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陪他吗?我坐在副驾驶,拉上安全带。
不用,这是他自己的事,他会自己解决。
怎么,现在不想开车了?齐邵不在意,发动车子。
快点吧,我要饿死了!昨晚只吃了半盘海鲜沙拉,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
松懈下来,我摊在座位上,毫无形象。
我一向三餐正常,现在都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撑不住了。
这两天你先待在我家,等上官这边解决了你再回去。
齐邵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后面跟上长长的保镖车队。
嗯。
我没有拒绝,小命要紧。
这两天太衰了,昨天被黑道男拿枪指着头,今天表演飞车,还得住在前姘头家接受保护。
实在是,不爽!这次齐邵很规矩,收拾了客房给我。
齐邵很忙,闲下来的时间多在玩游戏。
我的游戏仓不能搬来,无聊的很。
你在这干什么?宋小公子一进来就送我一个白眼,还记着上次戏弄他的仇呢。
我在打牌啊,看不出来吗?到我了,一对K!啊,凯哥,你又打我,我们是一家啊!我回了一句又转到牌局上。
因为无聊,我经常拉了几个保镖进来打牌。
那个叫阿凯的保镖是第一次玩,已经害我输了好多次了。
啊,我又忘了!阿凯挠挠头,憨憨一笑。
没事没事,不过,这次要是输了你要替我喝水,我喝不下去了。
我苦恼的说。
已经喝了一下午了,实在是到极限了。
可是我也要喝,好吧好吧,我喝就是了!阿凯放下手里的牌,愁眉苦脸的拿起两个杯子。
没错,我们又输了!喝吧喝吧,连哥星哥,到你们了!我得意洋洋。
阿凯已经迅速倒了两杯水递了过来。
没错,我们赢了,自从宋夕顶替阿凯后我们就一直在赢。
虽说宋夕以前没玩过,但宋小少的智商绝对是值得信赖的。
两个人笑得异常欠揍,两个人喝得痛苦万分,一个人倒水倒得不亦乐乎。
齐邵、上官和杜嘉冉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见到齐邵回来,三个保镖马上退了出去。
你还活着?我抬头看看上官雅月。
托你洪福。
上官仍然笑眯眯的。
那么说,我解放了,可以回家了。
总算解脱了。
上官仍旧笑笑,拿出三本书,一本给宋夕一本给齐邵一本给杜嘉冉。
我瞄了一眼书皮,竟然是《幻夜》第七部。
呀!真的有签名!这个作者不是从来都不签名的吗?宋夕很激动,连声音都提高了。
嗯,以前从来没签过。
这次签的也不多,出版社说只签了十本,不过社里只有八本,我扣下了四本。
上官雅月解释道。
不错,这次齐夫人应该满意了。
齐邵接过书,点点头。
杜嘉冉翻开封面看了看,又看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小年年拿到书没反应过来,可他身边两人都知道了。
为此还被余大小姐威胁了一次,不然也不会参加聚会,不会喝醉上了齐邵的车,也不会在吃饭路上遇到上官,不会碰上追杀,更不会呆在这里面对这群人。
说来说去原来根源还在我身上,彻底郁闷了!虽说出版社是他上官家的,但这也太缺德了,居然一下子扣下一半,不知道老郑在那边是怎样心肝肉疼呢!既然没事了,那我回去了。
啊,对了,上官,宋夕,你们每人欠我50块,现在还了吧,刚好当回去车费。
我说。
一百块,应该够吧!上官抽了,宋夕也抽了,齐邵表情很怪,杜嘉冉把头转到另一边了。
很显然,这四个少爷身上都没有零钞。
看得出,那俩当事人在强忍着拿金卡砸死我的冲动。
这样吧,我刚好要走了,顺路带你一程好了。
杜嘉冉说道,嘴角似乎带了一丝笑意。
那就多谢了。
我对杜嘉冉很有好感。
虽然杜少爷面瘫冷漠,但是足够孝顺足够深情,自身也洁身自好,比齐邵和上官好多了。
站住!上官雅月声线很冷,苏见,我郑重通知你,从现在起,我要追你!北风吹过,我石化,结冰,然后碎成一片片,消失。
安静,绝对的安静。
好不容易找回感觉,我笑笑,看向四周。
宋夕眼睛瞪得大大的,呆了。
杜嘉冉面瘫脸上不只一条裂缝。
齐邵死死瞪着我,额上,似乎有一条青筋在跳。
上官雅月,嘴角含笑,目光温柔,却让我生生打个冷战。
距离前两天年年的姐夫称号之后,我第二次被雷到了。
上官少爷,你确定你没有发烧?没有说胡话?我问。
我确定,没有。
上官笑意更深。
哦。
我无语了。
哦?你那是什么反应?上官挑眉。
‘哦’的意思就是,你要追我,我知道了。
就这样?想追什么人,那是你的自由。
在给我造成困扰之前,我无权干涉。
我把你这句话当做默认。
上官自我感觉良好。
你想象力真丰富。
我组织不出语言了,感觉就是鸡同鸭讲。
呵呵!上官在椅子上坐下,左腿压在右腿上,右手支额,靠在扶手上,温柔含笑。
姿态那叫一个优雅,那叫一个完美,那叫一个欠揍!估计不了解他的人早就被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俘获了。
这位少爷比齐邵还要会玩。
齐邵玩的只是身体,不谈感情,下了床多是银货两讫。
和我在一起那两年倒是干干净净,虽说只是协议,可也算是难得。
这位上官少爷则不同,他不像齐邵那样身体没有节操的一天换一个。
他玩身体,也玩感情,等对方爱上了,没新意了,就一脚踹了,房子车子票子补偿起来倒是很干脆。
最长记录的一个也才维持了不到一个月。
这人,渣中渣,对人无情,对自己也不见得有情。
虽说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这种危险品,还是敬谢不敏。
齐邵,麻烦你收起你那副表情。
回头,对上齐邵的脸,我忍不住想抽。
什么表情?齐邵问。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我回答。
这对话,好像很熟悉。
齐邵不解,回头看向其他人。
抓奸……宋夕嘴快,在捂住之前已经溜出了两个字。
对,就是那种表情,和在御姐家中时一样。
齐邵终于彻底扭曲了,嘴角抽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该走了,这两天麻烦你了。
冲齐邵打完招呼,随杜嘉冉一起出门。
原来,你也是会笑的?我满脸黑线,看着旁边出了齐邵大门就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笑个不停的人。
呵,呵呵,当然,在你面前有必要保持形象吗?保持的再好也会被你破坏的,那里已经有三个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
杜嘉冉难得的一口气说这么多。
带我去哪?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很陌生,是私人住宅区。
我家。
杜少爷已经恢复了面瘫。
原因。
父亲想见你。
原来我是被挟持了,亏我还以为你真学雷锋做好事呢!雷锋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记忆了,这位同学!杜嘉冉面不改色的讲冷笑话。
我直接喷了。
杜家大宅是一片三层小别墅群,很漂亮。
被带到书房,里面一个异常严肃的老头,六十来岁的样子。
见到杜嘉冉就横眉立目,直接赶出门外。
你就是苏见,小见啊……杜嘉冉一出门老头就换了个表情,笑眯眯的。
呃,杜伯伯,能不能不要叫我小见……我无语。
这老头在玩变脸吗?那就叫你小苏好了,小见是不怎么好听。
老头从善如流。
哭,知道不好听你还叫!三个小时后,我走出书房门,奄奄一息。
怎么样?杜嘉冉问。
我敢确定,我在他的面瘫脸里找到了一抹幸灾乐祸。
送我回家,顺道把我所有的茶叶和整套茶盏拿过来。
我被打劫了,一干二净,还得自动送上门那种。
嗯,想到了。
前几天白叔叔过来,把父亲藏在保险柜里的茶叶给偷了。
杜嘉冉了然的点点头。
所以你就把我出卖了?是。
我自己招架不住。
你答应还回去的茶盏一直没还。
而且还害我失去了所有剩下的。
父亲不给,我也没办法。
杜嘉冉表现的很无辜。
每个礼拜最少陪下一次象棋。
这个最痛苦,那老头,绝对一臭棋篓子!我下的已经够烂了,居然比我还烂!而且,棋品比棋艺还烂!嗯,需要我表示同情吗?杜嘉冉已经把幸灾乐祸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了。
需要。
大哥,请我吃饭吧!从今天起,我的身份已经变成你杜家老头的干儿子了。
好想拒绝。
那老头,太可爱了,可爱的太恐怖了!唔!太好了,小弟!杜嘉冉抓住我的手猛摇两下。
刚刚老头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嘉冉那臭小子吗,最讨厌那小子拿着那张最像我的脸装冰雕!简直浪费我的遗传!’大哥,要是老爷子知道你能做出现在这番表情,定会悔不当初。
我气结。
如果我不这样,还有好日子过吗?杜嘉冉不以为然,挑挑眉。
我一直以为,上官狐狸是最阴险的。
原来,你才是藏得最好装的最像的那只大尾巴狼!瞪了几眼,我得出结论。
多谢赞美!杜嘉冉发动车子,恢复招牌面瘫。
最近很衰,倒霉,流年很不利。
坐在餐厅里,一气点了大堆海鲜。
我吃死你!对面的杜某人面不改色。
吃到半途,又招过侍者加了一客龙虾。
杜某人仍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最后埋单,我笑眯眯对服务员说:所有吃过的,再统统来一份,打包带走。
吃那么多海鲜,小心拉肚子。
杜某人终于有了反应,一脸担忧的看看我手上的袋子,然后刷卡结账,面带微笑。
我也知道我现在表现的很幼稚,但能不能请你老大不要给我添堵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彻底崩溃。
余家当家亲密未婚夫,与小舅子关系密切,和齐氏接班人举止暧昧……杜少爷,你确定你不是给我添堵的?坐在车子里,很无力。
我冤枉啊!当然不是,你可是我干弟弟。
杜嘉冉稳稳握着方向盘,嘴角含笑,目视前方。
拜托,请收起你现在的表情,大哥你还是面瘫比较有看头。
靠在座位上,彻底放弃。
面瘫?杜嘉冉的脸上再次出现裂缝。
估计以前没听过这个词汇,话说我也是第一次在人面前当面说出。
面瘫,上官狐狸,齐邵呢?杜嘉冉迅速恢复。
渣。
宋夕?没长大的狼。
长大了不会次于你们几个。
似乎,很贴切。
杜嘉冉考虑一会,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家里。
依依不舍的看着杜嘉冉拿了我的珍藏就走,心疼啊!我的茶啊,本来还想忍痛浪费一把煮一次茶叶蛋的!我的杯啊,那可是传说中的传家古董啊!最近几天打击太大,还是进游戏找找安慰吧!上线。
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正想去店里看看,外面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被抱个正着。
老大,大哥,救命啊!和尚扑在我身上,嚎的撕心裂肺。
放开,和尚,再不放手你就得去复活点接我了!我快喘不过气了,那和尚抱得太紧了。
老大,救我,求你让他放过我吧,他欺负我!和尚总算放开手,人又猴了过来,抓着我衣服不放,可怜巴巴。
怎么回事?我看向旁边沙发上斜睨着这边的十步。
可以断定,和尚这厮又落在十步手里了。
要不要同情一个先?没啥,打赌输了,他欠我的,任我使唤一个礼拜而已。
今天才第二天,还早着呢!过来,捶背!十步大爷样冲和尚招招手。
原来如此!心情大好。
果真人倒霉的时候要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才舒服。
我拍拍和尚的头:去吧去吧,老大看好你!老大……和尚求救无门,哀号一声委委屈屈蹭过去了。
十步很邪恶,和尚很变态。
这俩人碰到一块,很有火花。
我摸摸下巴,感觉很有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出钱宝贝的番外其实是以钱宝贝的视角,写小苏的经历第一人称不好转变视野,只好这样写了看过番外,大家就会了解苏苏为什么会是那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德行了番外,钱宝贝我想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温柔的爸爸,漂亮的妈妈,厉害的大哥,淘气的我。
那时的我只有六岁,每天横冲直撞小豹子一般,用爸爸的话说就像卧不住的兔子一样。
我喜欢吃蛋糕,抹茶口味和草莓口味的。
街角那家蛋糕屋的最好,爸爸妈妈经常会给我买回来。
大哥也会帮我带回来,只是每次都会拿走我的压岁钱做跑腿费,大哥很坏。
那天睡午觉起来习惯性的去老地方拿蛋糕,却空空如也。
爸爸妈妈没有买,大哥也没有买。
好伤心。
都不喜欢我了,哼,自己出去买。
那家蛋糕屋离我家不远,大哥也曾经带我去过。
嗯,我会找到的!抱着存钱罐,小心翼翼避开保姆和保镖。
哈,花园的墙边有一个洞,只有小孩子能钻过去,家里除了我没人知道。
可是,这里是哪里?好多人!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大哥,安安好害怕!抱着存钱罐站在热闹的马路中间,我不争气的掉下了金豆豆。
小弟弟,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来,跟哥哥到那边去,在这里太危险了。
小金豆被人擦干,小手被人牵起。
很温暖的感觉,和大哥差不多。
是一个漂亮的小哥哥,看上去比大哥要小一些,手上还抱着一个足球。
谢谢小哥哥,我叫安安,今年六岁,我迷路了。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吃着好吃的冰激凌,我满意的晃动着小短腿。
妈妈说接受别人帮忙的时候要说谢谢,我说了。
妈妈也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可是小哥哥这么漂亮,不能算陌生人吧!不客气。
我叫苏见,今年十二岁。
迷路啊,安安是住在花园道那里的安宅吗?小哥哥笑得好温柔哦,比大哥只知道抢我压岁钱的死样子好多了!嗯,是啊,我今天是出来买蛋糕的,可是我不记得路了。
我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满足的舔着小手指。
小哥哥马上拿出纸巾帮我擦干净,嗯,和大哥一样,不许我舔手指。
我家,是在花园道吧,好像听大哥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过。
今天真幸福,没花一分钱就吃到了好吃的冰激凌,还得到了抹茶小蛋糕,还认识了一个漂亮小哥哥,小哥哥还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
好想和小哥哥多玩一会哦,平时大哥都不陪我玩。
可是小哥哥说要去道馆学拳,没有时间,还给我看了那套雪白的跆拳道服,真好看!仍然是从花园钻洞回家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大哥也没回来,家里保镖看样子也少了很多。
嗯,我想小哥哥了。
大哥要去留学了。
爸爸好坏,妈妈好坏。
大哥才十四岁,就要一个人去外面生活。
以后再没人抢我压岁钱了,可我还是很难过。
送完大哥,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都一直绷着小脸,气呼呼不理爸爸妈妈。
哼,我要让你们知道,安安很生气!车子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我吵着要下车嘘嘘。
附近没有厕所,我又吵的慌,爸爸只好吩咐司机把车子倒回那条巷口。
站在巷子里一个垃圾桶边,我拉开裤子。
随地大小便是不道德的,所以爸爸妈妈嫌丢人没有陪我一起过来,只是坐在车子里看着我。
竟然看人家嘘嘘,好羞羞。
系好裤带,我四处看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刚刚瞥到的那个身影。
也许是我看错了,那只是一个很像小哥哥的人而已。
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声巨响,巷口的车子突然爆炸起火。
爸爸妈妈还在里面!傻傻的站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随后就被人捂住眼睛抱进了怀里。
安宝宝不怕,我是苏见哥哥,还记得吗,给你买冰激凌抹茶蛋糕的苏见哥哥。
声音还是一样温柔一样好听。
苏见哥哥,爸爸妈妈,他们,他们……呜哇……扎进小哥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知道哥哥被送走了,爸爸妈妈死了,爸爸的一个堂弟带着全家人住进了我家。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来的,当时我已经哭得睡了过去。
爸爸的堂弟让我叫他叔叔,叫他的家人婶婶、姐姐。
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不许我在房间里放爸爸妈妈的照片,他们拿走了我的所有玩具,我也再也没有吃过最喜欢的抹茶蛋糕和草莓蛋糕。
有的时候叔叔看着我的眼神很可怕,让我会打哆嗦的那种。
后来家里来了几个老人,在书房里和叔叔谈了很久。
我认识那几个老头,爸爸说他们是安家长老级别的存在。
他们走后,叔叔就没再用那种目光看我了。
家里,也再没有人会管我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几个老头从叔叔手中保了我一命。
又想起苏见哥哥。
上次没有仔细看,但也觉得苏见哥哥和第一次见面相比变化很大。
衣服破破的,还有怪味道。
仍然是钻洞出去,刚刚走出不远就被人拉到了僻静处。
苏见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安安正想去找哥哥呢!见到苏见哥哥,我高兴起来。
就是怕你来找我又迷路,我才在这里等你啊。
安安,最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小哥哥摸摸我的头,一脸担忧。
我好惊讶,苏见哥哥好厉害,连我受欺负都知道。
安安一定要坚强,也要小心,以后在家里不要乱吃东西,知道吗?嗯,我点头。
苏见哥哥带我去了他的地方。
西街,很乱很杂的地方,那里还有十几个同小哥哥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这是我弟弟,安安,你们不要欺负他。
小哥哥把我抱在胸前。
你弟弟?你全家不都在上个月死光了吗?又哪来的弟弟!那个头发翘翘浑身脏乎乎的男孩刚说完就被小哥哥一脚踹翻在地。
苏见哥哥,你有弟弟吗?你的家人?坐在小哥哥的房间,就是用纸箱木板搭起来的小小窝棚,我忍不住问。
嗯,我弟弟叫苏浅,比你大两岁,眼睛和安安一样漂亮。
那天是浅浅生日,我们全家出去庆祝,路过蛋糕屋时我下车取蛋糕,他们提前去旁边的酒店。
结果跟别人的车子相撞,当场就全都死了。
后来我一个远房叔叔得到了我的监护权,拿到我家全部财产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然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外面那些孩子也都很可怜,安安讨厌他们吗?小哥哥说的时候很平静,可我能感觉到他很伤心。
不讨厌。
我摇摇头。
走吧,我现在送你回去。
这里离你家不远,以后你有事的时候可以过来这里找我。
仍然是被牵着手送回家。
很久没被牵过手,鼻子酸酸的。
爸爸妈妈,大哥,安安想你们了。
安安,很多时候哭鼻子也没用,我们要坚强,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在家里要乖,不要顶撞大人,也不要吵着要见你大哥,能做到吗?嗯,能做到,我用力点头。
虽然不知道苏见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总是为我好。
头晕晕的,已经连续好多天了,每次都会晕上一两个小时,有的时候也会痛。
我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告诉叔叔,叔叔只是看了婶婶一眼什么都没说。
偷溜出去找苏见哥哥。
小哥哥脸色很难看,把我抱得紧紧的。
有一次疼的厉害,直接晕了过去,醒来时只有我一个人。
缩在小哥哥的窝棚里,外面的声音很清楚。
你决定了?一定要这么做吗?是上次那个被小哥哥踹倒的男孩的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送医院,只能这样。
我已经查清了那个人的下班路线,你们帮不帮,一句话。
苏见哥哥的声音。
我去凑一些钱,租一间房,总不能在这里。
陌生的声音。
我去弄相机和胶卷。
陌生的声音。
我去准备其他东西。
陌生的声音。
好,就这么决定了,今晚下手。
苏见哥哥的声音。
我醒了一会又睡过去了。
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是在一个房间里。
眼皮很重,睁不开,隐隐约约看到地板上有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
你们这是绑架!陌生男人的声音。
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我弟弟生病了,不能送医院。
我听说你是仁和私立最好的医生。
苏见哥哥的声音。
那就把我放开再说。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先拍点照片吧!苏见哥哥扬了扬手中的相机。
什么照片?裸照,我和你一起,青年医生猥亵男童。
不过你放心,这些照片不会传出去,等我弟弟好了或者不需要了我会当你面销毁。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你不能,那是违法的!我答应你帮你弟弟治病就是。
男人很生气。
我不信口头承诺,还是多点保证好。
你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三岁女儿,她们现在正在吃肯德基,我几个朋友就在那里。
我听到了苏见哥哥的笑声。
你拍吧,不要伤害她们。
我看到那个医生闭上了眼睛。
眼皮被扒开,嘴巴被捏开,舌头被翻起来。
那个姓穆的医生很严肃,盯着我看了很久。
从这些表象来看,好像是FIA18。
我导师研制的一种药,只是导师在完成之前就去世了。
这种技术没有公开,我也只了解一点点。
实验无法进行,未完成品又很危险,所以那种药被实验室销毁了。
只是,为什么会流传出来又为什么会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不过,是不是那种药,还要进一步分析才知道。
会有什么后果?会慢慢伤害脑中枢,不致命,但会让人变成白痴。
救他,求你。
导师的药,也是我的责任,我会尽力。
谢谢。
你到底是什么人?十来岁的小孩怎么会有你这样阴险?穆医生。
我姓苏,以前住在汾阳路苏家。
苏见哥哥。
难怪,也只有苏明河那种成精的狐狸能养出你这种小狐狸!从那一天起,我有了一个专属医生,苏见哥哥成了一个绑架犯。
那一年,我七岁,苏见哥哥十三岁。
我没有上学,家里没有送我去学校,也没有找家庭教师。
他们对我的行踪并不关心,所以我每天都可以溜出去。
叔叔婶婶知道我整天和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只是没有阻止过。
用苏见哥哥的话说:安安要是和正常人在一起他们肯定会阻止,但是和小混混在一起嘛,如果哪天刀枪不长眼一不小心挂了想必他们会更开心。
苏见哥哥他们已经开始和周围的人争地盘。
年龄都不大,苏见哥哥他们里面最大的也才17岁。
拾荒,小偷小摸,抢劫,什么都做。
西街是苏见哥哥他们的地盘,那里管理极严,从不许伤人。
老大是那个叫阿虎的17岁少年,但是每次他们想做什么事都会听苏见哥哥安排。
后来,苏见哥哥说,他就是那个狗头军师般的存在。
苏见哥哥打架超狠。
有很多次我也在场。
有的时候对方会有人想对最弱最小的我下手,几乎每次动手的人都会被废掉。
后来就出现了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伤了西街的哪一个都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能碰那个瓷器般的小娃娃,否则就自动洗干净送上去等死吧。
我也知道,如果不是缺钱,如果不是为了筹钱帮我治病,苏见哥哥绝对不许手下去偷去抢。
那时为了攒钱,他们几个什么都敢去做。
苏见哥哥参加了地下赛车,机车,跑车。
每次都是生死自负的那种。
而西街的每个人每年都会至少卖两次血。
我不想看苏见哥哥受伤,我不想看那么多人为我辛苦。
你凭什么说放弃?你凭什么说不想活?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为你努力,穆医生已经放弃了好几次出国进修的机会,眼看就要找到治疗方法了,你居然说你不想活!苏见哥哥的手举得高高的,最后却是落在旁边的镜子上。
哥哥对不起,安安再也不敢了……扑在苏见哥哥怀里,摸到手底下厚厚的纱布,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乖,不哭了,安宝宝最乖了,宝宝既然叫我哥哥,就要听哥哥的话。
哥哥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弟弟,知道吗?被抱在怀里,暖暖的,真好。
可是苏哥哥,你在这里受伤,大哥在美国被软禁,宝宝真的很疼啊!那一年,我九岁,苏见哥哥十五岁。
六年以后,大哥突然回国。
苏见哥哥知道以后把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袋交给我叫我拿给大哥。
一个月以后,叔叔婶婶在狱中自杀,堂姐发疯被送进疗养院。
我再去西街的时候,苏见哥哥已经不见了,只留给我一封信。
小哥哥终于解脱出来可以去做他向往已久的徒步旅游,真好。
那一年,我十五岁,苏见哥哥二十一岁。
穆医生已经找到了治疗方法。
我不会变成白痴,但是治疗用的药物会对心脏造成很大的负担。
我也知道自己的心脏越来越差,也许以后会治好,也许哪一天会突然停止跳动。
但是,我已经不再担心,不再难过。
因为,我是一个幸福的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响应大家号召,出个番外,现在对小苏的过去了解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