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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离开陈演的齐粟娘(三)

2025-04-03 08:05:01

红雅间的声音,透过多宝格上的暗设机关,清清楚楚红雅间。

我特意来早了些,喏,到窗边上玩去,只带上两个丫头,天天不敢出门,亏你也受得住。

一阵推窗、拉帘的声音响起,听得那妇人笑道:三个女人怎的敢在外头乱逛,就算我不打算再嫁了,我也得替比儿和枝儿着想,不能让她们的名声坏了。

连大船一听那妇人说不想再嫁,顿时急了,伸手扯着连大河的衣摆,连大河惊了一跳,一把推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悄悄指了指连震云纹丝不动的背影,低声道:大当家还没急,你急什么?慢慢听!我说妹子,你就真不想要演官儿了?当初你为了他,命都不要,不过是纳个妾,又不是什么大事——齐粟娘哼了一声哥哥是个男人,自然说不是大事,月钩儿姑娘若是也要在府外抬个新夫进门,你看是不是大事!齐强似是呛了酒,又笑又咳道:妹子,你这醋劲儿也忒大了些,月钩儿天天在家里和她们吵着,也没敢说不准我抬进来……所以说,哥哥不用替**心另找人家改嫁的事儿了,陈大哥都这样了,我也不指望别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我有钱有地有屋的,我有什么好着急的?齐粟娘笑了起来,一阵轻轻脚步声响起,似是从窗边走到齐强身边,要不,哥哥你养着我吧,我很好养的……齐强大笑起来,行,哥哥养着你。

我去和九爷商量,咱不去京城里,专呆在南边,我们两兄妹一起过日子,省得府里那一堆女人把我烦死--话还未说话,突地痛叫了一声,妹子,你干嘛拧我?月钩儿可是哥哥自己要抬进府里。

还巴巴儿摆了样子。

非叫她给我端茶。

这才几年。

你又抬了多少个进府里?你也太委屈了她。

齐粟娘笑着骂。

现如今还想把她们丢在京城里不管了。

负心汉说地就是你这样地了。

齐强委屈道:她们没有一天消停地时候。

我实在受不了。

我原指着把比儿抬成偏房。

让她替我管管。

她偏偏不愿意。

又嘻笑道:你看哥哥对你多好。

自己没舍得要。

巴巴儿送过去给演官儿当小老婆。

你却不领情。

得。

我把比儿领回去。

还是让她做我地偏房……就听得一阵椅桌摇动。

壶碗乱响。

妹……妹子。

你扼……扼死我了……连大船喷笑。

看着连震云身形微动。

连忙掩住了嘴巴。

竖着耳朵听。

比儿才十六!你少打她地主意。

我已经想好了。

让她自己慢慢看。

等到她十八岁。

寻到如意地了。

再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似是又狠狠拧了齐强一把。

换来他一声闷哼。

从今儿起。

不准叫比儿给你端茶送水地。

只准让伏名侍候你。

否则。

我和你没完!齐强喘着气。

大笑了一回。

桌椅微响。

似是拉着齐粟娘在身边坐下。

你忒好心。

当初怎么又把清河那个寡妇逼成那样?这回怎地又斗不过一个私妓?和哥哥说说。

那私妓是天仙还是怎地?齐粟娘啐了他一口。

什么天仙。

你也别说我好心。

我前几日就狠不得一脚把那女人踢下湖去。

淹死了她我才舒心!要不是看在天下私妓实在太多。

我整治完一个。

还有第二个。

我饶得过她么!齐强哈哈大笑,得了得了,你别用你张脸吓我了。

行了,我明白了,等演官儿来哥哥马上和他说明白,拿了休书咱们改嫁去。

哥哥,我实在是没……齐粟娘似要是要说话,一阵杯壶轻碰之声响起,接着便是轻轻水响,来,喝茶,你先听哥哥说了再算。

李四你觉得咋样?你放心,他不计较生不生儿子的,哥哥看着,他喜欢你喜欢得行,你就当可怜他,嫁给他得了。

连大船和连大河互视一眼,俱是面带不安,连震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了多宝格边,连大船狠不得一把将他拉开,自己贴到传音筒上去听,连大河亦是悄悄走上几步,凝神细听。

齐粟娘一拍桌子,怒道:你就少说他了!你不知道,李四他最爱在外头找野女人!就我们在江宁关帝庙逃灾那会,他居然也寻了两个姘头!我当时要不是看在抢粥时他让过我几回,他来找我搭话时,我就狠不得一脚把他踢飞!我们那会儿都饿得都不行,他居然还有这兴致,这太平时节他还能安分?他喜欢我?屁!连大河松了口气,连大船喜形于色,忍不住笑出声来,连震云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笑,也未说话。

齐强笑得直喘气,那小子,我就说他最喜欢养姘头,他养就养吧,还一边讨好你,一边养姘头,活该他当初没被。

行,咱们不要他。

罗三,常州罗三怎么样?他=你,到现在还没有娶妻。

只听得齐粟娘奇怪道:他家不是靠着他传宗接代么?我生不了——放心,前年他身边的侍妾给他生了个儿子,立时就被常州帮主抱到身边去养了。

齐强笑道:你的运气好,那侍妾难产去了,他现在身边没人。

他可是将来的常州帮主,你若是嫁给他,不说夫君、儿子一古脑全有了,享福风光的地方比跟着演官儿这个四品官都强。

我说妹子,当初你怎么就没有看上他?传音筒里沉默半晌,连大河看着连大船一脸火上房的急态,瞟了连震云一眼,见得他地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不安之情。

齐粟娘慢慢叹了口气,他是哥哥的好友,在船上两月对我也不错,只是……只是我那时问他一些漕上地事务,他都不肯和我说说,实在有些太过拘泥,若是论这点,他远不及连大当家……连大船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欢天喜地看着连震云,悄声道:大当家……大当家……连震云微微一笑,转头看他,什么事?连大船不过是喜得不行,哪里又有什么话说,吭哧了半会,说不出一个字来,惹得连大河连瞪了他几眼。

连震云也不恼,笑着转过头去细听。

只听得齐强似是愣住,连震云……?一阵轻轻的椅响,他似是站了起来,接着便是来回走动的脚步声,齐粟娘惑道:哥哥,怎么了?齐强闷声不吭,从北墙踱到南墙,又从南墙踱到北墙,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不说连大船等得心焦,连大河分明见得大当家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来。

忽听得椅子重重一响,似是齐强一屁股坐了下来,妹子,你觉得连震云这人咋样?齐粟娘惊笑道:哥哥,你说什么呢,连大当家已经娶了莲香了……你甭管这些,你就只和哥哥说,你觉得他这人你中不中意?齐粟娘笑道:哥哥,你要叫我说实话?齐强声音极是郑重,自然是实——就听得椅子咣当一声翻倒,齐粟娘跳了起来,怒道:哥哥你不知道,连大当家家里摆着莲香、蕊儿那样的好女子还不足,他还在扬州包了三个私妓,在淮安包了个苏戏。

那个董冠儿你是没看到,送到宫里去做娘娘都足够了!我开始还不知道,后来才听说,他来扬州后一个月有十五六天都宿在府外头,让莲香他们守空房!这一堆女人还不算,但凡一个女人有些姿色过了他地眼,他就不肯放过,扬州双清班一个名角儿叫金官的,到他们府里去唱戏,他就敢拉着她在水阁里乱来——连大船和连大河冷汗直冒,不敢去看连震云地脸色,听得齐粟娘大力拍着桌子,继续怒道:我说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腰上挂着的那个金银香茶袋儿是干什么用的?打我认识连大当家起,他就和你一样,腰上那个袋儿日日都是簇新的,从没有旧过。

不知道给私窠子的姐儿们送了多少个做念想,他用着里面盛地香饼儿,不知道和多少姐儿睡——只听得一片呜呜之声,似是被人掩住了嘴巴,齐强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妹子,我地好妹子,你就给哥哥留些脸面吧,你一个女人家,哪里知晓的这些东西……双红雅间里死寂一片,连大船缩着脑袋,眼角余光里看到天青贡绉大衫下摆微微晃动着,慢慢从多宝格边移到了酒桌前,顺着长背椅地边角一点一点坐了下去,贴着双腿弯折着,转眼便有了,下水也去不掉的折痕……连大河悄悄儿走了上去,把桌边酒坛上地泥封揭了开来,连震云顺手提了过去,闷头喝了小半坛,重重吐了口气,抱着酒坛不说话。

妹子,这世上的男人除非是没办法,哪有不想多找几个女人在身边的?你这样挑来挑去,演官儿这样的,已经是世上难寻了……我知道这地方就这样,我也没说他不好,原是我不好。

哥哥,实话和你说,我当初和陈大哥成亲时也没指望他能这样待我。

现在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能和他做五年夫妻,已经算是我的福气,我和他也就这样罢。

等陈大哥来了,我也见他,你帮我把话说明白,我就回乡下去,带着比儿、枝儿她们过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