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丽・弗劳尔可以感觉到船已启锚了,她猜测着他们会把她怎么样,也许会把她卖到妓院去,那样她也许还可以逃出来。
弗劳尔小姐想起许多女人逃脱男人监视的故事,似乎都得利用自己的魅力。
她希望他们能把她从口袋中放出来,那么她也许可以找到逃跑的机会。
一双有力的手把她从床下拖了出来,口袋被打开了,她感到一只手伸了进来,开始撕扯她那绷得太紧的牛仔裤,并低低地咒骂着。
他说的是俄语,他是俄国人!弗劳尔被这个发现惊呆了。
那人的重量几乎可将她的骨头压得粉碎。
她开始拼命挣扎,踢打着两条光光的腿,在地板上滚动。
老实点,谢尔比小姐, 不然我会给你一枪。
谢尔比小姐?他们弄错了人!弗劳尔想大声呼喊,但嘴不能发声。
她想到他说的给她一枪,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了。
他们不是一般的流氓。
很快,门上又响起了敲击声,伏在她身上的人突然僵住了,并匆匆离开她,重新把她塞进口袋扎好,但他来不及捆住她的腿了。
门开了,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沃罗宁?没什么,一点――两记耳光一定把那个叫沃罗宁的人打晕了头。
把她拉出来,穿上裤子!也许是沃罗宁又把她从床下拉了出来,几个人帮着把她扯出口袋,一个人把她上半身提了起来。
太阳镜滑落下去。
她不是雷蒙娜!瘦高个惊叫道。
弗劳尔点点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她为那个叫雷蒙娜・谢尔比的女人受尽了折磨。
也许她整了容?沃罗宁说。
把她嘴里的破布拿出来,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弗劳尔看见沃罗宁走上前,从她嘴里扯出那团破布。
她几乎呕吐起来,嘴皮发麻,口腔干得快冒烟了。
沃罗宁解开了捆她手的绳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雷蒙娜?瘦高个问。
她指指口腔,吃力地说:水……喝了一大杯水后,她把酒吧里发生的事告诉了这三个人。
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吗?当然,沃罗宁说,不过得等我们把事办完之后。
弗劳尔垂下头,又开始流泪。
鲍里斯・谢苗诺夫先生,一个船长模样的人在舰房门前说,发现了美国巡逻舰,他们也许会上船来检查,怎么办?马上上小船。
鲍里斯・谢苗诺夫命令道。
三个人又很快地捆上弗劳尔小姐,扛着她向小船跑去。
把她从口袋里放出来,那个叫鲍里斯的瘦高个说,瓦西里,你和沃罗宁把她弄走,往南开,我留在船上应付他们。
瓦西里把弗劳尔小姐从口袋里放出来,他不明白现在还带着这个女人干什么,但他没有时间多问。
小船很快发动起来,向南开去。
施密特船长看见他们已将需要的人带走了,也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得设法在上司面前交差了。
鲍里斯・谢苗诺夫满意地望着远去的小船,轻轻掏出一个遥控器。
他要等美国人发现小船和小船上的女人后再按那个键钮,他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会受到西尼尔・舍伍德的嘉奖。
卡尔・布鲁克上校从直升机的窗口向下望去,他看见了施密特号商船,然后又看见从商船上放下了一条小艇,正向南开去。
追上那条小艇!他在对讲器里叫道。
飞机向南追去。
海面上,一艘美国巡逻艇正在靠近施密特号,并向它发出了要求检查的信号。
布鲁克不眨眼地盯着那艘小艇,凭直觉他就知道那才是真正的目标。
直升机向小艇靠近,已经可以看见上面的人了。
艇上有三个人,两个男人和一个被绑着的女人,女人朝下躺着,但那苗条的身材分明是雷蒙娜的,布鲁克在照片上见过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在小艇上空盘旋,准备放梯子!布鲁克上校命令道,别伤着那个女人!瓦西里早已看见了直升机,但他无处可逃。
在辽阔的海面上,他们的船像一个醒目的活动靶子一样吸引了直升机注意。
他想,如果把那个女人装在口袋里就不会这么显眼了。
突然,他感到一阵恐惧,鲍里斯让他们把女人放出口袋,也许是别有用心的!沃罗宁,搜一下,看看有没有炸弹!瓦西里大声嚷道。
沃罗宁放下枪,开始在船舱里搜索,但他什么也没发现。
布鲁克亲自沿绳梯往下降。
沃罗宁抬起头,恐怖地叫了一声,便举起了枪。
砰的一声,沃罗宁倒了下去,是机上的人开了枪。
直升机越来越低,瓦西里开足马力,向南驶去。
布鲁克骂了一句,悬吊在空中,开始往上爬。
如果他不赶快进机舱,也许会被巨大的风力击伤。
追上去!他气喘吁吁地说,直升机很快追了上来。
打掉那个开船的家伙!降低一点,让我来干!直升机掠过小艇上空,但没有打中瓦西里。
飞机正想再转回来,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小艇爆炸了。
布鲁克张大嘴巴,恐惧地望着海面。
好一阵,小艇残骸和碎尸块还在从空中往下落。
他们把雷蒙娜干掉了!布鲁克绝望地叫了一声,垂下头发斑白的脑袋。
他已经为这个女人忙碌了好几个月了,结果却是这样。
让海岸保卫队打捞碎尸送去化验。
我们到‘施密特’号上去看看。
布鲁克无力地命令道。
《失窃的记忆》作者:[美] 英格丽德・里普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