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2025-04-03 08:04:19

当我回到房间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脱下针织套衫站在镜子前,检查了一遍雅格布画的东西——月亮,一串钥匙,一个巨大的x(北欧字母里伙伴关系的意思),还有一个很小的结构图形,也许是我噩梦中出现的工具房,因为那下面还画着个锤子。

但最令我不安的一幅图画是在我的胸口——一辆小汽车,一棵树,还有一个非常瘦的小女孩在跳绳。

我在床边坐下,试图把它们拼凑在一起。

现在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了——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我希望知道的答案就在我的过去。

那天,当毛拉告诉麦尔斯她想跳车的时候,他很生气,把车开得更快,并且转了更多的弯,令毛拉更加紧张,更加恶心。

很快,那辆车撞上了大树。

毛拉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医生说,她并没有立刻死亡。

麦尔斯身上却几乎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很害怕,结果抱着她的身体穿过树林,就离我们住的地方只隔几个街区远。

他没有把她送医院,也许在那她还可以被救活,而是把她锁在一间工具房里。

几天之后她的尸体被找到,但是已经太晚了。

她早就死了。

由于没有任何从前的犯罪记录,麦尔斯被指控汽车肇事,那种他们认为是由于过失造成的。

他被判处入狱七年或十年,如果表现好的话,四年就可以被假释。

就在四年前的上个月。

我用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按摩着喉咙,感觉又是一阵恶心。

想吐,像毛拉那样,就像在我的噩梦中。

我在拼图抽屉里找出一块废布和一瓶橄榄油。

用布沾了些油开始擦那些指甲花染料从我的脖子,前胸,肩膀到胳膊。

那些设计品颜色变浅了些。

我套上一件高领针织套衫把它们盖上,然后抓起床边装着熏衣草药片的小碗。

我在手指之间摩擦它们,闻着它们的气味,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

我在想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否麦尔斯已经被放出来了。

或者也许有人知道整件事情;也许有人已经发现了我生命中的这些碎片,研究过死去的那些鬼魂,也许雅格布本人正在利用它们使我发疯。

这周围肯定有些品质恶劣的人研究过去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也曾经试图窥探我的生活。

但是那可能么?雅格布能否已经知道了关于麦尔斯案件的全部细节?他是在和考瑞他们合作么?我的脑袋被这些问题弄的一团糊涂。

我躺在床上尽量想,希望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几件事。

我现在可以确定字母m是毛拉的意思——至少在我的噩梦中,当毛拉写那个字母时我是这么感觉的。

比如跳绳,唱歌,还有用蜡笔在墙上画东西都只是毛拉喜欢做的事情。

而且我现在也能确定玛里马克小姐那首歌的歌词,根据安波的婴儿想法理论,是被曲解了——那只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自己在恐惧的一种方式,把所有事情都扭曲了来制造最糟糕,最令人恐惧的情节,像夫来迪·古鲁格电影里的片段。

但我依然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有人想伤害我。

为什么有人不辞辛苦地去探究我的过去?他们到底能从那得到什么?接着我想起一件我一直放在记忆之外的事。

那封信。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所有记忆都向我涌来。

在宣判过后不几天,我给麦尔斯·派克写了一封信。

一封充满愤怒与痛苦并切被内疚感折磨着的十三岁孩子写的信。

我告诉他我对那个充满同情的宣判是多么愤怒,我是如何早就感觉到了她被人绑架,那个绑架她的人把她藏在一间工具房里。

我告诉他我不得不因为知道这些事,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充满愧疚地活下去。

然后在信的最后一行,我保证说在他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就会跟着他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受到正义的惩罚。

这就是我收到的那些信上所指的那个承诺么?我抓起电话想给谁打过去,任何人…母亲在旅店里。

但是前台的人说她不在房间。

我挂断电话把头埋在双手里。

我的头迸迸的痛,我想我要生病了。

我试着喝了几口姜汁酒,但感觉更糟糕。

在胃里的那些东西被吐进马桶之前,我及时地冲进了卫生间。

我蹲在那里,听到自己大声抽泣着。

因为所有这些都让人太混乱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可以向谁求助,我能够相信谁。

我低头看那支紫水晶戒指,希望祖母在这帮助我。

希望母亲现在就能在我身边。

《白色魔力》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