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来自坟墓的一个解释

2025-04-03 08:04:28

在已故的哈吉·摩根的日记里,有某种让人感兴趣的记载,这些记载作为解释,很可能有科学价值。

在对他的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笔记本并不在现场。

很可能是验尸官认为它没有价值,由此迷惑了陪审团。

日记里最早的那部分已经找不到了,书页的上面部分也已经被撕掉,残余的纸上记看下面这些内容:……它跑了半圈,头始终向着圆心,当再一次停下来时,它不断地狂吠着,最后迅速跑进灌木丛。

我起初以为它疯了,但当我回房,却发现它的行为显然是由于害怕受到惩罚所致。

难道一条狗能用它的鼻子嗅出什么吗?难道散发出来的气味能用某种影象在大脑中心留下印象吗?……9月2日——昨晚,当星星升起在房子东面的山脊上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看着它们接连地消失——从左到右,每颗星星都在同一时间里隐没,但很短暂,一次只有几颗星星。

沿着山脊的整仑曲线,所有星星都是在山背上一度或丽度的范围内消失的。

似乎有一种东西在我和它们之间转瞬而逝,但我无法看清。

星星不是很密,以致于我不能确定它们的轮廓。

啊!谁喜欢这玩意儿。

接下来有好几个星期的记载都缺页了,其中有三页被从中撕走。

9月27目—一它又来了——我每天都能发现它来过的痕迹。

昨天晚上,我整夜守候在掩蔽处,手里拿着枪,那支枪里装着双倍量的大号铅弹。

今天早晨,我又看到了新鲜的脚印。

我诅咒它使我睡不着觉——确实,我几乎根本没合过眼。

这种可怕的经历让人无法忍受!如果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真的话,那么我要疯了;如果它们的确是我臆想的产物,那么我已经疯了。

10月3日——我不想离开,它不能把我赶走,不,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土地,上帝憎恨懦夫……10月5日——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已经邀请哈克过几个星期和我一起——他有一个冷静的头脑,我能够从他的态度中判断出,他是否认为我疯了。

10月7日——我有办法对付这个神秘出没的东西了。

昨天晚上,这个主意突然来临。

就像是上帝的启示,多么简单——多么可怕的简单!有些声音是我们人类无法听到的。

音阶两端极高和极低的声音都不能引起人类那个有缺陷的仪器——耳朵的感觉。

我观察过一大群乌鸦散落在几棵树的顶部、它们完全是在同一刻全部飞起的。

这是怎么回事?由于树梢挡住了视线,这些乌鸦不可能互相看得见I而且领头鸦无论站在如何突出的位置上,它也不可能在它所有下属的视野之内。

那么它们中一定有一个警告或是命令的信号,比一般的喧闹声都分贝高,人耳是听不到它的。

我还观察过别的鸟类,例如鹌鹑,它们分散在大片丛林中,甚至在山头的另一边,都会一齐在同一时刻飞向天空。

海上的水手都熟悉这样的景象——隔着岛屿离海船数英里远的海面上,可以看到成群的鲸鱼在欢叫,嬉戏,突然,它们都潜入水下,一瞬间便无影无踪了。

鲸鱼群发出的讯号对水手们的耳朵来说太低沉了,但他们从船身的微震中感觉到了这个讯号的存在。

这就跟乐器在一个空旷的大教堂里奏出的低音部在墙壁的石块中激起的余震是一个道理。

与声音一样,色彩也以奇妙无比的样式存在于自然界中。

化学家们通过仪器可以测到,在太阳光谱的每一个末梢,都存在着肉眼观察不到的‘光化射线’,它们混合而成各种颜色。

而人类的眼睛是一部有缺陷的仪器,人眼所能识别的光谱仅占所有光谱中的一小段。

我并没有发疯,因为确实有许多颜色是人类看不到的。

噢,上帝救救我吧,这该死的东西正是有这样一种颜色。

(姚红 译)《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迅速的起步当20世纪开始进入它的第一个十年时,科技对人们生活的影响日益显著。

一些富有洞察力的作家不仅认识到科技所产生的变革力量,而且还认识到,变革实际上已经开始。

但即使是最有洞察力的作家有时对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也会熟视无睹。

1885年卡尔·奔驰发明了内燃机汽车。

随后,戈特利布·戴姆勒对它进行了改进,并在19世纪90年代,由包括亨利·福特在内盹一批先驱开始在美国生产此类汽车。

但几乎很少作家预见到汽车将以令人惊讶的方法改变着西方国家以及人们的生活,而其中对美国的影响尤为巨大。

飞机的出现则又另当别。

论了。

人们一直梦想能像鸟儿们那样在天空中翱翔。

当这一梦想戏剧般地实现后,至少一些有远见卓识的作家已经预见到了飞机将对人们的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

奇怪的是,由于一些所谓的正当的理由,这些作家宁可接受费尔南德·凡·策佩林的飞船,也不愿意承认莱特兄弟的飞机。

而儒勒·凡尔纳则选择了飞机。

在《统治者罗伯尔》(1886)一书中,罗伯尔说:航空的未来属于飞机,而不是飞船。

然而。

凡尔纳没有预见到,从1784年以来动力飞船逐步得到了改进,并于1852年在法国进行了一次载人飞行。

罗伯尔的飞机恰巧与现代的直升飞机颇为相似。

它首先要依靠三十七个柱子上的七十四个螺旋推进器升空,然后通过前后的水平螺旋推进器在电力的驱动下前进。

而事实上飞船不仅比飞机出现的时间早了三年,而且它的成功来得更为迅速。

第一艘飞船于1900年升空,并于1910至1914年在德国投入客运服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早期,又广泛用于军事目的。

相反,1903年,莱特兄弟的飞机飞行取得了成功。

这却被新闻界忽视了,主要是因为飞机重量重于飞船,因此飞机的可飞性受到了怀疑。

这一点从美国政府一直到1908年才签订了第一份飞机合同便可见二斑。

结果,飞机制造业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后期才得到充分发展,而作为客运,工具出现则一直到三十年代。

1937年德国辛顿伯格号飞船在美国新泽西州莱克赫斯特的戏剧性的结局标志着飞船作为飞行器时代的结束。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飞船在许多方面比飞机更具有优越性,比如货物的运输等。

也许飞船会在未来的运输系统中重新赢得它应有的地位。

因此,H·G·威尔斯1908年在他的著作《空中战争》中提到了飞船将是未来的空中飞行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令人惊讶的是在那时威尔斯就已经洞察到飞船将对战争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可是威尔斯还不是第一个指出飞船将影响人类生存的作家。

拉迪亚德·基普林(1865-1936),出生于印度的孟买,在英国上学。

后来作为记者回到印度。

当时他的一些作品已经开始发行。

1889年他回到了英国,并赢得了诗人和科幻小说作家的美誉。

最后他成为英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他早期的作品有《部门小曲》(1886)和《来自山林的平原故事》(1888),以及随后所写的《兵营歌谣》(1890,1892)。

此外,还有一系列的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包括两部《丛林故事》(1894,1895),《勇敢的上尉们》(1897),《斯托克公司》(1899),《普克山的精灵》(1 906)以及《吉姆》(1901)。

在基普林的短篇小说中,有一些可划归为具有科学解说性质的幻想小说,如《无线电》,《野兽的记号》,《世界上最美的故事》,但其中有两部则已经明显具有科幻小说的特征,并显示出20世纪三四十年代科幻小说的发展趋势。

这两部小说就是《夜班邮船》(1905)和《航空控制板真简单》(1912)。

基普林从飞船的出现已经看到飞船改变人们生活的可能性,比如世界需要国际问的接触以及空间距离的缩短。

因此,他觉得有必要掌握这种新型交通工具。

他设想了一块航空控制板,这块控制板对一切存在的事物的每一个方向都将产生影响。

《航空控制板真简单》是《夜班邮船》的续集。

在小说中,航空控制委员会无限发展,其中包括了光和声(这可以认为就是后来的激光和超音速),以便重新控制混乱的区域,并保持通讯的畅通。

在这两部小说中,基普林使用了多种科幻小说技巧,这在书中您慢慢地就能体会到,而这些技巧的大部分是约翰·W·坎贝尔在1937年编著了《惊异的故事》之后才出现的。

坎贝尔指出这些技巧包括在了那些将在。

25世纪的一本杂志上出版的故事中,也就是指:一、新词的使用,包括俚语,就像真的将在未来发生一样;二、省略掉解释。

这对未来讲故事的人来说,是不会显得太自然了;三、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未来世界,并作为确凿的线索进入故事环境中。

基普林在两部小说中所.运用的技巧直到罗伯特·A·海因莱恩1939年开始写科幻小说时才再次出现。

《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夜班邮船》[英] 拉迪亚德·基普林 著21点。

那是一个有风的夜晚。

此刻,我正站在国邮政总局邮政塔楼的台阶上。

我将乘坐162号定期邮船或指定的邮船去加拿大的魁北克省。

邮政局长亲自签署这个命令。

这个护身符为我打开了所有的方便之门,甚至是塔楼底部的邮件发送舱。

这时,那儿正在发送已经分拣出来寄往欧洲大陆的邮件。

这些邮包紧紧地排列在一个个长长的灰色的船体之中,邮政总局的工作人员都称它为舱房。

现在我就看到有五个舱房装满了邮件,并且已发射升空,它们将与目的地星球三百英尺高空等待的邮船相对接。

我在一位礼貌而又博学的官员——西线2号发送员L·L·吉尔里先生的带领下从邮件发送舱来到了船长室(这不禁唤起了我古老而浪漫的感觉),船长就是在这里值班的。

吉尔里先生向我介绍了162号的船长——珀内尔和与他换班的霍奇森船长:一位个子矮小,肤色黝黑,而另一位则又高又大,而且脸色红润,但两个人都具有鹰和宇航员一样忧郁深沉的目光。

这种极富吸引力的深邃的目光往往可以从赛车手L·V·劳施和小埃达·沃利的眼睛中也可以看到,他们总是凝视着一望无际的苍穹。

在船长室的通知栏中,二十只指示器的脉冲箭头按照地理经纬度置记录着许多返航的邮船的运行情况。

当好望角一词出现在控制盘的表面时,一个铜锣敲了起来,每星期三次的南非邮件就存放到了海格特接收塔中。

这就是整个邮寄过程了。

这使人想起了一种通知人们注意信鸽回巢的滑稽方法,就是在鸽房中挂一个小铃铛,当铃铛响的时候,也就是信鸽回来了。

我们该走了。

弦珀内尔船长说,然后我们坐上了载人电梯,快,速升到了发送塔的顶层,当信件装满邮船,同时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上船后,邮船将自动跟踪锁定。

此时,162号邮船正在顶层的E号滑台上等我们。

在灯光下,它那弯弯的脊梁发出了冷冷的光。

在人们准备启航过程中,有任何微小的变化,邮船都会在下垂的滑台上轻微地摇晃一下。

珀内尔船长皱了皱眉,冲进了邮船。

162号发出了轻轻的咝咝声,一会儿船就纹丝不动了。

从它北大西洋冬天的船头(船头由于经历了无数次的冰雹、雪和冰的侵袭,已经被磨得像钻石一样闪亮了)一直到三个附加螺旋桨轴插入处共长240英尺。

它最前端的直径是37英尺。

将它与那些长900英尺,直径为95英尺的第一流邮船相比,你就会意识到要驾驶一只邮船,在全天候条件下,比急救船崩旋风一号速度还要快前进,那将需要多大的能量啊!在船体的表面,除了弯曲的船舵上有一条如发丝般的裂缝,在船体的另外地方肉眼就找不到任何接缝了——马尼亚克设计的船舵能够使邮船顺利通过不稳气流,而它的发明者卡斯特利却已经一贫如洗,眼睛也半瞎了。

经测量,该船舵相当于卡斯特利设计的鹅翅的弯度挣。

上升几英尺;除了八分之三英寸的不可视盘,邮船的其余部分就向左或向右偏离航线五里左右,但最终出船将重新置于控制之下。

其方法就是打一个满舵,然后邮船就会回到原有的轨道上。

打一个满舵就是首先将整个船体慢慢地向前倾斜——只须转。

下驾驶盘就足够了——它就上下调整好方向·。

首先绕一个圈,形成一个蘑菇头形状i这可以使邮船在半英里之内直立起来。

是的,我还没有说出我的问题,霍奇森船长已经作出了回答。

当卡斯特利刚刚明白如何驾驶可操纵气球,他就觉得他已经发现了控制飞机的奥秘。

马尼亚克发明了船舵以帮助战船互相碰撞,但战争已经不再是时髦的玩意了,马尼亚克也发疯了,因为他说他不能再为他的国家效力了。

我想知道我们中间是否有人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邮船是如何锁上的,你最好上船,时间到了。

吉尔里先生说一我穿过邮船的中门进入了船舱争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展示了。

在离我头部一两英尺高的地方是油箱,并在快到底舱的地方转了个弯。

班机和游船都把油箱用装饰掩盖起来。

但邮政总局却并未精心装饰邮船上的油箱,只是涂上一些灰色的油漆作为官方的标志。

油箱的内壳在离船头和船尾五十英尺处中断了。

但是那巨大的船头凹了进去,以放置升转装置。

船尾则被打成了一个井状通道。

动力机房位于船舱中间,在它前面,一直到船头油箱的转弯处是一个孔眼——目前是一个无底的舱口——穿过这个舱口,我们的船舱就关闭了。

人们可以从三百米高空透过舱口栏板向下看收发大楼,这时那里正发出隆隆的声音。

当我们的邮船按照指示上升时,底部的灯光在雷声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灯光迅速从一张邮票那样小变得像一张扑克那样大,然后又像方头平底船那样大,最后就变成了驳船一样大了。

而那两个工作人员,也就是我们的船员根本没去注意灯光的变化的过程。

那些发往魁北克的信飞般地穿梭在他们的手中,然后被迅速地丢进贴着标签的分类信架。

这时两位船长和吉尔里先生明白船舱已经完全锁闭。

一位工作人员把一张运货单送到船舱。

珀内尔船长打了个手势,然后将运货单递给了吉尔里先生。

收条已经互换了。

祝旅途愉快。

吉尔里先生说,然后就消失在门后,这时一台一英尺高的充气式气压机锁住了门。

?啊——哈——,气压机发出了一个声音。

我们下垂的夹子则铛地一声松开了。

我们起飞了。

霍奇森船长打开了巨大的胶状船体下部的舱口。

从那里我看见了灯火通明的伦敦城正向东滑去。

这时吹来了一阵大风。

冬天低低的云层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看不见夜色中的伦敦城了。

云层还给米德尔塞克斯郡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米德尔塞克斯郡南边,我看见有一艘邮船闪着光穿过了如羊毛般的云层。

霎时,它开始向海格特收发塔降落,并发出了微弱的光,犹如一颗星星在闪耀。

那是盂买的航班,霍奇森船长说着,看了一下手表,它迟到了40分钟。

我们现在有多高?我问。

四千。

我们上船桥好吗?在船桥上(就让我们称那邮政总局为具有最古老传统的博物馆吧),霍奇森船长站在控制平台上驾驶着邮船横向飞行。

船头的胶体是不关闭的。

珀内尔船长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乃感觉把握着邮船的倾斜度。

’高度盘则指向了4300英尺。

今晚飞得太陡了。

霍奇森船长咕哝了一下。

这时,只见一排排云迅速降到了邮船的下面。

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在三千米以下碰到的一般都是东风。

我讨厌在绒毛般的云堆中穿行。

范·库塞姆·珀内尔也是。

你看他正在设法使船倾斜呢。

霍奇森船长又说。

这时一盏模糊的灯光穿透了云层从600英尺下面射了上来。

比利时安特卫普港市的夜班邮船正发着信号迅速上升,两朵云飞奔在邮船的左舷旁边。

邮船的翅膀在希尔尼斯双灯的照射下发出血红的光。

大风在一个半小时内将在北海上空赶上我们,但珀内尔船长让船平稳地航行着,——当邮船上升时,他按指南针所指的方向前进。

五千——六千——六千八百,——高度表上的数字不断地变换着。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一股向东的气流。

表明在几万英尺上面有一场小雪。

珀内尔船长用电话通知了发动机室,又用钥匙锁住了前面开关控制器。

厄勒斯生产的发动机自身轻易就可以控制邮船,不需要人工驾驶机器。

我们上路了——我们的船已定向,将向我们选择的星球飞去。

在这个高度上,只见低低的云层展现在我们眼前,就像被东风用手指整整齐齐地梳理过一样。

下面,强劲的西风又吹了起来。

我们穿过了西风升到了现在的高度。

头顶,一层薄雾向南方飘去。

邮船的阴影飞奔着,大地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了无瑕的银光。

布里斯托尔和加的夫双灯(这些灯将倾斜的灯光撤满了塞文茅斯)在我们看来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我们是沿着南温特线前进的。

考文垂中心,英国邮政系统的中枢,每过十秒钟就向北方上空发出钻石般的光芒,这光芒一直在我们右舷船头的附近。

利克——圣大维船头那巨大的云层破碎机,每旋转25度就准确无误地发出一束绿光。

在这种天气里,肯定会有超过半英里的云层,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云层破碎机的作用。

如果有影响的话,就是我们的行星太亮了,站在方向盘边上的珀内尔船长说道。

这时卡的夫和布里斯托尔前灯光正向下滑去。

我想起了拍普通的白色垂直航空照片的日子了。

这些照片是从雾中从二百或三百英尺的高空拍摄的。

如果你知道到哪里去拍摄这些照片的话。

在碰到多云的天气时,这种景象也许就出现在你们的帽子下,这时,一个人没定就会在回家时迷路,同时也发生许多有趣的事。

现在我们就像在皮卡迪利大街上开车。

他指着云层破碎机穿过云层而形成的光柱的地方。

我们已经看不见英国的轮廓了。

整个国家只剩下白色的路面伸向各个方向,就像被各种颜色的火烧出来的人孔——就是霍利岛上的那种白色和红色——也就是圣比岛镶嵌着的白色等等眼睛所能看到的各种颜色。

感谢萨金特、阿伦斯和迪布瓦兄弟,是他们发明了云层破碎机我们才能够安全旅行。

你准备在沙姆洛克处升高吗?霍奇森船长问道。

我们的邮船正向沙姆洛克冲去,而科克灯则发出了绿色和混色的光芒。

珀内尔船长点了点头。

这时在科克灯附近交通十分繁忙——流动的光芒在我们下面的云堆里形成了条纹。

云开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一些大西洋船只正飞快地驶向伦敦。

根据有关会议的规定,邮船可有五千英尺宽的航道,但国外的邮船匆忙间就有可能利用英国空中航线。

162号邮船前舵处发出了一声长啸,同时邮船升了起来。

我们在7000英尺高空赶上了瓦伦西亚号邮船(那是一艘两边白色,中间夹着绿色的邮船),并将我们的电波发射到一艘即将到来的华盛顿号邮船上面。

大西洋上空没有云,丁格尔湾(位于爱尔兰)边上簇拥着淡淡的泡沫。

那是海浪在风的吹拂下正拍打着海岸。

一艘巨大的S·A·T·A航班在我们下方一英里处上下探索着,试图在强劲的西风中找到一点空隙。

更低一些地方还有一艘破损的丹麦邮船。

它正通过国际通讯线路向S·A·T·A诉说着它的遭遇:我们的通讯总控制盘已经收到了它的讲话,并开始偷听。

霍奇森船长想关了,但又改变了他的想法,他说:也许你想听。

我是圣托马斯号的阿戈尔,丹麦人低声说,报告船长,船上三个右舷轴承已经熔化在一起了。

虽然我们能够坚持到佛罗勒斯岛,但再远是不可能了。

我们能不能在法亚尔买一些零件吗?航班表示收到了信息,并建议把轴承倒过来使用。

阿戈尔回答说他已经这样做了,但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并开始考虑用德国产的搪瓷轴承来替换原先的轴承以解燃眉之急。

法国人衷心地同意了,喊到:勇敢些,mort ami(我的朋友),然后就关闭了通讯线路。

随后他们的灯光被大海的浪潮淹没了。

那是一艘伦特布利默的邮船,霍奇森船长说,他们在助推器上用德国涂料是活该!阿戈尔不可能在今天晚上赶到法亚尔城。

顺便说一下,你难道不想去参观动力机房吗?我等待这个邀请已经很长时间了。

我跟着霍奇森船长,弯着腰走出了控制台,以免撞上船舱中突出的部位。

我们知道,就像驰名世界的’89试验一样,弗勒里产生的气体能够托起任何物体,但要产生不可限量的扩张力还是需要巨大的舱体空间。

即使是在空气这样稀薄的状况下,上升调轨车仍然让人眼花缭乱地使邮船上升了三分之一的高度,而且162号邮船也必须通过船舵的下降进行检查,否则我们要飞到其他星球上去了。

珀内尔船长在面对高速上升还是慢速上升时,宁愿选择前者,但没有任何两位船长会以同样方法驾驶邮船的。

当我上桥时,霍奇森船长说,你会看见我在气体的驱动下先转百分之四十,然后在上舵的控制下前进。

就像你说的,宁可向上飞,也不要向下飞。

两种方法都可以。

这只是习惯问题。

看看液体调控器,珀内尔将每三十英里匀速下降一次。

这正如液体调控器显示的一样。

每过五或六分钟,箭头就爬向‘6700或7300英尺。

船舵上显示出一个淡淡的szgee。

当邮船斜向下降了十或十五英里时,液体调控器的指针就滑落到6000。

在天气阴沉的时候,你还可以用螺杆驾驶这艘邮船。

霍奇森船长说着,并打开了公共酒吧间的门。

酒吧间将动力机房和光秃秃的甲板分隔开来,船长领着我来到了机房。

这时,我们找到了弗勒里的怪物——大头真空管——我们已经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种真空管——正毫不夸张地满负荷工作着。

三个发动机是由H·T·&T提供的弗勒里发动机,该发动机可以从3000一直开到极限。

那就是说,直至螺旋桨叶将空气发出钟鸣似的声音时——真空管将准确地自动切断电流,就像海上驱动器超速时通常采取的措施一样。

由于162号邮船的九个螺杆体积较小,所以162号的限速也比较低。

虽然这使162号比原先的胶体泰吕森斯号更灵敏一些,空气发出钟鸣声的速度也更快一些。

中舱的发动机是有加强作用的,但在这里并没有使用。

因此左舷和右舷的发动机真空管就直接进入了回流网的运作。

这时发动机发出了沉重的鸣笛声。

从阀门两侧又低又弯的扩张舱沿着柱子方向,再到汽轮机箱处,气体由此服服贴贴地回旋着穿过汽轮机的螺旋叶带动动力锯的锯齿。

在它之后,它自身的压力被皮带束缚住,或通过上升调轨散发出来。

在它之前,真空管中弗勒里射线在紫罗蓝色的皮带圈中闪烁,并转出火苗。

相联的U型真空管被火炼压成了胶体(没有一种玻璃可以抵挡钢铁的炼压)。

同时,一名年轻的技师戴着一副浅色的眼镜,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弗勒里射线。

这是整部机器的重要部位——也是目前最为神秘的东西了。

即使是亲自发明这部机器的弗勒里,但他与马尼亚克不一样,死时他已是一位亿万万富翁了,也不明白这仑坐立不安的小淘气为何一直在U形管中,在几分之一秒钟内会抖个不停。

它将一股空气压成了冰冷的灰绿色的液体,(你甚至可以听到液体的滴嗒声,)液体就从遥远的真空管尽头,穿过排泄管和总管道,回到船舭位置(船底和船侧间的弯曲部分)。

到了这里,它又恢复成气体状态。

有人已经很明智地记录了这种变化状态和周而复始的工作过程。

从舭舱,到上层舱,背部舱,扩张室,真空管,(以液体状态)穿过管道和回流管道?再到舭舱,这是规定的循环路线。

这一切过程都在弗勒里射线的监视之下。

而那位带着浅色眼镜的技师注视着弗勒里射线。

这时即使有一滴油,甚至是人的手指上的_点天然油脂碰到这个带了帽子的终端,弗勒里射线就会闪烁,然后消失,接着才会慢慢地恢复到原先的亮度。

这就意味着全体船员得工作半天才能完成,并且将向邮政总局支付一百七十美元购买镭盐以及诸如此类的一些小东西。

现在你看我们的推力环。

在那里你找不到德国的涂料,那完全是由宝石做成的,你看。

霍奇森船长说着。

这时,工程师打开了上升调轨机顶上的盖子。

我们的轴承都是商业矿务公司的石料做成的。

它们被小心地磨制出来,就像磨制显微镜的透镜那样细致。

它们每根的价值是三十七美元。

目前,它们还没有到使用年限。

这些轴承是从97号邮船上移过来的。

而在这之前,这些轴承曾用在光的统治号邮船。

再早,则是从柏修斯号飞机残骸上拆下来的。

那时,人类还在用柴油机放木制风筝呢!这些轴承是对采用低级的德国红宝石搪瓷,覆盖层和既危险又讨厌的矾土复合物形成的显明的对比;那些劣质轴承仅使追逐红利的商人们欣喜若狂,而使驾驶员们几乎发疯。

那并排放在动力机房的转盘下面的方向舵齿轮和气体上升调轨机是唯一可以看见的在运作的机器。

当油料活塞升高或下降半英寸的时候,方向舵齿轮就会发出叹息声。

而气体上升调轨机就像船尾的U形试管那样被包围了起来,并放射出另一股弗勒里射线。

但是和原先那股紫色射线相比,它方向相反,颜色也要更绿一些。

它是在气体的推动下,升高邮船的,而且不用时时刻刻注意它。

这就是全部的工作了。

一根小型的水泵杆正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在它旁边是发出噼啪噼啪声音的一盏绿灯。

在沿着舱体平展的顶部通道向后一百五十英尺的地方,亮着一盏永不熄灭的摇摆不定的紫色灯。

在它们中间,三只被漆成白色的汽轮机箱,就像捕鳗的篮子般的放在一边,这更增加了二种空旷的感觉。

当珀内尔船长指挥162号邮船俯冲时,你能听到液化气体从真空管流进舭舱的涓涓的声音,以及气门关闭时发出了咕噜咕噜弦的声音。

汽轮机则嗡嗡地叫着,在船壳外的空气隆隆地吼着。

但这些丝毫没有扰乱宇宙的宁静。

我们正以每秒十八英里的速度飞行。

我透过舱口栏板从动力机房的前端望到船舱内部·邮政工作人员正将发往温尼伯(加拿大中南部城市)、卡尔加里(加拿大西南部城市)和梅迪辛哈特(加拿大西南部城市)邮件分类,但是另有一包明信片放在桌上。

突然铃声响了。

技师们马上跑向汽轮机舱门,作好准备。

但是那位戴着眼镜的观察U形管中射线的技师并没有抬起头,因为他必须注意射线的动向。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们都冲到了船的后部。

控制台传来了讲话声。

蒂姆把船刹得太厉害了,也许有什么事。

霍奇森船长平静地说,让我们去看一下。

半小时前,当我们离开的时候,珀内尔船长的技术似乎就不太娴熟,但在他身上体现了邮政总局的权威性‘在我们前面,另一个飞行员正驾着一艘原始的、用铝片制成的双人货船飞行着,事实上,他们无权在5000英尺高度航线上飞行,就像一辆马车不该蹒跚在现代化马路上一样。

她有一个已经废弃的炮塔的司令塔——一只六英尺长,前部有着栏杆栏住的平台的东西——同时,我们的警报光柱在它的顶端摇曳着,就像警察手提着一盏明灭不定的灯走来走去的样子。

这时一张惊恐万状的脸从挡着的衬衫袖子后露了出来,就像一个正蹑手蹑脚走路的小偷被发现时的表情。

珀内尔船长用力扭开了胶体,跟他开始进行面对面的谈话。

有时候科学还是不能达到令人满意的水平。

真见鬼!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你们在空中擦烟囱吗?当我们向他们飘去,并排飞行时,珀内尔船长喊了起来。

你知道这是在邮政航线上吗?你们还算得上是飞行员吗?你们只配向爱斯基摩人叫卖玩具汽球的。

报告你们的名字和号码!然后就下降——!我已经爆炸过一次了,那满脸惊恐的人喊道。

那嘶哑的声音简直和狗的叫声一样。

你这样无礼我不介意,邮差!你真的不介意吗,先生?可是我必须让你介意。

我把你倒拖到迪斯科,让你摔得粉身碎骨!如果你故意阻挠而损坏了自己的船,你也拿不到保险。

你明白吗?听了这些话,这位陌生人怒吼了:你看看我的助推器!它下面有一条大裂缝,我们撞成了伞形骨架,又被吹到了四千英尺的地方,我们都中了魔了。

我们驾驶员胳膊骨折了,我的工程师头部被打破了;而且,而且……发发慈悲吧,告诉我现在的高度,船长!我怀疑我们正在往下掉!六千八百,你能保持在这个高度吗?珀内尔船长不再介意对方的粗话了,并且向打开的胶体前倾了一半。

珀内尔瞪着眼睛,深深地吸着气。

那个陌生的物体发出刺鼻的气味。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应该会碰到‘圣约翰斯,号邮船。

我们现在正努力把前舱塞住,但是它仍然在漏气。

那位船长悲叹着。

它正像一根木头那样掉下去,珀内尔船长小声说道,乔治,呼叫班克斯·马可号船。

我们的液体调控器显示,在与出事飞船平行航行的五分钟内,我们已经下降了五百英尺。

珀内尔船长按了一颗按钮。

我们的信号光柱立刻穿透黑夜,穿透无限的空间。

这样会发现一些东西的,珀内尔船长说,同时霍奇森船长注意着总通话装置的反应。

他已经呼叫了北线班克斯·马可号船,并向它报告着发生的事件。

我将帮助你!珀内尔船长向司令塔中那位孤独的人吼道。

情况很糟糕吗?那个人问道,这艘船没有保险,它是我的。

我们已经猜到个大概了,霍奇森船长咕哝着,船主冒这种险是最糟糕的事。

我能不能与圣约翰斯号取得联系——尽管现在还在漏气?准备弃船。

你的船前或船后有上升装置吗?只有中舱有。

而且有点紧。

你看,我的射线放出去,然后——他被漏出来的气体熏得咳嗽起来。

你这可怜虫!我们的伙伴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乔治·马可号船说什么?马可号想知道这对交通有没有危险,还说自己的船也有点小毛病,不能离开驻地。

我已经告诉总台,因此即使他们没看见我们的射线,也会马上有人去帮助他们——不然,我们去帮助他们。

要不,我先去清理一下吊链?坚持住,我们在这里!我们也是行星航班,我们一会儿就会升上来!告诉他让他们把吊链先准备好!另一位船长叫嚷着,现在没有时间可浪费了……让你的伙伴绑紧了,他向那艘邮船吼着。

我的伙伴一切都好,他是我的机械师。

只是他快疯了。

用扳手将他从空运线中转出来。

快!但如果你能作好发射信号的准备,我就能和圣约翰斯号邮船取得联系。

你将在二十分钟后掉入又深又湿的大西洋!你现在只有五千八百米的高度了。

看看你的地图!一艘向东飞行的行星飞船以巨大的螺旋路线盘旋上升。

我们附近的空气也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船底的胶体部分打了开来,它的运输吊链像动物的触角一样吊在下面。

我们关掉了射线。

这时它开始调整自己的位置——仅仅调整了一点点——就在这艘邮船的司令塔的上空。

船长的同伴开始上升。

他的臂膀绑在身体的两侧,被绊进了救生吊篮中。

然后又上来一个头上有一道可怕的疤痕的男人,喊着他必须回去修复他的射绣。

他的伙伴向他保证他会在这艘船的动力机房中找到一种新颖的射线。

那个被绷带层层包围的脑袋激动地摇动着。

这时又进来一位年轻人和女士。

邮船内顿时充满了一阵欢呼声。

我们在客舱的胶体上看到了这些乘客的脸。

这姑娘很漂亮。

这傻瓜还在等什么?珀内尔船长说。

正说着,船长上来了,还不停地要我们准备发射信号,让我们等他和圣约翰斯号取得联系。

他下到小船里,然后又返回——我们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邮船也发出了欢快的声音。

吊链咝咝地向上飞去,小船底部向下坠落,然后它又再次冲了开去。

这时指针已指向不到3000英尺的高度了。

马可号邮船打着信号让我们必须到这艘废船上去。

而这艘船正在我们的下方盘旋着掉下去,唱起了它的死亡之歌。

将我们的射线照在它身上,发出警报,珀内尔船长一边和它一起下降,一边说。

这已经没有必要了。

邮船都知道垂直光柱的意义。

所以给我们和那条失事船一条宽阔的航道。

不一定,珀内尔船长回答道。

我曾经发现过一艘倒置的废船,它的发动机都脱落了,仅靠前舱的油箱在低航道上摇摇晃晃维持了三星期。

我们不会再冒险了。

放弃它吧,乔治,注意观察,前面的天气不太好。

霍奇森船长打开了船体下部的胶体,将这个沉重的没有生命的铁壳转出了它的链架。

这个链架在航班中通常是包围起来做成抽烟室中的长靠椅。

在二百英尺的高度时,霍奇森船长解开了钩子。

我们听见那新月形的邮船臂膀一边下降一边张开时发出的呼呼的声音。

废弃的船头已经被撞得凹了进去。

整个船体到处都裂开了花,还露出了一个对角线长的裂缝。

在我们的射线的照耀下,它的船尾首先掉下去,像一个迷路的精灵沿着无情的光梯滑了下去。

大西洋拥抱了它。

太恶心了,矩霍奇森船长说,我不知道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我的脑海中也浮现出同样的问题,在以前,失事船中的人无法被营救出来,那会怎么样呢?可是他们都知道,在死后,每个人都将永远承受无法形容的痛苦,这实在太可怕了!然而仅仅在我们父辈们以前,(当然,现在我们知道,我们只是重新扩大了父辈的能力,)我们,我认为,东撞西撞,为了理想而死亡。

就在这时,蒂姆在控制台上向我们大叫,要我们马上戴上充气机,并立刻把他的充气机拿给他。

我们马上冲进了重重的橡皮衣服——发动机已经被整理过了——并立即在空气泵的拍打下充气。

邮政总局的充气机要比赛跑的人厚三倍,夹肢窝里还要互相磨擦,实在令人讨厌。

当蒂姆给自己的充气机充到最足时,乔治掌握着方向轮。

这时如果将乔治踢出指挥室,踢到甲板上,他就会反弹着回来,但只有162号邮船才能把他踢出去。

马可号船已经疯了——十足的疯狂,他哼着鼻子说,重新开始指挥。

它说前面漏气了,让我把它拉到格陵兰岛。

让它见鬼去吧!由于我们对那艘废船过于大惊小怪,已经浪费了半个小时。

我现在要十分费力绕极地飞行。

它以为邮船是什么做的?粘性丝绸?告诉它我们继续前进,乔治。

乔治将他扣在架子上,接通了总控制台。

现在蒂姆左脚前面是舷窗加速器。

左右脚跟的下面是回动装置,上升调控机则撑在驾驶轮的边上,左手就可以放在这里操纵二右手控制的则是将和齿轮啮合的中舱发动机控制杆。

他向前靠在他的皮带上,眼睛紧紧地盯着胶体,注意听着总通讯台的声音。

至此开始,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他已经成为162号船的力量所在和前进方向。

班克斯·马可号邮船正根据航空控制委员会的命令指挥交通。

我们负责保护所在零散的物体,给弗勒里射线加个罩子;并且到天气变好时去清扫指挥塔上的积雪。

我们已经被告知,能量不足的飞行器也能达到它们上升的极限,邮船也相应地要注意这些情况,向西的低航道越来越低,经常会遇上漏气,漩涡,侧向气流等情况。

不变的仍然是那一片浓浓的黑暗。

唯一的警示是电力略显紧张(我觉得我仿佛是一只花边匠的枕头),同时由总通讯台发出的急促而模糊的声音已经快使我们发狂了。

从我们放弃那艘废船起我们已经升到了八干英尺的地方,我们的汽轮机也很老实地让我们的邮船跑出了二百海里。

西边极远处出现了一片长长的红色的东西,非常的低,那就是北线班克斯·马可号邮船。

只见它上升或下降时,周围就有许多火点——就像众多的迷茫的星星绕着易变的太阳——为了公司的利益,所有无助的航行都依靠它的光线。

难怪它不能离开岗位。

它警告我们当心大漩涡的倒流(它的光柱已经照到了大漩涡),它现在还在发命令。

深深的黑暗包围着我们,这时夜空中开始出现淡淡的闪着光的薄雾——以各种不稳定的形态缠绕在一起。

在我们快速飞过时,有一团雾气已经变成了一片球状的灰白色的光芒,正剧烈地摇晃着。

它可怕地跳跃着穿过黑夜,照亮了我们的船头,一会儿旋转起来,一会儿摇摆开去。

我们的船头呼啸着沉了下去,仅管光线是起导航作用的——在下一次下降或恢复倾斜和蹒跚而行时,都是如此。

蒂姆放在上升调轨机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1:4:7——2:4:6——7:5:3,等等,因为他是依靠液体舱在驾驶这艘船,加速或减速以穿过这片不稳定的气流。

三台发动机都用上了,因为我们如果越快滑过这块薄冰,情况就越好。

我们实在不敢到更高的地方去行驶。

天空的整个上半部充满了苍白的氪气,而氪气会摩擦我们的船体外壳并产生可怕的现象。

在上层和下层中间——即五千到七干英尺之间,就像马可号邮船碰到的那样——我们可能会快速地逃过去——那样我们的船头就会发出蓝色的火焰,并像箭一样地掉下去,人们的技能还不能根据变化的压力及时作出反应。

这时一个漩涡卷住了我们的船头,我们迅速以三十五度的斜角潜到了二千英尺的下方(我们的指针和我自己重重的身体地记录下了这一过程)。

汽轮机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助推器在稀薄的空气中打滑。

蒂姆立刻采用五个液体舱调动了上升系统,纯粹依靠重量,驾驶着这艘快速运行的智慧之船穿过大漩涡,最后,一声刺耳的扎扎声,邮船缓冲了一下,这时邮船已经降到了三千英尺的下面。

我们成功了,乔治在我耳边说,那最后一滑,我们船体外壳的摩擦力和‘老哈里’号开了个玩笑。

注意旁边的侧向气流,蒂姆,‘老哈里’号想让我们撑住她。

我看见了,蒂姆回答道,上来吧,夫人。

老哈里号高雅地升了起来,但是在它左右两边的侧向气流就像是愤怒的天使们用翅膀在拍打着它。

于是它立刻向四个方向摇摆起来,然后又被打倒原先的位置上。

刚刚摇晃了一下,又重新陷入一阵混乱中。

光球一直在船头闪耀,或者从船头到中舱,在桅杆的上方绕着船头旋转。

船外和船内不住地产生电火花,再加上一二次的格格作响的冰雹——永远也不会落到海上的冰雹,我们必须慢慢地前进,否则我们的船就有可能拦腰折断,一头向下栽去。

空气是一种极好的弹性液体,乔治在混乱中狂吼,就像法斯内特海上逆浪一样有弹性,是不是?乔治目前的情况实在不怎么样。

如果天空正在平衡电压的数目,你突然闯入天空;如果你以九十英里的速度推动铁制的船壳,从而打乱了诸神,你就不能抱怨受到这种粗鲁的对待的。

蒂姆的脸不变色.心不跳,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扫视着船前二十英里的地方。

他的手每改变一下位置,他的指关节处就会发出强烈的火花。

蒂姆不时地摇摇头,甩掉从眉毛上流下来的汗珠。

就在这时,乔治抓住了机会,从救生栏上滑下,用一块红色的大手帕飞快地给他擦了擦脸。

我从没想一个人能够在如此长时间的工作,像蒂姆一样在这地狱般的半个小时内思想如此集中。

而风又刮得这么厉害,我们被暖风拉到这里,又被冷风拉到那边,一会儿被气流冲上去,一会儿又被漩涡卷下去。

月亮摇晃着,星星惊人地冲刺着。

我们的船又被侧向气流打到了一边。

我听见了船上发动杆滑进滑出时发出的急速的卡嗒声。

上升调轨器低沉的轰鸣声。

而这些声音中最响的是风的呼啸声。

船头方向舵本可以再支撑一会儿的,也不幸被凿进了船壳中。

最后我们开始沿着船的斜肋骨,船头方向舵和左舷助推器向上爬。

当最漂亮的液体舱恢复平衡时,我们终于像古时候的莱福枪子弹一样得救了。

乔治叫了起来:我们恐怕是像马可号邮船那样被逆风推着了。

没有逆风,我无力地提出了异议,我摇晃着抓住了一根柱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乔治大笑了起来——就像我们因为漏气,突然掉到了一千英尺以下——这个红种人在他充满气体的帽子大笑。

看!他说,我们必须升高一些以绕过这些垃圾。

这时马可号邮船正在我们下方偏南,在狂乱的银河系中心起伏。

浓厚的空气中,每一层都闪耀着移动的灯。

我以为它们绝大多数努力向前冲过去雉王是,它们都失败了。

一艘名叫莫赫拉比号的二级液体舱邮船升到了它的高度极限,再也升不上去了。

它只能下降了二千英尺,在那里它以又碰上了一个巨大的气流,结果被吹得像落叶那样旋转下降,然而它没有关掉机器,反而向后退去,结果就像撞在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几乎撞上了马可号邮船。

马可号发出的信号很简单易懂,这种做法颇为人道的。

如果它们平静地开出去,形势就会好得多,乔治平静地说。

这时,我们的船像蝙蝠一样飞到了它们的上空。

但是,一些跳跃飞行的邮船将在高度不够的情况下继续航行。

‘泰德,号邮船知道它正在干什么吗,蒂姆?。

在摔跤场中表演接吻。

蒂姆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一艘泛亚直航航班发现了一片平静的空间,发动了马力开了过去。

但是在那块平静的空间的后面是一个漩涡。

于是这艘泛亚直航航班就像一粒被手指抛出去的豌豆。

当它在下降时又疯狂地刹车,于是,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我希望它能够满意了,蒂姆说,我真高兴我不是‘马可’号邮船。

我需要帮助吗?总通讯处发出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乔治,你可以向那位绅士表达我对他的爱——爱,记住,乔治——就是我不需要帮助。

谁是那位殷勤的沙丁警探?是艘里莫斯基货船,想找艘拖船帮我们的忙。

这艘里斯基货船真是太好了。

我们这艘邮船目前并不需要拖船帮忙。

只要任何地方需要救助,这些拖船就会出现在那里,乔治解释道,我们称它们为‘小守护神’。

这时,一艘嘴巴长长的,浑身亮闪闪的九十英尺长的钢船悠闲地飘了过来。

我们欢呼起来。

只见它的吊索盘绕着,时刻准备开展救护工作。

在它敞开的了望塔中,还露出了一只手。

那个人正在抽烟。

空气紧紧地包围着我们。

我们不得不狂奔起来,而它则平静地飞行着。

我看见在他的船下降之前,从管子里喷出了笔直的烟,就像一颗石头平静地掉到了井里。

当我们刚好甩掉马可号船和它的那些混乱的伙伴后,那突如其来的风暴又突然停止了。

一颗流星向北方飞去,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天空,然后在大气中消失。

乔治说:它有可能会消除所有的紧张情况。

就在这时,那些乱吹乱撞的风开始停下来了;电平充满了电;侧向气流也终于消失了;我们面前的航路也已经变得平坦,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在马可号船周围的一群邮船打亮了他们的能源灯,呼啸着飞走,继续工作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呀!我喘息着说,神经的激动和电压的刺痛都已经过去了。

我的充气机已经沉得像块铅。

天知道!乔治船长严肃地说,是那颗古老的流星摩擦释放出了不同的电平。

我以前曾经碰到过这类事情。

唷,还好。

我们从一万英尺的高度降到了六千英尺,脱掉了我们又冷又湿的衣服。

蒂姆关掉了充气机,从架子中走了出来。

马可号船从我们后面紧随而来。

蒂姆在一片宁静中打开了胶体,擦了擦脸。

喂,威廉斯,他叫着,你是不是偏离位置,大概一度或两度?可能是的,马可号船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今天晚上我带来了一些东西。

我注意到了。

你那边是不是有些漏风?我警告过你。

你为什么还要向北航行呢?向东行驶的船都有点漏气。

你警告过我?我一直驾驶着一艘以消耗极地卫生条件为代价的船。

在你们离开支架的时候,我就一直注意着那collid了,我的孩子。

我决不会否认这一点,马可号船长轻轻地回答道。

刚才你处理那种情况的方式——在出现电压混乱时我是一名公正的交通法官——那是我见过的又一次变革。

在听了这些恭维话后,蒂姆的背脊明显变得柔和起来。

在指挥台上的乔治船长眨了眨眼,指着那幅极具吸引力的少女照片。

现在这幅照片正被钉在驾驶轮托住蒂姆的望远镜的架子上。

我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我完完全全明白了。

这时头顶上传来了星期五一起去喝茶的谈话,和一篇有关废船命运的简短报告。

在蒂姆下来时,他主动说道:对一个航空控制委员会的成员来说,年轻的威廉斯相对来说,要比那些高度紧张的傻瓜们好一些。

你正在考虑雇佣她吗,乔治?我要去看一下左舷的侧向压力——它好像它有点热——接下来我们就慢慢前进吧。

马可号邮船哼哼着欢快地驶开了,然后把自己悬在了指定的地方。

在这里它作为一个不关闭的观察站,救生船停靠站,救助链;以三百英里为半径的圆形区域内的最高上诉站和气象局而存在。

这将一直延续到下星期三,那时和它换班的邮船将滑过群星来代替它奋斗的位置。

它那黑色的船体,双层指挥塔,时刻准备着的吊索,所在的一切依然保持了这个飞行体作为旧时代权威机构的特征。

它仅对航空控制委员会负责——就是被蒂姆随意叫作A、B、C的机构。

但是,这个由半选举、半任命的办法产生的,由两性组成的委员会控制了这个飞行体。

我们的座右铭是交通就是文明,理论上,我们只要不影响交通和一切与交通有关的事务,我们什么都可以做,而实际上,是由航空控制委员会决定是批准还是取消所有的国际安排,以及审核最后的报告。

如果发现有一些飞行体,虽然忍耐力、幽默感不错,但却很懒惰,那么也不能把整个公共行政机关的重担都交给这种飞行体的肩上。

我一边和蒂姆讨论着这点,一边在指挥室鸣着巴拉圭茶。

这时乔治驾驶着邮船,每五十英里就划一道美丽的弧线飘过班克斯号邮船喷出的白色烟雾。

这时,液体调控器不必使用绘图仪就把航程记录到磁带上。

蒂姆搜集了几盒磁带,检查了一下最后几英尺的飞行状况。

上面记录着162号邮船正通过电压波动区。

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出现一张令我如此兴奋的航行图,他沮丧地说。

邮政飞船上的液体调控器记录了每次飞行的每一码的飞行情况,然后把这些磁带送到航空控制委员会。

委员会将详细地核对并制成合成照片,判断船长们的指挥情况。

蒂姆看着他那不可改变的历史,摇一摇头。

喂,在55度的地方我们下降了一千五百英尺,乔治,那我们刚才肯定是站在我们自己的头上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乔治回答说,我想刚才我就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乔治并没在珀内尔船长那种像猫一样的敏捷,但是他用那宽宽的手指尖控制调轨掣的时候,则是一位十足的艺术家了。

那有趣的飞行曲线在磁带上产生摇晃。

东边,马可号邮船的光垂直射下来,照在后面的星星上面。

西边,没有任何行星升起来,只有特里尼蒂湾的三条垂直线产生了一层低低飘浮的烟雾(我们仍然按南边的路线行驶)。

除了烟雾,我们似乎是天空中唯一的物体了。

我们悠闲地飘浮着,地球公转着,我们准备着陆的塔楼即将转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时钟显示出我们正以16秒一英里的速度前进。

多美的夜晚,蒂姆说,我们快成为时间的主人了。

夜晚已经来了,乔治抬着头说,我正向西追逐着黑夜。

如果一层薄雾在不知不觉中飘来时,前面的星星便会变得昏暗了,但是空气在船壳外的轰鸣声已经变成了愉快的欢呼声。

黎明前的大风,蒂姆说,它现在去追太阳了。

看!看!有一个黑色的物体又塞到我们船头上了。

快到后面的胶体那边去,我让你们看些东西。

发动机房又热又闷;舱房里的职员都睡着了。

那位观察弗勒里射线的技师也快睡着了。

蒂姆滑了下去,打开了后部的胶体,向我们揭示了地球的曲线——海洋的深紫色——镶着一圈极深的金黄色。

然后太阳升了起来,穿过胶体取代了我们的灯。

蒂姆皱了皱眉头。

笼子里的松鼠,他轻轻地说道,那就是我们了。

我们是笼子里的松鼠。

黎明的速度是我们的两倍。

但没几年,我那闪光的朋友,我们就会以让你惊讶的脚步追赶你。

我们将赶上你!是的,那是我们的梦想:我们可以任意控制地球上的时间。

到那时,我们在这个纬度上就能把黎明延长到现在的两倍。

但有时候——甚至在赤道上——我们将按太阳运行的速度托住太阳!现在我低头看到的是一个交通拥挤的海洋。

一艘巨大的潜水艇正破水而出。

一艘又一艘的潜水艇,摆脱了压力,吐着水,吸着水,野蛮地吐着泡泡,接二连三地浮了起来。

这些深海的货船在经过长长的夜晚都浮了起来呼吸着。

那悠闲的海洋到处点缀着孔雀眼睛般的泡沫。

我们也要呼吸,蒂姆说。

当我们回到指挥室,乔治关掉了门,打开了胶体。

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

我们不用赶时间。

根据旧的合同(这訾合同将在年底修订),每一艘邮船航行时间有十二小时,邮包到达时间再多十个小时。

于是我们在一艘向东的斜形飞船的通道吃了早餐,而这艘飞船则没精打采地以二十英里的速度雅着我们邮船前进。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斑斑点点的大西洋的云层以上半英里处,在经受了既能清醒头脑,又能锤炼胆略的电压波动之后,我们开始享受生活和卷烟。

当我们正在讨论着日见拥挤的交通状况,以及我们自己的优势,即保持一定的高度。

我们听见了(我则是第一次听见)从一艘医院飞船的晨颂曲。

在我们的下方,这艘医院飞船覆盖着一团纠缠不清的绒毛。

在她升入太阳光中之前,我们捕捉住了她的歌声。

哦,你,风之神,那不见面的声音在唱,祝福君王!赞美他,推崇他,永远!我们不知不觉地摘掉了我们的帽子,和她一起唱了起来。

当我们飞船的阴影落在了它那巨大的敞开的平台上时,他们边唱边抬起了头,向我们友好地伸出了手。

我们可以看见医生,护士,以及病床上那一张张苍白的脸。

这艘飞船缓缓地从我们下面经过向北飞去。

它的船体上挂满了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它躲进了一层云朵的阴影中,不见了踪影,但歌声却依然飘荡着。

哦,你,神圣而谦卑的人,祝福君王!赞美他,推崇他,永远!那艘船肯定是专治患慢性肺结核病的,否则那些病人不可能’唱赞美歌;那船是一艘格陵兰船,否则它在它的胶体上不会有防雪遮帘。

蚪乔治最后说,它将去丹麦腓特烈港,或去某个冰川疗养院度过一个月时间。

如果它是一艘幸运的医疗船,它应在八干英尺的高耷飞行,是的——上面都是肺结核病人。

有趣的是往往新事物就是旧事物。

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蒂姆回答道,原始时代的人通常拖着他们的病人,把他们包扎起来,送到山顶上去,因为那里细菌少一些。

我们把他们升到无菌空气中一会儿,是一样的主意。

医生们说,我们人类的平均年龄已经增加了多少了?三十年。

乔治迅速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是否要把增加的三十年都在太空中度过呢,蒂姆? 那就朝前飞吧,朝前飞吧,谁会妨碍我们前进呢?老船长笑着说。

我们的邮船升了很高,绕过海岸和大陆的航线飞行。

我们有这个必要。

虽然我们的航行路线快不是一条人口稠密的路线,但沿线也是有比较稳定的交通流量。

我们在保留区外面碰到了来自加拿大哈得孙湾的皮货商船,它正急匆匆地带着黑貂皮和黑狐皮离开波那维沙去填补永不满足的市场。

我们越过了又小又紧的来自加拿大基韦廷的飞船,但是他的船长们已经发现在特里伯西和布朗科之间没有陆地。

但他们知道从西非带回的是何种金子。

我们碰到的泛亚直航航班正老实以七十英里的速度绕着第五十道子午线,从容地绕地球飞行。

南边,被漆成白色的阿克芬埃德——亨特公司水果船在我们下面飞行。

他们的通风壳像中国的风筝一样发出嘘嘘的声响。

他们的市场在北方,位于北边的疗养院之间。

在那里,穿过冰雪,你都可以闻到葡萄和香蕉的阵阵香气。

我们还看见了阿根廷运牛肉的船。

这些船的容量巨大,可外形并不怎么美观。

他们也是送到位于北部被冰雪包围的港口卫生院。

在那些地方,潜水艇不能升上去。

底部被漆成黄颜色的平底船悠闲地运着矿砂和石油罐从北边飞来,像一排轻松自如的野鸭一样。

这些运送矿石和石油的船决不会多飞一英里的,但把这些东西运到加拿大内恩和希伯伦以外的冰堆里的潜水艇上有很大的危险,所以这些沉重的运输飞船直接飞向哈利法克斯(加拿大),边飞行,边呼吸空气。

除了到阿萨巴斯卡的船,他们是空中最大的货船了。

但这些最后的东西,包括已经走了的小麦船,所有的船都忙忙碌碌地在世界各地运行,忙着在西伯利亚运送木材。

我们计划是去圣劳伦斯(这实在奇怪,这些古老的水道仍然吸引着这些空中的孩子们)j然后沿着这条黑漆漆曲,位于浮冰之间。

的宽阔航线,往下就是凝聚着父辈智慧的停机场——这就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魁北克之行。

我们提前二十分钟降到了高度接收塔,然后就悠闲地悬挂在 那里,一直到横滨中型邮件运输船能够离开并给我们正确的滑台。

当船离开或回来休息时,看着他们沿着那霜冻着的河流沿线下垂时,那些夹子的动作时真是难以理解。

一艘巨大的汉堡邮船正在离开。

它的船员,从船的平台的栏杆上下来,开始唱起了埃尔西诺——我们最古老的劳动号子。

这你当然知道的:鲁根妈妈的荼室在波罗的海上——四十对伉俪正在地板上舞着华尔兹!你可以看我的射线,因为我必须启航,和埃拉·斯韦恩去那遥远的埃尔西诺跳舞!然后,他们在基地辛苦地洗着覆盖盘时,又唱着:不——不——不——不——从骚拉伯邪向西到波罗地海——每小时九十海里去斯考!鲁根妈妈的茶室在波罗的海上——和埃拉·斯韦恩去那遥远的的埃尔西诺跳舞!夹子仿佛气愤地松开了。

虽然魁北克在雪的覆盖下放射着光,但这些夹子仍然赶走了这些光和一些微不足道的情人。

从高度接收塔上传来了我们的信号:蒂姆调转了方向,浮了上去。

但当然,那是一种充满爱心的呼唤。

巨大的接收塔张开了它巨大的手臂——或者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样,就是因为在脚手架的上部,有一个小小的戴着罩子的人也向她的父亲张开了手臂?在十秒钟内,飞船带着他的职员冲到了接收塔;飞船维修人员在空闲的汽轮机上换下了技师,而蒂姆,为这一切深感自豪。

他向我介绍了脚手架上的那位我曾在照片上看见过的少女。

顺便说一下,他一边对她说,一边走进了太阳中,戴上了日常生活中的帽子,我在‘马可’号上看见了年轻的威廉斯。

我已经请他星期五一起喝茶了。

(姚路敏 译)《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现代科幻小说之父早斯作家取得的所有成就,以及当时逐渐积聚起来的科学与社会的改革力量似乎都集中于一位瘦小而又敏感的英国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赫伯特·乔治·威尔斯。

1866年威尔斯出生于离伦敦几英里的肯特郡的布罗姆利,这个时间比儒勒·凡尔纳出版第一部科幻小说仅晚了几年。

1946年,当威尔斯去世的时候,这位著名而又富有的作家目睹了科幻小说成为专门的文学体裁的发展状况,而科幻小说中曾经提到的人类的一些梦想和恐惧也的确变成了现实。

威尔斯的父亲是一位园艺匠,同时又兼任职业棒球运动员。

威尔斯的母亲是一位贵妇人的侍女。

结婚时,他们买下了一家名叫阿特拉斯屋的瓦器店,但是生意并不景气。

小威尔斯就出生在这个家庭里并逐渐长大。

母亲为了使威尔斯将来有一个稳定的职业,就让小威尔斯去给卖布商和药剂师当学徒。

然而由于两次断腿事件,使威尔斯最终从母亲构筑的维多利亚式的传统世界中挣脱出来。

威尔斯在很小的时候摔断了腿。

从那时起他的父亲开始引导他步入灿烂的书本世界。

后来,他父亲又摔断了腿,从而被迫结束棒球运动生涯。

与此同时,他的父亲也没有继续在瓦器店里卖棒球器材了。

卖瓦器成为他们家唯一的生计。

这时威尔斯的母亲也做起了家庭主妇。

家里有了足够的钱后,就把威尔斯送进学校去学习。

威尔斯头脑灵敏,这使他很容易就掌握了所学的科目。

他还写了很多的文章,内容几乎涉及了每一个学科,如科技、历史和经济等。

威尔斯雄心勃勃地创作着。

而时代也赋予了他极好的机遇,正如他在自传中所写到的那样:出于特殊的需要和好奇,(我)经常阅读一些新门类的书籍。

人们不断地需要新书和新作家。

威尔斯获得了奖学金,并在南肯星顿科技师范学校学习了三年。

他的第一个成形阶段是在著名的达尔文主义先驱托马斯·H·赫胥黎的指导下学习生物。

1859年达尔文出版了《物种的起源》一书。

书中提出的理论引起了西方世界的狂怒。

在赫胥黎的影响下,威尔斯初步学习了这些理论。

在大学的第二年和第三年中,威尔斯学习了物理和地理。

可是由于觉得教学质量太差,他最终放弃了这两个科目的学习毒此后,他通过了生物学考试并获得了生物学学位。

接着,他又在一所函授大学工作了一段时问,并撰写了一本生物学教科书。

最后,威尔斯终于成为一名专职作家。

威尔斯首先从事的是短文创作。

1891年他写了一些有关形而上学的思辩性文章。

稍后他就意识到只有写,出一些反映普通题材的文章才能成功。

1894年,他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科学知识进行他称之为短小的、引人入胜的短篇小说的写作,并由于1895年出版了中篇小说《时间机器》而使他的小说创作达到了高潮。

从威尔斯就读于科技师范学校到那时为止。

他已经尝试了各种形式的创作,而这一次立即获得了成功。

从那以后,威尔斯开始每年创作一本小说,其中也包括一些短篇小说。

这些小说,如《莫罗博士岛》(1896),《隐形人》(1897),《星际大战》(1898),《当睡者醒来时》(1899)和《第一批月球人》(1901),都被称作科学浪漫小说。

这些小说使威尔斯名声大噪,尤其是小说《星际大战》这部小说在世界各地被多次印刷发行,在多份报纸上连续登载。

随着在出版地点的不断改变,故事发生的地点也相应地改变着。

1938年,奥森·韦尔斯①在演出该片时地点就改到了纽约;乔治·派尔在1953年版的电影中,又将地点改到了洛杉矶。

随着威尔斯在小说创作方面的成功与日俱增,他开始从事其他体裁作品的创作,有现代小说,如《基普斯》(1905),《勃列特林先生看穿了它》(1915)以及《琼和彼得》(1918);百科全书式的作品有:《历史纲要》(1919),《生命的科学》(1930),《人类的劳动、财富和幸福》(1931)。

【① 又作奥森。

]~一(1915-1985),美国电影演员、导演、制片人。

】但是也许威尔斯最大的兴趣还是在于对’人类生活状况的改善。

他在教育学院时就参加过费边社会主义者的集会。

当成为一名成功的作家后·他就成为该团体的固定成员。

费边主义者认为,由工业化产生的社会财富应该得到更有效的分配,从而杜绝贫穷和饥饿现象的产生。

在威尔斯的著作中,他倡导在好人中实现公开的联合,从而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秩序。

威尔斯在他的著作《现代乌托邦》(1905),《自由世界》(1914),《神人》(1923)和《未来世界的形状》(1934)中阐述了他的观点。

威尔斯并不认为自己的科学浪漫小说具有儒勒·凡尔纳的作品的传统,拒绝被称为英国的儒勒·凡尔纳。

他说,凡尔纳的作品,其内容总是涉及有关发明以及发现的实际可能性……但我却没有试图去描写这些。

我所写的是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领域中进行想象。

这些小说与阿普列乌斯①的《金驴》,卢琦安②的《一个真实的故事》,彼德·施莱米尔和弗兰肯斯坦的故事都属于同一类作品。

威尔斯最喜欢的小说则是《格利佛游记》。

【① 阿普列乌斯:公元2世纪罗马作家和哲学家。

】【② 又作卢琦安·琉善(120-180),古希腊作家,著有<神有对话》、《冥间的对话》等。

】威尔斯的写作技巧在于他在向读者介绍古怪的环境,奇怪的财产,陌生的世界的同时,还描写普通人对这些奇怪事物的反应。

他写道:要将这些假想的事物变得引人入胜,就需要把这些事物转化成常见的名称,并把其他怪异的事物从故事中排除出去。

然后,故事就会变得人性味十足……幻想小说的作者要让读者准确地参与这个游戏,就必须使读者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这些似乎是合理的假设,并由于错觉而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发展。

于是他的小说中有了许多的想象。

有一些他是根据别人的著作改编的,而多数则是新创的,利用机械作时间旅游,在化学物质或速度的作用下而产生隐身事物,来自外星的袭击,生物学的特殊现象,超人,平行的世界,使用坦克或飞机进行战争,原子弹,世界性灾难,影响人类进化的外部因素,吃人植物,其他天体向地球逼近,行星问的电视,史前人类,蚂蚁占领世界,海洋生物袭击人类……威尔斯特别关注进化问题,他认为也许人类或其他生物,如蚂蚁或大乌贼,它们的进化都尚未停止,都有可能成为未来世界中的竞争对手。

威尔嘶通过他的写作技巧和大量的引人振奋的题材,吸引了大批科幻小说的读者,凡尔纳对读者曾经产生的影响一样大。

威尔斯用他严谨的头脑和高超的写作技巧,使科幻小说的创作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刀的高度。

当雨果·根斯巴克①在概括他即将刊登在新杂志上的内容时,他指出:我所说的科幻小说,是指儒勒·凡尔纳,H·G·威尔斯和埃德加·艾伦·坡一类的具有无穷魅力的浪漫故事,它们既有科学事实,又有预见性。

【① 雨果·根斯巴克(1884—1967):美国发明家、出版家、科幻小说主要奠基人。

美国科幻小说雨果奖即以其名命名。

】《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星》[英] H·G·威尔斯 著时间刚踏入新年的第一天,世界上三个天文观测台就几乎同时宣布,海王星,这颗围绕太阳运行的最远的行星,它的运动已经变得飘忽不定。

奥格尔维在去年十二月就提出要注意海王星,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它开始放慢运行速度。

然而,这条消息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地球上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海王星的存在;即使在天文学界圈外,发现那个模糊的、遥远的光点正在扰乱海王星的运动,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来。

科学家们一直认为智慧的力量是无穷的,然而,当他们明白目前的状况时,他们的想法动摇了。

这个新的物体迅速地变大、变亮,它和其他行星的运动规律不同,海王星和它的卫星的运动轨迹发生偏斜,而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没有科学知识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太阳系是一个孤独的巨大的-体系。

太阳带着它的行星、行星云和无法触及的彗星,共同邀游于一个真空的无法想象的巨大空间中。

在海王星的轨道之外就是太空。

那里既没有热量,又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在这个人类能够观察到的二十万亿公里远的地方到处都是空空的。

这是人类在到达海王星之前所能得到的最小的估计距离。

不管人类的知识是否能够越过这条太空鸿沟,或者已经对那些比火焰还要薄的彗星有了新的认识,总之,在二十世纪早期,这位奇怪的太空漫游者出现了。

它是一团巨大而沉重的物质,从一个黑暗的神话世界中,没有任何警告,就冲进了太阳系。

到了第7天,只要有合适的仪器,就可以看到,这颗怪星已经以它那清晰可见的直径出现在狮子星座的附近。

再过了一会儿,只要用小型双筒望远镜就能够看清楚了。

到了新年的第三天,地球上两大半球的报纸读者开始意识到这个天空中的幽灵的重要性了。

行星将发生碰撞!伦敦的一家报纸以头条新闻刊登了这则消息,并宣布了迪谢纳的看法:这颗奇怪的新星很有可能与海王星发生碰撞!一些著名的作家还对这一话题进行了详细描述。

因此,到了1月3日,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首都幸人们都模糊地希望能够看到天空中即将发生的现象。

当太阳落山,夜幕降l临的时候,成千上万的人们将目光对准了夜空中那些古老的星星,看看它们是否仍然和原来一样。

直到伦敦的天空开始蒙蒙亮,双子星座落下去的时候,头顶的星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冬天的清晨就是如此,阳光慢慢地堆积起来,煤气灯和蜡烛发出的黄色的光映衬在窗户上。

人们正在起床。

但是打呵欠的警察看到了这颗新星,市场中忙乱的人们惊讶得目瞪口呆;准时上班的工人——牛奶工,开着新货车的司机;过着荒唐的夜生活的人,他们满身疲惫、脸色苍白,正在回家的路上;在街上闲逛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巡逻的哨兵们,在乡村耕地的农夫,溜回家的偷猎者,在海上正注视着天空的海员——在这个灰色的快速运行的世界上,所有地方,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一颗巨大的白色的星突然出现在西方的天空中!这颗星比天空中任何星都亮;这颗星比晚上最亮的星都亮。

它仍然发出了白色的强光,但已不再是一个明灭不定的光点,而是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清晰可见的光盘。

一个小时以后,天终于大亮了。

居住蛮荒之地的人们直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发慌。

他们互相诉说着,这个在天堂中燃烧着的东西是否意味着战争和瘟疫即将到来。

坚定的波尔人,黝黑的南非荷天图人,黄金海岸的黑人,法国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都沐浴着太阳的光芒,注视着这颗奇怪的新星的坠落。

与此同时,在一百个观测站中到处洋溢着兴奋之情。

特别是当两个遥远的星球冲撞在一起时j人们的兴奋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

他们来来往往甩摄影仪和分光镜捕捉这难得一见的星球大毁灭的景象。

因为,那也是一个世界,是我们地球的姐妹星球,并且比地球大得多。

它已经突然燃烧成了烟雾。

这颗从外空间来的怪星已经正面撞击了海王星。

巨大的震荡产生的热量使两个固体星球变成了大量的白炽光。

那天,在天亮前的两个小时,天空中出现了~颗巨大的白星。

当它西沉的时候,它慢慢褪色,然后太阳升到了它的上方。

世界各地的人们对这个现象都感到奇怪。

但是感到最奇怪.的,还是那些水手,这些经常观察星星的人。

他们因为远在海上,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只是看着那颗星像一个小小的月亮,爬上天空,悬在头顶,然后随着黑夜的消逝而逐渐西沉。

当它再次在欧洲上空出现时,山坡上,屋顶上,旷野中,到处都挤满了人。

每个人都注视着这颗巨大的新星从东方升起。

它的前面蒙着一层白光,就像白色的火焰在燃烧,而那些在前一晚上看见新星形成韵全过程的人,当他们再次看到这颗星时都喊了出来:它大多了!他们喊道,亮多了!那天的月亮是弦月,其亮度在西沉的过程中无法与新星相比。

但是即使是满月,那它也不及新星的一个小圈发出的亮度。

现在更亮了!聚集在街上的人们喊着,但在那些遥远的观测站中,观测者们屏住了呼吸,面面相觑,越来越近了,他们说,更近了!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声音重复着:更近了!颤抖的电话线传递着这一消息;在成千上万个城市里,排字工人积满污垢的手,排出了更近了的字样:它更近了!在办公室里写字的人们,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丢下笔不愿再写;在成千上万个地方正在谈话的人们也突然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更近了!于是,刚刚清醒的街道上传递着这个消息,寂静的村庄里叫喊着这个消息,颤动的电报纸带输送着这个消息。

那些刚看到电报的人们,站在被黄灯照耀着的门口,向路人喊着:更近了!漂亮的女人们,红着脸庞,珠光宝气,在舞会空闲时,讨论着这个消息,似乎对这个闻所未闻的消息有着独到的见解:事实上,它更近了。

多奇怪呀!发现这些事情的人肯定是多么多么地聪明呀!孤独的流浪者,正穿过冬夜的街头。

他们抬着头,轻轻地告诉目己,安慰自己:它当然应该更近些。

夜晚就像慈善机关对穷人那样冷冰冰的。

尽管如此,如果它确实比先前更近了,会不会让我多感觉到些温暖呢?一颗星星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一个妇女跪在她死去的亲人身边,哭喊着。

一位学生为了准备学校的考试,不得不起个大早。

他奇怪地看着那颗巨大的星星,白色的光芒普照大地,正透过爬满冰花的窗户射到屋子里面。

向心力,向心力,一他用手托着腮说道,要阻止一颗行星的飞行,去掉它的向心力,然后呢?它有向心力,就能向太阳飞去!这是——会不会撞上地球?我不知道——当白天的光芒消失,冬日的黑夜再次降临,这颗奇怪的新星又出现在观看者的面前。

它是如此的光亮,巨大,悬挂在黄昏的天空中。

与它相比,渐渐变圆的月亮只是一个淡黄色的幽灵。

在南非的一个城市中,人们夹道欢迎一位著名的人物和他的新娘结婚回来。

一个溜须拍马者说道:您使天空也增色不少。

在摩羯星座的下面,两个黑人情侣,心怀彼此的爱,面对一切野兽和邪恶毫无畏惧。

他们蹲在一个藤丛中,萤火虫飞舞在他们周围。

那是我们的星。

他们轻轻地说着,对那颗星发出如此温柔的光感到一种莫名的舒畅。

一位数学专家坐在他自己的书房里,推开了面前的一堆纸。

他的计算工作结束了。

在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还留有一些药品。

那可以使他连续四个晚上保持清醒。

每天,他总是像往常那样,安详地、清晰而又耐心地给学生上完课,然后立即回去进行这个重大的计算任务。

他阴沉着脸,只有在吸过一点药品之后才会稍微显现出一些兴奋。

有时,他会陷入沉思,然后他就走向窗口,拉起百叶窗。

在半空中,在屋顶上、烟囱上和城市的最高点之上,依然悬挂着那颗星。

他看着那颗星,就像在注视着一个枭勇的敌人的眼睛一般。

你也许会杀了我,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我能够了解你——了解整个宇宙——尽管我这颗脑袋不大,但我坚信,即使是现在,我也能够了解这一切。

他看了看那个小瓶子,现在不必再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他准时地走进了他的课堂,又习惯地将帽子放在了桌子的一端,然后仔细地挑选了一支大大的粉笔。

在学生中有一个笑话,就是说如果专家的手中没有一支粉笔,他就不能上课。

而且有一次,学生们把他的粉笔都藏了起来,他居然就像生病了一样。

他望出去,看到的是一排排年轻的脸。

他开始用他习惯的学术式的短语描述着:情况已经出现了——情况已经失去了控制,他说着,暂停了一下,这就是说,我将不能完成原先安排的课程。

先生们,如果我把话说得更简单明了一些,那就是人类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学生们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听错吧?是专家疯了吧?他们挑高了眉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只有一两个年轻人热切地注视着专家那张严肃的脸。

专家继续说道:如果将今天早上的状况揭示出来,这将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只要我把我得出结论的计算过程向你们解释清楚,你们就会明白的。

让我们假定——他转向黑板,熟练地画起了示意图。

人类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是什么意思呢?一个学生悄悄地问另一个学生。

注意听。

另一个学生答道,然后向专家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开始明白了。

那天晚上这颗星比往常升起来要晚一些。

它向东运行着,已经穿过了狮子星座,开始向室女星座飞去。

它是如此地明亮,当它升起来的时候,天空出现了明亮的蓝色。

几乎所有的星星都隐没了,只有在天顶附近的木星,五车二星,金牛星座,天狼星座,大熊星座中的两颗指极星依然美白亮丽。

那天晚上,在世界的大部分地方都看见有一圈淡淡的晕围绕着那颗星。

看得出来,那颗星是越来越大了。

在热带地区的天空中,经过折射,这颗星看上去几乎是月亮的四分之一。

在英国,地上到处结着冰,但此时的夜晚居然像仲夏夜一样的明亮。

人们能在那颗星发出的冷冷的光中阅读字体大小一般的书或报纸片。

在城市中,灯发出了暗淡的黄色的光。

那天,整个世界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全部的基督徒在忧郁的低语,就像蜜蜂嗡嗡的叫声弥漫着整个乡村,而在城市中,这种骚动已经变成了铿锵之声。

从钟楼和教堂顶上传出的钟声召唤着人们去教堂祈祷,别再睡觉,别再犯错。

天上那颗星变得越来越大,而地球依然按着自己的轨道运行。

终于,夜晚过去了,这颗耀眼的怪星又升了起来。

它照亮了所有的街道,房屋,造船厂,通往乡村的小路。

小路上整夜都挤满了人。

在文明大陆附近的海上,马达轰鸣的船上,都挤满了人和动物,他们都注视着大海和北方。

因为数学专家的警告已经随着电报传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并被译成一百种语言。

这颗新星与海王星紧紧地拥抱着,快速地旋转着,并越来越快地向太阳飞去。

这个闪光的物质群正以每秒160多公里的速度飞行,并以惊人的速度递增着。

事实上,在飞行过程中,它必须经过一亿六千万公里的地球,但却不会影响地球的运行。

可是,它的预定轨道已经受到了一点影响。

因为就在它的轨道附近,巨大的木星以及木星的卫星群正绕着在太阳旋转。

现在这颗火一般的星星与这颗太阳系最大的行星之间的引力随着时间的飞逝而逐渐增大。

这种引力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那就是木星不可避免地从它原先的轨道上偏离,然后沿着椭圆形的路线飞行。

而这颗正在燃烧的星星,由于在冲向太阳的过程中受到了极大的吸引力,将会按曲线前进,那就可能与地球发生碰撞,或者说肯定会以很近的距离经过地球。

地震,火山爆发,龙卷风,海啸,洪水,气温上升到我所不知道的高度——数学专家就是这样预言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数学专家的话,这颗即将来临的死亡之星,孤独地、冰冷地、灰色地闪耀在天空中。

那些整夜都在观察那颗星的人,眼睛已经开始疼痛了。

显然星星离地球更近了。

那个晚上,气候变了。

曾经覆盖着整个中欧地区、法国和英国的霜冻都开始融化了。

但你不必去进一步猜想,以为整个世界已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尽管我已经提到,人们整夜在祈祷,人们坐船出国,人们逃进山里。

事实上,习惯仍然统治着世界。

除了闲暇时的谈话内容以及夜晚的光辉与平时不同,其余百分之九十的人仍然忙于他们习惯的事务。

在城市中,像商店,除了这里或那里的一两家,其余都是按照平时的时间开店和关店。

医生和企业家继续经营他们的事业或生意。

工人们仍然在工厂上班,士兵们坚持训练,学者们则埋头搞研究,情人们彼此寻觅,小偷们还是偷了东西然后逃跑,政治家们盘算着他们的计划,报纸继续吼叫着,教堂中许多牧师都不愿意打开他们那神圣殿堂的大门,免得进一步增长他们认为是愚蠢的恐慌。

报纸坚持声称在1000年时,人类就要灭亡了。

这颗星并不是真正的星——只不过是气体——一颗彗星;如果那是一颗星,它不可能与地球相撞,因为原先从来没有这种事情。

大多数人采取了坚强的,藐视的,打趣的态度,因为他们相信一般的常识;也有一些人对眼下的事件感到恐慌和困惑。

那天晚上,格林威治时间7点15分,这颗星将处于与木星最近的位置,整个世界将看到那些旋转的物体间可能发生的事情。

数学专家的预言被许多人认为仅仅是自我宣传而已,一般的常识尽管经过了争论变得有点儿异乎寻常,但人们还是不可更改对常识所抱的信念,最后就安心地上床睡觉。

这时野蛮和暴行已经厌倦了新奇的事物,继续在世界上横行霸道。

除了这边那边的吠着的狗,因为动物世界对那个星置之不理。

然而,欧洲国家的那些观测者最终看清楚了那颗星的整个上升过程。

一个小时后,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颗星和前一个晚上相比,体积并没有继续增大。

许多人开始嘲笑那位数学专家,危险似乎已经过去了。

不久,嘲笑就停止了。

这颗星变大了——每小时这颗星都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变——它以更大的体积、更快的速度向午夜的天顶逼近,并且越来越亮,直到它将夜晚变成又一个白天。

如果它直接向地球冲来,而不是按曲线前进的话,如果它失去了冲向木星的速度,那么它就极有可能在一天之内跳过木星这个巨大的障碍物,或者用五天的时间经过地球。

第二个夜晚,当英国人再次看见它时,这颗星已经有月亮的三分之一那样大小了。

这时雪已经融化了。

当它升到美洲的上空时,几乎与月亮一样大了。

它的光芒更加耀眼,气温也越来越高。

星星继续上升,能量也越来越大,热风不断地吹拂着。

在弗吉尼亚州、巴西和圣劳伦斯山谷,它不时地从厚厚的云层中放射出光芒和紫色的闪电,同时开始下起了冰雹。

在加拿大的马尼托巴省,冰雪的融化导致了毁灭性的洪水。

那天晚上,地球上所有山脉上的积雪都开始融化。

源自高原的河流变得混浊,很快从上游冲来了许多树木以及动物和人的尸体并在河中打着转。

河流水位稳步上涨,终于慢慢地冲出了堤坝,追逐着逃难的人们。

在阿根廷沿海和南大西洋,潮水达到了人类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

暴风吹着潮水,淹没了数十公里的陆地和一座座的城市。

夜晚的气温已经变得奇高无比。

太阳升起来了,太阳光照到的地方就洒下了一片荫影。

地震发生了。

从北极圈穿过美洲一直延伸到好望角,破坏力越来越大。

山体滑坡,大地开裂,房子和墙壁全部倒了下来。

整个科托帕科西火山上的岩石都滑了下来,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震动。

骚动的熔岩喷射得又高又急,在一天之内就流入了大海。

这颗星,后面紧跟着苍白的月亮,穿过了太平洋的上空,追逐着暴风雨。

越涨越高的海浪紧随而至,吐着泡沫,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的岛屿。

最后海浪带着耀眼的白光和无法呼吸的热浪,迅速而可怕地冲来了——那是一堵水墙,足足有15米高,呼啸着冲向了拥有漫长海岸线的亚洲,穿过了中国的广阔平原,冲进了亚洲内陆。

天空中,这颗星越来越热,而且它比太阳更大,更亮。

它向这个广袤而人口众多的国家放射出无情的光芒。

村、镇、树、塔,道路,无垠的耕地,成千上万的人们难以入睡,带着无助的绝望,望着那炽热的天空。

就在那时,有一个轻微的声音正在逐渐变响。

那是洪水在低吼。

那天晚上,千百万人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汹涌的河流,无法呼吸的炎热,洪水就像一堵墙,闪着白光,迅速地追赶着人们。

然后就是死亡。

中国已经被白光照耀得发亮,但在日本、爪哇岛和所有东亚岛屿的上空,这颗星就像一颗吐着暗红火焰的球。

火山喷着气体和火山灰,向这颗星星的到来表示欢迎。

熔岩、炎热的气体的下面是奔腾的洪水,地震使整个地球剧烈摇摆,隆隆作响。

青藏高原和喜玛拉雅山上那古老的积雪也开始融化。

雪水从千万条深深的水道中汇集而下,冲向了缅甸和印度的平原。

大片大片的印度密林顶端开始燃烧。

在树干的周围,奔腾的洪水淹没了正在垂死的黑色物体,并反射出树顶上如鲜血般的红色火焰。

在极大的混乱中,男女老少顺着宽阔的河道逃向人类的最后一个希望所在——广阔的海洋。

现在,这颗星已经迅速变大。

它更大、更热、更亮了。

热带的海洋已经失去了它的磷光现象,不断注入大海的潮水形成了一个个魔鬼般的漩涡,然后蒸发成气体盘旋而上。

一些被暴风吹得颠簸不停的船只在狂涛中露出一点点影子。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

在欧洲,许多观察着这颗星星的人们都觉得世界肯定已经停止了转动。

人们站在开阔的高地和洼地上,无助地看着那颗星星的上升。

他们有的刚从洪水泛滥的地方,有的从倒塌的房屋中,还有的从山体滑坡中逃出来。

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星星似乎不再上升了。

人们的眼睛又一次看到了他们原以为将永远不会再见的古老星座。

在英国,天气依然很热,地面仍然在不断地轻颤,可头顶的天空已经十分得清朗。

在南回归线上,天狼星,五车二星和金牛星透过一层薄薄的水汽又露了出来。

最后在这个星星升起来的十个小时后,太阳升了起来,并慢慢地靠近了那颗星,白色的太阳中心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盘。

在亚洲的上空,这颗星和其他的星星开始坠落。

而当它悬挂在印度的上空时,它的光芒却似乎突然被蒙上了一层纱。

那天晚上,从印度河口到恒河河口的广大的印度平原已经成了一个浅浅的海洋。

寺庙和宫殿,山坡和丘陵纷纷露出了水面,上面黑压压地都是人。

在每个寺院的塔尖上站满了人。

炎热和恐惧压倒了他们,不时有人掉进了混浊的水中。

整个大地一片呜咽声。

突然有一片阴影掠过了这个绝望的火炉,人们感到一阵凉风习习吹来。

云开始堆集起来。

人们抬起了头,茫然地对着那颗星。

只见那个黑色的圆盘正慢慢地穿过那片光芒。

那是月亮正向地球和星星中间移去。

当人们为此而向上帝哭谢时,在东方,月亮以一种无法解释的飞快速度冲向太阳。

然后,星星,太阳和月亮共同穿过天际。

现在在欧洲,观察者们看到,星星和太阳一起升了起来,彼此越来越近,共同前进了一段路程后,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都停了下来。

星星和太阳在天顶结成了一个火焰般的闪光体。

在耀眼的天空中,月亮不仅没有挡住那颗星,相反已经失去了踪影。

虽然有一些幸存下来的人认为饥饿、疲劳、炎热和绝望,仍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那颗星,但仍然有人能够领悟它们的意义。

这时,星星和地球之间韵距离已经很近了。

在各自不停的旋转中,星星掠过了地球,并远去。

它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一往无前地踏上了最后一段旅程——它向太阳冲去了。

这时云越堆越厚了,遮住了天空。

雷电似乎为世界披上了一件闪光的外衣。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雨水从天上倾盆而下。

火山伸出了红红的火舌亲吻着云堆,泥石流遍地流淌,所到之处淤泥成堆。

地球就像是经历了暴风雨之后的海滩一样混乱。

人类和动物以及它们的幼仔的尸体到处漂浮着。

几天来洪水冲走了土地,也冲走了沿途的泥土、树木和房子。

它们堆起了堤坝,在乡村形成了巨大的溪谷。

随着星星和炎热而来的是连续几天的黑暗。

多少个星期,多少个月过去了,地震仍继续在发生。

但是星星已经过去了,饥饿难熬的人们慢慢地恢复了勇气,又回到了已成废墟的城市,找到了被掩埋的粮仓,来到了浸湿的耕地边。

仅有的几艘船逃过了暴风雨的侵袭,带着破碎的船身,晕头转向地沿着新的标志和沙洲驶进了原先熟悉的海湾。

暴风雨过去了,人们意识到天气比原先更热了。

太阳是更大了,月亮则变得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从一个新月到另一个新月的出现现在需要80天了。

但是水手们一回来就发现了人们的那种兄弟般的情谊,幸存下来的法律、书籍和机器,以及发生在冰岛和格陵兰岛上和巴芬湾岸上的奇怪变化。

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是如此的妩媚,如此的雅致。

小说写到这时就不再赘述了,也不再描写地球变热后人类的运动方向是向着北极还是向着南极。

我们关心的只是这颗星星是靠近地球还是远离地球。

火星上的天文学家——因为有天文学家住在火星上,虽然他们和地球上的人类不同,但他们也对这些事情非常感兴趣。

当然他们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注视着发生的一切的。

考虑到穿过我们太阳系而飞向太阳的导弹的体积和温度后,有人写道,地球只遭受了这么一点点的损失真是令人奇怪。

它只误差了一点点,但这个损害将会持续一段时间。

所有熟悉的大陆标志以及大部分海洋都将保持完整。

事实上,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在两个极地附近白色污染面积减少了(假定是水结冰后的面积缩小)。

这只是表明了这一人类最大的灾难在几亿公里外的星球上看来是多么渺小的事情。

(姚路敏 译)《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中文版前言关于詹姆斯·冈恩和他的《科幻之路》英文版前言目录首航月球《一个真实的故事》(节选)[古罗马·叙利亚] 卢琦安 著远游奇遇《约翰·曼德维尔爵士航海及旅行记》(节选)[英] 轶名世上没有理想国《乌托邦》第二部(节选)[英] 托玛斯·莫尔 著崭新的科学与古老的宗教《太阳城》(节选)[意大利] 托马索·康帕内拉 著经历、实验和启迪人类心智的战斗《新亚特兰蒂斯》(节选)[英] 弗兰西斯·培根 著新宇宙观与另一次月球旅行《梦》[德] 约翰内斯·开普勒 著奔向月球《月球之行》(节选)[法] 西拉诺·德·贝热拉克 著理性的时代和反对派的呼声《勒皮他岛游记》[英] 乔纳森·斯威夫特 著入地幻游《地下之行》(节选)[丹麦] 路德维格·霍尔堡 著政体《米克罗梅加斯》[法] 弗·玛丽·阿鲁埃·伏尔泰 著科学与文学:两个世界的冲突《弗兰肯斯坦》(节选)[英] 玛丽·雪莱 著科学:仅仅是象征《拉帕西尼的女儿》[美] 纳撒尼尔·霍桑 著对未来的期待《未来的故事》[美] 埃德加·艾伦·坡 著开拓视野《钻石透镜》[美] 菲茨·詹姆斯·奥布赖恩 著科幻史上不可或缺的法国人《海底两万里》(节选)[法] 儒勒·凡尔纳 著《环绕月球》(节选)[法] 儒勒·凡尔纳 著失落的文明 古老的学识《她》(节选)[英] 亨利·赖德·哈格德 著新疆域《回顾:2000~1887》(节选)[英] 埃德华·贝拉米 著新杂志 新读者 新作家《该死的东西》[美] 安布罗斯·比尔斯 著迅速的起步《夜班邮船》[英] 拉迪亚德·基普林 著现代科幻小说之父《星》[英] H·G·威尔斯 著《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