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当赛勒斯走进厨房,贝丽妮丝苍白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笑容。
她坐在早餐桌前,前面放着一盘炒鸡蛋和一杯咖啡。
赛勒斯朝她点点头,走到食品处理机前,为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和几片烤面包。
食品处理机的屏幕向他闪烁着,提醒他近三天来他都没有摄人足够量的营养素。
为了安抚机器,他给自己加了一杯桔子计。
这杯果汁虽然酸得他够呛,但他还是一饮而尽。
然后,他端着烤面包和咖啡走到贝丽妮丝旁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我计划上午就去中央计算机系统办公室。
她用叉在盘子上把鸡蛋分成小块状,但并没有放到嘴里去。
现在我们就去吧。
但是你还没有吃早饭呢?我不饿。
他站了起来。
我也不饿。
詹安妮进了厨房,朝他们点点头,这是她通常的招呼方式。
我们还没有找到亚历克斯。
赛勒斯决意无论如何要让她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哦?’’她微微地抬起眼险,眼神里还是一种无所谓的样子,唔,我并不着急。
我确信他很快会回来的。
赛勒斯似乎觉察到她脸上有一种胜利者的得意之情。
但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确信之前,这种神色已经消失了。
中央计算机办公室在一个很大的房间内,里面有大量的彩色显示屏和输入终端,地板上铺着厚实的防护静电用的地毯。
房间里的工作正在忙忙碌碌、有条不紊地进行。
赛勒斯和贝丽妮丝经过一个小的过道来到了接待台前,后面就是中央计算机的大房间了。
坐在里面桌子旁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到接待台来招呼他们。
有什么事吗?她带着很重的鼻音问道。
我们到这里来是想询问一下,中央计算机的记录中是否有亚历克斯最近的活动情况,他的计算机识别号码是8973—740—3986。
赛勒斯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紧张。
也许这类信息是属于机密性质的。
他出走了,是吗?女接待员问道。
他是我们的哥哥,我们对他非常关切。
贝丽妮丝解释道。
那个妇女仔细打量着贝丽妮丝,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随后她耸了耸肩,转过身去叫道:XK15,到这里来。
一个机器人向着接待台走来,并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把身份证号码告诉他。
那个女职员对赛勒斯说。
赛勒斯再次重复了号码。
机器人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接待台,到了一个终端口。
金属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着。
又过了一会儿,机器人走到了邻近的一台打印机前,取出一张纸,拿回来交给了那个女职员。
她用眼睛在上面扫了一遍,口里还在默默地念着。
最后,她抬起头来,脸上仍然还是那种奇怪而疑惑的神色,这个人最后记载的活动是——她停顿了一下,手指在纸上轻轻地移动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墙上的日历。
唔,是三天前——是到大学图书馆去借书。
此后便什么也没有了?赛勒斯问道。
他感到庆幸:在过去的两天中,没有什么不好的记录,譬如医院或警察局的报告。
女职员摇摇头。
没有了。
你们要这份打印报告吗?她把那张纸递给赛勒斯。
谢谢。
赛勒斯把纸折叠起来放进了他的衣袋。
走吧,艾拉,我们出去再说吧。
现在再到哪里去找呢?他们走到大楼外面后,贝丽妮丝敌样问演。
她的肩也因疲劳和灰心有些牵拉下来。
让我们试着去钓台的洞穴找一下。
但是亚历克斯没有乘坐过高架车。
他也许会走到海滨去。
这么长的路?是的。
我知道确实有点远。
但我自己还走过几趟呢。
除此之外,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没有。
接着,他们到市政中心车站去乘坐高架公交车到海滨。
他们下了海滨站后,赛勒斯就带着贝丽妮丝沿着海滩到那个洞穴去。
他急于找到亚历克斯,以致没有想到如何含糊其辞地说明,他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洞穴如此熟悉。
好在贝丽妮丝只顾埋头跟着他走,没有问他。
洞里光线暗淡,两个人在洞口停顿了一下,使得眼睛能够适应里面暗淡的光线。
然后,他们小心进了洞穴。
洞穴里空荡荡的,远处大海的涛声更加重了洞内的孤独。
吹进来的海风带着咸味,明显地比市区内的风要冷。
赛勒斯看见在洞穴里有些散在的用硬沙土围起来的少量残灰。
这是他和丽亚留下来的簧火残迹?至少洞穴里的墙已经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了,这在邻近入口处的洞壁上更加清晰可辨。
赛勒斯合上双眼,似乎看见丽亚坐在毯子上,金发像瀑布一样挂在她的赤露着的肩膀和胸前。
他回想起当时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在下意识中他仍然极力否认这些令他惊恐万分的事情,但这已是难以混灭的罪过了。
他感到有些恶心。
他躺倒在洞穴里的一块岩石上,抱任自己的脑袋。
他近来遭遇到太多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他能够忍受和应付的。
他再也经受不住额外的负担了。
亚历克斯,该死的,你到底在哪里?!贝丽妮丝已经出来了,她站在洞口,向远处的大海眺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不在这里。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悲叹。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我想我们惟一可以做的就是回家去,等待亚历克斯和我们联系。
赛勒斯说。
虽然是出于无奈,但他想不出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于是,他们开始默默地沿着海滨往回走,向高架路车站走去。
就像是他曾经与丽亚重新走过海滨的那次一样。
这段路显得格外地长,那真的是三天以前发生的事情吗?这段回忆是如此历历在日,以至于当他在路上突然看见了丽亚,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像中的幻影。
她犹豫着,终于鼓足勇气慢慢地走过来向他们打招呼:你好!赛勒斯。
你好!贝丽妮丝。
她有些胆怯地说。
你到哪里去?他问道。
只是在海滩上散散步。
我近来经常这样做。
你们是在找我吗?不是。
她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泪水。
赛勒斯觉得很难过。
他意识到自己近来对她没有那么温存了。
我们到这里来,不是找你的,他解释说,我们正在找亚历克斯。
你的哥哥?你是否在这一带看见过他?没有,我没有见过他。
假如你看见他的话,请给我来个电话,或者告诉他,我正在找他。
我会的。
她低着头,用脚尖踢着一个半埋在海滩沙地里的贝壳。
今天晚上你能来吗?恐怕不能。
他看见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我一有空就会打电话给你,他伯她伤心,急忙加上几句,现在我家里有些麻烦。
亚历克斯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我们一直在忙着找他。
她看着他,凝视着,眼泪在她那美丽的棕色眼睛里打着转,就像快要滚落到她的面颊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转过身,离开他们走远了。
一直到他们快要到家的时候,贝丽妮丝才对这个赛勒斯极力回避的话题发表了她的看法:我不知道你这么熟悉丽亚·凯斯勒。
我曾经和她约会过几次。
我一直认为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当你熟悉了她之后,就会觉得她不错。
她似乎非常喜欢你。
哦?他耸了耸肩。
贝丽妮丝不再继续谈论丽亚了,赛勒斯觉得轻松了不少,他自然也不希望再谈到这个话题。
一路上,他仍然在考虑亚历克斯长期不归的确切原因,所以,他俩都默默无言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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