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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逃过婚的沈月枝[三]

2025-04-03 08:05:01

大哥!俺实在受不住啦!天瑞堂的鸟大夫,骗了俺的今还回来的破货,半点儿用也没有!李四勤呲牙裂嘴,抓耳搔腮走了进来,俺昨儿晚上压根就没闭眼,这一身又酸又痛的,俺实在受不住了!连震云瞪着他骂道:当初叫你省着些用,外邦的药哪里是容易治出来的?总要容他们些时日,你偏不听——说话间,早已从座榻上站起,急步迎了过去,皱眉道:一点效用也没有?我以为多少能缓一缓……转头道:莲香,拿酒来,我陪着二爷喝,醉了也就不觉着了。

莲香连忙应了,让人摆了桌子,送上十个下酒劝碟和绍兴烧酒、扬州麦烧。

李四勤一屁股坐下,抱着坛子喝酒,外头沥沥下起雨来,他越发坐立不安,眼见得近午,连大河揭帘子走了进来,李四勤顿时大喜,扑了过去,大河,你的药还有没有?你一定还有——连大河苦笑道:小的确实还有一盒,待会给二当家送——坐下!亏你也好意思开口!送了你六盒,大河两盒,你的六盒全完了,大河的一盒还没有用完——俺的伤多——李四勤满脸委屈。

你就是用药洗澡也没得这么快!过来喝酒!连震云瞪着李四勤,看着他垂头丧气,老实回来坐下,叹了口气,大河,到天瑞堂去催催,让他们赶紧把新药再制出来,让二爷试试——姨奶奶,府台夫人差比儿姑娘来了。

门帘里响起禀告声。

莲香笑道:赶紧让她进来。

比儿穿着一身碧青色拱碧兰对襟单衫,黄绫子裙,脖子上挂着赤金项圈儿,窄袖下滑出两只通红莹润的玉镯。

身后枝儿捧着一大一小两个剔漆圆盒。

比儿先要给莲香磕头,立时被莲香拉住,笑道:不用和我多礼了,给我们爷和二爷磕个头罢。

比儿早见得连震云和李四勤在。

移步过去。

磕了个头。

给连大爷和李二爷请安。

连震云点了点头。

起来罢。

李四勤放下酒。

看着比儿道:她身子可好?能下床了么?比儿笑着道:回李二爷地话。

夫人身子好些了。

今儿吃了姨奶奶送过去地粽子。

觉得很受用。

有力气走动两步。

奴婢出门时。

咱们大爷和沈娘正陪着她在堂屋里说话呢。

又道:夫人差奴婢过来给姨奶奶和李二爷送东西。

李四勤一愣。

她给我什么?比儿转身召过枝儿。

先把一盒呈给莲香。

姨奶奶。

这是大爷让人从江西送过来地艾窝窝。

又养身又爽口。

夫人让给姨奶奶也尝尝。

蕊儿上前笑着接过,比儿又从枝儿手上取了另一个小圆盒,对李四勤道:夫人说她生病时劳烦李二爷担心了,好歹等着她身子好些,过来和二爷说话。

看着下雨,记起二爷身上的伤,知道二爷手上必是没了药,新药地药道怕是不及旧药好,叫奴婢翻了箱子,又寻了三盒给二爷送过来,夫人说,若是不犯冲,拿着和新药混着用,二爷慢着些,她哪里可是再没有了。

转头又对连大河道:夫人想着大管事手上必还有,也就没再给大管事留。

连大河还在逊谢,李四勤早就扑上去把盒子抢了在手,裂嘴大笑道:俺昨晚上还在想,要不要和她再要要去,又想她若是有,哪里又会藏着不给俺,果然就是这样!你和她说,让她慢慢养,俺能等的。

说话间,就向外跑去,大哥,俺回院子里擦药去。

连震云看着他转眼没了影子,苦笑一声,去看着他,把天瑞堂的药和那膏子混着,慢慢用。

连大河连忙应了,追了出去。

连震云看了看莲香,莲香连忙站起,拉着比儿笑道:这可多谢你跑这一回了,半叶,给比儿姑娘倒茶,请她坐。

比儿笑着在脚踏上坐下,接过半叶送上的福仁泡茶,看着连震云从乳娘手中接过海静,逗他说话,悄悄儿对莲香道:夫人让奴婢问姨奶奶,大当家说要去淮安地事儿怎么样了?她前阵子下不了床,现下也出不了门,不说和连大爷讨个情,便是和李二爷说上话都不易,不过是递个话儿,到底没用。

莲香听得比儿问起去淮安的事,低声道:我们爷现下全没提起了,我也不敢去问,拖得一天是一天,只盼着夫人早些好,能和二爷当面说说。

比儿沉吟道:奴婢方才听二爷说话,他多半也是不想去的。

我们爷离三年考满还有一年多,考评一直是上等,要谋连任也不难……正话,你和夫人说,我只想着和她长久在一处儿方好顿,又道:齐三爷和沈姑娘的亲事眼见着要办了,你让她别操心,保重身子,我去和我们爷说说,迎送女眷的事我过府去替她办。

比儿欢喜道:多谢姨奶奶,今儿齐三爷也是这样和我们奶奶说,想烦姨奶奶帮衬,他过府里和连大爷说说。

莲香笑道:若是齐三爷来开口,这事儿就更容易了。

他如今和沈姑娘还好罢?昨儿我还听二爷说,他如今老实得紧了?比儿叹道:出了这一档子事,全府里的人都吓得不轻,不说我们爷这阵儿把外差全排开了,大爷也是足不出户的,白日里爷开衙他就陪着我们奶奶说话,晚上爷回来,他就陪着沈姑娘说话。

便是沈姑娘每日里话也少了,也再没提退亲的事。

又叹了口气,我们奶奶却又多了重心事,仍是怕委屈了沈姑娘,现下大爷身边只有她,就已经闹成这样,若是去了京城里……蕊儿劝道:你和夫人好好说,沈姑娘是进门后逃婚的,若是没遇着齐三爷,不说这辈子嫁不出去,至少清白人家是不敢要他地。

齐三爷六品的千户、十几亩大的宅子、使不完的银钱、穿不完的绫罗,姑爷是堂堂的府台,妹子是正四品地命妇,这样的人家,何尝会委屈了沈姑娘?再者,齐三爷娶了沈姑娘,是做正室,不是做妾,若不是万分地中意哪里又会如此?沈姑娘不是个傻子,她会想明白的……比儿苦笑道:奴婢何尝不是这样劝的呢?只是夫人说,总商汪府里一年娶七八个妾,个个也是穿绫着罗的。

她何苦逃出来做些针钱,时时被浮浪子弟相扰着度日?沈姑娘当初敢逃婚,一个人在外头躲了七八年,她哪里又是在意银钱的人?便是她书香门弟出生,不肯受怠慢做妾,也没得个把正妻位置看成天地道理。

不过因着齐三爷多少也是真心,这回又闹成这样,沈姑娘心里过不去,不好再提退亲的话罢了。

莲香半晌不说话,蕊儿也不再吭声,桂姐儿却笑道:不是我说嘴,比儿姑娘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

府台夫人和府台大人丽情深,夫人便把这单夫独妻过日子当成了正理。

依我说,一个茶壶配上十个碗才是常理。

沈姑娘若是非要较真,就得让齐三爷把府里的女人都赶出去,那也太作孽了不是?沈姑娘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她不退亲和夫人又有什么干系?比儿不由笑了出来,莲香亦笑道:桂姐儿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好比儿,你回去好好和夫人说说。

比儿喝了茶,告辞回了府衙,正是晌午饭时。

齐粟娘虽是削瘦,面上也微微有了些血色,陈演从前衙回来,见得她精神尚好,便叫在堂屋里摆饭。

桌上四碗四盘,全是滋阴补气的药膳,不说陈演陪着吃,齐强和沈月枝也是早吃习惯,只盼着齐粟娘多吃几口。

陈演就着吃了一碗白米饭,看着齐粟娘吃了两个艾窝窝。

便舀了一碗汤,一勺一勺喂给齐粟娘,齐强见着她喝完,欢喜道:果然是好些了,四月里一天能喝半碗汤已是极难,如今一顿饭便能吃两个窝窝,一碗汤。

妹子,这艾草窝窝你受用得住,我再叫江西那边送过来。

陈演从袖中取帕子给齐粟娘擦了嘴,齐粟娘微微一笑,哥哥,还有十斤没吃完呢。

我一天能吃多少?不用再送了,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我如今胃口慢慢好了,今天早上吃莲香送来的粽子也没吐出来,你放心,我马上就好了,你六月里办亲事,我可不能误齐强连忙摇头,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地亲事请莲香过来帮着,你只要坐着看就好。

吃了饭我就去连府里。

你不用操心这些。

待得各人用毕饭,齐强去了连府,陈演便扶着齐粟娘回内室里歇息。

两人一起坐在座榻上,齐粟娘窝在陈演怀里,看着比儿送上两盏清茶,笑着道:比儿,你是说莲香她们不会去淮安了?比儿点头道:奶奶放心,奴婢今儿看那边府里的动静,怕是淮安那边没稳下来。

连府里地大爷打算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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