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贵连忙将那页纸叠起,收入怀里,微偏了头,避开吴小姐的视线,一溜烟的走了。
赫子佩淡然的看着进来的女子,正是他从山上背下来的那个吴采兰。
吴采兰靠近牢房。
余掌柜扑上来,劈头就骂,冯掌柜冷哼了一声,到是啥也没说。
吴采兰也不理会那两人,径直走到赫子佩面前,拂了拂身,施过礼,赫掌柜。
赫子佩虽然知道是自已这担事是吴家搞的事,但人家见礼,他也不失了礼,拱手回了礼,不知吴小姐到这样的地方,有何贵干?吴采兰打量着他,虽在牢狱之中,却依然坦然自若,风采不减,叹了口气,家叔只怕是有些误会,令赫掌柜索然无辜受累了。
她话刚落,余掌柜嚷了起来,既然是误会,那还不放我们出去。
冯掌柜听她这么说,也望了过来。
赫子佩唇角含笑也不接话,等她下文。
吴采兰只看赫子佩,小女子定会禀明家叔,将这事好生查查,还赫掌柜一个清白。
赫子佩微微一笑,有劳吴小姐,却不知这边二位,是否也是误会?这………吴采兰愣滞了片刻,眼角轻飘飘的瞟了冯余二人一眼,小女子会一一禀明家叔,一同查个明白。
赫子佩展颜一笑,赫子佩在这儿谢过吴姑娘了。
吴采兰原地又站了会儿,牢头探头进来催了两催,她才转身走了,到了门口又回过头看了赫子佩一眼,见他始终是神色怡然,看不也想法,微敛了眉出了牢房大门。
赫子佩唇角的笑顿时消逝,在草堆上坐下。
冯掌柜凑过来,如果赫掌柜得以脱身,劳烦你给我家人通个信,如果能通融当然,如果不行,也别往死回折腾,省得毁了整个家。
赫子佩垂着眼睑想事,只是不答。
余掌柜刚才见吴小姐那般对他,心里便已经不爽,见他不答理冯掌柜,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出去了,只怕是有多远走多远,有多快跑多快,哪能还管你的闲事。
冯掌柜回过头白了余掌柜一眼,赫掌柜不是这种人,你别小鸡肚肠,以为谁都象你这般。
余掌柜想头刚才那话,明明是帮着他的,他倒反过来沷自已一身的屎,沉下脸,跳了起来,你看他刚才跟那JIANREN勾搭的样子,你还指着他?我跟你可是一条线上的蚱蜢,犯得着小鸡肚肠?冯掌柜听着更不顺耳,这事本来就与赫掌柜没有关系,只不过我拉着他帮我染了这块布,白白被拖进了这趟混 水,你我闭着眼走路,撞上了煤炭便罢了,人家与你无冤无仇,你非要拖着人家一道走黄泉,你这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余掌柜被他呛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无话可回,一拂袖子坐过一边生闷气。
冯掌柜见赫子佩低头想事,也不好再打扰,叹了口气,也倒在草堆里望着房顶发呆。
千喜接到周成贵的信,面色青青白白,唇哆嗦得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向婉娘交待了几句,匆匆忙忙过了隔壁,不见陆掌柜,忙扭身回了家,推开院门,娘,爹回来了吗?陆氏正在院子里喂鸡,见她神色不对,心也跟着揪紧,出了啥事?千喜径直往屋里去寻陆掌柜,子佩在京里摊上官司。
陆氏一听,脸色也是大变,我的妈啊,啥官司啊?陆掌柜已经回来了,刚进屋换过衣衫,听千喜寻他,站到门口,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别急。
千喜掏了信出来,递给陆掌柜。
陆氏忙凑了过去一起看,看过之后,拍着腿就哭起来了。
陆掌柜脸色也是一片煞白,但终还是镇定,这………这得赶紧托人,把他先弄出来。
千喜白着脸,把那信收了回来,爹不是常说有个同窗在京里当大官吗?我们先奔着他去,看能不能想个法子?陆掌柜也刚好想到这个人,忙去了书房,取了纸笔,写了信,把这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求他帮忙,先把人使着银子弄出来。
陆氏抹了泪,对,多送银子,只要能把人弄出来,多少银子,我们都花。
陆掌柜写好信,匆匆忙忙要出去寄信,吩咐陆氏备银子。
千喜小跑上前,拦下陆掌柜,爹,这信得我们自个送去。
陆掌柜想想也是,托人办事,终没自已亲自跑着来得实在,我这就去唤车,夫人快给我备两件换洗衣裳。
5楼千喜又拦着不放,爹还是在这儿守着,我去京里走一趟。
陆氏哪里肯让千喜去,你一个妇人家,又有了身孕,怎么去得京里,还是要你爹去。
赫子佩出事,千喜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一看究竟,要她在家里傻等,还不活活的把她折磨死,这京里我说什么也得去的,不看见他,我这里一刻都不得安宁,在这儿呆着,能活活憋死。
可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中饭跑腿也不方便,不怎么办事?陆氏平时还算是有主意的人,到了这时候,却没了主意。
千喜扬了扬陆掌柜写的信,这不是去托人帮忙吗?并不是事事要自已去跑,如果娘实在不放心,就叫根儿陪着我去,有啥事,就让他去跑。
陆氏也知道千喜的脾气,绝对放不下子佩,要她不去,那是难如登天,她一人走,自是不放心,但叫根儿陪着,倒是行得通,那,啥时上路?这就去雇车,收拾两件衣裳马上走。
早到一天,就多一点希望,千喜哪还呆得住。
陆掌柜也是着急,抬了腿就走,我这就去找车去。
陆氏也进屋收拾银两。
千喜小跑着去了隔壁染坊唤程根。
程根一听赫子佩出事了,解下身上围裙,丢给伙计,扭身回了这边院子收拾。
千喜也匆匆回屋卷了个小包裹,过这边与根儿汇合,等陆掌柜雇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