,医师。
全像影像抬头看着他,让Paris几乎错认为是受辱的表情。
不过这是他自己的情绪投射罢了。
一种全世界共通的反应脸色。
医师完成了另一位伤患的消毒喷。
没有必要担心,他关上叁度仪并对Paris说道。
我有能力治疗任何受伤与疾病。
在他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热心和保证。
没有脑震汤现象。
你会好起来的。
然後,粗鲁地对Kim说道,洗净伤口。
是呀,医师,你可以治疗受伤和疾病,Paris看着医师影像重新出现在另一边包扎的伤患,无礼地命令站在附近的船员。
你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是治疗伤患就好了。
Janeway看着Carey和他的助手以闪电般的强光封住核心。
臭氧似乎如开花一般闪着火花照耀了整个轮机室。
有那麽恐惧的一刻,Janeway想像着曲速核心外并无法控制,然後吞噬这艘船舰,船员,以及他们所有未来的希望,化为一道原子火焰而消失无踪。
然後力场的初始放电渐渐变成深沈的稳定光芒,而核心另一边的氮气将这些挤压朦胧化最後消失。
她看着Carey显出奇怪的沈静。
解开磁力压缩器,她镇静地告诉他。
Carey点头并到他的工作站前压下控制。
压缩器上线。
能量沿着线路再度将这艘船带回生命。
他们的生与死,都依靠着这物质反物质组件了。
Janeway在身後紧握住拳头,祈祷着。
压力?二千五百仟巴斯卡……工程师笑着抬起头来。
而且呈稳定状态。
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放松之後是一股疲惫的波潮笼罩着她。
她向Carey伸出大姆指,但通讯器声响打断了他们。
舰桥呼叫Janeway。
透过通讯器的Rollins音调显得惊慌。
我们受到矩阵天线的扫瞄,舰长它能够穿透我们的光盾。
Janeway转身背对轮机室的喧杂,想要专心於渐渐细小的讯号。
什麽样子的扫瞄?她花了将近十秒钟才知道她听到的是沈默,而不是讯号中断。
舰桥?Janeway呼叫舰桥!回答!接下来的是冰冷的沈寂,而传送的光芒如同蛇一般地闪烁在她的眼角。
Janeway回过身来,见到Carey正吃惊地盯着一个年轻工程师逐渐变淡的侧影。
这孩子完全呆滞地看着他的组成原子散去消失。
启动紧急!毫无预惊之下,外星传送光束包住她,阻塞她的呼吸,攫取她的话。
Janeway只能无言地愤怒,看着身边的轮机室渐渐变暗,变淡,然後消失无踪。
侦测器读出撞伤,水肿,并有局部性的血肿现象。
建议疗法:消炎处理,并运用冷敷直到船舰回到非战斗状态时再做进一步观察处理。
你伤得不重,病患给予决定序号30告知。
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突然,光传系统运作而将病患从病床上消失。
经过侦测,证实了在医务室内没有任何高层有机生物存在。
决定序号1047启动全像介面执行恼怒表情显示,并转译为语言型态。
一道与舰桥通讯频道开启,语言副程式执行。
这里是紧急医疗全像医师。
我并未收到任何病患经由光传离开病床的允许。
四十万微秒经过并未从内部通讯得到回应。
喂?医务室呼叫舰桥。
意外离机副程式在一百万零七五百廿微秒後自动启动。
我相信有人忘了关闭我的程式执行,语言副程式再度向空汤汤的星舰报告。
请回答……《航海家号》作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