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定去校园咖啡厅去找维洛妮卡??李曼,因为那是她经常出没的地方。
在去咖啡厅的路上,我最终还是把我的噩梦告诉了笛瑞儿和安珀,当然,那是经过我剪辑以后的版本。
我告诉她们,查德是怎样出现在窗口的,讲了爱是滑稽的字条,怎么给我三枝百合,让我转交给笛瑞儿。
三枝百合——而不是四枝——可能是指已经过去了一天,而我们离即将发生的危险又更近了一步。
安珀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查德是不是提到了PJ,当他送百合的时候是在笑,还是表现得很忧郁——而笛瑞儿问我的只是,首先,为什么我偏偏梦到了查德。
我深深地吸口气,默默地数到五,然后告诉她,查德在我梦里的出现可能并不重要。
我梦到他可能是因为昨天他出现在窗口,还从球衣里掏出了那张字条。
或者,也许他的确和这件事有点关系。
我们推开咖啡厅的门,维洛妮卡就在眼前。
她和多娜?唐林,班级的小广播,坐在一张环型的桌子边。
我们平常不怎么到这里来,因为这儿的确不是我们的人聚集的地方——都是一些结党营私的小圈子,和一些饱受折磨的艺术家类型。
这个咖啡厅很久以前曾是一个剧院,他们用来演戏的礼堂,所以还保留了剧院的东西——舞台、观众席、戏剧脚本一样的菜谱,和导演椅。
老师和管理者们在指这个咖啡厅时叫它的名字,舞台;而其他所有人都叫它绞刑吏,因为据传说,某个女孩没有能在《克鲁索》中当上女主角,上吊了,所以就杜撰出这个名字。
我真的是好喜欢咖啡的味道。
安珀说。
我得来一杯。
她靠在柜台上,发现多诺万坐在角落里,一边啜着一杯浓咖啡,一边在画着放奶油和糖的架子。
嗨,多诺万, 安珀唱着说,瞟了瞟笛瑞儿。
想给我买杯咖啡吗? 多诺万摆摆手,又接着低头画画了。
我猜那是在说不。
笛瑞儿说。
此外,你不知道咖啡会让牙变黑吗?笛瑞儿的目光落在玻璃柜台后面的糖果盘里——肉桂烤饼,巧克力、澳大利亚坚果曲奇,粉色套边的姜饼。
你们忘了我们来干什么来了?我问。
没有,笛瑞儿说。
让我们一劳永逸地了结这件事吧。
维洛妮卡??李曼可绝对不是我乐于交谈的对象。
听着,我说,你们之间也许会有相当的共同之处。
你必须,至少在下面的十分钟里,和她好好相处。
我知道我和她有什么共同之处。
自打我认识她,她就在追我的男朋友。
真不愿打破你幻想的肥皂泡,笛瑞儿,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男朋友了。
安珀搅拌着咖啡摩卡和生奶油。
真好喝。
我看不如直接走到她那,在她的大腿上灌上多多多多的脂肪。
斯泰西,使出你的魔法。
你没开玩笑吧?笛瑞儿说。
多娜的大腿已经是上好的做陀螺的材料了。
真对。
安珀说,又看了她一眼。
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会?我说。
我们到这来是和维洛妮卡谈话的。
是鼻涕罗尼。
安珀纠正我。
我扫了一眼维洛妮卡。
她正在用一个盛麦片粥的碗喝咖啡,象法国人那样——据我们的法语书说。
她抬起头看到我,对着多娜耳语了几句。
多娜笑了。
她用她的杯子撞了一下维洛妮卡的碗,为她们之间的笑话干杯。
真是无法容忍。
安珀说,我们去消灭她们。
我们不能,我说。
不是现在。
维洛妮卡又对多娜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快步离开了桌子。
她们过来了。
笛瑞儿说。
鼻涕警惕了。
安珀把鼻子翘到了天上。
你们几个有什么问题吧? 维洛妮卡问。
你们看上去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呀。
唯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是你的头发, 安珀说,谁有火柴吗?哈哈。
维洛妮卡冷淡地拍了拍她脑袋上面高高耸立的的发胶盖头发。
别听她的。
笛瑞儿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安珀。
她有的时候就是那么不成熟。
维洛妮卡上下打量着笛瑞儿,目光最后停在了她的格子衬衫上,挑起了一只眉毛:笛瑞儿把衬衫卷到了腰间,衣服看上去短了不少。
今年我们没怎么说过话,挺遗憾的, 维洛妮卡跟她说。
如果我要是在男寝多逗留一些时间,也许就会在那撞见你。
话说回来,我可不想得到什么坏名声。
你知道那种滋味的。
我跨了一步,站在她们之间。
实际上,维洛妮卡,我们是来这找你的。
真的吗?她说。
难以置信,是吗?安珀把肉桂沫倒在手掌里,然后用嘴舔着。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叫她闭嘴。
你知道吗,斯泰西, 维洛妮卡开始说,你在法语课上睡着了的那次,可真把我吓掉魂儿了。
不是每天你都能听到有人尖叫着说,他杀死了那个女孩。
何况,是在法语课上。
我说的是,我没杀她。
不管是什么吧。
到底怎么回事?人们可都在议论呢。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
凭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在法语课上作弊了,而且我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说,作弊是违反学生守则的,是被勒令停学的理由。
安珀停了下来,舌头还在手掌上,而笛瑞儿也张开了嘴。
我咬住舌头,等着维洛妮卡挑战我的一派胡言。
好吧。
她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冲着一张靠墙的桌子使了个眼色,我们就在那坐了下来。
我和笛瑞儿在一边,安珀和维洛妮卡在另一边。
怎么? 维洛妮卡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最近接到一些骚扰电话。
我说。
谁告诉你的?人们可都在议论呢。
安珀模仿她的腔调。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安珀一脚。
你知道是谁挂的吗? 笛瑞儿问。
维洛妮卡摇摇头,转过脸去。
已经一连三天晚上了。
什么样的骚扰电话?我问。
维洛妮卡耸耸肩。
他想和我谈谈。
第一次的时候,他说,‘猜猜,我是谁?’只是打电话吗?我问。
头两天晚上,电话。
维洛妮卡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呢? 笛瑞儿把胳膊肘拄在桌子上,靠近了一些。
你可以信任我们。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因为它也发生在我身上。
笛瑞儿说。
我想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维洛妮卡看着笛瑞儿,好象是第一次认识她,你害怕了吗?我都怕死了。
我感到我被人监视着,甚至,我都不能去餐厅,也不敢去洗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维洛妮卡说,我也觉得这里不安全。
实际上,我在想离开学校一段时间。
笛瑞儿从安珀那抢过一把巧克力屑,倒在手里,用她残存的假指甲当做勺子,一点点地舀到她的舌头上。
维洛妮卡靠到了椅背上,和我们的说话时情绪也放松了一点。
这么说,给你的只是骚扰电话了?笛瑞儿看着我。
我想,她是在寻求我的许可,希望我给说可以告诉维洛妮卡所有的一切。
但我不能。
我也不会。
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那样做。
不是。
笛瑞儿说,开始是电话,可后来,他送我礼物,还有字条。
维洛妮卡的脸象被漂白了一样,他也是这样对我的。
昨天晚上。
我回家的时候,它就在我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等着我。
里面是什么? 笛瑞儿问。
我看着她们俩在互相倾诉苦恼,而安珀却在表情茫然地调制着她手心里的香辣美食。
这真是,灾难使人们亲近,哪怕是最凶恶的敌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维洛妮卡害怕了。
花儿,维洛妮卡说,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百合吗?维洛妮卡笛瑞儿问。
是的。
你怎么会知道?几枝? 笛瑞儿紧紧抓住维洛妮卡的手。
三枝,她说,三枝百合。
离他来找我,还有三天。
《蓝色噩梦》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