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4-03 08:04:18

我走进哈里根夫人的办公室后,她便告诉我坐到那个臭名昭著的沙发上去。

当然她并没有那样称呼它。

她只是把它看作一种普通的舒适的沙发——一个内部填得过满的、黄绿相间颜色的沙发,而且旁边还带有整洁的、已经磨旧了扶手。

这根本不会是一个让人感觉舒适的地方,但它却是一个她希望我能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倾吐出来的地方。

尽管我知道那将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那么,她开始说,你同室的同学告诉我说你今天早上做了个噩梦。

你想谈一谈关于这个噩梦的事吗?她坐在一张皮制的旋转椅上,在那副巨大的眼镜后面的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镜完全集中在我的鼻子尖儿。

那银白色的眼镜框使她的脸形看起来有些变形。

很抱歉,我真的不想再提这件事,我说。

她盯着我思考了几秒钟,两条腿交叉着,一双老年女人的鞋在我面前来回不停地动来动去。

好吧,斯特西,她说。

当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经受过许多伤害以后做噩梦是很正常的事。

它实际上只是你在现实中处理事件的方式在你心志上的反映。

自从去年发生了那件悲剧事件到现在才刚刚一年。

这对你来说,完全忘记它一定是很困难的。

真是个有天赋的女人。

也许这只是你的身体探测那次经历的一种方式,她继续说。

有时,当一些重要的或者带有创伤性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心志和身体来不及询问问题。

询问问题?是的,她点了点头,似乎对于我能够参与她的谈话而感到非常高兴。

好极了!我打断她的话说。

那么这就是说,我只需要让我的心志和躯体问完了问题,找出了答案,然后一切都可以恢复到正常,是吗?我向前倾斜并不停点着头,以传达出我内心的兴奋程度。

我知道这听起来要比实际做起来容易得多,斯特西,你必须认真考虑这件事。

当你下一次做噩梦时,你要询问你自己你的心志到底要试图解决什么问题。

我觉得你一定会为那个结果惊讶不已的。

她微笑着看着我,并向我轻轻点了点头,似乎确信我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在我做出许诺下次发生噩梦时一定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之后——尽管我知道那将不会在发生——我就去了d区的电脑机房。

围绕着一个中心课题,莱克立德先生把我们分成了几个独立的小组。

当他坐在屋子后面的小单间里自由地玩游戏时,我们的小组——包括我和安波、考瑞、爱玛(莱克立德先生的许多新学员)——正在忙着为学校建一个新的网站。

我想知道我们是否应该扫描进来一张自助餐厅比萨饼的照片,安波说。

你知道,这样孩子们就可以看到我们在这儿吃的是什么样的事物了。

安波刚说到这儿,爱玛便打了个格外大的喷嚏,好像他对这个建议极为热心。

你是在开玩笑吗?考瑞问道。

我们真要让孩子来这里?那么把我的屁股扫描进去怎么样?安波说。

我重复一遍,他说。

我们确实想要让孩子们到这儿来。

我认为自助餐厅的比萨饼很好,爱玛带着一副伤风味说道。

它确实很好。

安波从盒子里抽出一张新的面巾纸递给她,换掉了她那张已经反复使用了好几次的小纸团。

它应该说是自助餐厅中惟一的美味食品。

忘记它吧,考瑞说。

我们还有足够的其他照片。

对于我们来说,有了考瑞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它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电脑高手。

他选择加入我们的班级只是因为这样可以使他很容易就获得成绩a。

所以,当他把包括从菜肴程序的描述过程到黄昏间校园池塘的有价值的风景画面的照片都输入网址之后,我们就可以在上面自由的浏览它们。

因为我那天早上对查德表现得非常不友好,又加上我和查德不在一个区,所以我想到网络应该是我向他说对不起的最迅速也最便捷的一种方式。

我用鼠标点了一系列的表达情绪的键子——老鼠吱吱地叫我爱你,黄牛哞哞地说我想你,还有相思鱼,勿忘我花,你是我的小糊涂拖鞋,和大量的我会给你甜蜜的糖果。

我决定选择一种通俗但又非常可爱的方式——两个小猪举着一个标识牌说:肥猪与吻。

我迅速地调低了我的电脑的音箱,同时瞥了一眼身后,确信我没有引起莱克立德先生的注意——我没有——我于是开始往电脑里键入我的信息:亲爱的查德,只能通过一张小便笺来告诉你对于那天早上我对你所表现出来的不友好我感到很抱歉。

其实我对你能突然来看我感到很高兴。

稍后给我打点话。

肥猪与吻!爱,我我点击了发送图标,然后心里稍稍觉得好受了一点。

我关闭了这个窗口,进入我的电子邮箱。

邮箱里共有五封信——有两封是关于就业机会的,每月可以赚5000美圆,有一封是关于扩大个人角色的机会的,这是这个月《审视不幸》栏目的热点问题,还有一封是来自斯莱桑斯198的,邮件主题是:斯特西,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本想把它直接转到垃圾箱,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斯莱桑斯198,但由于我的好奇,我还是把它打开了。

亲爱的斯特西,邮件的内容显示。

那天早上在锅炉房并没想故意惊吓你。

我们需要谈一谈。

今晚11:30分我们在航慢咖啡馆见面。

一种可怕的、略带粘性的感觉立时从我的喉咙里往上涌。

斯特西?安波说。

为什么你的脸色跟我的屁股一样白?我用手势向她示意看显示屏。

安波拖着她的椅子来到我的身边。

可恶的家伙,她说。

你认为这是同一个人干的吗?你觉得还能有别人吗?怎么啦?考瑞问。

他的身体向我们这边倾斜过来,他那蓬松的棕色的头发挡着他的半边脸。

是女孩子的东西。

安波用她两只肥胖的小手挡住了显示屏。

让我看看,他说。

决不可以,安波说。

好吧,不过我觉得你们可能会因此而得不到这个项目的学分,考瑞说。

我已经做完了所有的工作。

爱玛也被吸引过来。

那好吧,我说。

看吧。

我把显示器转向他。

你不知道‘航慢’在晚上十一点就已经关门了吗?他说。

我感觉到我的嘴角正在进一步下沉。

我忽略了咖啡馆的营业时间,因为我几乎从未去过那儿。

那么,这将可能意味着什么?安波问。

这个家伙想要在咖啡馆打烊以后见你?也许他是多那温的继承者。

考瑞用一把无形的小刀在空中做出一种刺杀的动作。

也许他们是想来报仇。

也许是你的想法太幼稚了,安波对他说。

是你们不敢接受事实,考瑞说。

我认为这所校园是一个充满着灾难的地方。

真的?安波说。

仔细想想吧,只那个‘航慢’咖啡馆就……咖啡馆怎么了?安波问道。

你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咖啡馆的真实名字(hangman本义为‘刽子手’),可人们为什么这样称呼它呢?我们知道这个传说的由来,安波说。

请你记住,我们并不是刚来报道的新生。

是因为有个女孩曾经在这里被绞死,对吗?爱玛说,一边用面巾纸擦着鼻子。

非常正确,考瑞说。

由于兴奋,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他的嘴巴也不停地唾液横飞。

五十年以前。

那时她还没有获得校园演出中的星级角色。

接下来,就在去年,却发生了维娜尼卡的事,血液在那个法式房间的地板上横溅——闭嘴,我说,同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告诉我,他说。

这是事实,当你发现卓尔的时候,她是被绑在一个小便壶里。

闭上你的嘴,可恶的家伙,安波说。

我想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发生,他说。

当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时,我也想去顺便看一看。

安波猛地从电脑上拔掉了电源线,把所以的美丽的照片都给扼杀了。

你是个很迷人的女孩儿,他说。

能够遇到我你是很幸运的,我可以在三分钟内挽救我们所有的工作。

这时莱克立德先生向我们走了过来,他的鞋跟咔哒咔哒地敲击着油布地板。

我能知道你们正在干什么吗?安波拔掉了电源,考瑞说。

噢,那这就说明你们今天的工作等于零,莱克立德先生说。

两点半你们必须都准时回到这里来工作。

嗯,当莱克立德先生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安波发出了一声像小猪一样的咕哝声。

考瑞默默地插上电源,重新开始我们的工作。

尽管这是个极为古怪的家伙,但他对于黑尔克来斯特先生不正常的兴奋的分析还是合乎事实的。

在维娜尼卡死后,这里的许多孩子都被父母领走了。

作为补充,我们的队伍中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员,像考瑞这样的孩子——安波喜欢称他们为幽灵组织——他们对我们学校正在出现的所有的负面消息都极为感兴趣,总是以学校会陷入这样的困境感到异常地兴奋。

许多学生家长都把对这种学生的开除看作是他们自己那可爱的但学习成绩却又较差的宝贝孩子被学校接收的绝好机会。

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每个人,包括我。

《白色魔力》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