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库柏和雷蒙娜・谢尔比亲眼见到裘德・克恩和三个助手匆匆离开了饭店。
科尔,你不能再回家了。
雷蒙娜靠在窗台上,轻声说,你家一定受到了监视,电话有人窃听。
我很奇怪的是西尼尔・舍伍德这次为什么没有出动,也许他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科尔・库柏神色仍有些慌张,他今天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跟踪他,尽管他按照雷蒙娜的方法摆脱了跟踪的人,但仍感心有余悸,知道间谍的生活是很不好过的。
他看了看雷蒙娜,心中生出几分敬畏,这个女人不仅料事如神,而且毫不慌张,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处处设防、时时警惕的生活。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自己想战胜这个女人,独占记忆移植术和温顿教授的记忆,也许是太异想天开了。
也许我得回去把教授的记忆取出来,科尔・库柏沉思了一会儿说,既然我的家受到了监视,他们一定会想到我的实验室正是存放教授记忆的好地方,说不定――那就更不能回去!雷蒙娜坚决地说,科尔,我们可以不要温顿教授的记忆,只要我还拥有记忆移植术,我们就可以去任何一个国家安身。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样摆脱监视,离开美国――可是我总得跟安妮讲一下――科尔发现雷蒙娜的脸色暗淡下去了,又急忙申辩,我并不是说舍不得她,我是怕她寻找我,她父亲是石油大亨,完全可以出高价四处捉拿我,而且,他吞吞吐吐地说,她已经有了孩子――雷蒙娜咬住嘴唇,竭力控制着。
她不知道科尔为什么一定得回去,但她不想问这一点,而且,她也不想责备他让安妮有了孩子,她相信科尔只是在以为她死后才同安妮亲近的。
好吧,你回去把温顿教授的记忆取出来,不过,你得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她把科尔拉到身边,小心地嘱咐了一阵。
这是怎么回事?西尼尔・舍伍德把磁带又放了一遍,狠狠地问鲍里斯,为什么只录下了一阵噪音?鲍里斯又恐惧又糊涂地望着磁带:可是,我明明――别说什么可是了,像你这样的情报人员早该发配到西伯利亚服苦役去了。
西尼尔敲敲桌子,我要你马上查出是谁在窃听器上做了手脚。
我看不会是库柏先生干的,他要是发现了窃听器,一定会把它拆掉而不会使这种手腕,这一定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人干的。
但愿他们还没抓住雷蒙娜这个狐狸精。
鲍里斯试探着问:我是不是再去――算了算了,再安也没有用,我们犯不上同他们搞窃听器安装战。
你现在要日夜监视库柏家,我会想办法报复一下美国人的。
鲍里斯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开了西尼尔的办公室。
西尼尔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把弗拉索夫叫了进来。
弗拉索夫,也许这一次我们都得到西伯利亚服苦役去了。
为什么?弗拉索夫还从未见过西尼尔这么悲观过。
因为我们斗不过雷蒙娜这个女人。
西尼尔叹了口气,美国人在寻找她的同时,也在寻找我们。
也许我们不是被悄悄杀死在美国的什么饭店里,就是死在西伯利亚的旷野中。
你一定会找到雷蒙娜……弗拉索夫自己也感觉到这话说得毫无信心。
是啊,一定会找到。
西尼尔点点头,可是我有一种预感,她已经铁了心不跟我们合作了,即便抓到她,她不肯使用她的技术来为我们服务,或者她不肯交出温顿教授的记忆,我们也没办法。
那么现在――现在当然得抓住最后的机会,西尼尔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弗拉索夫,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们两个人的前程都押在这一次行动上了,明白吗?明白。
弗拉索夫点点头,心里却不太明白西尼尔为什么如此悲观。
在他的印象中,西尼尔・舍伍德的名字总是同成功联在一起的,他是一张王牌。
现在王牌也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弗拉索夫意识到事情也许真是很严重了。
这次不会错了,裘德・克恩抑制着内心的喜悦,用对讲器向布鲁克汇报说,这一次绝对不会错,我听出来了,是科尔・库柏的声音,他是打给他太太的,想弄清是否有人装了窃听器。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电话是从六十四大街的一家不起眼的饭店打来的,我已经派人到那里去了。
这一次我准备包围整幢楼房,挨门搜查――那就快干吧!布鲁克显然也被鼓舞起来了,别让他们跑了!六十四大街那家名叫大西洋的饭店的确不起眼,但裘德觉得这正是雷蒙娜和她的情人藏身的好地方。
他迅速派人包围了整幢楼房,自己则到登记处查询,看看方才的电话究竟是从哪间房里打出去的。
12号,这次不会错了。
他带着几个助手直奔六楼,在十二号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敲门,没有人应。
裘德向后退了两步,对准门锁,扣动了扳机。
他唯一的感觉就是门锁炸开的声音似乎太响了,随即,便失去了知觉……大西洋饭店发生的恶性爆炸事故炸毁了楼房的中部,炸死二十五人,炸伤五十多人。
死亡的人员中,有三名是来搜捕一个危险人物的特工人员,裘德・克恩的名字被列入了死亡人员之中。
爆炸的原因是有人在六楼的一间房子里装了烈性炸药,导火线一直拉到门锁上。
至于动机,人们尚不清楚。
《失窃的记忆》作者:[美] 英格丽德・里普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