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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九十九章 大太太怒了

2025-04-03 08:05:52

溪儿一见老太君,便将自己打了冰心玉心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跪在那里求老太君做主。

老太君一听这话,又斜倚着躺了下来,心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你打了人,惹了祸,到我这寻求保护来了,看着梦溪一本正经的样子,心头不觉好笑。

毕竟是老太君,听了梦溪的话,这么大的事,哪是一个奴才敢做的,一定是主子吩咐的,这个孙媳妇胆子太大了,竟敢忤逆婆婆,按说,这可是大不孝,说小不小,说大可就大了,大太太非咬着以不顺父母之过将她休了,也不为过,暗道:这溪儿太鲁莽。

但听梦溪说的也有道理,这事情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确有损俊儿的名声,暗恼大太太再不喜欢溪儿,也不能轻信两个道士的混话,这么作践她,只污了溪儿的清白还好,但损了俊儿的名声就不好了。

老太君想到这,索性装起糊涂,坐在那里沉吟不语。

正沉默间,坐在一边的三爷开口说道:奶奶,韵儿想,那道士说的话也许是真的呢?梦溪和老太君一起看向三爷,萧韵迎上二嫂那杀人似的目光,竟带出一脸邪魅的笑意,继续说道:奶奶,韵儿刚刚听了二嫂的话,也想起来了,二哥首次发病时,正好表妹天天缠在二哥身边,说不定表妹真和二哥八字不合,二哥的病便是表妹克的,如果不是克出来的邪病,那太医一定会查出来,就不是冲喜能冲好的了,果真如此,秀儿和二哥八字不合,那道士算出她和二嫂八字不合也不稀奇,毕竟二哥和二嫂是合八字的,同和一个人犯冲按说也在理,这次表妹过来,也许是因为有二嫂在院里压着,才没克着二哥,反倒被克了。

三爷的话,虽说有洗脱他参与毒害二爷的嫌疑,但此时梦溪听了,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道:三爷,下次说话,不带这样大喘气的,这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心里埋怨,但还是感到了一丝暖意,毕竟,在这府里,还有人能替她说句话的,抬眼向三爷投去了一丝感激的目光。

三爷冲她一笑,那意思说,下次多做点好吃的送过来,我可是帮你把情敌给踢出局了。

老太君听了这话,原本眯着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寒光,什么道士的妖言她可以不管,但危害到俊儿,可就是大事了,提到前次俊儿的病,可是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她就这一个嫡亲的孙子,决不能再出事了。

思量了良久,老太君才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打了秀儿的人吗,怎么说你也是个主母,一个奴才,也是打得着的,只是秀儿客居在萧府,动了她的人,面子上总说不过去,待会我派人去请秀儿过来,说和说和,溪儿当面给秀儿陪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只是以后再不许这么鲁莽,溪儿听到没,地上凉,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梦溪忙应了,又给老太君磕了头,谢了恩,这才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老太君想吩咐人去传秀儿,只见丫鬟来报,大太太和表姑娘过来了。

要说大太太和表姑娘怎么来的这么慢,原来,冰心和玉心一回到养心园便哭着把二奶奶如何打她们,逼她们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那大太太一听,气得一脚踢翻了桌子,这二奶奶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打她派去的人,做下如此忤逆之事,这可是大不孝,七出之首便是不顺父母,今天非让她下堂不可,忙命人备轿,要亲自去潇湘院,还是秀儿冷静,上前对她说道:姨妈,想那表嫂打了人,一定不会坐在那里等着您过去教训,这府里,也只有老太君宠她,十有八九表嫂会去找老太君保护,姨妈这就去了,也是扑个空,倒耽误了时机,表嫂要去寿禧堂,养心园是必经之路,不如姨妈多派些人在路上堵着,直接将表嫂带到养心园,折腾得她认了今天忤逆您的事,让她签字画押,再呈到老太君那,便可逼着老太君让表哥以不顺父母之名休了表嫂,岂不一劳永逸?秀儿说到这,心里那个美啊,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素日里连树叶掉下来都怕砸了脑袋的表嫂,也有这样犯大忌的时候,诬陷她魇魔姨妈等人,总是有些风险,老太君不会不查,会让她提心吊胆一段日子,还得继续伤脑筋,想办法遮掩,如今表嫂自己犯了忌,那就怨不得她了,连后面的戏也省了,今天表嫂真要下了堂,那冰心玉心两人挨得一顿打,也值了,回头多赏些东西便是了,也不失为一条苦肉计。

听了秀儿的话,大太太想想也是,真要去了老太君那,有老太君在中间阻着,还真碍手碍脚,能把二奶奶堵到养心园那还不任自己处置,她能把两个丫头打服了,说出违心的话,那自己今天也能将她打服了,逼她承认自己坐下的不顺父母的,大逆不道之事,明日见了老太君,生米已然做成熟饭,二奶奶有错在先,老太君想护也保护不了,还能拿她这个媳妇怎么着。

这样想着,便吩咐人去路上堵二奶奶,只是秀儿想到的,梦溪也想到了,只这一步之差,便让梦溪和萧韵在老太君那一唱一搭地占了先机。

派去的人左等,右等,也不见二奶奶的轿子经过,一打听,二奶奶早已绕道去了寿禧堂,回来报给大太太,两人一听,想不到真小看了这个诡计多端的二奶奶,这才急了,巴巴地赶了过来。

大太太和秀姑娘在侍棋的带领下,一进屋,只见二奶奶正坐在一边,大太太见了脸就是一沉,给老太君见过礼,见二奶奶起身给她见礼,开口喝道:来人,把这目无尊长的二奶奶和知秋给我绑了梦溪和知秋一听这话,心道:这就来了,两人双双跪倒在地,几个婆子闻声赶来,但站在一边没动,只是看着老太君。

老太君也不高兴了,心道:溪儿再不对,毕竟我在这,不和我打个招呼就绑人,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于是缓声说道:媳妇先坐下消消气,溪儿刚刚已经说了,不就是打了秀儿的人吗?我刚才已经教训过溪儿了,正想着传了秀儿过来,我出面做个和事老,秀儿也给我这个老太太个面子,让溪儿给她陪个不是,这事也就算了,溪儿怎么说也是个当家奶奶,动手打了个奴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大太太一听老太君的话,便知这二奶奶是恶人先告状了,一时也冷静了下来,毕竟婆婆发话了,大太太再有理,也不敢强辩,这才和秀儿坐了下来,并没让二奶奶起身,开口对老太君说道:老太君不知,那冰心玉心确实是听了媳妇的吩咐方才去的东厢房,两个丫鬟已经说了是奉媳妇的命令去的,可这二奶奶还是打了两个丫鬟,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做婆婆的?老太君,二奶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今天不罚,媳妇今后哪还有威严,又怎么约束别人,这萧府以后还有规矩吗?|网友  笑衾城  转载请注明|上卷 第一百章 老太君怒了大太太一到寿禧堂,便要罚二奶奶和知秋,被老太君拦了下来,大奶奶没法,便开门见山地回禀老太君,是二奶奶忤逆了她,打了她派去的人,是大不孝,不罚不足以立威。

老太君一听这话,虽然生气大太太做下的事,但毕竟是溪儿打了她派去的人,在古代讲究百事孝为先,这婆婆再不对也是长辈,忤逆了便是不孝,大太太这么说了,倒也不好再护着,便装起糊涂来,面带不解地看着梦溪,问道:溪儿不是说,那两个丫头说是自作主张领着道士去的东厢房吗?回老太君,大太太,这事儿是冰心玉心亲口说的,潇湘院的丫鬟婆子都可以作证,老太君,大太太不信可以传人过来一问便知。

梦溪一听老太君问起,忙回道。

冰心玉心说了,是她们挨不过打,才违心地认下是自己的主张。

媳妇终是萧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总有些身份,怎会在这信口雌黄,大太太怎能相信奴才,而不相信媳妇呢,何况当时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可以作证,老太君传那些奴才们过来一问便知,这事儿确实是他们亲口认的。

那是表嫂先打了冰心玉心,还是她们先说了是自己的主张?秀儿打蛇随棍上,紧跟着问道。

回大太太,媳妇只是想,大太太贵为世家主母,雍容大度,处事大方,身份是何等的尊贵,怎会轻信那道士的妖言,吩咐丫鬟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被世人所不耻,媳妇真要信了,让道士进了媳妇的屋,污了媳妇清白是小,但损了二爷的名声就不好了,这样想着,打死媳妇也不相信这是大太太的主张,一定是丫鬟背后做主,这种贱婢不打怎么说实话,当然是先打了才说的。

梦溪一句话把大太太憋在那脸一阵红一阵白,按说让道士进儿媳妇的屋里做法,事情虽然不大,但确实是好说不好听,如今被二奶奶三言两语便说成是为世人所不耻的龌龊事,如果她承认了这事是她吩咐人做的,她便不配做世家主母,卷了面子。

如果她不承认是她吩咐人做的,那二奶奶打了奴才便没错,而且还是有功,但二奶奶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怎能轻饶了她,做在那里左右为难,想到自己一进门就要罚二奶奶,现在回头再说她没错,看老太君的架势,就不能轻饶了自己。

想到这,心一横,开口说道:大胆,我就在这,亲自作证,冰心玉心便是我派去的,你还敢狡辩。

媳妇也是,怎么能相信那妖道之言,就这么派了人过去,真让那道士进了溪儿的房间,传了出去,坏了溪儿的名节不说,还不被亲朋好友耻笑了去,这那是世家主母该做的事情?老太君见大太太无视她在身旁,训斥二奶奶,眼里哪还有她这个婆婆,也来了气,苦于没理由发作,有梦溪前面的话做引导,老太君等的就是大太太亲口承认,于是大太太话音一落,不等梦溪开口,便发难了。

大太太一听这话,心知老太君不高兴了,心里也苦,今天这事说起来是她欠思量了,只恨她平日里见这个二奶奶龟缩在东厢里,对她唯唯诺诺的,今日低估了她,于是声音也软了下来,对老太君说道:老太君不知,媳妇原来也是不信的,只是秀儿前些日子无缘无故地病了,找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后来找了两个道士,说是秀儿的命与二奶奶犯冲,媳妇便在养心园给秀儿做了法事,结果秀儿的病果然好了,媳妇这才相信了,媳妇是想,那道士做法时,多派些人在边上照应着,二奶奶躲着些,也污不了什么名节,媳妇担心溪儿命硬,克着俊儿就不好了,想着做一场法事便躲过一劫,总还是值得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出了事也不好,倒也没思量那么多。

我也听说秀儿这两天病了,真的做了一场法事便好了?是的,老太君,秀儿喝了几天的汤药,都不见效,秀儿原也不信,但今天上午做了法事,秀儿就好起来了,老太君您看,秀儿现在一点事儿也没了。

听老太君问起,秀儿在一边忙点头称是。

老太君听了这话,也沉默不语,在她心里还是相信秀儿克俊儿,溪儿才是贵人,但当着秀儿和大太太的面,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被大太太抓了短处,倒不好了,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大太太见老太君不语,暗想,看着架势,在老太君面前罚二奶奶是不行了,但她坐下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总不能便宜了去,先打了知秋落落她的威也是好的,如果知秋抗不住打,说出什么,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虽然在老太君面前惩罚奴才有些逾越了,但二奶奶不孝在先,老太君不高兴也说不出啥来,于是开口道:来人,把这个诱惑主子为非作歹的奴才,拉下去掌嘴。

听了这话,梦溪也没辙了,该说的该做的她都说了做了,现在只能等,等二爷回府,中了她的毒,她埋下的伏子才有用,看看天,大亮着,知秋这场皮肉苦是免不了了,跪在那心疼地看着知秋,知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被婆子拉住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秀儿看着那个解气啊。

刚打了两下,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太君见大太太在她面前打人,又拦不下,早憋着一肚子怒火,见小丫鬟没规没矩地闯机那里,开口大骂道:  慌什么?死了亲娘不曾,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小蹄子。

那小丫鬟见老太君火了,慌张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婢不敢,老太君饶命,奴婢刚才听潇湘院的红杏来报,说二爷突然昏倒了,人事不省,奴婢听了,一时吓住了,忙过来回老太君,才犯了规矩屋里的众人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老太君腾地坐直了身子,正在掌嘴的婆子也停了手,傻站在那。

梦溪抬头看看大亮的天,暗道,那冰山这几天都天黑了才进院门,今天怎么早早地就回来配合她了?|网友  笑衾城  转载请注明|上卷 第一百零一章 二爷病了梦溪听到二爷昏倒的消息,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看看大亮的天,暗自感谢还是这傻二爷好,知道她今天有难,竟破例提早回来和她配戏了!二爷破例为她回来!这实在使梦溪臭美了,那萧俊今天回来早,还真不是为了她。

原来这秀儿安排了表嫂魇魔大太太,二爷等人的毒计,其中主要一环少不了这萧俊萧二爷的配合,所以她昨晚才央求着姨妈请表哥过去,她一见表哥就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撒娇,又是流泪,说她这两天病了,表哥竟漠不关心,不过来看她。

二爷解释说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每天回来天都黑了,想着母亲和表妹已经睡了,他不方便过来,他听说表妹病了,早派红珠送了贵重药材,给表妹用,可秀儿就是不依不挠,口口声声说她这次病的奇怪,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索性病死了算了,左右没人心疼,闹得二爷坐在那里直发晕。

最后秀儿又说,她病了,表哥哪怕提前回来一天也好,过来陪陪她,不枉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她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秀儿边说边抹眼泪,当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萧俊虽然明知表妹不过是小病,这又是风又是雨的,实在是小题大作了,但实在禁不住表妹折腾,闹得他最后没法,只得信誓旦旦地说,明天一定早些回来陪表妹下棋解闷,秀儿这才破涕为笑,高兴地等着明天的好戏上场。

秀儿特意安排道士下午去东厢房做法,并暗中嘱咐道士,做法事不用急,越稳当越好,一定要拖到二爷回府,然后她和表哥一起去东厢房观看法事,最后不小心发现表嫂床底下的小木人,那时表哥正好在场,亲眼所见,又有她刚刚病愈为证,她只要在一边稍稍提点一下,表嫂的东厢一向守得紧,从不让别人进来,原来是有秘密的,铁证如山,不愁表哥和老太君不信。

到那时任凭表嫂伶牙俐齿,也洗不清了,这下堂是注定了,秀儿的计谋一环扣一环,不可谓不毒辣,只是她千算万算,只算漏了一条,那冰心玉心和道士,根本进不了东厢,更忘了是表嫂冲好表哥的病,老太君更深信她表嫂与表哥合相,这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为他人做嫁衣。

老太君听了丫鬟的话,顾不得其他,忙吩咐人传红杏进来,又仔细问过了,红杏又把萧俊的情况说了一遍,老太君撑着又问:二爷回府时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回老太君,二爷回府时好好的,红珠正向二爷说着下午的事,二爷正听着,突然脸一黑,就昏了过去,红珠一面派奴婢来传话,一面又传了大夫,此时正守在二爷身边。

听了这话,老太君看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这时也慌了神,哪还顾的上惩罚知秋,命人将二奶奶和知秋带回潇湘院,看在东厢里,等候处置,亲自扶着老太君坐了轿,一行人匆匆向潇湘院走来。

老太君等人到了潇湘院,二爷正昏睡在床上,大夫已经来了,想那梦溪是现代的医学博士,拿到这古代,可说是大齐医学界的奇葩,是大腕级人物,要说她的药术大齐第二,那还真没人敢称第一,她配的药放倒了萧二爷,哪是这几个老夫子能查出来的。

大夫号了半天脉,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摇摇头。

任老太君怎么问,还是摇头,请老太君另请高明,直到老太君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才让大夫回去,这大夫才如蒙大赦似的匆匆离开,暗道:这萧二爷的病从来就是离奇古怪,以后再听说这萧二爷有病,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

老太君又接二连三地请了几个大夫,诊过之后,都直摇头,求老太君另请高明,连药方都不敢乱放。

老太君又吩咐人把二爷刚刚用过的东西,一一呈给大夫查看了,看有没有可疑的物事,能知道二爷的病因,说不定二爷就有救了,过来几个大夫的手,都说二爷回府后用过的东西没问题,言外之意,二爷不是中毒,一直折腾到掌灯了,大老爷也回府了,二爷仍昏迷不醒。

一家人愁眉不展地坐了一屋子,哪有用饭的心思。

这时,大太太又想起了那两个治好秀儿的病的道士,忙向老太君和大老爷提起,最后说道:常言道,疾病乱投医,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庙门拜多了,指不定哪个庙就管用,不如索性让他们试试,那道士既然能治好秀儿的病,总是有些道术的。

老太君和大老爷听了,沉思了半晌,点点头,问起了那道士现在何处,有婆子回话说,一直在潇湘院柴房里关着,等着发落,老太君吩咐将人带来,那两个道士灰头土脸地被带了过来,一见老太君,便跪地磕头,求老太君饶命,老太君让他们起身回话,两个人这才爬了起来。

抬眼一看,满屋子灯火辉煌,这一屋子的人更像是神仙眷侣,连屏着呼吸立在一边的丫鬟都像是画里出来的,哪见过这阵势,早已吓的腿肚子抽筋,生怕说错一句,给自己招来灾祸。

老太君见那道士吓成这样,心里早已失望了一半,想哪净云大师,就是皇亲国戚去求,都未必能见到,那才叫德高望重,一见这两人,一副猥琐样,就知没什么能耐,但既然叫来了,总得试一试,看着他们开口说道:两位先生不要紧张,下午之事,是老身和孙媳妇鲁莽了,还望先生不要介意,听说是两位先生治好了秀儿姑娘的病?贫道不才,只是凑巧而已,不敢居功。

那秀儿真是被这院子里的人冲撞了?是的,贫道算过,确是和这院子里的人犯冲,贫道也只是看了八字认出的那个人,并不知那人是贵府二奶奶,有冒犯之处,还请施主见谅。

这院里所有人的八字先生都看过了?两个道士对望一眼,想了想答道:贫道只是按这位女施主给的八字推算的,不知道是否看全。

老太君,媳妇原是认为和秀儿犯冲的一定是女人,所以没把俊儿的八字拿给道士,倒是疏忽了。

大太太见老太君这么问,想起这院里除了俊儿倒是都看过了,于是和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看了一眼大太太,又对道士说道:老身的孙子今儿个也昏迷不醒,劳烦两位道士先生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是否冲撞了什么?两个道士对望一眼,暗道:又来一个!任这两个道士的道行再高,也治不好这实病,两人折腾了半天,萧二爷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只得停了下来,连说自己道行不够,献丑了,老太君又让二人看是否二爷冲撞了什么,两个道士这会倒是再不敢乱说了,大太太见了,也觉得没脸,吩咐丫鬟给了银两,匆匆地打发了。

这几天,萧府里愁云惨淡,二爷昏睡四天了,萧府请尽了名医,包括太医院的李太医都来了,也没能让萧二爷醒过来,但李太医倒给萧家提供了一条线索,那就是平阳城里的新贵——颐春堂,据他说这颐春堂主人及其神秘,医术高超,二爷的病,也许只有此人能医治。

任萧老太君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萧家这些日子想尽办法找的颐春堂主人,正是被她禁足在东厢的梦溪,此时,这世上,唯一能救萧二爷的也当真只有她。

|网友  笑衾城  转载请注明|上卷 第一百零二章 解毒老太君和大老爷听说颐春堂主人是唯一能救二爷的人,本以为以他萧家的财势,找一个人不是难事,可一寻之下,吓了一跳,这颐春堂主人竟是太子的义弟,而且听说那人深得太子敬重,生性狂放不羁,随性潇洒,最重要的是,此人浪迹天涯,行踪漂浮不定,很少回平阳,除非他想见你,为了俊儿的命,大老爷不得不去求太子,可太子说,他和此人也仅有一面之缘,常希望能与他再次把酒言欢,一叙离别之苦,可一直以来,翻遍了大齐,竟是音讯全无,看到太子提起颐春堂主人时,眼中流露出殷殷的渴望,大老爷绝望了,以太子的势力,想找此人都难,更别说萧家了,话说回来,就算萧家能找到此人,那也得有时间才行,眼见俊儿昏睡在床,等不起啊!老太君听了大老爷的诉说,难道俊儿真的流年不利,在劫难逃?这喜也冲过了,总不能再冲一次吧?当真这次没救了么?想到俊儿生死未卜,难道真要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老泪纵横,竟是无语问苍天:我萧家到底做了什么孽,该有这样的报应,难道真要从此断了嫡脉?不说老太君,大老爷心中悲苦,东厢房里此时更不宁静,梦溪等人被禁足四天了,老太君早忘了她们,此时知春正不安地问二奶奶二奶奶,二爷真的没事吗?你已经问了一百遍了,真的没事。

那怎么还不醒?梦溪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没吃药怎么醒?昨天听红杏说,二爷的呼吸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白,不会有事吧?知春又惴惴地问道。

让你四天四夜不吃不喝地躺在那,你也会呼吸愈来愈弱,脸色越来越苍白,那是饿的!梦溪白了知春一眼,不仅暗叹这古代没有什么点滴之类的肌肉注射,可以补充营养,二爷这是一直在消耗生命,再不救治,定是死路一条。

知春一听这话,急的跳了起来:那二爷不是会被饿死,渴死,二奶奶,我们赶快想法子把解药送出去呀。

我们都被禁足了,怎么送,送了,一查解药的出处,老太君第一个会猜到二爷的病是我们动的手脚,到时候死的还不知道是谁!知秋狠狠地白了知春一眼。

知春听了,又灰溜溜地坐了下来,药是她下的,她这两天可是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如果二爷有个好歹,她想她下辈子都不得安生,梦溪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现在被禁足了,出不去,她也没办法。

知春实在不死心,过了一会,又诺诺地问道:真就没有办法了?有。

知秋,知春一听,眼睛一亮,双双看着二奶奶,二奶奶有什么办法,奴婢去做。

等,等老太君想起我们。

知秋知春听了这话,又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真让梦溪给猜对了,萧俊昏迷的第五天,老太君终于想起了她,这不,三爷正和老太君说着呢:奶奶,二哥会不会真和表妹犯冲,二哥上次得病也是表妹天天在二哥院里时得到的,这次又是表妹天天在那,先前可能有二嫂压着,才没克着二哥,表妹病了,找道士解了,说不准是倒是把二嫂对表妹的压解治了,二哥又被克着了。

老太君一听这话,猛然想起,那秀儿的病上午解了,下午俊儿回府就病了,世上再没这么凑巧的事情了,不觉信了。

说道:可不是,秀儿的病上午好了,俊儿下午就病了,现在秀儿还在潇湘院?是的,表妹这两天,天天守着二哥,奶奶,不如先让表妹躲一躲,上次二哥就是二嫂冲好的,让二嫂先搬回房上压一压,表嫂是贵人,说不准就好了。

老太君听了,眼睛一亮,她想起了半月之期的事情,又想起了净云高僧的话,冲门口喊道:侍画,去请大太太过来一趟。

梦溪坐在软榻上看着昏睡中的二爷,这座冰山,还是闭着眼睛看着顺眼些,也显得可爱多了。

刚刚老太君传话,让她搬回上房伺候二爷,二爷没醒前不许搬出正房,也不用她去寿禧堂请安,只一心一意伺候二爷便是,她也不知老太君为什么突然就传了这样的话,但这确实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把知春和知秋乐坏了,几天来的不安一扫而空,就差敲锣打鼓扭秧歌了。

虽然来了上房,但二爷仍在昏睡,不能主动喝东西,大白天的,这上房人来人往的,解药还是不能马上给二爷喂下,常言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坏事还是留在晚上做最好。

三人此时虽然在二爷身旁,也只能睁着眼干坐着等待夜幕降临。

到了晚上,红珠见二爷没有醒的迹象,这两天都是红珠和红杏带着小丫鬟轮守二爷,二奶奶过来了,红珠也不知道今晚二奶奶会怎么安排,便试探着说:奴婢先伺候二奶奶休息吧。

二爷这几天水也不喝吗?奴婢每天试着喂一些,二爷稍稍能喝些。

这几天你和红杏都累了,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和知秋,知春守着就行。

二奶奶,这……,奴婢还是先伺候你休息吧。

梦溪看了看床,都被二爷占了,老太君又不让她出这个屋,她睡在哪里?还是在这软榻上坐着吧,这样想着,对红珠说道:不用了,有知秋在,你下去吧。

红珠见二奶奶坚持,这几天她也真的累了,告了安,退了出去。

知秋听外面没了声音,这才悄悄将门从里面插上,三人拿出解药,冲了水,知秋和知春轻轻撬开二爷的牙齿,喂了下去,一切都收拾干净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心总算放到肚子里了,把门打开,知秋搬了两个秀敦。

坐在软榻旁边,三人对望一眼,像是合作伙伴偷到了一块至宝一样,心情又紧张又兴奋,不觉相识笑了起来,从此她们有了共同的秘密,她们的命运,此时是栓在一起的。

梦溪用手抚摸着知秋还没有完全消肿的脸,说道:让你受苦了,这里有我和知春,你先回去歇着吧,别都耗在这里,左右二爷死不了。

没事的,奴婢不累,让知春去休息吧,奴婢在这陪您。

知春用杀人似的眼睛瞪着知秋,知秋只当没看到。

还是你下去吧,让知秋下去,她也睡不着,你明天还要出府。

梦溪明白知春的心结,药是她下的,她不亲眼看着二爷醒来,是不会安心休息的,又想起这些日子禁足,不知药堂怎么样了。

知秋听了知道二奶奶说的是事实,二爷不行,二奶奶别想回东厢,二奶奶更不可能和二爷在一张床上休息,这一夜,有得熬,于是说:那二奶奶先在软榻上小睡一会,让知春在这,要是下半夜二爷还不醒,奴婢再过来换知春去休息。

一边说,一边起身,找了一个薄毯帮二奶奶盖在身上,这才转身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网友  笑衾城  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三章 柔情萧俊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什么时辰了?他记得他想去寿禧堂,怎么竟躺在床上,抬眼见梦溪倚在软榻上睡着了,知春坐在绣墩上,头倚着软榻,也在呼呼地睡着,她们怎么来到上房?萧俊痴痴地望着梦溪的睡颜,好久没有机会这么仔细地看她了,此时的梦溪,落在眼里,是这样的甜美,好想把她拥入怀中,抚平她睡梦中紧皱的眉头,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竟一丝力气,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碰倒了床矶上的茶杯,一声清脆的响声,把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知春睁开眼睛,见二爷正望着二奶奶,开口叫道:二爷醒了。

我睡了多久?二爷已经睡了五天,老太君让婢妾搬过了来伺候二爷,二爷醒了就好了。

梦溪朦胧地睁开眼睛,好半天,才想起身在何处,听二爷问起,接口说道。

我怎么睡了那么久?婢妾也不知,那天二爷回来,突然就昏倒了,找了很多大夫也没瞧好,就这么睡着,一直到今天才醒,二爷饿不饿,婢妾叫人去备些食物。

什么时辰了,真有些饿了。

婢妾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大概过了巳时。

这时,知春已把红珠找了进来,萧俊试着想下床,却觉得双腿发软,起不了身,一脸沮丧 地躺回床上,梦溪见了忙说:想是二爷躺的日子久了,身上无力,锻炼几日就会好的,二爷别急,慢慢来。

梦溪瞧见二爷沮丧的神情,像姐姐一样耐心地开导起来,毕竟是前世的医生,这职业道德还是要讲的,更何况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怎么说也有一点歉意。

本想说这只是肌肉长时 间不活动的结果,但一想,这古人还不懂什么是肌肉吧,专业术语还是少说为妙,这可不是她展示才能的地方。

梦溪说完又转头吩咐红珠:去后厨做些粥来,二爷饿了。

红珠应了声,又问道:二爷醒了,用不用奴婢打发人回了老太君。

梦溪听了,看着二爷,萧俊想了想说道:这么晚了,奶奶早已睡了,明个儿一早再去回吧。

红珠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安排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盆水进来,和知春一起扶着二爷坐起 ,后背用枕头垫了,伺候二爷简单地洗漱了。

见二爷安顿好了,梦溪又说起了这几天的事情来,正说着,红杏领着两个小丫鬟端着粥和 几个小菜走了进来,知春和红珠忙将软榻挪走,把桌子放在桌边,摆了饭,梦溪看着桌上的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伺候二爷用饭了,竟觉得有些别扭。

正犹豫间,只听二爷开口说道:溪儿一说,我回忆起来,那天我喝着茶水有一股淡淡的轻香,会不会那杯茶有问题?正端着粥走过来的知春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一抖,一碗粥眼见着要洒了,正被梦溪伸出的手稳稳地接住,淡然地看了知春一眼,示意她退后,二爷此时正在沉思中, 竟没发现知春的异样。

梦溪端了粥,伸手接过红珠递过的匙,淡定地坐在床边,盛了一匙,吹了吹,轻轻地送到 二爷嘴边,萧俊也有些不习惯,想伸手接过来自己喝,抬了抬手,竟没抬起来,也就任梦溪喂着他喝了起来,闻着梦溪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听着她浅浅的呼吸,一时间竟希望能 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

梦溪见二爷用心地喝起了粥,这才边喂边说:二爷说得也有道理,也许那杯茶真的有问题,二爷出事的时候婢妾正在寿禧堂,回来后又一直被禁足,今日老太君才吩咐婢妾过来伺候二爷,婢妾对二爷的事情竟是一无所知,只 是听红珠提起老太君将二爷喝过的剩茶都让大夫检查过了,婢妾听说没查出什么事,二爷素喜各种奇香,味觉比一般人敏锐,二爷喝出那茶有问题,那一定是有问题了,如今二爷也好了,婢妾这两天一定再好好查查这事,给二爷一个交代。

萧俊听了梦溪的话,皱皱眉,没说话,只继续喝着粥。

萧俊不傻,上次的病已经让他心惊了,他生性喜欢奇香,味觉和嗅觉比一般人都敏锐,拿现在的话,二爷的鼻子比狗鼻子都灵,这次昏倒前,他确实喝出了那茶有一股轻香,之所以忽视了,是因为当时红珠正和他说大太太请道士做法的事,他震惊于母亲竟会做出这种糟蹋溪儿的事情,更震惊于溪儿居然胆大到打了母亲派去的人,他当时听说溪儿和母亲都 在寿禧堂,真怕梦溪受罚,溪儿那娇弱的小身子怎能经得起重罚?站起身来,想去看看能不能劝劝母亲,哪知一起身就昏倒了。

这时回过味来,似乎觉得这府里当真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正盯着他,至于对方是谁,想要什么,他却一无所得,听了梦溪的话,才想起,这后院归梦溪掌管,她听了这事,当然要查,只是敌在暗,她在明,连他这个堂堂大男人都着了道,别说她一个娇弱的小女人了, 溪儿真查起来,反倒打草惊蛇,说不定对方会首先加害于她。

罢了,还是自己暗中加些小心吧。

知道喝完这碗粥,萧俊才开口说道:既然奶奶已让大夫查了那杯茶没问题,想是我多心了,溪儿别查了,闹得这院子里四处不宁,倒不好了。

梦溪听了这话,暗暗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婢妾听二爷吩咐便是,二爷再用一碗?见二爷点头,知春上前接了碗,又盛了一碗,梦溪接过,伺候着二爷继续用了起来。

萧俊吃完饭,红珠、知春很快地将一切收拾妥当,萧俊睡了五天,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也知道梦溪她们在这一天,一定累了,但就是不舍得她离开,这样陪着就好,又说不出留她宿在这里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屋子里立时静了下来,好一会,梦溪开口打破 了沉默:二爷刚用过饭,这就睡了会积食,倒不好了,不如婢妾给二爷揉揉,二爷舒展舒展身子骨,再睡也好。

说完,见萧俊没说话,便命知春把绣墩放在床尾,扶二爷躺了,梦醒从足底开始,给萧俊按了起来。

好久没有过的舒适感从足底传来,让萧俊心底生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柔情,看着梦溪有些苍白的脸,竟有些不忍,于是轻轻说:溪儿,这次的事情,是母亲有些欠思量了,溪儿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求奶奶帮忙,不让母亲罚你,只是溪儿记得,以后别这么鲁莽了。

萧俊说完,见梦溪只低头给他揉着脚,没有说话,心知这次她受的委屈太大,但他也无奈 ,母亲再不对,也总是母亲,毕竟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心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看着梦溪额头沁出了汗珠,再不舍得放她走,也知道她是真累了,该休息了。

于是柔声地说道:溪儿,累了一天,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萧俊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他真希望梦溪能明白他的心意,直接在他的床上,不,是他们的床上休息。

二爷从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和梦溪说过话,倒让梦溪不适应起来,暗怪她这次把他折腾的太惨,连说话都这么软啪啪的,没力气。

淡定地站起身,伸手接过一边知春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汗,向二爷道了晚安,扶着知春,缓缓地走了出去。

网友ouyangluo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四章 秀儿禁足秀儿精心设计的一场连环计,随着二爷的突然昏倒而彻底的流产了,打碎了她连日来的美梦,此时她疯狂地砸着东西,甚至连粉红色的床帘都撕得粉碎,秀儿疯狂地砸啊砸,似乎想把整个世界都砸碎了,用来给她那破碎的梦陪葬。

看着平日里温婉的小姐,此时已几近疯狂,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冰心玉心诚惶诚恐地跪在那,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秀儿砸累了,来到冰心玉心面前,开口说道:你们说,为什么会这样,老太君为什么禁我的足,不允许我再踏入萧湘院,姨妈竟然也不帮我说一句话!秀儿见二人不说话,走过去一脚踹在冰心身上,嚷道说话啊,都哑巴了!为什么,我怎么会和表哥的八字相克,这是谁说给老太君的?奴婢听老太君身边的小丫鬟说,好像是三爷说的,二奶奶冲喜的时候,算命的人曾说二奶奶是二爷的贵人,和二爷的命相极合,小姐的命和二奶奶犯冲,自然和二爷犯冲。

秀儿一把将床上的枕头砸到了玉心身上:我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都没有,怎么现在就犯冲了!一定是那个狐狸精,使出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着三爷帮她说话,听说她没过门前就整天勾三搭四的,嫁了表哥,竟还不消停,又和三爷眉来眼去的,你说,是不是!是,是,小姐,奴婢也觉得三爷看二奶奶的眼神有问题。

冰心、玉心这时那敢说个不字,浑身颤抖地应着,打怕了的奴才比狗强,这时的小姐 就是说天上有两个月亮,她们也会随声附和,对,我们看到了,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

秀儿听了,更来气了,上前对二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没用的奴才,安排得好好的事都办不成,在东厢房一见不好,还不赶紧回来找姨妈,姨妈要是过去了,那个狐狸精还敢打姨妈不曾,在那硬挺,让人打够了跑回来了,怎么不索性让她打死在那里,我去给你们收尸也强过现在被禁足好,听说老太君竟然下令让那个狐狸精搬回上房,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害得!冰心、玉心此时心里这个委屈啊,她们当时也想回来,又不是白痴,谁没事了愿意在那挨打啊!可也得能回来才行,当时还恨那些奴才们不给大太太传信,后来才知道,当时二奶奶命人把萧湘院的二门锁了,但这时哪敢跟小姐争辩,忙点头应着。

是,小姐,都是奴婢没用,奴婢该死,给小姐的事办砸了,小姐,老太君是下令让二奶奶搬回上房,但听二爷身边的丫鬟说,二爷醒来的那一夜,半夜里二奶奶就被撵回了东厢,现在还一直在东厢住着,二爷根本没留二奶奶在上房宿过听了这话,秀儿的怒气缓和了些。

接口说道:表哥心里一直是想着我的,他才不会喜欢那个狐狸精呢,这次表哥也一定知道委屈了我 ,才一醒来就把那个狐狸精给撵了出去,为我守着身子,我一定要想办法帮表哥摆脱那个狐狸精的纠缠,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冰心玉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不约而同地抚上了那肿得像南瓜似的脸,还来?心里绝望地喊到:不要啊,小姐,别整不死二奶奶,我们先被整死了!见二人不语,秀儿又问了一句:快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两人又是一哆嗦,忙连连磕头:奴婢愚笨,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小姐让奴婢慢慢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奴才,白养你们了,听着,以后不许管那狐狸精叫二奶奶,这萧府的二奶奶只有一个,就是我,我才是这府里的二奶奶,听到没,再听你们这样叫她,撕烂你们的嘴!是,小姐,奴婢知道。

秀儿砸够了,摔够了,骂够了,最后无力地坐在床上,拿起常放在枕边的表哥给她买的那支银钗,抚摸着,就像轻轻地抚摸着表哥的脸,眼底露出无限的温柔,喃喃地说着:表哥,老太君不让秀儿去萧湘院,秀儿知道表哥见不到秀儿会难过,会想秀儿,秀儿一定会让姨妈常常请表哥来养心园。

说完,秀儿眼底的温柔瞬间又变成一股阴狠:李梦溪,秀儿早晚能想出办法将你这个狐狸精逐出萧府!冰心玉心看着这个爱二爷爱到疯魔了的小姐,不免一阵胆寒。

随着二爷身体的渐渐好转,萧湘院又恢复了平静,老太君下了禁足令:秀姑娘以后不得进入萧湘院!最高兴的莫过于二爷的这群姨娘了,李姨娘又开始花枝招展起来,恢复了以前的笑容,每日来上房给梦溪请安也没那么殷勤了,但终是吃一堑长一智,李姨娘尽管嚣张,却不敢再得罪梦溪,秀姑娘不能进萧湘院,并不是说那威胁就不存在了,她知道这个不受宠的二奶奶可是对付秀姑娘的一把利器,虽然她拿不动,用不了,但敬着些总是好的。

二爷这次病好后,象转了性,虽然没有表小姐的纠缠,但二爷也只是书房和正房,很少去后院,这让张姨娘和李姨娘雀跃不久的心又跌落了下来,但她们见二爷还是从不踏足东厢,便放了心,只要二爷谁的屋子都不去,她们便没有失宠。

只有替二爷在内书房打理事务的贴身小厮萧夏知道,二爷在内书房时,会常常站在窗口,看着东厢房发呆,萧夏也因此对东厢房的那位主子上了心。

萧湘院里唯一感到不爽的便是梦溪,拿她的话说,这次打人,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知秋挨了打,大太太待她更苛刻了,大太太每天就像那上紧了弦的钟,打足了精神时刻准 备着挑她的错,这让梦溪每天在上房都如履薄冰。

自从秀姑娘被禁足后,没人整天缠着二爷,梦溪清静的好日子也到了头,二爷每天除了到老太君那用早餐,以及偶而被大太太请过去外,大多时候都在正房用餐,这可苦了梦溪,她得天天伺候。

连知秋都觉得二爷的脾气越来越坏,上一句还好好的,下一句就发了怒,每次都是黑着一张脸用完饭,二爷屋里大小丫鬟们都认为这二爷和二奶奶犯相,只要二奶奶站在那,二爷就发脾气,二奶奶只要一开口,二爷就皱眉,两人真是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孽债。

闹得红珠等几个大丫鬟每顿饭都战战惊惊,如临大敌,就差给二奶奶跪下磕几个头叫几声亲娘、祖奶奶,求二奶奶能不能顺着点二爷的意。

梦溪更冤,看她只有十三岁,但两世为人的她,岁数加起来40多了,拿她的话讲,在这个年代,二爷叫她一声老妈都不为过,二爷在她眼里就是小屁孩一个,她也越来越觉得二爷纠缠得无理头,就象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别扭着呢。

网友ouyangluo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五章 要休书秀姑娘被禁足了,萧湘院又恢复了平静,正当姨娘们争相讨好二爷的时候,二爷又别扭了起来,每天就象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折腾着梦溪。

二爷到底想要什么?他不说,梦溪也猜不着。

只知道她一开口就会惹怒他,于是她的嘴巴闭得越来越紧,可她的话越少,二爷的脾气越大,闹得二爷不累,梦溪都觉得累了。

这些日子,梦溪又琢磨起出府的事,她有银子了,但还没有势,如果她敢和萧俊闹离婚,对了,这个年代应该叫和离,萧家丢不起那个人,一定会诬陷她不守妇道,想别的汉子了,否则别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嫡妻之位,好好的世家二奶奶她为什么不做!更何况眼前就有一个秀姑娘在那虎视眈眈呢,她要和二爷和离,秀姑娘才不会好心地感谢她呢,尤其她那恶婆婆,一定会将她关起来加倍折磨,逼她承认她心里惦记着那个野男人,她可不想受那份罪。

偷跑吧,以萧府的势力,即使她有银子,又能跑到哪,颐春堂是赚钱,但也只是赚钱而已 ,不是利器,她逃离萧府,她那恶婆婆一定会把她的偷跑定性为私奔,堂堂世家的少奶奶敢跟人私奔,萧家更丢不起那人,不灭了她才怪。

如果萧家从颐春堂里抓到她,不仅她会被潜猪笼,连李度一家老小和颐春堂的老少爷们也别想幸免了,以萧府的势力,挤垮一个颐春堂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至于她那便宜老爹,帮她对付萧家?更是想都别想了,当初逼她代嫁时,她那便宜老爹就威胁过她,她要是敢不安分地呆在萧家,自暴庶女的身份,被休下堂的话,他就会将她和她的亲生母亲赵姨娘一起处死。

闹得她在新婚之夜就费尽心机地弄出了一个元帕,想着萧府发现她的身份时,生米已作熟饭,萧家休不了她,只得认了,她就可以安心地呆在萧家做少奶奶了,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初费尽心机想留在萧家好好地和二爷过日子,最后才发现萧家祖训容不了她,二爷更容不下她,真是枉费了心机,闹得现在和二爷都不清不 白的。

最后又想起她在大齐还认识一个人,那就是义兄上官公子,但义兄帮她撵走几个街头小混混还行,对付萧家,就免了吧,不说义兄有没有能力与萧家抗衡的势,单说义兄又不是白痴,怎会为了仅有一面之缘的她和世家结仇呢?她李梦溪还真没有闲着没事往自己脸上贴金子的习惯。

想来想去,梦溪发现,要出府,唯一的一条路便是二爷给她写休书,于是梦溪有一次借着伺候二爷用饭时,试着提出让二爷给她一个休书,结果二爷当时就将正用饭的桌子给掀翻了,还将屋里的东西全砸了,那可都是值钱的古董,白花花的银子啊,真是个败家子,心 疼的梦溪小心肝直蹦。

吓得红珠红杏等丫鬟婆子呼啦啦跪了一地,睁着一双双哀怨的眼睛看着她,哀求她少说两句,害得她茶点掩面大哭:老天啊,快下六月飞雪吧,她比窦娥还冤,统共这一顿饭,她就说了一句要休书的话,哪多说什么了!那次要休书事后,二爷三天没说过一句话,更没给她一个好脸,尽管她从来也没见过二爷的好脸长得什么样。

梦溪三天来沉思了再沉思,反醒了再反醒,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休书也绝不能由她开口要,古人都好面子,她先开口,就等于先甩了他,丢了他的面子,那是万万不能的,这和离也得有势才行!嗨,休书曾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看在人家的势力比咱家大的份上,咱就发扬一下共产党主义风格吧。

先在府里熬着,等着他开口写休书,或者等咱有了势再说。

既然一时出不来府,梦溪又认真地溜须起老太君来,梦溪发现,她陪老太君聊天时,老太君常常会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总好像有一种让她看不见也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当她想要捕捉时,老太君又换上了平日的慈祥,这让梦溪有一种心情肉跳的感觉,她有时甚至怀疑老太君已经知道了她庶女的身份,但随即被她否决了,如果老太君真的知道了,她早就被逐出萧府了,哪能留到现在,而且,她也看得出来,目前,这偌大的萧府里,只有老太君一人挺她。

这一日,梦溪正倚在塌上看书,知春知秋在厅里玩纸牌,知夏进来报,说老太君传二奶奶 过去一趟,知秋忙问:没问什么事情?问了,是侍书打发了个小丫鬟来传信,什么也不知道,但却说老太君很急,催着快去。

知秋忙进北屋向二奶奶回了,伺候二奶奶简单地梳洗了,又换了件浅红色的吉服,这才出来,外面知春早已备了轿,知秋扶着梦溪上了轿,匆匆往寿禧堂赶去。

到了寿禧堂,侍棋正在外面候着,一见二奶奶下了轿,忙上前说,老太君都问了两次了,在东偏房里,让二奶奶来了就直接进去,知秋忙问什么事,侍棋只是笑而不答,只说进去就知道了。

侍棋替二奶奶打起帘笼,梦溪迈步进了屋,只见大太太、二爷也在,缓步上前,先给老太君请了安,又分别给大太太、二爷请了安,在二爷下手坐了,知秋规规矩矩地站立在二奶奶身后。

老太君见梦溪进来,便是一脸笑容,慈爱地看着她,看得梦溪汗毛直立,冷汗直流,又见大太太也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梦溪暗猜,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坐在那小心肝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啊跳,但脸上仍是一副淡定从容。

溪儿,急着叫你来,是有件好事要和你说说。

老太君抬头看了看大太太说道:这不,你婆婆刚刚和我说起,你过门也快有三个月了,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俊儿年龄也不小了,你婆婆寻思着你过来商量商量,琢磨着再给俊儿收个通房。

网友ouyangluo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六章 再纳通房老太君将梦溪传到上房,和梦溪说起大太太因为心急抱孙子,想要给萧俊收个通房。

老太君话音刚落,屋里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梦溪。

靠,才新婚三个月就心急没孩子,你家姑娘出嫁三个月就挺大肚子了,准是未婚先孕!萧府的猪都知道,这三个月她就没和二爷同过房,就不信这俩老太太不知道。

梦溪一听这话,便知是大太太找碴生事,但她反倒松了口气,心也放到肚子里了,只是听到子嗣的事情,淡然的她脸还是红了红,轻轻咳了咳,淡定地说道:孙媳妇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此事全凭老太君和大太太做主便是。

萧俊从梦溪一进屋就一直看着她,听了老太君的话,更是紧张地看着她的眼睛,此时见她眼底竟没有一丝犹豫,像是谈论今天晚饭做什么一样,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心头不觉怒意升涌,硬生生地将已到嘴边拒绝收通房的话咽了回去。

梦溪觉得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抬头对上二爷那冻死人的目光,心也不觉颤了颤,这冰山,又怎么了,你要收房,我又没拦着,怎么还看我不顺眼,难道非要我下堂不可,转过头,当没看见,免得被冻死。

老太君一听梦溪的话,更是眉开眼笑:这就好,溪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就说,溪儿原就是个温柔贤淑又识大体的人,是这样的,你婆婆房里的翠平,我平日里看着人还机灵,又是你婆婆一手调教的,你婆婆也常夸她人好,心又细,就按你婆婆的意思,开了脸,放在你屋里吧。

梦溪一听要放在自己屋里,可不高兴了,她终于明白了,这是大太太变着法地往她屋里安插人手,怪不得刚刚看到大太太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呢。

想道这忙开口说道:孙媳全凭老太君安排便是了,只是,翠平毕竟是大太太身边的人,怕放在孙媳屋里委屈了她,萧湘院后面还有几处院子闲着,孙媳回去就寻一处吩咐人收拾了,让翠平搬进去。

左不过一个丫头,委屈到哪去了,再说,也没有通房自己立院的规矩,就放在东厢房吧,我看你身子骨也不是个好的,找个仔细人好好伺候着,也是好事。

大太太冷冷地说道。

梦溪一听这话,忙跪倒在地:大太太误会了媳妇,媳妇是想着红玉不过是二爷的丫头,被二爷收了通房,都赏了院子,翠平是大太太身边的人,媳妇更是不能慢待了,免得被别的姨娘欺负了去。

我看谁敢!大太太冷哼一声。

梦溪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太君,猛想起二爷从来不去东厢房,收了个通房果真放在东厢,那还不是和没收一样,怎么给她生重孙子,于是开口说道:溪儿说的也有理,这样吧,先放在正房西屋,平常日子伺候溪儿也方便,俊儿宿在上房时也有个照应,院子的事,以后俊儿高兴了,愿意赏时再说。

大太太一听这话,脸色便是一暗,但转眼又恢复了平静,梦溪却暗暗地舒了口气。

老太君说完,没等大太太说话,转头吩咐立在一边的侍画:叫翠平出来吧,二奶奶和二爷正好都在,借着这个劲,就在这行了捧茶礼,都是一个院子的事,也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二奶奶直接领回去就是。

侍画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不一会儿,侍画带了装扮得整整齐齐的翠平出来,先给老太君、大太太磕头,早有丫鬟备好了茶,翠平跪在地上给二爷捧了茶,萧俊接过茶喝了一口,放在几上。

梦溪看着眼前精心装扮过的翠平,便知这是大太太早就安排好了的,今天就是她说不同意,这翠平也一样会收进来,淡然地伸手接过翠平敬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端在手里说道:由于事先不知,今天倒也没备什么礼物,委屈你了,以后再补上吧。

二奶奶千万别这么说,伺候好二爷二奶奶是奴婢的本份,今后奴婢有不对之处还请二奶奶教诲。

梦溪暗道,又是一个伶牙俐齿的,见梦溪喝了茶,老太君接口说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都是一个院子里的,溪儿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以后这丫头不听话,溪儿好好教训就是,翠平也是,行了捧茶礼,便是二爷的人了,以后也别再自称奴婢了,记得好好伺候二爷和二奶奶才是,听到没?梦溪和翠平忙点头应了,见二人点头,老太君又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溪儿领着翠平先回吧。

二爷一直黑着一张脸坐在那,始终没说一句话,这会儿见老太君说让走了,起身给老太君、大太太见了礼,也没理梦溪和翠平,直接走了出去,翠平扶着梦溪,跟在二爷后面,一路回到了萧湘院。

……秀儿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不死心地向立在旁边的冰心、玉心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表哥这七天一直在翠平屋里,怪不得,姨妈请了两次,表哥都没有过来。

这一次,秀儿的声音又抬高了八度。

是,小姐,奴婢听萧湘院里的丫鬟们说,二爷这些日子都不要二奶奶去上房伺候了,一回府便直奔西屋,起居都由翠姑娘伺候。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和姨妈说好了,把翠平放在那个狐狸精屋里吗,怎么放在表哥屋里了?冰心、玉心见小姐的声音变了调。

忙跪下连连磕头:小姐。

秀儿一脚将两人踢到在地,坐在那里喘着粗气。

原来,收翠平是秀姑娘的主意,她这几天进不去萧湘院,可也一直没闲着,一心琢磨着怎么对付表嫂,偶尔听冰心说起当初二爷收红玉时,表嫂差点把红玉给乱棒打死,便认为这表嫂也是一个妒妇,容不得别人。

秀儿转眼便又想出了一条妙计,于是给姨妈出主意,让她去劝老太君给表哥再收个通房,一来:如果表嫂不允,那便犯了七出之一妒,姨妈可借机休了表嫂,即使老太君拦着,至少也能狠狠地责罚表嫂,二来,按规矩除了姨娘的贴身侍女被收通房直接放在姨娘屋里外,通房一般都放在主母屋里,如果表嫂同意收,理所当然地放在她屋里,这样就顺理成章地在东厢安插进了人,东厢里有了自己人,再琢磨表嫂就容易多了,岂不是一箭双雕。

其实还有一条,秀儿没和姨妈说,那就是表哥从来不去东厢,人是收了,但放在了东厢,等于没收一样,表哥是不会碰的。

再说了,表哥对她那是情比金坚,自从她被禁足后,表哥连后院都不去了,正为她守着身子呢。

网友carrie19910428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七章 翠平闹东厢秀儿出了个一石二鸟之计,大太太听了,也连连点头。

她一直以来便想着在东厢安插个体己人,只是没有机会,往东厢送了几次人,都被二奶奶打发到二爷身边了,又没降低那些丫鬟的身份,她倒不好说啥,更不能明说她二奶奶将她送去的人放在东厢。

按说连姨娘们平常出门,都前呼后拥地多带几个人,尤其贴身大丫鬟,只要出门,都带在身边的,那可是脸面,可这个二奶奶就是绝,除了知秋随身外,把那些人都藏在了东厢,让她看不到影,更抓不着错,想换了也难,那知秋到哪,都是少言少语的,立在二奶奶身后,看着她的眼神行事,一心一意地伺候,也挑不出错来,正没法间,听了秀儿的话,忍不住直夸她聪明。

大太太掂量来掂量去,觉得难得有机会往东厢里送来,这个人一定要机灵些,不能太死板了,得找那有些心气的才行,否则也压不住这个二奶奶,说不定两天半就被二奶奶收服了,这个二奶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紫月和宝珠她是一刻也离不了,都知道这两个人对她忠心,送过去二奶奶也会防得紧,倒成不了什么事。

想起大丫鬟翠平素日就和二奶奶有些积怨,平日里也是个泼辣的,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也是她压得住,平日里使唤着还顺手,对她也忠心,最后决定将翠平送过去。

掂量好了人选,大太太便巴巴地跑到寿禧堂,向老太君提起二爷收通房的事,老太君也正为二爷的子嗣操心,溪儿嫁进来这么久,除了新婚那几天,两人就没同过房,年轻人不急,喜欢打冷战,可老太太急啊,她老了,一天抱不上重孙子,她就闭不上眼睛,因为溪儿庶女的身份,她实在不能劝着两人同房,怕这个孙子真对梦溪上了心,将来强迫他休妻的时候会恨上她。

听了大太太的话,一寻思也是个好主意,眼见着俊儿后院的女人虽多,但没一个争气的,再收个通房,早点给生个儿子,也是好的,虽不是嫡出,但总是男丁,强过没有,溪儿早晚下堂,俊儿不宠她,没生育更好,将来正好以无子之名休了她。

事与愿违,秀儿千算万算,没算出老太君是真急着抱孙子,让梦溪一搅,便没将翠平放在东厢。

这二爷倒也真配合,自收了这翠平,那真是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

秀儿想起平日看着翠平就不是一个安份的人,往日在姨妈院里,是位爷就往上贴,常见她和三爷眉来眼去的,尤其那双媚眼,生来便是专门诱惑男人的,不是萧府规矩大,说不定早就爬上哪位爷的床。

这会儿名正言顺地放在表哥屋里,时间久了,还不得把表哥的魂给勾走了,暗怪姨妈怎么不挑个安份点的人送过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样想着,又恨自己被禁了足,进不了萧湘院,盯着翠平,不觉又乱发了一通脾气,最后无力地坐在那,暗想:这生米已然做成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是个通房,二爷再宠也上不了天,等嫁了表哥再除去她也不迟,还是先借着她对付表嫂才是,表嫂下不了堂,说其他的还早。

这翠平真就像秀儿说的那样,是个不安份的人,翠平仗着是大太太身边的人,二爷宠着,从进了萧湘院,这院里就没有安生过,除了红珠红杏支使起来有些困难,每天对那些小丫鬟可是呼来喝去的,前天因为要进东厢房,知冬拦着,还和知冬动起手来,后来还是二奶奶出来,让她回西屋好好伺候二爷,她这才走了。

可贼心不死,这不,今天又端着一碗汤,来东厢找事了。

见知夏拦着不让进,边往里闯边说:让开,没眼力见的小贱蹄子,大太太吩咐我好好伺候二奶奶,我亲自端了补汤过来孝敬,竟敢拦着,仔细回了大太太,揭了你们的皮。

二奶奶正在休息,吩咐不让人打扰,请翠姑娘将汤交给奴婢,等二奶奶醒了,奴婢自会伺候二奶奶用了。

推搡间,只见翠平手一抖,一碗汤失手滑落,洒了一地,碗也碎了,翠平站在那,嗤笑一声:好个不长眼的贱蹄子,竟敢打翻大太太的赏赐,看我回了大太太怎么治你?说着,一甩手便回了上房。

知夏知冬一时也傻在那了,好半天,才想起进屋禀报二奶奶。

梦溪知秋几个人坐在屋里对望着,梦溪长叹一声;就知道大太太把翠平安排进来准没好事,千小心,万小心的,还是免不了。

说着不禁想起前世看过的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发明的跪得容易,低头看看自己的膝盖,不说现做来不及,这大夏天的,裙子这么薄,真要做了放在两个膝盖上,准保被人发现,暗叹她命不好,别人穿越了都能心想事成,怎么轮到她,就千难万难的。

知春迟疑地说:二奶奶,要不奴婢去求了二爷,看能不能去大太太那说说情。

知秋白了知春一眼说道:真能指上二爷,那母猪都能上树,和他说了,指不定他先以忤逆婆婆的罪名,狠罚了二奶奶。

二爷也只是脸黑些,说话狠些,从来就没真把二奶奶怎么样,上次气急了,把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也没动二奶奶一指头。

我看你是被糊涂油蒙了心,还没对二奶奶怎么着,你还想让二爷对二奶奶怎么着,当真动手打了你才死心!都少说两句,左右大太太也不能拿我怎么着,顶多是多跪两个时辰,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那争吵的功夫,不如快些准备一下,一会儿大太太准打发人传话,知春按我上次配的草药,给我多准备些热水,晚上回来敷腿。

这梦溪面对即将来临的祸事,但也坦然,仔细地安排着屋里的事情。

二奶奶说得也是,只是奴婢怕二奶奶的身子骨熬不过,自上次晕倒后,二奶奶一直就没好好调养过,加上这些日子的操劳,二奶奶的身子骨越发单薄了。

知春不死心地说道。

几人听了这话,都沉默地低下了头,正无语间,小丫鬟进来报,大太太派人传二奶奶过去,众人抬起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来了。

网友carrie19910428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八章 暗施援手梦溪和知秋来到养心园,见翠平正和一个小丫头在院外候着,翠平一见二奶奶进来,露出一脸阴笑,上前说道:二奶奶,大太太在东耳房等着您呢,让二奶奶过来了就直接进去。

梦溪点点头,让她前面带路,扶着知秋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东耳房,大太太正坐在炕上和秀儿笑呵呵地说着话。

见翠平带着二奶奶进来,脸立时沉了下来。

见梦溪施礼,大太太开口说道:哟,我哪禁得起二奶奶的礼,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儿子,原以为娶了媳妇,可以享些清福,可现在看看,我哪是个有福的人,依我看,我这当婆婆的就快被撵出去了。

梦溪听了这话,慌忙跪倒在地:媳妇愚钝,惹大太太生气,请大太太责罚。

大太太见梦溪跪了,眼都没抬,继续说:见媳妇身体不好,巴巴地做了补汤让人送过去,寻思着给媳妇补补,哪成想,媳妇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吩咐人端出去扔了,我这是哪辈子做了孽?这么得不了媳妇的好,找老太君评评,有这个理吗?大太太边说,边用手帕拭眼睛,好像真伤心地流出来眼泪似的。

靠,都没见到那汤长啥样,怎么就吩咐人端出去扔了!梦溪眼见大太太把白的说成黑的,知道这是寻了短处发了狠治她,翠平本就是她的人,这时自己辩驳,只会更没脸,闹到老太君那,也讨不了好,于是平平静静地说道:媳妇知错,请大太太责罚。

大太太没想到一向伶牙俐齿的二奶奶竟没分辩就认了,这让她把早准备好的一肚子刻薄话,都咽了回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在那拭着眼睛秀儿见了,乖巧地说道:姨妈,表嫂年轻,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白白气坏了身子,也没人心疼,不如就罚表嫂跪上几个时辰,一来是您宽宏大量,不与小辈计较,二来也让表嫂长长记性,免得再惹您生气。

大太太听了这话,点点头看着二奶奶说道:这可是你自愿受罚的,别回头又去老太君那说是我欺负了你去。

媳妇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见二奶奶没再说话,大太太也没再说什么,又回头和秀儿聊了起来。

知春在东厢左等右等,眼见快两个时辰了,还不见二奶奶的影子,便知一定罚跪了,二奶奶的身子她是知道的,再这样下去,只怕命都没了,顾不得其他,打听到二爷在书房,急急地来到书房门外,见萧夏立在门口,说要见二爷,求他传了,萧夏见是知春,二话没说转身入内,不一会萧夏出来让她进去。

知春进了书房,见二爷正坐在书案后,翻看着桌上的文书,见她进来,抬头看向他,知春上前几步扑通跪倒:奴婢斗胆求二爷救救二奶奶。

萧俊一听这话,猛坐直了身子,皱了皱眉,她又惹了什么祸?忙开口问道:慢点说,怎么回事?知春简短地将翠平闯东厢的事说了一遍,又磕头说道:二奶奶被大太太叫去快两个时辰了,一定又是被罚跪了,奴婢怕二奶奶身子熬不住,二奶奶自上次昏倒后,就没好好调养过,身子骨一直虚着,奴婢求二爷救救二奶奶,奴给你磕头了。

萧俊听了这话,脸色一沉,说道:想是你大惊小怪了,母亲温柔和善,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会为了这点事儿罚二奶奶,母亲叫二奶奶过去解闷也是有的。

知春一听这话,暗道:你是她亲儿子,对你当然和善了,二奶奶可是后娘啊!跪在那借口说道:二爷恕罪,奴婢不敢背后说大太太的不是,大太太温柔和善,深明大义,是人所共知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特别不喜欢二奶奶,这些日子,常常因为一些小事,便会叫二奶奶过去跪上半个时辰,二奶奶每次回来,膝盖上都是一片青肿,前两天刚罚过,二奶奶膝盖上的青肿还没消呢,这次又罚,奴婢怕二奶奶熬不过,会没了命,二爷不信,可以亲自查看二奶奶身上的伤,奴婢求二爷看在二奶奶好歹和您拜过堂的份上,救救二奶奶,奴婢给您磕头了。

知春说完,又梆、梆、梆地磕起头来,过了好一会,没见二爷答话,偷偷抬眼望去,哪还有二爷的影子,知春也不知道这二爷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但既然二爷走了,她在这也没意思,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也没理没看正看着她的萧夏,转身回了东厢。

梦溪此时已感到头晕眼花、昏昏沉沉了,只觉得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心里默默地念着,坚持住,坚持住,千万不能晕。

知秋在一边心疼地看着。

她也不知二奶奶跪了多久,只知道大太太已小睡了一会,醒后又和秀儿说起家常来,好像早忘了二奶奶还跪在地上。

正担心间,有小丫鬟进来通报,二爷过来了,秀儿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坐直了身子,大太太忙说:快请。

请字还没说完,二爷已打帘笼走了进来,快步上前给母亲请安,大太太伸手虚扶了一下问道;俊儿今个儿有时间过来了。

回来早了,想着前些日子母亲传俊儿过来,一直没时间,正好前些时候表妹说是看好了一枝珠花,一并带了过来。

萧俊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个小盒来,递给秀儿说道:这便是表妹上次说的那枝珠花,表妹看看喜不喜欢。

秀儿无限娇羞地接了过去,打开盒子取了出来,欣喜地让姨妈给戴在头上,一边说:难为表哥记得,秀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谢谢表哥,秀儿非常喜欢。

萧俊似乎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梦溪,惊奇地问道:溪儿怎么在这,又做了什么事,惹母亲不高兴?大太太一听儿子的话,也吓了一跳,才想起儿子进来了,二奶奶还跪在地上,她罚二奶奶,可都是背着这个儿子的,就怕儿子发现她待二奶奶刻薄,将来偏了心,见儿子问起,怕二奶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忙说道:这不,见你媳妇身体不好,我今儿个特意做了碗汤送过去,想给她补补,我也能早点抱上孙子,哪成想,你媳妇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让人把汤扔了,我这是哪辈子做了孽?这儿子也是白亲,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只是扔汤,再过些日子,就该扔我这个作娘的了。

大太太边说眼睛边红了起来。

二爷见母亲如此,忙说:母亲别生气,儿子不知道这事,否则早罚了,哪能由着她惹您生气,母亲既然看见她就生气,儿子以后不让她来母亲这就是。

说着转头冲知秋喝道:没长眼睛的奴才,还在这碍眼,让母亲看着来气,还不快扶你们二奶奶回东厢房去,禁足十日,闭门思过。

网友carrie19910428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零九章 二爷的心事萧俊听了母亲谴责梦溪的话,二话不说,就罚了她禁足,并让知秋立刻扶她回东厢房。

大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心道;这傻儿子,不知道惩罚最好就是体罚,禁足哪有让她在这冰凉的地板上跪上几个时辰看着解气,这一禁足,连请安也免了,到让这狐狸精清闲去了。

但一想到儿子也是好意,认为她看到这狐狸精就生气,怕她气伤身子,才罚了禁足,更不想让儿子看到她阴狠的一面,虽不情愿,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知秋见大太太点头,忙上前搀扶二奶奶,梦溪又磕头谢了,这才在知秋的搀扶下起身,哪里还站得起,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知秋急得忙喊了声:二奶奶……早有个小丫鬟上前帮着扶着,梦溪这才站稳,安稳了一会儿,说道:没事儿,只是跪久了,猛站起来有些头晕。

又向大太太和二爷告了退,在知秋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看着梦溪那已无一丝血色的脸,难怪这些日子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溪儿为什么会向他要休书,原来母亲背后竟这么虐待她。

一阵揪心,想上前抱起她亲自送回去,可母亲就在旁边,硬生生地忍住了,注视着梦溪远去的踉跄的背影,似乎知秋扶得越来越吃力,溪儿整个身体像是都压在了她身上,二爷的脸色不由得越来越黑,心也越来越疼。

大太太也看到了梦溪那毫无血色的脸,暗道:平日没见她这么娇弱,难道这次真的罚重了。

翠平瞧见二爷脸色一闪而过的紧张,不觉一阵吃味,这两天二爷宠她宠的紧,和二爷说话也随便了些,见二爷还一直盯着二奶奶的背影,开口说道:二爷不用担心,二奶奶平日里不操什么心,在府里好吃好喝地养着,哪就虚弱了,不过是在拿乔。

萧俊一脸和善地看着翠平,柔和地说道:翠平说的是,溪儿哪就那娇弱了去,回去我还要重重地惩罚,为母亲出气。

翠平见二爷如此温柔,娇羞地低下了头,没发现二爷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秀儿见表哥对翠平如此,恨不得将翠平给活剥了,但有表哥和姨妈在,她必须做得温柔大度,暗地里把个银牙咬了再咬。

大太太再没有说什么,只命人传了饭,留二爷在养心园用饭。

二爷到了上房,把翠平打发去了西屋,便直接进了东屋,此刻,他倚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红珠小心地侍候在一边,她也不明白,二爷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就坐在那,也不洗漱,都快一个时辰了,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终于,二爷开口了,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红珠,上次二奶奶昏倒时,大夫给开的药方,现在可是一直服着?回二爷,那次大夫开的药,二奶奶只服了一次,剩下的都倒了。

二爷的脸立时黑了下来,腾的坐直了身子,问道;倒掉了!为什么?红珠吓了一跳,不知二爷怎么突然就发了火,这都多久的事了,又翻腾出来?小心翼翼地回道:二奶奶怕苦,说那药会苦死人,任奴婢和知秋怎么劝也不喝。

怕苦!她不知良药苦口利于病吗?那药可是他求了大夫配的最好的补药,花了大价钱的,她竟然因为苦就不喝了,她不知她的身体有多弱吗?萧俊不禁为梦溪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感到气馁,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苍白的脸,手上不觉青筋暴起。

二爷,二爷,您怎么了,快松开手。

二爷眼见着二爷竟生生地捏碎了握在手里的玉佩,血正一滴滴地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听到红珠的呼喊声,萧俊才回过神来,也松开了手,手心被碎玉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红珠忙过去取了药箱,小心地为二爷包扎起来,又喊了丫鬟进来收拾了。

萧俊待红珠处理完,又开口说道:那药方还收着吗?奴婢一直收着,二爷要用?好,吩咐知夏连夜去药房配几副,你明儿个一早亲自熬了端到上房来。

红珠忙应了,不知二爷又要做什么?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位爷了,见二爷示意她出去,转身轻轻地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被二爷叫住:等等,上次宫里送来的活血散瘀的药还有吗?红珠听二爷叫,又返了回来,见二爷问话,忙回道:还有一些,二爷要用。

都找出来,送到东厢房。

二爷说完,见红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觉脸上有些微红,咳了咳又补了一句:告诉二奶奶,不是爷心疼她,给她送药,她今天气着了母亲,爷明天还要重罚她,怕她起不来,才送药的,要她上了药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

红珠听了二爷的话,错愕地站在那,哪有这么折腾人的,母亲罚够了。

儿子给养好了再接着罚,毕竟一个院住久了,有些感情,不觉暗暗替二奶奶的明天担心。

红珠出去了,萧俊踱到窗前,凝望着东厢的窗格上映出的微弱的烛光,她还没休息,不知怎么样了?膝盖是不是又红又肿?她会不会用他的送去的药,心里默念着,溪儿,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很想过去看她,将她拥入怀中,用他宽宽的胸怀温暖她,安慰她,轻轻地告诉她,母亲不喜欢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母亲,会一直护着她,只要她不再有下堂的打算,好想告诉她,那天她要休书,他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尽管内心如此的渴望,但洞房夜的那枚元帕,梦溪眼中的那份淡定,和他身为家主,身为男人的尊严,终是让他迈不进东厢的门,只好让那份担忧如蚁蛇般挠着他的心,痒着、痛着、并折磨着他。

梦溪此刻正躺在床上,知秋正用浸了药毛巾小心的给她敷着,两个膝盖已肿得像馒头,梦溪忍着疼给自己下了针,她知道,在那冰凉的地下跪了两个多时辰,相当于现代的四个多时辰,那寒气已入了骨,如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得风湿之类的毛病,落下病根。

网友carrie19910428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章 二爷的责罚梦溪怕她的腿落下病根,惹着疼给自己下了针,知春看着二奶奶膝盖排满的针。

疑惑地问道:这针管用吗?二奶奶什么时候学得,奴婢竟然不知。

管用,是前些天在书上学的。

二奶奶这些日子倒是天天看书,已经不用知秋在一旁帮着认字了,二人听了,也就信了。

过了一会,知春又诺诺地说:其实,二爷虽然罚了二奶奶,但禁足总比罚跪强多了,又不用去请安了,正可以好好养一养,奴婢觉得,二爷兴许是好意,毕竟二爷也不敢忤逆大太太,二爷不是好送了药过来吗?知秋听了,狠狠地瞪了知春一眼:二爷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开始帮他说话了,他好心送药!说不定就是毒药呢。

二奶奶真用了,指不定就下不了床了。

原来,二爷今天的作为,让知秋彻底寒了心。

回来后,一边帮二奶奶敷腿一边骂,说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自己的妻子还跪在地上,他看都没看,一门心思地给他那个表妹送什么猪花狗花的,果然一听大太太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了二奶奶,连让二奶奶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哪有一点夫妻情份。

知秋此时也觉得萧府真不是好人呆的地方,从此一门心思帮二奶奶做着离府的打算。

那知春见果然应了知秋的话,二爷首先罚了二奶奶,吓得哪敢告诉她们,下午她去求二爷的事,决定把这事坚决烂在肚子里。

但她还是暗自猜想二爷能去养心园,一定是听了她的话才去的,决不是为了看表妹,至于那猪花狗花的,兴许就是个借口,虽然罚了禁足,但毕竟把二奶奶给救回来了,否则,由着大太太折腾,还不知二奶奶会跪到什么时辰呢,也暗暗后悔怎么不早点去找二爷,兴许二奶奶能少受些罪。

再说禁足也不是坏事,正好让二奶奶养着,有什么不好,想起下午二爷听了她的话,跑得比兔子还快,似乎二爷没有知秋说得那么坏,对二奶奶还是有些情份的,又见刚刚红珠送来了药,这才不死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被知秋一顿抢白,哪敢在说什么,嘴闭得紧紧的,用一双杀人的眼睛瞪着知秋,知秋当然没看到了。

梦溪正睡得香甜,硬被知秋叫醒:二奶奶,二奶奶,快醒醒,二爷传话让您去上房。

梦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知秋不解地问道:二爷不是把我禁足了吗,怎么又传话去上房?奴婢哪知道二爷又出什么妖蛾子了,一准没好事,二奶奶还是快些吧,晚了怕是又要吃苦。

这时知春已打进了洗脸水,知秋强行将二奶奶从被窝里拽出,一坐起来,梦溪才感到两个膝盖疼得厉害,有点打不过弯来,哪里还走得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出去求了二爷,不去上房的话。

知春把水端到床边,伺候着二奶奶洗漱了,梦溪没下床,知秋在床边替她梳了头,又伺候着穿戴了,两人这才扶着二奶奶下了床,向正房走去。

萧俊脸色阴沉地坐在厅堂上,翠平和红珠在一边立着,她们也不知道,二爷禁了二奶奶的足,一大早又传她来做什么?但见二爷脸色不好,都闭了嘴,萧俊等了半天,还不见梦溪进来,又看向红珠,红珠忙说道:奴婢已传了话,这就吩咐人再去催一下。

红珠说着,就要转身找人传话,被二爷抬手制止了,萧俊看着那碗汤药说:不用了,就在这等,看她几时能来!立在一边的翠平听了二爷不善的语气,露出一脸的笑意。

渐渐地,萧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什么时候等过女人,而且还等的这样辛苦,但这个梦溪就是创造了奇迹,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他找到一点点借口,把溪儿传到上房让他看,梦溪就会让他等上半天,直到他耐心没了,梦溪才会扶着知秋姗姗走来,好像他坐在那等她是天经地义的事,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火山喷发了。

可梦溪呢,无论面对如何暴怒的他,都是一样的谦恭有礼,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的桀骜不驯,面对这样的梦溪,让他无力,让他挫败,更让他极度地渴望,他常告诫自己,她只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征服她而已,一旦她顺了他,他对她也会像其他姨娘一样,不会在意的,可为什么那份渴望越来越浓,为什么昨天看到她惨白的脸,心会那么疼?溪儿怎么还不过来,起不来了吗?再不来,这药凉了,会更苦的,她会更不愿意喝,对身体也不好。

想起她刚受了罚,萧俊第一次没有因为等待而暴怒,心里充满了焦急。

正想着,屏风外终于出现了那比乌龟还慢的身影,萧俊暗暗舒了一口气,但看到她走路吃力的样子,脸黑得不能再黑。

红珠见二爷如此,不觉替二奶奶担心起来,翠平倒是一脸的喜庆,梦溪终于在知秋和知春的搀扶下,来到二爷面前,轻轻一福,给他请安。

翠平和红珠也忙上前给二奶奶请了安。

萧俊示意让梦溪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还是那一脸的淡然,只是苍白了些,不觉心理来气,都这样了,就不能软一些吗?脸一沉问道:听说二奶奶最怕苦,竟说苦的汤药能苦死人?梦溪不解地看向二爷,这冰山又要做什么?这事他怎么知道的?又看向红珠,只见红珠正低头盯着地面,好像地上有朵花似的。

萧俊见梦溪不说话,又指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说:这碗汤可是加了料的,苦得很,二奶奶敢无视母亲的好意,摔碎了母亲的赏赐,摔一罚百,爷就罚你喝一百碗苦汤,每天上午一碗,下午一碗,二奶奶胆敢不喝,爷会加倍地惩罚!网友carrie19910428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迫用药萧俊见梦溪进来,指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对她说,因为她摔碎了大太太的赏赐,摔一罚百,要罚她喝一百碗苦汤。

二爷说完又转头对翠平说道:翠平,今儿个去回了母亲,二奶奶摔碎母亲好意的赏赐,爷罚她喝一百碗加了料的苦汤,叫母亲安心。

红珠,这事就交给你了,每天亲自去熬了,亲自送到东厢看着二奶奶喝了,这汤里要是多了点什么,或少了点什么,我拿你是问!听了这话,红珠哀怨地看着二爷,心道:二爷您这是看奴婢每天在您面前晃,是闲着没事做?奴婢可是您的大丫鬟,您在院里的时候,奴婢当然得在您面前伺候着,可您没事烧得慌,想折腾二奶奶,随便找个小丫头去熬就是了,干嘛栓上奴婢啊!红珠心里哀怨不已,可也敢怒不敢言,见二爷执意如此,只得点头应了。

梦溪这个气啊,这二爷,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闲的,专拣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做,没事找抽型的,看着她难受,便是他最大快乐。

心里已经将这二爷骂了几百遍,索性坐在那里装老佛爷,不理他。

萧俊见梦溪坐在那不语,也不喝药,不觉大怒,便要命婆子过来强灌,知秋和知春见了,忙跪下求情,萧俊看着跪在地上的知秋、知春眼前一亮,开口说道:好,既然你们替主子求情,我就依了你们,不用婆子灌,你们就在这给我跪着,你们奶奶什么时候喝了这汤,你们什么时候起身,她一天不喝,你们就给我跪一天,她一年不喝,你们就给我跪一年。

萧俊临门一脚,可真就踢到了梦溪的软肋上,这梦溪可是深受罚跪之苦,怎么眼见着两个丫头因她受这个苦,不觉心中大怒,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靠,不就一碗苦汤吗,还死不了人,我梦溪怕你不曾,腾地站起身来,端起那碗汤,咕咚咕咚几口喝了进去。

豪气归豪气,但汤毕竟是苦的,满嘴的苦味,让梦溪的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再也装不了烈士,把碗往地上一摔,顾不上其他,抬腿向门口跑去,知秋知春见了,也管不了二爷让不让起身,双双爬起来追了上去,扶着二奶奶一路回了东厢。

红珠见主仆三人就这样无礼地走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二奶奶平日里毕恭毕敬的,二爷都鸡蛋里挑骨头,这次这么无礼,二爷不知又会怎么惩罚,一脸紧张地盯着二爷。

萧俊自梦溪起身端药就提着心,待看着她终于喝了下去,这才长舒一口气,看着梦溪失态的样子,暗道:溪儿,你曾经也逼着爷喝过酸辣汤,这叫一报还一报。

想起大婚以来,和她斗了这么久,他终于赢了她一次,终于让他看到了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坐在那里,那是一个字爽。

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嘴角也轻轻地扬了起来,抬眼瞥见红珠正盯着他,脸上竟有些发热,尴尬地咳了声说道:叫人进来打扫了,记着每天将汤准时给二奶奶送过去,不得误了时辰,听到没?说完,不待红珠回话,起身一甩袖子,迈步离开了正堂,留下眼热的翠姨娘傻傻地站在那,二奶奶就这么摔了二爷赐的碗,二爷怎么不接着罚?红珠见二爷难得的好脾气,也是一怔,这萧二爷,典型的闷骚,受虐狂,不喜欢二奶奶捧着他、敬着他。

梦溪扶着知秋一路疾奔回到东厢,见桌子上放着早上的凉茶,拿起来就往嘴里灌去。

二奶奶快放下,那是凉茶,会伤身子,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热茶。

知秋见了,忙在一边劝阻,但见二奶奶只用那茶在嘴里咕噜咕噜地漱口,便住了口。

知夏忙端过一个痰盂,梦溪这才吐了嘴里的茶,来回漱了几次,知春早已端过一盘蜜饯,梦溪拣了一个,含在嘴里,折腾了半天,总算将嘴里的苦味去干净了。

梦溪这才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也忘了自己是大家主母,开始大骂起来,萧俊的祖宗十八代不一会就被她慰问了个遍,俨然21世纪当街叫骂的泼妇。

知秋知春见了,急忙关紧东厢的门,让知夏知冬在外面守着,睁着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二奶奶,从没发现,她们二奶奶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竟然这么会骂人。

看来二爷今天是真把二奶奶惹毛了,梦溪骂得口干了,也骂够了,终于安静了下来,才发现知秋知春两个人正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红,咳了一声,说道:这二爷,是真不知道怎么折腾我好了。

二奶奶,您喝没喝出那是什么汤,会不会伤到您的身体?知秋见二奶奶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口问道,她在上房的时候就一直担心,只是没有机会问,也不敢问。

知秋这一问倒把二奶奶和知春都问住了,是啊,二爷逼她喝的是什么东西?梦溪努力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像是汤药,太苦了,没仔细分辨。

奴婢去问问红珠。

知春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别去了,明个儿让知秋去看看红珠熬剩的药渣就行了。

二奶奶……管他是什么呢,都还有99碗等着我,知道了又怎么样,不差这一时,倒让他们小看了去。

两个丫鬟也无奈地低下了头,梦溪看着无精打采的两个人,说道:传饭吧,我饿了,用完了饭,接着给我敷敷腿,这一折腾,感觉倒比早起时强了一些。

知春应了一声,传饭去了,知秋扶起二奶奶进了北屋。

梦溪被禁足了,不代表别人不能来她的东厢房,萧俊的四个姨娘倒也自觉,知道东厢是萧湘院的禁区,上次秀姑娘派人硬闯,二奶奶火了连大太太派的人都打了,也只被禁了四天的足而已,没见她少一根汗毛。

现在主母被禁了足,她们当然不用去东厢请安了,巴不得清净,红玉就更不用说了,早被二爷冷冻起来了。

但那翠平可就不这么想,她是大太太的人,二爷又宠得紧,自上次打了冰心玉冰,在奴才面前扫了大太太的面子,大太太便彻底地把这个二奶奶给恨上了,一副不将她休了不罢休的样子。

把她指给二爷,就是让她干活的,这东厢房她的一定要进的。

今天翠平又端了一个银盘来到了东厢房,知夏见了,一皱眉,却也没再强阻,谁知这汤是哪来的,没摔兴许就是翠平孝敬的,摔了肯定是大太太赏的。

见翠平执意要进,只好让她在门外,自己进去传话,翠平听了,微微一笑,点头应了,便耐心地等在了门外,她不急,左右这东厢她今天是一定能进去的!|网友细。

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二章 惩罚翠平翠平又端着粥过来孝敬二奶奶,见知夏没敢硬拦,便得意地在门口等了起来。

左等右等,就在翠平失去耐心,想要硬闯的时候,知夏出来了,传话说二奶奶请她进去,翠平听了,得意地笑了出来,她终于不负大太太重托,踏进了这东厢的门,许是太得意了,她没发现,知夏在她进门后,随手便关上了门,从外面上了锁。

翠平迈步进了东厢,抬头扫了一圈,见客厅布置得极为简洁,除了必要的家具,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论奢华,连她的西屋都不如。

东西少了,倒也觉得宽敞,另有一种舒心的感觉。

环视了整个大厅,翠平大失所望,她原以为这东厢里一定有什么古怪,或是放了什么不合规、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才不让人进,这时不仅暗骂二奶奶是个变态。

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就要死要活地守着,害得大太太和秀姑娘花了多少心事,尤其是秀姑娘,就好像能在这东厢房里挖到宝似的,黑日白日里睡不着觉地惦记着。

抬眼见二奶奶早已端坐在厅里,上前一步,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不等二奶奶说话,便直了起来:婢妾给二奶奶请安。

梦溪见翠平这么自觉地直起了身子,她连免礼的话都省了,也直了直身子,淡定地坐在那装老佛爷。

翠平端着银盘停了半天,不见二奶奶开口,便又说道:婢妾起早煮了碗沙参银耳粥孝敬二奶奶,请二奶奶赏脸尝尝。

说着把银盘递了上去,抬眼看向知秋,想让知秋接过去,却见知秋像木头似的的杵在那,心道,这人怎么这么木?等了半天,感觉这厅里静得可怕,若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向她压来,渐渐地有些透不过气来,心里开始发毛,终于想起不管大太太和二爷怎么护她,宠她,此时他们谁也不会来东厢。

二奶奶终究是主母,是压在她头上的正经主子,在这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执意闯进来是对了还是错了?刚进门的得意和气焰一扫而光,但她还是挺了挺身子,就算你是主母,又能把我怎么样,二爷可就在这院里呢,想到二爷,胆子又大了些,抬眼直直地望向二奶奶,发现二奶奶正望着她。

她终于明白,二奶奶是坐在那等着她伺候,不觉暗骂自己笨,在这屋里,自己虽也是奴才,但比知秋的身份还是高的,这伺候二奶奶喝粥当然是自己的事了,但知秋怎么也该把这银盘接过去吧。

翠平也知这是知秋难为她,便上前一步把银盘放在矶案上,端起银盘上的粥,双手递了上来,看着二奶奶伸手来接,提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了,手也放开了,哪知二奶奶的手竟没有一丝力气,咣当一声,粥碗掉在了地上,一碗粥整洒在了二奶奶身上,翠平惊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眼看着二奶奶的手接住了碗,怎么就洒了呢?虽然洒了一身粥,可二奶奶仍端坐在那,眼都没眨一下,但她终于开口了,不过不是对翠平,而是问知秋:知秋,萧府家规中,奴才不会伺候主子,弄污了主子,该怎么惩罚?回二奶奶,奴才不懂规矩,弄污了主子,按规矩应该掌嘴,然后撵回去重新学习礼仪。

二奶奶听了知秋的话,这才看着翠平说道:翠平听到了,今天我是按家法行事,想你也没话说,来啊!翠平一听要掌嘴,想起冰心玉心那肿得像猪头的脸,刚刚知秋没说掌嘴多少,应该是故意的,这二奶奶还不得可劲打,真被打成那样,就算二爷、大太太事后替她出了气,罚了二奶奶,但二爷也未必会再进她的屋。

谁愿意每天对着一个猪头调情?想到这,翠平有些怕了,回头向门口望去,想干脆趁二奶奶不注意先逃出去再说,有二爷在上房,总能护着她一些,但一回头却见两扇门关得严严实实,知春立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瞥见知春胸有成竹的笑容,翠平一惊,不会是外面上锁了吧,听说二奶奶可专喜欢干这事,一念致此,心里终于知道怕了,这才想起给二奶奶磕头。

知秋她们怎么这么懒,一屋子的丫鬟,也不知道扫扫地,这么多石头,一个头磕下去,咯得她额头生疼,这才发现,按在地上的双手竟已被咯出了血丝,这石头有些太尖了吧,二奶奶天天踩在上面也不咯脚?怕咯坏额头,破了相就不好了,这头是不敢磕了,翠平再顾不上其他,忙把二爷搬了出来,心道,她毕竟是二爷的心尖,就不信二奶奶一点不怕二爷!婢妾错了,求二奶奶看着婢妾是初犯,中午还要伺候二爷的份上,饶了婢妾,二奶奶真掌了婢妾的嘴,让二爷看到就不好了。

只见二奶奶听了这话,轻启朱唇,一字一顿地说道:翠平的意思是,因为二爷看着你好看,就不讲规矩了?这可真得去老太君那说道说道。

二奶奶一句话,我今天打完了你,就去找老太君护着,看二爷能把我怎么样。

翠平一听这话,是真怕了,看来二爷在东厢房里是不管用的,上次二奶奶打了冰心玉心,就是老太君护着,最后啥事都没有了,她才被收了通房,面子绝不比冰心玉心大,何况上次冰心玉心还是大太太派去的,她这次可是自作主张的。

忙把双手垫在前面,翠平又磕起了头,手破了总好过额头破了,不磕头非挨打不可。

婢妾错了,婢妾甘愿受罚,只是求二奶奶念在婢妾是初犯,千万别掌嘴,给婢妾留些脸面,婢妾谢二奶奶大恩!梦溪听了这话,想了想说道:念你是初犯,又是大太太调教出来的,就这么打回去学礼仪,倒是打了大太太脸,伤了你的脸面。

二爷也会心疼,罢了,这次就免了掌嘴和学礼仪,但不罚又怕你不长记性,越发没规矩,就罚你在这跪上两个时辰,你可愿意?翠平终于明白,这位二奶奶哪像传说的那样,小绵羊一只,整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小人一个,前天才罚了跪,也是两个时辰,今天就找回来了。

虽然双膝被地上的石子咯得生疼,这样跪上两个时辰怕是难熬,但脸面总比膝盖重要,膝盖破了,总好过被打成猪头,不能伺候二爷。

哪里敢说不愿意。

翠平忙谢了二奶奶,老老实实地跪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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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次该写休书了吧见气焰嚣张的翠平终于心甘情愿地跪在了石头上,二奶奶这才低头看着黏糊糊的一身粥,不觉皱皱眉,刚刚有些太入戏了,忘了手稍偏一偏,翠平能黏糊糊地跪在那里,会更好些吧。

知秋在二奶奶皱眉,忙扶着她进屋,换了衣服,又重新洗了,梦溪便在屋里练起了大字。

翠平已不知她跪了多久,只觉得头晕眼花,两只手和两条腿都生生地疼,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低头看看,膝盖上已渗出了鲜血,痛手撑着地,想要稍稍活动一下,哪知一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双手和双腿像针扎了一样的疼,哪还能挪动一步,暗暗发誓,今后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再踏进这东厢房一步,这二奶奶狠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饶是翠平素日里体格健壮,也终是熬不过,不到两个时辰,已是两眼发昏,脸色苍白,终于忍不住了,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在她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刹那,她才发现,除了她跪的那片地上有石头外,地面其他地方都干干净净的,是她一进厅里,眼睛一直朝头顶看了,没注意脚下,才不小心跪了上去。

听说翠平昏死过去,梦溪这才放下笔,吩咐知春打开东厢房的门,找两个婆子进来把翠平给抬回了上房,吩咐她们直接把人送到二爷屋里,这才让人将厅堂收捡了,准备摆饭,折腾了一上午,也真饿了。

知春一面给二奶奶盛汤一面兴奋地说:看着翠平跪在那,可真解气,看她以后还惦记着东厢不。

知秋听了,白了知春一眼,知春又狠狠地瞪了回去,知秋一边布菜一边担忧地看着二奶奶:我们这么治了翠平,倒是出了口恶气,也舒心了,想那翠平是再不敢来东厢闹事了,可翠平是二爷的心头肉,二奶奶这样命人将她抬到二爷屋里,怕这顿罚是免不了,何况翠平身后还有大太太呢。

奴婢总觉得今天的事儿欠思量了,只小惩一下就好了,刚才那两个婆子抬翠平的时候,奴婢发现,她的两条小腿都血糊糊的,这么明显的伤,让大太太见到了,怕是二奶奶想开脱也难。

知春听了这话,也是一阵胆寒,她太快意恩仇了,竟然忘了二奶奶的处境。

一脸担忧地看向二奶奶,只见二奶奶优雅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饭,仿佛没听见知秋的话,想是二奶奶心里自有算计,不觉也略略放宽了心。

知秋见二奶奶如此,只在那暗自叹息,她总觉得今天的事儿不能善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知秋正说着,红杏过来传话,二爷让奶奶去上房回话,知秋知春听了这话,都紧张地看着二奶奶,心道:这就来了。

梦溪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怕什么,天塌不下来,都稳当些。

知秋无奈地看着二奶奶,心道:我们是怕您受罚,眼见就要大祸临头了,您倒好,还跟没事人似的,在这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催道:二奶奶,我们还是快过去吧,去晚了,二爷又该发火了,这次不同往时,我们可是刚刚罚了翠平,动得是二爷的心尖!奴婢求您了,就先少吃一口,等从上房回来了,再继续用也不迟。

不急,总得让人把饭吃完。

知秋和知春见二奶奶如此,是彻底的无语了。

梦溪虽是一脸平静地用着饭,可此时她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二爷这次总该给她写休书了吧!原来,今天一早,知夏来报,翠平又来东厢闹事,这可真把梦溪惹急了。

想她一缕孤魂,没钱没势,只有一个小药堂能支撑她出府后的生活,想要强势离开萧家的不可能的。

基于这些,她每天龟缩在东厢里,凡事能忍则忍,只想低调地过着米虫的生活,希望有一天能找到机会和平地处理掉和二爷这有名无实的婚姻,抛弃她身上这沉重的枷锁,做一个自由人。

可她不招惹是非,不等于是非不招惹她,翠平、大太太竟这样一步步地苦苦相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梦溪本是21世纪受过平等教育的现代女子,既然不能在萧府和平共处,这一次,她宁肯被大太太打残了,再被休下堂,也要离开萧家。

所以她才发了狠,收拾了翠平。

二爷连宠了翠平七天,是人都知道这翠平是二爷的心尖,更是大太太的人,她在二爷正宠得紧的时候,把翠平弄得一身伤,就是猪也会猜是因为妒。

梦溪要的就是这个,把昏死过去的翠平送到二爷屋里,就是向二爷宣战,这次二爷叫总该以妒的名义,给她休书吧。

想到大太太的阴狠,她知道,大太太这次决不能轻饶了她,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在萧府慢慢地被煎煮,不如拼着一身伤离开萧家,她发誓,只要大太太给她留下一口气,让她拿到休书,她这次爬也要爬出萧家的门。

也许这是她在萧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梦溪一口一口地吃着,她不急,一是因为她想把最后的这顿饭的味道记在心里,二是想在这火上再给浇点油,让二爷等得怒火冲天,也许二爷一怒之下,会不经大太太和老太君就直接休了她,那样也许她还能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知春是太迷信她家二奶奶了,见二奶奶神色淡然地吃着饭,以为二奶奶已有回天妙计,能力挽狂澜。

脸上的担忧之色也少了许多。

如果她知道她家二奶奶这次根本就没想什么妙计脱身,是把这顿饭当做断头饭来吃,所以才吃得坦然,怕是要跪下磕头叫亲祖宗也要把二奶奶早点拖进上房,免得二爷真有怒发冲冠。

见二奶奶终于放下了筷子,知夏忙端过漱口水、痰盂和帕子,伺候二奶奶漱了口,知秋又给二奶奶重新梳了头,换了身衣服,梦溪这才扶着知秋缓缓地走进正房。

主仆二人转过屏风,只见二爷正黑着脸坐在厅里,令知秋要暴走的是那翠平也坐在厅里,不过一个通房丫鬟,竟跟主子平起平坐,这可是极不合规矩的,就算的一身的伤,也该让丫鬟扶着立在一边才对,可见二爷这是特意做给二奶奶看的,当着奴才的面给二奶奶没脸。

梦溪扫了一眼脸憋得通红的知秋,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冲动,扶着知秋缓缓地走上前去,仍是一脸从容淡定,看不出一丝波澜。

厅上的二爷见梦溪进来,没等她见礼就冷冷地说道:二奶奶真是越来越难请了,当真是千呼万唤,嗯!|网友细。

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爷的手段知秋扶二奶奶一进大厅,便见翠平也坐在厅里,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今个儿厅里可是站满了丫鬟婆子,不觉暗想,这二爷不是把萧湘院的仆人全都给搬来了吧,就这么让一个通房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平起平坐,显然既是给翠平撑腰,又是给二奶奶没脸,不觉脸胀得通红,现在又见二奶奶进来了,那翠平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真想上去一把撕烂了翠平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这一次还真是知秋冤枉了二爷,没办法,谁叫二爷平日里在知秋心中就是整一个混蛋,没一点好印象呢,这才当然也不会以为他会出于什么好意做下这种有失家主风范之事。

原来,当二奶奶命人将昏迷的翠平送到萧俊屋里时,看着翠平那双血糊糊的小腿,萧俊震惊之余,更是心惊胆战,这梦溪,真不要命了,这翠平是招人恨,不仅她恨,他也恨了,但再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下这种事情啊,在他刚刚连着7天宿在翠平屋里之后,二奶奶做下这事,是人都会认为这是当家主母犯了妒,这翠平要是个一般丫鬟也好,母亲顶多责罚一顿,再逼他写下休书这事也就完了,至少梦溪会留下一条小命。

但翠平偏偏是母亲的人,又是老太君所赐,亲眼所见母亲对梦溪的责罚,让他惊觉母亲对梦溪的恨意,梦溪又一次不要命地和母亲对着干,这分明是在践踏母亲的尊严。

二爷想到这,暗怪这梦溪气太盛,不知道在他们这样的世家里,当家主母对自己尊严的扞卫,那是一种几近疯狂的程度,当初,二叔的第一个嫡妻就是因为依仗着二叔的宠和母家的势力忤逆奶奶,最后被奶奶当着二叔的面命人乱杖打死,最后对外宣称暴病而亡,母家势力大又如何,在世家的威压下,又怎会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向世家讨公道,不还是接受了萧家给的几处产业了事。

萧俊感到奶奶处死二太太的时候,是几近疯狂的,也从那时起萧俊内心深处对这个慈爱的奶奶产生了一层深深的恐惧,他知道,奶奶的话,是不容忤逆的。

萧俊甚至怀疑,现在二叔不顾萧家祖训,暗地里勾结太子,求了外放,远走他乡,便是缘于心内心深处对奶奶的那层恨意和叛逆。

梦溪上一次打了冰心玉心,有奶奶护着,又凑巧他莫名其妙地病了,奶奶迷信算命先生的话,这才不了了之,但好运不会永远伴着一个人的,梦溪一再挑战母亲的威严,虽然母亲没有奶奶的手段,但以母亲的心气,也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萧府。

想到梦溪会被母亲暗下杀手,萧俊不由是一阵揪心,额头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正当他脑子飞速地转着,这次怎么在母亲手下保住梦溪,只见临时分来伺候翠平的一个叫四儿的小丫鬟扑通跪倒,要求了二爷去回大太太这件事,让大太太做主。

四儿的一句话,提醒了萧俊,在他没有想出良策之前,绝不能让人把这个风透给母亲,于是他一面怒喝四儿说,难道这个院里的事爷做不了主!一面命人传来萧湘院所有的奴才到厅里等着训话,这就是知秋一进厅就看到一屋子奴才的原因,萧俊怕她们去给大太太传话,这才把她们集中起来。

萧俊让翠平坐着,实在是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翠平挖了一个坑,让萧湘院所有的奴才都看着,这个翠平敢和他平起平坐是犯了规矩的,这样二奶奶罚她就顺理成章了,你翠平上次能在母亲面前把白的说成黑的,今天我萧俊就会在母亲面前把黑的说成白的,毕竟上午东厢房可是锁着门的,没人知道东厢里到底怎么回事,连抬翠平回来的婆子都是一问三不知,翠平找不出第二个证人,只要他萧俊认了二奶奶罚翠平的时候,他也在场,这罪就不会落到二奶奶头上。

萧俊也是在赌,他赌东厢房里的四个丫鬟对二奶奶的绝对的忠心,不会不给他圆谎。

萧俊想好了一切,待翠平醒了,上了药,又好言好语地哄了一翻。

并发誓一定要给她出口恶气,这才哄着翠平来到大厅,又状似担心地说她身上有伤,别站着了,就坐吧,他和她原是不分彼此的,也正好让这萧湘院的奴才都看清了,他对她的宠。

按说以翠平的聪明,是不会大意地做下这种不合规矩的事的,但是谁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0,翠平正醉心与二爷的甜言蜜语,哪想到二爷会为了二奶奶来害她。

一来她腿上有伤,确实站不起来,二来她以为她受伤的事在萧湘院里是众所周知的,她有伤在身站不起来,主子宠着让坐了,是有情可原的,不会犯规矩。

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一脸柔情的二爷为了二奶奶的性命,早已封锁了她受伤的事情,这厅里立着的奴才当中,除了抬她回来的婆子和伺候她的四儿外,再无一人知道她的双腿是受了伤的,只看见她好模好样的和二爷一起坐着。

二爷这次也真发了狠,暗道:翠平,念在母亲的面上,这次爷抬举了你,你要安份点也就罢了,如不安份,一定要给母亲看你的伤,害了二奶奶,那就别怪爷不讲情份,首先给你扣一个不敬主子,又诬陷主母的罪名,把你给灭了。

安排好一切,二爷便在厅里等起了二奶奶,越等越是心急,这二奶奶真有种,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还不赶紧过来求他想办法解决,他这面已心急如焚了,她那面还一如既往地雷打不动。

此时见二奶奶终于来了,也为她的气盛而恼怒,没等她上前见礼就冷冷地说道:二奶奶真是越来越难请了,真是千呼万唤呀,嗯!婢妾不知二爷传唤,正在用饭,所以晚了,请二爷责罚。

萧俊听了这话,想着梦溪没用好午饭,心中不忍,但一想到她命都快没了,还在那惦记着一顿饭,也真是一个字强,不觉眉头皱成川字。

梦溪立在那看着二爷心道:二爷你天天摆这副表情,不怕未老先衰,再这样下去,将来你儿子还吃奶,你可能就要皱纹爬满额头了,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小老头了,不觉立在那yy地想象着这坐冰山变成小老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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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五章 抬姨娘知秋见二奶奶进来这么长时间,二爷只让她站着说话,那翠平可是坐着的,到现在也没起身给站着的二奶奶见个礼,这可是一屋子的奴才亲眼看着,就这么让一个通房坐着,一个正妻站着,那今后二奶奶在这院里还怎么抬头。

终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是彻底地恨上了这个二爷。

正气愤间,只听萧俊的声音传来:都散了吧,爷有正事问二奶奶。

站了一晌午的众人听了二爷这没头没脑的话,都是一头雾水,不知二爷今天是怎么了,大晌午的便急急地把她们都招集起来,说是训话,可一站就是近一个时辰,也没看他训什么话,只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这个倍受宠爱的新收的通房出来,一起坐了,那个小心劲,好像生怕这个翠平化了似的。

众人还真没见过二爷这么当众宠过一个女人,这次可真开了眼界,心下猜疑这翠平用了什么手段,把二爷迷成这样。

哪还管一个通房和主子平坐合不合规矩,这主子就是规矩,一个个都闭紧嘴吧,直挺挺地站着,现在二奶奶一进来,又二话不说,就打发了她们,虽然疑惑不解,但主子的话哪敢违背,齐应了声,鱼贯而去。

这些奴才们哪知道二爷是为了怕翠平走路带出腿上的伤被她们看了乱猜,这才半抱着将翠平带到大厅,那翠平本是一个风流的,那在乎再众奴才面前和二爷这样卿卿我我,整个萧府的人都看到这一幕才好。

二爷今天叫来众人,一是防止翠平受伤的事传开,被报到大太太那,二是让她们做个证,今天,她们离开大厅的时候,二奶奶是站着的,好好的翠平是坐着的,这些话传到母亲耳朵里就够了。

至于她们走了之后,翠平或赏或罚,那由不得翠平说,只能又他萧二爷来任意挥洒了。

见众人离开,萧俊挥手将四儿也打发了,厅里只剩下红珠、知秋两人,这才命红珠关了门,开口对梦溪说道:听说早上翠平好心煮了沙参银耳粥孝敬二奶奶,却被二奶奶罚了跪。

翠平不懂规矩,弄污了婢妾,婢妾只是按家规处置。

梦溪说着看向翠平,见翠平直直地坐在那,一脸胆怯的样子。

暗道:装给谁看?只听萧俊拍的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怒道:翠平是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你敢说她没有规矩?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就污了你,分明是你见我宠她,心里妒恨,故意折辱她,红珠!靠,真臭屁,这话也能说出来!梦溪听了,不觉嗤鼻,但这话正合她意,便淡然地立在那,等着二爷更大的怒火,知秋一听二爷喊人,可吓坏了,这是要罚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正要开口求情,却听二爷说道:备茶,给二奶奶看坐。

知秋和红珠都愣住了,连翠平的笑也僵在那了,红珠这才想起来,说了半天话,这翠平坐着,二奶奶还站着,忙上前将二奶奶扶到二爷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梦溪不解这二爷上句才说她犯了妒,下句就让她坐了,不是该说休她下堂的话吗,心中不解,但想着二爷早晚会说,她只用耳朵听就是了,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等着。

果然又萧俊说道:爷我今天真就不信那邪,怎么了?爷就是喜欢翠平,今儿个就抬举她做姨娘,看谁敢说什么?又转头对翠平说道:给二奶奶捧茶,行姨娘之礼。

厅里几人听后惊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二爷,包括翠平,但翠平是惊喜,她没想到,二奶奶的一顿罚,竟让她爬上了姨娘的位子,这可是一个通房丫鬟奋斗几年或者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做得到的,暗自庆幸,上午的那顿苦吃的值,就是这双小腿废了也值,但她也不敢就这么接受了,还是要作作样子的,忙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二爷,这不合规矩,还是等回禀了老太君和大太太,婢妾,婢妾……什么叫不合规矩,爷是未来的家主,抬举个姨娘算什么?给二奶奶捧茶。

翠平忙应了,也知还是快将生米做成熟饭的好,至于老太君和大太太那里不高兴,有二爷顶着,再大的怒火也砸不到她头上,由红珠搀扶着,上前跪倒在地,又接过红珠递上的茶,先敬给二爷,二爷接过喝了一口,放在了案上,又敬了二奶奶,二奶奶接过泯了一口说道:喝了你这杯茶,以后该叫你翠姨娘了,二爷抬举你,你以后可要念着二爷的好,好好地伺候着,别有什么差错,我们萧府毕竟是世家,如果以后再毛手毛脚地乱了规矩,叫人耻笑了去,打的可是二爷和我的脸面,笑我治家不严,到时我可是要按家规行事的,你可听好了。

梦溪是见这翠平实在不知深浅,尽管二爷宠着,让她坐了,那是私下里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尤其她这位主母进来了,伤再重也该站起来吧,但她就那么心安理得地坐着,这事传到老太君那,二爷再宠也没有用,老太君是最忌讳有奴才爬到主子头上的,所以才拿话敲打她。

梦溪这话还真错怪了翠平,翠平胆再大,也没大到二奶奶进来了,她还坐着,只是梦溪和众人都没发现,翠平原是要起身的,被二爷暗中用手给压住了。

二爷听了梦溪的话可不干了,接口说道:我看这院里也就二奶奶的规矩多,大姨娘的梅园东面有一处清净的园子,里面的布局还算清雅,比梅园还宽敞,爷今个儿就赏给你了,就叫海棠院吧,下午就派人收拾收拾,拣个日子搬过去,省得在这个院子里让二奶奶看了碍眼。

萧俊说完,看了梦溪一眼,但见梦溪的嘴角轻轻上扬,萧俊也舒了一口气,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翠平听了,真笑开了花,满眼的小星星,闪啊闪,忙娇滴滴地谢了二爷,那声音,能让男人酥到骨子里,却让梦溪起了一层鸡皮,心道,二爷的品味真特别,这院子里有一个李姨娘就要了命了,又来了一个翠姨娘,当真是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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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之东隅萧俊翻云覆雨般将翠平抬举为姨娘,让厅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包括梦溪,她开始怀疑起二爷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上女人不挑也就罢了,常听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这样的一个垃圾,却被二爷当做宝一样抬了姨娘,真是大跌眼镜。

只怪二爷的前科太多,现在他做什么,梦溪都不会给他打高分了,更不会想到二爷是为了她才抬了翠平做姨娘。

二爷不知道梦溪此时对他的评价,当然更不会知道当他发现自己的真心后,追妻路上只有一个字惨!。

按说,萧俊为了救梦溪,做戏做到让奴才们都看到了翠平的无礼也就够了,没必要再抬翠平做姨娘。

但一来是今天翠平闯东厢的事,让他生出警觉,这翠平不是个安分的主,让她在这上房住着,早晚还会激怒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妻子伸出利爪做出不计后果的事,那可是防不胜防,这让他生出了将翠平撵出潇湘院的心。

二来,这些日子对翠平的专宠让他内心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即使他的后院,收满了女人,他夜夜笙歌,他的梦溪也不会眨一下眼。

明白了这个事实,他便放弃了用专宠来刺激梦溪的想法,尤其是翠平害梦溪受罚,看着梦溪的孱弱和苍白,他可是真疼到了骨子里,对翠平更是厌恶到了极至。

于是最后决定还是象梦溪对待红玉一样,给她分个院子,远远地打发了,冷冻起来,免得她在这院子里惹是生非,来回向母亲告状。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毕竟是位爷,要分院子就得名正言顺,不能象梦溪那样胡来,必须得抬了姨娘才行,尤其现在已有一个红玉的例,他再给一通房分院子,那他的后院非炸了锅不可,这样想着,他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个翠平抬了姨娘,将生米做成熟饭,以后就对母亲和奶奶说,重罚了翠平,也心生不忍,总是母亲的人,于是就抬了姨娘,让奶奶和母亲想反对也晚了。

他有种直觉,只要他把翠平整出这个院子,溪儿一定会开心。

也真让他蒙对了一回梦溪的心事,梦溪因为挨了罚,这两天正琢磨着怎么把翠平给折腾出这个院。

今天翠平再闹东厢,她临时起意想闹得萧家休她下堂,没想到这个愣头青二爷,连一个休字都没提,她当然没看到二爷的休书长得什么样了,一时倒令她大失所望。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没要到休书,但将翠平搬出了潇湘院,能让她清静地住在东厢,梦溪还是很满意的。

至于抬了翠平的身份,梦溪才不在乎呢。

就算二爷让翠平做了正妻,她也会举双手赞同,只要他给她一个休书就行。

梦溪也因此第一次在二爷面前出现了笑意,难怪二爷见了,要神采飞扬了。

尽管依然有误会,但因为萧俊开始琢磨起梦溪的心事,这夫妻二人,大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不谋而合。

翠平抬了姨娘,潇湘院里可谓是皆大欢喜。

一句话,你好!我好!她也好!萧俊起身要走,又想起一件事来,回头又坐了下来,对着一边的翠平说:爷过两天要出府代大老爷去青州谈一桩生意,大概半个月左右。

你可仔细了,这院里虽然有爷宠着你,但后院的事情还是归二奶奶管着,真的犯了规矩,小心爷也帮不了你。

他就把这私房话当着二奶奶的面说了出来,闹得知秋直盯着翠平,如果眼光能杀人,翠平早就被她杀的尸骨无存了。

萧俊说完,站起来走到梦溪身边,看着一脸淡定的梦溪说道:二奶奶上午无故重罚翠平,犯了妒意,有失主母之风,罚你在东厢禁足十日,加上先前的十日,一共是二十日。

二奶奶这二十日,就好好地在潇湘院里呆着吧!说完,不等梦溪回话,便抬步走了出去。

二十天,够让她养好身体了吧,那时他也回来了,至少母亲不会在他出门的时候,虐待溪儿了。

他说的潇湘院,不是东厢房,希望聪明的梦溪能明白他的意思。

没事了,就走出东厢透透气,让他偶尔能看上一眼也好,他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东厢的后院建的那么大,闹得现在他这个小妻子只要没事,可以窝在里面一天不出来,任他在书房里望眼欲穿。

什么有失风范,分明是你怕二奶奶趁你不在时,欺负了你的心肝宝贝,才禁了足。

知秋在肚子里暗骂二爷,二爷在知秋心里是彻底的被判了死刑。

老太君和大太太听说二爷抬举翠平的事情,都吃了一惊。

又听说当着下人的面,所有的礼都做了,也就是生米已然做成了熟饭,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了,不觉相对摇头。

这事远超出了两人的预料,尤其大太太,听了这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个混账儿子,就为了一口气,就将家奴出身的婢子抬举了姨娘。

一边骂着儿子糊涂,一边骂翠平太不知好歹,收房几天便做下欺主之事,让她没脸。

那天,四儿一被放出上房,便来养心园说了翠平受罚的事,大太太一听,勃然大怒,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二奶奶敢动翠平,翠平是她的人,二奶奶动了,就是向她示威。

是可忍孰不可忍,二奶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威严,当真是犯了她的底线。

大太太想到老太君人老昏花,竟莫名地相信这个狐狸精是俊儿的贵人,护得紧。

暗想这次就算二奶奶铁证如山的犯了妒,以那老太婆的手段也未必真会让这个狐狸精下堂。

但毒打一顿老太君是拦不住的。

于是她吩咐紫月,暗中许以重金,待她传过二奶奶,下令责罚的时候,让行杖之人直接将二奶奶杖毙,顶多老太君一怒之下再死几个奴才,也省了她的心事。

可当她派人去潇湘院传二奶奶时,去的人却被二爷给打发回来了,说是二爷说他已重罚了二奶奶,怕母亲看着二奶奶更气,伤了身子,便没让二奶奶过来。

回来的还说是因为翠平做下了欺主的大事,二奶奶一怒之下罚了翠平,二爷就在一边看着,但理亏在先,也拦不住,一心疼便抬了姨娘。

虽然事实和四儿当初说的有些出入,但叫过四儿再问东厢里的情况,四儿说她当时也没进东厢,竟是一问三不知。

后来问得急了,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大太太也就信了潇湘院里传出来的话。

那翠平自抬了姨娘,一来有伤,二来她也明白。

一向注重出身背景的大太太会坚决反对她被抬姨娘的事,哪敢这个时候来养心园述说她受罚的经过,躲都来不及呢。

东厢里的更不会闲着没事跑大太太这儿嚼舌头,大太太想到翠平是她调教出来的,欺主之事一旦捅出,她是最没脸的,也就放过了梦溪。

梦溪重罚翠平,再一次反抗婆婆的事就在萧俊的一手策划下,自然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翠平分了院子,远远地离开了潇湘院。

这让大太太想在东厢安插眼线的打算彻底流产了,此时翠平对她来说,就是一枚废棋。

二爷毕竟是未来的家主,怎能收出身如此低贱的姨娘,收了通房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想到翠平的不知轻重,大太太心中就已对她生出了杀意。

【网友云蔚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意兴隆梦溪冲冠一怒,惹下弥天大祸,被这个二爷状似胡闹的一顿乱赏乱罚,消于无形。

最后是老太君、大太太装了哑巴,翠平被抬了姨娘,分了院子,潇湘院里的主子皆大欢喜,但有人可不高兴了,这不,秀儿又开始在她的小屋里发飙呢。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秀儿不仅追求了错误的东西,而且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所以她更是痛上加痛。

那痛苦让她近乎疯狂,秀儿的的屋子里此时已是一片狼藉,那撕碎的床帐,象片片飞花,四处飞舞,小屋里落英缤纷,恍然深秋过早地来到了这个小屋。

秀儿最后无力地坐在床上,看着跪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冰心、玉心,问道:你们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翠平不过一个奴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勾住了表哥的魂,表哥会这样宠她,听说表哥疼她疼的恨不能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因表嫂罚了,就抬了姨娘,赐了园子,而且还是所有姨娘中最大的园子!翠平年轻,二爷也许只图一时新鲜,心还是在小姐身上的。

前些天不是还送了小姐珠花吗。

依奴婢想,二爷只是因一时见不到小姐,想着翠姑娘是从这里出去的,找点寄托也是有的,小姐千万别气伤了身子。

冰心见小姐闹够了,大着胆子安慰着。

珠花,对了,我只是偶然一说,表哥就给我买了回来,表哥心里一直是有我的,那天在翠平和表嫂面前,单独送了我东西,表哥还是对我最好的。

秀儿听冰心提起珠花,忙从梳妆盒里找出了那枚珠花,拿在手里,回忆起表哥那日的温柔,脸色也渐渐地平和了。

玉心见小姐气消了,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小姐,我听说翠姨的园子虽大,但离二爷的潇湘院却是最远的,也是最僻静的,以后只要小姐想法在海棠院的路上把二爷请到养心园来,时间久了,渐渐生疏了,二爷忘了翠姨娘,是迟早的事。

秀儿听了这话已是眉开眼笑了:还是玉心机灵,对!表哥这几天出门了。

等表哥回来,就派两个小丫鬟在那条路上候着,看到表哥去海棠院,就说姨妈有事请他。

对了,你们两个跟着我也辛苦了,早上姨妈送过来的参茸粥,还没用完,就赏你俩用了,都起来吧,把屋子打扫了。

吩咐完冰心、玉心,又坐在那自语道:翠平,让你先美几天。

等我做了二奶奶,第一个先拿你开刀。

秀儿给大太太出了个一石二鸟的注意,这石头没打着表嫂,却伤到了李姨娘。

二爷已经二十多天没来菊园了,此时她正用一把剪刀,咬牙切齿地把翠平送给她的那件衣服剪得一条一条的,再撕成一片片的。

在她眼里,这衣服就是翠平,她一定要把她撕碎了,揉烂了,然后再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李姨娘眼睛里透着一股阴毒和嗜血的渴望,嘴里喃喃地自语道:剪死你个狐狸精,看你还能迷住二爷,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随着不安分的翠平被抬举了姨娘,李姨娘的大受伤害,二爷的后院又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注定会有一场更大的血雨来临。

不说萧府众人对翠平被抬姨娘的百样心思,再说这梦溪自被禁了足,每天既不用去寿禧堂请安,也不用姨娘过来请安,那翠平自受罚离开了潇湘院后,也再不敢来她的东厢晃了,这倒是真让梦溪过起了神仙似的日子。

清闲了,这些日子梦溪便想找一些关于大齐的地理、历史、人物方面的书,想要走遍大齐,她迫切了解的便是这些,一找之下,才发现,在这古代,真是一书难求。

据说二爷的书房中有好些书,但一想到二爷那张冰山脸,便打消了去书房淘书的想法。

偶然听知秋说起她们家以前有好多书,都在老宅子里,便央着知秋让她哥哥找时间去老宅子拿些过来。

这李度也够呆,前些天好容易回去一趟,竟拿了些医书和科举之类的书,把个梦溪气得恨不能把书砸到李度头上,这个白痴,难怪中不了举,她就少说了一句话,她一个女人家,看科举的书有个屁用?生气归生气,梦溪也知道目前药堂刚步入正轨,李度也是分身乏术,还是过些日子等一切都理顺了,不忙了,再让他回去一趟。

现在呢,管他什么书,有便聊胜于无。

医书都看完了,今天又拿了一本《大齐律》很没形象地躺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正看着,知秋双手捧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进屋后直接将箱子放在了软榻旁边的小矶上,一屁股坐在绣墩上,边喘边说:奴婢回来了,二奶奶在屋里还好,外面热死人了,这老天是真不想让人活了。

梦溪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书,坐了起来,问道:回来的这么快,颐春堂怎么样了?二奶奶被禁了足,丫鬟们可没被禁足。

这不,知秋就是刚从颐春园回来。

坐在绣墩上正在抱怨天气的知秋一听二奶奶问起,立时眉开眼笑起来:二奶奶配的药真灵,外面的人都盛传颐春堂的丸药是大齐的稀罕物,都在猜测颐春堂背后主人的身份呢!许多人踏破门槛找奴婢的哥哥,只求见您一面,爹爹和哥哥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这些日子,我们的药堂真是被挤破了门,哥哥又在前店增加了几个伙计,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尤其是二楼的药,销的可快了,上个月算下来仅二楼就卖了五千多两银子,当初兑店的本钱早回来了。

这不,周转的银子多了,二奶奶前些日子要的一些珍奇稀缺的草药,都被哥哥给寻到了,让奴婢给二奶奶带过来。

知秋边说,边打开了矶上的箱子,献宝似的一样一样拿给二奶奶看。

梦溪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真的全配齐了?是的,一味不缺,二奶奶您看。

太好了,走,我们去后院配药。

梦溪说着起身拽着知秋向后院的药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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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配置奇药梦溪一听她要的那些草药都配齐了,来了精神,拽着知秋就去东厢后院配药。

辛苦了几天,梦溪终于配出了据她说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解毒圣药。

拿梦溪的话讲,这药关键时能续命,比少林寺的大还丹还灵,虽然她也没见过少林寺的大还丹。

梦溪本想给这药起名叫大还丹算了,左右还没听说大齐有少林寺。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对大齐了解太少,仅从上官公子口中略知一二,这别人的版权用多了,难免有一天会踩雷。

于是搜肠刮肚地想啊想,别说,还真让她想出了一个她认为很酷的名字:还神丹二奶奶,用了那么多药材,怎么才配出了十几粒!听奴婢的哥哥和爹爹说,那些药材可都是价值连城的,有些甚至花银子都买不到,还是那些人听说颐春堂的主人需要,回为慕名,才卖给我们的,还有就是上官公子也送了不少。

这药贵精,不贵多。

这一粒相当于几十粒冷香丸的价值,每一粒都是大齐再也找不出来的。

知秋一听,眼里立刻冒出了小星星,恍然间那漫天的银子雪片般向她飞了过来,忙抓住二奶奶的手问道:真的?那我们一粒能卖多少钱?梦溪象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这药是不能卖的,你不知什么叫怀璧其罪吗?一旦有人发现颐春堂能制这种奇药,那不得翻遍大齐也要把我挖出来,我们日后哪里还能逍遥?梦溪之所以急着配这药,是因为她知道那加害二爷的黑手还一直在萧府隐匿着,她不过空挂个二奶奶的头衔,别到最后,这头衔没给她带来好处,反倒陪萧二爷遭了毒手。

二爷的死活不归她管,她当然没义务帮二爷找出害他的人,但她的小命还是很值钱的,所以才不惜重金配制了这保命的药丸,随身带着,即使这幕后黑手是用毒高手,她也不怕了。

知秋哪知二奶奶的花样心思,听说这丸药不能卖,脸立刻灰了下来。

那草药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这年头,挣点银子容易吗?全都配了这不能卖的药。

何况二奶奶在这深宅大院里,这么多丫鬟婆子伺候着,能中什么毒,受什么伤,哪需要续命了,根本用不到这劳什子的还神丹,暗叹她家二奶奶真是个败家子。

寻思着还是变着法说服二奶奶拿出去卖了才好,听二奶奶提到的怀璧其罪,倒让她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又抬头对二奶奶说:二奶奶说这话,奴婢倒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就有几起人看好了我们的冷香丸,找哥哥商谈,要花银子买秘方,让奴婢的哥哥给个价就行,不在乎银子多少。

哥哥告诉他们这药是主人配的,他只负责卖,手里没有秘方。

后来那些人又来和哥哥商谈合作的事儿,说是他们出银子,我们出秘方,把这药堂扩大了经营,挣了银子三七开,他们七我们三,二奶奶您说,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奴婢的哥哥一听这话,想二奶奶一定不会同意,便一口回绝了。

后来就天天有人来药堂生事,但都刚巧被上官公子派去打听您的人碰上,给打了出去,打了几回,现在冷清了。

二奶奶,看样子您的秘方才是壁玉呢,仅一个冷香丸的秘方就惹出了这么多的祸事。

梦溪白了知秋一眼,随口问道:上官公子经常派人去药堂?听哥哥说,上官公子隔三差五的就会派人去看看您回没回来,还嘱咐哥哥说,只要您一回药堂,马上派人通知他,他会亲自来看您。

也经常买些药回去,倒成了我们药堂的常客了,后来见有人闹事,索性便安排了两个人天天在药堂守着,也不要我们的酬劳,奴婢的哥哥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梦溪听了这话,不觉汗颜。

那日她不过醉酒后的狂浪,无意中结拜了这位义兄。

这些日子,她几乎已经记不得这事了,他却真的把她放在了心里。

眼前又浮现出上官公子那翩翩的风采,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想到日后她离开萧府,那上官公子不失为一位知己。

这朋友,还是要常常联系的,于是说道:难为上官公子了,我给上官公子修书一封,你明天让李度转给他。

知秋点头应了,忙给二奶奶备了纸笔,梦溪坐在案前,想了想写道:大哥,你我兄弟一别已有月余,弟日日畅游山水之间,今得家书,承蒙大哥挂念,深感欣慰。

独登高山,眼望大齐江山如此多娇,想起大哥的鸿鹄之志,弟偶得一曲,相赠大哥,以勉大哥报国之心,圆大哥宏图大志。

北望江山烽烟起,多少壮志难酬……另二弟新近配制解毒圣药还神丹,此药可解百毒,关键时还可续命,大齐少有,天下无双,亦不在颐春堂销售,今赠大哥一枚,大哥慎用。

二弟梦谈顿首梦溪想起上次上官公子只听她唱了一遍便弹了出来,想他一定是个音律高手,投其所好,梦溪花了些心思,记起前世听过一首大气蓬勃的爱国歌曲,歌名和歌词都不记得了,试着哼出来让知秋谱了,又重填了词,另取名念奴娇,又从头看了一遍,内容很满意,但配上她鸡刨般的大字,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让知秋重新抄写了。

知秋看着二奶奶这首大气蓬勃的曲子,暗叹二奶奶怎么就生了个女儿身。

要是男人,当真可以入朝拜相,建功立业了,可惜如此绝世的文采,偏偏不会写字,不禁暗骂这李老爷的迂腐,放着这么聪明的女儿不好好培养,却只让学什么女红,定是二奶奶从小讨厌女红,闹得现在连女红都没学会,文不文,武不武的。

只是她忘了,她爹倒是好好培养了,她也算是棋琴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家碧玉,最后仍逃不过这为奴为婢的命,想这世间百事,都是造化弄人。

知秋抄完,梦溪又看了一遍,点点头。

忽又想起那日上官公子劝她入朝为官的事,觉得她赠这首曲子别让上官误会了她有报国之心,倒不好了。

想了想又填了一首小诗,让知秋附在后面,这才满意了。

又吩咐知秋将她配制的还神丹用精致的小盒子装了,明天一早送出去。

【网友云蔚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一十九章 寻踪觅迹兄有报国志弟无安邦心忘情山水色江湖任我游太子一边把玩着梦溪赠给他的那枚还神丹,一边轻轻地吟诵着梦溪写的这首小诗,缓缓地踱到窗前,低语道:二弟,如不是胸怀天下,怎能写出如此气势磅礴如君临天下般的曲子,如此将天下纳于股掌的心胸,怎能不思报国,而只畅游于山水呢?随手将手中的曲子递给身边的谋士李瓒:以瓒兄之见,做出此曲之人的心胸如何?那李瓒伸手接过,看了良久,开口问道:此人可是日前殿下所寻的颐春堂主人,殿下的义弟?正是此人,瓒兄观此人如何?殿下,非是臣下妄言,单观此曲,便知此人有包藏天下之心,精忠报国之志,再见他在颐春堂为百姓配制的那些良药,便知此人悲天怜人,心系苍生,乃万古之人不济也。

李瓒说完,见太子良久不语,又说道:殿下,前次臣已与殿下分析过,此人怀有包藏天下之心,手握百世难寻的制药秘方,上可安邦定国,下可解黎庶之苦,这秘方更是聚敛财富的源泉,如能得此人相助殿下,殿下无异于如虎添翼。

李兄所言甚是,只是这二弟萍踪不定,本王寻了一月有余,竟是毫无结果。

李瓒听了,也摇摇头,怎么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般,不见踪影,按说太子的眼线已遍布大齐,如果真的只游山玩水,总有踪迹可寻,他到底藏到了什么地方?见李瓒不语,太子转身向立在一边的小粽子问道:近日颐春堂怎样?李公子一直云游在外,前些日子,张御史门下弟子想要与颐春堂合作,索要冷香丸的秘方,被李掌柜拒绝后,便找人上门闹事,被侍卫孙诚、李薄教训了两次,现在他们都知道颐春堂背后有殿下支持,没敢再去生事,只是,燕王也十分关注颐春堂,经常派人去购些药物,和李掌柜拉关系,孙诚说他经常在颐春堂附近见到燕王的人,奴才怀疑张御史找颐春堂合作,便是为燕王打算。

加派些人手过去,勿要保护颐春堂的周全,通知各地的暗线,再加紧寻查,一有二弟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小综子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勿又想起一事,转身回来向太子说道:太子,这些日子,除了前次和您说的那李掌柜的身世外,奴才还查到一事。

什么事?听说李掌柜有一个妹妹名叫李翠,开颐春堂之前,被卖入了萧府,做了萧府二奶奶的贴身大丫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掌柜不缺银子,为什么不赎回来?是开颐春堂之前的事情,那时李掌柜贫苦潦倒,为了给老爹治病,不得不卖了妹妹,奴才曾让侍卫孙诚侧面问过李度,但是李掌柜三缄其口,从不承认自己有个妹妹,像是怕别人拿来要挟于他,这些都是奴才偶尔从人伢子那听来的。

李度从一个贫苦潦倒的生意人,一下子就开起了颐春堂,这中间他到底有什么奇遇,谁出的钱,对了,萧二爷可收了李度的妹妹?奴才原才猜是萧二爷收了李掌柜的妹妹李翠,资助李掌柜开药堂,后来一打听,那李翠自卖入萧府后,改名叫知秋,一直跟着萧府二奶奶,这二奶奶不受宠,她也没被收房。

后来奴才一想,就算萧家资助李度开药堂,那秘方哪来的,如果萧家真有秘方,以萧家的财势,又怎么会只开一个不起眼的小店小打小闹地挣点散碎银子,怕是早就在大齐遍地开花了,像是萧家和颐春堂没有什么关系,也许这李掌柜和您一样偶遇李公子,机缘巧合开了颐春堂。

太子听了这话,也点点头默默不语,李瓒在一边开口问道:能不能是这萧府二奶奶有什么背景?小综子,你可查过此人吗?回李公子,奴才查过,这萧府二奶奶是布商李青的女儿只因这李青的先人对已过世的萧老太爷有活命之恩,两家从小定了娃娃亲,因为盛传此女不守妇道,骄纵跋扈,所以萧家一直未娶,直到前几个月萧二爷病危,才取回来冲喜。

小综子说到这,停了停,看了太子和李瓒一眼,又接着说到:奴才因为听说这二奶奶婚前同时与几个公子有染,便猜想是不是这些公子中恰好就有颐春堂主人,因念旧情,虽然二奶奶嫁了人,但仍给了她秘方,资助其开店,正好李翠跟了这二奶奶,二奶奶便利用李翠的哥哥在府外开店,这样想也就合理了,而且时间也吻合,谁知奴才一打听,竟听说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太子和李瓒同时问道。

当初萧老太爷定的是李家嫡女,但因萧家想用嫡妻冲喜,李夫人心生不满,怕亲生女儿一出嫁便守寡,便让李府庶出的七小姐代嫁冲喜。

这么大的事,萧府没有察觉吗?奴才不知,想是冲喜的时候事急,没发现,以后察觉了,怕丢了世家的脸面,不敢说也是有的。

太子和李瓒听了,不觉相视笑了起来。

小综子待两人住了笑,又继续说道:小人又查了这李府七小姐的背景,此女是李青的五房小妾赵姨娘所生,自幼懦弱无能,因生的比姐姐漂亮,遭嫡姐嫉妒,常受欺负,在李家和下人差不多,倒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背景干干净净,这次代嫡姐出嫁也算是转了运,攀了高枝,想这个二奶奶和颐春堂扯不上关系。

太子听了这话,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萧府二奶奶是庶女待嫁的这件事先不要宜扬,我们先握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拿出来用用。

说着,又和李瓒相视笑了起来。

李瓒忽然想起一事,开口对太子说道:殿下,臣忽然想起一事,不管什么原因,李掌柜没有赎回自己的亲妹妹,太子都要尽快切断李掌柜有个亲妹妹在萧府的这条线索|网友澹澹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章 又该上班了谋士李瓒听说颐春堂李掌柜有个亲妹妹被卖到萧府,便让太子要尽快切断这条线索,太子听了这话,眯起了眼睛,良久,开口问道。

为什么?殿下,颐春堂目前只是一个小店,月进白银不到万两,燕王就已经盯上了颐春堂,他日颐春堂名声大了,萧家一定也会注意到颐春堂,如果被他们查到李掌柜有个妹妹在他们府上,近水楼台,一旦萧家用李掌柜的妹妹要挟索要秘方,想李公子也是重情重义之人,难说不会妥协,以萧家的财势,一旦得了秘方,很快便会成为大齐第一家,打破四大世家平衡的格局,现在萧家对殿下态度暧昧不明,将来保了殿下尚可,一旦归顺燕王,那将是殿下的心腹大患,到时怕是殿下权谋再高,也回天乏术。

李瓒说完,见太子沉吟不语,又接着说道:殿下与颐春堂主人结拜,便占了先机,我们只要把颐春堂主人是殿下义弟之事,大肆宣扬,颐春堂自然和殿下脱不了干系,他人想打颐春堂的主意,也会忌讳一二,他日殿下找回颐春堂主人,在以诚相待,动之以情,不愁他不为殿下效劳。

现在殿下要做的便是阻止萧家后来居上,将那些知情人士,包括李掌柜居住的村镇,他在官府的户籍文书,买卖李翠的牙婆,还有那个在案的张大毛,以及当时办案的官员,或迁、或杀、或换,让他们都在平阳消失,不留痕迹,至于李翠,一个丫鬟,想是没人注意,就先让她在萧府呆着,必要的时候,我们再派人把她秘密接出。

太子沉吟良久,终于果断地说了一声。

好!就按李兄之意,事不宜迟,李兄现在就去着手安排,务求慎密,不可留下隐患。

李瓒忙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李瓒出去了,太子来到置放于石矶之上的古琴旁,盘腿坐在蒲团上,弹起了那首慷慨激昂的念奴娇,一曲终了,那磅礴之势依然在屋内旋绕,挥之不去,良久,太子才喃喃地说:二弟,大丈夫抱惊世之才,岂可空老于山水之间,为兄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你,到时候你我兄弟定当携手共谋大业。

只是这太子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二弟,不是大丈夫,只是一个小女子,注定不能与他共图大业。

梦溪不知,只因太子和李瓒探知了知秋的身世,一念之间,便将知秋和李度的关系抹得干干净净,至使她的颐春堂做大了,被世人包括萧家象苍蝇一样盯上,四处追查她的踪迹时候,她的身世变成了一道传奇。

她此时正和知秋、知春三人在东厢的后园游玩,三人来到后院的池塘边,见池边的长廊上有一小石桌,配了四个小石凳,知春上前,用帕子擦了擦石凳,对二奶奶说道:游了一下午,想是二奶奶已经累了,坐这休息会儿,正好吹吹风。

来,你们也一起坐,私下里,没那么多规矩。

两个丫鬟应了声,也随着坐了下来。

二奶奶这几天气色好多了,二爷逼二奶奶喝的那些药汤,说不定是好意呢。

知春坐下来,看着二奶奶这几天已透出红润的脸色,想起那天知秋查完药渣,回来说是补药,于是又想起了二爷的好处。

梦溪听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坐在那没有言语,知秋听了,白了知春一眼抢白道:好意!二爷有那好心,我都能修成仙佛了,二爷这是不知怎么折腾好了,听说二奶奶怕苦,又不能胡乱用药,白白担了谋害嫡妻的罪名,才误打误撞地帮了二奶奶,你没见二爷出门前怕翠萍那狐狸精受欺负,硬是多禁了二奶奶十天的足,二爷英俊潇洒,没迷住二奶奶,倒把你个小蹄子给迷住了,处处帮衬着他,真就这么信了你,信了二爷,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了知秋的抢白,知春涨红了脸死盯着她,好半天,才小声说道: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又没叫谁相信,你看,这二十天禁足,再加上补药补着,硬要将二奶奶给养得红润起来。

知秋白了知春一眼:你呀,整天说也不听,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耳根子这么软,指不定哪天就被二爷几两银子把你给卖了。

知秋说着,也不理知春那杀人似的目光,转头对二奶奶说:二奶奶您不知道,二爷前天就回来了,当天被大太太请了去,在养心园用的晚饭。

这两天没出门,一直在府里呆着,昨天去了菊园,听说翠姨娘派了四儿去菊园请二爷,被白菊骂了一顿,还差点打起来,被二爷斥责了一顿。

今儿个二爷倒是一直在书房呆着,四儿又在书房外转悠呢,您看到了,二爷出门前对翠姨娘那个宝贝劲,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就象忘了这个人似的,所以说,这男人的宠,是最靠不住的,二奶奶千万别信了二爷对您好的鬼话,白白搭进了自己的心。

知秋对二爷是恨到骨子里了,怕自己家奶奶吃亏,苦口婆心地劝着,她倒忘了,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梦溪见知秋一脸的急色,脸涨得通红,不觉宠溺地敲了敲她的头:你呀,我哪有那么好骗,明天禁足就结束了,也该上班了,你和知春还是去后厨准备一下,我明早做些可口的饭菜,请安时给老太君送去才是真的,20天没请安了,老太君别是忘了我,我在这萧府可就指着她老人家了。

二奶奶,上班是做什么?梦溪听了这话,一拍脑袋,无语。

……萧俊看着梦溪在那给老太君揉着后背,恨不能那双纤纤玉手揉的是他的背,该有多舒服。

坐在那里不觉苦笑,他回来已经三天了,还是在奶奶这见到这个和自己拜了堂的妻,为了能和她多呆一会,吃了早饭,便不得不陪奶奶在这闲聊,看着她养得红润的脸色,悬了多少天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能这样看着她也是好的。

|网友澹澹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一章 秀儿的笑话梦溪二十天的禁足结束了,首先想到的便是继续溜须老太君,前世的演艺界不是有一句流行语吗?不管角色是好是坏,首先混个脸熟,二十天没见老太君,别是把她忘了。

所以梦溪一早伺候老太君用过饭后,便给老太君揉起了肩膀,今天她可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将一套高深的现代按摩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在外人看去,梦溪就是在那简单的揉揉捏捏的,也没什么嘛,但老太君就是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很享受地倚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秀姑娘此时就是这样,在那看着直眼热,在她认为,表嫂也就是闲着没事给老太君做点好吃的,揉揉肩,捏捏背,谁不会呀,怎么就把个老太君舒服成那样。

这几天,表嫂被禁足了,她难得有机会代替表嫂陪老太君,便也试着给老太君揉肩,但只揉了几下,老太君就让她退下,闹的她很不是心思。

现在见表嫂把老太君伺候的舒服成那样,回头见表哥也在那认真地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对这个表嫂更是恨得直咬牙,自从表哥出门回来,她可是天天起早精心地妆扮后才过来请安的,也没见表哥认真地看过,这个表嫂,还是早些除掉的好,正想着:老太君的声音传来:溪儿这些天出不来,可把老身给闷坏了,天天想着溪儿做的膳粥和点心,吩咐厨房照着溪儿给写的法子做了,可总不如溪儿做的可口,总差那么点味道,俊儿以后再不兴这么罚溪儿,哪有一禁就是20天的,那么多日子,好人都给憋出毛病了,听到没?俊儿也是为了让溪儿记住规矩,是为了溪儿好,怕她以后犯下更大的错,气坏了奶奶和母亲,俊儿听奶奶的,以后不会了。

萧俊那温柔的能溺死人的声音让梦溪起了一层鸡皮,暗道:为我好,你要真为我好,那母猪都能说话了,这冰山可真有才,正想说点什么,刺激他一下,又听老太君说道:溪儿说个笑话来听听,这些天溪儿不过来,可真闷儿。

梦溪听了老太君的话,正想着要讲什么,一边的秀姑娘坐不住了,她可不想表嫂在表哥面前大出风头,想起她憋在心里准备了好久的那个笑话,就是为了有机会说给表嫂听,现在机会难得,于是抢先说:老太君,秀儿给您说个吧。

老太君听了秀儿的话,坐在那闭着眼睛没吱声,秀儿听老太君不语,便开口讲了起来:话说这一天啊,有一只狗想找个地方睡午觉,见牛的食槽里铺满了草,就跳进食槽里,趴在干草堆上,舒服地睡着了,牛耕完地,回来吃草,惊醒了睡的正香的狗,这只狗跳起来就冲着牛汪、汪、汪地叫起来,只要牛一靠近食槽,狗就威胁着要咬他,最后,牛只好放弃吃草的念头,转身走掉了,一边走一边还嘟囔,霸占着好东西,自己用不了,还不让别人用。

明眼人一听便知秀姑娘这是暗示表嫂空占着祖母的位置,明知表哥不喜,也不挪窝。

秀儿的笑话讲完了,本来很活跃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待侍书她们都闭紧了嘴巴,萧俊听了,心猛一跳,下意识的看向梦溪,只见她还在那细心地揉啊揉,老太君也在那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好半天,萧俊咳了咳,说道:奶奶,父亲早上说让俊儿去书房有时相商,俊儿先告退了。

老太君闭着眼睛说道:俊儿去吧,已休息两天了,也该出去做事了。

萧俊起身看了梦溪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秀儿一见表哥走了,老太君闭着眼睛不说话,表嫂更是不语,只一心一意地伺候着老太君,满屋的人,没搭茬的,她在这干坐着也没意思,于是也向老太君告辞,起身追表哥去了。

老太君听秀儿告辞走了,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盯着秀儿的背影,暗道: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今个儿这话,哪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太急色了些,是该打发她出府了,只是,她爹张御史是燕王的心腹,又手握重权,他日一旦燕王得势,她便是我萧家的一枚暗棋,也许可为我萧家争取喘息的机会,至于命相嘛,总有办法可解,罢了,先由着她吧。

原来这老太君是太子、燕王两手都想抓,而且是两手都要硬,不说老太君在这三心二意,再说这萧俊出了大门,长叹了声,想着刚才秀儿的话,觉得还是早些打发了她出府才是,他已经有意地避着她了,每天都很晚才回来,但架不住母亲三天两头的请他过去,终是母亲,也不能忤逆了,想起父亲来,还是让父亲劝劝母亲的好。

这样想着,抬腿向父亲的外书房走去,正走了,秀儿从后面追了上来,开口喊道:表哥走得这么急,有事儿?父亲正在外书房等我,让我过去,表妹什么事儿?没什么,秀儿最近添了几首诗,想让表哥帮着改改,可是秀儿被禁足了,去不了萧湘院,表哥有空来养心园吧。

好吧,只是我出门刚回来,又休息了两天,公事积了一堆,要有空闲,也得过些日子了。

没关系,表哥有空时在过去也不迟,秀儿等着表哥就是,表哥正事要紧,秀儿不打搅表哥了。

……萧俊来到大老爷的外书房,只见大老爷手里拿着一封信,正眉头紧皱,萧俊上前给父亲见了礼,坐在一边,开口问道:什么事儿让父亲烦心?还不是你二叔和太子的事情,你二叔来信说,他是秘密保的太子,当时谈好了先不要声张,等他说服老太君和我时,再公开此事,但不知为什么竟走漏了风声,闹得现在平阳成里人尽皆知,并盛传我们萧家背地里早就保了太子。

大老爷边说,边把手里的信递给了萧俊。

萧俊伸手接过,一边低头看了起来一边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儿子竟然不知?俊儿离开平阳近二十天,当然不知,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为父想这绝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只是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针对我们萧家,这些日子,为父总是心神不宁。

|网友澹澹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二章 采矿权萧俊本想找父亲劝劝母亲秀儿的事情,但一进书房,大老爷就把二老爷的信递了过来,并说起了最近平阳城里的谣言,萧俊听了,又看完了手里的信,沉思良久,开口对父亲说道:对各方势力来说,萧家的取向,厉害最大的便是燕王和太子,儿子猜想应该是太子,对,父亲,一定是太子见我们态度不明,才使人制造谣言,逼萧家上他的船,这谣言只会动摇各方势力对燕王的观望态度,对燕王有百害而无一利,对于这些谣言,父亲千万不可大意了,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看来太子是不想让萧家再摇摆不定了,这是要逼我们出手了。

上次你奶奶承蒙圣恩,去宫里省视静妃,静妃曾暗示你奶奶,谨帝是嘱意太子的,果真如此,我们倒也可以顺水推舟,只是就这么如了太子的意,总是心有不甘。

父亲不可大意,静妃姐姐毕竟年轻,没经过大风大浪,更看不到朝局之外各大势力的相互倾轧,暗流汹涌,姐姐倾慕谨帝,所以认为谨帝的力量强大,只要他力挺,就不会有问题,只是姐姐不知,自古以来,最善变的便是帝王,纵观历史,这帝位的更迭,哪一次不是经过浴血奋战的,太后毕竟不是谨帝的亲生母亲,一旦燕王坐大,联合太后外戚的力量,谨帝再嘱意太子,怕也身不由己?弑父杀兄之事,在皇家也屡见不鲜,毕竟有几人能经得住那无边的欲壑、无上的权力的诱惑?父亲,燕王一向心狠手辣,如果我们保了燕王,太子得势,或许还可活命,但我们保了太子,那燕王得势,便绝不会容情,果真如此,只怕萧家数代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我们还是再等等看。

俊儿说得也有道理,我和你奶奶都认为现在不是选择保太子还是保燕王的最好时机,还是等等的好,但形势逼人,只因你二叔一时糊涂,现在已不容我们沉默了,这水被搅混了,我们和太子的关系怕是撇不清了。

能拖一些日子,总会想出好办法的。

对了,俊儿,上次你提的南方采矿权的事,前天静妃已派人传了信,谨帝已默许这个矿权可以由四大世家之外的势力掌管,但这股势力必须发誓只忠于谨帝,不可参与朝中任何一方势力,看来谨帝是真的对四大世家失望了,尤其现在谣言四起,说我萧家保了太子,才迫得谨帝想打破这四大世家主导大齐经济的格局了,俊儿,这矿权我们是占了先机的,这次回来,就抓紧时间处理这件事吧,把别的事情向后压一压。

儿子也是这样打算了,这次去青州处理生意,儿子顺便从那面的产业中抽调了一批人和资金,秘密遣送去了南方,以奶奶母家的姓氏上官家族的名义在那面先购置田产,做些准备,只等奶奶的寿辰一过儿子便去南方亲自坐镇,父亲,儿子正想向您请示一下,趁这段时间在平阳,儿子想抽调北方一部分资金注入南方新置办的产业中,这样也可分摊我萧家的风险,免得一旦失势,被人一网打尽。

为父这些日子也在盘算这事儿,本想着你奶奶的寿辰快到了,一切都等过了寿辰再说,可静妃传话说矿权的事刻不容缓,恐迟则生变,俊儿这些日子就把别的都放下,先做这些吧,顺便将北方暗处产业的那些面生的人手抽调一些,随资金一起秘密送去南方,一旦矿权到手,便会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短时间调动频繁的话,会惹人怀疑,顺着银钱的流向,就会猜到那矿权也是我萧家的暗处的产业,那我们便和欧阳世家正面树了敌。

好,儿子这就去办。

谈论完正事,大老爷忽然想起他没传俊儿过来,俊儿过来,一定有什么事,于是随口问道:俊儿过来,还有什么事吗?萧俊一听,才想起他今天来的目的,不觉也有些迟疑,不知这话怎么说好,低头想了想,抬头对父亲说道:儿子过来,也没别的大事,只是想着儿子和表妹从小要好,一起长大,本是最有情分的,儿子也一直将她当亲妹妹看,打小两人也没防备着什么,只是这以后都大了,儿子现在已娶妻纳妾,再和表妹这样不分彼此,儿子倒也无所谓,只是怕毁了表妹的清誉就不好了,萧府家大业大,人多嘴杂,好话到了奴才嘴里都会变了味,这事儿子亲自和表妹说倒生出嫌疑了,才想过来让父亲私下里和母亲说说,让她劝劝表妹,终是男女授受不亲,避些嫌疑总是好的,表妹先将就着这些日子,等奶奶寿辰一过俊儿去了南方,再由着表妹在府里折腾。

大老爷听了萧俊的话,知道俊儿终于受不了这个表妹了,大老爷也对这个秀儿行事太过出格有些不耻,无奈终是当朝御史的女儿,又是老妻崔氏的亲外甥女,他实在不好说什么。

前些日子用饭,见秀儿总是坐在俊儿身边,他看着实在生气,饭都吃的憋气,总觉得这样太败坏了萧家的门风,便在老太君跟前提了个头,老太君竟暗示他说,萧家目前虽然没保太子,但已和太子搅和不清了,如果将来太子真的失势,俊儿或纳秀儿为妾,或娶为妻,都可暂时攀上燕王这棵大树,为萧家争取喘息的机会,不失为一枚暗棋,先这么由着她吧,左右她愿意,谁也没逼她,我们当长辈的就当看不见,所以他这些日子,对这些事也从来不闻不问。

今天见俊儿提了出来,一时还真难住了他。

大老爷想了半天,模棱两可地说道:俊儿说得也对,只是眼见你奶奶就快过寿辰了,俊儿这些日子也很忙,不一定天天着家,就先凑合些吧,左右过了你奶奶的寿辰,俊儿就去南方了,秀儿想是也该回御史府了。

大老爷绕了半天就是一句话,你要嫌烦就以事忙为由出去躲躲,反正我不去和你母亲说这事。

萧俊听了这话,愣愣地看着父亲,父亲原来也怕母亲?|网友澹澹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日梦梦溪才不在乎秀儿的笑话呢,秀儿嫌她碍眼,那就早些让萧家休她下堂好了。

从寿禧堂回来,又开始研究起她的大字。

梦溪一直这么辛苦地练大字,是想有一天她离开萧府后,可以畅游大齐的名山胜谁,到时她就可以大笔一挥写下李梦溪与××到此一游,顺便留下一首什么诗啊、词啊、流传到后世,说不定她李梦溪就成了第二个李白、杜甫,被后世人被什么家,载入青史,即使不能成为什么家,至少也可以骗个帅哥回来吧。

这样臭屁地想着,梦溪眼前不觉浮现出那上官公子正在和她一起畅游于山水之中,偶遇美景,她诗性大发,龙飞凤舞地刷刷刷地写在峭壁上,那上官公子见了,赞叹不已,如此良辰美景佳人,今生足以。

只见天空中飘起了流星雨,那上官公子早忘了男人要醒掌天下事的雄心壮志,骑着白马,手捧着一只硕大的钻戒向她飞奔而来,终于来到她面前,飞身下马,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谈弟!谈弟!我要与你一起笑傲江湖……她倒忘了,她和上官同游鹿鼎山时,穿的可不是石榴裙,是男人的长衫,见上官公子拜倒在她面前,梦溪那个美呀,真是笑逐颜开,一双勾起人不偿命的大眼睛眨啊眨,真是星光灿烂,手下的笔也跟着更有力地舞动起来。

汗:梦溪的白日梦够雷,两男人笑傲江湖,拿钻戒作什么!二奶奶,练字最忌心浮气躁,要心平气静,善始善终,练字原是修心养性的,要的是一种意境,像一片云淡风轻的天空,写一个字,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一比一划布局到位,整个字的形和神才能相得益彰,渐渐才能练到笔手合一的境界,急性子是练不好字的。

知秋见二奶奶在纸上乱划起来,哪是在练字,就是在挥舞着两只鸡爪子,一个字刨。

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叫住她们二奶奶。

知秋的话点醒了梦溪的白日梦,仔细看去,那里还有流星雨和白马王子的影子,只有知秋那一边愤怒地看着她,再看她一时豪情万丈写下的大字,哪是凤在舞,分明是鸡在刨。

嗨,都说乌鸦变凤凰,怎么好好的凤凰就在她的手下变成乌鸦了呢,不由得灰溜溜地低下了头,知秋又换了纸,梦溪又重新执笔,一笔一画认真地练了起来。

梦溪心里发着狠,就不信,真写不出一手龙飞凤舞的大字,我拼,拼命、拼命、再拼命。

这些天,萧俊每天忙碌,常常几天不见影子,梦溪又过起了清净的日子,每天除了陪陪老太君,就是在屋子里练大字,看书,偶尔配些药物,大太太也觉得这次对二奶奶罚得狠了些,这些日子倒也没再找事。

日子过得太清闲,梦溪突发奇想,又要学古琴,把想法和知秋一说,知秋瞪着大眼睛,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看二奶奶的那一手字,这琴也好不到哪去了,练字还可以,看着碍眼,闭上眼就行,可耳朵闭不上。

看着她家二奶奶一脸兴奋的样子,知秋开始怀疑,这二奶奶是不是变着法地折磨她弱小的心灵,终是主子,知秋见二奶奶难得这么开心,也不好出言打击她的热情,暗暗祈祷二奶奶只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就淡了。

知秋没敢让二奶奶在东厢房里练琴,怕噪音般的琴声传到上房,影响了二爷的清净,好在东厢后院大,又独成一体,在后院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耐心地教起了二奶奶,令知秋欣慰的是,二奶奶的乐感很强,又不贪心,一直只练一首曲子,只几日就听着顺耳了,倒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折磨,暗道,这二奶奶是有些天赋,倒是难得的奇葩,可惜插在了二爷这堆牛粪上。

知秋哪知梦溪前世是学过钢琴的,只是这古代没有。

每天没电视、没电脑、没网络、没音乐,梦溪闷的难受,想起上官公子那日弹琴的风采,她也羡慕不已,这才突发奇想改学古琴,他日和上官游山玩水,也可以相互切磋,乐器不同,韵律总是相通的,所以梦溪学起古琴要比常人快多了。

这一日,知秋端了一盘荔枝进屋,见二奶奶还在写字,也为二奶奶的毅力折服,把荔枝放在桌子上说道:二奶奶,先歇歇手,那字也不是一天能写好的,这是老太君刚打发人赏下的,说是今年刚下的,正新鲜,二奶奶偿偿。

梦溪放下手里的笔,知秋忙端过水来,伺候着洗了手,又拣起一枚荔枝,剥了皮,递给二奶奶,梦溪接了,看着知秋满脸笑意,便问道:什么好事,看把你高兴的,药堂又进了一笔大买卖?这几天那药堂的东家找过奴婢的哥哥,说他们有急事要用银子,要卖掉我们租的那一片产业连着旁边的一个茶楼,说是将近二万两银子,奴婢的哥哥正琢磨着和二奶奶请示一下,我们是不是趁机盘过来,不过奴婢高兴的不是这件事?我们现在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吗?前些时候挣的银子都给二奶奶换了那些奇药,颐春堂目前能挪动的现银不多,哥哥说,我们只能拿出七千多两,就是硬凑,也只能凑出一万多两,哥哥觉得机会难得,无意中在上官公子的手下一个叫孙诚的面前叹息,哪知那孙诚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回了上官公子,上官公子说,他的用药量很大,又是常客,竟答应先预支给我们一部分银子,以后我们用药顶上就是,哥哥觉得这是天大的机会,只是涉及银子数目太大,不敢做主,让奴婢回了二奶奶拿主意。

既然大哥有此好意,我们索性就买下吧,难为上官大哥了,告诉李度,以后上官大哥去拿药,一律给打七折。

正是,哥哥还想着请示您一下,上官公子用药量很大,又对我们一直照顾,想给他打些折扣呢,奴婢改天就去转告哥哥。

知秋一边说着,一边又给二奶奶剥了一枚荔枝。

梦溪接过了送到嘴里,忽又想起知秋说高兴的不是这件事,便随口问道:你刚才说,高兴不是这件事,还有什么事?知秋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二奶奶不知,这翠姨娘被二爷罚了。

|网友澹澹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四章 女儿中毒梦溪见知秋一脸笑意,便问什么事这么高兴,知秋一听梦溪问起,顿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二奶奶不知,翠姨娘被二爷罚了翠姨娘挨罚了,为什么?二爷怎么舍得罚了?还不是因为李姨娘,昨个儿二爷碰巧回来早些,翠姨娘遣了四儿过来寻二爷,说她病了,请二爷过去,二爷便随四儿一起离开了潇湘院,哪知路过菊园时,可巧李姨娘出来,和二爷聊了起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结果二爷竟忘了探病的事,随李姨娘进了菊园,四儿回去和翠姨娘说了,那翠姨娘立时就去了菊园,当着二爷的面就骂李姨娘是狐狸精,最后还动了手,那架势哪像有病,听说二爷恼了,训斥了翠姨娘,翠姨娘才怕了,住了手,最后二爷命人将翠姨娘带回海棠院,抄写女训五十遍,昨晚,二爷也没在菊园留宿,今个儿二爷没出去,倒是一直在书房,这后院起了火,二爷也不出去招风了。

就知道这翠姨娘不是个安生的主,二爷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自从她进来,这后院哪一天清静过,幸亏当初二爷宠着,给分了院,否则,见天地在这院里,还不知怎么闹,这些事情我们就当听不到,尽量躲远些吧。

就是,这后院的事本由着奶奶管着,哪有姨娘病了,不报当家奶奶请大夫,直接去找爷的,显然是找由头勾着二爷过去,二奶奶说得也是,还是我们这儿最清静,只是您和二爷总是这样冷着,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个法子才好。

知秋说着,叹了口气,梦溪白了知秋一眼,前些日子还劝她说男人靠不住,让她别上了二爷的当,今天就又说起这话,看来这古人根深蒂固的从一而终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家知秋的意志还需多磨练才行。

想到这,梦溪暗叹她出府的路任重而道远,当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知夏匆匆跑了进来,一面喘气一面说:二奶奶,不好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出事了。

梦溪和知秋一听这话儿,都唬了一跳,知秋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慢点说,怎么回事?二位姑娘突然间就病了,现在面色青紫,肚皮像要被胀破了似的,人事不醒,已经去请大夫了,并报了老太君、大太太、二爷等人,他们大概已经到梅园了,不知为什么,没人来回二奶奶,要不是奴婢见大家都往梅园跑,也去瞧热闹,二奶奶现在还不知道呢。

二奶奶快些过去,否则大太太又会说二奶奶不关心女儿,借机责罚您。

梦溪听了这话竟有些哭笑不得,这知夏,当真是她的铁杆,这都快出人命了,知夏不急,倒担心她去晚了挨罚,不禁暗叹在这深宅大院里呆久了,是人都会变得冷血无情,谁还会在乎一条活生生的命。

先别急,知夏,你再仔细地想想当时的情形。

梦溪一听两人的状况,首先想到的便是中毒,同时又想起了加害二爷的那只黑手,心头一紧,到底是谁,一定要让二爷断子绝孙!听大小姐的奶娘说,二位小姐刚开始只是说肚子胀,奶娘就给揉,可小姐越叫越厉害,最后就昏了过去。

小姐午饭都用了什么?有宫爆鸡丁、醋焖黄鱼、牛肉炖土豆、竹荪芙蓉蛋汤,还有烧茄子,用得是米饭。

一同吃饭的其他人有没有什么事?听大奶奶的贴上丫鬟雁儿说,大姨娘也吃了,而且还把剩下的赏给她和红儿吃,大家都没事,大姨娘也说不是中毒,一定是得了什么急症,二奶奶快过去吧,二爷现在肯定在那了,不见二奶奶,一定又要发作了,二奶奶毕竟是二位小姐的母亲。

梦溪听了知夏的话,也断定不是饭菜里做了手脚,但那又是什么原因呢,这样想着,不觉皱起了眉。

知夏见二奶奶还不走,只站在那里皱眉,急得直搓手。

就差跳起来押着二奶奶走了。

知夏,你再想想,他们有没有说,二位小姐饭后可单独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对了,二奶奶一问,奴婢才想起来,二位小姐还吃了几个串糖葫芦。

糖葫芦?就是那种用水果和糖制成的什么水果,什么糖?听说是用苹果去了皮,切成块,将糖熬好后裹上去,用竹签串成一串一串的,用红糖熬的,两个小姐很喜欢吃。

红糖,你确定?那糖葫芦是用红糖做的?奴婢确定是红糖,听奶娘说,因为苹果是白色的,裹了红糖,颜色很扎眼,所以特意问了,那糖葫芦的颜色怎么透着红色,黄菊说是用红糖做的。

黄菊?这和黄菊有什么关系?怎么不用白绵糖?伺候小姐的丫鬟说,二位小姐用过饭后,大姨娘怕小姐马上休息会积了食,便吩咐她们领着两位小姐到院子里消消食,两位小姐正在门口玩,碰巧遇上李姨娘的丫鬟黄菊,正端着刚做好的糖葫芦回菊园,用不同的应季水果做给李姨娘吃,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这次说是李姨娘这两天月信来了,所以黄菊特意用了红糖,两位小姐见了非常喜欢,黄菊就随手递给了两位小姐几串。

听了这话,梦溪想起她曾经背颂的食物禁忌诗:牛肉忌红糖,同食涨死人一定是这样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同时吃了这两样东西,犯了忌,是巧合么?想到这梦溪抬头向知秋问道:前些日子你做的那些荷包还有么?有,二奶奶要用?知秋边说边在床边柜子底下的抽屉里翻找起来。

梦溪转身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取回了一粒药丸,这时知秋已找出了几个荷包,拿给二奶奶看。

梦溪从中挑了一个颜色比较旧的绣着一对燕子的荷包,让知秋用红绳系了。

二奶奶,这个是用过的,那几个是新的,二奶奶要用,还是用新的好。

梦溪看了知秋一眼,没说话,只是将那枚药丸包了,放到荷包里,挂在脖子上,然后解开领口,把荷包放进衣服里。

二奶奶,您这是做什么?我自有用处,到了梅园,不要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走吧,我们去梅园。

梦溪说完,便示意知夏在前面带路,知秋嘴一噘,不满地紧走两步,上前扶住了二奶奶。

梦溪来到梅园的时候,老太君、大太太和二爷早就到了,大太太一见她进来,脸立时沉了下来:二奶奶还知道有女儿啊!|网友落雁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手相救梦溪扶着知秋来到大姨娘的屋里,抬眼环视了一圈,只见老太君、大太太和二爷早就到了,老太君坐在床边握着萧春的手,两个孩子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青紫,眼见出气多,入气少,二爷满面忧虑的站在老太君身边,见梦溪进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眼睛扫过二爷,见大姨娘六神无主地站在二爷身边,看样子是刚哭过的,二爷的其他几个姨娘、红玉和几个大丫鬟站在两边,一个个闭紧嘴巴,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大了,吓到谁似的,小小的屋里,虽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丝声音,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大太太忧虑地坐在老太君旁边,见她进来,脸色一沉,开口说到:二奶奶还知道有女儿啊!梦溪听了,快步走上前去,先给老太君、大太太请了安,然后对大太太说道:媳妇才接到的信,就急着赶了过来。

老太君听了梦溪的话,抬头看了大姨娘一眼,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开口对大太太说道:姑娘得了急症,底下的人心急,一时疏忽也是有的,这个时候,媳妇就别太挑剔了。

大太太听老太君这么说,冷冷的看来梦溪一眼,没再说话。

二爷听了老太君的话,看向身边的大姨娘。

这事今天还真冤枉了大姨娘,真不是她有意不给二奶奶传话,只是因为这二奶奶平日总是窝在东厢里,事事不管,女儿突发急症,她一时慌乱,竟把这个二奶奶给忘了,此时见老太君和二爷都看她,才想起女儿有病的事竟忘了通知女儿这个挂名的母亲。

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婢妾一时心急姑娘的病,忘了给二奶奶传信,求老太君、二奶奶责罚。

梦溪听了大姨娘的话,看了老太君一眼,见她没说话,梦溪也不好说什么,便没理跪在地上的大姨娘,直接来到床边查看两个姑娘的情况,又问站在老太君身后的奶娘,两个姑娘午餐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喝了什么?大太太在一边看着,直皱眉。

奶娘又把已说过几遍的话重复了一遍,基本上和知夏说得差不多,只是要比知夏更细一些,连两个小姐喝了什么茶,放了几个屁都仔细地回了,生怕漏了什么细节,让她们担了责任去。

梦溪察看了半天,已断定两个孩子是吃了牛肉和红糖犯了忌,再不解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抬手示意喋喋不休的奶娘闭了嘴,转身来到老太君面前说道:老太君,孙媳在娘家时,母亲常教孙媳哪些食物相生相克,记得母亲教过孙媳一个顺口溜,牛肉忌红糖,同食胀死人,孙媳猜想一定是两位小姐同时吃了这两样东西,犯了忌,两位小姐现在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大夫再不来,恐怕小姐会有什么不测。

孙媳小时候和母亲上香时,曾遇到一个老和尚,说是孙媳与佛有缘,但命中多灾多难,赠给孙媳一枚药丸,让孙媳贴身保存,说是此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关键时能救孙媳一命,老太君,不如先将这枚药丸分开给两位小姐服用了,兴许能救小姐一命。

梦溪边说边从衣领里掏出刚刚放进去的荷包,递给老太君。

知秋和知夏听了二奶奶的话,眼睛紧紧地盯着床角,一脸我不知道这事的表情,尤其知秋。

心说:怪不得刚才问,您不说话,是没脸说吧?您就编吧,她从来没发觉她家二奶奶这么有才,说瞎话都不打草稿,那药要贴身藏个十年八年,不发霉也该失效了,鬼才相信现在还能用!老太君不是鬼,但她也真信了梦溪的话,原因无他,只因为梦溪说的她与佛有缘这四个字,让老太君想起净云方丈的话来,于是便信了,况且老太君哪懂这丸药还有什么保质期、有效期之说。

溪儿,快起来,只是这药既然大师给溪儿保命用的,说明大师当时看破溪儿日后必有一难,这药怎可轻易送人?大姨娘一听老太君的话,一脸紧张的看着二奶奶,生怕二奶奶反悔把药抢回去,那架势就差给二奶奶磕两个头,叫一声祖奶奶。

萧俊也一脸奇怪的表情,听了奶奶的话,他也怕日后梦溪真有什么死劫,但眼前两个女儿也命悬一线,一时让他两难起来,立在那里,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至于这药是否对症,是否能救两个姑娘,竟被包括二爷在内的屋里所有的人给忽略了。

归根到底,是知秋她家二奶奶实在太能忽悠了,就像那赵本山的小品,好人都能给他忽悠瘸了。

梦溪羞涩的低下了头,她倒是真不好意思了,她只是随便说几句话,之所以说是保命,是为了让老太君和二爷领她一个人情,日后她以庶代嫡的事东窗事发,萧家想到欠她两条人命的情分,不会太为难她,能让她顺利出府,没想到这老太君倒较真起来了。

老太君,春儿、凤儿都是我的女儿,孙媳怎能见死不救,在说,未来的事,真有几个人能看得透?梦溪说完,不等老太君说话,已从老太君手里接过荷包,将药丸取出,用手掰开,递给一旁的奶娘,让她喂给两个孩子,奶娘见老太君不语,忙接了过来,在丫鬟的帮助下,将药研开,和着水,撬开两个小姐的嘴,一点一点地灌了进去。

一会儿功夫,两个姑娘的症状便缓和下来,肚子开始排起气来。

屋里的众人,见状都舒了一口气,尤其跪在地上的大姨娘,此时早已瘫软在地上。

正当大家放松下来了的时候,奶娘的声音传来:三小姐,三小姐,三小姐怎么了?梦溪忙上前看去,只见萧凤脸憋得通红,嘴唇越来越紫,太阳穴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梦溪第一反应就是三小姐此时呼吸困难,忙上前将耳朵贴在了萧凤的胸口,认真听了起来,此时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梦溪不用听诊器也能听出萧凤的气管呼隆呼隆的响。

三姑娘被痰憋住了!那怎么办,能不能用手抠出来?大姨娘一听这话,疯了似的问道。

这还真把梦溪这位医学博士给难住了,拿到现代,只需要用专门的抽子,对着口腔一吸,便能将痰吸出来,太小儿科,但这是古代,巧媳难为无米之炊。

奶娘听了,上前捏开三小姐的嘴,可她的那粗手指,比三小姐的嗓子眼都粗,试了半天,终于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退到一边。

|网友落雁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是心软凤儿被痰憋住了,命悬一线,奶娘折腾了半天,无奈的摇摇头,退到一边。

大姨娘抬眼看向立在一边的红儿、雁儿,感觉两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停抖动,别说让她们去试一试,再看看其他人更不敢上前了,这可是三小姐,是较贵的主子,伤了主子的嗓子是小,万一折腾不出来,把小主子给憋死了,那可够死几个来回的。

哪怕伤了孩子的咽喉,总好过一死,大姨娘想爬起来自己上前,却发现她此时竟像面条一样,浑身无力,哪里挪得动,瘫坐在那里,无助地看着二爷和二奶奶。

折腾了半天,只见萧凤四肢开始抽搐,蹦直,眼见不行事了,梦溪也急了,灵光一闪,不如用嘴试试能不能吸出来?看了看四周的人,这话还真说不出口,让谁上前去试?不说这些人愿不愿意去做,单说这些人粗手笨脚,能不能吸出都不一定,有几个能像她一样,前世受过什么人工呼吸啦等急救训练的,在看萧凤脸色已和紫茄子差不多,她们有时间折腾着去学,萧凤却没命等了。

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恨萧府,恨二爷,恨大太太,但大人的恩怨,终不能让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用生命来偿还,挣扎了良久,梦溪终是狠不下心来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幼小鲜活的生命从她的眼前消逝。

容不得她再找个奴才去折腾了,于是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准备水和痰盂,众人不解这位二奶奶要这些做什么,不会是要用水给冲出来吧?看着三小姐已有些抽搐的脸,能喝进去水吗?不解归不解,主子的话还是要听的,早有人转身跑去准备了。

众人只见二奶奶轻轻地弯下身子,两手捧起萧凤的头,手掌向内用力按压两腮,嘴贴在了萧凤的嘴上,众人见了,都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这位二奶奶。

只见她有试着挪了位子,猛地用力一吸,接着紧闭着嘴抬起头,看向那个手捧痰盂的丫鬟,那丫鬟见了,忙上前递过痰盂,梦溪张口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痰,端水的丫鬟忙上前将水递过,梦溪接过来漱了几次口,这才长出一口气,回头看向萧凤,只见她终于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见三小姐能呼吸了,脸上的青紫正一点点退去。

众人都出了一口气,像是又重新活过来一样,屋里开始有了生气,梦溪刚直起腰,想要对老太君说话,只见大姨娘两步爬到她脚下,梆、梆、梆地磕起头来:婢妾谢二奶奶救活了大小姐和三小姐,二奶奶的大恩大德婢妾永世不忘,婢妾今生来世甘愿做牛做马报答二奶奶……这大姨娘王氏早已失宠,二爷快两年不曾近她的身。

她也早看透了,这二爷是靠不住的,对二爷死了心,便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两个女儿身上,女儿便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刚才女儿命悬一线,她几乎感觉生命已抽离身体,眼见二奶奶硬生生地用嘴将憋住女儿的迷痰吸了出来,那浓浓的痰,看着都让人恶心,别说用嘴吸了,她这亲娘没做到,可二奶奶,一个比自己高贵的主子,却亲自做了。

她此时似乎能触摸到二奶奶那颗柔软的心。

一时间,恨不能将自己这条命都送给二奶奶,跪在那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从此后,这大姨娘倒真是一心一意对二奶奶好起来,在她心里,那二爷也排在了第二位。

梦溪见大姨娘额头见了血迹,看来老太君一眼,见她兀自坐在那不语,忙伸手硬将大姨娘给拽了起来,说道:凤儿也是我的女儿,王姨娘不必这样,快起来好好照看姑娘才是。

被红儿、雁儿扶住的大姨娘还要说什么,只见一个小丫鬟来报:大夫来了,正候在门外屋里众人听了,都看向老太君,心里这个气啊,现在才来,真要指着大夫,黄瓜菜都凉了,这不仅让梦溪想起前世看的警匪片,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出场。

汗,原来是和古人学的。

老太君点点头说:既然来了,就请进来给两位小姐瞧瞧吧,大家别都在这耗着,先到厅里等吧,这里留个奶娘和丫鬟就行。

众人听了老太君的话,见老太君已由侍书扶着,起身向外走去,便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梦溪扶着知秋正向外走,抬眼见二爷站在一边,便停了下来,让他在前面走,二爷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张了张嘴,但见几个姨娘也跟了上来,便闭上嘴转身向厅里走去。

众人离开后,奶娘放下床帘,这才让候在外面的大夫进来,此时两位小姐脸色已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直未醒,大夫进来后,问明了情况,又号了脉,查看了小姐的脸色后说道:二位小姐的毒已解了,只是二位小姐年龄太小,身体娇弱,被这毒物折腾大了,所以一直未醒,老夫观二位小姐脉象,已无大碍,过一两个时辰自然会醒,再慢慢调养便可。

大夫说完,又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匆匆地走了。

送走大夫,奶娘来到客厅,向等在客厅的老太君回了大夫的话,又把大夫开的药方拿给老太君,老太君看了看,命人照着方子抓药,又命奶娘和伺候小姐的丫鬟仔细伺候了,若两个小姐再出什么差错,立即赶出府去,吓得奶娘和丫鬟连连点头应着,哪敢停留,匆匆的进内屋照看小姐去了。

既然大夫都说没事了,众人这才彻底放心,老太君看了看众人,说道:春儿和凤儿都没事了,虚惊一场,大家都乏了,不用都在这守着,散了吧。

最高领导发话了,众人忙应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大太太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上前搀扶老太君,老太君也扶着侍书准备起身,这时,只见翠姨娘走上前来,扑通跪倒在地,说道:老太君,大太太,婢妾有话回禀。

|网友落雁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七章 黄菊自尽老太君见大夫说两位小姐没事了,折腾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便吩咐人散了,正要离开,翠姨娘上前跪地说道:老太君,大太太,婢妾有话回禀。

大太太一听这话,停在那看着翠平面露不愉之色,这小蹄子,才做了两天姨娘,就不知姓什么了,老太君面前,哪有她说话的份,何况这个时候,显见的老太君面露疲惫之色,暗怪翠平多事,也没回到座位上,只站在那听着。

老太君见翠平跪了,便坐着没动,冷冷地问道:什么事?回老太君,婢妾觉得今个儿两位小姐就这么巧,刚好吃了牛肉和红糖,犯了禁忌,还是查一查的好,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伤了小主子就不好了。

众人一听这话,才想起二位小姐是吃了犯忌的食物发得病,刚刚被三小姐一口痰闹得,几乎忘了这个茬,大太太一听,觉得有理,又转身坐了下来,萧俊听了,心头一动,看向一边的李姨娘。

那奶娘已经反复讲了不知道多少遍,两位小姐今天除了午饭外,还吃了黄菊送的糖葫芦,她还特意问过那糖葫芦为什么不似平日里那么晶莹剔透,而是透着红色,以显示她对二位小姐日常饮食的在意和仔细,生怕误食什么,那黄菊说是用红糖熬的,用各种水果制作成各色的糖葫芦,是黄菊的独门绝活,这在萧湘院也不是秘密。

因此众人听了这话,也都齐刷刷的看向李姨娘。

那李姨娘听了翠姨娘的话,脸色早已惨白,见众人都看着她,忙紧走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老太君、大太太、二爷明查,婢妾的确不知此事,今天是奴婢想吃糖葫芦,便吩咐黄菊做了,婢妾不知她用了红糖,又碰巧遇见二位小姐,婢妾更不懂这牛肉和红糖会犯忌,求老太君明查,这事与婢妾无关。

众人这才想起黄菊,抬眼找了一圈,哪有黄菊的影子。

黄菊去了哪里,刚才好像还看得这丫鬟了,去个人找找。

大太太疑惑的看着地上的李姨娘,扫了一圈,没见黄菊,于是说道。

这时已由几个丫鬟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众人正等着,翠姨娘有上前说道:回老太君,奴婢只是奇怪,今个儿中午,我们几个姨娘的菜色都有牛肉,李姨娘一定也吃了牛肉,怎么李姨娘吃了那红糖葫芦,就没事儿?听了翠姨娘这不死不休的话,梦溪一阵胆寒,这就是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温柔贤淑、娇娇弱弱的外衣下,隐藏着一颗阴毒的心,谁要天真的信了这温柔,就离死不远了,这里没有温情,只有争斗。

毛主席不是说过吗,中国有六亿人口,不斗行么?这萧二爷的后院有这么多女人,不斗行么?回老太君,今个儿中午,黄菊回到菊园的时候,婢妾正在小睡,后来丫鬟来报二位小姐出事了,婢妾就急急地赶了过来,那糖葫芦还放在婢妾屋里,没来得及吃,婢妾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可作证,老太君可以打发人去菊园问问。

婢妾想起来也后怕,想是婢妾命大,如果当时不是睡着了,二奶奶的药只有一粒,可能婢妾早命归黄泉了,求老太君、大太太、二爷明鉴。

李姨娘说着,开始用帕子擦起了眼泪。

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李姨娘这话真就见效了,尤其是萧二爷,听李姨娘这么说,想想也是,李姨娘真吃了那红糖葫芦,当时药只有一粒,两个孩子因为年龄小,刚刚可以分食,但加上李姨娘就不够了,真要那样,女儿和她之间,无论是奶奶和母亲,都会选择救女儿的。

想着他的李姨娘差点就和他阴阳两隔,心便软了几分,想起平日里李姨娘的温柔善良,记得有一次,她屋里的小鸟死了,她都伤心了好几天,胆子小的掉个树叶都怕砸了脑袋,这样的一个人,怎会去害人呢,何况害得是他萧俊的女儿,这样想着,虽然心里已然画魂,面上的神情却缓和了许多,只坐在那不语。

大太太听了这话,想想也是,平日里李姨娘就是个软的,是俊儿宠了些,才没被欺负去,平日里俊儿的四个姨娘包括刚进门的这个媳妇,都没有她孝顺,贴心,这样一个人,怎会残害她萧家的骨肉呢?又加上她早就对翠平不满,也认为翠平是为争宠借机诬陷李姨娘。

于是开口说道:想李氏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懂得这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再说,李氏平日里胆小善良,温柔贤淑,怎么可能有这种阴毒的心机,再说李氏也是想吃,并没让黄菊用红糖来做,是黄菊自己用了红糖,李氏哪能想到黄菊往回走的时候会遇见春儿和凤儿,老太君,媳妇也觉得这事兴许是巧合。

什么胆小善良,温柔娴淑,那是在你和你儿子跟前,自己进门才几天,就被她阴了多少次,什么弱质女流不懂这些?难道自己不是弱质女流,梦溪听了这话,看了一眼二爷,但见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梦溪是彻底的无语。

靠,这母子俩,一对白痴,难为二爷怎么长这么大的,竟然没被骗光光。

老太君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翠平脸色一暗,正想再上前说什么,只见去传黄菊的小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回老太君、大太太、二爷,不好了,奴婢听大太太吩咐去找黄菊,到了菊园,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小丫鬟发现,那黄菊在她的屋里悬梁自尽了,众人上前救下来时,黄菊的身体已经硬了,怕是活不了了。

原来这黄菊和白菊本来是一直跟在李姨娘身边的,当听到二奶奶点破两位小姐是吃了犯忌食物时,她便知躲不过了,她和白菊都是李姨娘进府时带过来的,一家人都在李姨娘的娘家手里,平日里也见惯了李姨娘的阴狠,怕连累家里的人,见众人忙于抢救三小姐,便趁乱悄悄地退了出去,那李姨娘看到了,也没拦着,任她去了。

她回去之后,匆匆的让小丫鬟给娘家人送了个信,并把日常攒的银子等值钱的物件送了出去,便吩咐说她累了,想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关上门,找了根白绫,便上了吊。

|网友落雁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八章 儿子的死翠姨娘见老太君有饶过李姨娘的意思,正想上前说话,只见小丫头进来报,黄菊上吊了。

那白菊一听这话,当时就昏死过去,老太君忙让婆子们扶起送了出去。

李姨娘见此,借机上前说道:老太君明鉴,黄菊一定因为听说二位小姐是吃了她的糖葫芦,才发了病,心里内疚是她害了二位小姐,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如果她知道红糖和牛肉犯忌,一定不会做给婢妾吃,都是婢妾不好,害死了黄菊,没日的想吃什么糖葫芦,这事一定是巧合,婢妾和黄菊是无辜的,求老太君给婢妾做主。

老太君见黄菊内疚自杀,又听李姨娘这么说,也便有些信了,尽管萧府势力庞大,但总不能草菅人命,二位小姐毕竟没出什么大事,眼见着逼死了人命,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于是冲李姨娘说道:李氏,你起来吧,念在你平日也是个胆小怕事的,想你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机做下这种事情,只是俊儿这一代,本就子嗣艰难,这次虽是无心之过,但差一点就害死了两位小姐,也不能就这么饶恕,罚你禁足半月,抄写女诫100遍,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以后做事要仔细,再有这事,决不饶你,既然黄菊已死,此事也就算了,通知她的家人,给些银两,领回去好好安葬了。

李姨娘听了,忙磕头谢恩,暗暗出一口气,这时才觉得后背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就这么险险的逃过了一劫,动了动身,哪里还起得来,已经瘫在了地上,白菊和黄菊都不在,立在边上的一个小丫鬟走过来,搀起了她。

梦溪见黄菊自杀了,也有些不忍,毕竟两个小姐都没事,何况,一个丫鬟,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小姐,一定是替主子做事,当真做实了这事,撵出府去也就罢了,还罪不至死。

但现在就这么白白地死了,而那主谋还逍遥在外。

看着老太君只几两银子就打发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还说是念在她死了才不追究,不禁暗叹在古代人命的轻贱。

梦溪虽然明知这事绝不是巧合,但看着萧俊和大太太,便打消了替两个女儿出头的念头,女儿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女儿的亲爹亲奶奶都认为害她们的人是好人,还轮不到她这个后娘来为女儿讨公道。

大姨娘虽也不信,平日对李姨娘阴毒的手段,她是一清二楚的,但毕竟在萧府呆久了,心机也相当深沉,听大太太替李姨娘说话,又见大太太对翠姨娘露出厌恶的神色,她便知这次扳不倒李姨娘了,更无法替女儿讨回公道,只能暗下决心,再找机会除去李姨娘。

折腾了一下午,正当大家心生退意,尤其大姨娘,惦记着两个女儿,更想着早早地进屋看看,老太君也乏了,正要发话让大家散了,只见二姨娘发疯似的冲到李姨娘面前,狠狠的掐住了李姨娘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你这贱人,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明儿,我可怜的明儿,他只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他是二爷的亲生骨肉啊!明儿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吃了牛肉,后来又吃了黄菊做的山楂糖葫芦,明儿死前的症状和二位小姐刚刚发病时一模一样,你这贱人,还我明儿,我可怜的儿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二奶奶要是早进门一年,那药正好能救了你啊,我的儿啊,娘今个儿也不活了,一定要给你报仇……二姨娘此时已经疯了,大厅里只听见她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语无伦次的呼喊,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疯狂的悲鸣,令众人都不觉掉下眼泪。

早有几个婆子抱住二姨娘,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拼命地将她给拉出了客厅。

这才将李姨娘给救了下来,那李姨娘挣脱二姨娘的手,便拼命地咳嗽起来,只见她脸色青紫,脖子上已被二姨娘生生地掐出二道红痕。

老太君听了二姨娘的话,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手指着李姨娘:你,你……老太君你、你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唇一个劲的抖动着。

侍书忙扶住了老太君,大太太和萧俊也忙上前一把扶着老太君,慢慢地让老太君坐了下来,萧俊忙说:奶奶,您别激动,王姨娘平日里就有些疯疯癫癫,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刚才也是一时痰迷了,疯言疯语,你别信了去,白白地气着了身体。

其实萧俊并不是不信二姨娘的话,他听了二姨娘的话,此时也在揪心的疼,儿子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能让他不信,况且儿子离开时,那种灵魂抽离了身体般的痛,让他今生不想再经历一次,至今,儿子牙牙学语,稚嫩地开口叫他的模样犹在眼前,但看到奶奶这样,就想着先安顿了奶奶,然后自己再彻查此事,哪知他慌不择言,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老太君竟气得双手颤抖,啪啪地打了他两巴掌,张嘴骂道:你这畜生,那骚狐媚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到现在你还信她没害你的骨肉,明儿走的那天的情形,老身记得清清楚楚,二姨娘说的真真切切,那是我们萧家的后代啊,明儿是你的长子,也是小辈里唯一的男丁,你就这么信那狐狸精,让这个女人断了我萧家根,我萧家没你这样不肖的子孙!两巴掌把萧俊和大太太都打愣了,那萧俊长这么大,老太君哪舍得动一指头,可今天就这么打了,可见老太君此时已失去了理智,母子二人忙跪倒在地:奶奶说得是,是俊儿不好,惹奶奶生气了,俊儿该打,一切全凭奶奶发落,只是求奶奶别气伤了身子。

萧俊说着,又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老太君息怒,是媳妇没教育好俊儿,媳妇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俊儿,老太君别气伤了身子。

|网友落雁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菊招了二姨娘指出是李姨娘害了她的儿子,老太君听了,震惊异常,听二爷竟说二姨娘指责是疯话,一怒之下,打了二爷,大太太和二爷吓得双双跪倒。

其他人一见二爷和大太太都跪了,哪里还敢站着,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一时间客厅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那李姨娘已经吓傻了。

她不明白,明明已经没事了,怎么会突然急转直下,就变成了这样。

见二爷都挨了打,知道这时二爷也护不了她,脸色煞白地瘫软在地上。

好半天,老太君才醒过神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俊,半张脸还通红,不觉也有些心疼,开口说道:俊儿真是糊涂了,这事儿老身今天一定要查清楚,我们萧家几代以来,一直行善积德,才有了今日的光景,怎么能容得这种心思阴毒的人,俊儿先起来,大太太也起来吧!老太君又看了看地上黑压压跪倒的一片,说道:你们也都起来吧,别净在那碍眼,去找个人把白菊带上来。

众人听老太君这么说,忙起身站到一边,早有几个婆子出去传白菊了。

只有李姨娘还瘫软在哪里,等着发落。

她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也讨不到好了。

毕竟是一代当家主母,老太君此时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此事。

只见她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李姨娘问道:李氏,今天的事,好也罢,坏也罢,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如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看在你伺候二爷尽心的份上,赏你个痛快。

如若不然,今天就叫你尝尝棍棒的滋味!老太君一句话,不管这事你招不招,你都得死,只是好好地承认了,死的不痛苦罢了。

萧俊听了这话,吃惊地看着老太君。

在他认为,如果坐实了此事,责罚一顿,逐出府去也就罢了。

哪知老太君一句话便给李姨娘判了死刑。

终是夫妻一场,尽管心里满是恨意,但还是不忍看着李姨娘死去。

听了老太君的话,知道此时的老太君是劝不了的,只脸色惨白地坐在那儿。

那李姨娘听了这话,抬眼望向二爷,她此时还对二爷抱有一线希望,渴望他能救她一命。

但见二爷坐在那里不语,便知今日她是死定了。

这老太君平日里是不管事的,但真管起来,那可是雷厉风行,谁敢说个不字。

李姨娘想到这,心里不由对二爷生气一股怨恨。

她一年来的处心积虑,不都是为了能得到他的心,讨他的好。

可死到眼前,才看清楚,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女人罢了。

这个男人没有爱过她。

生死之间,是靠不住的,可叹她已将她的全部都给了他。

一念至此,心中倒升起了一股悲壮之气。

既然认了也是死,不认也是死,不如咬牙硬挺,便是死了也要让二爷认为她是清白的,以后想起她平日里的柔情,说不定便会恨上老太君,闹得萧府鸡犬不宁,也算替她报了仇。

想到这,李姨娘倒也冷静了下来,爬上前给老太君磕了个头说道:婢妾当真不知此事,求老太君明察,婢妾是冤枉的!萧俊一听此话,又见李姨娘一脸的平静,心里又画起魂来。

他认为,在这种威压下,李姨娘是不敢说谎的,所以听了李姨娘的话,心中便思量着是不是真冤枉了她。

不只萧俊,别人也这么想,包括梦溪和老太君。

谁能想到,李姨娘一介女流,死到临头还能狡辩呢?老太君一时也犹豫起来,正沉默间,有丫鬟来报,白菊已被带到。

老太君眼前一亮,忙喊道:带进来。

白菊一进客厅,便感到一股沉闷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见自己的主子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一脸的肃静,哪敢发出一点声音,见此情景,白菊不自觉地跪了下来:奴婢拜见老太君,大太太,拜见二爷,二奶奶!老太君看了白菊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吩咐一旁的婆子,先将李氏带到偏房里,好好看管。

见婆子将李姨娘带下去了,老太君这才开口:白菊,你家主子刚刚已经招认,今天春儿和凤儿的事情,是你们合谋做下的。

一年以前明儿的事,也是她做下的,这次叫你来,只是想再核对一下当时的情形。

今天的事,你最好如实交代,如有半句谎言,我便将你卖到那最低贱的地方,做贱奴,听到没有,说!老太君最后一个说字刚出口,便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把那白菊吓得一哆嗦,瘫软在那里,嘴唇一个劲地抖动,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好半天,白菊才安定下来,想到黄菊已经死了,自己的主子已经招了。

那她还硬挺着干什么?今天是怎么也拖不过去了,不如老实说了少受些苦。

于是向前爬了两步磕头如捣蒜地说道:老太君饶命,奴婢也只是奉主子的命做事,奴婢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不敢有半句谎言,求老太君从轻发落奴婢和李姨娘!白菊的一句话,把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得傻了,这事真是李姨娘做下的!刚才老太君不过是讹诈一下,没想过到白菊这傻妞真上了钩,而且还实打实地相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真心实意地为她家主子消起灾来,如果此时李姨娘在厅里的话,一定会气死过去。

那萧俊听了这话,腾地站了起来。

他做梦也不相信他的爱妾,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李姨娘,背地里竟然做下这样阴毒的事情,一时间胸中百味杂陈,想着那李姨娘刚刚还强硬地说自己是冤枉的。

突然发现他原来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让他再也忍不住想去抓过李姨娘来问个明白,刚抬步上前,老太君的声音传来:俊儿,先坐下!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萧俊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老太君又抬起头对两边站立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先下去吧!丫鬟婆子应了声,如蒙大赦般匆匆地走了出去,遇到这事,有多远,走多远,这可不是好奇的时候,会要了命的。

|网友师韵雅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章 祸起萧墙众人都出去了,待屋里只剩下老太君,大太太,二爷和二少奶奶四个人时,老太君这才让白菊说话。

原来,这李姨娘刚进门时,二姨娘的儿子萧明正两岁,聪明可爱,二爷视如珍宝,几乎一回府,就要先看看儿子,有时便留在二姨娘那用饭。

那二姨娘本就花容月貌,每日里更是软语温言,千娇百媚,把个二爷伺候得极为舒服,用过饭后往往便留在了二姨娘那,真是荣宠。

李姨娘本来就是四个姨娘中长得最可人的一个,又最会拿娇,一进门便深得宠爱,在二爷面前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无奈僧多粥少,萧府总共就这一个二爷,四个姨娘都来争宠,二爷外事一堆,经常不在府里,在府里也是分身乏术,常常是已答应了去菊园,可看儿子时又被二姨娘给留住了,有几次二爷已在菊园歇下,二姨娘打发丫鬟来报,小少爷有恙闹得厉害,硬是将二爷给请走了。

几次下来,那李姨娘气的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干净净,恨不能将二姨娘撕个粉碎。

从此心里便视二姨娘和小少爷为眼中钉,肉中刺,产生了除之而后快的念头。

要不说,什么事都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小少爷自被李姨娘惦记上,每日对小少爷的起居也就加了十二分的注意,寻找下手的机会。

别说,最后还真给李姨娘找到了机会。

她偶然间听娘家人说起,牛肉与红糖犯忌,一同吃了会死人,那日凑巧白菊来报,厨房晚上做了牛肉汤,李姨娘一听,暗喜机会来了。

于是让黄菊去厨房用红糖做了山楂糖葫芦,回来时路过兰园,恰巧被正和白菊等人在院门口玩耍的小少爷看到,自然就给了小少爷两串。

因为都是红色,没人注意是用红糖做的,但是黄菊回去后,便把剩下的糖葫芦全部处理掉了。

那小少爷发病死后,老太君和二爷也追查过,把小少爷吃剩的东西包括那半串糖葫芦,都找大夫检查过,大夫说食物没有问题,更没人想到是食物犯忌。

李姨娘和黄菊等人也一口咬定当晚她们都吃了糖葫芦,那糖葫芦绝对没问题的,最后这事儿便成了无头案。

明儿刚死的时候,二爷心中难过,常常去兰园安慰二姨娘,也更想寻找一些慰藉,但二姨娘自明儿走了,每日里疯魔了一样。

二爷一去,便哭哭啼啼,再没有从前的软语温言了,更是把明儿的一应用物摆放的和生前一样,让二爷见了,更加伤心,每每去一次,便伤心一次,久而久之,便淡了去兰园的心,最后闹到今天独宠李姨娘的局面。

按说二爷一个月里,在其他三个姨娘那住的时间加起来也比不过在菊园住的时间长,这李姨娘应该知足了,但人本性都是贪得无厌的,李姨娘要是真知足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

眼见二爷不到两月的时间除了娶了正妻外,又收了两个女人,大太太那还有一个表妹天天缠着二爷,二爷来菊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尤其这一个月来,即使来了,也很少留宿,让李姨娘感到了危机。

又见那翠平,才几天时间,便由通房丫鬟抬举为姨娘,还得了最大的海棠园,这都让她意识到随着二爷后院女人队伍的不断壮大,她终将会像大姨娘一样成为昨日黄花。

眼见二爷一个个往院里收女人,她又阻止不了,只有跳脚的份。

唯一能阻挡的只有二奶奶,但这李姨娘也看出来了,这位二奶奶在萧湘院里那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二奶奶连院里的事务都不闻不问,由大姨娘打理。

每天除了哄老太君外,大部分时间在东厢房里做乌龟,就算二爷将大齐所有的女人都收藏到萧湘院,那二奶奶也不会说一句话的。

这让李姨娘暗骂不已,反正二爷不宠你,你只管在那哄好了老太君,雷打不动地做二奶奶,后院进来的这些莺莺燕燕,争的可是她的宠。

翠平的得宠让李姨娘胆寒,让她觉得她不再是二爷的唯一,以前她只是单纯地邀宠,但现在她明白了,男人的宠只是一时,女人的青春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只有抓住这院里的权力,才是长久之计,有了这种心思之后,便开始琢磨起大姨娘来了。

她暗想,二爷这一年来几乎不进梅园,但大姨娘仍能在这院里说一不二,二爷对她也敬重有加,是因为她掌管萧湘院的事务。

二爷这么宠她,都不让她打理事务,归结原因是大姨娘有两个女儿。

只恨她肚皮不争气,那些日子,二爷天天在她屋里,也没有怀上一男半女,自己没有孩子,便想着除去大姨娘的孩子。

只要这两个孩子没了,也就打掉了大姨娘的威风,说不定大姨娘也会像二姨娘一样,痴傻起来不能理事,趁她还得宠时,抓到萧湘院的权力,便和白菊,黄菊谋划了今天的事情。

只是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今天这萧湘院里来了个号称药术天下无双的二奶奶,注定她的阴谋破产了。

猜到了事实是一回事,但真被人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厅里的几个人听完白菊的讲述,都震惊无比。

尤其萧俊,更是惊怒,没想到温柔善良的李姨娘,平日里连死只鸟都要伤心的李姨娘,竟然亲手害死他活泼可爱的儿子,他的明儿!今天要不是梦溪,他的两个女儿也将撒手人寰,世上真有这心如蛇蝎的女人?偏偏是他一直宠爱有加的人。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他的院里娶回这么多女人,到底是对是错?好半天,才传来老太君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来人,先将白菊押下去,看管起来,听候发落,将李氏带上来!话音刚落,进来两个婆子,拽起地上的白菊,给架了出去,这时,已有人将在偏房的李姨娘给押了回来,跪在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威严的眼神直视地上的李姨娘,良久,才一字一句的问道:李氏,今天这事儿你是认还是不认?|网友师韵雅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一章 杖刑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姨娘,老太君一字一句的问道:李氏,今天这事儿你是认,还是不认?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连梦溪都不由打了个寒战,端坐在那里噤若寒蝉,可这李姨娘硬是不怕,只见她抬起头,又向前爬了两步,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还是那句话:婢妾当真不知此事,求老太君明察,婢妾是冤枉的!萧俊听了李姨娘的话,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来到李姨娘面前,弯下腰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直视着李姨娘,逼出二道寒光:秀儿,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刚白菊已将一切都招了,你还有什么可说?李姨娘伸手抱住萧俊的腿,哭喊着说道:二爷,您不要听白菊胡说,这事确实不是婢妾所做,一定是白菊忌恨婢妾平日对她刻薄,才诬陷婢妾,求二爷相信婢妾,婢妾是真心对二爷好,一心念着二爷,怎能害二爷的孩子,二爷一定要相信婢妾是冤枉的!萧俊听了此话,脸色已是铁青,凤眸中满是恨意,一字一句说道:秀儿,我的明儿只是咿呀学语的孩子。

他来到这个世上,还什么都不懂,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如果不是溪儿,今天我的一双女儿也将命归九泉,和我阴阳相隔。

你进屋看看,春儿,凤儿多么可爱,这么幼小的生命,你竟真下的去手。

你当二爷我傻,到现在还骗我,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枉我平日里对你的疼爱,生怕你被别人欺负了去,处处护着你,难为我刚刚还念着旧情,不忍让你死去,李氏,你做下如此恶事,天理难容,死!有!余!辜!最后四个字,萧俊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已将李姨娘的下巴捏得青紫,清冽的声音,如同飘在云端,透着一股无上的悲凉和绝望,让人不由升起丝丝寒意。

李姨娘听了此话,已经忘了哭泣,惨白地一张脸,睁着大眼睛对视着二爷,手渐渐松开了他的腿。

好久,萧俊松开手,猛地抽出腿来,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靠,真够铁嘴,不亚于前世的革命烈士刘胡兰!梦溪见李姨娘如此,不觉摇摇头,如若不是铁证如山,真就被她逃了过去。

老太君和大太太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老太君见二爷坐了,冲门口喊道:来人,将李氏押去刑房,乱杖打死,派人去传了各房姨娘,姨太前去观刑!老太君真是怒了,连和大太太等人商量都没有,直接命人将李氏乱杖打死。

这事儿关系到她萧家的子嗣,为了震慑其他房里的姨娘,免得以后在存了别样心事,闹的萧府日夜不宁,这老太君竟残忍地让各房去观刑,想那各房都是娇弱的女子,真观了刑,还能睡得着觉吗?李姨娘听了这话,彻底的绝望了,拼命地想挣脱拖着她向外走的婆子,撕心裂肺地喊着:二爷,婢妾知道错了,婢妾再也不敢了,求二爷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婢妾,二爷,婢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爷,只是想把二爷留在身边,婢妾心里只有二爷啊,二爷……听了李姨娘的呼喊,萧俊面色惨白地背过脸去。

厅里的人一时也心惊胆寒,鸦雀无声。

李姨娘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大姨娘领着春儿,凤儿出来见老太君,大太太等人。

原来这两个姑娘早已醒了,只是厅里有事,一直不敢出来,直到见老太君命人将李姨娘拉了出去,这才带着两个女儿出来拜见众人。

那春儿,凤儿给众人见完礼,谢过了母亲的救命之恩,便过来拉着老太君的手说:祖奶奶,春儿现在已经没事了,姨娘说,是母亲救了春儿,春儿想感谢母亲,但不知该为母亲做些什么?好好,春儿有这份心就好,春儿还小,日子还长,不需要做什么,春儿在心里记着就是,以后长打了,要好好孝敬母亲。

是,春儿听祖奶奶的话,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母亲的!说着,回头向母亲眨了一下眼睛,又将小脸贴在了老太君的胸前,像小狗一样,蹭啊蹭。

老太君慈爱地看着怀里撒娇的重孙女,幸亏有溪儿。

如果没有她,今天这两个孩子恐怕真的和她们那苦命的弟弟一样,就那么去了。

不由得想起净云寺高僧的话:令孙这次大难不死,是遇到了命定的贵人,只要此人在他身边,令孙定会子孙满堂,世代昌盛……难道溪儿真的可保我萧家子孙旺盛?这样想着,不觉神色复杂地看向梦溪,这溪儿真的可心,是个不二的孙媳妇人选,只是一想到她庶女的出身,此时就像根刺扎在心上,生生地疼。

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对她萧家有恩的梦溪了。

转头看到大姨娘,这才想起,这次两个孩子差点没命,罪恶的根源便是大姨娘手中那本不属于她的权力。

按说二奶奶入府已两月有余,大姨娘早该将手中的事务交出,由二奶奶掌管。

但交了一次,二奶奶没接,萧俊也没提,以后也便没再提起。

老太君曾听侍书当闲话说起过,当时心里觉得这不太合规矩,但想到梦溪早晚得出府,便听之任之了。

可这乱了规矩,便种下了祸根,生了今日之祸,害得她差点失去两个骨肉,让她明白,不管梦溪是否出府,今天她还挂着这二奶奶的名分,就不能乱了规矩。

否则,被那别有心思的人钻了空子,不知会生出多少祸事。

偌大的萧府,怎能没有规矩?以后的事情还没发生,只能以后再说,但今天还得按规矩来,想到这,转头看向萧俊:俊儿,溪儿进府已经快两个多月了,这府里的事情想是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找个日子,让大姨娘将这院里的事务交过去吧,也不能天天让她清闲了去!萧俊听了,才想起梦溪进门两个月了,还没让她接管这些事务,记得一开始大姨娘提过一次,但当时他正想用威压来征服梦溪,所以,便没替她说话。

后来,他失败了,他发现梦溪是根本不可能被征服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了冷战。

他终是放不下身段讨好梦溪,更不想让梦溪发现他对她好。

这事便一直没再提过。

现在见奶奶说起,忙点头应道:奶奶说的极是,是俊儿这些日子忙于府外事务,疏忽了,俊儿这两天就安排一下!|网友师韵雅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弓之鸟老太君要梦溪接管萧湘院事务,梦溪一听,心头一惊,既然最终要出府去的,还接这劳什子做什么?白白地劳心劳力,为人做牛做马的,想到这忙站起来,向老太君福了福,说道:老太君,孙媳还年轻,又才进府,不知事。

这两个月来,大姨娘把院里的事务打理得头头是道,很有能力,还是让大姨娘继续打理的好,孙媳慢慢再适应几个月不晚。

几个月以后,她已经离开萧府了吧,梦溪想着。

萧俊听了这话,脸色一阵苍白,神色复杂地看着梦溪。

两人冷战至今,他忽视了这些事情,今日老太君明说了,也正好借坡下驴。

原本应该最高兴的她竟然首先站出来反对。

又想起刚刚背叛他的李姨娘,竟疑惑起来,世家家主真的权威无上吗?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自小便认为男人至尊的根深蒂固的思想第一次在心里出现了一丝裂痕,黯然坐在那,不言不语。

溪儿,这是规矩,以后不懂之处,让你婆婆多教教你,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不等梦溪回话,便起身说道:闹腾了一下午,老身也乏了,菊园的事,大太太明天再处理,都散了吧!春儿,凤儿已回到了大姨娘身边,侍书侍画扶着老太君,向外走去,见奶奶走了,萧俊也站起身来,在梦溪面前停了片刻,终是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梦溪见老太君态度坚决,不由她推脱,只得知趣地跟在二爷身后,向外走去。

大姨娘想叫住二奶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规规矩矩地将众人送了出来。

……张姨太的两个贴身丫鬟青儿和霜儿,立在屋里,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们的姨太太,像走马灯似的在地上转来转去,不知这位姨太太今天怎么了,从被老太君叫去观刑回来,她们这位姨太太就开始在那转啊转,一直到现在,她不累吗?消食也没这么个消法,但见张姨太神色变幻莫测,两个丫鬟都自觉地闭紧了嘴巴。

张姨太眉头紧锁,二奶奶救了两个小姐是巧合吗?二爷中了她的毒,却意外的冲喜冲好了,本就解释不通,今天二爷的两个女儿在此中毒,二奶奶刚好就有能解毒的药丸,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打死张姨太也不信这是巧合,难道二奶奶深藏不露,早就知道二爷中毒的事?又想起二奶奶刚入府时,霸道地将各房的红心焦都收归己有,却不是放在卧室闻香,而是放在后院里。

这张姨太越想越怕,眼前又浮现出今天李姨娘受刑时的情形:二爷没来,老太君端坐在正中,大太太坐在右下首,二奶奶就端坐在大太太旁边,各房的姨娘和姨太都站立在两边,李姨娘已被两个婆子牢牢地按在了堂下的一条长凳上,准备受刑。

老太君简单地讲了李姨娘的罪状后,便对各房姨娘,姨太说:老身今个儿传你们过来观刑是给你们敲个醒,以后你们谁敢侍宠欺主,存了别样心事,残害我萧家的骨肉,李姨娘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你们可听清楚,记明白了!老太君清冽而缓慢的语气,透着一种无上的威严,字字如珠,一粒粒地砸在张姨太的心上,让她心惊胆颤,仿佛看到二爷的事发后,她的下场一样,脸立时变得煞白,紧紧地扶着霜儿的手,才站稳了。

老太君待各位姨娘,姨太答应后,才对下面负责行刑的婆子说道:动手!随着老太君的话音刚落,那婆子手里的刑杖便噼里啪啦地落在了李姨娘的身上,堂下立时传来李姨娘那杀猪似的嚎叫。

渐渐地,随着李姨娘的声音减弱,婆子的每一杖都能带起一片血雾,撒下漫天血雨。

只听二姨娘那凄厉的声音传来:明儿,你看到了吗?你的仇终于报了,娘也可以安心地去见你了!哈!哈!哈!李姨娘,你这贱人,你也有今天。

当你害死我的明儿时,你可曾想到今天?人在做,天在看,你作孽多端,老天也饶不了你!哈!哈!哈!……二姨娘用手指着已经血肉模糊,出气多入气少的李姨娘凄厉的大笑起来,一口气没上来,也昏死过去。

厅内的众人也都脸色煞白,红玉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萧韵的两个小妾也昏了过去,早有婆子过来扶了出去。

张姨太向上望去,只见平日里见过大风大浪的大太太,此时也脸色微变,手紧紧地攥着伺候在一旁的紫月的手。

可她旁边那个本来就娇弱的小人,却依然端庄地坐在那。

此刻竟给张姨太一种空灵而飘渺的感觉,仿佛那个人本就不应在这个世上,只是在那冷眼旁观这一切。

张姨太不觉感到一股恶寒,梦溪察觉有目光射来,顺着看了过去,张姨太对上那平淡无波,却恍若洞察一切的目光,竟心虚地低下了头。

……直到现在,二奶奶那二道平淡无波却恍若洞察一切的目光,还像刀子一样,切割着张姨太的心,使她犹如惊弓之鸟。

面对那漫天血雨,竟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份从容,让张姨太更加确信是二奶奶救了二爷。

她的事情,二奶奶已了然在心,只是不知为什么,二奶奶没有发作。

想到这,她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青儿和霜儿,吩咐道:萧湘院里现在还有我们的人吗?原本我们安排了两个,只是二奶奶给红玉分院子的时候,都让红玉带了过去。

前些日子,我们又收买了一个,刚刚起了点作用,就被二奶奶打发给翠姨娘了。

看来二奶奶是在防着我了。

你们下去,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想办法再收买几个,最好是二奶奶贴身伺候的人,随时将萧湘院的情况报过来,尤其是东厢房的动向。

张姨太说完,挥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了下去,立在窗前,看着萧湘院的方向。

张姨太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二奶奶,你最好识相些,像现在这样安分守己的呆在东厢里,否则别怪我心狠,你若真想在这府里兴风作浪,那我们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网友师韵雅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三章 接管萧湘院不仅张姨太,秀姑娘也为萧湘院的这一场惊变胆寒,坐听着冰心的回禀,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好的一个李姨娘就这么没了?是的,小姐,听说一年前小公子就是被李姨娘设计害死的,小公子的亲生母亲二姨娘王氏也在李姨娘死的那天晚上,彻底地疯了。

昨天上午在兰园后面的枯井里发现了尸体,报了二爷和老太君,二爷亲自去看了,在尸身旁守了半天,又命人厚葬了,还送了二姨娘的家不少银两。

二爷也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听说二爷这两日都沉默寡言的,每日回到府里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

二姨娘也没了!这次对表哥的打击太大了,刚刚遭受了李姨娘的背叛,又连着死了两个姨娘,是人都受不了,表哥现在最需要我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表哥!秀姑娘边说边站了起来,冰心玉心见了,满是无奈。

冰心忙上前说道:小姐使不得,不说小姐被禁了足,但说二爷这几天可是谁都不见,听说翠姨娘和张姨娘曾在书房外跪了几个时辰,求见二爷,都被二爷给撵走了。

昨天三个姨娘和红玉又去跪了半天,硬是让二爷都给打发走了。

大太太实在看不过,派宝珠去请二爷过来用饭,也被回绝了。

二爷这次像转了性似的。

谁也不见,可表哥也不能总这样啊,总得有人开导才是,姨妈也请不过来,我怎么才能见到表哥?小姐不如派个人去萧湘院附近盯着,听说二爷偶尔会去兰园和菊园走走,那时小姐再去装作偶然遇到二爷,上前开解一番!那你还不快派人去!是,奴婢这就派人过去!冰心虚应一声,退了出去。

秀姑娘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玉心,继续问道:东厢房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她没去劝劝表哥吗?小姐,要说这二奶奶才是最心冷的一个人。

从出事那天,到现在,她都像没事人一样,天天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那天翠姨娘和张姨娘两人实在看不下眼,去书房外跪求二爷,二奶奶就当没那回事似的,连屋都没出,别说劝二爷了!玉心说完,见小姐不语,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次李姨娘事发,可是便宜了二奶奶。

听说老太君已让她接管了萧湘院事务,还给她立了威,在萧湘院里,当着二爷的面,把几个姨娘好顿训斥,说她们被二爷宠得无法无天了,连给主母请安都不记得了。

严令她们以后按时晨昏定省地去给二奶奶请安,不得怠慢,更不能乱了规矩。

二爷坐在一边,也是连声附和,还跟着训斥了几句。

本来前些日子,姨娘们都已不去正房请安了,这不,这些天又巴巴地去请安了,现在二奶奶在萧湘院里,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老太君给表嫂立了威,表哥不但没拦着,还附和老太君。

难道表哥也不想休表嫂了,那表嫂的位置岂不越坐越稳,这怎么行!秀姑娘听了这话,腾地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地转。

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太君一定是感激表嫂这次救了二位小姐,才这么做,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就这么得意离去,快想想办法,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秀姑娘停下脚步看着玉心,两人大眼对小眼。

玉心羞愧地低下了头,秀姑娘气的一甩手帕:没用的东西,天天好吃好喝的,白养你们了,关键时一点力都借不上……骂了半天,真把玉心骂开了窍,上前说道:小姐别急,想是老太君见这后院里的妾斗来斗去的,最后却伤了自家的骨肉,这才懂了肝火,给二奶奶立了威,是想用主子来压压二爷的后院,免得以后再发生奴大欺主的事儿,并不真心中意二奶奶,换做别人,老太君也是一样要给立威的。

小姐还是先从老太君身上下手才是,只要老太君中意小姐,那我们不用使什么手段,老太君就会休了二奶奶。

秀儿听了眼前一亮,对啊,这事儿姨妈也做不了主,要不早就将我娶进门了。

这萧府后院的事还是老太君说了算,老太君的寿辰快到了,正是讨好老太君的好机会,想到这,转身吩咐玉心:找人给母亲送个信,告诉母亲,老太君的寿辰快要到了,让母亲做些准备,早些过来,商量大事。

表嫂,我就不信,论家世,你能比得过我!……老太君的寿辰快到了,大太太打发人过来,调派一些下人过去,要打扫客房,准备迎接宾客,这是惯例,每年都这样,二奶奶您看……大姨娘此时正在厅堂里向二奶奶回事。

梦溪这两天早已接管了萧湘院的事务,但她可没向大姨娘那样劳心劳力,而是把现代的领导者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抓住几个关键环节,每天花半个时辰听听大姨娘的汇报,出出主意,剩下的那些程序和具体执行则继续让大姨娘操心。

这大姨娘也心甘情愿地给她卖命,不出几天,梦溪不仅将萧湘院的事务全部接了过来,还废除一些不合理的规制,倒也管理得有条不紊。

大姨娘第一次发现管理一个后院原来也可以这样轻松。

她以前起早贪黑累得贼死才做好的事情,到了二奶奶手里,轻轻一点拨,就变得极其简单。

大姨娘掌管萧湘院事务这么多年,当然也有很多经验。

原以为这二奶奶年纪太小不会处理这些事情,憋着一股劲,要好好地帮着她,别让其他房的人尤其是大太太看笑话,可准备好的一切,都没用上。

二奶奶处理的比她还好,不仅打心眼里佩服这位二奶奶,更没半点轻视之心,一心一意地做起了二奶奶的铁杆粉丝。

此时要论对二奶奶的忠,在这院里要说知秋第一,那大姨娘就是第二了。

梦溪听了大姨娘的话,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既然是定例,你就安排一下,大太太那需要多少人手,先拟个名单过来。

对了,东厢房里的人,一个也别派出去。

是,婢妾这就去安排,眼见这就要入秋了,该定制秋装了,也好早早地发下去。

别人往年都有定例,只是奶奶您的……|网友师韵雅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四章  悲秋萧大姨娘提到秋装的定例,梦溪实在头痛,看了看大姨娘,这事儿也问?我就按着姨娘的定例加一套吧,只是料子要细细的挑选了,三个姑娘的按往年的每人再加上二套,孩子大了,穿衣服费着呢。

二奶奶,这使不得,奶奶的定例至少比姨娘多两套,二奶奶这样,别房知道了会轻视您的,要不就报了二爷,按姨娘的份例再加上两套吧。

连府都出不去,做那么多衣服做什么,穿给谁看?梦溪头也不抬的说道:就这样吧,这后院的事情,犯不着打扰二爷,男人是要在外面做大事的,往年老太君的寿礼是二爷在外面准备,还是我们准备?都是二爷在外面准备,往年这时候二爷都备好了,只是今年两个姨娘突然没了,二爷好像失了魂,全忘了这事似的,一直没提。

好的,我知道了,记得哪天提醒二爷一下,二姨娘的后事都料理完了?全按二奶奶的吩咐,料理完了,二姨娘的家人也很满意,二奶奶真是菩萨心肠,能对一个姨娘这么上心。

怎么说也伺候二爷一场,我们能做得也就这么多了,二姨娘就这么走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幸事,以后记得,每年想着她的忌日多烧些纸钱送去吧。

梦溪感慨地说着,她是真心同情这些古代女子的悲惨命运。

婢妾知道,早知二奶奶这么好的心肠,当初进门时,就不会那么为难您了。

大姨娘真心实意地说道。

梦溪嘴角微扬,泛起浅浅地笑意,这话也能说出口?看来大姨娘对她是有一点真心了,点点头又问道:大太太没说菊园和兰园的那些下人怎么处理?大太太只吩咐了让人伢子来将菊园的下人都领出去,并指定将那几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卖到妓院,兰园的事情,大太太没说,想是让二奶奶处理。

打发出府就是了,为什么指定要卖到妓院,进了那地方,还有个好?二奶奶就是菩萨心肠,听说这是老太君的主意,恨这些大丫鬟不知规劝主子,竟啜串着主子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奶奶,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看看各个院子缺不缺人,把兰园的人都打发到各个院子吧,各院有年龄大的,报了二爷早些配出去,对了,前些日子,我见那园子里有个叫小乔的丫鬟很机灵,就送到这东厢来吧。

是,婢妾一会儿就去安排。

还有事儿吗?二奶奶,这个月的日常用物已经下来了,只是您的还没到,您看是不是报了二爷给催催。

不用了,这么点小事用不着惊动二爷,你就按例发下去吧。

二奶奶,要不每人少发些,给您让出一份来。

我屋里暂时不缺这些东西,只是晚发几天而已,你正常发下去就是,别让人说我刚管事就克扣她们。

二奶奶说的是,婢妾考虑不周,要不将婢妾的那份先给二奶奶用吧?二奶奶也别嫌弃了,婢妾的每月都能正常到,用不了的。

梦溪看了大姨娘半天,大姨娘的这些话让她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嫁入萧府这么久了,一直过着没人疼的日子,第一次觉得有人真心地关心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大姨娘被看的发毛,不知哪又出格了,她此时真将二奶奶当做亲妹子一样关心,萧湘院的事务一直经她的手,她知道,这个主子嫁过来这么久,那些份例从来就没齐全的到过她的手,也暗叹大太太的苛刻。

二奶奶……大姨娘摸摸脸,轻轻地叫了二奶奶一声。

还有事儿吗?梦溪才回过神来,忙转换了话题,她怕再这么聊下去,她会感动的哭出来。

没什么事情了,对了,二奶奶,红玉自从观刑回来,就一直病着,您看是不是报了二爷,请个大夫瞧瞧。

你看二爷这几天没魂的样,像能管事的吗?就说是我吩咐的,先去请吧,让大夫好好瞧瞧,先抓些药,你没事也去开导开导她,让她这些日子不用过来请安了,在院里好好养着。

二奶奶说的也是,只是这红玉毕竟只是个通房,而且自从搬去玉园,二爷就从没进去过,看来是不喜她的,为她请大夫还是和二爷说一声好,免得万一不是什么大病,大太太又会怪罪二奶奶多事,再说,二爷总这样子也不是个事儿,二奶奶正好借机会劝劝二爷,也能缓和缓和关系,二奶奶和二爷总这样冷着也不好。

梦溪听了这话,长长叹了一口气,二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这二十几年来,他过的太顺了,顺的让他的眼睛长在了天上,骄纵任性,现在不过是被一个女人背叛了而已,如果连这都过不去,作为家主的继承人,萧家不败才怪!这个坎儿一定要让他自己过。

更何况,她和他注定要劳燕分飞,她何苦去劝,即使劝了,二爷又能听吗?沉默了好久,梦溪的声音仿佛从云端飘来:就先这么处理吧,我累了,大姨娘也下去吧。

大姨娘听了,也叹了口气,忙应了声,向二奶奶福了福,退了出去。

……梦溪和知秋站在菊园旁边的小花圃内,这个地方,她记得她夏天来过一次,那时这里百花争妍斗艳,喷芳吐香,恍若一个锦簇的世界,李姨娘来这为二爷采花,与她偶遇,想起李姨娘那张狂的笑,狡黠的眼神,和刹那间就能黑白颠倒的手段,如今却恍若隔世,就象这衰草瑟瑟,黄叶纷飞的小花圃一样,已没有了昨日的颜色。

李姨娘走了,生命虽然短暂,但至少二爷曾真心待过她,她曾为二爷美丽过,那么自己呢,又会为谁绽放,为谁美丽?秋天本应是收获的季节,但只因她是供人欣赏的花,便注定了没有收获,只有那一季的美丽,转眼便是一地的萧瑟,看着遍地的落叶,梦溪一时竟感慨万千,当真是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二爷安。

听知秋叫,梦溪顺着声音望去,见萧俊正自菊园朝这走来,身穿皂青色长衫,头发简简单单地束着,几天不见,那原本圆润的脸越发显得刚毅,深邃如黑潭般的眼睛里隐隐的透着一丝落寞,梦溪一点也不愿见到这样的萧俊,还不如那一贯的冰山脸看着舒心,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

|网友派派小时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五章  崔姨妈来了梦溪正和知秋在花圃中散步,见二爷走来,忙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

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梦溪,萧俊倍生感慨,心目中的这个蛇蝎女人,却深藏着一颗柔软的心,温柔多情的爱妾,却亲手害了他的明儿,慈眉善目的母亲,却背后苛待他的妻子,这一切,一夜之间颠覆了他对女人的所有认知,此时的萧俊,觉得眼前的路好苍凉,一个人走太孤独,很想开口让她陪他走一程,不说话,陪着他默默的走走就好。

但对上她那双云淡风轻的眼,他终是无语。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萧俊冲她点点头,一言不发地从她眼前走过,宽大的衣衫在秋风中瑟瑟地颤动,身后飘过了一地的落樱。

秀儿姑娘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挡住了萧俊的去路,上前和萧俊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并肩向园外走去,望着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对壁人,梦溪心中一阵落寞。

如果不是她,他和秀姑娘早已是伉俪情深了吧,是她硬生生地挤进了他们之间,如果她不指出两个女儿中毒的事,那他的爱妾便不会死,他有恨吗?两个在盛夏里拜过堂的人,在秋风中竟是相对无言,只怪这苍天无眼,造化弄人,她又该恨谁?二奶奶,这天也凉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太子遣人来送寿礼了,听说来的是平阳四公子之一,以文章着称的李瓒,敲锣打鼓的送了过来,闹的整个平阳都在盛传这件事呢,李瓒现在和大老爷在外书房,不知为什么,大老爷竟没让同是平阳四公子的二爷见客,二奶奶,我们不如偷偷去瞧瞧吧。

知秋的声音将梦溪从沉思中点醒,不觉叹口气,不过秋天来了,怎么就多愁善感起来,又不是林黛玉,用力摇摇头,看着知秋一脸紧张的神色,知她是担心自己才这么说,朝她的脑门敲了敲:是偷偷去看寿礼,还是看李公子?知秋脸一红嘴一噘:二奶奶说话越发的口没遮拦了,这话要是让大太太听了去,少不得又要跪上个把时辰。

梦溪白了她一眼:是你提议要偷偷看的,怎么又派了我一身不是?看看知秋噘着嘴半天不说话,梦溪说道:你呀,李公子脸上又没有花,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到后面的园子里去找一找,听说二爷在那里种了很多上好的草药和野菜,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

二奶奶,是平阳四公子啊,很有名,奴婢以前就读过他的文章,很有风骨的,可惜我们平日里出不了府,哪有这样的机会!二奶奶,看来这萧府的势力是大,您没看府外,这两天来送寿礼的人都排起了长队,奴婢还听说太子要亲自登门给老太君祝寿呢,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看到未来的皇帝了!听知秋喋喋不休的说着,看着她眼睛里闪出的小星星,整一个追星族,梦溪无奈地说道:去吧!去瞧瞧这平阳四公子是不是都和二爷一个样?主仆二人正往前走,只见知夏急急地迎面走过来,见了二奶奶,开口说道:二奶奶,奴婢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你们了,老太君传话,说是秀儿的母亲崔姨妈过来了,急着让二奶奶去寿禧堂拜见。

梦溪听了,忙和知秋匆匆回到东厢,知春已准备好了见外客的吉服,梦溪看了一眼,见是配了牡丹的大红锦缎吉服,不觉眉头一皱:只是见个姨妈,又不是正式的拜寿,不用这么讲究,况且,这件也太艳了,换一套吧。

二奶奶,这可是奴婢特意选的,听说刚刚秀姑娘已找了二爷去了寿禧堂,秀姑娘今天可是特意打扮了,二奶奶可不能在崔姨妈和二爷面前被她比下去,听说秀姑娘穿得是白色的,奶奶就穿红色的,也提醒秀姑娘您才是正妻,况且马上就是老太君的寿辰了,这样显得喜庆,老太君一定会高兴。

梦溪无奈地看了她家知春一眼,这知春总是一心一意地撮合她和二爷,盼着她能有个好的归宿,熟不知无论她打扮得多么娇俏,她和二爷的缘分是注定没有结果的,甚至连那花圃的花都不如,至少那些花还有一季的美丽。

就穿那件淡蓝色的百合吉服吧,素雅也不失尊贵。

梦溪一边坐在梳妆镜前,让知秋给她梳头,一边说。

知春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开始重新准备衣服,知秋已给二奶奶挽起了一个百合髻,又细心地挑选了一枝镂空银簪,插在髻上,水晶流苏摇摇曳曳荡在额前,知春伺候二奶奶穿上了那身淡蓝色百合织锦吉服,收拾停当,梦溪轻轻转了一圈,看去有如空谷幽兰,楚楚动人,知春脸上总算又露出了笑容:二奶奶穿这身也不错,让人见了也会遽然失了魂魄。

梦溪白了她一眼,让她这么一说,怎么自己就像那专门勾人魂魄的鬼女聂小倩。

梦溪扶着知秋的手进了门,转过屏风,见老太君,大太太,二爷,秀姑娘都已在那了,老太君右手边还坐着一个贵妇打扮的人,想她就是秀姑娘的母亲御史夫人崔姨妈了,老太君见她进来忙招手道:溪儿,快过来见过你姨妈。

梦溪缓步上前,盈盈下拜:梦溪见过姨妈,姨妈安好。

那崔姨妈忙伸手扶起梦溪,仔细地端详着,嘴里啧啧称奇:老太君真有福气,竟娶了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孙媳妇,我看了都要掉了魂。

母亲。

秀儿听母亲夸表嫂漂亮,忙看向表哥,发现表哥正痴看着表嫂,心里不觉怨气陡生,但碍于老太君等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梦溪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秀儿身穿白色牡丹长锦衣,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勾勒出惹人嫉妒的细腰,外披一件水粉色的敞口纱衣,整个人好似随风飞舞的蝴蝶,细至的眉眼,小巧的鼻子,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妖艳至极,不觉庆幸没听知春的话穿那件红色吉服,不然的话,这一枝红牡丹,一枝白牡丹,真的是争奇斗艳了。

那崔姨妈听女儿叫,才想起这二奶奶可是女儿的死敌,不觉咳了咳,尴尬地坐在那,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太君见了,忙说:溪儿快过来坐,你姨妈还特意给你和俊儿带了礼物。

梦溪听了,忙过来给老太君,大太太,二爷分别见了礼,又谢了崔姨妈的礼物,才在大太太旁边坐下。

见梦溪坐了,老太君又和崔姨妈,大太太聊起家常,无非是一些大家中的礼俗和一些惹人笑柄的趣事,梦溪走不了,只好端正地坐在那,认真的听着,做起了大家闺秀。

偶尔瞥向二爷,二爷难得一脸平和,见她看过去,友善地点点头,不觉暗叹:见到未来的丈母娘,什么烦心事也没了,刚刚还为死了妾一脸落寞呢,这男人啊,真是靠不住!|网友派派小时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六章  祝寿的吉服随着老太君寿辰的临近,宁静的萧府渐渐地热闹起来,客房都住满了,又另收拾了几处院子用来招待客人,不过这些都不用梦溪操心,一切有大太太和管家安排,但梦溪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被老太君传到寿禧堂拜见家族里的一些长辈和远房的亲属。

梦溪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知秋的哀叹声:二奶奶,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看着您每天就像个佛似的坐在那,累的腰酸背痛的,奴婢都觉得累,这世家的规矩真多,不过是来个客人,怎么还全家都去拜见,您又不管事,又不认识他们,见了也不过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话,就为见这些人,连李公子都没瞧见。

梦溪敲了敲知秋的头,说道:快了,快了,后天就是老太君的寿辰了,听说还请了戏班子,寿辰那天,可以自己点戏听呢,到时候就清闲了。

听戏可是古代唯一的娱乐,梦溪觉得在古代实在闷的要死,要不这院里的女人喜欢斗来斗去,那都是闲的,再不撩点事,就该发霉了。

现在听说请了戏班子,素喜清静的梦溪,也雀跃不已,心中非常向往。

二奶奶也别太盼那些,听说老太君喜欢热闹,大太太准备的那些戏,大都是闹戏,说是让自己点,也只能看着戏单子,谁还不瞧着老太君脸色点,二奶奶这样清静的人,说不定就是陪在那活受罪呢!梦溪听了这话,也觉得没意思起来,瞥见桌上的一摞新衣,好奇地问道:昨天才量了尺寸,怎么今天就送过来了,哪个裁缝店,这么快?梦溪没说的是,她怀疑那个裁缝店是不是穿越的同志开的,有缝纫机,不用一针一线的缝。

二奶奶,这不是院子里备的秋装,是老太君寿辰,大太太为府里人添置的,每人一套,寿辰那天穿,各院都发下来了。

什么时候做的,怎么没量尺寸?全府的人都做,哪有功夫每个人都量,大太太是按着差不多的身材,分了几个号码,去缝衣店订做的,只有几个主子才特意量了尺寸。

知秋说到这,想起二奶奶也是主子,大太太竟没给量,便闭了嘴。

梦溪点头哦了一声,见知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知她又想多了,随口说道:穿上试试,我看看。

知秋见二奶奶这么说,忙应了声,雀跃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知春、知夏、知冬都跟着进来了,四个丫头便在二奶奶的屋里叽叽喳喳地搞起了服装秀。

二奶奶您看,怎么样?知秋先穿戴了,在梦溪眼前转了一圈。

知春上前给知秋上下整理起来,边整理边说:腰这稍稍肥了些,下摆也有些长了,晚上改一改,这身衣服的边缀都是梅花,嗯……知秋头上再配一朵梅花簪会更好看,我那有一枝,后天借你用。

晚上改一改,你们会吗?梦溪好奇地问道。

知秋噘着小嘴看了二奶奶一眼:二奶奶没见过,人家的女红可是属一属二的。

梦溪听了不觉好笑,张嘴问道:谁家的啊?知秋转头不看二奶奶,又去帮知春她们整理衣服。

梦溪倚在软榻上,看着眼前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说着,不由想起上辈子自己很小的时候,每当过年时妈妈都会给做一二套新衣服,她和妹妹两个人在妈妈屋里试啊试,姐妹俩常常因为衣服上的一朵小花,谁得大一些,谁的花好看,谁的颜色鲜艳些,争的面色耳赤……一心一意地盼着新年的到来,那是一种怎样的雀跃的心情,想着想着,嘴角的线条慢慢地变得柔和了,一股暖流划过心头。

二奶奶的吉服颜色怎么这么老,配上这大片的牡丹,要多俗有多俗,哪是年轻人穿的!啊……,知秋!你掐我干什么!知春试完衣服,又想起二奶奶的新衣,跑过去拿了想劝二奶奶试一试,但一见这深红的颜色,便升起一股怒气,全没看到知秋对她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大声地嚷嚷起来,等她看到知秋的眼色时,已经晚了,忙闭了嘴,紧张地看向二奶奶。

梦溪从知春的叫嚷中回过神来,见四个丫鬟都不说了,站在那看着她,坐直了身子:拿过来吧。

知春小心翼翼地将吉服递给二奶奶,梦溪抖开一看,要说吉服的做工用料,那是精细的没挑,一看就是选了上好的华丽丽的宫缎精心制作的,颜色虽也是正妻穿的颜色,但却选了那种五十岁左右的诰命夫人穿的那种红,胸口配上那花团簇锦的牡丹,显得极其富贵,但因那牡丹用色太过扎眼再配上老红,给人一种穷人咋富的感觉,终脱不了一股俗气。

靠,这么俗,是真怕我抢了表姑娘的风头。

看着这件吉服,梦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绽放罂粟花。

真让梦溪猜对了,大太太存的就是这个心,此时,她正和崔姨妈为秀儿试衣服呢。

秀儿为老太君寿辰做的新衣服也是大红的牡丹吉服,只是她选的是正红色,那牡丹只有一朵,枝杆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衬出她纤细的蛮腰,如弱柳扶风,向上漫技到胸前,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富贵中不失典雅,娇媚中更多一份风情,低垂的鬓发上斜插一支镶嵌珍珠的碧玉步摇,此时的秀儿真是花容月貌,更有如出水芙蓉。

张姨太一边帮着秀儿整理着衣衫,一边啧啧的说道:秀姑娘妆扮起来真是倾国倾城,仙姿玉色,人间那有,再加上秀姑娘的棋琴书画,真不知哪位公子有福,娶了去,这套装扮美是美了,只是,只是……张姨太说着,转头看了大太太一眼,见她没说话,便接着说:只是二奶奶今年才进门,老太君的第一个寿辰,一定也会穿大红吉服,秀姑娘会不会和二奶奶冲撞了,老太君对二奶奶可是宝贝的紧!大太太听了,脸色一沉:这红色是人都穿了,秀儿也是堂堂御史大夫的嫡亲女儿,就怕冲撞了谁?张姨娘中了,嘴角微微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再抬头时已是一脸小心翼翼的神色:大太太说得是,这府里哪个人能比的上秀儿姑娘玲珑剔透。

秀儿听了这话,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丝丝冷笑。

冲撞!她才不怕呢,想象着表嫂那天穿着她帮姨妈精心挑选的吉服,看谁抢谁的风头。

在表哥和众宾客面前压头魁的人,一定是她!|网友派派小时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七章  紫妖娆梦溪睡得正香,便被知秋吵醒:二奶奶快点起来了,今天是老太君寿辰,得早点过去拜寿,晚了外客就过来了。

梦溪真后悔平时待这些丫鬟太好了,怎么弄得没大没小的,再多睡一会儿也不让,就这么硬给从热被窝里挖了出来,看来以后得找机会大发雌威了。

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着,任知秋伺候着穿上衣服,又伺候着洗漱了,梦溪总算清醒过来。

端正地坐在梳妆镜前,一会儿功夫,知秋便给她挽起一个惊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天山雪莲簪花,知秋又精心地为二奶奶画了眉,上了妆,看着镜中美伦美奂的娇颜,二奶奶还是第一次让她这样精心地妆扮,看来是开窍了,知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收拾停当,转头见知春手捧着准备好的衣物,还犹犹豫豫地站在那,见知秋和二奶奶看她,开口说道:二奶奶,老太君的寿辰,不穿吉服行吗?谁规定祝寿必须穿吉服?拿过来吧。

可是,可是,二奶奶第一年进门,平常日子稍微庄重一点的场合都穿吉服,今天这么隆重的场合,不穿能行吗?知春说完,见二奶奶只在那轻轻地弄着胭脂,头也没抬,又接着说道:再说这吉服是大太太添置的,不穿一定会惹怒大太太的,不说出不出格,单说平日里大太太本就不待见二奶奶,怕是又要招来大太太责罚。

再出格,就这一次,怕什么,快点,一会儿该晚了。

你死人呢!那身吉服能穿吗,平日里二奶奶那么顺着大太太,你见她少罚了,这事不是你不招,他就不来的,磨蹭什么,再耽误会儿晚了,才会真挨了罚。

知秋狠狠地瞪了知春一眼,抢白道,她不明白跟了二奶奶这么久,知春怎么还这么胆小怕事,这事不是你怕他就不来的。

不理知春杀人般的眼神,知秋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衣物,自己伺候二奶奶穿戴起来。

一会儿功夫便穿戴齐了,梦溪向前走了两步,知秋、知春都唏嘘不已,知春感慨地说道:这紫色本就妖娆,一般人是穿不起的,扮不好就会显得俗气,反落了下成,可穿在二奶奶身上,这满屋的鲜花都失了颜色,二奶奶更显明媚妖娆,风华绝代。

梦溪满意地点点头,扶着知秋向正堂大厅走来,进了门,转过屏风,见二爷早已坐在厅上了,三个姨娘和红玉也早过来了,站在两边,梦溪莲步轻抬,缓缓地向萧俊走来。

已有些不耐的萧俊,终于听到了梦溪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她身穿白色莲花烟罗长锦衣,一根玄紫色的轻纱束带塑起纤纤细腰,越发显得盈盈一握,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举手投足间那纱衣似有波光流动,三千青丝挽成惊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天山雪莲簪花,上缀水晶流苏摇摇曳曳与额前的刘海遥相呼应,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如梦似幻,只这一眼,萧二爷便失了魂,痴傻在那。

婢妾给二爷请安。

来到萧俊面前,梦溪轻轻一福,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偷眼望去,见二爷正痴痴的看着她,梦溪唇边泛起淡淡涟漪,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自从得知萧家祖训,梦溪便没了争夺之心,她只想低调地龟缩在东厢,安分守已的过日子,好好地经营着她的颐春堂,等着有一天能顺利离开萧府,可她不争,不等于别人就会放过她,她的隐忍换来的更是风霜雨雪严相逼。

那件吉服,是真的激怒了她,终究下堂又如何,那怕只是流星般昙花一现,她也要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二爷面前,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老太君寿辰上的那朵紫妖娆,在他心底种下一束芳香飘溢危险与致命的眩惑同在的罂粟花,即以后他如愿娶了表妹,她李梦溪仍会成为他心中一抹永远的痛!二爷!梦溪又轻轻唤了一声,萧俊这才回过神来,咳了咳说道:先坐吧。

梦溪缓步上前坐在了萧俊的身边,三个姨娘和红玉忙上前请安,眼里藏不住的全是惊艳,想不到素面朝天的二奶奶,冷不丁妆扮了,竟这样让人消魂蚀骨,心中不由的暗叹,这二奶奶只是不争,真要争起来,包括秀姑娘,谁也争不过她!待几个人请了安,梦溪侧过头对萧俊说道:二爷,时候不早了。

萧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在了前面,梦溪朝几个姨娘点点头,大姨娘上前扶了二奶奶,知秋忙闪在后面,众人一起跟着二爷走了出来。

这姨娘平日是没资格去给老太君和大太太请安的,也只有过年过节和这种寿宴上才难得露脸,一个个也是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此时在梦溪面前,全失了颜色。

萧俊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后面的梦溪能够跟上,一行人来到二门外,轿子早已备好了。

看着眼前的轿子,两个人原本是一乘的,什么时候换成两乘了?萧俊心中泛起一阵失落,站在那里,踌躇起来。

进门这么久,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隆重地领着大部队出门搞活动,看看后面花枝招展的姨娘队伍。

靠!够威风。

可惜是最后一次了。

梦溪想到这,心中也掠过一丝酸楚,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觉得他除了女人多一些,对她不好一点,眼睛长在头顶上外,她还真挑不出他别的瑕疵,拿到现代,那也是典型的事业型男人,是花季少女眼中不可多得的帅哥。

只是造化弄人,拜了堂,过了门,他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他。

二爷,怎么了?梦溪见萧俊停住脚步,却不上轿子,停下来问道。

噢,没什么。

听梦溪问起,萧俊回过神来,含糊地应了声,已抬步踏上轿子,却不放下轿帘,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大姨娘扶着梦溪上了另外一乘轿子,萧俊这才放下轿帘,命令起轿。

|网友派派小时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三十八章 拜寿秀姑娘今天也起得特别早,精心地上了妆,穿上了那件大红牡丹宫缎吉服,在穿衣镜前转了几圈,看着冰心玉心一脸的惊艳,心里那个美啊,想象着表嫂身穿那件俗不可耐的吉服和表哥第一眼看向她便惊为天人,眼光再也移不动半分,表嫂那嫉妒得想杀人的目光,听着满座宾朋的唏嘘声,秀儿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满足,眼睛迷成了一条逢。

扶着冰心早早的来到了寿禧堂,老太君的寿堂高以寿禧堂正厅,早已布置得焕然一新,正面已换上了寿帘,上书一个巨大的寿字,两旁配有对联。

上联书:恭俭温良宜家受福;下联书:仁爱笃厚获寿保年。

旁边八仙桌上摆着香炉、蜡千、寿蜡、纸元宝、本命延年寿星君、神码儿等,条案上摆寿桃、寿面等,八仙桌正前方地上放置一块红垫子。

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爷早到了,坐在那正说着话,秀儿给老太君叩拜完,说了几句吉祥磕,又给姨妈、姨夫见了礼,便坐在了大太太身边。

等着表哥表嫂的到来,不一会儿功夫,崔姨妈、萧韵等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

还不见表哥表嫂的身影,秀姑娘的心那个焦啊:这么重大的日子,表哥怎么这么慢,人家可是昨晚就没睡好,早早地起来妆扮了过来等着你啊。

秀儿几乎望穿双眼,终于等来了表哥表嫂的身影,她想象了无数遍的场景没有发生,让她意外的是今天表嫂是扶着表哥的手走进来的。

梦溪一进寿堂的刹那,堂内满座的莺燕均失了颜色,包括秀姑娘,胸前那技清雅脱俗的牡丹在梦溪那玉骨冰肌配上如梦似幻的紫色面前,竟露出一丝俗气。

到了寿禧堂一下轿,梦溪第一次主动地扶上了他的手,让萧俊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教规矩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妻子,生怕不小心打碎了这份的美好,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一直走,不要有尽头才好。

一进大厅,听着满屋的唏嘘声,萧俊脸上顿时现出一份从未有过的满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秀儿见表哥根本没注意到她,只扶着表嫂缓缓地向堂上走来,尤其表哥看着表嫂的那一脸痴迷,恨得她银牙紧咬,紧纂着小手,指甲硬生生地陷进肉里,雪白的帕子染上了点点血痕,眼是露出一丝怨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向低眉顺目的表嫂,一向循规蹈矩的表嫂,一向小心谨慎的表嫂,今天在这么重大的场合,竟敢不穿吉服!不穿姨妈给做的吉服!小姐,小姐……冰心玉心见小姐已经失态,马上就要发作了,这可是大堂,不是她们家的闺房,可以为所欲为,忙小心地叫了两声,提醒她这是什么地方。

听见冰心的呼唤,秀儿终于冷静下来,又换上一副温柔贤淑的表情,咬紧银牙,做起了大家闺秀,在老太君面前,她可不能有半分闪失,这可关系到她能否嫁给表哥,能否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熟不知坐在正中的老太君和大老爷已将她刚才的神情尽收眼底,老太君面色慈祥地坐在那,心底也不由升起一丝恶寒,大老爷皱了皱眉,端起茶来,一言不发地喝了起来。

梦溪和萧俊终于走到了红垫子前,双跪倒,给老太君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梦溪等了一会,见萧俊不说话,便开口道:孙媳给老太君祝寿,愿老太君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梦溪说完,见萧俊奇怪地看着她,暗道:说错了吗,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

只听萧俊咳了咳说道:俊儿祝奶奶子孙兴旺,福寿绵长。

靠,这么简单,你不早说,让我挖空心思才想了这么多词说出来。

梦溪不满地看了二爷一眼,萧俊见梦溪娇颠地瞪了他一眼,顿觉通体舒畅,嘴角微动,带出丝丝笑意。

秀儿见两个人跪在那里,眉来眼去,郎情妾意,小牙咬得路蹦蹦直响,眼见就要暴走。

都快起来吧,溪儿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的,今日妆扮了,老身都移不开眼睛了,这样多好,快过来坐下。

谢老太君,今日是老太君寿辰,这么大的日子,孙媳怎敢不妆扮就为老太君祝寿?好,好,还是溪儿孝敬。

老太君被梦溪几句话说得浑身舒服。

连连说好,哪在乎梦溪是不是穿了吉服。

此时萧俊已站起身来,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梦溪,双双给堂上众人见了礼,将她扶到座位上坐了,萧俊这才坐下,抬眼见萧韵正一脸痴迷地看着梦溪,脸顿时冷了下来,暗下决心,梦溪的这种妆扮以后最好还是在萧湘院里给他看就行,千万不能拿出来,养了别人的眼。

冷冷地叫了声:三弟。

萧韵听二哥叫他,一转过头,正对上二哥那眼不能灭了他的目光,心里暗笑:这二哥,终于肯为二嫂吃醋了。

冲二哥做了个鬼脸,老老实实地坐在那不言不语。

萧俊的几个姨娘此时也依次上前给老太君叩了头,祝了寿,又给众人见过礼,规矩地站在了梦溪身后。

不一会儿,二姑奶奶萧华,二老爷的儿子萧杰、萧飞等也继续进来了,老太君见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边吩咐人传饭边说:大家早些用饭吧,一会外客就来了,今个儿日子特殊,各房姨娘的饭都摆到了偏厅,今个儿府里还请了戏班子,用完了饭一起去听戏,大家可以随意地点些自己喜欢的戏,外客由大老爷、二爷和三爷等人招待就好,晚上再一起用家宴。

……晚宴过后,老太君领着众人来到厅堂上,但见厅堂上早已备好了一溜各色小巧精致的八角宫灯,挂在四周,制了一些迷面贴在上面,并备了香茶、瓜子、水果、点心等,还准备了精巧的荷包,香袋等各色玩物当做猜中的礼物,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爷和五个姑娘,坐在了上面。

萧俊、梦溪、萧韵、秀儿、萧华、萧杰、萧飞等几个表兄妹人坐了另一桌,各房的姨娘、姨太等也分别在下面坐了。

老太君见众人坐了,便吩咐道:今个儿日子特殊,又都是自家人,大家都不要拘什么礼节了,大太太早做了些迷语,大家一起猜着玩,不要太拘束了,谁累了先回去休息便是。

老太君说完,众人便在各自桌上吃起了茶点,小声地聊了起来。

那大老爷、大太太可是实打实的忙了一天,尤其是大老爷,刚刚送走外客,这时早已乏了,但毕竟是母亲的寿旦,一天都陪着外客,没机会陪母亲,总不好就这么走,强打精神在这陪着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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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猜谜晚宴过后,大老爷强打精神陪老太君来到厅堂,厅堂里金碧辉煌,挂在四周的八角宫灯上准备了许多谜语,但众人只在各自的桌上吃着茶点,小声地聊着,竟没人上前猜谜。

见气氛实在沉闷,大老爷对老太君说道:看这迷灯制作的这么漂亮,儿子先猜一个试试。

老太君听了,眉开眼笑,连说:好,好,我看众人都太拘束,你就先起头猜两个,猜中了有赏的,猜不中可要罚你的。

大老爷忙应了,指着一个莲花灯说:就那盏吧。

待画忙过去将谜面取了下来,递到老太君手里,老太君接过来念道:小小玲珑一条船,来来往往在江边,风吹雨打都不怕,只见划桨不挂帆,打一个动物。

大老爷想了想,便猜出了是鸭子,但为了哄母亲高兴,便胡乱地猜了几个动物,都没有中,老太君果然高兴起来。

五个姑娘见爷爷猜不中,便帮着猜了起来,毕竟是孩子,猜了几个竟也没猜中,但气氛却热烈起来,老太君已开始呵呵地笑了,大老爷见气氛起了来,正要说出谜底,那边萧春一下子跳了起来,开口嚷道:鸭子,是鸭子,爷爷,这回一定对,是不是,祖奶奶?老太君乐呵呵说道:这次对了,春儿真聪明,好孩子,快快给赏。

边说边回头吩咐侍书赏东西。

看着春儿邀功似的眼神,大老爷赞许地点点头。

老太君来了兴头,又指着一个荷花灯说道:就那盏吧,老身也猜一个。

待画忙上前将谜面取了下来,过来念到:泥里一条龙,头顶一个蓬,身上一节节,满肚子小窟窿,打一植物。

老太君皱着眉想了半天,待画见状,忙向侍书打眼色,侍书过去取茶壶,状似不经意路过侍画身边,偷偷看了一眼,回来悄悄和老太君说了,老太君想了想,觉得也很吻合,便对大老爷说:是莲藕。

侍画忙拍手叫好,老太君真厉害,一猜就中,大老爷快把礼物拿出来,大老爷听了,装作很情愿地说:儿子猜了半天,怎么母亲一猜便中,太不公平了。

边说边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来,侍画忙替老太君接了。

老太君听了大老爷的话,哈哈地大笑起来。

见母亲高兴,大老爷又胡乱指了几个灯,猜起来,几个过后,老太君见大老爷已有疲惫之色,心知他应了一天的客,这会儿只是为了陪自己开心,便说道:你和媳妇累了一天,早下去歇着吧,你走了,孩子们也少些拘束,我们再坐一会,也就散了。

大老爷和大太太听了,起身别过老太君,先离开了,老太君自和几个姑娘,侍书侍画她们猜的不亦乐乎。

陪老太君看了一天的闹戏,梦溪早乏了,见大老爷走了,也想回去,张嘴想叫知秋,只见她们四人正兴奋得很,在那叽叽喳喳的猜个没完没了。

看着她们,梦溪觉得在古代,也是真难得有这样高兴的机会,她前世在学校里,每逢元旦等重大节日,都有这种活动,那时和同学们一起猜谜,跳舞,玩各种小游戏,常常通宵达旦,玩得热火朝天,只是经历了两世,已没有那份激情了,但知秋她们不同,这样想着,便坐在那陪着,由着几个丫头闹。

萧杰、萧飞远道回来,早就乏了,大老爷一走,他们也跟着走了,萧俊也和大老爷一样,待了一天的客,见两个堂弟走了,也想早些休息,但他难得有这样轻松和梦溪在一起的机会,即使两人不搭话,他也觉得舒心,见梦溪没走,他也没走,只坐在那喝着茶,静静地看着几个人猜谜。

知秋又揭下一个迷面拿到二奶奶面前念到:不洗真干净,洗洗不干净,不洗有人吃,洗了无人用,打一用物。

念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众人。

知春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皱皱眉:这个太难了,换一个,你刚才猜的那个就很简单,轮到我们怎么就找这么难的?灯是你们挑的,这时又说难,明显赖皮,三爷您猜猜看?知秋不满地看了知春一眼,又转头对着一脸兴奋的三爷问道。

葡萄。

不对,先罚了。

知秋兴高采烈地说,又转头看向二奶奶:二奶奶怎么没兴致,也猜猜试试。

不是没有兴致,是这些都太简单了,而且奖品也太薄了,提不起劲。

三爷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看着二嫂说道:二嫂说简单,你猜猜这个,如果猜中了,我们自己出谜面,谁猜中了,我赏一个金元宝。

三爷边说边掏出了两个金元宝,放在桌上。

金元宝!货真价实的金子,梦溪看着桌子上的金元宝,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前世的黄金市场上可是按克买卖,现在居然放在她眼前这么大的两锭,要是赢回来,那就发了。

不怪梦溪贪财,只怪她前世的记忆太深,前世的黄金投资是个人理财投资的热门,貌似前世的纸黄金都被炒疯了。

这一世她对黄金当然情有独钟了。

她不知仅她头上的那枝淡紫色天山雪莲簪花,就不是两个金元宝能买下来的,要是知道了,怕是早拿去换金条了。

萧俊见梦溪看着桌上的金元宝两眼放光,不觉好笑,没发现她原来这么财迷。

三爷说过的话不许反悔,这样吧,我先猜了这个,然后我出一个,三爷要猜不中,两个金元宝归我。

两个!那我出了谜底,二嫂猜不中,罚什么?三爷没想到二嫂这么贪,一开口就是俩,早知道就掏一个好了,这还是司徒家主赏的,别看他是个爷,但也是穷人一个,哪有那么多金元宝!如果你出了,我猜不中,就罚一个。

她哪有金元宝,赌药丸还差不多,想三爷也不会喜欢药丸,于是毫不犹豫地打了折扣,见三爷面有不平之色,又补充了一句:不许赖皮,好男不跟女斗。

萧俊和萧韵听了,不约而同地摇摇头,萧俊第一次看到梦溪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梦溪正忙着盯着三爷,怕他不答应,哪注意到二爷看她的表情了。

她没注意到,秀姑娘可是注意到了,见表哥看向表嫂那柔和的目光中满是宠爱,心中打翻了醋坛子,恨不能立时将表嫂撕碎了,于是插嘴道:秀儿从没发现表嫂这么爱财,又不差一个金元宝,嫂子可不能这么欺负三表哥,是吧,三表哥?网友九莜公子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秀儿撇见表哥对表嫂那满眼的宠爱,一时妒火中烧,出口揶揄起来,众人一起猜谜,气氛本来热烈,被她一句话说的冷了场,都住了嘴,看着她,却没人接她的话。

那萧韵早知秀儿的心意,平日便不喜欢她,尤其她处处针对他喜欢的二嫂,更让萧韵见她就烦,见她话里话外处处揶揄表嫂,又冷了场,不觉心生厌恶,怕冷下去,秀儿再说些不中听的,伤了二嫂的体面,忙开口果断地说道: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今晚就按二嫂定的规矩来。

好。

梦溪爽快地点点头。

梦溪是谁,早把秀儿的话过滤了,就当蚊子在耳边哼哼了两声。

秀儿听了三爷的话,心中不悦,刚想再说,一抬眼对上表哥扫过来的冰冷的目光,心下一惊,绝不能让表哥觉得她心胸狭隘,容不下表嫂,想到这,硬是咽下了后面的话,现出一副温柔的神情,看向表哥。

萧俊收回目光,面色沉郁地坐在那默默不语,没发现秀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见众人不再说话,知秋不满地看了一眼秀姑娘,转头对二奶奶说:二奶奶先猜刚才的谜,如猜错了,刚才和三爷的约定就不作数。

她也不愿意她家奶奶强迫三爷签订这么不平等约定,还被人说成是爱财,暗道:我的二奶奶,现在咱家的颐春堂光进项每天就千八两,这还是您非要搞什么限量销售,否则以冷香丸的神奇,进个万八的都不成问题。

您说是说银子不在多,够花就行,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怎么这时竟财迷起来,盯着人家金元宝使劲,眼睛都蓝了,一副得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样子,就不信,三爷的金元宝上有花!知秋暗怨二奶奶财迷,便找了个借口,指望着二奶奶假装猜不中,把刚才的事情给糊弄过去,全当说笑了,她可不愿自己家的奶奶落个财迷的名声。

可她家的财迷奶奶注定让她失望了,只见梦溪点点头说道:刚才的谜底是——水。

知春扣了,一把抢过知秋手里的谜底看:真的,对啊,用水一洗东西水就脏了,当然不能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知春边说边跳脚,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

萧韵等人仔细一琢磨发现确实是水,于点点点头说:这个算二嫂猜对了,好吧,二嫂出谜吧。

梦溪想了想说道:三爷猜猜看,什么动物在天上飞的时候只有2斤,落到地上却有1000斤?桌上所有的人,包括萧俊和秀儿,都猜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实在想不出来。

萧韵于是说道:好,这个算二嫂赢了,我认罚。

说着便把金元宝递给二嫂。

梦溪高兴地接了过去。

三爷恋恋不舍的看着二嫂手里的金元宝,不死心地问道:到底是什么动物呢,二嫂说说看?梦溪把玩着手里的金元宝,但笑不语,萧韵见二嫂誓死不说,更来了好奇心,开口说道:二嫂说完了,该我出谜面了。

好,三爷说吧,我来猜。

梦溪手里有了金元宝,不怕输了,也爽快地应了声。

只见三爷站起来,背着手,优雅地走了几步,开口说道:二嫂猜猜看,什么动物在天上飞的时候只有2斤,落到地上却有1000斤?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梦溪,没办法,太好奇了,都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动物。

梦溪大大方方地递给三爷一个金元宝,说道:这个算我输了,我认罚,我也不知是什么动物。

萧韵定在了那里,瞠目结舌,包括萧俊,众人都一脸错愕地看着梦溪:这样也行,这和明抢有什么分别!以后再见到这位二奶奶,可得把金元宝藏好了!知秋等四个丫鬟脸红通通地看着地面,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这也是咱家奶奶做出的事儿!暗暗发誓,这一刻打死也不承认二奶奶是她们的主子。

梦溪把玩着刚刚赢回来的金元宝,抬头见三爷还张着大嘴立在那,心情大好,开心地冲他一笑,顿时春花灿烂,满园春色。

萧韵见了,魂都没了,哪还在乎一个金元宝,傻傻地坐了下来。

萧俊见了,一时痴在了那,暗道:如果能常常看到这样的笑容,别说一个金元宝,即使倾尽所有又如何?……老太君的寿辰过了,本该出府的秀姑娘竟意外地没有被送回去,相反老太君对她格外热情起来,拿她宝贝得像亲孙女,这些日子秀姑娘真是如鱼得水。

萧杰、萧飞在老太君寿辰过后的第三天,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南方。

二爷和大老爷忽然忙碌起来,两人常常在外书房密议到深夜,二爷常常连夜出府,不知去做什么,经常三四天不见踪影。

连老太君也变得反常直了,她不再没事就找梦溪聊天解痛闷、揉肩,经常是梦溪请过安便被打发了回萧湘院,偶尔多聊几句,梦溪常常能从老太君眼里看到一丝惋惜,仔细扑捉时,却不见踪影。

梦溪甚至察觉连萧府的奴才们都战战兢兢,噤若寒蝉,萧府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态势。

最后,知秋终于从老太君的贴身丫鬟侍画那打探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病危,谨帝有另立储君之意!坐在东厢后院的石凳上,知秋说完了这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怪不得奴婢操了半天的心,竟没有寿辰上见到太子爷,原来是病了,所以没来祝寿,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病危就病危呢,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是奶奶说的对,人生苦短,要及时乐,只可惜,我们这样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没说话,抬头看着满天的乌云,真的要变天了。

她不明白,萧家不是有祖训吗:历代萧氏家主不得入朝为官。

那这储君的更替中,萧家本来没站队,根本没有站错的可能啊!怎么这萧府的天也要变了呢?猛想起她刚进嫁进门时,有一次去晨曦园给大奶奶送礼,大奶奶曾提过,二老爷外放的机会便是走了太子的门路,老太君为这事差点气病了。

灵光一闪,萧家这次排队了,而且站错了!摇摇头,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关心的。

还是看看自己的处境吧。

萧府这沉闷的令她窒息的空气,尤其老太君明显将秀儿和二爷送做堆的行为,都让她感到,她离被休下堂,离开萧府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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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毒酒萧府沉闷的令人窒息的空气让梦溪感觉到,她离开萧府的日子近了。

她猜的不会对,但也八九不离十,在储位之争中,由于二老爷一时糊涂,萧家这次无异于排除了,太子病危,储君之位朝不保夕,萧家也是风雨飘摇,面临倾覆的考验。

梦溪不知道,在寿禧堂的东偏房内,此时正经历着一声暴风骤雨,她更是险险地在死亡边缘走了一着。

丫鬟们早已被打发出了东偏房,侍书、侍画两个人守在门久,东偏房内,萧俊正跪在地上,向老太君和大老爷苦苦的哀求:俊儿求奶奶和父亲收回成命,太子病危,我萧家面临困境,但娶了秀儿也无济于事,前些日子,南方矿藏的经营权已拿到手,俊儿已调集了部分资金投到南方,存在上官俊的名下,这些日子,俊儿会再加紧调动,尽快地将萧家的资金转移走,并将萧家产业的中坚力量保护起来,送往南方,隐性埋名经营矿藏,奶奶,虽然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但萧家毕竟是世家,树大根深,就算燕王登上储位,谨帝不害,也不敢直接对萧家下手,只会在暗处对付萧家的产业,萧家财力上会损失一些不假,但未必就真有灭门之祸,何况道士曾说俊儿和表妹的八字不合,俊儿绝不休妻另娶,还望奶奶、父亲成全。

老太君听了这话,双唇颤抖,她明明看着这个孙子从不进东厢的门,本以为让他休妻再娶不是难事,俊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溪儿的,她竟一点不知。

想起梦溪的庶女出身,真是冤孽,张嘴想揭出这件事情,断了萧家的念想,一转念,左右今天梦溪下堂已成定局,不提也罢,这样有辱萧家脸面的大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闹得萧府尽知就不好了。

老太君想到这,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俊儿糊涂,想这一个月来,平阳城内,已谣言四起,都说萧家保了太子,尤其你二叔投靠太子的事情,早被传开了,燕王不会不知,燕王不比太子,宅心仁厚,此人心狠手辣,为了铲除异己,从来不择手段,一旦太子薨了,燕王为了尽快铲除太子的势力,一定会杀鸡儆猴,首先拿我萧家开刀,纵观朝野上下,除了当朝宰相贾光重外,都是燕王的势力,随便找个人弹劾你二叔,你二叔满门便会获罪,这个孽子,也知闯了大祸,昨日快马加鞭送回急信,求我让静妃出面周旋,保他一家老小。

老太君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看地上的二爷继续说道:俊儿说的不错,燕王不会直接对萧家下手,但他可以联合欧阳家和李家在经济上打压我们,这两大世家早已对萧家虎视眈眈,这样大好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我萧家财势一空,燕王打蛇随棍上,跟着就会灭了萧家,那时候,即使静妃和谨帝想保,怕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到那时萧家已是无用之人,自古以来,帝王之爱,都是镜花水月,只怕到时静妃也命不久已,至于八字不合,总有办法破解,但萧家一旦倾覆,想要重振却是难上加难啊!老太君说完,大老爷接着说道:这两日萧家在平阳的产业,都已被燕王监视了,想挪动大笔的银钱怕是不易。

俊儿,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能动平阳城内的资金了,为父也是回天无求,按你奶奶的意思,休了溪儿另娶秀儿,也是个权宜之计,有张御使从中作保,游说燕王,至少燕王会相信萧家保了太子只是谣言,我萧家一直是中立的,能为萧家争取一线之机,我们再从长计议,另做打算,恐怕这次真要舍掉你二叔了。

可是父亲……俊儿,为父明白,溪儿为人雍容大度,处事果决,确有世家主母风范,连族内的长辈都夸俊儿娶了个好媳妇,为父心中,溪儿确比你表妹强上百倍,不只俊儿不舍,不是万不得已,为父也不舍休她下堂,是我萧家有愧于她。

父亲和奶奶说得有理,只是俊儿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为了苟活,做下这猪狗不如的事情,把萧家的命运系在一个女子身上,奶奶,太子只是病危,还没有薨,我们仍有机会,俊儿还有时间,俊儿会想出好办法的,俊儿不喜欢表妹,俊儿绝不休妻,求奶奶和父亲成全!听了孙子的话,老太君浑身颤抖,指着萧俊骂道:畜生!畜生!你奶奶和你父亲就是猪狗不如!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么个不肖儿孙,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漫骂长辈,难为我和你父亲从小培养你,萧家祖宗的基业,就这么毁在我手里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死去的爷爷,去见列祖列宗,不如死了算了,免得亲眼看着我萧家的灭门之祸!老太君说完,颤巍巍的站起身了,一头朝墙上撞去,大老爷起身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君,没有让她撞到墙上,扶老太君坐回椅子,跪在她的脚下说道:母亲息怒,俊儿不孝,让您费心了,儿子一定会好好管教俊儿,求母亲千万不要想不开,母亲果真如此,儿子再无立足之地了。

奶奶息怒,俊儿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并没有辱骂奶奶和父亲的意思,俊儿给您磕头了。

已愣在那的萧俊见父亲也跪在地上给奶奶请罪,心知奶奶误会了他,也忙跟着磕头请罪。

老太君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嘟囔着:冤孽啊,冤孽……大老爷见老太君已平静下来,听见萧俊在一边的话,抬头对老太君说道:母亲,请怒儿子无礼。

大老爷说完,不等老太君说话,便已站起身来,问门口喊道:来人!侍书推门进来,向大老爷一福身:大老爷有什么吩咐?去,准备一杯毒酒,送到萧湘院东厢,赏给二奶奶,告诉她,是我萧家对不起她,今天之事,实是万不得已,她死后,我萧家一定厚葬她,将她列入我萧家宗谱,请进宗祠,让后世子孙孙敬仰跪拜,我萧臣今日承诺,将来俊儿有了儿子,一定会过到她名下一子,为她供奉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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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力争大老爷见萧俊坚决不休妻,眼见这边老太君以死相协,无奈之下,也给萧俊来了个二选一的难题,你不是不休吗,那就一个字死。

就不信你宁愿二奶奶死,也不休!侍书一听大老爷的话,呆在那,早忘了回话。

因为动了情,也便有了弱点,好个萧俊,凭他再任性,被老太君和大老爷一屯,折腾也是彻底的给煮熟了,听了父亲的话,跪爬两步,一把抱住父亲的双腿,哀求道:父亲,不要,不要啊!儿子错了,求父亲收回成命,不要赐死溪儿,儿子答应父亲,答应奶奶,一旦太子薨了,儿子就休妻另娶,儿子什么都答应您,求父亲收回刚才说的话……萧俊说着,又绑、绑、绑地给父亲和奶奶磕头,眼见着额头上已磕出了血。

见萧俊如此,大老爷一言不发的看着老太君,老太君见俊儿答应了,又见他额头已磕出了血,毕竟是亲孙子,终是心疼,也觉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她内心也是真喜欢这个溪儿,不是形势所迫,又怎会出此下策,朝侍书挥挥手:你下去吧,在门外守着,今天的事情再不许对任何人说,除今天屋内的四人外,如有第五人知道此事,小心你的脑袋!奴婢谨记老太君教诲,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侍书出去了,萧俊见奶奶和父亲都平静了下来,忙又磕头说道:奶奶,父亲,俊儿承诺,一旦太子薨了,俊儿定会遵照奶奶和父亲的意思,休妻另娶,但俊儿只承诺,俊儿只能给表妹一个名分,求父亲和奶奶别再要求俊儿更多!听了萧俊的话,老太君暗叹一声,真是造孽,明知俊儿和溪儿是一桩孽缘,注定不能在一起,以为休了梦溪,会是一桩幸事,无奈形势所迫,却亲手促成了又一桩孽缘,看着砖头如捣蒜的孙子,老太君开始怀疑她今天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有一线的可能,她真的不想休了这个溪儿,望着孙子额头上流出的血,她知道这个孙子此时的心有多痛,但他是下代家主,他必须学会杀伐果断,男儿要建功立业,志在四方,怎能儿女情长,也许等他像她一样老的时候,才会理解她今天的选择,才会原谅今天的她。

想起梦溪的贴心,心中也是万分的不忍,叹了口气说道:俊儿放心,今天之事只是权宜之策,我不会再逼俊儿更多,至于溪儿,我萧家也不会亏待她,会让她在我萧家家庙里安度一生,让萧府上下家人按姑奶奶的礼待她,绝不让她受到下堂妻的冷落。

萧俊听了老太君这话,想起梦溪的娇弱,她是一个好女人,她值得最好的,只可惜形势所迫,他不休她,便会要了她的命,要了奶奶的命,注定他负了她,但怎能让她这样一个人,这样的花样年华,去面对青灯古佛,终老一生。

既然他不能守护她一生,就应该让她自己去选择最好的,他这一生为了萧家,是毁了,从此后,他只有家业,不会再有真情,但他不能让她也毁了,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也是最好的。

这样想着,萧俊抬头对老太君说道:奶奶,溪儿父母尚在,既然休她下堂,便应让她归母家,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今日俊儿可以另娶,他日溪儿如得遇良人,自是应该再嫁,即已不是我萧家的人,怎可让她小小的年龄,便守着萧家家庙,长对青灯,寂寞终老。

俊儿糊涂,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女无二适之文,如果小家小业也就罢了,我们是世家,溪儿已经和你圆过房,便已打上了萧家的烙印,怎可让她再嫁,俊儿会被世人指着鼻梁,耻笑了去,在平阳抬不起头来,更何况溪儿下堂是在我萧家势弱之时,溪儿如被那心怀叵测之人娶了回去,用她来打击萧家,后果更不堪设想,今日找借口休了她,将她供养在家庙里,想那李府也说不出什么,我萧家目前虽然势弱,但挤垮一个小小的商贾还不是难事,如果李家胆敢争辩,定要他在大齐无法容身。

老太君还有一层没说,她不想让溪儿离开萧家,是心里始终迷信净云大师的话,认为溪儿在萧俊身边,可以保萧家繁荣,虽然目前事急,不得不逼她下堂,但今日见萧俊对她的感情,难免以后没有转圜的机会,只是溪儿再做不了正妻。

他日溪儿改姓更名,不是不可以做妾,她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老爷当年不也是为了祖训不得不娶心爱的女人做妾吗?真是人老尖,马老滑,这老太君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选择对他萧家最有利的方式来对待梦溪,只是她算漏了一点,梦溪不是她手中的棋子,任她摆布。

萧俊听了奶奶的话,想起他和梦溪大婚至今并没有圆房,现在告诉奶奶,奶奶一定会同意梦溪改嫁,刚想开口,猛一激灵,眼前闪现出新婚第一天早上红玉手里拿着的元帕上的那一簇殷红。

至今他也不明白这元帕是怎么弄出来的,但可以肯定,溪儿绝不是完璧之身,否则就不会那么大费周章了,如果奶奶为说服母亲,提起这事,母亲会不会质疑,亲自去查一查?万一母亲发现梦溪不是完璧之身嫁入萧家,梦溪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到时怕是任他磕破了头也没用,那时再想圆也圆不回来了,这些日子他已察觉母亲因为秀儿容不下梦溪,不说这么远,就是奶奶现在问起既没圆房,那元帕是怎么来的,他也说不清楚啊,那一夜他可是一直在昏睡,奶奶会不会因为质疑梦溪也难说。

想到这,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磕头说道:奶奶,当初俊儿万般不愿迎娶溪儿,为了逼李家退婚,才有了先娶妾后娶妻之事,已经扫了溪儿的颜面,可俊儿病危,溪儿为冲喜进了我萧家的门,冲好了俊儿的病,没有溪儿,俊儿现在早已是一坯黄土,如今为了萧家的基业,又要牺牲溪儿,溪儿对我萧家是有大恩的。

俊儿……奶奶,是我萧家欠溪儿的,俊儿今世无法偿还,便已负了她,怎可再为了沽名钓誉,让她一生凄凉,奶奶,俊儿今后一定会全心经营,重振家业,到那时,俊儿会用铁的手段来报复今日欺我之人,我萧俊发誓,今日加注到我萧俊身上的,来日我定要他们加倍偿还,今日俊儿心甘愿意忍受屈辱来成全溪儿的一生,奶奶,今日的屈辱只会变成俊儿的动力,只会使萧家更加壮大,绝不会辱没萧家,俊儿求奶奶成全!网友九莜公子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官病危萧俊见奶奶要让梦溪下半生空守家庙,常伴青灯,想起梦溪的娇弱,终是不忍,又开始磕头为梦溪的自由求了起来。

听了萧俊的哀求,看着他流血的额头,老太君和大老爷对望一眼,都知道,这已经是萧俊的极限了,不能再逼了,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沉默了良久,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暗道,今日只有先应下了,左右太子没薨,还有时间,来日方长,今天是不能再逼俊儿了,于是开口说道:既然俊儿这么说,我和你父亲再不好说什么了,只是俊儿记得和溪儿说一声,今日我萧家休了她,或留萧府家庙,或回母家,由她选择,也允她改嫁,只是一旦她想改嫁,那便不能在平阳居住,如果她不同意,在平阳大张其鼓地改嫁,别说我萧家不念旧情,会使出非常手段,让她在大齐容不了身,即使嫁给比我萧家势大之人,我上官氏今日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她活着迈进另一家的门!老太君一句话,你梦溪将来想改嫁,就滚得远远的,别在平阳丢我萧家的人,如果不听话,夫家势力小,萧家就直接打压,夫家势力大,那就派人搞暗杀,总之,不能让你如意了。

萧俊听奶奶竟发了 誓,便知没有余地了,暗道:如果他日溪儿得遇良人,能守护她一生,那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他们逼出平阳,宁愿让溪儿恨他一辈子,也要让她一生平安。

想到这,开口谢道:俊儿谢奶奶成全,只是俊儿请奶奶答应俊儿,如果他日李家因为溪儿下堂,丢了李家的脸,容不下她,还请奶奶和父亲允许俊儿在平阳城外以别人的名义资助溪儿,为她购置产业,让她一生无忧。

好了,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行,是我们萧家欠她的,休她下堂,给她置办一份田产也不为过,溪儿要强,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如果她愿意,只要她不改嫁,我萧家可以一直养着她。

黯然地回到萧湘院,冷月如霜,散落了一地,深秋的容易,显是格外地凄凉,萧俊纵身飞上了正房的屋顶,在这里,看着东厢,能更清楚一点,坐在房顶,如钩的月光映在东厢黑糊糊的窗格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里面的风景。

萧俊此时心如刀割,他好想闯入东厢,将溪儿拥入怀中,感受一下她的体温,听一次她的心跳,再闻一次她的体香,让他觉得他拥有过她,好想告诉她,在奶奶逼他休她的霎那,他才发现他的不舍,他终于看清了他的心,他喜欢她,曾冷落了她,只是为了征服,他错了,他好后悔。

本以为可以有一生的时间,和她争斗,和她相守,和她缠绵,可连老天都惩罚他的狂浪,竟一瞬间夺走了他和她所有的光阴,如果能给他一次机会,他会从头开始,把她捧在手上,好好地待她,再不让她受苦,现在,他没有机会了,结果早已注定,再说什么都已是多余。

眼前又浮现出梦溪的一举一动,七巧节素面朝天的她只低头思索片刻,便做出千古绝句,让他第一次震惊于她的才华横溢,女儿病危,她不顾身份,果断地用嘴吸出堵在凤儿咽喉的浓痰,那一刻,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她那颗柔软的心。

老太君寿辰,那带着眩惑的梦幻般的紫色的妖娆的她,柔软的小手轻扶着他,一起走上寿堂,双双跪拜,他惊奇于她能说出那么长的祝寿词,新奇古怪却又妙语如珠。

骗了三弟的金元宝时那如春花绽放般的笑颜,这一切一切,都有如一束危险与致命眩惑同在的罂粟花,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让他中了毒,上了瘾,戒不掉,更忘不了。

但现在却要让他生生地拔去,怎会不留下一道此生无法弥合的伤口,此生他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激情了。

第一次,他感到了一丝深深的无力,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便是下代世家家主的优越感,在他心中一扫而空,世家家主又如何,一样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一样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一样为了家族利益被迫放手心爱的女人。

看似繁华无比的萧家,也可以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这个认知让他明了一个事实,繁华如梦,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心底的这份情是真,但已追不回了,从此后,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萧家的机器。

抽出袖底的那支箫,他已好些日子不吹箫了,溪儿,溪儿从来没听过他的箫声吧?一曲凄婉哀怨的箫声,回荡在萧湘院的夜空,呜呜咽咽的,催人泪下,那一夜,萧湘院里的许多人,都被那悲情的箫声所感染,黯然泪下,包括梦溪。

这几天梦溪也在紧张地做着出府的最后准备,她把药房的存药都悄悄地送了出去,这些日子,每次配药,那半成的药也都当天送来,当天就配好送走,从不留夜,她知道,她一旦被休下堂,首先便会给被监视起来。

萧府家大业大,不缺银子,她的日常用物都会让她带走,但如果她带出去大量的药,萧家一定会疑心的,顺藤摸瓜,也许很快便会查出颐春堂是她的,她甚至让知秋做好准备,一旦她被休,让知秋马上把后面药房里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不能带走的都扔到池塘中。

最令梦溪不舍的是后院那三盆红心蕉,那可是世上难寻的上好香料,她相信,萧俊是不会让她帯走的,殚精竭虑下,真让她想出了个她办法,那便是就地取材,配制成药,带走,渣都不留。

这天,梦溪终于做好了用红心蕉配制的药丸和香料,她最终还是心软,只取了大部份叶子,整株都给萧俊留下了。

看着配好的药,梦溪兴奋地嗅了又嗅,正准备装入盒中,让知秋带出府去,只见知秋匆匆地走了进来:二奶奶,奴婢的哥哥派人来传话,上官公子病危,让二奶奶尽量想办法出府去诊断一下,看看是否还有救,正好今个儿二爷不在府中,我们准备准备快出府。

什么?大哥怎么会突然病危!|网友jotianlai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府救治梦溪正兴奋地整理着用红心蕉配制的药,知秋急匆匆地赶来,告诉她上官公子病危。

梦溪听了,大吃一惊,急问道:什么?大哥怎么会突然病危!知秋听了,看了看二奶奶,脸不由红了起来,想支吾过去,转念一想,二奶奶迟早会知道这事,便老实地说道:二奶奶不知,上官公子半个月以前就病了,寻遍平阳名医,都不知病因,后来派人去颐春堂找哥哥,求哥哥派人传信,看您能不能回平阳给诊治一下,哥哥和父亲知道您在萧府日渐艰难,出府困难,所以与上官的家人说,一直没有您的消息,哥哥又怕和您说了,您惦记着,会不顾阻拦,冒险出府,所以让奴婢瞒着,一直没和您说。

知秋说到这,偷看了一眼二奶奶,见她只认真地听着,并无责怪之意,胆子大了些,接着说道:本以为上官不会有什么大事,哪知昨天上午,上官公子的仆人小综子又去了药堂,一进门,就给奴婢的哥哥跪了下来,苦苦哀求,说是上官公子找了平阳城最着名的太医,但太医也看不出病因,只说从脉相看,上官公子命不久矣,听说上官公子前两天早已人事不醒,昨日已停了呼吸,小综子想起了您上次赠的还神丹,硬撬开牙齿给上官公子喂下了下去,这才有了呼吸,但听太医说,那丸药暂时也只能续命3天,如找不到病因,上官公子还是难逃一死。

梦溪听了这话,手里的盒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脸色苍白,两手颤抖: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冒险出府,也只是一顿罚而已,我大哥,大哥,那是一条命啊!二奶奶,二奶奶,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瞒着您,您千万别激动,上官公子现在还没死,我们快些去了,兴许还有救,您冷静一下,您千万别不能出事,您要有个好歹,上官公子就死定了!知秋见二奶奶如此,上前一把扶住,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求了起来。

好半天,梦溪才冷静下来,喃喃地说道: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就算上天入地,直面阎君,溪儿也要救你回来,他日溪儿离开萧府,还要与大哥携手畅游山水,笑傲江湖呢!梦溪梳成了丫鬟的妆扮,穿着知春的衣服,在知秋的安排下,两人坐了一辆小马车,顺利地出了萧府,走了不远,便见李度早安排好的马车停在一边,两人上了马车,让府里的马车找个地方等候,车上早备好了男装,梦溪和知秋在车里换了,重新梳了头,带上冠巾,又将女装打了包,放在备好的另一辆马车上,看着另一辆马车走了,知秋才说:二奶奶,奴婢的哥哥说,这些日子,颐春堂周围,无缘无故多了许多人,像是监视药堂一样,哥哥认识其中有几个是上官公子派来保护的人,但还有几个不认识,怕对您不利,所以才这么安排了,待会儿我们不去药堂,直接去颐春堂旁边的茶楼,那茶楼就是我上次和您说的一品茶楼,也是我们的产业,上官公子的车子就候在那,我们从那换车去见上官公子,这样您不用在颐春堂露面,免得被有心人看到,又要生事。

梦溪点点头,没说话,不一会儿,车子来到了颐春堂旁边的一品茶楼,在门口停下,这座茶楼也是李度按梦溪的意思,上次一起买下的,连上官都不知是颐春堂的产业,李度在茶楼和药堂之间开了一个暗门,是为了方便梦溪出来,可以先到茶楼喝茶,然后从茶楼进入药堂。

拿李度的 说,现在药堂不像刚开业时无人问津,而是名声太大,连萧府都隔三差五地派人过来,门前总有不同势力的眼线转悠,太招眼了,二奶奶直接从药堂正门进出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人跟踪了,万一被萧家的人发现了,二奶奶又要受苦,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梦溪和知秋在茶楼门口下了车,早有另外一辆马车等在那了,旁边赶车的小厮打开车门,让两人进入,梦溪一抬眼,只见上官公子的仆人小综子正坐在车上,示意她快些上来,梦溪一愣神,稍一迟疑,一甩袖子,迈大步登上了马车。

上了车,环视了一眼车内,不仅暗叹上官的奢华,车子刚刚从外面只比平常坐的大一些,是再普通不过了,但看里面,整一个豪华版精品小卧室,座位铺着纯白的雪狐皮,即柔软又舒服,日常用物一样不缺,而且还配了小书桌,可以在里面看书,写字,都是平常人家见不到的,绕是梦溪身在世家,有些竟也没见过,暗暗惊叹不已。

梦溪和知秋刚坐稳,马车便起动了,小综子待马车起动后,才起身扑通给梦溪跪倒:李公子,颐春堂外布满了我家主人仇家的眼线,所以奴才刚才没有在下面迎接公子,还请公子恕罪,求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家主人。

梦溪伸手虚扶了小综子一把,说道:小综子快快起来,上官是我大哥,只是不巧我不在平阳,前几日才得了信,这才匆忙赶回,希望能来得及救大哥一命我家主人这次染病,危在旦夕,全仰仗公子了。

小综子说着,眼睛红了起来。

梦溪看着小综子的样子,想起上官危在旦夕,不觉有些难过,忙转开话题,说道:还好我及时赶回来了,小综子,你先说说你家公子的情况,我好有个准备。

小综子听了,忙点点头,说了起来,大体和知秋说得差不多,只是上官公子病后的每天不同情况,小综子说得要比知秋详细多了,这样有利于梦溪掌握上官的病情。

正说着,车子已来到了上官公子的别院,到了门口,小综子并没下车,只打开车门向门房招招手,门房便急急打开门,让车子直接进入,车子过了二门一直没停,又一直向里走,左转右转,最后在一个比较僻静的园子停了下来,小综子这才打开车门,请梦溪下车,开口说道:李公子,为了让你给我家主人瞧病,昨日特意将主人从府里接到这别院,这比较清静,杂人也少,李公子,请。

梦溪点点头,让小综子带路,和知秋两人跟在后面,一起走进内室。

|网友jotianlai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蛊梦溪下了车,随小综子来到内室,只见屋里坐着三人,一个大夫打扮,两个书生打扮,正坐在那讨论着什么,见梦溪进来,都站了起来,小综子简单地将两个书生介绍给梦溪:这两位都是我家主人的门人,这位是李公子,这位是钱公子。

两位公子,这位便是主人的二弟,颐春堂主人李公子。

待小综子介绍完,那李公子上前一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梦溪几眼,露出一脸惊叹,深深做了一辑:素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梦溪还真不习惯古人的这种寒暄客套,忙拱手一辑:李兄多礼了,小弟不才,劳李兄挂牵。

梦溪说完,不待李公子说话,一撩衣袖,大步向上官公子的床榻走去,她心里着急上官的病,哪有心思和这些迂腐的书生做这种肉麻的寒暄。

那李公子见梦溪第一眼便被他如玉的容颜惊住,现在又见他举止大度,不拘俗礼,全不像世俗中人,不仅暗赞:真乃世外高人也!。

梦溪要知那李公子心中所想,一定会晕倒:靠!这样也行。

那个大夫打坐的人见梦溪走来,忙躲向一边,主动让出床边,都想看看这位颐春堂的主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绝技。

梦溪来到床边,仔细端详起几个月不见的大哥,只见床上之人哪还有当日的风流倜傥,此刻面色青紫,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感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面部肌肉也绷得紧紧的,如果此刻在他嘴边按上两颗獠牙的话,那绝对是僵尸。

梦溪见此情形,心中不由一阵抽痛,上前一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上官的手,把起脉来,好久,好久,久到屋里的人都要睡着了,梦溪才放下上官的手,站起身来,翻开上官公子的眼皮,仔细地看了又看,最后轻叹一声。

李公子,我家主人怎么样,有救吗?小综子见梦溪起身,忙问道。

梦溪刚想张嘴,看了眼周围的人,又住了嘴,看向小综子,这里她就认识小综子一人。

小综子见了,立刻明白了梦溪意思,忙说道:李公子但说无妨,这几人都是我家主人的心腹。

听了这话,梦溪点头说道:据小生观察,大哥得的不是病,不是毒,是中了蛊。

蛊!一句话如平静的湖面抛进了一枚石子,屋子里的人都激动起来,那个大夫打扮的人起身说道:要说这蛊,老夫生平也多有研究,却没见过太……公子中的这种蛊,一点中蛊的表象都没有,李公子可否赐教一二。

李公子,这位是李太医,是大内最好的太医,这几天,多亏李太医在这,主人才能拖到李公子回平阳。

小综子见李太医说话,忙向梦溪介绍。

小综子过奖了,太……公子的命能拖到今天,全凭这位李公子的那枚还神丹,真是世间奇药,当真有起死回生之效,老夫也为李公子的药术天下难寻而钦佩不已,他日老夫定当向李公子讨教。

梦溪拱手一辑说道:李太医过奖了,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医界博大精深,小生只略知皮毛,太医不必过谦,你我只是擅长于不同的领域而已。

那李太医本是平阳属一属二的名医,从来自视清高,只因见了颐春堂的药,才对这位颐春堂主人上了心,另眼相看,今日见了,听他之言一点也没有持才自傲,年少轻狂之色,心下更为他的心胸折服,心中已认同这位李公子为同业中的知己。

暗赞这位李公子来日定是前途无量,今后常在太子面前美言,此是后话。

梦溪见李太医点头,又接着说道:大哥所中之蛊,乃西域奇种,此蛊幼虫通体雪白,长成后母蛊为暗红色,一雌一雄为一对,以人的精血喂养,施蛊人体内种有雄蛊,将雌蛊种于被施之人体内,吸食中蛊之人的精血,产下幼虫,幼虫在中蛊之人体内,常年处于休眠状态,对中蛊之人无碍,但当施蛊人认为时机成熟,催发体内雄蛊,那中蛊之人体人雌蛊就会被激发,从而激活幼虫,吸住中蛊人的精血,多则十天,小则半月,中蛊之人必血尽而亡。

梦溪见几个人都一脸痴呆地看着自己,咳了咳,又接着说:今观大哥之状,中蛊已一年有余,只是最近才被激发,如一个月前,小生也辨别不出,可巧小生日前得一奇书,专门对西域的各种蛊术做过详细的描述,今日才能识得此蛊。

李公子可有办法驱除此蛊?李太医听了梦溪的话,正符合上官这些日子的症状,早已深信不疑,又问起了医治之道。

这种蛊是用西域奇花来调养,依据施蛊人对香气的喜好不同,选不同的花粉喂养,以后激活蛊虫便用当初选的花香做饵,如能找到喂养此蛊的花,或者找到放蛊之人,都可将蛊虫逼出体内。

这话等于白说,上官的命至多还有两天,要两天内找到施蛊之人,一个字难一时间,屋里的人刚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空气一下子沉闷起来,静得只能听到梦溪轻缓的脚步声。

良久,小综子扑通一声跪在梦溪脚下:求求公子,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家主人,小综子给你磕头了,李公子,就算知道是谁害我家主人,但对方势力强大,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抓来拷问,两天之内,找到施蛊之人,实比登天,就算能找到喂养此蛊的花,怕是我家主人也没命等啊!李公子如能救我家主人一命,不综子来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以后除了主人,小综子这条命就是公子您的!小综子说完,绑,绑,绑地磕起了头,梦溪不忍,拽起小综子说道:你先起来,我和大哥是磕过头的,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不放弃,哪怕去十八层地狱,面见阎君,我也要夺回大哥的性命。

屋里的人无不为梦溪这真挚的情怀所动容,一时之间竟再没人说什么。

渡到窗前,梦溪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暗道:大哥,我明知你中了蛊,却救不了你,难道今生注定你我兄弟情深缘浅,从此阴阳永隔吗,如果不知,也就罢了,但知道了,我不甘心!这样想着,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撒落在雪白的罩衫上,绽放出梅花点点。

|网友jotianlai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四十六章 驱蛊想着明知大哥中了蛊,却还是束手无策,原本体弱的梦溪,此时心里一急,竟喷出一口鲜血。

知秋见了,惊得扔了手里的盒子,一步上前扶拄了梦溪,喊道:二,二公子,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唬奴才。

屋里的人眼见梦溪呕血,都被眼前这位如玉的少年惊住了,更被他的赤子之情所撼动。

李太医忙走过来说道。

李公子,您没事吧,老夫为您把把脉吧。

梦溪听了,只摇摇头,此时知秋两只眼睛早已泛滥成灾,用帕子边擦着二奶奶嘴角的鲜血,喃喃地说道:二,二公子,早知这样,不该叫您来的,不该叫您来的!如果上官公子真得无法救治,那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公子怎可以一人之力强求天意难!李太医和李公子见状,忙过来劝解。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哈,哈,哈……,我不信苍天,我定要与苍天斗一斗!梦溪听了李太医的话,不觉想起她七巧夜的誓言,张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却充满了悲凉。

知秋一把抱住梦溪那柔弱的身躯,用力地摇着:公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屋里众人此时都被梦溪的狂笑惊呆了,他们不知眼前的少年心中积蓄了多少苍凉,受了多少磨难,让他连苍天都不信了,一时间竟忘了上前劝阻。

好半天,在知秋的安抚下,梦溪终于安静了下来,知秋这才放开梦溪。

静了一会,知秋忽然想起地上的盒子,忙过去拾起,来到梦溪身边,打开盒子说道:公子,这些药,都是你亲手配制的,不卖的绝世奇药,你快看看,哪种能治您的病。

您曾说过,这里随便拿出一种,都是万金不换的,公子,您快找找,快找出来啊,这个,这个,这个……听了知秋的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个盒子,尤其李太医,眼睛都冒出了蓝光,但他们也知梦溪是上官的义弟,只能看着流流口水。

知秋哪顾得上这些人贪婪的目光,献宝似的把盒子里的药,一样一样地拿出,呈到梦溪面前。

二奶奶口吐鲜血,把她吓坏了,她真后悔今天带了二奶奶出来,二奶奶一向体弱,现在又呕了血,想到回府后二奶奶哪有机会调养身体,更是担心起来。

此时不仅暗暗后悔一时心软,带了二奶奶出来,那上官的死活本不归她和二奶奶管的。

此刻梦溪已冷静下来,注视着知秋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着药,当看到知秋拿出早上刚刚用红心蕉配好的香料时,灵光一闪,南国的红心蕉天生是西域各种奇花的克星,如果大哥中的蛊是西域奇花喂养,那红心蕉的香也许能引出那雌蛊来,想到这,梦溪一把抓过知秋手里的药瓶,果断地说道:对,就这个。

倒把知秋吓了一跳,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家二奶奶。

放心,我没事的,刚才只是情急。

二,二公子……知秋还想说什么,被梦溪给打断了,梦溪拿着药瓶转身来到上官的床前,看着李太医等人说道:小生想用自己配制的药试一试,不知效果如何,小生也不确保一定能救回大哥的命。

梦溪只是推测红心蕉有用,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屋里几人都被梦溪呕心沥血的赤诚之心所感动,况且上官的病也别无他法,此时听了她的话,都连连点头,不如让他试一试。

只见那李公子朝梦溪坚定地点点头,眼中充满鼓励之色,小综子更像小鸡似的,不停地点头说道:公子放心试吧,治不好,奴才绝不会怨公子的,奴才只有感激的份。

知秋听了小综子的话直翻白眼,什么话,一个做奴才的,怨了又能怎样!关键是主子不怨才行!转头看看昏死在床上的上官,要他开口承诺不怨二奶奶治死他,是有些难度。

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让小综子叫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进来,取了盆水,放在床边,梦溪从盒子里取出几枚银针,封住了上官公子心脉附近几处大穴,又要了半碗香油,将瓶里的药粉倒入香油中,用汤匙搅均了,顿时香气袭人,沁人心脾,众人不觉暗叹颐春堂主人竟能配出如此奇香。

将调好的香油放在上官眼前,让香气直接飘入他的鼻子,不一会,便见上官的皮肤上鼓起了一个一个的小包,此起彼伏,像有东西蠕动,听到上官的牙咬得格格直响,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全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

梦溪忙吩咐家丁按住上官的手脚,以防碰到心脉附近的银针,伤到心脉,但见上官的脸越来越扭曲,好像极度地痛苦,皮肤上鼓起的包越来越频繁,像流水一样,一波一波。

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上官的皮肤渐渐地平息下来,梦溪开始将碗向外移,示意家丁跟着将上官向床外移动,将上官的头移到床边,让小综子过来扶住了,口正对着地上的水盆,不一会儿,只见上官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堆白呼呼的东西,接着又不停地呕吐起来,众人仔细瞧去,却是一团一团的白色小虫子,让人心惊肉跳,都抬眼向梦溪看去感叹她医术的高明。

小综子已被那一团团白色小虫吓得两手颤抖,上官的脑袋也随着他的手抖动,那李公子看不下去,过来将小综子推到一边,自己扶住上官。

待上官再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在那干呕时,小综子忙叫人准备水,想给上官漱口,梦溪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急。

边说边将手里的碗递给他,李太医见小综子的手还在抖,上前接了过去。

梦溪双从另一个瓶里倒出一些药粉,放到碗里搅均了,屋里的香气竟似浓烈了十倍,示意李太医将碗端到上官的嘴边,不一会,只见上官身体猛得一震,嘴一张,吐出一只三寸多长,拇指粗细,混身暗红的虫子,掉入李太医手中的碗里,连李太医都吓得手抖了抖。

梦溪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母蛊已经出来了,没事了,屋子里的人听了梦溪的话,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空气开始又活跃了起来。

|网友jotianlai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四十七章 燕王眼见母蛊出来了。

梦溪命人将碗和盆端走,让人将上官抬起,上前依次取下银针,此时再看上官,脸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只是苍白的像纸,猛看上去如死人差不多。

梦溪取出两枚不同的药丸命人捻碎了,给上官服下,这才转身对站在一边还没回过神的众人说道:大哥的蛊虫已解,只是这些日子,大哥的精血已被吸干,小生刚才给大哥服了两枚强心补血的药,大哥再服些补血之物,将养些时日,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主人怎么现在还不醒?小综子见太子一直不醒,开口问道。

小生刚才使用的香料有安神的作用,大哥吸入太多,现在应该是睡了,一个时辰之后便会醒来,小生会在这一直等候大哥醒来,不用急。

老夫刚才已给公子号过脉了,脉象平稳,想是已无大碍,李公子真乃世间神人,老夫古稀之年能遇到公子这样的奇人,也不枉此生了。

李太医放下是上官的手说道,眼里对梦溪充满敬佩之色。

李太医过奖了,小生只是凑巧。

梦溪向李太医一拱手,又看着那盆虫子冲着小综 子说道: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烧掉吧,处理干净些,小生有些累了,能否找个屋子小憩片刻。

梦溪经过这一上午的折腾,已经有些虚脱了,想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少奶奶,哪经得起这样,何况刚才呕过血。

小综子现在已将梦溪视为第二个主人了,听了她的话,连连点头应着,出门喊人去给李公子准备房间,并特意吩咐准备上好的,小心侍候了,安排好了一切,他这才亲自领着人去后院烧了那些蛊虫。

李公子若不嫌弃,不若让老夫给您把把脉吧,老夫见公子脸色苍白,似有体虚之证。

李太医见梦溪要出去,忙上前说道。

多谢太医了,小生自小便有这体虚之症,一直慢慢调养着,只要不太劳心劳神就好。

梦溪向李太医深深做了一辑,她是真敬重这位老太医,但脉却是不能让他号的。

号脉!那她女人的身份还能藏得住吗?李太医见这位李公子已露出疲惫之色,无奈地向他供供手,他是真的关心他,尤其被的一片赤诚所感,但他也好奇,这位少年,为何如此倔强。

燕王上官弘绵正盘腿坐在矮塌后的蒲团上,身着一件紫色如意团花锦袍,头戴冠帽,手持美酒,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喝着,眼睛色迷迷地看着那几个跳舞的美姬,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别有一番的春风得意,正看得兴起,贴身奴才小顺子进来,小声在耳边说道:近侍周怀仁回来了。

燕王听了,忙坐直身子,说了声:宣。

不一会儿,一个武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一进屋,先给燕王施了一礼,开口说道:奴才拜见燕王。

起来吧,事情安排得怎么样?周怀仁见燕王问起,刚要张嘴,看了一眼前面几个舞姬,又闭了嘴,看着燕王。

燕王见了,挥挥手,那几个舞姬立刻停住,徐徐走了下去,乐队也跟着下去了,厅里立即清静下来,燕王一挥手,示意小顺子出门守着。

见没人了,周怀仁才开口说道:回燕王,都安排妥当了,副都御使孙建,通政使吴勇,太常寺卿赵永新都备好了折子,只等太子一死,便联名弹劾扬州府尹萧志,宫里太后那面也传出口信,切断她与谨帝联系,让萧家在宫里失了援手,只等扬州府尹获刑,您就可以联合欧阳和李家打压萧家的产业了好!好!好!萧臣老儿,竟敢在这个时候推波助澜,保了太子,本王就要叫全大齐的人都看到,什么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燕王听了周侍卫的话,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连说了三个好字,抬眼见周侍卫还站在那,又想起一事,接着说道:这两天一定要盯紧了,防止萧家暗中调动资金,最好能顺藤摸瓜,查到萧家暗处的产业,一网打尽,常言道,打蛇要打七寸,这次我们如此大费周章,再动不了萧家的根基,你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是,燕王,奴才早按您的吩咐,密切注意萧家大笔的资金流向,这次,一定不会让萧家逃脱了,今后,大齐只有三个世家!好,本王就爱听你说话,传话给张御史,让他密切关注贾宰相的动向,这只老狐狸,本王一直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弹劾萧家的时候,小心别被这个老狐狸搅局,阴沟里翻了船。

是,燕王没别的事,奴才这就去安排。

燕王看了周侍卫一眼,随口问道:颐春堂那有什么动静,有没有颐春堂主人的消息?回燕王,颐春堂那面一切如常,奴才这两天又加派了人手,出入颐春堂的人,只要是陌生的脸孔,都派了人跟踪,查明底细,绝不会让太子联系上颐春堂主人。

好,看紧了,听说这颐春堂主人药术天下无双,别在最后一刻,被他救了太子。

燕王放心,奴才听太医院的人说,太子最多活不过明天,别说这颐春堂主人能不能治太子的病,单说奴才这两天也是下了血本,保证连颐春堂的一只鸟也飞不进太子府。

也不要太大意了,叫奴才们都睁大了眼睛,过了明天,本王重重有赏。

是。

对了,传话下去,盯紧了颐春堂外出的人,太子一死,一个也不准跑了,颐春堂的秘方,萧家的财,本王都要,这天下就是本王的!燕王说道,眼里放出了一股异样的光彩。

正要再说什么,小顺子推门进来,上前回道:洪德大师来了。

燕王听了,眼睛一亮,说了声:有请!不一会儿,小顺子领着一个西域喇嘛走了进来,那人一见燕王,上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纳拜见燕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洪德大师免礼,快快请坐,来啊,上茶。

这时小顺子已引着大师在燕王右手的蒲团上坐下,几个丫鬟应声进来,上了茶,退了出去,大师抬眼看了看立在地上的周侍卫。

燕王见了,冲周侍卫一挥手,周怀仁忙给燕王和洪德大师施了个礼,匆匆地告辞出去了。

|网友jotianlai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四十八章 洪德大师见周侍卫走了,燕王开口问道:大师不是说太子这两日必死吗,怎么还没动静?老衲也是刚刚听说,颐春堂的主人曾赠给太子一枚还神丹,有起死回生之效,想不到大齐真有奇人,竟能炼出续命的药,燕王应早日将此人收归麾下。

这么说太子的蛊解了!燕王腾地坐直身子,声音有些变了味。

哈!哈!哈!老衲独门的同生蛊,没有当初喂养之花和独门的手法,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解不了,那还神丹不过让太子多活两天罢了,燕王放心,太子现在已熬干精血,两日内必死,只是这西域红教……放心,太子一死,只要本王顺利夺得储位,一定会封你为西域红教的教主,让红教成为西域独一无二的教会。

多谢燕王殿下抬爱。

哈!哈!哈!……燕王和洪德相视片刻,均仰头大笑,突然,洪德停住了笑,扑的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良久,只见洪德喃喃地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师,怎么了?老衲体内的雄蛊死了,难道,难道太子的蛊虫已解?燕王听了这话,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出杯外,燕王顺势将茶水泼了出去,强压住心头闪现的一丝不安开口问道:大师体内的雄蛊突然死去,难道不会是太子已死?大师摇摇头,强做镇定地说道:这种蛊之所以叫同生蛊,是因为雌雄蛊是同生共死的,种在太子体内的是雌蛊,即使太子身亡,也会在他的体内存活至少3天,老衲有充足的时间引出体内的雄蛊,而不伤老衲的身体,现在雄蛊突然毫无征兆地死去,定是太子体内的雌蛊已死。

大师不是说这是你独门的同生蛊吗?同生蛊虽然西域也有人喂养,但老衲却是用罕见的三色花配以独门方式喂养,想那三色花,还是老衲踏遍西域偶然间所得,别说常人不知此花,即使知道,没有奇遇也休想找到,更何况即使找到此花,不知我独门的方式,也休想引出太子体内的雌蛊,老衲也正疑惑,大齐谁能解了这同生蛊?依大师所言,太子这次死不了了?怕是太子逃过此劫了,殿下这两日可发现太子府有江湖奇人进入?燕王听了洪德的话,脸色立时变得死灰一般,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手下每日密切监视太子府的一举一动,昨天有辆马车出府去了别院,车上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此外再无陌生人进出太子府,颐春堂那面也没发现颐春堂主人的行踪,难道太子这次真有奇遇?那会是谁?老衲花了一年心血,想不到今日功亏一篑,不见此人,老衲死也不能瞑目。

大师还有其他办法?太子体内母蛊已死,只需时日,太子定能恢复,再次下蛊,不说需要时日,怕是太子已有提防,燕王殿下还是早日另做打算才好,老衲先告辞了。

洪德大师说完,不等燕王说话,已站起身子,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

燕王望着洪德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紧攥的拳头发出咯蹦蹦的响声。

……梦溪和知秋来到小综子安排好的房间,换过衣服,小睡了会儿,终是睡不踏实,不过半个时辰便醒了,让知秋去打探一下,回来说上官还没醒,小综子派人送来午饭,梦溪和知秋简单吃了一口。

等待是一件很熬心的事情,无事可做,梦溪便和知秋两人出了屋子,来到后院,上官的仆人们都知这位公子是贵客,是主人的救命恩人,哪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引着她来到后院。

梦溪两人一进后院,阵阵桂花香气扑鼻而来,后院有一小角门,出了角门,便是一座花园,抬眼望去,仅仅一个别院的花园,竟修得异常别致,远处亭台水榭,错落有致,池塘边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香飘四院。

两人沿着眼前的青石小路向前边水榭走去。

许是因为主人的病危,仆人们怠于打扫,一路上遍地枯黄,越往深处,却是一片荒凉寂寞,真是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水榭尽处有一小亭,两人迈步走了进去,亭中有一石桌,四个小石凳,桌上放着一把古琴,想是上官闲时时常在此弄琴,端庄的坐在古琴前,梦溪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古琴。

百无聊赖,梦溪随手弹起了常练的那首飘渺离梦曲,这首曲子还是她偶然在一本书中发现,让知秋弹了,甚是喜爱,便改练了这首曲子。

几个月的练习,她已经弹得很流利了。

一曲终了,余音久久不散,闭上眼睛,细细地体会着那种离世飘渺之感,突然觉得四周出奇的沉寂,梦溪猛睁开眼睛向后望去。

却见上官正扶着小综子,倚在亭子入口,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梦溪见状,缓缓起身叫了身:大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二弟的琴弹得没有多少技巧,但却能作出如此佳曲,为兄听此曲竟似仙人在朦胧的月下轻舞,似真似幻,迷离飘渺,让人犹然升起一种出世入世之感,可见二弟对于韵律的通识不是用手,却是用了心的,真乃神人也,为兄修习韵律多年,用心用情竟不如二弟,实感惭愧。

梦溪听了,脸上爬满了红晕。

汗,这样也行。

对于古琴,她整一个新人,竟被大师级人物评了100分,一时竟感觉无地自容。

忙开口说道:大哥过奖了,这首曲子,并非小弟所作,是小弟在一本书上偶得的,因为喜欢,常来练手。

上官听了她的话,想起他做的《笑傲江湖》和《念奴娇》也是闻所未闻的,又想起他的奇药,早认为他是一个奇人,便认定这是二弟自谦的话,微笑着问道:什么书,为兄竟闻所未闻?梦溪不愿纠缠这事,转换话题说道:大哥刚醒,怎么就出来了,秋天风凉,小心受了寒。

昏睡了十几天,能够醒来真好,听说二弟在后院抚琴,特意过来听听,二弟过来坐。

小综子已扶着上官坐在了石凳上,并将手里拿着的鹤麾抖了抖,替上官披在身上系好,梦溪也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网友axxw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四十九章 惺惺相惜上官公子见二弟坐下,对上他云淡风轻的眼,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住了嘴,只含笑地看着他。

梦溪坐下后,想问一下二人别后的情况,抬头对上上官含笑的眼,心中一阵慌乱,竟无语了,沉默了好一会,上官冲梦溪点点头,说道:二弟别来无恙,几月不见,二弟清减了许多,为兄本以为这次生还无望,幸亏二弟及时赶回,为兄多谢了。

你我本是兄弟,自从上次偶遇大哥,小弟一直将大哥视为知己,大哥此话倒见外了。

自从上次一别,几月有余,为兄一直牵挂二弟,也曾使人寻遍大齐,想寻找二弟的踪影,却一直不得,若不是有颐春堂在,又常和二弟有书信往来,为兄还真以为二弟不是大齐之人,这次二弟回来,一定要在平阳多住些时日,待为兄身体康复,愿和二弟共同游历,二弟意下如何?梦溪听了上官的话,又想起这几个月他对颐春堂的照顾,不觉汗颜,开口说道:听大哥所言,小弟实在惭愧,梦谈何德何能,竟劳大哥如此挂念,多谢大哥对颐春堂的关照,只是这次大哥病的突然,小弟匆忙赶回,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待小弟处理完毕,他日一定回平阳找大哥,你我兄弟二人定要游遍大齐山水。

上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好,为兄就在平阳等候二弟,但愿二弟不要让为兄等太久。

听上官这么说,梦溪笑道:不会的,少则一月,多则两月,小弟定会回来寻找大哥!上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点点头,沉吟片刻,笑道:二弟医术药术天下一绝,大齐无双,堪称当世的药神,为兄今生能与二弟结拜,真乃三生有幸,只是二弟如此奇才,却流于荒野,是在可惜,想我大齐正用人之际,二弟不如……大哥,小弟自幼身体孱弱,常怕劳心劳力,实在不堪大任。

梦溪一听上官又劝她从政,忙出口打住了上官的话,不想因为志向不和伤了知己之情。

上官见二弟态度绝然,不由心中一量,愣愣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梦溪见了心中不由一叹,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大哥此次所中之蛊,在西域也罕见,下蛊之人,定非等闲之人,不知大哥为何能惹上这么厉害的仇家?上官神色一震,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恨意,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看着梦溪,久久不语。

梦溪见了,暗道,大哥被人下蛊,一定有难言之隐,自己这么问出,实在有些唐突,刚想说话,却见上官支吾地说道:二弟,那个,那个,上次偶遇二弟,曾有一事相瞒,今日二弟提起,为兄不想再欺骗二弟。

梦溪听了上官的话,素手轻轻地抚弄着琴弦,并不言语,只脸色平静地注视着上官。

二弟,为兄复姓上官,字弘晖,乃是当朝太子,上次偶见二弟,因事出不便,没有告诉二弟实情,后来,寻找不到二弟,书信多有不便,一直隐瞒至今,还请二弟见谅。

上官说完,强作镇定的看着梦溪。

当的一声,琴弦被梦溪无意的撩拨,发出清脆的响声,有如警示惊雷,颤巍巍地划过梦溪的心房,梦溪但觉翁的一声,耳鸣了好久,再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只默默地注视着,仿若他们曾这样经历过几个轮回。

不会吧,这大齐亿万人口,就一个太子,她不过轻轻一摸,便中了头彩,一股来自心底的疲倦,泛出淡淡的冷意,让梦溪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终于,梦溪站起身,来到太子面前,撩衣跪倒:草民不知太子殿下在此,请恕草民不敬之罪。

知秋也吓得跟着跪了下来。

硬生生地将二弟架起,太子望着二弟眼底里瞬间闪过的疏离,若有一种他看不到的悲哀,心底划过一丝揪痛,不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痛彻心扉地唤了声:二弟,我们是磕过头的生死兄弟,你是我的二弟,是我上官唯一的知己。

梦溪听到太子略带嘶哑的声音,心底顿时清明起来,不觉暗怪自己过于狭隘,未免有失大度,知己难得,又何必太过苛刻,想到这,尽管心里仍觉凄楚,脸上已恢复了笑容:好、好,大哥,小弟仅当你是我的大哥。

太子见此,终于放下胸怀,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一生,我们不论权贵,你我只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走,我们回去,今日你我兄弟定当秉烛而谈,抵足而眠。

知秋惊得睁大了双眼,太子要和她家二奶奶抵足而眠?忙上前说道:二、二公子,不可……梦溪听了,暗道知秋大惊小怪,看了她一眼,从太子手中抽出手,向前一拱说道:大哥大病初愈,此刻应当静养才是,怎可再做熬心伤身之事,况且小弟听说大哥有恙,匆忙赶回,药堂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大哥,山高水远,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小弟今日就此别过,他日相见,定当与大哥秉烛而谈。

那双纤细柔弱的手,猛然离开他的掌握,竟让太子感到淡淡的失落,听了这话,看着二弟毫无血色的脸,才想起他为救自己刚呕过血,便也不再坚持,点头说道:二弟说得是,这次回平阳一定要多住些时日,他日为兄定当亲自款待。

刚要抬腿,梦溪猛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大哥即是太子,那今日二弟见到的李公子,可是平阳四公子之一,以文章着称的李瓒?正是,瓒兄倾慕二弟才华已久,早有意结交,只是二弟萍踪不定,不得一见,瓒兄正和李太医在屋里等候,走,二弟,我们先回去。

听到身边知秋的吸气声,梦溪不觉莞尔,冲太子笑道:小弟拜读过李公子的文章,很有风骨,每陈述时弊,洞穿七札,今日得见,也真是文如其人。

太子听梦溪对李瓒评价如此之高,心情大好。

二弟所言正合兄意,当真是惺惺的自古惜惺惺,我们回去和李公子一叙。

|网友axxw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章 回药堂太子和李瓒等人亲自把梦溪送到二门,梦溪在门外站住,转身对太子等人拱手说道:大哥、李公子留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哥身体虚弱,早些回去安歇。

好,就此别过,二弟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公子就此别过,他日太子身体养好,李瓒定要与公子把酒问盏,一醉方休。

李瓒向梦溪拱手作别,便立在了一边。

这时已有仆人上前打开车门,梦溪抬脚刚要上车,忽又想起一事,转头示意知秋捧过药盒,从中取几个药瓶,来到太子面前:大哥身为太子,身边常有凶险之事,小弟无能,不能帮大哥什么,今日送大哥几样药物,可做防身之用梦溪一边说,一边给太子解释各种药物的用途,最后拿起一个小瓶说:这是小弟用南国的红心蕉为主料,精心配制的香料,大哥取少量放入香囊时常佩在身上,可防被人下蛊,此物更有安神的作用,只是大哥千万记住,此物不可与西域的龙延香同用,二者长期同用可杀人于无形,大哥切记。

太子接过小瓶,打开盖,仔细地闻了起来,良久,抬头问道:二弟今天就是用了这种香料替为兄解的蛊?正是。

二弟刚才说,此物与龙延香长期同用可杀人于无形,那需要多长时日,又有什么症状,可有解药?听了太子的话,瞥见他眼里瞬间闪过的一丝阴狠,梦溪猛的一颤。

靠,太子不会是想用这东西来谋害政敌吧?一念至此,梦溪不由打了个冷颤,不会吧,难道自己就这么无意中成了储君之争的帮凶?正想推脱,忽又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九子夺嫡的故事,这储位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没有中间地带,更不能手软,太子一旦失势,只有死路一条,这储位之争和萧俊的后院妻位之争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国和家之分罢了,都容不得半点仁慈!太子见二弟迟疑,便知他心中所想,暗道:二弟本是一片冰心,乃慈善之人,怎可勉强了去,用这些权谋之事玷污了他,罢了,燕王之事不在一时,他日再徐徐图之,想到这,正要开口收回方才所言,却听见梦溪的声音传来:大哥,吸入此毒后,根本查不出病因,一开始会感觉疲倦,四肢无力,慢慢地会越来越嗜睡直到昏睡、知觉麻木,大概半年左右,便可命归黄泉,视个人体质不同,需要的时日或长或短,此毒无解,大哥慎用。

梦溪虽然有意帮太子,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干脆说没有解药。

说完后,不等太子说话,一抱拳,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太子站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药瓶,默默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语。

殿下,李公子已经走远了,外面天凉,殿下早些回屋吧,免得受了寒。

太子看了看小综子和退在一边的李瓒,点点头,在小综子的搀扶下缓缓进了二门。

梦溪和知秋乘着马车,出了太子的别院,一路急行,来到一品茶楼,主仆二人下了车,打发马车回去,便转身进了茶楼,上了二楼直奔雅间,李度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几个人没说话,直接通过暗门引梦溪来到药堂,因时辰已晚,李度只简单地说了一下药铺的情况,梦溪将知秋捧着的药盒交给李度,让他收好,又将上官公子便是太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让他以后行事多加小心,李度父子听了,都睁大了眼睛,惊得宛如木雕泥塑般。

梦溪没理他们的吃惊,她自己都没消化完这个消息呢,又接着交待了其他一些事情,最后说她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萧府,让李度准备了,这些事儿李度早已从知秋那得知,也不再多问,只一个劲点头应着。

最后梦溪让李度派人转告太子,就说他有急事已连夜离开平阳。

都交代完了,梦溪起身要走,李度忙阻止说:主人且慢,您不能这么出去,奴才已命人在茶楼后院备了马车,主人和妹妹换回女装,偷偷地从茶楼后门离开,免得被有心人发现,又生事端,这药堂周围,半个月以来,一直有人监视,看样子有几派势力,主人还是小心些好。

梦溪听了李度的话,灵光一闪,猜想门外的几派势力中一定有太子的政敌—李瓒所说的燕王。

想到这不由得苦笑一下,也许现在整个平阳都知道颐春堂背后有太子撑腰,只有她这个大老板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正因如此,太子病了的半个月,才有这么多人马盯着颐春堂,一是怕他回来治好太子的病,二是想等太子失势之后,来分一杯羹吧,想到这,梦溪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好险。

当初怎么没想到让李度打探一下上官的背景呢,看了李度父子一眼,他们只是实在的生意人,让他们做这些阴谋之事,怕是也做不来,暗叹一声,颐春堂无意趟了太子的浑水,怕是以后不建立一张信息网是不行了。

想到太子,忽又想起她送给太子的红心蕉香料,万一太子真用了,他会相信她今天说的此毒无解吗,会不会担心她被他的政敌拉拢过去,坏了他的大事,而对她痛下毒手?历代帝王可都是生性多疑的,想那康熙大帝,当初灭鳌拜时,即使用了最亲近的魏东亭,不还是一样疑心他会背叛吗,想到这,梦溪的额头瞬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猛收回已迈出的脚步,转身对李度说:李度,准备笔墨,我给太子留书一封,你明日一并派人送过去。

李度忙应了,一会功夫,已有小伙计备好了笔墨,在案上铺好了纸,知秋很自觉地拿起笔。

李度父子吃惊地看着妹妹,心道,主人又不是不会写字,何况是写给自己的义兄,心中难免有体己话,外人怎好代笔,于是杀鸡抹脖子似的向知秋使眼色,知秋只做不见,轻轻地蘸着墨,冲二奶奶说:二奶奶可想好了,您说,奴婢替您写。

|网友axxw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一章 擦肩梦溪瞥见李度父子杀鸡抹脖子似的挤眉弄眼,哪有不知他们的想法,暗暗对自己那手大字倍感惭愧,也和知秋一样,只做不见,沉思了一会,背着手踱着方步念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李度父子见主人恬静淡然的踱着方步,别有一番雍容,知秋刷刷点点认真的写着,暗道,兴许大府都这规矩,摇摇头立在那不再阻挠。

梦溪刚念完,知秋已写好了,双手捧给二奶奶。

梦溪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待墨迹干了,便命李度折好收起,明日一早送出,又和知秋换了女装,匆匆地返回萧府。

…………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太子背着手站在别院的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嘴里默念着梦溪写给他的词。

暗道:二弟,你这是向为兄表明心迹吗?即不助我争位也不帮助燕王夺储。

二弟为我治病呕心沥血,不说二弟对为兄有活命之恩,单说二弟这份赤子之情,为兄早认定了你这个知己,我们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又怎会生出嫌隙,即使他日你为形势所迫帮了燕王,为兄也不会怪你,只怪天意如此。

二弟如此奇才,为什么竟不愿入朝为官呢?想到这,太子转过头了,问小综子:二弟昨天在哪下榻,什么时候离开的平阳,朝哪个方向走的,可有我们的人跟着保护?回殿下,派去暗中保护李公子的人回来说,李公子昨天一下车便进了一品茶楼,上了二楼的雅间,他们一直在外等到天黑,不见李公子出来,后来一打听,才听茶楼的伙计说,李公子主仆早从茶楼后门走了,因为平时茶楼生意惨淡,也没什么人,茶楼后门没人盯着,派出保护李公子的人竟失去了李公子的行踪。

小综子说完,见太子面露不愈之色,忙又接着说道:不过奴才听监视燕王的人说,因为李公子昨晚没去颐春堂,燕王根本没有发现李公子回来过,想是李公子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没去颐春堂,和颐春堂的人在一品茶楼会的面,不知什么原因,燕王派去颐春堂的暗哨今日又增加了不少。

太子听了微微一顿,沉吟了片刻说道:难道燕王已经怀疑二弟回了平阳?小综子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太子一说,奴才想起来了,昨日李公子曾说,殿下所中之蛊叫双生蛊,雌雄两蛊同生同死,如果这次中蛊真是燕王所为,那他一定知道殿下体内的雌蛊已死,殿下虽然封了口,但观当今世上,能解此蛊的只有江湖传言的药神—颐春堂主人,想是燕王怀疑了,才加派了人手,兴许和殿下一样的心思,想要将李公子收到麾下,为他所用。

太子听了小综子的话点点头,思索了半天,猛抬头将手里的玉佩递给对小综子说道:将这枚玉佩送到颐春堂李掌柜那,让他想办法转给二弟,并传话给二弟,二弟行走江湖,如遇困难,只要到当地官府,亮出玉佩,定会有人相助,并通知各地,这玉佩上有我的别号,见到这枚玉佩,如同见到我本人,要以待我之礼接待持佩之人。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太子还有什么吩咐?多加派人手,务必保护颐春堂周全,并传信给各地,如发现李公子行踪,不要惊动他,暗中好好保护便可。

小综子应了声,转身出去了,太子失神的望着窗外,良久,收起梦溪的信,回身盘坐在矮矶前,又弹起了那首《笑傲江湖》。

……两个人相遇了,没有故事发生,便是擦肩,她和他,一个当朝太子,一个世家主母,相遇了,发生了很多故事,但注定还是擦肩。

就像佛说前世你们回眸了五百次才换得一场短暂的相识,可是缘分还不够,今生只能擦肩。

回想起几个月来的鸿雁传书,上官那如沐春风的微笑,让梦溪肝肠痛断,她不禁想起七夕夜乞巧的事情,那有雷的夜晚,漫天飞雨,一开始便注定了那无法更改的宿命,良缘对于她终是那水中月,镜中花,数月来倾注了许多感情的知己,竟是那注定不能与她携手畅游山水,笑傲江湖的当朝太子,付出的所有是那样的苍白,与天斗其乐无穷,她斗了这么久,争了这么久,乐在哪里?红烛烧残,万念自然灰冷,黄粱梦破,一生亦是浮云,梦溪此时觉地自己就像那燃尽的红烛,熬干的药渣,再无一丝心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摊开白纸,梦溪默默地练着大字,连一直筹备着离开萧府的革命大计也淡了许多。

知秋担心地看着二奶奶,二奶奶已经练了一天的字,中午饭都没用,只坐在那一直写一直写,写满字的纸上都是那两句话:天若有情天亦老,月是无恨月常圆。

二奶奶,该用晚饭了,您休息一下吧,这字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二奶奶身子骨本来就弱,昨天刚呕了血,有什么心事,别这么闷在心里,二奶奶说出来,奴婢帮你分担,再这么熬下去,铁人也受不了。

知秋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竟真的放下了手里的笔,看了看知秋,指着桌子上那堆写满字的纸笑着道:是啊,这日子总是还要过的,把这些都拿去烧掉吧,传饭!知秋见二奶奶脸上有了笑容,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踏实了,瞪了瞪眼睛,强憋回去眼底的泪水,轻快地上前边卷起桌子上写满字的纸边说:奴婢这就去传饭,二奶奶一天没吃东西了,奴婢晚上特意让厨房做了些您最爱喝的杏仁川贝百合粥,奶奶可要多吃些,才有精气神。

真有些饿了,传上来吧。

梦溪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猛然间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慢慢地向地面倒去。

知秋吓得上前一把拽住二奶奶,杀猪似的喊着:二奶奶,二奶奶,您怎么了?知春,知春……快来人啊!|网友axxw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次争取萧俊出门七天了,今天一进府门,二门的小厮见他回来忙上前见礼,并传话说,大老爷有话,要他一回来便直接去寿禧堂,萧俊听了,吩咐随从先回萧湘院,和萧夏直奔寿禧堂而来。

到了寿禧堂,让人传了话,不一会儿,侍书出来,上前一福说道:二爷回来了,老太君和大老爷都在西偏房,吩咐奴婢带您进去萧俊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侍书忙紧走几步跟在后面。

一进门,便见老太君大老爷都在,正说着什么,萧俊上前问了安,坐定后,老太君示意上完茶站在一边的侍书出去,待侍书出去,大老爷这才看着萧俊问道:俊儿回来了,事情办得很顺利?回父亲,这次儿子已彻底地切断了所有暗处产业和明处的联系,只是我们萧家大部分生意都在明处,素日就很张扬,这次事出突然,没多少时间准备,目前也只能先保住一些核心人才,只怕一旦太子薨了,还是会动了我萧家的根基。

俊儿已将大哥那面安排妥当,一旦有事,大哥便立即辞官归隐,只是二叔那里作得太大,怕是不易脱身了。

大老爷看着几日不见,更显消瘦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俊儿辛苦了,都是你那糊涂的二叔,忘了我萧家祖宗的训诫,竟保了太子,不过俊儿这次不用担心了,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数日前已经痊愈了。

太子病愈了!儿子出门前静妃还秘密传话,说李太医已断言,太子不过两三日的事了,让我们早做准备吗?萧俊一听父亲的话,暗淡的眼中立时放出异样的光彩,身体猛的一震,强压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又问一句。

俊儿离开平阳多日,不知近日发生的事情,那李太医所言不假,但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听李太医说,这次太子本已无望生还,幸亏太子的义弟曾赠给太子一粒还神丹,为太子续命三日,硬是撑到了颐春堂主人返回平阳,救了太子一命。

颐春堂主人?就是那个江湖上传言高深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药神?正是他,此人一归,药到病除,据李太医说,太子这次是被人暗害,中了西域罕见的同生蛊,幸亏药神及时归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太子为了保护他义弟免受燕王迫害,下了封口令,目前大齐知道此事的人不过寥寥,太子有意拉拢我们萧家,这才让李太医传了话,对外一致声称是李太医治好了太子的病。

颐春堂主人!可惜俊儿不再平阳,又错过了,不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说是一位如玉的少年,年龄不过20,此人极其孤傲,又重情意,听李太医说,这次为救太子,竟然呕心沥血,俊儿不必遗憾,听说他医好太子的当日便离开了平阳,现在太子和燕王都派出了大量人手,寻找他的踪迹,俊儿他日出外办事,如遇此人,一定要好好结交才是。

儿子早有此心,只叹无缘一见,儿子去过几次颐春堂,那里的药确是天下无双,尤其那冷香丸,可解百毒,是千金难求之药,只是那颐春堂一个月仅售二十粒,每次一出,便被哄抢一空,那颐春堂竟似与我萧家有仇,儿子去了几次,都是空手而归,无奈,还是通过陶公子,买了几粒。

萧俊有些遗憾的说着,他要知道他费尽心思所求之药,都是出自他家后院,不知会不会吐血。

俊儿不知,听李太医说,那冷香丸不过是药神随手配置的小药,不说他赠给太子的还神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单说他这次为救太子,带回一盒药物,均是世人闻所未闻的奇药,随便拿出一种,都会让人争破了头,为父想此人只是天生的傲骨,不愿结交权贵,并非针对俊儿,俊儿以后见到此人,千万不得无理。

如此奇人,儿子结交都来不及,怎敢无理?儿子调查过颐春堂的背景,竟一无所获,想我萧家的信息也算是强大,但别说这颐春堂主人的背景查不到,竟然连颐春堂掌柜的背景也查不到,好像都被人抹去了。

俊儿不要白费心力了,药神是太子的义弟,一定是太子防着燕王,背后动了手脚。

听说药神素喜游山玩水,儿子决定派出人手,即使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他的踪迹,如此奇人,错过了,儿子会遗憾终生。

大老爷听了摇了摇头说道:俊儿想找,不妨试试,太子几个月前,就曾做过,这次要不是他病危,颐春堂掌柜传了话,只怕太子想见都难,颐春堂背后有太子撑腰,又用不得强,恐怕俊儿要失望了。

萧俊听了此话,沉默了下来,屋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良久,萧俊猛想起一事,起身上前扑通一声跪倒,抬头对老太君和大老爷说道:奶奶,父亲,既然这次太子无事,俊儿求奶奶和父亲收回当日要俊儿休妻另娶的话,择日将表妹送回御史府。

萧俊说完,见老太君和大老爷都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奶奶,父亲,太子这次化险为夷,想是燕王也不敢贸然出手,俊儿打算择日南下,用一年多的时间,将萧家明处的产业都转移走,只留下空壳,以萧家的财势,本可动摇大齐的根本,即使有朝一日燕王得势,如果抓不到萧家的经济命脉,自然也不会轻易动我萧家,这次奶奶强让俊儿娶表妹为妻,虽只是权宜之计,但实在让俊儿感到屈辱,萧家的命运怎能靠一个女人来改变,求奶奶和父亲成全。

听了萧俊的话,大老爷开口说道:俊儿不说,我也正想和你奶奶商量此事,秀儿的事情,是因太子病危事出突然,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和你奶奶都知道这次委屈了你,秀儿为人偏执,心胸狭隘,的确不适合做萧家未来当家主母。

大老爷说完,便看向了老太君,萧俊听了父亲的话,也一脸期待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自从发现萧俊对梦溪的情意,便已铁了心要将梦溪休下堂去,怕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差错,害了俊儿,这次虽然太子康复了但她还是打算就着这个劲,直接休了梦溪。

只是这想法还没来的及和大老爷商量,现在被萧俊出其不意的一搅,大老爷就先表明了态度,一时到让她为难起来,坐在那犹豫着要不要把梦溪是庶女的事情说出来。

|网友axxw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三章    拒绝母亲老太君听了大老爷的话,正思量着把梦溪是庶女的事说出来,只听萧俊开口说道:奶奶,既然太子没事,储位之争,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二叔已保了太子,这个时候,我们再和燕王的死党张御史联姻,只会让太子和燕王两边生疑,萧家在夹缝中更难生存。

何况从燕王谋害太子,和对我萧家产业的控制,都不难看出,燕王心思毒辣,气量狭小,若放在乱世,不愧为一代枭雄,但我大齐正值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将这大好河山,托付给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人,无故挑起战火烽烟,实在不是大齐百姓之福。

萧俊说到这,抬头看了看奶奶,见她只在那沉思,又接口劝道:从朝局看,燕王目前虽然势大,但也犯了三忌,第一,便是结党营私,太子没病之前,燕王也只在暗处策划,暗中结党,还不太明显,太子这次病危,燕王活动频繁,内结太后,外联大臣,声势之大,连我萧家都胆颤心惊,不得不做垂死挣扎,谨帝怎能不心惊,害怕燕王立储后夺了他的位,从而父子相疑;第二,利用太后外戚,历代君王最忌讳后宫的外戚做大,更何况,当今太后并非谨帝的生身之母,俊儿想,太子这次病愈,谨帝一定会对太后外戚进行打压。

第三,残害手足,既然太子这次是被人陷害,太子一定会想办法让谨帝知道真相,一旦谨帝相信了太子,怎能不寒心,这三忌都是谨帝所深恶痛绝的,俊儿想,这次事后,谨帝不会再保持暧昧,一定会全力支持太子的,一旦谨帝的风向变了,那些跟随燕王的墙头草,也会一夜之间倒戈的,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与御史联姻!萧俊很想说出保太子的主张,彻底打消奶奶让他迎娶秀儿的心思,哪怕以后太子被废,他也无怨无悔,但转念一想,太子刚刚痊愈,燕王势力正大,实在不是提这个主张的时候,事情不易太急,一旦让奶奶看出他的心思,反倒被动了。

听了俊儿的话,老太君硬是将梦溪庶女出身的秘密咽了回去,现在实在不是娶秀儿的时机,贸然休了梦溪,给秀儿留下希望,万一御史派人说媒,倒不好应付了。

梦溪如不是庶女出身有违祖训,确是个好媳妇,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追究她的身份不急在一时,何况净云大师说过,溪儿可保他萧家世代昌盛,能不动梦溪尽量还是不动,左右俊儿要出门一年,一年的两地相思,俊儿对梦溪的感情淡了也说不准。

想到这,老太君终于开口说道:正如你父亲所说,这次实在是万不得已,总不能让萧家的祖业在我手中葬送,苦了俊儿了,太子没事,一切就按俊儿的心意来吧。

俊儿谢奶奶成全,俊儿还求奶奶择日将表妹送出萧府。

秀儿的事,不忙在这一时,俊儿马上就要南下,俊儿走了,秀儿也就跟着出府了,不差这几天了,别做得太扎眼了,倒像是我们萧府容不得人。

储君之争一天没有着落,老太君就不能轻易抛弃秀儿这枚暗器,但她也知俊儿的刚硬性格,这次要不是她以死相挟,怕是萧俊根本就不会答应休妻另娶之事。

她不是看不到俊儿这些日子的苦闷,只看俊儿瘦得脱相的脸,就知他有多讨厌这带着浓厚的政治交易的婚姻,可男人毕竟是要成就大业的,怎能儿女情长,现在事情不急了,也不想逆着这个孙子,于是和他打起了太极拳。

萧俊听老太君这么说了,心知不能太强求,只要不休溪儿,一切都好说,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的心怦怦直跳,紧咬着牙,让面色看起来平淡一些,起身说道:奶奶,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俊儿就先回去了。

老太君听萧俊没坚持让秀儿离府,高兴地点头说道:是啊,俊儿这次出门在外六七天,日夜操劳,一定累坏了,早些回去安歇吧,对了,听说前些日子溪儿呕了血,我已命人请了大夫,由于太子的事情,也没心思去看,溪儿这些天一直在东厢静养,俊儿回去时过去看看,别让人说我们萧家待人刻薄,挑了理去。

老太君见萧府没事了,才又想起萧府的规矩体面了。

萧俊一听梦溪呕了血,手不由抖了一下,恨不能立即飞到潇湘院,但他也知奶奶的心结,不敢在奶奶面前露出太多的关心,强忍内心的慌乱,冷冷地说道:不过呕了血而已,又死不了人,奶奶不必太上心,俊儿先回去了。

萧俊说完,不等奶奶和父亲再说什么,便起身行礼,走了出去,出了二门,刚想上轿,却见宝珠正候在较边见萧俊出来,忙上前见礼:奴婢给二爷请安,二爷,大太太已备好饭菜,吩咐奴婢来接了二爷过去用餐。

萧俊见了,皱了皱眉,每次回来不等他回到萧湘院,大太太便派人来接,他对此已极度厌倦,但毕竟是他的生母,百事孝为先,出门多日不回,母亲想念儿子,儿子怎能不去。

所以每次他都强忍不快,去母亲那应承,可每次去了,表妹一定在那陪着,这让他渐渐明白母亲请他的目的,想到梦溪,内心深处对母亲的做法产生了一丝不满,总是母亲,即便不满也一直忍着。

但今天听说梦溪呕血了,一直提着心,此时更是归心似箭,再也无法忍受,沉吟片刻,萧俊带着一贯的笑容看向宝珠:去回了母亲,刚刚大老爷吩咐了一些事情,我要连夜处理,今天就不过去了,改日我会亲自向母亲谢罪。

二爷再忙也总要用饭,更何况二爷出门六七天,大太太……早些回去吧,不要让母亲久等了。

萧俊不等宝珠说完,便已抬腿上轿,示意起轿了,宝珠站在那呆呆地看着轿子渐渐远去,这才想起大太太还在养心园等着呢,忙转身往回走去。

萧俊坐在轿里,一个劲催轿夫快走,几个轿夫已经累的满头是汗,萧俊在轿里都能听到他们呼呼直喘,可还是感觉轿子慢,萧俊实在忍不住,喊了声:停轿几个轿夫听了,急行中骤停,一个咧歇,轿子差一点翻了,众轿夫稳了稳心神,总算站稳了脚,萧俊不等轿子停稳,便已纵身下轿,转头对轿夫说:你们在后面慢慢行走吧。

说完,展开轻功向萧湘院奔去,转眼便没了踪影,几个轿夫目瞪口呆地望着二爷离开的方向:这二爷,赶着投胎啊,竟在自家门口练起了轻功!网友竹伊哝哝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四章    猜错了四个轿夫见二爷走了,哪还管那么多,齐刷刷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萧俊一眨眼便来到了萧湘院,门房见二爷一个人回来,吃了一惊,忙上前打了门,束手立在一旁,萧俊一进仪门,便直奔东厢而来,到了门口,却猛地停下了脚步,怎么也踏不上那级台阶。

洞房夜元帕的事情,让他先入为主地认定梦溪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每想到这,都像有根刺扎在心上,虽然东厢里的这个人让他爱入了骨髓,但毕竟是古人,面对这种事情,始终有个心结,打不开心结,也就进不了那东厢的门。

在门口呆愣了片刻,猛一转身,正和得了信,匆匆出来迎接二爷的红珠撞了个满怀,红珠一个咧歇,差点摔倒,被萧俊一把扶住:二爷,您这是要做什么?红珠惊魂未定地问。

萧俊见红珠站稳了脚,松开手,对红珠说道:去传二奶奶,爷回来了。

红珠一愣,这二爷自老太君寿辰过后,就没用二奶奶伺候过,甚至连面都不见,今天刚回来,这么晚了,又要二奶奶伺候,看他刚才急冲冲的样子,想是去东厢的,突然又改了主意,二奶奶又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冲冲的过来兴师问罪,想到这,红珠开口说道:二爷,二奶奶这两天正病着,这么晚了,不如让奴婢去传了张姨娘或者翠姨娘过来伺候。

不用了。

萧俊说完,迈大步向正堂大厅走去,早有小丫鬟候在门外,替他打开了门,一路跟着他进了大厅。

几个月的接触,红珠也觉得只要别惹着这位奶奶,她心还是很善良的,至少没像姨娘那样作践她们,这让红珠对二奶奶或多或少地有了牵挂,内心也盼着二奶奶好。

二奶奶几天前吐血昏迷,老太君只命人传了大夫,连过来看一眼都没有,大太太更是连个话都没有,一副巴不得她快死的样子,好在老太君传话不用二奶奶去请安,只让她在房里静养。

没想到这位爷更绝,直接将人揪过来伺候。

想起二奶奶那苍白的病容,红珠也心生不忍,无奈主子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东厢房,瞧了瞧门。

梦溪吃过饭,正倚在床上和坐在绣墩上的知秋说着话,听到敲门声,一皱眉。

这么晚了,谁这么不长眼睛。

知秋边起身边说,还没出屋便见知春进来回道:二奶奶,二爷回来了,传话让您过去。

二爷回来了,什么时候?梦溪听了,看着知秋问道。

二爷今个儿下午回来的,一回来就被大老爷叫到了寿禧堂,奴婢以为晚上一定会去大太太那用饭,便没和您说,哪知二爷竟回来这么快,难道没用饭?叫得急吗?听红珠说,二爷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二奶奶似的,刚刚一进院门便直奔东厢房,不知为什么又回去了,只传二奶奶过去。

梦溪听了,心里一动,回来便被叫到寿禧堂,连大太太那都没去就急匆匆地找她,差点就进了东厢,什么事这么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休妻。

一定大老爷和老太君合力让他休妻另娶,想到这些天她在府里的冷遇,和老太君对表姑娘的热情,她就越确信了这件事。

盼望了好久的休书,终于来了,此时的她竟无喜无悲。

二奶奶,怎么了?知秋见二奶奶神色不对,忙问道。

梦溪只摇摇头没说话。

知秋见二奶奶神色反常,便是一惊,猛想起这些日子萧府的风向,秀姑娘都快被捧上了天,听翠姨娘屋里的四儿从大太太那回来说,秀姑娘这些日子正忙着秀嫁妆呢。

想到从不踏足东厢的二爷,竟破例倒要进东厢,一股不祥涌上心头,翕动了一下嘴唇,诺诺的说道:二爷,二爷不会……别想那么多,先去看看再说,来帮我更衣。

知秋慌忙地搓着手,在屋里转了几转,才想起要给二奶奶找衣服,知春见知秋慌乱,不知出什么事了,只傻站在那。

梦溪已在梳妆镜前坐好:简单些,就穿那套淡蓝色百合织锦吉服吧。

梦溪见知秋在柜子里翻啊翻,就是挑不出衣服来,哪有平日的利落劲,便帮她拿了主意。

见二人还没反映过来,又说道:慌什么,什么事去看了才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快点,再晚了,二爷又要罚了。

知秋一听要挨罚,才想起那个阎王还在厅里等着呢,忙上前依着二奶奶的吩咐,伺候着她穿戴起来。

萧俊心神不宁的坐在那,终于看到梦溪扶着知秋缓缓地走了进来,再见梦溪,竟恍如隔世,看到她还好,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手里的茶,坐直了身子。

梦溪缓步上前福了福:二爷安好,婢妾不知二爷回来这么早,未出门迎接,请二爷宽恕。

多日不见,她清瘦了许多,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娇小,眼中已没有了仿佛一切都可以云淡风轻的淡定从容,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疏离落寞,眼前的梦溪空洞而飘渺,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般,这份疏离让萧俊疼得揪心,他不想要这样的梦溪。

难道他察觉到了老太君想休她?一念至此,萧俊面如死灰。

自从他答应老太君休妻另娶,他就再不敢面对她,刻意地躲着,就怕他忍不住改变了主意,可躲了人,却躲不开他的心,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抛开萧府的一切,带着溪儿远走高飞。

每每想起做为下代家主的他,为了萧家的祖业,必须抛弃这本属于他的美好,牺牲掉自己的婚姻和女人,便心如刀割,更痛恨自己的懦弱,这二十几日,他真是度日如年。

二爷。

红珠见二爷只看着二奶奶,久久不语,轻轻地叫了一声。

听到红珠的呼唤,萧俊才回过神来,发现梦溪还在那站着,等着他开口,转头对红珠说:扶二奶奶坐下。

听了二爷的话,不等红珠上前,知秋已扶着二奶奶坐了下来。

网友竹伊哝哝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五章    请大夫厅里众人见二爷让二奶奶坐了,都很诧异,不知这位爷葫芦里又卖什么药,急急地把二奶奶招过来,凉了半天,现在又巴巴地让坐了,都知二爷和二奶奶素日里就不对付,一个个都紧闭嘴巴。

梦溪不知二爷找她到底是什么事情,左右没什么好事,倒也坦然,只端正地坐在那等着,苍白的一张小脸,像个雕塑。

厅里立时沉寂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不见面时想见面,见了面却又无话可说,萧俊现在就是这样,看到梦溪,心里一阵发紧,坐在那不知该说什么,一肚子的话,最关心的问题,此时别扭的一句也说不出口,别的事情一下子全忘光了。

他想尽快地打破这沉默,无奈收肠刮肚,也想不出话题来,又怨起梦溪来,这人怎么就像个佛似的坐在那,也不说话,哪怕随便说一句,这空气缓和了,也就不紧张了,慢慢就自然了。

他紧张的说不出话,却埋怨梦溪不开口,也不想想,是谁叫的谁,梦溪遇到这么个拉不出屎怨茅房的夫君,有够她受的。

嗯……家里这几天都好吧良久,萧俊低声问了一问。

众人都看向了他,憋了这么久,满以为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个个噤若寒蝉,如临大敌,尤其知秋,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生怕这位爷说出休妻两个字,等了半天却等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废话,家里好不好你看不到吗,人都在这了,东西又没丢,至于你后院的那群女人,你也没让我看着,想知道,自己去看!梦溪瞥了二爷一眼,轻声地回道:家里一切都好。

萧俊一皱眉,怎么觉得这像在念家书。

他问这话的意思是她好不好,她怎么就不明白他?那个,听奶奶说,溪儿前几天呕血了,现在怎样了,感觉可好些?梦溪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不会是杀人前先给顿饱饭吃吧,小心翼翼地回道:瞧了大夫,已经没事了。

大夫可给开方子了?萧俊问出了第一句,接下来也就顺溜了。

有一会让红珠煎了。

听了这话,梦溪有些迟疑,她才不会用大夫开的那些药呢,那天醒了之后,知秋已回了老太君,叫了大夫,没办法,只得应景配了一副,那副药现在还躺在后园呢。

梦溪正想着怎么说,红珠见她不语,接口说道:二奶奶只配了一副,便不用了,说是怕苦。

听了这话,萧俊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像孩子似的任性,都呕了血,还这样,不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吗?张嘴想教训几句,转头对上梦溪那疏离的眼神,到嘴的话硬咽了下去。

红珠刚说完,见二爷又开始皱眉,忙捂住了嘴,暗恨自己嘴快,竟忘了二爷曾罚二奶奶喝了一个月的苦药汤,不会又想起这个茬吧,转头正碰上知秋那杀人似的目光,忙羞愧地低下了头。

二爷用过晚饭了吗,婢妾命人传饭?梦溪听了红珠的话,怕二爷又找茬生事,他才不管药能不能治病呢,只要她讨厌的,他就喜欢让她做,总之,她的痛苦便是他最大的快乐,想到这,梦溪忙主动带开了话题。

见梦溪主动说话,萧俊看了看她,回道:还没用,红珠已命人传了。

正说着,已有小丫鬟过来报,饭已送过来了,是否现在就摆?梦溪听了,看二爷一眼,没说话,萧俊也真饿了,见丫鬟问,开口说道:摆上来吧。

梦溪听了忙站起身来,指挥着丫鬟忙了起来,萧俊错愕地看着她,才想起了,他要用饭,她就得站在一边伺候,她才不会听他的话坐在那和他一起用饭呢,想到这,暗叹了一口气,虽舍不得让她离开,还是开口说道:溪儿下去吧,这儿有红珠就行了。

知秋吃惊地看向二爷,暗道:这就没事了,那急巴巴地叫二奶奶过来做什么!梦溪看着二爷那千年不变的寒冰脸,她可不敢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想她了,急着叫她过来让他看,第一次,她觉得有些看不透这位爷。

伺候二爷用饭是婢妾的本份……溪儿下去吧,也用了饭早些休息。

梦溪见二爷态度坚决,又见红珠一脸急色,她还真不愿在这伺候着,顺势应了声,向二爷告了安,扶着知秋缓缓地走了出来。

……二奶奶醒醒,快醒醒,二爷请了大夫过来,说是给您瞧病。

知秋轻轻地摇着二奶奶,急急地喊道。

我就再睡一会,就一会……什么!二爷又怎么了?迷迷糊糊的梦境猛的被二爷二字惊醒,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扑棱一下坐了起来,迷迷蒙蒙地看着知秋。

奶奶,二爷请了大夫过来,说是给您瞧病。

瞧病,瞧什么病?二奶奶先起来吧,大夫在厅里候着呢。

梦溪一边迷迷糊糊地在知秋的伺候下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二爷怎么想起找大夫过来瞧病?知春正端着水进来,接口道:二奶奶,奴婢猜二爷听老太君说您吐血了,才找了大夫,二爷是真的关心您,也许昨天急急地叫您过去,就是想看看您这些日子怎么样了?二爷要是关心二奶奶,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了,二奶奶呕了血,怎么不来东厢,巴巴地叫了去,有这个理吗?你啊!人家给个棒槌,就当作真了,也不知二爷给你吃了什么了,被油蒙了心,二爷天天这么冷落二奶奶,欺负二奶奶你都看不到,瞎啊,还净替他说话!知秋听知春又替二爷说话,气得直瞪眼,才不管知春那杀人似的眼神,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教训。

怎么说二爷找大夫来给二奶奶瞧病,也是好心。

知春小声地嘟囔着,她实在争不过牙尖嘴利的知秋,气势上就矮了半分,但心里总是不舒服,她总认为二爷心里有二奶奶。

好心?二爷的好心早叫狼吃了,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知秋一边给二奶奶梳头,一边把知春给顶了回去。

猛然想起什么事,一拍手说道:对啊,二奶奶,您可好些日子没去寿禧堂请安了,能不能是昨日老太君说了什么,二爷才巴巴地叫了你过去,看你是不是真的病了,这不,二爷回来了,您今早也没有去上房伺候,二爷请大夫过来,是不是想证实您真的有病?听了知秋的话,梦溪半举的手停在了空中,眉头皱了皱:这么说,还一定得让大夫给我瞧出病来才行,只是这么急,怎么装病?原来,自从上次呕血后,梦溪便万念俱灰,诸事都心灰意冷,连哄老太君的心都淡了,老太君听说她吐了血,只派人传话让她不用去请安,安心养病便是,她更没像平日那样加着小心,怕老太君、大太太挑剔,硬撑着去请安。

这几天一直猫在屋里,既然老太君已生出娶秀儿的心,不如给老太君找个休她下堂的借口好了,左右这府,她早晚是要出的。

由于二爷很长时间没用她伺候了,虽然昨天回来了,但她也没想起来早晨应该去上房伺候,经知秋这一提醒,也猛一惊。

大夫已在厅里等着了,想做假也来不及了,二奶奶体质本来就弱,一直就没养好,怕什么?知春接口说道,她一直觉得二奶奶体质太差,应该多喝几副药才行,何况自家就是卖药的,怕苦不是还有丸药么?可这二奶奶硬说什么是药三分毒,呕了血,也只吃了三天的丸药,再说什么也不吃了,非要搞什么食疗,天天鼓捣药膳,也没见那药膳起什么作用。

何况奶奶这些天懒懒的,每天净趴在床上装死狗,不是知秋做了强让她喝,她连手指头都不会动一下,可知秋再用心也得有她那样的水平啊?看那脸色,见了都心疼,还用得着装,真以为自己是铁人呢,呕了那么多血,几天就能好了。

知秋也跟着说:奶奶本来就病着,还用装什么?说的也是,但还不至于病得这么多天不去请安。

二奶奶说的也是,那我们怎么办,会不会是老太君向二爷抱怨您不去请安,二爷才找了大夫验证您是不是真病得不能请安了,真坐实了这事,二奶奶只有,只有……知秋怎么也说不出下堂两个字。

知春也急了,在这一点上两个丫头倒是绝对的一致。

对了,二奶奶,奴婢想起来了,您每次偷溜出府,都用药将脸色变黑了,你一定也有让脸色变白的药,让人一看就是卧床不起的样子,这样准行。

知秋边说,边打开地下的柜子,搬出了一个小药盒,献宝似的递给二奶奶:二奶奶,您快找找看,您的药可是天下无双,想那大夫也瞧不出来什么名堂。

早晚也要下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把帘子放下,让大夫进来。

娘要嫁人!两个丫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二奶奶。

网友竹伊哝哝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六章 秀儿的梦二爷坐在厅里,见红珠引着张大夫进来,忙吩咐人看坐,命丫鬟上了茶,一切齐备,示意红珠等人出去,才开口问道:先生,夫人的身体怎么,有无大碍?张大夫听了,想起二奶奶那张苍白的脸色,好像风一吹都能倒似的,虽没什么大病,但身体却是被掏空了,再不调养,怕也不是个长寿的主,可惜了一副花颜月貌,想到这不觉摇摇头,萧俊见了,心便是一沉。

沉思良久,张大夫才开口说:老夫诊得尊夫人的身体极弱,要想调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长期调养,而且不易过度劳心劳神才是。

萧俊听了,想起新婚不久,有一次梦溪昏倒了,当时大夫也说过这话,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了,依然如此,回头想想也是,梦溪自嫁进来,每日晨昏定省,哪有时间调养身体,不觉心生内疚,低头沉思了半响,最后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 ,抬头看着大夫说道:不瞒先生说,像我们这样的世家,本来就规矩大,俗事多,夫人又是今年新过门的,更错不了半分,想要向先生说的静养不大可能,先生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尽快的调治好夫人的身体?大夫听了,摇摇头说道: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是尊夫人以前曾得过大病,当时虽治好了 ,但一直没好好调养,日积月累所至,病由心生,尊夫人的病也和内心郁结有关 ,二爷不妨常带夫人出去散散心,心情舒畅了,病自然去了八九分,老夫先给开个方子,尊夫人可按此方长期服用,慢慢调理。

萧俊一听开药,又想起梦溪怕苦,从不肯喝药,上次逼着她喝了一个月的补药,闹得她天天看到他就像见了仇人似的,尤其她的那个大丫鬟知秋,对他更是横眉冷对,每天像老母鸡似的,护着二奶奶,生怕他能吃了她似的。

面对她们主仆,他可没魄力再逼梦溪喝药汤了,何况这不是一时半时,是天长日久。

想到这不觉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对大夫说道:不瞒先生说,夫人最怕苦药,先生开了药方,哪怕是神丹妙药,只要苦,夫人就不会喝,先生能不能开些不苦又能治病的药?大夫听了这话,不觉满脸苦笑,开口说道:二爷也应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听说哪有不苦又能治病的药。

萧俊被大夫噎的脸色一阵青紫,坐在那沉默了半晌,最后又抬起头看着大夫,诚恳地说道:麻烦先生了,能不能想些法子,夫人实在怕苦。

听了这话,张大夫抬头看着萧俊,暗道:想不到这位素有冷面阎君之称的萧二爷 ,竟会对夫人这么好,看来市井间传言,不能全信,见他也是一片诚心,苦思良久,忽然一拍脑门说道:二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几个月前,平阳城西开了一家药堂,叫颐春堂,主人姓李,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他配制的药疗效神奇,天下无双,其中有一种养气 补血的丸药,叫养生丸,很适合尊夫人,二爷不妨试一试,要是半年以前,老夫还真没办法。

先生一提,我也想起来了,这颐春堂主人素有药神之称,他配的疗伤解毒之药 ,更是千金难求,据说,他配有一种还神丹,能给垂死之人续命,想是他配制的 日常用药,也是最好的,就依先生之言,听说这李公子是当今太子的义弟,如果 这药不见效,便去求了太子,让他专门给内子配一良方。

萧俊听了张大夫的话,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连连点头应着,又重金谢过,才送张大夫回去。

回到内室,又不自觉地踱到窗前,凝视着东厢房的那扇窗,想起大夫要他常带梦溪出去散心的话,溪儿不喜欢萧府,他能感觉出来,早该让她出去透透气了。

想到这,萧俊不由想起秀儿和母亲,她们可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萧湘院,这些日子母亲已不止一次地让他休妻了,他都以忙于家族大事,无暇顾及后院的理由含糊地搪塞过去,这个时候带梦溪去游玩,母亲会饶过溪儿吗?想到母亲背地里虐待梦溪,他又不能每天都在府里照应,眉头不觉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表妹,只是太讨厌了,没有她,母亲不会对溪儿有这么大的敌意吧?还是想办法,将她送出府去才好。

提到秀儿,她正端庄地坐在屋里,绣着一对鸳鸯枕套,老太君已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知道,她很快就会披上嫁衣了。

这些日子,再没有了往日的暴戾,她真做起了名副其实大家闺秀,准备嫁妆呢,只等表嫂一下堂,她便回府候嫁。

再没去东厢房生事,就连昨晚冰心战战兢兢回来禀报,二爷直接驳了姨妈的邀请 ,她都没像往日那样大发雷霆,还温柔大度地去劝姨妈不要生气,表哥这些日子确实很忙,眼见人都瘦得脱了相,看了就让人心疼,就别再责怪表哥了。

大太太听了秀儿的话,直夸秀儿深明大义,想起儿子这些日子的确瘦得不像话,难得秀儿这么体贴,哪像那个媳妇,冷的像块冰,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越看这个未来的媳妇越满意,听宝珠传话时的不快也一扫而空,眼睛笑得眯成了 一条缝。

秀儿正想着心事,冰心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回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秀儿缓缓地抬起头,轻轻地说道:慌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人见了,还以为我平日没调教好你们。

奴婢知错了,小姐,奴婢刚刚听说,二爷上午请了大夫给二奶奶瞧病,听说是常给二爷瞧病的大夫,那可是除了太医院,平阳城里最好的大夫了,小姐,奴婢 担心二爷变了主意,才发了慌,求小姐宽恕。

嘶……的一声,秀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刚刚手一颤,中指被绣花针刺破了, 忙将手抬了起来,皱着眉看着,冰心见了,忙拿出帕子上前帮着一边擦一边挤。

 盯着小姐,担心地说着:小姐,您得尽快想法求了老太君、大太太,早些休了二奶奶,奴婢这心里才踏实,免得夜长梦多,又生变故。

秀儿神情恍惚地说道:能想得法子都想了,姨妈已和表哥提了几次,可表哥忙于大事,哪顾得上这些,这个时候,拿这事烦他,表哥一定认为我不贤惠,连这 么点时间都不能等,这个时候,我应该默默地站在他背后,无声地支持,怎能给他添乱?小姐说的也是,左右老太君有了口风,都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几日了,对了 ,小姐,奴婢还听说,今天上午,大夫诊完了脉,和二爷密谈了好一阵,却没 开方子,连红珠都奇怪,她亲自陪着大夫去东厢房瞧的病,二奶奶的脸看上去白 的像鬼,上次只是昏倒都开了药,这次竟没开药。

秀儿听了这话,忽然笑了起来,冲着冰心说道:我说呢,表哥才不会担心表嫂的身体给她请大夫,以后遇到这事,别再大惊小怪的。

说完,又低头秀起了鸳鸯,她得抓紧时间,马上就要做新娘了,到时可不能缺东拉西的,一定要细细的筹备才好。

小姐为什么这么说?二爷的确找了最好的大夫啊!秀儿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冰心一眼,她现在心情大好,才不会和这个笨丫头一般见识,于是细心地解释起来:表嫂自从吐了血,就没去寿禧堂请安,这么多天了,除非爬不起来,否则怎能不去请安?老太君昨晚一定和表哥抱怨了,表哥才请大夫确认表嫂是不是真病的不能请安了,如果不是,那就可以用不顺父母的名义将表嫂休了,如果是,表哥又可以用恶疾之名休了表嫂,看来表哥终于有时间,想我们的事了。

小姐说的也是,只是二奶奶不去请安,是老太君允的,奴婢听说有恶疾是指‘ 不可共粢盛’,好像二奶奶的病还没那么严重,怕是,怕是……你呀,瞎操心,没听说过‘莫须有’的罪名吗?这些日子你还看不出来,从老太君、大老爷到姨妈,都已默许的事情,只差一个借口而已,表嫂娘家也没什么 势力,想较真怕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必要的时候,我们再推一把,总不能让表哥 担了骂名。

真的!这么说,兴许这几天,二奶奶就会被休下堂了,我们终于熬出头了!冰心眉飞色舞地说着,小姐一点拨,她也觉得有理,听他们插在萧湘院里的人说 ,自老太君寿辰过后,二爷见了二奶奶都绕着走,想是厌恶到了极点。

昨晚二爷急匆匆地想进东厢房,想是要质问二奶奶什么病会一直不去请安。

后来觉得还是把事情坐实了好,这才请了大夫,一定是小姐说得这个意思了。

她家小姐就是冰雪聪明,不愧和二爷青梅竹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这,冰心一脸崇拜的看向她家小姐。

秀儿瞧见冰心投来的崇拜的目光,心里那个美呀,仿佛已看到了穿着嫁衣的她正与身穿大红喜服的表哥在洞房中执手相对,表哥正默默深情地凝视着她,不觉羞红了小脸,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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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冰心转身要走,又想起一事,见小姐正在沉思,轻轻地叫了一声。

秀儿回过神来,见冰心正看着自己,轻咳了一声,平心静气地说道:还有事?奴婢,奴婢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踏实,听说二奶奶脸色白的像鬼,像是有病,大夫为什么不下方子?秀儿听了也一皱眉,但随即说道:这还不懂,大夫不下方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病特别重,表哥认为没必要下药,任表嫂自生自灭,二是病不重,表哥为了证明表嫂没病,便没让大夫下方子 ,左右死不了人,可见表哥为了我,真是用心良苦。

冰心听了心下疑惑,但还是连连点头称是:小姐说的也是,二奶奶刚吐血时,大太太就暗示大夫不许开好药,应付一下就是,任二奶奶自生自灭,这些天二奶奶的病加重了也说不定。

左右表嫂这次是逃不过的,表哥一片真心,我总不能辜负了他,这些日子我们还是少给表哥惹事,慢慢等就是了,你也少去那个院子,只让人盯紧了,越是这 个时候越要淡定,知道吗?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冰心听了小姐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教训她的话,忙点头应了,只要是小姐的吩咐应着就不会有错。

秀儿主仆美滋滋的想着美好的未来,却都忘了一件事,二爷果真能做出这狠毒之事,会是托付终身的良人吗?……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朝净云寺的方向驶着,车里坐着梦溪、知秋、知春主仆三人 ,知秋悄悄地掀起车窗上的纱帘,梦溪随着她的手向外望去,只见外面车水马龙 ,好不热闹,哪是她想象中独建于空山,荒凉清静的古刹,分明是一个集市,仿佛回到了21世纪的旅游胜地,古代也有这么热闹的场所?望着络绎不绝的香客和走贩们,听着高低不同的吆喝声,梦溪喃喃的说道:想不到净云寺这么热闹。

二奶奶不知,这净云寺与那别的寺庙不同,是齐国第一大禅寺,这里的住持摩德方丈是一位世外高僧,法号净云,据说此人修行百年,法力无边,为人消灾延 福,非常灵验。

非常灵验!二奶奶别不信,听说谨帝每年都过来拜祭,那些世家、王侯就更不用说了,这里一年四季都香火旺盛,更有慕名而来的香客,时间久了,竟然渐渐发展成了平 阳城中第二大商埠,也是平阳城的一大特色,这光景在别地的寺庙里是看不到的 ,二奶奶,奴婢还听说这位摩德方丈有一个怪僻,只见有缘人,如果他认为无缘 ,任你捐出金山银山也见不到,更奇的是,他越是这样,不惜重金求见他的人越多。

白了知秋一眼,什么更奇,分明是一个字贱!来自21世纪的从不信鬼怪之说的梦溪,对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净云大师很不屑。

没理二奶奶的白眼,难得出府,知春知秋两个丫鬟难掩一脸的兴奋,东瞧瞧,西望望,叽叽喳喳的兀自说个不停。

知春望着马车外骑着高头大马,衣袂飘飘,风度翩翩的二爷,与平日的温文尔雅完全判若两人,不觉替二奶奶感到自豪,张嘴说道:二奶奶快看,二爷骑马的样子真威风,二爷这么忙,还带二奶奶出来,其实, 二爷对二奶奶真的很……话还没说完,知春就被知秋那吃人的样子吓得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见她不说了,知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你呀,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还什么什么二爷这么忙,还带二奶奶出来,你没听见二爷说吗,这是奉了老太君的命,是老太君亲口交待的,二爷的病被二奶奶 冲好了,是要来还愿的,二爷不得不带着二奶奶过来上香,你没看二爷那一脸的 冰山样,不情不愿的,这一路都没回过头。

诧异的看了知秋一眼,敢情她也在默默地观察着二爷呢,见知秋看她,知秋开口说道:看什么看,我这是观察敌情。

一脸不忿地看着知秋,知春总是不服她,认为她太泼辣,过于专断,听不进不同的意见,但总是争不过她,声音就比她矮了八度,气势上当然压不过她了。

两个人每天争吵的结果,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先败下阵来,但她也总是屡败屡战,从不气馁,只要二奶奶不发火,她就有勇气和知秋吵下去,见二奶奶兀自坐在那不语,终是不服,闷了半天,忍不住嘟囔道:你没见过吗,二爷在平阳城里,人送外号冷面阎君,红珠伺候二爷这么多年, 都很少见他笑过,二爷总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对我们更黑些,你没见二爷昨天请大夫后,立即让萧夏去颐春堂买药吗,还是你亲自取回来的呢,一看就是关心二奶奶的病,可惜二奶奶不吃。

听了这话,想着自东厢后院配制了送出去的药,竟被二爷当宝买回来,给她吃,梦溪和知秋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红珠说,二爷还吩咐萧夏想办法多买冷香丸,可惜,李度受知秋影响太大,多少钱也不做二爷的买卖。

梦溪和知秋想起这些就憋不住笑,真应了那句话,夫妻两人的钱是左手出,右手进,只是他们这对夫妻格外的变态。

也因此,主仆几人都知二爷对颐春堂很上心,对于进药出药的环节,越发加了小心,生怕被二爷发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发现颐春堂是二奶奶开的,给端了老 窝。

知春见二奶奶笑了,又来了勇气,挺了挺胸接着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二爷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没把二奶奶怎么样嘛,奴婢觉得,二爷其实是面冷心热的……闭嘴,你还想让二爷对二奶奶怎么样,大婚都这么久了,你几时见过他惦记过二奶奶,二奶奶前次吐了血,他们一家子的人没个朝前的,还不是我们几个丫头 围前围后的,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人,几粒破药就把你收买了,那药丸就是咱家 做的,谁稀罕,哪天他真把我们二奶奶休了,你就老实了!知秋最见不得别人说二爷好,知春刚一张嘴就被她劈里啪啦地给顶了回去,像斗鸡一样张牙舞爪地瞪着知春,她是真急了。

这可不是小事,是关系阵营的大事,二爷不待见二奶奶,自她被买进府来,就没见二爷进过二奶奶的屋,即便二爷是个好人,也不是二奶奶的良人。

绝不能让他靠近二奶奶三尺以内,知春的意志这么不坚定,早晚会被二爷收买,还是早些敲打敲打的好,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二爷骗,把她和二奶奶一起卖了。

知春见知秋脸红脖子粗地瞪着她,心知这次是彻底把知秋惹毛了,心虚地低下了头,好半晌,见知秋不语,又小声地嘟囔着:也没怎么嘛,不过说说而已,怎么就像要吃了人似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知秋见知春不死心,打蛇随棍上,又掐着腰质问了一句,这次知春是彻底哑巴了 。

都少说一句吧,小心让外面的人听到。

梦溪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心知不能再做哑巴了,听说练武的人听力极佳,刚才知秋提到药的事情,她也真怕被马上的二爷听了去,忙开口制止了两人。

知秋见二奶奶发话了,也没了刚才的气势,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不语了,知春听了二奶奶的话,才又抬起头,冲着知秋斤斤鼻子,撇撇嘴,知秋又像斗鸡似的挺 起身子掐着腰狠狠地瞪着她。

梦溪看着这两个宝贝,哭笑不得。

正闹着,马车停了下来,三人忙向外望去,发 现早过了仪门,来到天门殿前。

按说,来进香的人,为示虔诚,一般都在仪门下车,一路走上来,正好路过两边的商埠等,当逛集一样,溜溜达达的进入山门殿,但骑在马上的萧俊担心梦溪的身体太弱,走那么长的路会吃不消,便命马车一直过了仪门,来到山门殿才停下 。

外面早有小厮打起了车帘,知秋和知春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回身扶着二奶奶下来 ,三人一下车,眼睛就不够用了,知春知秋早忘了刚才的争吵,又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说了起来。

梦溪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松柏与殿落和亭廊相互呼应,别有一番含蓄温蕴,和谐宁静的韵味。

一道山门将外面的闹市和寺内的宁静截然分开,门里门外仿若两个世界般,与外面的热闹相衬,更突显门内的庄严肃穆,门内香客络绎不绝,但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梦溪不觉暗叹,这古人对于神灵的膜拜当真是一个虔诚。

现代人是没比的,她记忆中的那些寺庙,都是用来做旅游胜地的,即使在大雄宝殿门口,也能听到导游拿着喇叭的讲解声,哪能体会到这真正的宁静肃穆。

二奶奶,先进去吧,二爷正等着呢。

萧夏见三个人不顾二爷等在一侧,只一个劲地东张西望,忙小声地提醒着。

|网友喏小泡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八章 求签萧夏见三人不理二爷,只一个劲东张西望,忙小声提醒她们。

听了萧夏的话,三人这才想起不是来游玩的,是来还愿的,知秋知春两人忙闭了嘴,偷眼向二爷望去,只见二爷早已下了马,正负着手,立在一边冷着脸看着她 们,并不言语。

知秋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小心翼翼地上前搀扶着二奶奶。

缓步走到萧俊身边,梦溪微微一福,轻唤了声:二爷。

嗯。

萧俊见她们终于看够了,走了过来,并不说话,用鼻子嗯了声,点点头,转身朝殿内走去,进了山门,便见几棵硕大无比的菩提树。

虽然已是深秋了,但它们依然挺拔苍翠,左右分钟楼和鼓楼,正面是天王殿,二爷没有停步欣赏,直接步入天王殿,右转从后门出去,直奔大雄宝殿,知秋扶着二奶奶小声说道:听说在这儿求签很灵验,一会拜完了,我们去求个签吧。

毕竟是现代人,梦溪素来不信这些,但见知秋一脸向往的样子,不忍扫兴,点点头应了。

扶着知秋,一步步登上青石台阶,来到大雄宝殿门前的香炉边,梦溪不仅暗叹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从山门殿到大雄宝殿才多远的路,登上这几级台阶,竟有些气 喘,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了,终于到了,站在那轻轻地喘着粗气。

抬眼见二爷早等在香炉旁了,手里拿着已点燃的香,正看着有些气喘的她,直皱眉,早见惯了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梦溪直接忽视了。

知秋嘴撅得老高,二爷要不是她惹不起的主子,早上去教训了,暗骂:皱什么皱 ,二奶奶身体本来就弱,又是女流之辈,能像你那样大步流星地几步就上来了, 嫌慢自己先去拜好了,又没求你等着。

二爷见梦溪上来,递过手里已点燃的香,梦溪微一愣神,还有这讲究,要她先拜 ,她可是女的,不是男尊女卑吗?淡然的伸手接过,刚要上前拜,见萧俊看了她一眼,又取过三支香,点了,才向她点头示意。

靠,要一起拜,不说谁知道,哑巴啊。

见二爷如此,梦溪心里暗骂一句,白让她 兴奋半天,还以为他转了性,崇尚女权呢!两人一起拜了三拜,双双将香插入香炉,这才转身迈入大雄宝殿,这次萧俊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梦溪能够跟上,一前一后进了殿内,梦溪看看眼前的拜垫,又看 看哑巴二爷,不会要一起磕头吧,貌似这拜垫不够大。

正想着,二爷已跪了下去,面色极为恭敬虔诚,嘴里默念了几句,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两世为人的梦溪,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五体投地,此刻面对二爷的虔诚,竟一点也不觉好笑,内心也神圣起来,之前那一丝不屑荡然无存。

人应该有信仰的,那是一种精神寄托,绝望时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这些日子, 她每天躺在床上挺尸,感觉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

是不是就因她什么都不信,在这迷茫的时候,才会万念俱灰?正思索间,听二爷咳了一声,回过神,发现二爷已经拜完了,正看着她,忙上前跪在拜垫上,发自内心的虔诚地拜了下去,嘴里默念: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菩萨,看在小女子虔诚拜您的份上,能为小女子指点迷津 ,渡小女子早日脱离苦海。

念完,也学二爷五体投地的拜了下去,三拜拜完,这才扶着知秋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起身对似笑非笑的佛祖释迦牟尼,不觉一惊。

靠,这哪跟哪啊,两辈子好容易虔诚了一回,怎么跪的是三世佛,竟念起了观间经?双手合什,对上佛祖,在心里补了一句,佛祖保佑,佛曰诸法空相,小女子刚刚所言只是幻象,是空的,是空的。

二爷见梦溪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知秋见了,急得直拽二奶奶的衣袖,一个劲使眼色,梦溪才想起知秋知春一心要求签的事,见二爷已快走了出去,忙叫了 声:二爷。

萧俊停住脚,回头看着她,见二爷回头,梦溪竟踌躇起来,两人一起来还愿,这二爷别扭得很,一路就像个哑巴,她是真不愿理他,但见知秋一脸的渴望,轻咳 一声说道:二爷,那个,来了这里,婢妾想求支签。

两个丫鬟都紧张地看着二爷,生怕这个冰山一口回绝,但见他顿了一下,转身走了回来,虽然没出声,但也明白,这是同意了,顿时一脸的雀跃,如果不是在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内,一定会跳起来。

欣喜地扶着二奶奶来到求签处,见二奶奶执意不肯,推搡了半天,还是知秋先上前接过小弥撒递过的签筒,很虔诚地双手捧握,心里默念了几句,轻轻地摇了起来,不一会儿,摇出一支签来,早有小弥撒拾起,双手递了上来,梦溪伸手接过 ,知秋也紧张地伸过头来,签上写得什么?门延吉庆喜非常,积善之门大吉昌,婚姻田蚕诸事顺,病逢妙药即安康。

梦溪拿着签轻轻念了出来。

这签怎么解?知秋不解地看着二奶奶问道。

还用解了,看字面就知道,就是诸事顺利。

见知秋一脸猴急,梦溪随口胡掐道。

可奴婢没有病啊?为什么说病逢妙药即安康呢?这签配二奶奶正合适。

靠,这签也带配谁的,你当这是选女婿呢!梦溪白了知秋一眼,知秋知趣地闭上了嘴。

阿弥陀佛,施主,想解签语,可以此门出去,偏殿中自有解签人。

小弥撒指着旁连的门说道。

二奶奶和知春先在这稍等,奴婢去去就来。

知秋听了,抬腿向外走去,被知春一把拽住,等等,抽完了我们一起去。

知秋看了看二奶奶,也觉得自己急色了,忙定住身子,走了回来。

知春已接过签筒,摇了半天,掉出一支,没等小弥撒上前,知秋已一把抢过,随口念了出来:清闲无忧静处坐,饱后吃茶时坐卧,汝下身心不用忙,必定不召冤与祸。

应该也是一生平顺之意,看来你们两个流年都很吉利,过去吧,听听大师怎么说。

梦溪听知秋念完,直接按字面意思给翻译了,听得两个小丫头脸红扑扑的,那个美啊,扶着二奶奶就要出去,知秋忽然又住了脚,又开口劝道:二奶奶也抽一支吧,左右来一回,就当玩笑。

知秋边说,边伸手接过小弥撒手里的签筒,双手递给二奶奶。

打死梦溪也不信这些的,刚要开口拒绝,眼角余光瞥二爷正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想到刚刚说自己要抽签的,这时不抽就走了,也不好,伸手接过签筒, 随意地摇出一支,早被知秋一把捡起,随口念道:石藏无价玉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

听得梦溪直皱眉,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叫枉劳心!签这东西就是这样,你不信他,不抽也就算了,但抽了不解,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

知秋和知春也摇摇头,不明白这签到底是好是坏,是说二奶奶枉自劳心劳神吗? 难道二奶奶所筹划的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知秋暗自后悔不该硬拽着二奶奶抽这支签,早知这样,不如不抽。

签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二奶奶不用信这个,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会儿二爷该不耐烦了。

二奶奶这些日子诸事心灰,万一是个下下签,那不是雪上加霜,要了二奶奶的命 ,知秋想到这,说什么也不敢去解签了,忙转换话题。

知春刚想张嘴,被知秋瞪了回去,梦溪见刚才还一副猴急要去解签的知秋,此刻竟急着回去,也明白她的苦心,心弦一动,这一世再不如意,能有这样的几个人 跟着她,也足了,想到这,转身对二爷说道:二爷稍等,婢妾解了签就回来。

说完见二爷没出声,就当他默认了,扶着知秋向门口走去。

三人在小弥撒的指引下,出了门,朝着偏殿走去,迎面正碰上从圆通殿出来的小弥撒,见她三人出来,上前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解签,本寺方丈净云大师正在圆通殿静候。

梦溪看了知秋一眼,不是说这净云大师不轻易见人吗,怎么还给人解签?看来二奶奶也算是有缘人,我们过去看看。

知秋一听,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又高兴起来,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师竟主动见二奶奶,看来她家二奶奶绝不是一般的人。

好,麻烦这位小师傅头前领路。

梦溪扶着知秋,就要向前走,又见小弥撒双手合什,冲知秋知春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解签请走那边。

靠,这么玄虚,竟不让一起去?梦溪迟疑起来,她心中可没有什么法外高僧的概念,对她一个后世人来说,如此贴心的知秋知春可比那高僧重要多了。

净云大师要见您,可是难得的机会,二奶奶快去吧,奴婢解完签,就在圆通殿门口等您。

听了知秋的话,想了想,点点头,随着小弥撒向圆通殿走去,来到台阶前,梦溪停住了脚步,看着高高的台阶,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向上登去,后面伸过一只手扶住了她。

|网友喏小泡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五十九章 解签梦溪来到圆通殿台阶前,正准备向上登去,后面伸过一只手扶住了她。

身子一僵,回头看去,却是二爷一直跟在身后,虽不习惯他的扶持,但终是拜过堂的,这么推开,实在不好,何况她现在的体质极弱,看着那坡度很高的台阶, 也实在辛苦,便伸手扶了过来,一路向上走去,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没发现,扶着她的二爷一脸柔和,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上了台阶,进了圆通殿,梦溪松开二爷的手,被小弥撒引到一个偏门前,梦溪迈步进入,二爷刚要随着进去,只见小弥撒转身双手合什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施主留步。

梦溪转身看了萧俊一眼,只见他冲她点点头,立在了门边。

梦溪也冲他点点头,往内殿走去。

进了内殿,抬眼见一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身着红色加沙,端坐在蒲团上,双手放在膝上,想他就是净云方丈了,见梦溪进来,双手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

梦溪缓步上前,双手合什,拜了下去:小女子拜见净云大师,久闻大师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礼,你我有缘,请上坐。

这时带梦溪进来的小弥撒已拿过一个蒲团,放在梦溪脚下,梦溪又朝净云方丈拜了两拜,这才上前跪坐在蒲团上。

净云大师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暗惊,百年的修行,自认为可以看透前后五百年的他,竟看不透眼前之人,只因推算出燕王胸怀叵测,为夺储位,致使大齐生灵 炭,民不聊生,而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化解此劫的关键之人,算出她命中有此一劫 ,需他来提点,这才亲自来圆通殿一见。

面对这个身系大齐天下的女人,他竟算不出她的未来,只觉得她的未来一片模糊 ,更看不透她的来处,好似她本不是大齐之人,梦溪就坐在他的眼前,却让他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心中大惊,连连地念着阿弥陀佛。

靠,是要您来解签的,不是来听您念佛的。

梦溪见对面的净云不提解签,睁着如炬的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她,口中一个劲地念佛,心生不满,可大师毕竟德高望重,她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女子刚刚求得一签,因心中迷惑,还请大师开示。

说完,恭恭敬敬双手递上手中的签,净云伸手接过,随口念道:石藏无价玉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阿弥陀佛,施主,此签乃中上签,珍贵的玉就藏在身边的石中,施主却要外乡去寻, 此挂乃持灯觅火之象,凡事待时可成就也,施主凡事不需劳心,只待时日,定可功德圆满。

总之老和尚一句话,你现在是在打着灯笼找火呢,别瞎忙了,那火就在你手里, 耐心地等就好。

梦溪听了这个气啊,简直就是这胡说八道,签不好老和尚你直说,什么又是灯又是火又是瞎忙的,她身边除了一坐冰山,哪里来的美玉石头,鬼才信你这些乱七 八糟的东西,她可是21世纪的五好青年,信你才怪。

于是口中颇有微词地说道:小女子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哪里有路可走,更不见大师说的有灯有火,大师何出此言?看着眼前极为嚣张的女人,净云沉吟片刻,手捋须髯念道:阿弥陀佛,施主此签确如此解,只是老衲修行尚浅,实在算不出施主的来处,只推算出施主乃大贵之人,想来施主并非当世之人,施主如能告知老衲来自何方,老衲尚可指点一二。

净云一句话,惊得梦溪出了一身的冷汗。

靠,不会是真的能算出她来自未来吧?收起了轻视之心,稳了稳心神,对上净云如炬的目光,淡定地说道:大师,小女子本是平阳商贾李青李老爷膝下小女,几个月前因平阳世家未来家主萧二爷病入膏肓,冲喜嫁入萧家,今日同二爷还愿上香,小女子当然来自萧府 。

净云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良久,竟看不出丝毫倪端,暗道:她也真有嚣张的资本,常人在他释放的无形佛法的威压下,早已不能自持,她竟如此淡定从容,一双眼睛清澈如水,竟不露丝毫怯意,仿佛处子般纯洁,又如孩童般无邪,不染一丝纤尘,口念阿弥陀佛,心中已对眼前的女子敬慕有加。

梦溪可是怕了这老和尚一个劲地念佛,让她觉得眼前的大师深不可测,再让他念下去,搞不好会把她穿越的身份念出来,见净云手捋须髯,沉默不语,知他不信她刚才所说,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大师,这世间当真有宿命轮回之说吗?上苍注定的宿命真的不能改变吗?即不能改变,那为何还要来这世间走一遭?小女子一直迷惑不解,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

阿弥陀佛,施主,纠缠只在自心,试问来年的蝴蝶,怎能找到今年的花?阿弥陀佛,姻缘会遇,何事不成,须无限意,眼前是真。

净云大师一句话,如醍醐灌顶,顿时让梦溪眼前一片明朗,她早放开了昨天,一直安然的呆在这万恶的古代,笑看庭前花开花落,但这些天来,却一味地纠缠着那未知的宿命,认为注定反抗不了,何需反抗,所以一直消沉,一直消沉,恍如 行尸走肉般。

回过头仔细品味,未来还没有开始,怎知那宿命就会成真,让今天过得这么不快乐?从此后何不放手未来,浮沉随浪,我只记今朝,一念至此,梦溪当真从心里 尊重起眼前的这位大师,再次起身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深深的一拜:仔细想来,真是小女子太过执着,有如此深的怨念,如何超脱,感谢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施主,老衲失陪了。

望着大师离去的身影,抚去额头已渗出的细汗,梦溪暗下决心,以后还是少到这什么庙啊庵啊的地方来,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一个法力无边的老怪物,揭穿她穿越的身份,把她当作另类,就像日神崇拜的殉道士——乔尔丹诺?布鲁诺一样,被当作叛逆活活烧死。

信步走出内殿,不见二爷的踪影,想是在殿外等候,环视圆通殿中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佛像,这座一看便知是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这座自然是代表智慧的文殊菩萨了,这座是谁呢?望着这些神情动作千姿百态的菩萨。

只见他们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什;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看了一圈,也只能认出一二。

不觉想起前世游过的少林寺,好像也到过一个这样的殿,里面供奉着千姿百态的菩萨,导游为他们一一介绍各位菩萨,一时间梦溪恍若回到前世,竟和今生重叠在一起,一样的殿,一样的菩萨,一样的她,让她分不清眼前是梦、是真,好似 她此刻只是前世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轨迹,随口轻吟: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

一转身,只见二爷正站在殿门口,紧紧地皱着眉头。

看到眼前活生生的二爷,梦溪也终于回到现实,那前世的记忆,真真的只是一场梦了。

二爷。

溪儿的诗,好归好,却让人有离世之感,这样的诗,以后还是少作的好。

刚刚二爷恍然间觉得梦溪变得虚无缥缈,听了这首诗,竟有种她终会像梦一样离去,无处寻觅的错觉,于是大大地痛恨起了梦溪这首小诗,随口乱批。

左右不是她作的诗,随他乱评,梦溪在净云大师的点化下,已解开心结,此时心情大好,就不跟这吹毛求疵的二爷一般见识了。

婢妾常听说这观世音能救苦救难,有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渡人舟的说法,是真的吗?梦溪很有风度地原谅了二爷,竟好心地和他攀谈起来。

当然是真的,佛祖菩萨能医众生的烦恼生死大病,世人有苦有难时,来求佛祖菩萨保佑,总能脱离苦海的,这次我病入膏肓,也是奶奶亲自来求了佛主菩萨,才好了,所以奶奶才让我们今天来还愿。

听你这么说,我才是菩萨呢,如果没有我,你早成渣了,就不信这观音真能救了你?梦溪不平的看了二爷一眼,很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对她拜上三拜,现实终是残酷的,这种想法,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既然如此灵验,我们来了,不如拜一拜吧,只是这众多的菩萨,婢妾不知该拜哪座才好,还是要一一都拜。

想起古人的虔诚,梦溪觉得既然进了这圆通殿,当然也该拜一拜,数了数,一共十一个菩萨,想着要都拜了,那她得累死,愁眉不展地问了出来。

萧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溪儿难道不知,入得殿来,不论殿内供有多少菩萨,通常入殿三拜即可。

梦溪听了,脸色微微泛红,缓步上前,认真地跪在拜垫上拜了三拜,起身后,二爷竟也跟过来拜了三拜。

|网友喏小泡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六十章 流云百福萧俊和梦溪拜完圆通殿里的菩萨,双双走了出来,想起刚才拜佛时虔诚的样子,梦溪随口问道:二爷拜佛时念些什么?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溪儿刚刚不是这么念的?梦溪听了,想起她念的观音经,不觉脸色微热,足下加快了步伐。

见梦溪无语,萧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发现梦溪很聪明,什么事儿一点就通,但对这些常识的认知还不如孩童,大齐崇佛,这些事儿塾里的先生早早就教过,就算没去过塾里,父母也会耳提命染。

一句话,大齐人都知道,可她竟一无所知。

但不管怎么样,梦溪能这样轻轻松松地和他说话,让他高兴不已,暗自庆幸不妄他费尽心机,想出还愿的法子,名正言顺地领着她出来散心,果然有效。

再看此刻的梦溪,哪还有前几日的消沉,以前那个淡定从容的梦溪又回来了,他心里实在好奇净云大师和她说了些什么,她从内殿出来后就仿佛重生一般,待他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疏离了,但此刻他是问不出口的,只要她没事就好。

出了殿门,萧俊很自然地扶着梦溪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阶下等候的知秋知春见二爷二奶奶双双走出殿门,二爷亲密地扶着二奶奶,都吃惊的睁大了双眼,眼珠差点掉下来。

知秋最先反应过来,不行,绝不能让二爷靠近二奶奶三尺以内,免得被他害了。

想到这,抬脚向前走去,被知春一把拽住,知春觉得此刻二爷和二奶奶看起来非常和谐,她们做奴婢的最好闪远些,见知秋不识趣,忙一把拽住,冲她直摇头。

知秋才不管这些,啪的拍开知春的手,几步便迎上了二奶奶,看了二爷一眼 ,轻轻叫了一声:二爷,二奶奶安。

梦溪见知秋迎上来,自然地将手抽回,扶上了知秋的手,继续向下走去。

轻握的柔荑蓦然间抽离,让满怀柔情的二爷一阵空虚,握起空空的手掌,一时竟怅然若失。

冷冰冰地看了知秋一眼,阴沉着脸跟在二人后面,早见惯了这张冷脸,二奶奶和知秋都当没看到。

看着前面老母鸡似的知秋,让萧俊直皱眉,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充满了敌意?一路走出山门殿,萧夏等人早已等在门外了,见他们出来,上前行了礼,忙命人牵马备车。

知秋知春看着路两边的商铺,轻轻地拽了拽二奶奶的衣袖,冲她直使眼色,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两个丫头难得出来一趟,来时看到路两边琳琅满目的挂件,早已心痒难耐,也知是来上香的,不敢乱了规矩。

香上完了,貌似二爷的心情不错,看看离晌午还早,便又动了心。

梦溪见两个丫头挤眉弄眼一副猴急的样子,便知她们的心意,她是真把她们宠上了天,何况她也心情大好,竟也起了逛一逛的念头,看着正要翻身上马的二爷, 迟疑了一下,上前说道:二爷,那个,婢妾第一次来这,想去路两边的商铺逛逛。

听了梦溪的话,二爷沉思片刻,冰着一张脸,把缰绳递给一边的萧夏,随着她们向商铺走去,做起了护花使者。

见二爷如此,萧夏一脸惊讶,什么时候二爷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他可是最讨厌逛街的!傻愣愣地站在那,醒过神时,二爷已经走远了,忙把缰绳递给旁边的小厮 ,快步追了上去。

知秋和知春两人拿着手里刚买的银钗,有说有笑地对比着,看着两个丫头,梦溪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一个银钗,这也要比半天,还真是孩子,她倒忘了,她现在的身体还没有知秋大呢!二爷背着手远远地跟在后面,活脱脱一个大尾巴狼,偶尔也和萧夏也看看摊上的挂件,但大部分精力还是在前面的妻子身上,这闹市中,他还真怕把她们几个给丢了,又拉不下脸跟在身边。

这倒完全遵从了知秋定下的三尺以外的规矩,主仆几人在这闹市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抬头看到前面有一个玉品店,梦溪抬脚走了进去,知秋知春也叽叽喳喳地跟了进来,但见店内的玉品做工要比摊位上的精致多了,装在精巧的盒里,摆放在柜上 三人仔细地看起来,不像黄金,梦溪对玉制品没有特别的喜好,只以一种纯欣赏的眼光,一件一见地看着。

二爷跟着进来,直接在一边的藤椅上坐了,平阳城里的买卖人很少有不认识萧二爷的,掌柜的见他进来,忙上来热情的寒暄起来,二爷摆摆手,示意他去忙他的,只要了壶茶,坐在一边喝了起来,萧夏则负手立在一边。

二奶奶,您看这个玉镯,晶莹剔透得很好看,掌柜的,把这个拿出来我们看看。

知秋被这满店的玉器弄得眼花缭乱,兴奋异常,想起二奶奶大部分头面都当了,按说颐春堂早开始挣钱了,但当初做了死当,赎不回来了,二奶奶一直没添置,难得亲自挑选,想给二奶奶置办些,完全忘了她们是出来上香的,根本没带多少银子。

这位客官,您真有眼光,这对玉镯,用的是和田玉中罕见的黄玉,您看这做工 ,再看这色泽,整个一趟街,我们店独一份,不瞒客官说,我们店的玉品,大都是孤品,您买就是,不会有人跟您重样,绝对有收藏价值。

见知秋看中了店中最好的黄玉手镯,掌柜的忙殷勤地介绍起来,他见萧二爷是跟着她们进来的,想一定是萧二爷付银子,那还不卖命的推销,据说这位爷出手向来大方。

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手镯,知秋试着给二奶奶戴在手腕上,边试边说:这颜色和二奶奶的肌肤真相配,我们要着吧。

你忘了,老太君送我了一副羊脂玉的,好像比这个好一些。

这位客官,您还真说错了,和田玉中黄玉最为稀罕,是玉中的顶级真品,次之才是羊脂玉,这对手镯,别说做工您在大齐就难找到第二家,单说这材料,就世间难寻,您对着日光瞧瞧,这可是顶级黄玉,羊脂玉哪有的比,您要是真看中了 ,小的狠狠心,给您打些折扣。

掌柜的见梦溪没有买的意思,又大力推销起来。

掌柜的,这副手镯多少银子卖?知秋见了心又活了。

看您也是个有眼光的人,实打实的想买,小的就按本钱给您,全当交个朋友,不贵,您给三千两这就是您的了。

三千两!知秋摸摸怀里,才想起她身上只有50两银子。

吐了下舌头,眼光已扫向了别处。

梦溪本就没卖的意思,听了这一杠子能把人砸死的价钱,脱下手镯递给掌柜的说道:这个我们不买,麻烦您收好了,我们再看看别的。

这位客官,您别忙着看别的,您再看看,多少银子能买?见梦溪毫不犹豫的看向别处,掌柜的失望地接回手镯,偷眼看看二爷,见他正低头喝茶,全没看向这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玉镯。

二奶奶,快看,这只蝙蝠真丑!梦溪顺着知春的手指望去,却是一块墨绿色的流云百福玉佩,眼睛瞬间定住了,缓步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掌柜的,我想看看这枚玉佩。

掌柜的见几人没买黄玉手镯,大失所望,见她们要看的玉佩不值几两银子,早没了热情,随手取出递了过来,简单地介绍说:这枚玉佩是用上好的独山玉雕成的,通体墨绿,你看这白色的地张,被精心雕成云纹,和这绿色相互衬托,更是锦上添花。

梦溪伸手接过掌柜的递过的玉佩,握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好熟悉的感觉,她前世一直佩戴着一枚这样的玉佩,是奶奶留下的,奶奶曾告诉她说,只要佩戴着它,就会一生幸福。

可惜,她穿越的是灵魂,记得在医院时,那枚玉佩还挂在脖子上,眼前的这枚, 除了雕痕不如前世的那枚圆润外,图案、大小、颜色、质地竟一模一样,抚着玉佩的指尖微微颤抖,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溺爱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前世的她已经死了吧?白发人送黑发人,爸爸妈妈一定会痛断肝肠,还有那群铁杆,年节会不会去墓地看她,如果她有墓地的话 。

看着这枚玉佩,梦溪的眼睛渐渐的模糊了。

二奶奶,这蝙蝠真丑,我们看别的吧?知春见二奶奶黯然地盯着玉佩,沉默不语,向二奶奶说道,边说边伸过手来,想将二奶奶手中的玉佩还给掌柜的。

这玉佩叫流云百福,是由云纹和蝙蝠组成,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蝙蝠寓意遍福,象征延绵无边的幸福、如意,怎么丑了?奶奶曾说,佩戴这玉佩的人会一生幸福。

奶奶?是二奶奶的娘家人吗,奴婢从没听二奶奶提过。

听了知秋的问话,梦溪的手微微一颤,她这一世的娘家还真没有奶奶,刚刚一时恍惚,竟提起了前世的事情,正想着怎么圆,只听掌柜的说道:还是这位客官识货,你真说对了,带着这枚玉佩,还真就是图个吉祥如意。

掌柜的,这枚玉佩多少银子,我买了,知秋,付钱。

|网友喏小泡手打,转载请注明|上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陶公子梦溪看到了一枚和前世戴的一模一样的流云白福玉佩,突然生出想要买回的心。

忙吩咐知秋付钱。

掌柜的听了二奶奶的话,开口说道:这位夫人,看您也是识货的人,小的也不多要,收你一百两就行,小的保证您买的值,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打包。

知秋悄悄地拽了一下梦溪,小声说:二奶奶,奴婢没想到要买东西,只带了五十两出来,要不我们问问掌柜的能不能先寄存着,明天让哥哥来付银子?也好。

梦溪想了想点点头。

这两人压根就忘了身后就跟着一个财神爷,正在那喝茶呢,抬头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们今天带的银两不够,这枚玉佩我看好了,能不能先定下来,寄存在您这,明日我派人给您送银子再取。

掌柜的听了这话,心里一愣,萧二爷不就坐在那吗,怎么会缺这点银子?偷眼瞄向萧二爷,见他正低头喝着茶。

敢情不是一伙的!害我白忙了半天!一百两都拿不出,一看就没油水。

想到这,早起了轻视之心,又见这玉佩也挣不了几两银子,声音立时抬高八度,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客官,没银子您早说啊,小的伺候您又挑又拣了大半晌,闹了半天您没银子买,这玉佩您没钱买,可能下一刻就被别人挑走了,客人都像您这样,赶明个儿我们不用做生意了。

掌柜的一顿嚷嚷,闹的店里的人都停住脚看了过来。

正喝茶的二爷一听这话,脸立时沉了下来,放下茶杯,正要起身,却听知秋说道:掌柜的,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又不是真的没银子,只是碰巧今天没带,你别狗眼看人低,逼急了,你这小店姑奶奶也能买下来!知秋见掌柜的一听没银子,就变了脸,又见店里的客人都看过来,脸上早挂不住了,忘了场合,张嘴就顶了回去。

二爷听了知秋的话,又稳了下来,端起茶杯,在那看起热闹。

掌柜的没想到会碰到这么个小辣椒,被噎的脸通红,支吾了半天不咸不淡地说道:客官是大财神,小店接待不起,还是另请他处吧,小店寒陋,别污了您的眼睛。

掌柜的一句话撵人。

知春见二奶奶真喜欢这枚玉佩,暗怪知秋嘴快,悄悄地拉拉二奶奶的袖子,小声说道:二奶奶喜欢,又不值几个银子,奴婢去找二爷付钱。

知春说着,就要转身,被知秋一把拽住,瞪了她一眼。

梦溪见店里众人都看过来,脸上不觉阵阵发热,心里恼恨掌柜的狗眼看人低,但终是身上没带银子,理亏在先,眼见僵下去只会没脸。

看着手里的玉佩,暗道,罢了,即使买回去,终是回不了前世,放在身边也是徒增伤悲,想到这,把玉佩啪的一声放在柜台上,说道:我们走!说完,扶着知秋向外走去。

知秋气不过,扭头冲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您最好连夜把货点清了,明天姑奶奶就派人来收你的店。

知秋说完,不看掌柜的紫茄子似的脸,扶着二奶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旁喝茶的二爷愣住了,这就走了?见掌柜对梦溪无礼,本想上前教训,但见知秋的小辣椒样,想起她处处阻挠他和梦溪亲近,心里有气,也想让她吃吃鳖,以为她气不过,会过来求他。

正等着,见三人好似忘了他,径自走了出去,脸顿时黑了下来,她不知道他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吗?怎么关键时不记得他就在她身后,心里有气,又担心三人一气之下走远了出意外,冲萧夏使了个眼神,自己起身追了出去。

梦溪三人一气之下走了出来,知春一面走一面埋怨知秋:都是你,不让我去找二爷,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让人没脸,二奶奶难得有喜欢的东西,错过了真可惜,又不是真缺银子。

二爷要是能出银子,早就出了,还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人欺负还在那悠闲地喝茶!指着他,黄瓜菜都凉了!那也不能说明天来收,我们拿什么收,话说回来,就算有银子,人家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店,也有些背景,多少银子都不卖,你能怎样?太子侍卫孙诚曾对哥哥说过,我们在平阳要有什么事,说一声就好使,二奶奶,奴婢就是看不惯二爷对您不闻不问的那副样子,见您受气也不朝前,奴婢明个儿就让哥哥求了太子,收了这玉器店,就不信缺了二爷那臭鸡蛋,就做不出这绿豆糕!太子!二奶奶,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太子?梦溪和太子结拜的事不想让人知道,以免惹是生非,所以这事一直没和知春说。

见她问起,知秋一时没了主意,看着二奶奶。

梦溪看来知秋一眼,暗怪她太沉不住气,为了一口气,就要去求太子兑个店回来,不说这点小事求太子值不值,单说身边没有一个懂玉器的,兑回来,谁经营?也知她是气不过自己受了委屈,更气不过二爷不肯出头,便没深责,只淡淡的说道:太子的侍卫常去颐春堂买药,天长日久的就熟了,知秋以后别再这么鲁莽,要学着遇事淡定,就算我们赌气兑下那店,也没精力经营,这事以后再说吧,对了,二爷呢,怎么没出来。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秋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些,忙点头应了,听二奶奶提起二爷,回头看去,才发现二爷没出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再回去叫。

最后还是梦溪说:算了,被掌柜的这么一闹,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我们就在这等,二爷早晚出来,快晌午了,等二爷出来,我们早些回去。

萧俊急急地追出来,看到远远等在外面的三人,这个气啊,这时想起等他了,刚才干什么去了?受人欺负也不叫他!见她们站在街边,便知不会再走远,有了底气,冷着脸,也不看她们,径直向旁边的画轩走去。

梦溪见二爷没理她们,向画轩走去,便知二爷生气了,看看两个小丫头,也傻站在那看着二爷。

白了她们一眼,傻什么?走啊,跟着去吧。

三人跟在二爷身后走进了画轩,二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迈着四方步,放心地看起了字画。

在古代画轩是高雅的地方,来的大都是文人墨客,室内客人虽多,却很安静,偶尔有客人对某幅画评头论足,也都是低声地交谈,生怕打扰了别人的雅兴。

梦溪对画没有特别的嗜好,但却喜欢这宁静的文化氛围,令她联系起21世纪咖啡文化,见二爷一脸陶醉地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完全没了往日的冰冷,想不到这冰山对字画情有独钟,随在他的身后,走马观花地看了起来。

一曲琴声传来,打破了画轩的宁静,却是梦溪再熟悉不过的那首笑傲江湖。

太子在楼上!梦溪询问地看了知秋一眼,知秋也迷惑地看着她,仔细品味,这手法不是太子的,见知秋向她轻轻地摇摇头,更确信了她的判断。

像一粒石子,投入心湖,荡起层层涟漪,这首曲子,除了她和太子,再没人知道,难道遇到了一位穿越的同仁,据说穿越人士都超喜欢这首笑傲江湖。

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情感油然而生,亲切而焦躁,撩拨着她的心,转身顺着琴声急急地向二楼寻去。

二奶奶,您要做什么?知秋见了,急得叫了一声。

听到知秋的叫声,萧俊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梦溪正急急地向二楼奔去,心下暗凉,他还从没见她的脚步这么凌乱过,转身跟了上去。

客官留步。

门已被梦溪推开,放眼望去,只见一位儒雅的公子,身穿月白色缎袖长衫,长发简单地熟成一个马尾,没有戴冠,白衣黑发,更显飘飘逸逸,盘坐在古琴前,双手有力地抚弄着琴弦。

望着眼前的少年,梦溪一时竟不知所措,琴声嘎然而止,那公子抬头望了过来,对上了梦溪的双眼,眼前一亮,柔声问道:这位姑娘,您……话没说完,后面赶到的萧俊伸手带开了梦溪,走了进来。

那公子见萧俊走近,忙起身见礼:萧兄,好久不见,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小弟失礼了,这位是……萧俊松开轻扶着梦溪的手,上前一步,双手一辑:我当是谁有如此雅兴,原来是陶贤弟。

寒暄过后,见陶公子看向梦溪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彩,萧俊下意识的将梦溪又轻轻拥入怀中,给两人介绍说:溪儿,此人乃平阳城着名的诗仙陶骏东陶公子,贤弟,这是你嫂夫人李梦溪。

梦溪听了,脱开二爷的怀抱,缓步上前轻轻一福:梦溪见过陶公子,冒昧打扰,还请陶公子见谅,刚刚惊闻公子的曲子,如此豪情,竟好似惊涛拍岸,大浪淘尽,万里江山任我逍遥,一时惊叹不已,敢问此曲可是公子所作?上卷 第一百六十二:签名萧俊见陶公子看向梦溪眼神闪着异样的光彩,下意识的轻轻地拥她入怀中,给两人简单的做了介绍。

听了二爷的话,陶公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见嫂夫人施礼,忙还了一礼,说道:听此言,嫂夫人也是知音人,嫂夫人过誉了,小弟哪有才情做出这等豪情绝曲,此曲名为‘笑傲江湖’乃当今药神所作,小弟也是初闻之下,惊为神来之曲,才要了谱子,时常弹奏,以抒情怀,让嫂夫人见笑了。

见曲子不是陶公子所作,梦溪大失所望,药神所作,药神是谁?能被称为神,又作出笑傲江湖曲的人,不用问,一定是后世的老乡了!汗,人家传过来就能成神,她却要龟缩在东厢里,小心的经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梦溪偷偷记下药神的代号,改天,让李度打听打听,取取经,咱也经营药店,人家能弄个神,咱不行,弄个王也好,药王也很拉风,到时候看不把萧二爷踹扁了!见二爷和陶公子攀谈起来,便和从后面赶上来的知秋、知春浏览起二楼的字画。

和一楼的山水画不同,二楼更着重与人物写意之类,画工造诣也是更上一层楼,梦溪在一幅仕女图前停了下来,她对字画没什么造诣,但这幅画让她迈不开脚步。

但见画面只用了黑白两色,简单几笔勾勒出一个一窗翘盼的女子,除了纱窗外一株菊花,背景再不着一物,黑白浓淡的对比使画面层次清晰又浑然一体,线条细劲流畅,连绵不绝,简洁的构图,更显女子形容之娇弱,神韵之妩媚,流露着清冷和孤寂之感。

正忘情地看着,只听陶公子说道:嫂夫人也喜欢这幅画?梦溪转过头来,只见陶公子和二爷也来到了这幅仕女图前。

转回头看着画说道:是啊,这位冷面公子的仕女图,只用了黑白两色,简单的几笔勾勒,却给人以强烈的空间感和带入感,整个画中没有一个秋字,却让人联想起那遍地的黄花,寒蝉凄切的晚秋,佳人眉间一抹情愁,更让人黯然销魂,当真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想这冷面公子定是丹青圣手,唯叹梦溪无缘一见。

凝视着眼前的仕女图,背对着萧、陶二人,梦溪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忽感周围的空气凝结起来,后背的汗毛立起,猛然转身,却见二爷和陶公子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梦溪不觉冷汗直流,她知道她字画上的造诣,尤其书法,拿知秋的话讲,和母鸡刨差不多,难得看到让她动情的字画,心中感慨,第一次洋洋洒洒的发表一篇演讲。

靠!评错了?只见陶公子看着她,咳了几声,开口说道:难道嫂夫人一直不知,这冷面公子便是萧俊萧二爷的别号,人称冷面阎君。

见嫂夫人立在那微微发愣,陶公子接着说道:人称鬼才的李瓒,欧阳世家的世子欧阳竺,人称冷面阎君的萧二爷,和在下并称为平阳四公子,其中萧兄以字画见长,鬼才李瓒以文章见长,欧阳兄的琴棋可谓一绝,在下不才尤喜诗词歌赋。

冷面公子?冷面阎君,果然是冷,三尺之内便能将人冻死,听了这话,梦溪转目向萧俊望去,却见他凤眸微张,正凝视着她,嘴角微动,恍惚间带着丝丝笑意。

靠!嘲笑我?梦溪别扭地转过脸去。

不理他!却听陶公子继续说道: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嫂夫人信手拈来,便有如此佳句,在下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怎敢再配诗仙二字,尤其药神一出,更让在下惭愧,听李贤弟说起,这药神不但所制之药能起死回生,有如妙手观音,所作的词曲更是天下无双,大概当今世上,也只有萧兄的字画与李贤弟的文章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了。

汗,这么神,应该见见。

陶公子所言的李瓒,可是人常说的太子幕僚李瓒。

正是,这李瓒的文章,朗朗上口,流传于市井间,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策,故世人称他为鬼才,得太子青睐,前不久做了太子的幕僚。

这药神可是李瓒的好友,梦溪从来没听过此人。

嫂夫人深居简出,当然不知,这药神也是几个月前横空出世的,此人姓李,字梦谈,是颐春堂的主人,又是当今太子的义弟,此人素喜游山玩水,逍遥于江湖,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李贤弟和他也仅有一面之缘。

此话一出,知春惊得圆睁双眼,张着大嘴看向二奶奶,被手快的知秋一把拽过,险些被二爷看出端倪。

什么!她什么时候成了神,连他和太子结拜的事都被传开了,她还在这小心翼翼的,连知春都瞒着呢!饶是梦溪冷静,一时竟也没回过神来。

见她面色有异,陶公子随口问道:嫂夫人怎么了?不过配了几副药,就被妄传成神,市井间传言,陶公子怎可轻信。

溪儿不得无礼,药神怎是你我之辈轻薄的。

嫂夫人此言差矣。

刚刚吸引您上来的那首笑傲江湖曲,便是药神所作,怎可说是市井妄言?不过自谦一下,这也不行!梦溪一句话,引来了两人的同仇敌忾,和知秋对望了一眼,知趣的闭了嘴。

见众人不说了,陶公子转头对萧俊说道:萧兄的画放在这已半年有余,小弟绞尽脑汁竟想不出哪句话,能配上这佳人眉间的一抹轻愁,怕辱没了画意,迟迟不敢落笔,嫂夫人的那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诗如画意,画映诗情,真是天作之合,萧兄,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萧兄的画配上嫂夫人的诗定会在重阳节诗会上博得头魁,到时候,千万别忘了带嫂夫人前往。

重阳节诗会?梦溪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平阳城的才子每年闲来无事,春秋两季都要组织赛诗会,秋季一般便选在重阳节这天,众人约定登高赏菊,吟诗填词,年年如此便成了惯例,每年都要选出头魁,陶贤弟便是去年的头魁,溪儿竟然不知?萧俊见梦溪不解,便耐心地给她介绍起来,奇怪以她的才情,怎么不知这些,最后好奇地问了出来。

梦溪听了,尴尬地笑笑,说道:婢妾在娘家,家父身体不好,常随母亲给父亲料理膳食,很少出门,所以不曾听过。

听梦溪在二爷面前自称婢妾,陶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如此佳人,竟不是正妻,这二爷不愧是世家公子,真是暴殄天物,看向梦溪的目光却热烈了许多。

婢妾这两个字,今天显得格外的刺耳,瞥见陶公子眼神,萧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红晕慢慢的爬到了脖子上。

直直地看着梦溪,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见萧俊如此,梦溪回忆了一遍刚才的话,貌似没有不当之处,坦然的对上二爷的目光,和他对峙着。

谁怕谁!两人对视良久,萧俊猛然转过身,冲着门口的书童喊了声:拿笔来!不一会儿,书童取来了笔墨,但见萧俊饱沾浓墨,来到那幅仕女图前,在画的左上角空白处,写下了那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简短的几个字,刚劲有力,龙飞凤舞,笔锋落处,当真是锦上添花,梦溪和陶公子见了,都唏嘘不已,却见萧俊在落款处写下了几个让众人更是目瞪口呆的字:吾妻梦溪还带这么签名的!貌似给她头上贴了个标签,梦溪见了,心下暗恼,不悦的看向二爷。

对上那双恼怒的眼神,第一次她在他面前露出别样的情绪,让萧俊的心情大好,嘴角微微牵动,向她投去浅浅的笑意。

不否认二爷的笑迷死人,竟让梦溪心中一阵慌乱,不敢再追究自己的名誉权,转身看起了墙上的字画。

这萧二爷早娶了妻,冲喜之事,在平阳已传为佳话,现在竟然在一个妾的头上贯个吾字,这萧二爷想做什么?这画还能拿到重阳诗会上吗?陶公子见了二爷的落款,疑惑地看着萧俊。

这二爷生意场上可是生冷不忌的,人称冷面阎君,这会儿不是想做出离经叛道的宠妾灭妻之事吧!刚想开口劝说,瞥见梦溪的背影,又闭上了嘴巴。

为这样一个才华横溢,貌美无双的女子,做一次离经叛道之事,那也值了。

沉默了半响,陶公子咳了一声说道:萧兄来得好巧,我和李瓒贤弟约好今日一起商量重阳节诗会的事儿,看这时辰,李贤弟也快到了,前些日子李贤弟还念叨萧兄,说您自从病好后,便深居简出,约过几次,不巧都错过了,相请不如偶遇,萧兄今日别走,一会儿小弟再派人请欧阳兄过来,我们兄弟四人今日要一醉方休。

李瓒要来!正背着身欣赏着墙上的画的梦溪听了陶公子的话,身体一颤。

尽管现在是女儿妆扮,但真见了面,能保证那李瓒认不出她便是颐春堂主人吗?即使今天认不出,时间久了,回味起来,能保证李瓒不起疑吗?看了眼一边的知秋,见她正无措的看着她,梦溪额头不觉渗出了冷汗。

上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擦身而过正说李瓒要来,梦溪惊得额头渗出了冷汗,正无措间,知春见二奶奶脸色不对,开口问道:二奶奶,您怎么了?听了知春的话,萧俊和陶公子一起看向梦溪。

见两人看过来,梦溪心头一动,抬手柔柔太阳穴,轻轻说道:二爷,想是出来久了,婢妾感到头晕。

溪儿累了?婢妾想先行告退,请二爷和陶公子见谅。

梦溪说完,朝两人微微一福,见萧俊正看着她 ,不等他点头,便扶着知秋,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她是担心这两人不让她走。

萧俊忧心的看着梦溪,出来的时间是长了。

本不想见李瓒,听了陶公子的话,萧俊正想着如何推脱,见梦溪如此,忙朝陶公子一拱手说道:不瞒贤弟说,夫人久病初愈,体质尚弱,又在这盘亘多时,想是早已体力不支,贤弟盛情,为兄心领了,今日就此别过,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听了萧俊的话,陶公子大失所望,看向梦溪的背影,他第一眼见她便惊为天人,又见她谈吐才华均为上层,早已钦佩不已,见她如此,将想责备萧俊重色轻友的话硬憋了回去,无奈地点头道:今日暂且放过萧兄,他日你我定当一醉方休。

好!萧俊道了声好,转身随着梦溪的脚步登、登、登地追了上去,陶公子也随着送了出来。

扶着知秋,梦溪主仆三人出得门来,远远瞧见萧夏已备好马车在对面路边候着,缓步走下台阶,徐徐向马车走去。

猛然间感觉知秋的手一紧,轻轻叫了声:二奶奶,李公子来了,我们……知秋说着,脸色已有些发白,顺着知秋的眼睛望去,只见李瓒骑马来到画轩前,在路边停住,飞身下马,随手将缰绳递给身边的小厮,理了理衣帽,迎面走了过来。

梦溪轻轻拍了拍知秋的手,示意她镇定,挺直了身子,扶着知秋,迎着李瓒的方向,继续向马车走去。

就快经过李瓒身边时,猛见他一拱手,惊得知秋魂飞天外。

正要答话,却听李瓒说道:萧兄,久违了,真是相请不如偶遇!见李瓒和跟着出来的二爷打招呼,知秋左手按胸,暗出了一口气,主仆两人缓缓地与李瓒擦身而过。

身后传来二爷的寒暄升:李贤弟,好久不见……与萧俊见过礼,李瓒忽有所觉,刚刚擦身而过之人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暮然回首,却见梦溪和知秋已登上了马车,车帘正缓缓地落了下来。

见李瓒痴望着梦溪的马车,萧俊莫名升起一股恼意,开口叫住了他,和陶公子三人又寒暄了几句,抬步向马车走来。

车子缓缓地起动了,知秋捂着胸脯说道:可吓死奴婢了!随着马车的起动,知秋撩起车帘一角,梦溪随着向外望去,却见二爷正坐在马上与李瓒两人拱手作别,李瓒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缓缓离开的马车。

二爷骑着马走在马车侧面,有意无意的遮挡在车窗前。

二奶奶……知秋见李瓒如此,担心地叫了一声二奶奶。

二奶奶和知秋认识这个人,对了,二奶奶怎么会和太子结拜?梦溪把手放在唇边,冲她摇摇头,示意以后再说,两个丫鬟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马车离开了净云寺,梦溪见知秋知春两人还一脸紧张的坐在那,想起抽签的事,随口问道:对了,逛了半天了,忘了问你们,签解得怎么样?好不好?听了二奶奶的话,知春兴奋起来,开口说道:二奶奶不说,还真忘了,奴婢抽的是个中签,说是只要守旧便会安然无事,凡是只要等待时机就会吉利。

梦溪听了皱皱眉,怎么和她的签语一样,都是等,不会是糊弄人千篇一律吧!这样想着,便没言语。

知秋还在刚刚的惊魂中,没回过神来,哪有心事接知春的话。

知春见二人不语,撅撅嘴,不甘心地说道:知秋抽到的是中上签,比奴婢的好多了。

对了,那句‘病逢妙药即安康’怎么解的?师傅说知秋的签语是春梦百花,门厅吉庆之象,最后一句意思是,凡是遇贵人大吉,二奶奶,奴婢觉得这签挺准的,知秋家逢不幸,被迫卖身为奴,自遇到二奶奶,一切都好起来了。

知秋听了知春的话,也点点头。

奴婢也觉得这签灵,现在奴婢的父兄过得很如意,全亏二奶奶成全,奴婢的父亲常说,奶奶的大恩大德,我们李家永世不忘,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对了,二奶奶的签怎么解?我抽的也是中上签,和知春的差不多,大师告诫我,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待时可成。

那净云大师的意思是我们别忙着离开萧府?知春接口说道。

梦溪白了她一眼。

大师怎知我们要离开萧府,谁说这签指的就是这件事?奶奶不是专为这件事抽的签?梦溪愣了愣,她还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事儿抽的签,一时沉思起来。

提起萧府,三人放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车内一时沉寂了下来,只听见马蹄踏在青石路上的得、得声,和偶尔传来的车夫的吆喝声。

正沉默间,马车停了下来,知秋轻轻撩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原来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萧府,已进了垂花门,二爷已经下了马,正和宝珠说着什么。

见二爷回头向马车望来,知秋随手放下了车帘,不一会,听萧夏来到车前,隔着帘子回道:回二奶奶,大太太有事传二爷去养心园,二爷吩咐奴才先送二奶奶回萧湘院。

车里的三个人相互对望了几眼,知秋、知春脸涨的通红,刚要说话,梦溪把手放在唇边,示意她们闭嘴,对车外说道:知道了,我们走吧。

随着梦溪话音落下,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又缓缓地起动,一路回到萧湘院。

梦溪虚脱地倚坐在软塌上,也真累了,伸手接过知夏呈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折腾了一上午,也真饿了,正要吩咐传饭,便听知春说道:这秀姑娘越来越不像话了,哪有点大家闺秀的矜持,二奶奶还没……,还没怎么着呢,就欺上门了,当着一地的奴才,把二爷给劫走了。

知春想说二奶奶还没下堂,秀姑娘就欺上门,但心里忌讳,又改了口,憋了一路,现在终于忍不住连珠炮似的埋怨起来,知秋也附和道:就是,二奶奶和二爷一起上香,二爷原该给您送回来的,要请也应该到萧湘院请啊,又不是死了娘的大事,哪有在二门上,当着那么多奴才请的,让二奶奶多没体面。

这和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让老太君评评,有没有这个理?二爷二奶奶上香,关系意外地得到缓和,让知春一路开心不已,她一直认为二奶奶和二爷都因年轻气盛,谁都不肯低头,才闹得这么僵,现在有了好的开始,不愁会慢慢地好起来了,哪知,刚进萧府,二爷便被大太太叫了去。

说是有事,鬼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亏大太太一个当家主母的身份,竟做出这样的事!好似一瓢冷水泼了当头,让知春刚热起来的心又冷了下来,暗道,不说二爷那一院子的女人,光秀姑娘这么折腾,这辈子别想二奶奶和二爷能和好!这府里人多嘴杂,以后别有的没的乱说一通,二爷是被大太太传去的,百事孝为先,这事儿不能拦,一地的奴才都睁眼瞧着呢,闹起来,我们只会更没脸!梦溪根本没将这当回事,听了两人的牢骚,虽知她是好心,但也怕两人对秀儿积怨成仇,口无遮拦,祸从口出。

以她在萧府的情形,这两个丫头万一惹祸,保不齐她就护不了她们,所以才一本正经拦住了两人的话。

知春知秋见二奶奶面色凝重,虽然不平,可也不敢再说什么,两人忙低声应道:奴婢知道了。

见两个丫鬟默不作声地站在那,梦溪也知刚才的话重了,心下有些不忍,想起药堂的事情,调转话题说道:对了,听今天陶公子和二爷的谈话,我发现颐春堂在这平阳城名声不凡,已引起二爷的注意了?当然了,奴婢听哥哥说,咱们颐春堂背后有太子撑腰,加上二奶奶独家配制的丸药,俨然已成为平城第一大药堂了,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也常常去求奴婢的哥哥呢。

听二奶奶提起颐春堂,知秋一下子来了精神,早忘了刚才的事情,兴奋地说了起来。

见知秋提到太子,梦溪看了知春一眼,怕这个丫头心生嫌隙,简单地将她和太子结拜的事告诉了她,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常言道,祸福相依,这颐春堂名声大了好是好,但树大招风,怕今后也不是一个安身的好去处了。

二奶奶!听了二奶奶的话,知秋尖叫起来,她真怕二奶奶因此关了颐春堂,那可是她哥哥和父亲的心血啊!上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分店梦溪发现二爷也开始关注颐春堂,便和知秋知春说颐春堂已不是一个安身的好去处,知秋听了这话,尖叫了一声:二奶奶!见知秋激动的样子,梦溪皱皱眉,这丫头越来越冲动了,上午一气之下,就要收个店回来,这会儿自己话没说完,她就急了,就算是好心,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谁在说。

在这深宅中,辣一点可以,但一定要稳,否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便住了口,坐在那定定看着知秋。

知秋被二奶奶看得发毛,低下头诺诺的说道:奴婢,奴婢以为二奶奶要关了药堂,有些心急了。

见知秋知道错了,梦溪这才开口说道:我这话还没说完呢,看把你急得,一点稳当劲都没有,在这深宅中,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些,你是我的大丫鬟,别人都看着你,遇事要学着冷静。

梦溪的语气平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知秋听了,便知二奶奶恼了,仔细想想,这段日子,二奶奶事事不管,她是有些心浮气躁了。

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会多加注意的,求二奶奶不要生奴婢的气。

见知秋如此,梦溪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这也是为你好,常言道,祸从口出,在这府里,我都未必能保全了自己,何况保你们,你们四个自打进府就跟了我,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有事,以后一定要学会遇事沉着冷静,学会自保才好。

知秋知春忙连口应了,知春已将知秋拽起,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

看了看两个人,梦溪这才接着刚刚的话说道:我是在想,这常言道,狡兔三窟,我们不能只靠这一个药堂,当初我让李度招些孤儿精心培养,你去看看,调教得怎么样了。

奴婢一会就安排人去。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秋忙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我怕是不容易出去,最好你明天亲自去一趟,和李度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孤儿里,抽些机灵可靠的人,在平阳城外,再开个一两家分店,这分店的选址尽力避开萧家的产业,如果银子不够,就暂时先开一家探探路,周转开了再说。

二奶奶不说,奴婢的哥哥和爹爹都在考虑这事呢,前些日子还和奴婢提过,说颐春堂现在日进斗金,那块地儿已不能再扩大了,银子闲着也是闲着,想在平阳城外找两处好的产业买下来,开分店,让奴婢问一下您的意思,奴婢见您这阵子心情不好,便没敢提,只让哥哥别着急,想着以后再和您提呢,不想二奶奶倒先提出来了。

知秋说到这,小心地看了眼二奶奶,见她没说话,便接着说道:别看您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您可真是做生意的天才,这主意奴婢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明个儿一早奴婢就去,听哥哥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开三个分店都没问题,眼瞅着到月底了,颐春堂的账目这两天就送进来给您过目。

汗,上辈子满大街都是连锁店,还用想了,到这来却成了天才,梦溪见知秋夸她,脸不觉有些发热,她可当之有愧。

想着这些日子确实有些消沉了,倒也难为这几个丫头,现在心情好了,听知秋提起,也觉得脸上发热。

刚想说话,一直没说话的知春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奶奶,奴婢不懂,再开两个分号,也是颐春堂的名字,一样招风,怎么就是安身的好去处了?这生意啊,要么就开大了,要么就小打小闹的开,最忌讳像我们这样,听起来名声很响,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实力,不是仰仗太子,可能萧家一脚就给灭了,趁现在太子帮着,先开一两个分店探探路,这分店不经营二楼的药,只经营一楼的寻常药品,这样就不会太招风。

说到这,梦溪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接着说道:如果开的不好,就不会引人注意了,出了府,可以在分店安身,如果开的好,我们就索性做大了,按着这个路子,让颐春堂在大齐遍地开花,等颐春堂的势力大到可以和萧家抗衡了,就以颐春堂之势逼着二爷和离,我们大大方方的离开箫府。

遍地开花!和离?梦溪的话音刚落,两个丫头不约而同的问了出来。

梦溪一按额头,看来大齐真没有和离一说。

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跟两个丫头解释,怕她们又以为她惊世骇俗,咳了一声,含糊地说道:和离就是让二爷给我写休书的意思。

二奶奶,您真的,真的要和二爷……知春听了二奶奶的话,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

见了知春的样子,梦溪心情一暗,看看知秋,她可是最恨二爷的,总该赞成自己和二爷离婚吧!转眼看去,知秋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不亚于知春。

心中暗暗叹息,看来这古代女子的男尊女卑、从一而终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知秋这么挺她,可以说她身边的人中最讨厌二爷的就算知秋了,可看她的表情,也是宁愿自己挂个二奶奶的空名在萧府独立生活下去,也好过被休下堂,看来,想让这两个丫头真正接受自己的思想,还有的磨!梦溪想到这,把到嘴边的要和两个丫头通通气的大事硬憋了回去,没理知春,开口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吧,知秋想着告诉李度,不用着急多开,就先开一两家,摸索着试试,稳当了再说,银子够的话,最好能找一处别院买下来,以后我们出去了,总不能住在药堂里。

好的,奴婢明个儿一早就出去,奶奶的别院想要风景好的,还是要出行方便的?最后两样都要,这样以后配了药也好向外送,逛了一上午,也真饿了,传饭吧。

知秋和知春看了二奶奶一眼,这二奶奶,可真够贪心的。

不出知秋知春所料,大太太派宝珠去门上接二爷,真是秀儿的主意。

原来,这秀儿听说老太君让表哥表嫂一起去净云寺还愿,第一次失去了多日来的镇静,冲喜是秀儿的一块心病,她认为这是她唯一比不过表嫂的地方。

当初她原是要死要活的想嫁表哥的,但架不住母亲苦口婆心的规劝,说是太医都下了断言,表哥活不过半个月,她一进门就会守寡,她也恨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竟答应了母亲和别人订亲,才让表嫂有机会嫁进来。

原来冲喜这么简单,两个人拜了堂,表哥的病就好了,她也行的,而且比表嫂更贴心。

想起了肠子都悔青了,当时她要挺身而出的话,李家一定会高兴地退亲的。

就不会有这个碍眼的表嫂了。

她真怕表嫂借上香的机会勾引表哥,让表哥动摇了休她的心,更怕表哥因还愿想起冲喜之事,埋怨她当初不够坚定,没有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看着绣好的一对鸳鸯枕,秀儿竟有些心神不宁。

和冰心玉心说起这事,最后冰心说道:二爷和二奶奶大婚以来,还是第一次一起出府,回来也应该一起用饭,这样让人看着他们夫妻和睦,二奶奶在人前也有体面。

小姐不如去求了大太太,差人在二门口接二爷过来,一来让奴才们都看着,两人一同去上香,不过是老太君的吩咐不得不去,二爷一进府,就迫不及待地来见小姐,向您表明真心了,至少能落落二奶奶的威。

二来即使二爷上香时对二奶奶动心了,只要小姐及时出现在二爷眼前,不经意提起二奶奶的短处,二爷活动的那点心思很快就会死了。

秀儿听了,想了想,也认为是个好注意,便领着冰心直接来到大太太屋里。

大太太一开始也觉得这么做不妥,毕竟二奶奶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妻,夫妻二人一起上香,原该一起用饭的,又没有什么要紧事,直接上二门劫人会让二奶奶挑礼,闹到老太君那不好看。

但架不住秀儿的花言巧语,只听秀儿说道:姨妈,怕什么,自古以来,这当娘的想儿子了,要和儿子用饭,是最正常不过了,姨妈就去请了,要是表嫂拦着不让发作起来,门上一帮奴才都看着,传出去,只能说二奶奶不孝,更何况她有些日子不去请安了,这香都能上,安却不能请,姨妈将两件事一起和二奶奶算,说她不顺父母也不为过,正好给老太君找到名正言顺地休她的借口。

秀儿说完,见姨妈还在犹豫,又撒娇的说道:姨妈,这是有些牵强了,可老太君的心意,您是知道的,不过是想要一个借口罢了。

大太太听了秀儿的话,想想也是,这些日子一来,心机深沉的老太君一改平日深藏不露的作风,要俊儿另娶秀儿的心事,就明白地写在脸上,怕只是找不出太好的借口,名正言顺地休了二奶奶,才拖到今天。

想到这,大太太边夸秀儿聪明,边派宝珠去二门候着二爷。

|网友花花柿子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六十五章 请安风波大太太派了宝珠去二门接二爷来养心园用餐。

秀儿一心希望表嫂在二门上闹起来,这样萧府上下几百双眼睛可都看到了,想不到表嫂竟一声没吱,直接回萧湘院了。

令秀儿失望之余又暗自庆幸的是,表哥一听大太太传,二话不说,便过来了,看来表哥和表嫂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一次上香改变什么,心里还是想着她的。

秀儿一直惦记着表哥给表嫂请大夫的事情,想和表哥商量一下用什么理由对表嫂发难最好,但毕竟是女儿家,说的太露骨了,怕表哥觉得自己心机太深就不好了。

掂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等表哥来了,自己找机会提个头,姨妈和表哥自然会把这事儿担过去,自会谋划出要表嫂下堂最好的办法了。

可事与愿违,也许是因老太君强迫表哥和表嫂一起去还愿,让表哥不开心,表哥自来了养心园便一脸阴沉,给姨妈请了安,便不再言语,整一顿饭,表哥说的话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见表哥如此,秀儿便打消了原来的计划,她不能在表哥郁闷的时候,提表嫂,那样表哥会更不开心,这个时候,她只在一边默默陪着他就好,秀儿是最懂感情的人了。

用过饭,表哥走了,因为表哥心情不好,秀儿也郁闷的很,无聊的倚在软塌上,连一直热心准备嫁妆的事也提不起她的劲。

冰心见了,在一边埋怨道:小姐也是,想好的事情,见二爷不开心就不提了,奴婢想,二爷也许正是因为休不了二奶奶烦心,小姐提个头,把事儿说出来,解了二爷的心事,说不准二爷的高兴了。

秀儿看了冰心一眼,说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你没见表哥一脸的阴郁,姨妈起头说了好几件事,表哥不是点头,就是哼哈着应付,一个也没接下去,想是没心情开口的。

小姐说的也是,二爷这阵子事儿多,很少在府里,难得有机会见到,不商量好了,怕到时又出差错,错过了机会。

不怕,现在,除了不知姨夫什么想法,老太君,姨妈、表哥都有休表嫂的意思,只缺少一个契机,明个儿表嫂一去请安,我就找机会把话点开,姨妈一推,老太君顺水推舟,说不定不用表哥开口,这事儿就成了。

只是,二奶奶明个儿能去寿禧堂请安吗?秀儿瞟了冰心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笨,这都想不明白,二奶奶都能去上香了,还不去请安?她还真希望表嫂明天不去请安,那样,她就更不用费心思了。

秀儿聪明,除了表哥的心,她的判断可以说都是准的,可惜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一心追求爱情的小女人,从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那是男人的事不归她管,可她不知道,朝堂的事,关系到萧府的利益,一切以萧府利益为重的老太君,怎么能不关心这些,虽然老太君也是女人。

因为太子的病意外的痊愈,瞬息之间,萧府的风向已经变了,热心于准备嫁妆的她,却没有嗅出丝毫味道。

没有回答冰心的问话,秀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暗道:表嫂,你最好明天不去请安,还能在东厢多逍遥几天,等你请安之日,就是你下堂之时!……二奶奶,快醒醒,您今天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再不起就迟了。

想是梦溪这些日子,每天都睡到自然醒,猛然间要早起,竟有些不习惯,听知秋叫,应了声,翻个身又继续睡。

知秋见叫不醒二奶奶,知春已打了热水,眼见请安要迟了,怕大太太挑礼,直接将二奶奶从热被窝里拽了起来,已是深秋了,猛然间离开被窝,一个激灵,梦溪清醒了些。

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梦溪不满地瞪着知秋,许是刚睡醒,不但一点威力都没有,却让人感觉百媚丛生,知秋当然一点觉悟都没有。

一边伺候她穿衣服,一边说着:二奶奶有日子没去请安了,今个儿可要早些,免得被大太太挑出毛病来,又要责罚。

梦溪看着这个无视自己怒目圆睁的婢子,只一个劲絮絮叨叨地念经,干脆无力地闭上眼睛,暗叹自己命苦,遇人不淑,搞得现在奴大欺主。

知秋还以为她没睡醒,服侍着穿完衣服,又穿了鞋,扶着下地按在梳妆镜前,伺候着梳洗起来……梦溪扶着知秋,进了厅门,转过屏风,抬眼见二爷早过来了,坐在那正和老太君说笑,见梦溪进来,萧俊微微一愣,病还没好,怎么就过来了?他才和奶奶说她还需些日子将养。

梦溪扶着知秋上前,先给老太君请了安,又给二爷请安,这才在萧俊的下首坐了。

待梦溪坐定,老太君上下打量着这个多日不见得孙媳妇,是瘦了一圈,看来这场病没少折腾,开口说道:几日不见,溪儿又瘦了一圈,溪儿的病怎么样了,身上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只管好好养病,不用这么急过来请安,俊儿刚刚还说,溪儿的病还需养些日子,代你请了安,不想,溪儿竟过来了。

托老太君的福,孙媳已经好了,有劳老太君牵挂,是孙媳不孝……梦溪一句话还没说完,大老爷、大太太,表姑娘过来请安了,萧俊和梦都站了起来。

只见大老爷走在前面,大太太和秀儿在几个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两人正说着什么,大太太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进门一见梦溪,笑容顿时没了,脸沉了下来。

三人过来给老太君请了安,梦溪萧俊也给大老爷、大太太请了安,这才纷纷坐下,秀儿见表嫂坐在表哥下首,占了她往日的位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攥紧了帕子,脸色变了变,转眼又恢复了自然,缓缓地走过来,向表哥表嫂轻轻一福,端庄地坐在了表嫂下首。

从表嫂嫁进来,表哥表嫂同进同出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今日见两人双双坐在那,秀儿以为两人是一起过来的,没由来的升起一股酸意,环视了一圈,见没人说话,转头看向表嫂,露出一脸的关心,柔声细语地说道:好些日子不见,表嫂今个儿有闲心过来了,听说表嫂病了,不知是什么病,竟然卧床多日,妹妹因为不能去萧湘院探视,心里一直惦记着,刚刚还和姨妈说,想求了老太君去探视表嫂的病呢。

靠,什么叫有闲心过来了!梦溪听了不觉皱眉,轻声说道:有劳妹妹惦记了,前些日子呕了血,请大夫瞧了,也不是什么大病,说是气血两亏,不易操劳,让卧床休息,这不,已经大好了。

萧俊听了梦溪的话,身子一震,握茶的手抖了抖,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细汗。

她不要命了,听不出秀儿话里有话吗,竟还顺着她说不是什么大病?不是大病不来请安!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大太太听了,脸色一沉说道:晨昏定醒,是祖宗的规矩,难道二奶奶不懂百事孝为先的道理,既然没有什么大病,年轻轻的,长辈们心疼,宠着你,二奶奶更应该行己有耻,进退有度,恪守礼法才是,怎么竟娇纵起来,没了规矩,二奶奶忘了七出之首便是不顺父母吗?梦溪听了,暗道:这就来了。

只见她站起身来,缓步上前跪倒在地,淡定地说道:大太太教训的极是,媳妇知错了,求老太君,大太太责罚。

听了这话,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了,都听出大太太的话说的太牵强,她完全可以不认的,她不知她这一认,面临的就是下堂吗?怎么说的这样轻松?大太太明知梦溪不来请安,是老太君允的,这犯七出的帽子扣的牵强,本以为她会争辩的,也准备了一些说辞,哪知梦溪一句争辩都没有,就这么淡定地认了,倒省了不少心事。

暗道,你自己说不是大病,又是你自己承认犯了七出之首,就别怪我无情了。

想到这,刚要开口,却见知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说:奴婢求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明查,二奶奶前些日子呕了血,的确卧床不起,老太君可以找给二奶奶瞧病的大夫一问便知,何况二奶奶在院里将养,也是老太君允的,奴婢斗胆求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念在二奶奶病体尚未恢复的份上,免了二奶奶的责罚。

大胆,主子们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跟谁学得这么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来人,掌嘴!大太太正要说出休梦溪的话,没想到冒出个不要命知秋,知秋的一通辩解,让她再不好直接说出这个儿媳犯了七出之首的话,一时气脑,便训斥起知秋。

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拉起知秋,就要掌嘴,梦溪此时也惊住了!这么多天没来请安,她早料到秀儿、大太太会发难,今天来请安,也是打定了下堂的主意,昨天原是要和知秋知春说的,但见她们一听她提和离的吃惊样,便打消了和她们说的念头,想着生米做成熟饭,她们也就认了。

所以今天秀儿和大太太一提,她便顺水推舟,淡定地应下了所有的罪过,此刻见婆子上前来拉住知秋要掌嘴,暗悔怎么没想到这个忠心的丫头会这个时候冒出来,不要命地替她辩解。

早知如此,昨天就应说出来,开个吹风会,做做思想工作。

|网友影子啊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六十六章 去南方婆子拉起知秋,就要掌嘴,梦溪也惊住了,心疼地跪在那看着,此时她是万万不能开口求情的,一开口,只会罚的更重。

知秋的受罚,让她心惊胆颤,她一直谋划着出府,却算漏了一件大事,她被休下堂,老太君能让她带走四个丫鬟吗?即使老太君肯,这四个丫鬟因为道士做法的事情,和大太太、表姑娘彻底结了仇,以大太太的心胸,休了她,也不会放过这四个丫鬟的,她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大太太的手里攥着呢!眼见婆子们抬起的手就要落下,梦溪正无奈间,只听大老爷喊了声:住手!大老爷刚刚也惊住了,大太太责怪很牵强,儿媳妇只要不承认,说是老太君允的,他和老太君就能把这事儿应承下来,顶多训斥儿媳妇几句罢了。

但现在她说病不重,又不来请安,应承自己犯了七出,倒让他和老太君无法开口了,他也知道大太太那点小心思,但他打从心眼里不喜欢秀儿,不是因为上次事急,他是绝不会同意娶秀儿进门的。

见儿媳妇认了,正无奈间,知秋的一通辩解,让他松了口气,正想着怎么替这个傻儿媳妇圆,大太太对知秋发难了,这让他对大太太心生不满,母亲还在上边坐着呢。

见大老爷动了怒,婆子哪还敢动手,忙松开知秋,退到一边,知秋顺势跪在二奶奶身边。

溪儿前些日子呕了血,的确是母亲允了她不用过来请安,夫人不要小题大做了,一切听凭母亲发落。

大太太见大老爷发了话,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闭上了嘴,在丈夫和婆婆面前,确实没她说话的份。

好半天,沉了半天脸的老太君才发了话:都是一家人,也没那么大的规矩,溪儿有病不来请安,本是我应承的,这次念在溪儿年轻就算了吧,溪儿下次不得这么放肆!梦溪听了,也松了口气,磕头谢了。

老太君又看着知秋说道:主子们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知秋今个儿不太懂规矩,念在你一心为主的份上,这皮肉之苦就免了,罚你两个月的月钱,再去学半个月的规矩。

知秋听了,忙磕头谢了。

一场风波眼看在大老爷和老太君的一唱一和下轻描淡写的掀了过去。

坐在一边的秀儿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竟被大老爷搅黄了,老太君的暧昧更让她不解,这些日子老太君可是一直想要娶她进门的,但她已没时间想这些了。

扭头看向表哥,还好,表哥对这儿也不满意,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那一言不发,这让她慌乱的心沉静了下来,母亲曾告诉她,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争取,想到这,看着表哥问道:秀儿听说表哥请了大夫给表嫂诊脉,不知大夫怎么说。

在秀儿看来,表哥目前只需要一个契机,她现在提出来了,表哥就可趁机说出前日大夫的诊断,从而揭露表嫂装病不来请安之事,虽是老太君允了在先,但表嫂装病情节恶劣,就是大老爷护着,也架不住铁证如山。

秀儿说完,一双如水的眼睛娇怯怯地看着表哥,这桥她可是给搭好了,具体怎么过,表哥,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全看你了!只见二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秀儿,淡淡地说道:张大夫诊得溪儿的身体极度虚弱,要想调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常期调养,更不易过度操劳。

秀儿听了便是一愣,表哥怎么帮表嫂说起话来,转念又一想,对了,这身有恶疾也是七出之一,难道表哥见刚刚大太太提出不顺父母已被大老爷驳回,便急中生智,想用这一条休了表嫂?想到这心中大快,抬眼望向大太太,只见大太太问道:大夫当真这么说?是的,母亲,俊儿不敢撒谎。

既然需要长期调养,怎么听说大夫没给下药?大太太见秀儿给她打眼色,但她可没有秀儿那样冰雪聪明,一下便猜中儿子的心事。

当然不明白秀儿毕竟是姑娘家,不好直言说出表嫂身有恶疾,便不能共粢盛,不能传宗接代,也是犯了七出,让她开口挑明,以为秀儿让她质问病重怎么不开药,便不依不饶地问了出来。

听了母亲的话,萧俊一惊,他病了快半年,萧湘院快成菜市场了,那有私密可言。

想起母亲对梦溪的敌意,这样下去,梦溪的一举一动不都在母亲的监视之中,她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抬眼间母亲正盯着他看,忙收回心事说道:母亲不知,大夫不是没给开药,而是给推荐了颐春堂的一种丸药,叫养生丸,说是养血补气的良药,不知母亲听说过颐春堂没有?颐春堂?那可是平阳城最近崛起的新贵,那里的药据说是天下无双,这二奶奶是什么出身,怎么配吃颐春堂的养生丸,随便开点补药就是了,这张大夫当真多事。

大太太听了这话,脸冷了冷,随口说道:听是听说过,俊儿别轻信了那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用祖宗传下来的汤药才是正经。

萧俊听了,心中一叹,他知道母亲不喜欢梦溪,没想到母亲竟如此厌恶她,毕竟是母亲,他也不能忤逆,忙点头说:母亲说的是,俊儿也是这么想着,所以一直没去颐春堂,这两天正想着再找个大夫开些汤药呢。

知秋和梦溪听了二爷的话,相互看了一眼,她们想不到至孝的二爷竟敢这么骗大太太,但也能感觉二爷是为了她们好。

疑惑的看了二爷一眼,正对上他那冷冰冰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她不许多话,心猛跳了一下,转过头去。

秀儿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和她预想的差得那么远,听起来没表嫂的事了。

姨妈竟把话题带得这么远,一个劲冲姨妈使眼神,见姨妈不看她,觉得她再不说话,这机会就溜走了。

常言道,做大事不拘小节,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自己争取。

想到这,秀儿心一横,再不顾女儿的矜持,抬起头刚要说话,却听老太君的话传了过来。

好了,好了,这一大早的,也说了半天话,大家都饿了,溪儿也起来吧,摆饭。

老太君说完,已站起身来。

原来这老太君见秀儿在那坐卧不宁,一定又是想撩事儿,今天这事儿全是由她而起,见她又要开口,生怕这个不懂矜持为何物的秀儿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圆不了场。

梦溪一定要休,但不是今天。

就像对太子和燕王一样,老太君这个时候即不想得罪秀儿,也不想休了梦溪,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见秀儿又要开口,忙先说了话。

秀儿见老太君发了话,并已起身了,到嘴边的话就堵在了嘴里,怨毒地看了一眼已起身立在一旁的表嫂,咬咬牙随着众人站起身来。

……知秋被老太君罚了,二爷回到萧湘院便大发雷霆,说他病了半年,奴才们一点规矩都没有了,竟能惹老太君发怒,借机把院里的奴才一顿好训。

委屈的知秋直抹眼泪,她是犯了规矩不假,但也是为了护二奶奶,回来被二奶奶说一顿也就罢了,二爷竟那这事儿做例子,训起了全院儿的奴才,生怕这院里的奴才不知她犯了规矩,受了罚似的。

看来这二爷是恨自己坏了他的好事,那天没能休了二奶奶,从此知秋和二爷是彻底结了仇,但也知他是主子惹不起,处事更加小心了。

二爷的暴怒,闹得红珠、红杏等人每天都战战兢兢,恨不能睡觉都睁着眼睛,生怕被二爷挑出错处,撵了出去。

二爷这些日子可没少往外撵人,这二爷也绝,他不用的人,还不允许打发到别的院子,直接撵出府去,大太太亲自来劝了几次,但总扭不过儿子,不过几个丫鬟,为这伤了母子情也不值,大太太没辙,只得跟着二爷屁股后面又买了一批丫鬟送过来。

更闹得整个萧湘院里人人自危,草木皆兵。

这些日子,萧俊也是郁闷之极,想起那场请安风波,就因为梦溪那淡定的几句话,害他差点被迫休了她,这让他到现在都胆颤心惊。

以梦溪的精明,不应犯这种白痴一样的错误,他总觉得哪不对,但那天的事,他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想不起来哪有毛病,一种不安始终撩拨着他的心,让他见了梦溪别扭了又别扭,本想对她好,可对上那双淡定的眼,总让他手足无措,结果事与愿违,不知不觉间,二人因为上香而缓和的关系又僵到了极点。

这一日,大老爷把二爷叫到书房,又议起去南方的事情,这段日子,虽然太子的病好了,但燕王的呼声日高,加上皇太后的推波助澜,平阳城已传出太子储位不保的谣言,这让大老爷如坐针毡,怕迟则生变,想让二爷抓紧按原计划去南方。

去南方也是萧俊这些日子一直筹备的事情,平阳的事情已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事他比父亲还急,拣日不如撞日,听了父亲的话,萧俊想了想,最后和大老爷定下了明日动身的决定。

|网友影子啊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六十七章 保镖大老爷和二爷商定去南方的日子后,便回了老太君,老太君原也觉得太急了些,出远门总的看了黄历,挑个好日子有些准备才好,架不住父子俩一阵劝说,说是明天九月初六,易出行,又把当前的形势说了一遍,老太君终是果断之人,觉得事关萧府荣辱兴衰,宜早不宜迟,也便同意了。

见大事定了,萧俊刚要告辞,老太君忽又想起,二爷此去时日不短,怕担误了子孙大计,她可还没有重孙子呢,于是临时提议让二爷带个妻妾过去,以便照顾日常起居。

当然了,顺便生个重孙子带回来是再好不过了。

听了奶奶的话,萧俊直皱眉,奶奶的那点心事他心知肚明,张嘴就要回绝,眼前闪过梦溪的身影,心头一动,她不喜欢萧府,离开这里,溪儿也许会放开胸怀。

不如带了她去南方,没有母亲和秀儿,一年的时间,她总能对他敞开心扉吧?想到,萧俊忙点头应了,匆匆地回到萧湘院。

……梦溪的四个丫鬟正在挑选她新配的香水,只见她们拿着小瓶闻来闻去的,知春边闻边说:二奶奶真行,竟能想出这把香料溶到水里,配成香水,这样用起来方便多了,再洗了衣服不用特意薰了,真方便。

知夏接口说道:这瓶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沁人心脾,有种心安的感觉,是不是用安神香做的,闻起来又不像,奴婢很喜欢,这瓶酒赏给奴婢吧。

梦溪听了,简单介绍道:这都是用鲜花加了特殊的药物提炼的,不同的花草,配出的味道不同,知夏那瓶用了薰衣草和茉莉,薰衣草有安神的作用,最适合晚上洒在床帐里了,知秋那瓶主要用了玫瑰花,都是我试着玩的,你们挑喜欢的拿去吧,记得,我们府里没有这种东西,小心些别让人见了追根问底的。

奴婢谢谢二奶奶。

四个丫鬟高兴的叽叽喳喳地挑起来,一时间觉得哪瓶都好,抢来抢去的闹了起来。

对了,二奶奶,这香水香味独特又这么好用,那些达官贵人、少爷小姐的一定喜欢,二奶奶不如拿到颐春堂试着卖卖。

正挑着,知秋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那大把的银子滚滚而来,忙和二奶奶念起了生意经。

对呀,奴婢觉得知秋说得不错。

知夏、知冬也附和着。

我不喜欢熏香的味道,太浓烈,又见你们采的花也多,才试着配些自己用,颐春堂的药已经很赚了,没必要卖这些东西,让人惦记着倒不好了,左右银子够花就行。

梦溪说完,见几个丫头沉寂下来,随口问道:对了,知秋,分店的事有着落了吗?知秋一听提药堂的事,来了精神:瞧奴婢这记性,这两天光学规矩了,竟把正事给忘了,前天奴婢的哥哥派人送信过来,说是已在晋阳城找了一处,原是个饭庄,生意不好要外兑,听哥哥说那的位置挺好,有颐春堂的二倍大,哥哥一眼就看中了,想盘下来,急着让奴婢请示二奶奶的意思,那天碰巧您去了寿禧堂,回来后奴婢去学规矩倒把这事给忘了。

这事让李度全权处理就是,只是嘱咐他要稳重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外宅的事情怎么样了?外宅的事情还没着落,哥哥要您别急,您住的地方,总的找个妥当些的,对了二奶奶,哥哥前日去了净云寺,想把那枚流云百福玉佩买下来,哪知,哥哥去的时候,那家店已经封了。

封了,没听说是为什么?奴婢的哥哥打听了一下,说是掌柜的得罪了人,被人强行买了,暂时封了等着清点。

知春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插嘴问道:是不是二爷为给二奶奶出气,收了他们?知秋摇摇头,看着二奶奶说道:奴婢原以为是二爷出做的,激动看半天,后来让哥哥一打听,说是买主姓李,不是萧家。

那你哥哥没问买家,那玉佩和黄玉手镯还在不在,我们向他们买也一样的。

知春不死心的问道。

后来哥哥又去了一趟,求了人给查查,说是根本没有我们说的那两样东西。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一阵失落,坐在那发起呆来。

知秋见了正不知如何劝解,猛想起一事,对二奶奶说道:二奶奶记不记得一个半月前您救过一个公子?梦溪听了,迷惑地问道:什么公子,你猛一说我倒真想不起来了。

二奶奶真是贵人忘事,就是大上次我们偷偷出府查看生意,遇到被哥哥救起的昏倒在药堂门口的公子,哥哥和爹爹都没查出什么病,正束手无策时,碰巧您到了,说是中了什么毒,给解了,救了他一命。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公子中的是鹤龙涎,也是一种奇毒,一般人还真解不了,幸亏遇到我,算他命大,你不是说他醒来后就走了吗?怎么又提起他来?那公子前几天又回来了,哥哥恼他不辞而别,撵了出去,可他硬懒在颐春堂门口不走,说是您救了他,他这条命今后就是您的了,非要见您不可,哥哥怕影响生意,只得将他让进后堂,一问之下,这位公子复姓欧阳,单字名迪,竟是一位江湖人士,据说是个剑侠,因被仇家追杀,中了毒,昏倒在药堂门口,阴差阳错,竟被二奶奶解了,他醒来之后,为躲避仇家才不辞而别,前些日子,他已手刃仇家,这才回来找您报恩,呵呵,二奶奶不知,他正给药堂当保镖呢。

呵呵,听起来像是在说书,有太子护着,还用得着他了?梦溪笑着说道,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忽然住了嘴,这位凭空冒出的欧阳剑侠,让她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什么丐帮啊,青帮啊,这个帮那个派的,她当然不能成立一个帮派,但以后生意做大,要开分店,总不能凡事依靠着太子,不说自己需要独立,单说自古以来,皇家也是最靠不住的。

生意做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保安才是,想到这抬头对知秋说道:你一说保镖,我倒想起来了,以后要开分店,生意做大了,事儿一定多,光来回运送药品,就得好多人,总不能凡事依仗太子,也该有自己的保镖队伍才行。

二奶奶说的也是,只是……这样吧,告诉李度,暂时把欧阳公子留下,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他确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我们就重用他,如果有其他企图,趁早打发了,这分店暂时就先把晋阳的那个开起来,其他的先放下,那地方大,让李度多招收一些身强体壮的人,不要替我心疼银子,集中精力培养一批得力又忠心的保镖。

二奶奶的想法好是好,只是哥哥和爹爹都是生意人,哪会训练保镖?要不我们请一些武师?恩,说得也是,不知欧阳怎么样?暂时用不了他,就先请一些武师吧。

听了两人的话,一边的知夏插嘴说道:二奶奶,奴婢听说市面上的那些武师都是花架子,只会花拳绣腿,不顶用,二奶奶想要培养保镖,还得找真正懂行的。

知冬接口说道:上哪找啊,不说不认识,就算认识,也求不动人家啊!几人一下子沉默下来,都想不出好办法,梦溪猛一拍脑门说道:我们有现成的人不用,还在这发愁,真是骑驴找驴。

谁?太子啊,来,取笔墨来,我修书一封,知秋明日遣人送出去,让李度转给太子。

秋春忙应了,放下手里地香水瓶,去备纸墨。

正说着,忽听见有人敲门,知冬忙跑了出去,一会,红珠随着她走了进来了,给二奶奶见了礼,说道:二奶奶,二爷请您去上房有事。

二爷没说什么事?听了这话,知秋开口问道。

二爷没说,但看样子很急。

你先过去回二爷,说我马上过去。

是,奴婢先过去了。

红珠应了声,匆匆地走了出去。

四个丫鬟一听二爷叫二奶奶,又紧张起来,不知什么事,知秋伺候二奶奶简单打理了一下。

知春已找出了吉服,梦溪看了看说道:在自己院里,这件常服就行,别换了,二爷这阵子阴晴不定的,耽搁久了,又找麻烦。

边说边扶着知秋站起来向外走去。

二奶奶。

见二奶奶和知秋向外走,知夏叫了声。

什么事?梦溪回头问道。

奴婢想,二爷这些日子脾气不好,别让知秋姐姐过去了,免得,免得……梦溪一听,便明白了知夏的意思,二爷这阵子心情不顺,撵出去了一批丫鬟婆子,知秋对二爷成见最大,脾气急,性子辣,怕她冲撞了二爷被撵出去,梦溪想想也是,转脸对知秋说道:你留在屋里吧,让知春陪我过去。

知秋看了知夏一眼,说道:二奶奶,还是奴婢陪您过去吧,奴婢会小心的。

不碍事,二爷这几天正对院里的丫鬟使劲呢,连翠姨娘和红玉屋里的丫鬟都被撵了几个,二爷对你成见深,你就先躲避着点吧,要真把你撵了,我的损失可大了。

梦溪半开玩笑地说着,已扶着知春走了出去,知秋听了,只得点头应了,留在了屋里。

|网友影子啊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六十八章 庶女身世想到要和梦溪双宿双飞,只有他们两个,萧俊端茶的手禁不住轻轻的颤抖,猛喝了一口茶,强按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

溪儿会随他去南方吗,望着屏风的眼神期盼中夹杂着一丝担忧。

正想着,只见知春扶着梦溪转过屏风,缓缓地走了进来,见二爷正喝茶,梦溪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婢妾不知二爷回来了,有失远迎,请二爷宽恕。

有失远迎!这些日子从没见过你迎过。

当然了,这些二爷只能在心里碎碎念,是不会说出来的,好像这些规矩都是他给养成的,闹到现在他想见她,就得先去请。

放下茶杯说了声:溪儿坐吧。

谢二爷。

梦溪扶着知春,在二爷旁边坐下,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对香气情有独钟的二爷不觉吸了吸鼻子,这香可是他从没闻过的,想起七巧节,她送给几个姑娘的荷包里的香,就是他从没见过的,难道她会调配香料,怎么和他连提都没提过,皱皱眉,不觉深思起来。

二爷。

红珠见二爷不语,二奶奶更像个佛,二人就像呕气似的比谁先开口,想想二爷传二奶奶过来一定有事,这才轻轻叫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听到红珠的声音,二爷才回过神来,见厅里的人都在看他,轻咳一声,说道:我明天一早去南方,溪儿给准备一下。

明天一早走!这么急,要去多久?看情况而定,少则一年,多则二年。

这么长时间!靠,她的休书还没拿到呢?他一走一年,那她的休书怎么办,她的颐春堂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安心地做个米虫,但却对抗不了萧家的势力。

没有休书,就算她偷跑出府,两天半就会被抓回来了,她那没事都找事的恶婆婆还不得把她当作与人私奔的荡妇给浸猪笼!前世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她可不想亲自跑古代来个真人秀。

喔,我病了近半年,南方的生意都撂下了,这次去需要久一些。

萧俊听了梦溪吃惊的语气,心中一甜,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梦溪想了想,开口说道:二爷一去这么久,那还真得好好筹备一下,明日就走有些急了,二爷能不能拖两日,婢妾好好安排一下。

能拖几日最好,几天就够了,她一定会在这几日内闹着他写下休书。

大太太的鸟气,她受够了。

大老爷和老太君都定好了,明日就走,溪儿不用太麻烦,左右有银子,缺了路上买就是。

婢妾知道了,这就让大姨娘去安排,二爷还有别的事儿?梦溪眼见没得商量,顿时萎顿下去,这次不行,再慢慢想办法吧。

这萧府,她是一定要出的!收回了心神,这才想起二爷要出门一年多的时间,说是不用太准备,毕竟是世家少爷,总不能太草率,要打点的太多,这么急,可真得抓紧时间打点,不觉心急起来。

萧俊听了梦溪的话,竟端起茶杯喝起茶来,梦溪心里这个急啊,出门这车啊,马啊,吃的,用的要备的东西多着呢,赶情不用你张罗,你不急,还在这喝茶,至少也让我赶紧去准备啊。

良久,萧俊才放下茶杯,抬起头来说道:溪儿,那个,那个我去南方巡视生意,老太君让我带一个妻妾过去,你看……那二爷想带谁过去,婢妾这就去安排。

梦溪问完,见二爷久久不语,试探着问道:要说出门,后院四个人中,方便带的只有红玉和翠平,这两人都很伶俐,心也比较细,红玉伺候二爷的时间长一些,知道二爷的脾气秉性,依婢妾之见,不如带红玉,婢妾吩咐她准备一下。

萧俊听了这话,面色一冷,猛地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去。

靠,又猜错了,他想带张姨娘?可张姨娘的萍儿才四岁,舍得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府里吗?难道二爷想拖家带口的去南方打工,晕!左右二爷从来都是喜怒无常,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忙吩咐人去各院子把姨娘们都叫过来,梦溪开始为出门的事情忙碌起来。

不愧是世家,有人有银子就是好办事,本来很仓促的事情,梦溪仅用了一个下午,天傍黑的时候,便一切都准备停当,让红珠去回了二爷,和知秋等人回到东厢休息去了。

二爷无比郁闷地倚在床上,他今天可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向溪儿提出他要带一个妻妾出去,任谁用膝盖想都能猜出他那语气中分明是想带她去南方,只带她一个,两人过双宿双飞的日子。

可她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知红玉和翠平是他不愿见的两个人,一个是他最忌讳的,一个是他最厌恶的。

却还不开眼让他二选一,一句话没把他噎死,也恨他一面对她的时候就失去了素日的冷静,一个回合就败了下来,竟真的这么一甩手就出去了,现在哪有脸回头求她跟他一起去南方!正无奈间,红玉进来传话:二爷,萧夏回来了,说有急事见您。

什么急事,不能等明日吗?这么晚了,竟跑到内宅来?奴婢不知,奴婢问过,他不说,奴婢原也想左右明日他也跟您一起出行,什么事在路上说就是了,可他说天大的事,一定要现在见你。

在门外候着。

让他去书房等,更衣。

二爷说完,起身下了床,红珠一见,忙说道:二爷,这么晚了,您明早还得起早赶路。

听了红珠的话,二爷想了想,说道:让他来这!红珠应了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带着萧夏走了进来,萧夏来到内室,见二爷穿着中衣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水,见他进来开口问道:什么事?这么急?二爷。

萧夏叫了声二爷,就住了嘴,看着立在一边的红珠,萧俊见此,冲红珠说道:红珠,你先出去,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红珠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回身将门带上,萧夏见门关上了,这才上前一步,凑到二爷跟前,小声说道:二爷,前些日子派去李家的人回来了,只是……只是什么?打探到了什么?二爷,奴才为了稳妥,觉得这事不易派太多的人出去,免得二爷背后打探二奶奶的底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便只派了萧垣去,刚回来,这萧垣告诉奴才,他在李家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化名李恒,住了进一个多月,才打探的清清楚楚。

听了萧夏的话,二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说道:清清楚楚!二奶奶的身世还很复杂不曾?二爷说的不假,二奶奶不是李家嫡女,是李老爷五房小妾赵姨娘所生,是庶女,李老爷只有一个嫡女,闺名叫李梦飞,今年15岁,年长二奶奶两岁,长相不及二奶奶十分之一,此人骄纵任性,不守妇道,听说已和通政司参议钱玫的小公子钱君豪订了亲,明年二月迎娶,但仍和几个富家公子往来频繁,牵扯不清,二爷,只因当时老太爷给您订亲时,只写了李家嫡女,没写生辰八字,让李家钻了空子,按说以老太君和大老爷的精明,不应出这种差错,只因当时二爷病重,老太君和大老爷都急昏了头,李家能把姑娘送来冲喜就是天大的欢喜了,竟没认真查过,二爷,二爷,您怎么了?萧夏正说着,抬眼发现二爷脸色惨白,手中的茶杯生生地被捏碎了,茶水撒了一身,鲜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萧夏是萧府中唯一知道二爷心事的人,刚刚听了萧垣的话,二话没说连夜给二爷报信,虽也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二爷会这样震惊,也傻了,上前一步要看二爷的手,被二爷一把推开:继续往下说,还有什么?二爷。

继续说!对上二爷刀一样的目光,萧夏打了个冷战,眼见着二爷的手流着血,却也不敢再上前,立在那接着说道:听萧垣说,这二奶奶因为生得比姐姐漂亮,在娘家常受姐姐欺负,虽也是小姐,据说被李夫人和李梦飞使唤得连个下人都不如,要不二奶奶怎么会做一手好菜呢,想是在娘家时天天被逼得下厨,奴才还听萧垣说,二奶奶进门前,听说要她代姐出嫁,曾上吊寻死,后来被救下软禁起来,李老爷天天派人看着,逼着学规矩,直到冲喜那天才放出来,听说出了不少苦。

想来二奶奶身体孱弱是在娘家时落下的病根。

这么大的事,这么长时间,萧府怎么竟没人知道?二爷,萧府不是没人知道,而是知道的人给封了口!什么,封了口,萧府还有谁知道这事儿?奴才不知,萧垣说,偶尔听和梦飞有染的一个公子醉酒后说过,萧府有人出了银两,还威胁说,如果敢说出这件事,小心他们全家的性命,所以,萧恒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才打听出来。

这么大的事,竟是萧府的人给封的口,谁这么大的胆子?又有什么目的?那些人一点口风也没露出?网友金鱼花火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见君心二爷听萧夏说梦溪庶女的身世竟是被萧府的人封了口,震惊之中夹着一丝不安,生出一种像棋子一样被人控制的感觉。

自言自语的问了出来,萧府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只听萧夏说道事体重大,萧恒再三打听那封口之人的长相特征,想判断是谁的人,那些人只说封口的人拿着萧府独特的玉佩,打着萧府的旗号,剩下的什么都不肯说。

萧夏说到这,看了二爷一眼,见二爷低头沉思,接着说道:奴才斗胆猜测,萧府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三个,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爷,这三个人都万分疼爱二爷,绝不会做对二爷不利的事,所以,奴才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那人当初知道了这事,为什么不早点揭出来,而是封了口,真的只为萧府的体面吗,可这事儿毕竟有违祖训,当真隐瞒下来,有朝一日二爷接任家主,那是欺骗老祖宗的大罪啊,老祖宗在天上看着呢!听了消夏最后一句话,二爷身体猛的一颤,沉吟半晌,冲萧夏说道连夜派人封口,告诉萧垣,这件事不许再提,尤其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知道了二奶奶的身份。

奴才知道这事儿重大,一听了这事儿,立刻就让萧恒封了,听萧恒说,这李家摄于萧府的势力,也不敢说出来,梦飞是以庶女的身份和钱家换的庚帖,梦飞因为这事,曾大闹李府,说是她明明是嫡女,以庶女的身份出嫁,将来一定会在婆家受气,闹着要来萧府澄清,正了她嫡女的身份,李老爷气得发了狠,用了家法,连李夫人都一起罚了,这才不闹了。

萧夏说到这,咳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奴才原来一直奇怪,二奶奶进府快半年了,怎么娘家也不来人接,二奶奶也绝口不提回娘家的事,现在想来,怕是李家担心二奶奶回门,前呼后拥的,都是萧府的奴才,两家的奴才接触多了,人多嘴杂,难免败露。

萧夏说完,见二爷坐在那像木雕一样,沉默不语,也替他难过,但有些话总是要说的,掂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奶奶的出身有违祖训,瞒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到时候有老太君、大老爷在,怕是由不得您做主,二爷还是早做打算才是。

想不到,溪儿在娘家时竟这样的苦,难怪她自嫁入萧府便事事谨守规矩,处处小心翼翼,这几个月来,我辜负了她。

像是没听到夏刚才得话,二爷自言自语地说到,良久,才看到还立在一边的萧夏,冲他说道去把萧全和萧贵找来,我在书房等他们,再去账房把他们俩全家的卖身契都要过来,就说我要,对了,账房要问,就说我要了这几个奴才,以后跟着我做事。

二爷,您忘了,萧贵和萧全前些日子都被你打发到府外管理生意去了,不在府里,这么晚了,二门早上锁了,有什么事情,二爷不如说给奴才,奴才明个一早就让人传话给他们。

拿我的玉佩出去,连夜把他们叫进书房。

二爷,这事关重大,您一定要三思而行,千万不能胡来,您的手还流着血,奴才……萧俊不耐地挥挥手。

 看了眼二爷还流着血的手,萧夏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身体的疼痛能替代心中那如蚁虫吞噬般的痛,他宁愿自残,此时的萧俊,有一种想用头撞墙的冲动。

老天!溪儿出嫁前就已受尽虐待,被逼代嫁冲喜,只因他被市井流言蒙蔽了双眼,这大半年来,他都对她做下了什么!但让他肝胆欲裂让他绝望的不是这些,溪儿庶女的身份,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妻原以为可以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可当他认定她的时候,却有人告诉他,她是庶女,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妻,这让他情何以堪夜深了,萧俊处理完事务,从书房走了出来,清冷的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徐徐的夜风吹过,二爷纵身跃上东厢的房顶,从房顶穿过,直奔东厢后院。

清冷的月光映衬那高瘦挺拔的身影,越发显得孤冷桀骜,夜风中夹着阵阵轻香,溪儿真的喜欢弄香,可惜她弄的香不是为他。

他今天才知道,她曾经宁愿死也不嫁他溪儿不爱他,这让萧俊心痛之中夹着一丝欣慰,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爱,便不会有痛。

如果有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这是他欠她的。

院里那些三心二意的奴才都被他高压清理了,新买进来的奴才是一张白纸,她会调教好的,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眼前闪过梦溪身披嫁衣,面带微笑另嫁他人的情景,萧俊的心中竟有一种仁慈的麻木感,就像醉酒后的麻木,酒醒之后,才会有知觉。

明天,便是无尽的疼痛。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梦溪不知道,他去南方前的那个夜晚,就这样在她的窗外苦苦地守了一夜。

第二天,梦溪早早地起了身,知秋、知春伺候着梳洗完毕,便匆匆地来到正房,刚到厅门口,便见三个姨娘和红玉都早已等在那了,几人见二奶奶过来,一一上前见了礼。

大姨娘上前扶着二奶奶,簇拥着一起进了正厅,转过屏风,爷没在,红珠正领着小丫鬟收拾屋子,见二奶奶进来,忙上前见礼,梦溪缓步步上前坐了下来,红杏已端上了茶水。

怎么,二爷今个儿要出门,这时候了还没起来?回二奶奶,二爷天没亮就出门了。

什么?怎么走的那么早,不是说要带一个妾去吗!翠姨娘听了,忘了二奶奶在场,尖叫起来,二爷本来说的是带一个妻妾,她自动地把妻字给省略了。

听说二爷要带一个妻妾出门,二奶奶推荐了她和红玉,但翠平想,自从红玉搬去玉园,二爷就从没踏进去过,要带的人一定是她,虽然二奶奶没安排,但她也暗暗做了出门的准备,天不亮就起来精心的妆扮了,想着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和二爷双宿双飞,那是一个字美。

可惜觉没睡好,梦醒得太早,二爷竟不辞而别,谁也没带,这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竟心乱如麻。

翠姨娘叫出来,见没人回答,这才想起二奶奶还坐在上面,忙向后缩了缩,捂住了嘴巴。

张姨娘见二爷既没带翠平,也没带红玉,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厅里瞬间静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暗摇头,不明白二爷为什么不用她们送,但至少也该和老太君告个别吧。

最后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二奶奶,梦溪正端坐在那,看着翠姨娘,见她不说了,规规矩矩的立在那,这才说道几位姨娘今个儿起得早,也辛苦了,既然二爷走了,大家都散了吧。

二奶奶说完,又想起一事,接口说道二爷这次出门,最短也一年左右,二爷不在府中,都是姐姐妹妹的,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今后,如果没什么大事,就不用见天的过来请安,每月只逢一、逢五过来就是了。

逢一、逢五是什么意思,婢妾不懂。

大姨娘接问道。

其他姨娘也疑惑看着奶奶。

逢一、逢五的意思就是日子后面是一和五的,比如,每个月的初一,初五,十一、十五。

众姨娘这才明白这位二奶奶的意思,暗道这位奶奶真是别出心材,这都能让您想出来?请安也带这样的?但不管怎样,每天不用按时过来立规矩,当然求之不得了,高兴地应着,一一和二奶奶告辞,鱼贯而出。

见姨娘们走了,红珠棒了个盒子出来,双手呈给二奶奶,说道二奶奶,这是二爷临行前吩咐奴婢交给二奶奶的。

什么东西?奴婢不知,只说是让奴婢亲手交给您。

梦溪听了,点点头,知秋早已上前接了过来。

回到东厢,让知秋打开二爷送的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小首饰盒,还有一些文书类的东西和一轴画。

知秋伸手取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呈给二奶奶,—看之下,主仆几人都惊住了,里面赫然是那枚流云百福玉佩。

知春兴奋地尖叫一声,伸手取出另一个首饰盒打开,果不出所料,正是那对黄玉手镯。

原来让爷买来了,二奶奶,二爷对您是有情意的。

对二爷成见最深的知秋,第一次没有顶回知春的话,见二奶奶接过她手里的玉佩,知秋伸手取出盒子里的文书看了起来,边看边声音颤抖的说道二爷,二爷真的把那个玉品店给盘了下来,竟用了二奶奶的名字,二奶奶,您是女人呢!这,这…听了知秋的话,知春也惊住了,放下手里的盒子,来到知秋身边看了起来,吃惊的说道真用二奶奶的名字啊!二爷,有些太离经叛道了,怎么能用二奶奶的名字,二奶奶是女人啊。

听了两丫鬟的话,梦溪不解的问道难道大齐律规定女子不能持有产业?我怎么没看到?听了这话,两个丫头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二奶奶,好半天,知秋支吾的说道大齐律没规定,可是。

主仆正说着,只见知夏走进来回道二奶奶,红珠领着两个人求见您,说是二爷临走时吩咐她引见给您的,您看。

听了这话,梦溪主仆三人对望一眼,都有些疑惑,看到知秋手上的文书,梦溪忽有所悟,说了声,让他们进来,在厅里候着。

梦溪扶着知秋来到东厢大厅,只见红珠正立在一边,身后站着两个30岁左右家仆,见二奶奶坐了,红珠忙上前轻轻一福说道:  二奶奶,这位是李全,这位是李贵,二爷临走前吩咐奴婢将他们引见给您,说是有事向您回禀。

红珠介绍完,只见李全和李贵双双跪倒,给梦溪磕了个头说道奴才李全叩见二奶奶。

奴才李贵叩见二奶奶。

都起来吧。

李贵和李全听了,又谢过二奶奶,这才起身,立在一边。

梦溪见他们起身,开问道二爷让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听了二奶奶的话,两人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屋里,没有说话,红珠见了,开说道二奶奶,奴婢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梦溪点头应了声,见红珠出去了,梦溪对两人说到说吧,什么事,这些都是我的贴身奴婢。

只见李贵上前说道二奶奶,奴才和李全,原是萧府上的奴才,名叫萧贵萧全,前两天被二爷派到祥瑞玉店,打理生意,二爷昨晚连夜叫来奴才,把奴才两人全家的卖身契都过到了二奶奶名下,并给奴才和萧全改名李贵、李全,从此后,奴才二人只听二奶奶一人差遣,二奶奶有什么吩咐只管和奴才说,奴才一准给您办好。

祥瑞玉店?回二奶奶,祥瑞玉店在净云寺附近,是前些日子二爷派奴才用二奶奶的名讳收的,二爷还要奴才转告您,这事儿老太君和大老爷都不知情,店和奴才与萧府一点瓜葛都没有,只属于二奶奶一个人的,二奶奶只管放心用奴才,不说奴才全家的卖身契都在您手里,昨天二爷还要奴才发了毒誓,只忠您一人…打发走了李贵和李全,梦溪还坐在那发愣,二爷安排的这一切,让她一时回不过味来,第一次有一种冲动,想抓过二爷问个明白,猛的站起身,才想起来,二爷已经离开了平阳。

轻轻地打开了盒子里的画轴,却是那幅仕女图,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吾妻梦溪。

她想,她真的明白了二爷当时的眼神,和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写下这四个字,眼前闪过这些日子二爷眼里常常流露出的那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梦溪的身体电击般一颤,猛的收回手指,冲知秩说道把这些都封好了,收起来。

二奶奶,这幅画您最喜欢,又是二爷的手笔,就挂在屋里吧,奴婢觉得,二爷,二爷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心里是有您的!知春听了二奶奶的吩咐,诺诺的说道,知秋竟也没反对,只在那看着二奶奶。

收起了吧!二奶奶,那玉佩!梦溪无力的挥挥手,背对着知秋知春,来到窗前,透过窗户,凝望着她和二爷曾经的新房,她不想让她们看到她脸上的苍白二爷的情意,不是她一个庶女能接受的!除了冰封,她别无选择。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势成最近一年来,要说大齐上下最让人津津乐道,街头巷尾最脍炙人口的话题是什么?那便是近两年横空出世的可以和四大世家抗衡的南方的富丽山铜矿和北方的颐春堂。

先说这颐春堂,两年前横空出世,仅两年的时间,颐春堂分店便像雨后春笋般地遍布了大齐,这颐春堂主人被世人称作药神,生意上走得完全是下层路线,两年来,只凭一个信字,一个物廉价美的美名,便征服了整个大齐子民。

颐春堂也出售一些珍贵稀少的奇药,针对这些,那真是宰你没商量,但那些达官贵人竟求之不得,每天拿着银子排队去买,这类药物仅在大齐的几个主要城市的分店才有,绝大部分分店卖的都是常用药,价格低廉,而且药效神奇。

颐春堂本着薄利多销,让利与民的方针来经营,她的这一举措,犹如春风化雨般滋润万民,使大齐的百姓都对颐春堂主人——药神,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拿老百姓的话说,你可以不知当今圣上的名讳,但绝不能不知道药神的大名,换句话说,如果你站在街上大骂当今圣上是个无道昏君,只要你不是点背到恰巧有一对御林军经过,就不会有人理你,但你要是敢高喊药神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大骂几句,你就瞧好吧,定会有人拿鸡蛋、石头砸你,准保砸得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

颐春堂最有名的有一文一武两个人,文有李度,此人很有经商天赋,是颐春堂头号大掌柜,掌管颐春堂总店,监管所有分店,这两年,手下更是培养了大批经商奇才,送往各地的分店,把个颐春堂经营的滴水不漏。

武有欧阳迪,据说此人一套三清剑法练得出神入化,少有对手,却心甘情愿地听药神差遣,做了颐春堂头号保镖。

一年前,此人在晋阳城一百里外建了一个药园,取名百草园,自称百草园主人,种植各种草药,专供颐春堂使用,这也是颐春堂的药比别处便宜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有不开眼找颐春堂麻烦的,但一来有太子撑腰,二来颐春堂近一年来陆续培养了大批训练有素的保镖,虽是正经的生意人,但势力俨然比过江湖大派了,又有欧阳迪坐阵,轻易哪还有人来捣乱。

更何况,江湖上第一大帮青竹帮的帮主程熙祥,为感谢药神的救命之恩,发出青竹令,声称颐春堂是青竹帮的朋友,谁和颐春堂作对,就是与青竹帮过不去,有太子和青竹帮的支撑,颐春堂已俨然形成一股不可撼动之势。

再说这富丽山铜矿,一年半前,太子病危,谨帝刚有重新立储的苗头,燕王外联朝臣,内结太后,其不夺嫡位不罢手之势,让正值壮年的谨帝心惊胆颤,担心燕王闹出逼宫的惨剧,不但江山不稳,更使他身败名裂。

太子的病刚一好转,谨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罢黜了一部分官员,重新调整了朝局,更打破了大齐的盐,矿、运输、粮食等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有四大世家垄断的格局,将本应有欧阳世家掌管的新发现的富丽山铜矿采矿权直接交给了新扶置的上官俊。

一个月后,谨帝又将一直由萧家和司徒家垄断的粮食和丝绸行业的交易权批给了上官俊一部分。

这上官俊的背景也很神秘,人们都不知他的银子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家财万贯,生意上出手又快又狠,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以超强的财力物力加上奇思巧计打压生意上的的对手,拿到粮食和丝绸的交易权,几个回合下来,硬是抢了萧家和司徒家在南方的大部分生意,并将富丽山铜矿开发起来,仅一年半的时间已成为除四大世家之外炙手可热的新贵。

以萧家的势力,竟然也败在上官俊手下,这更让人怀疑这富丽山铜矿主人上官俊的身份背景。

上官是国姓,于是有人盛传此人乃当今圣上的皇子,谨帝为了打压四大世家,有意为之,这让上官俊的身世更充满传奇色彩,市井间竟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

颐春堂主人和上官俊充满传奇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两人的神秘,这颐春堂主人据说是一个如玉的少年,叫李梦淡,萍踪不定,颐春堂的一切事物均有大掌柜李度出面打理,两年来得见其真容的人用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那上官俊更奇,据说是一位冷俊的少年,身手不凡。

他的大部分生意有上官奎出面打理。

偶尔出面,也是戴着一副冰冷的面具,竟没有人见过他的本来面目,这更让人对他的身份猜疑不定。

针对这两个新贵的崛起,人们惊叹之余不仅猜测,因为储位之争,当今圣上亲手打破了多年来四大家族垄断大齐经济的格局,又预示着什么?萧俊坐在外府的书房里,案上堆满了的文书和账目,一年半的苦心经营,在萧家和静妃娘娘的暗中推动下,他开发了富丽山铜矿,并将萧家南方的生意大部分转到了上官俊的名下,为掩人耳目,顺便抢了司徒家南方的部分生意,迅速在南方站稳了脚,现在生意已经走上了正轨,不需他亲自坐阵了。

萧夏捧了一摞账本进来,冲二爷说道:二爷,这是应城和保康的分号送来的账目,请您过目。

放下吧。

萧俊随口应着,他此时全没心思理会生意上的事情,正翻看着萧夏先前送来的家书,翻了几个来回,没找到他想要的,随手将书信扔了一地,坐在那呆呆的出神,来南方一年半了,溪儿竟没给他写过只言片语。

每次收到家书,他最渴望能收到她的信,哪怕一句话也好,难道她没发现他上次送回去的苏绣是他精心挑选的吗,比姨娘的好了不知多少倍?他花了这么多心事,只希望能看到她的只言片语,哪怕仅仅是感谢的话也好。

喜欢一个人会注意她,讨厌也一样,萧俊最初被市井间的谣言所蒙蔽,又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不是完璧之身,对梦溪是厌恶至极,恨不能亲手毁灭了这个让他心动的美丽的小女人,可以挑她毛病的同时,也加倍地注意了她,不知不觉间便将她深深地刻在心里了。

记得这次临行前,惊闻她庶女的身份,更知他之前因误会而辜负了她,心痛之下不辞而别。

那一夜,他受了风寒,病了一路,在路上差一点死去,他只怕他死了,她的日子没法过,他活着,即使心痛也可以看着她,给她安排好一切。

是这样一个信念,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老太君听说他病在路上,不止一次派人要接他回平阳将养,可他想起平阳那个让他心碎的人,还是毅然地坚持着南下的路。

离开只是为了忘记,不想一年多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没有让他忘记,却让这份情更加浓烈,让他发现他已不可救药,没有她,他会窒息而死。

立在一边的萧夏跟了二爷这么久,最清楚他的心事了,见他扔了信,忙上前一一拾起说道:二爷,萧芸来信说,二奶奶一切都好,每天除了给老太君请安外,只在屋里练字,看书,很少出屋,连姨娘们请安都免了,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似的应个景,偶尔出府去一品茶楼喝喝茶。

这一品茶楼的管事到底是什么人,二奶奶总去那?这茶楼是个婆子开的,李全去打听过,婆子说她和二奶奶很谈的来。

萧俊听了,皱皱眉,抬头说道:你准备一下,这几日就起程回平阳。

二爷,不是说还得两个多月吗,怎么现在就回,是不是有些仓促?不等了,我们先回去,让萧奎在这打理就行。

见二爷说的果断,萧夏忙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萧夏出去了,二爷又打开了梦溪的画像,这是他在平阳时画的,一年多来,一直陪伴着他。

是的,他等不及了,他不在介意她是否是完璧之身,今生只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妻,要了她,也许会为她不是完璧之身有些遗憾,但没有她,他即使拥有天下又如何!只要溪儿和他同心,萧家的祖训,他们总有办法来抗争。

二爷一年前流露出的那一丝情意,随着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早已如初春的冰雪般消融殆尽了吧。

至少,她已不记得了。

给妻的礼物自然比妾的规格要高一些,梦溪根本就没有为二爷送来不一样的礼物而兴奋,只吩咐大姨娘写家书时代为道谢,便让知秋送到库房束之高阁了,此时梦溪正专心地练她的大字。

二爷上次走的急,梦溪竟没来得及要休书,好在二爷一走,秀儿便被老太君送走了,没有二爷撑腰,几个姨娘也没了脾气,梦溪在萧府的日子过得也逍遥自在,大太太常常挑毛病,但有老太君压着,也没能拿她怎么样,甚至连梦溪都奇怪,自二爷走后,老太君格外的挺她。

就这样她在萧府安然地过了一年多,倒是把颐春堂给发展起来了。

梦溪自信,她现在可以在萧府横着走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二爷面前拍拍胸脯说:咱不伺候你了!网友金鱼花火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章 回府入府两年多了,梦溪已写得一手隽咏清秀的大字了,拿知秋的话说,二奶奶的字终于可以拿出去换钱花了,不用她劳心费力的毁尸灭迹了。

汗,好像她当初练字就是为了做卖字先生似的。

梦溪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两年的光阴,她长高了不少,如果说初入萧府时她还是一支略显青涩的花蕾,现在已经含苞待放了,如果当初只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已蜕变成真正的美人了。

当初略显平板的身子已发育的玲珑有致,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了一份妩媚,娇嫩的小嘴不经意地翘起,像熟透的桃子,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拿知秋的话讲,二奶奶要是站在大街上,登高一呼,那绝对是万人传动,争着往她身上砸银子,恨不能倾尽所有,以期能一睹芳颜、汗,有这么形容的吗,那还不砸得她满头是包,保证她亲爹亲妈都认不出她来。

这倒让梦溪联想起前世的那些明星来,动不动开个什么演唱会、发布会上什么的,人山人海的粉丝们疯狂地摇着手时的荧光棒,高呼XXX我爱你……以她这副身体,拿到21世纪,一定能被老谋子打造成影后级人物,要是不小心被好莱坞大牌导演发现,那一定会是世界级的,就像国际章一样,但她保证不会像国际章一样弄出个什么捐款门,梦溪很臭屁地想着。

知秋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边把书在香案上边说道:二奶奶,这是哥哥去抚州办事求来的,哥哥说,为这几本书,他还送出去了两枚冷香丸呢。

大齐方志!好书,两枚也值啊,明天我再多配些就是,这套书共三卷,我找了好久了,让李度有时间在找找另外两卷。

梦溪一边翻着知秋拿回的书,一边兴奋地说道。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秋撅了撅嘴,她终于明白二奶奶当初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帮她,一定是看上了她是书香门第,家里书多,两年来,她家祖上的藏书都被二奶奶挖空了,连她家祖屋里用来当砖头垫桌底的书都被二奶奶淘了来,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命人重新装了,收藏在南屋。

每当看到南屋那一屋里的书,知秋就大呼上当,闹得她哥哥外出时只要看到奇书异志,那眼睛都冒蓝光,比看到亲爹还亲,就像饿了几天的狼看到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绵羊一样,搞得人家以为她哥哥不是开药堂的,是开书馆的。

见知秋撅着嘴立在那不语,梦溪扫了她一眼,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哪当她是二奶奶,自己怎么就被个丫头管住了,暗叹命苦,拿着书倚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知秋见二奶奶看起了书,忙过去收拾案上的笔墨,看着二奶奶刚写的字,惋惜的说道:二奶奶生为女人真是可惜,要是男人的话,一定可以封侯拜相的。

听了这话,梦溪不觉汗颜,她不喜欢古文,便常拿些前世记得的诗词练字,怎么就有这惊世奇才了,脸上微微发热,咳了一声说道:知秋,外宅的事情怎么样了。

二奶奶不说,这事奴婢也心急,找了这么久,就是没合意的,欧阳公子想要您住百草园,那儿风景优美,幽雅宁静,他还说他在百草园周围布了机关,没人引领一般人进不去,您去了很安全;可哥哥说那太偏僻,离晋阳和平阳都不近,有事找您不方便,想在平阳城里找一处僻静些,离总店近点的地方,两人一直争执不下,也没找到太合意的。

这两个人,没一件事不争的,这平阳城里萧家和太子的眼线太多,最好不要在平阳城。

嗯,奴婢这就传话给哥哥,二奶奶想住百草园吗?百草园……正说着,知春推门走了进来:二奶奶,老太君传话让您去寿禧堂,说是二爷要回来了。

二爷要回来了!不是说老太君过寿辰时回来吗,还有三个多月呢!二奶奶说的也是,不知为什么,二爷忽然改变了主意,听萧芸说,二爷只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就起程了,家信也是二爷起程后才发出的,老太君接到书信也只比二爷到家早几天,高兴的什么似得,已传了大太太,二奶奶快些,去晚了大太太又挑理。

二爷这一回来,我们想出府去玩又难了。

听说二爷要回来,想起那张冰山似的脸,梦溪不由暗叹一声,忽又想起一事,转头对知春说:对了,提到萧芸,这一年多来也多亏了他明里暗里帮我们,老太君刚差人送来些鲜荔枝,我们吃不完,你拣些装了,让知冬送过去。

梦溪边说边坐在了梳妆镜边,让知秋伺候着梳洗起来。

……二奶您动作得快些,几个姨娘和红玉都在上房候了半天了。

知秋一边伺候二奶奶穿衣,一边说。

梦溪睡得正香,被叫起来,可是一肚子的起床气,听了知秋的话,不耐地说道:不是说二爷巳时才到吗,赶路没个准,说不定午时才能到呢,姨娘们都疯了,起得这么早?自己不睡,还搅得别人不睡,请安也没见这么勤快过,她们喜欢起早,就让她们等,我们不急!我的祖奶奶,您就少说二句,姨娘们心里盼得紧,哪睡得着,这都快辰时了,照理您也该起了,别叫姨娘挑了理儿去,二爷赶路也没个准,万一回来早了,我们没去迎接,罪过就大了。

知秋边说边扶二奶奶坐在梳妆镜前,格外精心地为她挽了个惊鹄髻,又挑了支碧玉蝴蝶流苏,插在发间,端详了半天,又从梳妆盒里找出一支水晶百荷,要给二奶奶别在脑后。

被梦溪抬手制止了,一边理着两边的留海一边说:这样就很好了。

二奶奶没见外面姨娘的头上,您可别被她们比下去了,就戴上这支百荷吧,这花清雅而不妖艳,颜色很配您。

知秋说着,拨开二奶奶的手,给她戴了起来,梦溪从镜中望着一脸认真的知秋,不觉叹了口气,没再阻止。

梳洗停当,那边知春已备好了衣服,梦溪接过一看,不觉直皱眉,这知春真跟红色拼了命,只要稍正规些的场合,她都会找出大红吉服,这不,今天又准备了一件新做的大红梅花宫缎吉服。

这件吉服看起来很热,去把前些日子穿过的那件鹅黄水仙散花云锦吉服找出来。

二奶奶快别这么说,今个儿二爷回来,可是个大日子,二奶奶和姨娘们一起去二门接,穿了这正红色,是给她们提个醒,您才是正室,免得二爷回来,她们有了依仗,都爬到您头上了。

有没有威严,不在于穿戴。

梦溪一面将大红吉服递给了知春,一面说。

正室又怎样,没有爱的婚姻一样的不幸!更何况,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二奶奶……快去。

知春见二奶奶态度坚决,和知秋对望一眼,摇摇头撅着嘴,给二奶奶换衣服去了。

梦溪收拾停当,扶着知秋由知春等人簇拥着来到上房,几个姨娘和红玉早候在那了,梦溪扫了一眼,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尤其张姨娘和翠姨娘,那真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立在那里,罗衣飘飘,千娇百媚,想是二爷见了,魂都能被勾走。

梦溪怀疑她们是不是半夜不睡就起来化妆了,要不怎么画得这细致,知秋早上给她装扮也够精心的了,比往日多戴了几件首饰,但和张姨娘和翠姨娘一比,仍显得过于素气了。

收回眼光,缓缓地走上来,在椅子上坐好,几个姨娘过来一一请了安,红珠上前说道:二奶奶,早饭准备好了,现在就摆?梦溪听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冲几个姨娘说道:眼见时辰不早了,想是几位姨娘还没用饭,今儿个二爷回来,日子特殊,也没那么多讲究,都在这里用吧,用过饭一起去二门,也方便。

红珠听了,转头示意小丫鬟出去传饭。

翠姨娘和张姨娘听了二奶奶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张嘴想说什么,但见其他人都没说话,又闭上了嘴。

梦溪见了,皱皱眉,她原是一片好心,怕二爷万一路上耽误了,这些人饿一上午。

想不到这两人竟给她摆脸色,暗叹一声,这府里,真容不得好心,二爷还没到家呢,这架子就拿上了。

梦溪哪知道,在翠姨娘和张姨娘看来,二爷回府,按理说头几天应该宿在正妻屋里,没她们做姨娘的肖想的份。

但二爷和二奶奶大婚第一天便去了菊园,第四日便收了红玉,此后一直不曾踏入二奶奶的房间,所以,二爷这次回来,一定不会去二奶奶屋里。

再看这几个妾,不说红玉是个通房,单说二爷也从没进过玉园,大姨娘就更不用说了,二奶奶没过门前就失宠了。

排除了二奶奶,大姨娘和红玉,剩下的就只有张姨娘和翠姨娘了,这两个姨娘正较着劲呢,为了今天的装扮,她们可是煞费苦心,一得到二爷回来的信就开始精心地挑选衣服赶制首饰了,今儿个更是天不亮就起身装扮,盼着能在二爷面前一展娇容。

今晚二爷如能宿在她们屋里,那可是天大的恩宠和体面,别说一顿饭,就是两天不吃饭也求之不得啊!这一吃饭,辛辛苦苦上的妆,不就花了,这二奶奶的心可是够歹毒的!网友金鱼花火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一章 重逢姨娘和张姨娘见二奶奶留她们用饭,暗恨二奶奶心思歹毒,见不得她们好,但终是主子,心中不满,也是敢怒不敢言。

红珠已领着丫鬟们开始摆饭,大姨娘上前扶着二奶奶坐在主位上,自己立在一边,准备伺候二奶奶,其他人见大姨娘没坐,也都立在一边,指点着小丫头们摆饭。

梦溪随手将大姨娘拉过来,按在左手的位置上说道:都说了,今个儿特殊,不讲那么多规矩,都来坐了,让丫鬟们伺候就是。

梦溪边说边示意张姨娘在右手边坐了,红玉刚要上前,翠姨娘已在张姨娘下手坐了,红玉顿了一下,二奶奶示意她坐在大姨娘下手。

张姨娘正仔细地吃着点心,玲儿盛了碗南瓜小米粥端过来,路过翠姨娘时,四儿悄悄地将腿伸了出去,玲儿没注意,被绊个正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碗粥一点没浪费,整泼到张姨娘身上,头上衣服上满是金灿灿额小米粒。

啊!我的天呀……张姨娘杀猪似地尖叫起来,那声音比死了亲娘还惨烈,早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四儿收回了脚,故作慌乱地过来帮张姨娘擦,玲儿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连梦溪听了这尖叫声,都是浑身一颤,竟忘了说话,其他几人更是目瞪口呆,只有翠姨娘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二爷今晚一定是她的了。

啪!啪!啪!张姨娘推开四儿,抓过玲儿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边打边骂:没长眼睛的小贱蹄子,作死呢!一大清早的,喝迷魂汤了!想害死我……众人眼都直了,就这么打上了?没见二奶奶在那坐着吗?张姨娘的另一个大丫鬟金凤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抱住张姨娘的手求道:姨娘息怒,看在二奶奶面上,求求姨娘饶了玲儿。

张姨娘早已疯了,哪听得进金凤的话,只在那疯了般边骂边打,一时间闹的大厅里鸡飞狗跳。

众人见金凤提到二奶奶,张姨娘都不住手,暗道这张姨娘胆子够大,一个个竟然悠闲地看起热闹,没在有人上前阻止,那翠姨娘更是喜上眉梢,暗盘张姨娘最好这么折腾下去,直到二爷回来。

左不过洒了碗粥,训几句就罢了,至于这样吗,哀嚎的像死了娘,一大早的,真丧气;见张姨娘没完没了,梦溪抓起手边银制箸枕拍在桌上。

啪的一声,惊醒了张姨娘,忙住了嘴,想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似地,傻愣愣地看二奶奶。

见二奶奶怒了,几个姨娘也没那份悠闲了,惊得都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立在两边,厅力总算安静下来。

见张姨娘不折腾了,梦溪向姨娘一一扫去,目光掠过她们的脸,见都收起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规规矩矩地站在那,梦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说话,不经意瞥见四儿眼里的一丝慌乱,心里一动,暗道:我说呢,一大清早的,玲儿怎么会这么大意,原来是有人暗算,这二爷还没到家呢,就又斗上了,二爷一回来,这潇湘院里瞧热闹吧,又要敲锣打鼓唱大戏了。

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梦溪可没那份好心断这无头官司,爱斗你们慢慢斗,只见她看着张姨娘,淡淡地说道:你看看你,一大清早的,像个什么样子,还要不要脸了。

声音不高,却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张姨娘透不过气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对了。

见张姨娘不语,梦溪又转头冲玲儿说道:连碗粥都端不住,大好的日子惹主子生气,粗手笨脚的,怎么贴身伺候姨娘,来人,给她补二个月的月钱,撵了出去。

玲儿一听这话,可真吓傻了,不过洒了碗粥,张姨娘已经打了半天,也该完了,想不到这二奶奶更狠,二话不说就撵人,忙跪爬几步,磕头求道:求二奶奶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二奶奶念在奴婢伺候姨娘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撵奴婢出府,奴婢给您磕头了。

听到玲儿的哭诉,张姨娘这才回过味来,二奶奶是要撵玲儿出府,这还了得,玲儿可是她的陪嫁丫鬟,打几下没事,真要撵出去,上哪再找这样死忠的心腹,一时也急了起来,扑通一声给二奶奶跪下,磕头求道:二奶奶,婢妾知错了,婢妾一时糊涂,惹您生气,婢妾给您磕头赔罪,玲儿是婢妾的陪嫁丫鬟,用得顺手,求二奶奶看在婢妾的薄面上,不要撵出去。

梦溪只是生气张姨娘的放肆,也没赶尽杀绝的意思,见她说了软话,淡淡的说道:玲儿一大早把你气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我这也是为你做主,张姨娘心也别太软,这奴才啊,不好好的管教,早晚会爬到主子头上。

张姨娘听了这话,这个气啊,但谁叫人家是主母呢?也是敢怒不敢言,忙继续求道:求二奶奶开恩,婢妾也是一时激动,求二奶奶饶了婢妾的鲁莽。

听了这话,梦溪坐在那看了张姨娘半天,直看得她额头出了一层细汗,才开口说道:好,看在你的面上,就暂时留下她,但她这样迷迷糊糊,粗手笨脚的,总不堪大任,罚她去学半个月规矩,再过来伺候。

虽然罚的还是出乎意料的重,总好过撵出去,张姨娘也知是二奶奶变相地罚她失礼。

哪敢再说什么,忙谢了恩,跪在那不敢起来。

梦溪见没事了,几人还跪着,开口训道:不懂事的奴才,难怪惹主子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扶张姨娘回去换衣服,耽误了迎接二爷,拿你们是问。

梦溪一句话,不仅骂了玲儿,金凤,也点醒了张姨娘,是啊,二爷就快回来了,她还在这折腾,一时间急得脸色惨白,在玲儿金凤的搀扶下起身向二奶奶道了声安,正要向外走,红杏进来回道:回二奶奶,报信的家丁已到了二门,说是二爷今个儿起早赶路,已进了平阳城,马上就要到萧府了,请二奶奶准备迎接。

不等梦溪作出反应,张姨娘一听这话,哎哟一声,急昏了过去,听到玲儿和金凤的呼叫声,一边的翠姨娘欣喜若狂。

梦溪见了,皱皱眉,令两个婆子将张姨娘驾回去,叹口气说道:好好的一顿饭,闹得没了胃口,撤了吧,收拾收拾,去二门迎接。

……萧俊下了马,随手把缰绳递给了身边的小厮,一进垂花门,远远地便看到他日思夜想的溪儿正领着姨娘和一群丫鬟婆子,立在那迎接他了。

一年多不见,她长高了,越发显得窈窕,身穿鹅黄水仙散花云锦吉服,三千青丝挽起一个惊鹄髻,斜插一支玉蝴蝶流苏随风摇曳,别有一番风情,百花丛中,她不是最华丽的,却是最出众的那一个,只一眼,二爷就再也移不开视线,激动得双唇颤抖,浑身战栗,脚下竟有些迟疑。

顿了片刻,快步走了上来,迎上梦溪那淡定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目光,二爷激动的心渐渐地平息下来,她终是和他有距离的。

一年多不见,他变黑了,却更加伟岸挺拔,梦溪也远远地注视着萧俊,见他几步上前,站在那,只傻傻看着她们,也理解他游子归来的激动心情,上前轻轻一福,打破了沉默。

二爷一路安好,婢妾迎接来迟,还望二爷恕罪。

见了二爷,梦溪也不知该说什么,印象中的古装戏,好久不见的朋友都这么说,二爷听了她的话,也是一愣,觉得这话特别别扭,可又想不出哪不对,开口说道:溪儿不必多礼,这一年多我不在府里,辛苦你了,家里都还好吧。

府里一切都好,老太君天天念叨您呢。

梦溪边说边侧身让姨娘过来见礼。

几个姨娘上前一一见礼,萧俊也一一点头应了,并不答话,听到有哽咽声,梦溪打眼望去,只见翠姨娘两眼红红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摸样,真是粉腻酥融娇欲滴。

靠,至于这样吗,才一年多不见而已,她可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思索间,感觉二爷的目光射来,定睛一瞧,原来姨娘们早已见完了礼,立在一边,等着二爷和她怎么安排;梦溪忙上上前一步,说道:二爷,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都在寿禧堂等您,您先回萧湘院洗漱,还是直接去寿禧堂?奶奶、父亲和母亲一定都等急了,直接去寿禧堂吧,晚些再洗漱也一样。

红珠红杏,你们回萧湘院,将二爷洗漱用物打点了送去寿禧堂,眼见着要用午饭了,二爷不如在寿禧堂简单洗漱一下,免得来回折腾。

梦溪看着二爷吩咐着。

萧俊听了点点头,指着身后的几辆车说道:这样也好,这几辆车一起送回萧湘院,姨娘就先回院吧,我和二奶奶在老太君那用过午饭后,还要和大老爷老太君回禀事情,想是晚上才能回萧湘院。

几个姨娘和红玉听了,失望的应了声,闪身立在两边给二爷二奶奶让路。

二爷请。

梦溪指着一顶轿子说道。

又向二爷轻轻一福,扶着知秋,转身上了另一顶轿子。

作为夫妻,这府里原是备有两人同出同进共乘的一顶大轿,不知不觉间换成了两顶小轿,萧俊看着眼前的两顶小轿,有些失望,他和她不知不觉间,养成了这么多烂习惯,首先得改改规矩了。

|网友sonoko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二章 捉弄梦溪和萧俊的轿子一前一后来到寿禧堂,侍书、侍画早已候了,见二人下了轿,忙迎了上来,见过礼说道:二爷总算到了,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都在屋里等着呢,已问了几遍了,二爷、二奶奶快随奴婢进来。

众人簇拥着两人进了大厅,转过屏风,老太君等人早坐在那了,一见二爷进来,连老太君都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奶奶了,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见老太君站起来,萧俊忙几步上前,被老太君一把抓住心肝宝贝的叫了起来。

俊儿一个人在外面,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想是吃了不少苦,你看看,变得又黑又瘦,俊儿也真狠心,一去近一年半,竟连过年都不回来,就一个人在外面熬。

奶奶,不是俊儿不想回来,是脱不开身,让奶奶惦记了、俊儿没有受苦,南方日头毒,是人都会被晒黑的,俊儿现在的身体可结实了,不信奶奶您看。

萧俊一边说,一边撸起衣袖露出健壮有力的胳膊让老太君瞧,大太太、大老爷见了,也不由得抹起了眼睛。

良久,老太君才松开了手,二爷扶老太君坐了,这才和梦溪一起给大老爷、大太太见了礼,众人重新落座,老太君大老爷又问起了南方的事儿和这一年的情况,坐在那聊了起来。

正说着,侍书进来回话:回老太君,红杏把二爷的换洗衣服送来了,老太君先让二爷洗漱了休息一会儿,再用午饭?瞧我这记性,光顾说话了,俊儿一路风尘,想是早乏了,先在这简单洗漱了休息会儿,用过午饭再好好歇着,溪儿也不用在这陪着,一起下去伺候二爷。

坐在一边正没事儿的梦溪听了老太君的吩咐,这才想起伺候二爷是她份内的工作,她几乎忘了,忙起身应了,随在二爷身后,由侍画领着,来到了西面的一个偏房内,一进屋,便见床对面的屏风后正冒着热气,像是丫鬟们早已准备好了热水。

梦溪迟疑地停住了脚步,不是吧,简单洗漱就行了,还要洗澡?自大婚以来,他从没让她近身伺候过,梦溪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常说的那句你出去吧。

一时没了主意,只见红杏领个小丫头拎着小木桶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上前施礼:二爷,水已准备好了,换洗的内衣都放在了里面,外衣放在床上,请二爷沐浴更衣。

萧俊点点头示意她们出去,扫了眼立在门口的梦溪,迈着四方步走了进去。

端庄的坐在床边的软踏上,听着屏风后哗哗的水声,梦溪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她可以从来没有经历过仅隔着一道屏风看男人洗澡的事情,真怕屏风忽然倒了又或后面那座冰山洗的高兴了忘了穿衣服就跑出来,大秀身材。

刚刚二爷的那一眼和红杏的暗示,都让她明白,二爷是让她在这候着,他洗完了好伺候他,虽然他们没有过肌肤之亲,但总是名正言顺地拜过堂,名义上还是夫妻,这又是在老太君处,梦溪实在没地儿可躲,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还好硬拽着知秋没走,给她壮胆。

萧俊终于洗完了,穿着月白色的中衣,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拖拖沓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慵懒地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

知秋见了,忙喊小丫鬟进来收拾,不一会儿,红杏领着小丫鬟进来忙碌起来,梦溪坐在那看着她们,不知她该做些什么,于是挺了挺身子,又端庄地做起了老佛爷。

不一会儿,小丫鬟们便把屋子收拾停当,红杏又过来帮二爷擦干头发,伺候着挽了个小髻,用银簪别了,取过冠巾,二爷一摆手,示意不用,红杏将冠巾放在一边,说道:二爷是想休息片刻,还是直接去前堂。

时候不早了,直接去前堂。

红杏应了声,上前拿起早准备好的一件藏青色的刺有烟纱罗衫,抖搂开,要伺候二爷穿戴,哪知举了半天,二爷只坐在那看着二奶奶,纹丝不动。

红杏猛地醒悟过来,伺候二爷更衣是二奶奶的分内事,自己逾距了,但自从大婚,二爷从不让二奶奶近身伺候,别说红杏,连二奶奶自己都忘了这是她的本分。

正没事干的梦溪,见红杏将二爷的衣服递过来,愣住了,知秋忙在后面捅了捅她,梦溪总算反映过来,这是让她伺候呢,伸手接了过来,起身将衣服抖搂开。

二爷这才站起身,伸出手配合着穿了起来,伺候着二爷将衣服穿在身上,梦溪傻眼了,这古代的盘扣真是深恶痛绝的,来古代两年了也没学会,她的衣服都是知秋帮着扣,手里摸着一对盘扣,求助地看着红杏和知秋,两人瞥见二爷冷冷的脸色,哪敢上前,只装作不见,像柱子一样立在一边。

无奈,梦溪只好硬着头皮和盘扣拼起了命,渐渐地,梦溪的额头沁出了细汗,一边的红珠和知秋看得更是心惊胆战,她们也没想到二奶奶竟然不会系扣子。

罗衫是斜襟的,盘口大部分都在腋下,二爷就那么伸着胳膊等着,两人看着二奶奶笨拙样,恨不能自己上前给扣了,但对上二爷冷冰冰的目光,硬生生地挺在那,知秋更是心都蹦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刻二爷失去耐心,一脚将二奶奶踢出去。

梦溪更是心急,她恨不能再生出两只手,或者用牙咬着扣上这该死的盘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扣完了,退一步看了看,虽然有两粒扣子正跃跃欲试地想蹦出扣眼,但总算被套住大半,看样子一时半时掉不出来。

不管了,对付过眼前就行。

上前蹲下身子,替二爷拽了拽衣摆,不敢太用力,生怕那两粒扣子真蹦出来,给她好看。

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二爷打扮起来还蛮英俊的,可惜是座冰山,没一点人情味。

本以为没事了,正想转身,只见红杏又递一条束带,梦溪又傻了眼,暗骂这古代男人穿衣服真麻烦,非要像女人似的束个什么带子。

伸手接了过来,努力地回忆着,平时二爷腰间打着什么结,死结?活结?还是蝴蝶结?平时没注意,此时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竟想不起这束带应该怎么系,迟疑了片刻,左右这呆子是系在腰间的,随便系上就好。

抬前见二爷正看着她,暗暗深呼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面对着二爷,双手拿着束带的两头,向二爷腰间绕去,毕竟是七尺男人,腰总不像女人似的盈盈一握,梦溪本就娇小,又比他矮了半截,就是贴着身能绕过都难,何况又离半尺远,略一用力,够不着,再用力,还够不着,没办法踮起了脚尖,许是被梦溪折腾得不舒服,二爷身子猛地动了一下,梦溪一个没留神,实实活活和二爷来个熊抱,整扒在了他身上。

知秋和红杏都傻了眼,嘴张得老大,忙伸手捂住,梦溪的小心肝更是普通通普通地跳啊跳,他此时甚至都能听到二爷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两腮发热,想是脸也红透了。

见二爷纹丝不动,这才平静下来,双手抱住二爷的腰,向前挪了了一小步,终于站稳了脚,顺便也把束带绕了过去,离开二爷的怀抱,忙向后退了半步,哪还记得打什么结,随便的系了个扣,强作镇定地转身回到知秋身边,抬头见知秋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二爷,也转头向二爷瞧去。

一看不打紧,梦溪恨不能此时有个地缝钻进去,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这结不是我打的。

再看二爷,本来很飘逸的一件罗衫,那束带此时被梦溪胡乱地在腰正中间打了个支棱八翘的结,看起来像个活宝。

好半天,梦溪才睁开眼睛,想起二爷的形象,也有想笑的冲动,憋得小脸红扑扑的,偷眼瞥向二爷,见他正冷冷地注视着她,伸手拽开她打的结,随意在腰侧打了个活结,看起来顺眼多了。

梦溪低下头再不敢看二爷,正不知说什么,侍琴敲门进来,请二爷用饭。

二爷应了声,扫了眼正低头看脚指头的梦溪,说了声:走吧,先去用饭。

说完背着手跟在侍琴后面,走了出去,见二爷出了门,梦溪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扶着知秋远远地跟在后面。

见二爷走远了,知秋小声说道:二奶奶怎么不把束带交给二爷,让他绕过腰间,二奶奶只负责打结就行了,竟亲自去绕了?靠难怪她费了半天劲也绕不过去,原来根本不用她绕。

你说什么?我把束带递给二爷就行,那他怎么不伸手接,看着我出笑话?二爷就等着看二奶奶笑话,您不递,他当然不伸手了。

知秋白了二奶奶一眼,觉得她家二奶奶有时聪明绝顶,可有时竟比三岁的小孩还白痴。

梦溪终于冷静下来,恍然间觉得二爷像是在故意捉弄她,眯着眼注视着二爷的背影沉思了起来,眼前闪过他那冷冷的眼神,摇摇头,不可能的,想想又摇摇头,不管了,今天这脸是丢到姥姥家了。

|网友sonoko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三章 柏兰张姨娘坐在床上,抚着玲儿红肿的脸,略有歉意地说道:都怪我早上急昏了头,下手没个轻重,看把你打得,还疼吗?不疼,姨娘打是应该的,都是奴婢不好,坏了您的事,谢谢姨娘求情,没让二奶奶将奴婢撵出去。

听了玲儿的话,张姨娘满意地点点头,又不死心地问道:真是四儿绊了你?是真的,不是奴婢推诿,今个儿日子重要,奴婢比往日加了小心,就怕出差错,误了大事,知道翠姨娘看您不顺眼,早就防着,本以为当着二奶奶的面,她们不敢出幺蛾子,谁知一不留神就着了道,一定是翠姨娘怕您抢了风头,才指使四儿使坏,姨娘您没看到,翠姨娘出门时那一脸得意样,奴婢当时恨不能上前把她撕碎了。

听了玲儿的话,张姨娘眼睛眯成一条缝,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翠姨娘,从今后,这院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玲儿很少见张姨娘如此,心下暗惊,想起李姨娘,她屋里的大丫鬟都被卖进了妓院,心凉了半截,忙劝阻说:姨娘快别这么想,您别忘了,翠姨娘是大太太的贴身丫鬟,大太太多多少少会护着她些,左右她没生养,不过仗着年轻些讨二爷喜,总不如您和二爷亲厚,我们还是好好地守着小姐过日子才是。

提到女儿,张姨娘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这两天忙也忘了问,那柏兰送到海棠园了?听了张姨娘的话,玲儿眼前一亮,回道:姨娘不说,奴婢也忘了,前天就送过去了,那时你正张罗着置办头饰,奴婢想着以后再回您,不想却忘了。

怎么送去的,翠姨娘没起疑心?前些天奴婢去取份例,可巧碰上五儿,便随口提到您为迎接二爷,找出了珍藏了两年的柏兰,并说这香料味道独特,二爷都赞不绝口。

五儿说啥?五儿先是问在哪买的,奴婢说是您哥哥前两年和朋友出海时偶尔撞见,知道二爷素喜奇香,这才献宝似地送了来,大齐根本没有,二爷不在家,姨娘自己都不舍得用。

你说得很好,后来怎么样?后来五儿问能不能匀些给他,说她可以出高价,奴婢怕答应得太痛快了她们会起疑,便拒绝了,只一个劲地夸那些柏兰的好处。

你这么夸,就不怕她们起疑?不怕,姨娘不知,那五儿以为我特意在她面前炫耀,当时脸就绿了,取了东西直接走了。

那你后来又找什么借口送过去的?哪用我们找借口,是宝珠找我,说是大太太听说了柏兰,想讨些去,姨娘您想,大太太从不喜欢这些,秀姑娘又没来,怎么可能巴巴的派宝珠来要,一定是翠姨娘求宝珠的,不过打了大太太的旗号,翠姨娘做丫鬟时和宝珠是最要好的,昨个儿奴婢特意打听一下,听翠姨娘的小丫鬟说,翠姨娘为二爷回府,特意讨了什么奇香,想就是柏兰了,只是奴婢不懂,这么好的香料,二爷又喜欢得紧,为什么白白地便宜了翠姨娘?听了玲儿的问话,张姨娘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沉吟了片刻说道:上次哥哥来,才说这柏兰是海外的奇土用香柏,三叶草花瓣,麝香等原料调制的,香味独特久远,很是难得,但这麝香能使女儿不孕,可惜我以前不知,自己用了一段时间,自从有了三小姐,二爷虽是常常过来,却再不曾再有一男半女,想是和用这柏兰有关,只恨哥哥只道二爷喜欢奇香,到处淘换来给我,反害了我,没见这些日子我正调理着呢,二爷回来了,这次定要一举得男,一旦有了小公子,就不怕翠姨娘再张扬了。

正说着,金凤推门进来,一见金凤,张姨娘眼睛一亮,早忘了刚才的话题,急忙问道:二爷回来了,问没问我为什么没去迎接,二爷回来都做了什么了?现在在哪,有没有说今晚宿在哪个院里?金凤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喘了口粗气,才笑着说道:姨娘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奴婢一张嘴,一下子怎么回答?张姨娘听了眼睛一立:死丫头,还不快说,再说些没用的,看我不捶你?早上二爷回来的时候,门上人太多,想是二爷不好询问您的事情,不过奴婢可瞧清楚了,姨娘们请安时,二爷的眼光一直游移不定,尤其翠姨娘,对着二爷直抹眼泪,可二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随意地嗯了声,便打发了,姨娘您没在跟前,没看到翠姨娘当时脸都绿了,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淡白白站在一边,奴婢在后面瞧着直想笑。

金凤说完,偷看了张姨娘一眼,见她已经眉开眼笑了,暗暗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奴婢猜想,二爷一定是看不到您,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过问,所以才没了心思。

接着说,别竟说些没用的。

听了金凤的话,张姨娘兴奋地合不上嘴,作势训了一句。

金凤见了,又乖巧地说了起来:见过礼,二爷便命众人都回了,和二奶奶去了寿禧堂。

和二奶奶一起去的?二爷也坐轿子?二爷也做轿子,但和二奶奶分开坐了两顶轿子。

张姨娘听了这话,舒了口气说道:我说呢?二爷回府,当然要和二奶奶一同去拜见老太君,不过是走形式罢了。

就是,奴婢也是这么想的,这都是府里的规矩,二爷才不会真喜欢和二奶奶同进同出呢,用过午饭,老太君便把大太太、二奶奶都打发了,二爷现在正和老太君大老爷在寿禧堂的西偏房议事呢。

二奶奶也回来了?回来了,二爷说要议到很晚,要二奶奶先回萧湘院,并让二奶奶将他早上送回的几车东西整理一下,说是分给各院的,都写了名字,让二奶奶遣人送去,余下的清点了,放在库里。

张姨娘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凤:这种琐事,二爷向来懒得过问,怎么竟安排得这么细致?你亲耳听到的?奴婢也奇怪,二爷好好的怎么管起后院的事了,想是觉得二奶奶笨拙,人又懒散,才自己安排了?二爷去西偏房前,一直跟在二奶奶身后,出了厅门,才吩咐二奶奶的,奴婢就站在外面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

张姨娘听了金凤的话,总觉得哪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没再多想,又接着问道:二爷没说今晚宿在哪个园子?我们好早做准备。

二爷只说要很晚,倒是派人传信回来,没说宿在哪。

按理今个儿应该宿在正房,想是二爷当着二奶奶的面不好说去别的园子,说不准会直接来我们院子,到时派人给二奶奶传个信便是。

张姨娘听了,沉思片刻,说道:今晚二爷不是来这,就是去海棠园,不管怎样,我们早做些准备才是,免得措手不及,对了,二奶奶回来没说什么?奴婢怕二奶奶回来后,要传各位姨娘去说话,毕竟二爷刚回来,带的东西多,需要整理,便一直跟着进了萧湘院,想着二奶奶传您,奴婢就直接传了,等了半天,二奶奶只传了大姨娘过去清点二爷带回来的东西,便让人散了,说是姨娘们为迎接二爷起了大早,都很辛苦,晚上不用过去请安,早些安歇便是。

张姨娘一听清点东西,这样有油头赚的好事,二奶奶只传了大姨娘,不叫她们过去,顿时怒火中烧,冷哼一声:让我们歇着!她有那个好心,一定是怕我们过去撞见二爷回来,抢了风头,哼,不让过去,我还不愿意伺候她呢!玲儿听了忙附和道:就是的,大姨娘也不知道哪根筋坏了,这两年对二奶奶言听计从的,活像条狗,难道还巴望着从她那得到什么好处不曾。

好处,哼,想得美,这个家是大太太当,跟着二奶奶还能得好,不受罚就烧高香了,你没见自二奶奶进门,二爷没宠过不说,大太太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说是主子,都不如一个奴才体面,一个安总管就把她压成那样,不说她各月的份例没正常下来,单说这两年她哪件事到安总管那好使了,今个儿这么大的日子,你看她打扮得那个穷酸样,满头没一个值钱的物事。

听张姨娘这么说,金凤接口说道:说的也是,姨娘也别生气,二爷回来了,表姑娘一定会过来看二爷的,这表姑娘眼见十七了,都快成老姑娘了,一直找不到婆家,还不是等着二爷,前两年听说老太君都准了,因为二爷突然出门,这事才搁下,二爷回来了,这事儿还得提出来,到时候二奶奶倒了,你就瞧吧,大姨娘也不会得好的!听金凤提起表姑娘,玲儿迟疑的说道:表姑娘来了,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张姨娘听了,神色一黯,沉默了良久,不甘心的说道:再不好过,也不至于被休下堂。

玲儿和金凤见状,哪还敢说话,低头开始盘算迎接二爷过来的事情,不先准备好,二爷真过来了,让姨娘丢了脸,那就有她们的好日子过了……|网友sonoko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夏天的日头长,眼见已经过了酉时,天也就刚刚擦黑,二门早已上了锁,翠姨娘正打扮着整整齐齐在屋子里转啊转,五儿立在一边弄得眼花缭乱,心道:这翠姨娘也真有精神,早晨起得那么早,一天没睡觉,到现在晚饭也没用,还走得这么有力,有心叫住她歇歇,又想起她素日的狠毒,哪敢打扰,立在那眼睛随着翠姨娘转来转去。

终于,翠姨娘转累了,停了下来,看着五儿问道:什么时辰了,二爷一直没信吗?酉时一刻了,时候不早了,姨娘先用些饭吧,姨娘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

也好。

听了翠姨娘的话,五儿松了口气,刚要喊小丫鬟传饭,又被翠姨娘叫住。

算了,万一正用饭时,二爷过来,来不及补妆,让二爷瞧着狼狈,再等等吧。

可是姨娘,如果二爷来了,您又要伺候二爷,哪还有时间用饭?左不过一顿晚饭,也饿不死人,早知道二爷这么晚还没回来,早些用饭好了,都等到这时候了,就再等等吧,二爷还在老太君那吗?想是还在那,四儿就在萧湘院门口候着,二爷去哪个院子,都得路过那,要不奴婢去看一眼?算了,四儿办事稳当,你就留在这吧,这就是那个柏兰?翠姨娘正说着,一股幽香飘入鼻中,香味独特而浓烈,忙走到香炉前仔细地看着、闻着。

是的姨娘,奴婢刚点燃,这会儿香气才散出来,姨娘您闻闻,真好闻。

嗯,二爷一定喜欢,怪不得那个狐狸精不舍得给,我说呢,前两年,二爷竟往她和李姨娘屋里跑了,原来是用这个勾引二爷,这香希罕,二爷又喜欢,以后要仔细些,二爷来了再点,平日里就别用了。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正说着,只见四儿没精打采地推门进来,翠姨娘一见,心便慌了,开口问道:二爷回来了,去了谁的园子,张姨娘的吗?说完见四儿看着她不语,眼睛顿时立了起来:说话啊,哑巴了!一想就是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回姨娘,二爷早回来了,直接去了正房,奴婢便在外面候着不敢离开,怕二爷回正房处理完事务会来我们园子,可奴婢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偷偷地找小丫鬟一打听,才知道,二爷晚上吃了酒,说是乏了,命人去东厢叫了二奶奶过去揉脚,现在已经歇下了。

翠姨娘听了这话,呆坐了半晌,猛抓起案上的茶杯扔了去处。

怎么会这样,二爷从来不让二奶奶伺候的。

四儿、五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姨娘息怒,按理说二爷回府第一夜,是要宿在上房的,这是规矩,二爷是个极守规矩的人,今天只是做给下人看的,明天,二爷一定会过来的。

……梦溪坐在床边的绣墩上,轻轻地给二爷按着脚,抬眼扫视着这个屋子,自二爷上次病愈后,两年来她再没踏进这间屋子,再次进来,有一种物事人非的感觉,印象中那大红的颜色早已被换掉,再也看不出这里曾是她和他的洞房,这里已经没有了他和她的记忆,听着床上传来的鼾声,梦溪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地给二爷盖了条薄毯,示意红珠出去,她也掂着脚走了出去。

听到轻轻的关门声,萧俊睁开了眼晴,看着梦溪离去的身影,一丝惆怅掠过心头,在他爱上她之后,她和他却已变得陌生,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他的心。

梦溪给他盖毯子时就醒了,他没睁眼,期望她能像大婚时那样,等他睡着了,她才轻轻地越过他的身子,贴着墙躺下,那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能看到的,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感觉不到她的心在哪里,他们还能回到最初吗?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如今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却不敢告诉她,他爱她。

好久没这么辛苦了,梦溪竟有些不适应,从上房回来,早早地上床歇了。

可第二天一早,还是起不来,被知秋强拽下床,伺候着洗了脸,坐在梳妆镜前还有些迷糊,知秋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说:二爷回来了,又在上房住着,按规矩二奶奶今个儿要过去给二爷请安的,别误了时辰,又让二爷挑礼。

以前他在时,不是也不用去给他请安吗,都是直接去老太君那的,到他哪一磨蹭,又不知几时了,他是亲儿子晚一会儿没事,我可是后娘养的,一刻也耽误不得,你没见大太太每天看我的眼神,一副恨不能吃了我的样子。

可是二奶奶……别这个那个了,一切都按老规矩来,就这么着吧,他这一次回来,我们也该有个结果了,这两天催催李度,外宅的事情,抓紧点办,保不齐我十天半个月就出府了。

知秋听了二奶奶的话,握梳子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梳子险些掉在地上,虽然以颐春堂的实力,二奶奶出府求生,已不是难事,虽然她也认为二爷并不是良人,可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使她下意识的不希望二奶奶被休下堂,毕竟二奶奶和二爷是圆过房的。

即使二奶奶真的可以笑傲江湖,逍遥于山水之间,但那毕竟是一种漂泊的生活,注定不会被世人接受,注定要孤寂一生,虽然她早已决定,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也一生不嫁,用来陪二奶奶,但每每想到这些,心底还是感到绝望,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期盼,希望二奶奶这样的好人能有一个幸福圆满的未来。

从镜中望着知秋停在半空中的手,梦溪不觉暗叹,这知秋,她两年来煞费苦心的洗脑,并没有改变她多少,她依然固执地认为女人应该从一而终,即使这萧府能吃人,即使和二爷一辈子不来往,只要挂个二奶奶头衔就好。

这让梦溪异常地颓废,一个这么讨厌二爷的知秋,她都改变不了,更别说她痛恨的这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

知秋……噢。

知秋回过神来,忙应了声,麻利地给二奶奶挽起一个百合髻,梦溪从镜中左右看看,点点头。

这才起身由知春伺候着换上早准备好的一件水粉百合织锦吉服,收拾停当,知春围着二奶奶转了一圈,兴奋地说道:二奶奶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受看,这衣服花色太简单,奴婢本以为穿起来不会太好,没想到穿到二奶奶身上,清淡淡的,说不出的幽雅,我见了都要动心了,不知能不能迷住二爷。

本被夸得美滋滋的梦溪,听了知春最后一句话,脸不觉挎了下来。

靠,她们花这么大心思打扮她,是要让她去勾引二爷啊!用手指戳戳知春的头:你啊,别竟说些有的没的,老实在屋里呆着。

知春吐吐舌头,知秋干脆呸了一口,惹得知春掐着腰,瞪着一双大眼睛杀人似的看着她。

梦溪直接扶着知秋走了出来,这两个人,一睁眼就吵,没有一天消停的,还是快将她们分开清静些。

一出门口,不由愣住了,只见红珠正等在门外,和知夏知冬聊着天,三人见二奶奶出来,都住了嘴,上前给二奶奶请安,梦溪不解地问道:红珠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不进屋?知夏也是,也不进去通报一声。

二奶奶别怪知夏,是奴婢不让她进去通报的,二爷早上吩咐奴婢就在这候着二奶奶出来,好一起去寿禧堂请安。

一起,和谁一起?听了这话,红珠疑惑的看了二奶奶一眼,暗道:这二奶奶真糊涂了,这还用问。

但主子问话,又不能不答,忙回道:当然是二爷了,按规矩,二奶奶和二爷应该一起去寿禧堂请安的。

瞥见红珠的眼神,梦溪也有些不自然,恨不能咬断舌头,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貌似她们大婚以来就没一起请过安,闹的她一时竟没转过弯来。

一旁的知秋咳了声问道:二爷在上房等着吗,我们这就过去。

红珠点头应了声是,便转身在头前带路,刚到厅门口,正要进去,只见二爷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梦溪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二爷安!知秋也上前请了安。

嗯,时候不早了,走吧。

望了梦溪一眼,萧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霎那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点头说完,已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知秋和梦溪相互看了一眼,缓缓地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来到二门外,梦溪傻了眼,她的轿子哪去了,只一顶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四个小厮两个婆子规规矩距地立在一旁。

见二爷和二奶奶出来,忙上前请安,红珠已上前打起轿帘,萧俊见梦溪立在那眼珠转来转去的找她的轿子,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梦溪的眼睛最后落在二爷身上,暗道:一定是他搞的鬼,难道他也学他那恶毒的老娘,对她来个体罚,让她跟着轿子走不曾?|网友Myosotisme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五章 双人轿梦溪来到二门外,没有找到自已的轿子,最后眼光落在二爷身上,却见他冰冷的脸上无一丝表情,看了她一眼,右手拿着折扇有节奏地拍打着左手,躬身抬脚跨上了轿子,却不放下轿帘,只坐在那看着她。

梦溪这才瞧清楚,原来今天备的是一顶双人轿,记得她入府时坐过,最后那次像是去接静妃娘娘的口谕,她觉得和他坐在同一轿中太难受,回来便吩咐人换成了两顶小轿,从那以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去请安。

这院里除了她,还真没人敢自作主张地把轿子换掉,一定是二爷了,又想起他昨天逼着她伺候他的情形,竟有些迷惑,二爷这次回来好像变了,怎么处处针对着她来了?二爷处处都是按规矩来的,让她拒绝不得,以前养成的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貌似一夜之间都失效了,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他要干什么?正想着,知秋在后面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小声说了声:二奶奶快些,二爷正看着您呢。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抬眼扫了二爷一眼,恍惚觉着二爷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种挑衅的味道,心头不觉升起一股怒火。

靠,谁怕谁,她上辈子可是在男孩子堆里长大的,就和他同乘一轿,难道还怕他吃了她不曾。

想到这,挺了挺身子,扶着知秋,缓缓的走过来,若无其事的上了轿子。

看着她不服输的架式,二爷眼里闪过一丝神采,想象着以后多姿多彩生活,他是真的期盼啊!见梦溪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的身边,二爷挥手命人放下轿帘,喊了声:起轿!一行人缓缓地离开了萧湘院。

两人来到寿禧堂,双双下了轿,进了厅门,转过屏风,只见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已经都到齐了。

大太太见二人一起进来,心下暗惊,俊儿怎么会和她一起过来?看来不是梦溪不习惯,这萧府的人都不习惯她和二爷同进同出了。

两人上前给老太君等人请了安,双双落座,老太君见二人坐定,开口问道:俊儿昨夜睡的还好?在家里睡觉就是踏实,昨晚实在乏了,溪儿给揉了揉脚,竟是一夜好眠。

大太太听了二爷的话,扫了梦溪一眼,坐在那不言不语。

老太君一听这话,乐呵呵地说道:溪儿的手就是巧,一般人还学不会呢,手把手地教侍书她们,可怎么也没她揉的舒服,自从溪儿给我揉肩,这肩疼的老毛病竟有些日子没犯了,俊儿娶了这么个好媳妇也是前世修来的福……老太君说着说着,猛想起梦溪庶女的出身,心里一痛,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听了老太君的话,梦溪不觉心中有愧,哪是教不会,是她压跟就没实心教过,她哪敢给那几个丫头讲什么穴道啊之类的东西,当然教不会了,心神一恍惚,竟没发现老太君瞬间的异常。

大太太听了老太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见老太君停住了,便接口说道:年轻人不识夸,老太君也别竟宠着她,学些取巧的事情,倒把正事都忘了,您看,溪儿进门都两年了,这肚子还瘪瘪的,按说这百事孝为先,无后为大,再这样下去,依我看……靠,这不是向大姑娘要孩子——强人所难吗。

虽说顶了个少奶奶的头衔,可她还是黄花姑娘呢。

听了大太太这话,梦溪心里早把这恶婆婆骂了个痛快,这刁钻的老太婆,明知他儿子出门一年半才回来,竟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让人难堪的话,二爷回来了,不会是想给她安一个无出的帽子,让二爷休了她吧。

她也正等着二爷的休书呢,心中怒意滔天,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梦溪稳稳地坐在那里,只冷眼看着大太太怎么把她折腾下堂。

老太君听了大太太的话,虽然觉得这话有些过了,但正想着梦溪是庶女的事儿,竟也没接话。

二爷听了此话,一时竟愣住了,母亲的话太牵强了,对溪儿太不公平,但毕竟是母亲,再不满,也不敢在父母面前替媳妇辩解。

偷眼看向梦溪,只见她仍是一脸的淡定,好像母亲说的不是她,她是可以辩解的,怎么竟装哑巴,她的伶牙俐齿都哪去了。

母亲话里的意思她听不懂吗?见梦溪不争辩,二爷额头竟渗出一层细汗,哀求的看向老太君。

厅里的丫鬟们也屏住了呼吸,屋子里一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良久,见老太君只在那皱眉沉思,一言不发,萧俊狠了狠心,咳了一声,刚要开口,却见大老爷看着他说道:你娘说得也对,俊儿也不小了,该想的事也该多想想了,你奶奶天天惦着抱重孙,当初你奶奶让你带一个妻妾在身边,也好有个照顾,你倒好,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年半,不说耽误了子嗣,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下次再不许这样,这次回来,索性在家里多休些日子吧,顺便也考虑考虑子孙的事儿。

尽管大老爷的话说得含含糊糊,但萧俊还是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接口说道:父亲教训的是,都是俊儿不孝,让父母和奶奶操心了。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梦溪一眼,见她腮边泛起丝丝红晕,不觉一时浮想联片,抬眼撇见母亲眼中一而闪过的不满,似乎想要说什么,心中一惊,母亲千万别再说出让溪儿难堪的话,忙开口说道:三弟怎么还没来,昨天就没见到他,别是出门了,怎么信里没听父亲提过?大老爷一听这话,脸刷地沉了下来,粗声说道:别提那畜生!二爷一惊,暗道:三弟怎么了,惹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见父亲生气,不敢再开口询问,不解地看看老太君,又看看大太太,大太太见儿子看过来,叹了口气说道:俊儿忙于南方的生意,老太君怕你听了家里的事儿上火,没让人告诉你,俊儿不知,自从三爷去年落弟后,说什么也不再去科考,闹得大老爷没法,也放弃了让他走仕途这条路,左右北方的生意大老爷也忙不过来,便让他跟着打理家族产业,哪知三爷竟对家族产业也没兴趣,偏偏对这两年才发起来的颐春堂感兴趣。

颐春堂!儿子听说这颐春堂从不结交权贵,难到三弟见过颐春堂主人?要真见过颐春堂主人,你父亲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三爷只是羡慕药神那样无拘无束,说什么也要去闯荡江湖,游历山水,你说这不是孩子气吗?按说三爷今年都十八了,早该立事了,还这么不争气,大老爷一气之下,将他关在房中,禁了足,哪知第二天丫鬟来报,三爷竟留书一封,离家出走,说是要出去历练两年,找什么药神拜他为师,就这么生生瞥下两个小妾,一声不吭地走了,折腾得张姨太每天以泪洗面,闹着大老爷派人去找,生怕三爷一个人在外面有个好歹,你说,大老爷能不生气吗?梦溪听了也是一惊,三爷留书出走的事,听老太君说过,但只说是出去历练,并没说寻找药神,今天听了,才知原来是这么回事,三爷出走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心不由得跳了一下,这药神就在他们家坐着那,他去那找!萧俊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思索了片刻,抬头对大老爷说道:父亲也别生气,三弟毕竟年轻,出去长长见识也好,儿子明天再加派些人手,去寻找,找到了也只让他们暗中保护三弟,就让他在外面锻炼二年吧,只是这药神与太子关系密切,三弟要拜药神为师这件事暂时还是保密的好。

大老爷听了萧俊的话,脸色缓和了些,沉着脸说道:俊儿也别为他操心,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大太太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却也没再劝说。

老太君看了一眼大老爷说道:就按俊儿的意思办吧,韵儿耍拜师的事情,一来药神也未必收他,二来也是太子的原因,虽说我们保了太子,但这事儿不易张扬,我也一直没在府里说过,大家只听着就行了。

说着扫了眼四周的丫鬟婆子,众人忙应了声。

不早了,传饭吧。

……萧俊和梦溪两人双双坐在轿子里,四个小厮抬着轿子缓缓地向潇湘院走着,萧俊看了一眼身边的梦溪,只见她双手抱握在身前,端庄地坐在那,目不斜视,倒也真有那大家闺秀的风范,暗叹一声,她对他还是那么疏离,轻咳了声问道:溪儿,今天母亲说的话,你怎么不辩解?听二爷问她,梦溪身子僵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道:母亲说得是事实,婢妾辩无可辩。

听着梦溪这云淡风轻的话,萧俊觉得分外的刺耳,尤其她自称婢妾,记的出门前让她改过口,怎么竟改不过来,看样子得强势一些了。

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梦溪也淡然地看向他,空气一时间沉寂下来,轿子到了萧湘院,停了下来,外面早有婆子打起了轿帘,萧俊起身走子下去,梦溪正要起身,却见二爷一脚已落地,身子却停了下来,背对着她说道:母亲说的不是事实。

|网友Myosotisme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六章 改规矩二爷临下轿时,说了句:母亲说的不是事实这话什么意思?梦溪不解地看着二爷的背影,一愣神才反应过来,心不由一动,这冰山的良心还没都被狗吃了,可惜不敢正大光明地在厅里说。

梦溪想着,也起身下轿,知秋早在轿边伸手扶住了她,跟着二爷过了仪门,来到院中,看着前面已快到上房门口的二爷,梦溪犹豫着左右无事,要不要直接回东厢,正想着,红杏早迎了过来,上前一福说道:二奶奶安,几个姨娘和红玉早就过来了,已在厅里等候多时了。

知道了。

梦溪听了,眉头微皱了一下,这群姨娘,这会儿积极起来,点头应了,不得不扶着知秋一起来随二爷走进大厅。

二爷安!二爷安!萧俊一进大厅,刚转过屏风,三个姨娘和红玉便一一过来请安。

萧俊止住了脚步,眼前一花,只见三个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那真是桃羞杏让,燕妒莺惭,心不由得微微一动,眼光扫向随后进来的梦溪身上,相较之下,她未免素气得过了头。

梦溪虽说素气,却也有如那清香淡雅的百合,亭亭净植,玉立在那让他挪不开眼,心中不觉暗叹: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什么时候能像她们一样,为他打扮一次?都起吧。

萧俊冲几人点点头,大步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几人又给二奶奶请了安,梦溪点头应了,随二爷坐了下来。

三个姨娘和红玉这才分立在两边,早有丫鬟上了茶,萧俊端起茶呷了一口,环视了一圈,随口问道:姑娘们呢?回二爷,婢妾不知二爷和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怕姑娘们在这候着时间长了累着,便没让她们过来,二爷想见,婢妾立即遣人去传。

大姨娘见二爷问起三个姑娘,忙上前回道,见二爷点头,冲立在一边的雁儿使了个眼神,雁儿忙转身走了出去。

萧俊目光从三个姨娘和红玉身上一一扫过,随口问道:我出去了这么久,都还好吧?听二爷这么一问,张姨娘和翠姨娘的眼圈立时红了,竟说不出话来,红玉原是二爷的贴身丫鬟,按说和他最近的,但自从被收了房,二爷竟难得和她说话,几人中,她倒成了和二爷最生分的那一个,此时自也无话,大姨娘见几人都不说话,上前说道:二爷不在,家里的一切都好,昨个儿因为日头毒,姑娘们太小,二奶奶心疼姑娘,便没叫几个姑娘去二门接您,不想您晚上回来的也晚,姑娘们等了一下午,后来先睡了。

二爷没看到,她们长高了不少,春儿七岁了,老太君天天嘟囔着她该去学塾了,说虽是女儿,但毕竟是世家,这女儿也该识字的,可春儿惦记着和两个妹妹玩,硬赖着不去,现在每天跟着二奶奶学,三个孩子就爱听二奶奶讲故事。

萧俊听了大姨娘的话,看向梦溪,却见她听大姨娘提到女儿,竟是一脸难得的柔和。

张姨娘听大姨娘说着说着竟夸起二奶奶来,心中不快,见她终于住了嘴,上前一步来到二爷身边,开口说道。

二爷真狠心,一走就是一年多,信也来的少,叫婢妾天天惦记着。

张姨娘说着眼圈红了起来,竟有些哽咽,顿了一下,又说道:婢妾谢二爷昨天赏赐的东西,您看,这手镯多透亮,婢妾一眼就喜欢上了,今天特意戴上给您看看。

说着轻轻一撩衣袖,露出皓腕上那青翠碧绿的手镯,纤纤玉手伸到二爷眼前。

汗,真够火辣,当着这么多人就调起情来,梦溪无聊地看了二人一眼。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张姨娘,萧俊竟奇怪地没了热情,感觉只是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自然也没像以前一样去碰那只柔嫩的小手,看了一眼张姨娘腕上的手镯,随口说道:嗯,喜欢就好,大老远带回来,还真怕不合你们的意。

见二爷如此,张姨娘尴尬地退到了一边,翠姨娘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上前一步说道:二爷……父亲回来了!春儿都想您了!父亲!父亲!翠姨娘刚开口,只见几个婆子领着三个姑娘从屏风后转了过来,萧春刚一露头就叫了一声,萧萍和萧凤也跟着叫起来。

萧俊见三个女儿进来,竟站了起来,三人见父亲站起来,早忘了平日里的规矩,挣脱婆子的手,跑了过来,一起扑到了父亲的怀里,萧俊搂了搂三个女儿,最后抱着萧凤坐下来放在腿上。

父亲偏心,不抱春儿。

萧春见父亲不抱她,抱怨了一句,爱娇地倚在了梦溪的身边。

萧萍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然后走过来立在母亲身边,倒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春儿是大姑娘了,得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给妹妹作个表帅,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竟使小性子。

梦溪轻轻地抚着春儿的头,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道,调教了两年,眼见春儿凤儿在二爷面前这么没形象,她也觉得有些脸热,怕二爷责怪。

母亲不是教春儿在亲人面前要随性自然,不要因为规矩远了亲情,规矩只是在外人面前讲,做给外人看的,父亲,母亲都是春儿最近的人。

汗,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梦溪脸上微微发热,不敢再看二爷,低头研究起桌上的茶杯,大概那只茶杯能变出金子来。

萧俊看了一眼梦溪,竟出奇地好脾气,没说什么。

低头和怀里的萧凤聊了起来:父亲不在家,凤儿每天都做些什么?凤儿做的事情可多了,嗯,每天要吃饭,睡觉,跟母亲学诗听故事,跟姨娘学女红,跟嬷嬷学规矩,嗯,还有,和姐姐们玩……凤儿板着手指一项一项地数着。

凤儿都学了什么诗?凤儿都能背好多诗了,凤儿给父亲背一首。

听父亲问起诗,凤儿献宝似的背了起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我也会!凤儿刚背完,一边的萍儿忍不住妹妹在父亲面前逞才,也急着喊了起来,生怕父亲小看了她。

萍儿也背一首来听听。

只见萍儿将小手放在两边,挺直了身子,昂着头背了起来: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好,萍儿念的真好。

看着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萧俊一时间心中满是柔情,想不到她能有这样的爱心,善待他的女儿,只是,她什么时候能将这份温柔分给他一点点……一家人正说着话,丫鬟红杏进来传话:回二爷,二奶奶,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还有大爷和三爷的姨娘派丫鬟过来,谢二爷送过去的礼物。

梦溪听了这话,终于抬起头来,拍了拍倚在她身上的萧春,叫了叫:春儿。

萧春忙应了声,立起身来,来到父亲面前,伸手拉着萧凤,说道:三妹,快下来,来客人了。

凤儿懂事的应了声,从萧俊腿上跳了下来,伺候姑娘的婆子早已走上前,领着三个姑娘来到已为她们备好的椅子上,扶着她们端庄地坐了上去,只见三人双手抱握在胸前,挺直了身板,目不斜视,倒真有大家风范。

萧俊不由暗暗点点头,这姑娘调教的,真好!梦溪见三个姑娘坐好,看来萧俊一眼,见他正喝着茶,没有说话的意思,对红杏说道:传她们进来吧。

……二奶奶,二爷回来了,就在大厅里,您不过去好吗?不用。

梦溪正在看书,头也没抬地说道。

可是,奴婢发现二爷这阵子事事针对您,搬出来的都是府里的规矩,以前的习惯都不做数了,二爷像是有意要改过来。

这真要按规矩,二爷回来,您应该去上房迎接,用饭的时候,您要在一边伺候,您不过去,二爷会不会……不会,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是按规矩伺候他来着,他自己改的规矩,左右有那么多姨娘、丫鬟、婆子伺候呢,他回来十多天了,一直都这样,不也没事,养成习惯就好了,再说我们也快要出府了,何苦自找罪受。

二奶奶说得也是,只是奴婢觉得二爷这次回来好像变了性,您看,都回来十多天了,哪个姨娘屋里也没去过,每天只在上房住着,奴婢猜想二爷不是……正说着,知夏进来传话说二爷请二奶奶去上房。

知秋听了,和二奶奶对视了一眼,随口问道:没说什么事?是红珠打发小丫头过来传的话,现在门外候着,奴婢问过她,她也不知。

梦溪有些微恼的将手里的书摔在软塌上,站起身来说道:这二爷,还有完没完了,一刻也不让人消停,看我闲着他就难受!这时,知春端着一盘新洗好的桃子,走了进来:二奶奶,这是大姨娘谴人送过来的,说是今年新下来的桃子,又大又甜,您偿偿看。

知春说完,见没人回应她,这才抬头仔细看向二奶奶,只见她面色不愈地来到梳妆镜前坐了下来,再看看知秋知夏,两人也一脸默然,不觉问道:出什么事了?|网友Myosotisme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七章 姨娘病了知春看众人神色不对,问了声:出什么事了?知夏见二奶奶和知秋都不言语,开口说道:二爷又传二奶奶过去伺候。

奴婢当什么大事,二奶奶,奴婢发现,二爷自从回来,特别爱粘着您,连姨娘那都不去了,想是对您真的回心转意了。

听了知夏的话,知春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觉得二爷自从回来,人就变了,她甚至发觉二爷偶尔看向二奶奶的眼神都不再那么冰冷了,尤其二爷回来都十多天了,竟然没向以前一样,去姨娘那过夜,这让她暗暗替二奶奶高兴。

你闭嘴!听了这话,二奶奶和知秋同时冲知春嚷道。

既然已决心要离开这了,梦溪宁愿二爷待她不好,也不愿相信知春的话,相信二爷对她有情。

知春错愕地看着二奶奶和知秋。

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句话都不行了!梦溪扶着知秋来到上房,进了厅门,转过屏风,抬眼见二爷正坐在那拿着本书,低头看着,梦溪缓缓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

嗯,坐吧。

二爷应了声,没有抬头,仍看着手里的书。

梦溪上前坐了下来,红珠早已上了新茶,梦溪端起来,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抬眼见二爷还在看书,没说话的意思,瞥向他手里的书。

靠,这二爷,真是下雨天没事干,闲得发霉了,竟看起了女戒!梦溪转过头,专心地喝起了茶水,立在两人身后的红珠和知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书就看书吧,叫二奶奶来陪着做什么?良久儿,二爷才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看了看梦溪,开口说道:溪儿过来了。

二爷叫婢妾过来有事儿?噢,今天偶尔翻看了几页《女戒》的后篇,女论语,有几处不甚明白,想着溪儿常研究这些,特意叫溪儿过来讨教一二。

不知二爷哪几……梦溪话说了一半,灵光一闪,二爷自小熟读诗书,怎么会看不懂《女戒》,故明思意这《女戒》是约束女人的,他研究这些做什么?一句话没说完,便住了口,警觉地看向二爷,萧俊仿佛没看到梦溪的异常,见她住了口,接口说道:这女论语第七篇‘事夫’中,有一句话,夫若外出,须记途程。

黄昏未返,瞻望相寻,溪儿你说,这夫若外出,为什么须记途程,记下了做什么?此时众人方才明白二爷的意思,这分别是指责二奶奶在他外出归来时从不出门迎接一事。

知秋听二爷如此问,担忧地看着二奶奶,她刚刚就在担心此事,都是她家二奶奶,一点不在乎,这不,找上门来了。

此时梦溪已恢复了平静,这二爷竟学会转弯抹角地挑她毛病了,分明是让她自已承认错误,是的,她犯了女戒,那又如果,大不了他休了她,她正等着呢,谁怕谁!想到这,梦溪淡然地说:二爷,依婢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夫君出门了,做妻子的要记住夫君的归程,如果到时未归,要到门口瞻望,询问,夫君回来后,要出门迎接,伺候夫君。

萧俊见梦溪只瞬间就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几句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是和他讨论一本书,不觉气苦,她凭什么这么淡定,竟不带一丝狡辩,就不怕他罚她么?是不在乎,还是看出他不舍得?轻咳了一声说道:噢,那个既然这样,溪儿体弱,以后为夫出门未归,不用到门口瞻望,在院里耐心等待就是,为夫回来了,也不要去二门迎接,只在这厅中迎接便是。

梦溪听了这个气啊,说得好像多么体贴她,还不是让她劳心劳力地按规矩伺候他,气是气,他怎么没借机罚她?转头看向二爷,恍惚间觉得那凤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仔细看去,仍是一脸的冰冷,想是她眼花了,注视着他良久,气馁地说道:婢妾知道了,以后二爷归来,婢妾会按规矩迎接。

似乎觉得对面的二爷松了口气,只听他说:就这样吧,对了,溪儿平日无事,都在东厢做些什么?婢妾闲来无事,也只看看书,写写字。

溪儿平日都看些什么书?这个……回二爷,二奶奶,张姨娘的丫鬟玲儿求见二爷。

二人正说着话,小丫鬟朵儿进来传话。

梦溪看了二爷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说了声:请她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玲儿从屏风后转进来,抬头见二奶奶也坐在堂上,吃了一惊,定了定神,上前一福说道:二爷安,二奶奶安!嗯,起来吧,什么事?二爷随口问道。

回二爷,张姨娘晚上特意做了几样二爷爱吃的菜式,请二爷去竹园用餐。

这几个姨娘终于沉不住气了,还以为她们能再抻些日子呢,梦溪心里腹黑道,别有深意地看了二爷一眼,却见二爷也正看着她,梦溪转过脸,端起茶杯,悠闲地喝起了茶水。

去回了张姨娘,二奶奶这已传了饭,让她用了早些安歇吧。

玲儿听了,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瞥见一边喝茶的二奶奶,又咽了回去,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她什么时候传饭了,这不是明显地为她树敌吗,梦溪放下茶杯,有些恼意的看着二爷。

却见二爷看了她一眼,说道:红珠传了饭,一会就送过来了,溪儿怎么不下厨了?梦溪的目光中本有质问之意,不想竟被二爷反问,难道这二爷真想让她像以前一样亲自下厨为他做饭,伺候他用饭?梦溪想到这不觉气闷,沉吟了片刻说道:噢,婢妻也是偶尔做做,现在府里不缺厨娘了,便不做了。

听了这话,二爷不觉噎在了那,脸色变了变,好像以前府里也不缺厨娘,听说她一直都做给老太君吃,正要再说什么,只见小丫鬟朵儿进来传话:回二爷,二奶奶,翠姨娘的丫鬟四儿求见二爷。

梦溪见了,这次她也懒得替他说话了,没事娶这么多妾,有够他忙的,暗自考虑是不是再帮他纳几个,好让他没时间折腾她。

这翠姨娘可是他的心尖,这回应该去了吧?梦溪想到这笑着看向二爷,只见萧俊瞥子她一眼,冲朵儿说道:传进来吧。

朵儿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四儿走了进来,抬头见二奶奶坐在厅上,也吃了一惊,脚步顿了一下,快步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二奶奶安!起来吧,什么事儿?靠,这还用问!梦溪端起茶又喝了起来,她今天可是真渴,已喝了一杯了。

回二爷、二奶奶,翠姨娘病了,请二爷过去瞧瞧。

病了,有病找大夫去,二爷会瞧个什么,二爷走了一年半,也没见她病过,壮的像头牛,每次来东厢找事,可是精力充沛的很。

二爷一回来就病了,八成是相思病!知秋听了这话,心里直骂。

我一会儿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回了翠姨娘。

四儿见二爷应了,顿时高兴起来,忙应了声,急急地回去送信。

梦溪还在那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茶,萧俊扫了一圈,眼光最后落在红珠身上,吩咐道:去传一声,饭晚些送过来,我先去趟海棠园,回来再用。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二爷,时辰不早了,不如将二爷的饭传到海棠园。

梦溪放下茶杯,好心地提醒二爷。

萧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到了堂下,回头见梦溪还坐在那,不觉住了身子,转身看着她。

见二爷站在门口看着她,梦溪忙站起身来,不解地问道:二爷,还有事情?溪儿怎么不走?走,去哪?溪儿是当家主母,姨娘病了,溪儿不该去看看吗?翠姨娘不是说只让他去看吗,他不明白,还这么问!梦溪张嘴想顶回去,可总觉得这么堵回去有些酸,怎么着都有小两口吃醋斗嘴的嫌疑,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那个,那个,二爷先过去就是,婢妾还有事儿要做,明日再去看也不迟。

萧俊听了这话,脸色一沉,说道:溪儿身为当家主母,掌管后院之事,姨娘病了,就应立时给她延医请药,这事儿怎可拖到明日?梦溪这个气啊,不是有他吗,怎么她就耽误给姨娘治病了,她只是不想做个碍眼的灯泡,真是狗咬吕洞滨,好,是你叫我过去的,到时可别心疼了你的心肝宝贝。

听了二爷的话,梦溪可是怒火中烧,强压下生起的恼意,淡然地回了声:好!婢妾这就随二爷一起过去。

梦溪说完扶着知秋缓缓地走了下来,一旁的红珠本以为二爷一人过去,便没跟着,如今见二奶奶也过去,忙一面吩咐小丫鬟去厨房传话,一面紧走几步跟在了二奶奶身后,一行四人逶迤向海棠园走来。

眼见快到酉时了,日头早已偏西,隐去了午时的毒辣,一路上凉风习习,伴着阵阵花香,令人神情气爽,二爷似乎很欣赏路边的花草,竟有意放慢了脚步,不疾不徐地走着。

梦溪等人跟在后面,竟也不累,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梦溪刚刚升起的怒火竟奇异地平息了,一路来到海棠园,只见大门外有个小丫头正翘首望着,想是在等二爷,一见四个人一起过来,猛吃了一惊,顿了一下,转身往园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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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没眼见的小蹄子,没见二爷、二奶奶过来了,还不过来行礼,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呢!知秋一见那小丫鬟的表情,便知有事,哪能让她如意了,忙出声喊住,骂了起来。

那小丫鬟一听这面喊了,哪敢还跑,忙站住身子,慢腾腾地走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奴婢见二爷、二奶奶来了,心里高兴,想着回去传话,让翠姨娘出来迎接,不想冒犯了二爷、二奶奶,奴婢求二爷、二奶奶饶恕。

姨娘病着,怎么能让她出来迎接,没规矩的丫头,也不知翠姨娘平日里都是怎么调教的,这次饶了你,以后注意了,起来吧。

梦溪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二爷,冲地上的小丫鬟说道。

那丫鬟忙应了声,爬起身来,立在一旁,待四人进了院门,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四人来到房门口,红珠刚想上前替二爷、二奶奶开门,房门呀的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五儿走了出来,一见外面立着的四个人,下意识的要关门,转身回去,知秋一把抓住门拽了开来,五儿闪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忙松了手,扶着门框站住了,傻傻的看着她们。

见了二爷、二奶奶不见礼,躲什么躲?红珠不满地训斥了一句。

五儿见知秋一脸气势凶凶的样子,心下暗惊,忙跪在门口,挡着众人,扯着嗓子说道:二爷安、二奶奶安,二爷、二奶奶来了,奴婢这就回了姨娘出来接您。

梦溪皱了皱眉头,怎么从前没发现五儿的嗓门这么高。

二爷脸一沉,一句话也没说,绕过五儿的身子,走了进去,他是轻车熟路,直奔翠姨娘的卧室,梦溪第一次过来,有些发蒙,但见二爷直奔东屋,也随着走了进去。

几人一进屋,只见床帐刚被放下,四儿一脸惶恐地立在那望着推门而入的四人,似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竟忘了上前给二爷二奶奶施礼,几人见四儿如此失礼,心下暗惊,一齐向床里望去,只见粉红色的纱账里,隐隐约约半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想是翠姨娘了,也没什么吗?四儿为什么这么反常?梦溪不解地想。

早见知秋走上前去,一把掀起纱账,只听知秋呀的尖叫一声,顿时羞红了脸,转身背过脸去,红玉也呀的一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向床内。

刚刚知秋的身子正好挡住了二爷和二奶奶的视线,梦溪没看到床里的情形,听到知秋的叫声,心下暗惊,翠姨娘做了什么,竟能把她家小辣椒似的知秋惊成那样,待知秋挪开身子,梦溪也好奇地向床里望去:靠!真狗血!只见翠姨娘正倚在床上,身上穿一件粉色朦胧透明的轻纱,一圈白色褶皱透纱轻巧的贴合在上围,搭落在牲感香肩上,无限柔美诱人,此外竟再无一物,雪白的香肩和大腿均露在外面,两只红色的蓓蕾若隐若现。

绕是梦溪,也不敢再向她的下身望,翠姨娘更是一脸惶恐,两只手伸向床里抓去,想抓住什么来遮羞,可床上除了身下那粉红色的床单以外,也像她的身上一样,空无一物,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抓着,看着二爷和二奶奶,向哈巴狗一样露出一脸的哀求。

不愧是梦溪,前世的电视选美大赛,只穿三点的都见过,只愣了一会儿神,便冷静下来,一股幽香飘入鼻中,香味独特而浓烈,仔细辨认之下,竟隐约有麝香的成份,麝香?此物虽然可以使人兴奋,激发情欲,但同样能使人不孕,这翠姨娘,简直疯了,为了勾引二爷真是无所不用及,竟然宁可不要孩子!在这百事孝为先,无后为大的古代,在这妾只是男人生育工具的年代,仅这一点,就可制她于死地。

知秋在后面轻轻地拽了拽二奶奶的衣服,梦溪看向她,只见她向门口奴奴嘴,又指指二爷,依知秋的意思,此时她们还是出去,把这香艳的一幕留给二爷,让他来收拾残局的好。

知秋一提示,梦溪才想起二爷还在身边,身子僵了一下,脸也微微有些发热。

暗道:这二爷生性喜欢奇香,在这浓烈的麝香和爱妾如此香艳的刺激下,该喷鼻血了吧?一念至此,竟不敢看向二爷,怕看到丢人现眼的场面。

抬脚向外挪了一步,准备和红珠知秋先出去,眼角瞥见翠姨娘双眼正水汪汪地注视着二爷,心神一荡,猛想起之前二爷竟埋怨她不过来,耽误了给翠姨娘治病,刚才的怒火又升了起来,想是现在恨不能她们三人早些离开吧。

心一横,暗道:二爷,是你怕误了爱妾的病,逼着我来的,这怪不得我了,现在想和爱妾鸾凤颠倒,我偏不让你得逞!梦溪心中怒意滔天,面上波澜不惊,转眼看向四儿,只见她木雕泥塑般立在那里,冲她说道:还不给二爷看坐,上茶。

说完,也不看二爷,竟直走到案边的椅子旁站住,知秋忙上前用帕子擦了擦椅子,扶她坐下,立在二奶奶身后,目不斜视,此时她也实在不敢往哪看。

红珠见二奶奶如此,心中暗叹,这位二奶奶,是一刻不得安生的,眼见这又要兴风作浪了,只是这次可不同以往,这翠姨娘是二爷的心尖,才做了几天通房,便抬举为姨娘了,在见她此刻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二爷想是都疼到肉里了,二奶奶还不趁这时候做个顺水人情,二爷不恨死她才怪,这不是往死里作吗?二奶奶这么作下去,怕是离下堂的日子不远了。

红珠想到这,轻轻地叫了声二奶奶,眼睛向门口瞟去,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出去的好。

见二奶奶没说话,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红珠暗暗叹了口气,主子的事,没有她们奴才说话的份,硬着头皮上前将二奶奶旁边的椅子用帕子擦了擦,请二爷坐。

翠姨娘见二奶奶如此,那还顾得上和二爷眉目传情,一脸惊恐地望着二奶奶。

二爷本也不信翠姨娘病了,怕只是个借口,但姨娘病了,他便不能听之认之,他坚持带梦溪过来,就是打算提点翠姨娘一声,这后院有主母,有病应该给主母传话,免得她以后三天两头的装病。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翠姨娘会大胆到为他准备了如些香艳热辣的晚餐,虽是久经人事,但在娇妻面前,还是感到两耳发热,依他的意思,还是先到厅里去等,让翠姨娘穿带了,到厅里说话,也免得大家尴尬。

刚要转身,却听到梦溪叫人看坐,不觉向她看去,只见她仍是一脸淡然,仿佛这事儿司空见惯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看到溪儿此时的表情,不由得让他想起他们大婚时,有一次她进屋撞见他和红玉在床上,也是这样淡定走进去,准备坐在那看,不觉心中哀号:天!他娶个什么媳妇,专喜欢这样折腾人!见梦溪已经坐了,他也不好转身出去,卷了梦溪的面子。

又见红珠已准备了椅子,只好坐了下来,明明不是他的事,可他此时坐在那里,竟心虚地不敢看向梦溪,抖了抖袖子,再抖抖,干巴巴地坐在那。

直到此时四儿才回过神来,忙叫还在门口愣神的五儿给二爷、二奶奶备茶,自已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毯给翠姨娘盖在身上,这才转身跪在地上给二爷二奶奶磕头。

屋子里沉寂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瞧着二奶奶,只见她正在那仔细地端祥着她那十个小手指头,可能昨天知秋没给她修剪好,她就在那端祥来端祥去的,闹得连知秋心里都有些发了毛。

五儿端着一个银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只茶杯和一个茶壶,轻轻地放在案上,然后小心地将茶壶、茶杯端了出来,放在二爷、二奶奶跟前,轻声说道:二爷、二奶奶请用茶。

梦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五儿一哆嗦,差一点将茶杯摔在地上。

放好茶杯,五儿将托盘拿起来,走到门口递给外面的丫鬟,这才掩上门,回过身挨着四儿跪了下来。

梦溪端起茶杯,吹了吹,轻轻地呷了一口,眼睛一一扫过众人,四儿、五儿此时已冷汗直流,更别提翠姨娘了,这才放下手里的杯子,开口说道:虽然已入夏了,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但地下总还有寒气上返,翠姨娘穿得这么凉快,难怪会着凉生病,四儿,翠姨娘病了,可有叫大夫?众人这才想起翠姨娘生病这个茬,明眼人一看便知,哪是病了,二奶奶这是存心找茬。

回二奶奶,奴婢,奴婢没有叫大夫。

大胆的奴才,翠姨娘病了,都叫了二爷,还不传大夫,难道二爷会诊病不曾,耽误了姨娘的病,你有几个脑袋担着。

奴婢知错了,求二奶奶饶了奴婢。

还不快去传大夫!听了这话,四儿五儿吓得一个劲磕头求饶,哪敢真去找大夫,丢人在家里丢就好了,怎好再找个外人来看着。

|网友Myosotisme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七十九章 误会了吗二奶奶要叫大夫,四儿五儿吓的磕起头,不理会两人的求饶,梦溪又抬头看着床上的翠姨娘说道:翠姨娘再加件衣服吧,一会大夫来了,瞧病不方便。

四儿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二奶奶是不会让翠姨娘安生的躺在床上的,怎么也得把她给折腾起来。

忙给二奶奶磕了个头说道:求二奶奶允许奴婢伺候翠姨娘更衣。

去吧。

奴婢谢二奶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翠姨娘是不可能从里到外先穿肚兜衾裤了,四儿暗想还是先找件大外套给姨娘套上再说,想到这,起身来到柜子前找出一件稍厚一些的常服,来到床前,放下床帘,伺候翠姨娘穿上。

穿完衣服四儿又跪下来了。

梦溪见翠姨娘还在床上坐着,愣愣地看着她和二爷,暗道:好你个翠姨娘,这时候了,还在那硬挺,我倒要看看二爷今天怎么护着你!想到这,开口冲五儿说道:没眼睛的奴才,怎么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了,不是叫你们去传大夫了吗,还不快去,就让姨娘在床上那么干挺着?说完,见翠姨娘仍坐在那没动,只看着二爷。

两个丫鬟只是磕头,并无起身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这当真是主子受宠有脸面了,奴才也跟着张狂,我这当主母的连这院子里的奴才也用不动了!梦溪说完,挑衅的看着二爷,正喝茶的二爷见梦溪看他,想了想,放下茶杯说道:怎么,没听到二奶奶的话吗,还不快去?二爷的话让四儿五儿一哆嗦,忙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翠姨娘见二爷不但没阻止,竟帮起了二奶奶,也傻了眼,请大夫?不说大夫过来瞧出她没病,单说这一请大夫,一准会惊动大太太和老太君,那明天这事儿就会满院子传开,任她脸皮再厚,怕的也没脸活了。

忙起身下地,连鞋都没穿,连滚带爬地来到二奶奶眼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二爷,二奶奶饶恕婢妾,婢妾求二爷了。

见翠娘终于下了地,待她跪在地上,连磕头带求饶地说了一通之后,梦溪才面露惊色说道:哎呀,你看你,怎么就跑下来了,这还病着,万一再着凉了,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骨,二爷也会心疼的,又该埋怨我这个当主母的没照顾好各房姨娘,快回去躺下,四儿,还不快扶你们姨娘上床躺好,翠姨娘的病万一重了,仔细你的皮!翠姨娘哀怨地看二爷,期望他能说句话,见他只在那专心地喝着茶,心凉了半截,二爷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她不亲口承认装病,二奶奶今天是不会放过她的,与其这么挨下去,还不如痛快地认了,但愿二爷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阻止二奶奶别罚的太狠。

想到这一横,说到:婢妾没有病,因为想见二爷才装病的,求二爷,二奶奶念在婢妾对二爷一片真心的份上,饶了婢妾,奴妾再不敢了。

呦,原来翠姨娘没有病?刚才二爷一听翠姨娘病了,二话没说,可是心急火燎的就赶来了。

梦溪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二爷一眼。

听了梦溪的话,对上她挑衅的目光,心一动,转过脸又一口一口的喝起了茶,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喝茶声。

等了半天,不见二爷说话,梦溪才缓缓的说道:翠姨娘你好大胆,竟敢用这种不耻的手段勾引二爷,你可知,你装病欺主,不守妇德,依萧府家规,该如何处置?二奶奶的声音不高,但那舒缓的语气却有如一粒粒玉珠落地,重重地砸在翠姨娘心头,让她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竟有些透不过起来,忙连连磕头求饶:婢妾求二奶奶开恩,饶了婢妾,婢妾定当记着您的大恩大德。

来人,将翠姨娘拉出去,乱棍打死。

不理翠姨娘,梦溪冲门外喊道。

偷眼瞥向二爷,这会儿他总该出头了吧?门一推,进来两个婆子,上前就要拽翠姨娘。

翠姨娘紧爬几步上前抱住二爷的腿,哭着求道:二爷,二爷,您快说句话,婢妾是真心对您,每日心心念念的都是您,这都是为了您,您快说句话啊!翠姨娘,你在这园子里这么久了,难道不知府里的规矩,这后院的事情,都是由二奶奶做主。

二爷终于开口了,可却说出这样的话,翠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爷,松开了的双手,愣在了那,不但她不可置信,比她更吃惊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梦溪。

见二爷竟如些说,梦溪不觉心下骇然,她不是他的心头肉吗?他不是应该护着她吗,怎么竟这样说,她才懒得和翠姨娘斗法呢。

记得他是最易暴怒的,她之所以这样,就是要他替翠姨娘出头,她趁势大闹,闹得他冲冠一怒写下休书,她卷铺盖做人,可二爷竟说她是主母,这后院随她折腾,一时就好似她已披挂整齐,提枪骑马跑到阵前叫嚣,可对方却高高挂起了免战牌,让她顿时像斗败的公鸡,战意全无。

毕竟是现代人,梦溪还真没那么狠的心,如此轻贱一个人的性命,求助地看了一眼知秋。

知秋也发蒙呢,二爷真把这后院的事儿交给了二奶奶,包括姨娘的性命?这还没消化完这个信息,见二奶奶看她,便明白了二奶奶的意思,走上前给二爷,二奶奶又斟了一杯茶,双手将茶递到二奶奶手边说道:二奶奶,你先喝口茶,消消气,怎么说翠姨娘也是为了想见二爷,不是诚心违反规矩,再者说,这事儿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您今个儿真要按规矩处死了翠姨娘,明个儿这事传开了,倒扫了二爷的脸面,话又说回来了。

翠姨娘毕竟是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出身,您不看二爷的面子,也得看大太太的面子。

这是什么话,翠姨娘做下的事,怎么就扫了他脸面了?这知秋绕来绕去的到最后竟是他这个二爷一点面子都没有,听了知秋的话,萧俊这个气啊,但他也真拿这对主仆没办法,只坐在那喝闷茶。

梦溪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还是她家知秋贴心,你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既然翠姨娘记着她不过是个大丫鬟出身,又扫了二爷的面子,再叫他们跟这眉来眼去的张狂,想到这,故作沉思起来。

红珠眼见着要出人命,也紧张起来,见知秋说话,也忙上前跪倒为翠姨娘求情,此时翠姨娘才回过味来。

连着四儿五儿又开始给二奶奶磕起头来,梦溪见差不多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谁叫我也是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几句好话,翠姨娘,这次先给你记下了。

如有下次,可别说我不顾姐妹脸面了,虽免了你的死罪,但这次你装病欺主,二爷和我再大度,也不能不罚你,免得以后被别的姨娘学去了,这后院倒没规矩了,这次就罚你禁足一个月,每日抄写女戒十遍,你可觉得委屈?婢妾记下了,婢妾谢二爷,二奶奶饶过婢妾都起来吧。

地上众人忙应了声,起身立在一边。

一场见波,总算平息了,屋子里的人都舒了口气,翠姨娘此时已把个二奶奶恨死了,但也打心眼里怕了她,哪还敢起什么歪心思,立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梦溪眼睛扫了一圈,见二爷还坐在那不语,开口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既然翠姨娘无病,二爷您看,婢妾先……好,翠姨娘就先歇着吧,四儿五儿,好好伺候你们姨娘!见梦溪要自己先走,二爷不等她说完,放下茶杯,把话接了过去,边说边已站起身来,梦溪也随着站了起来,知秋忙过来扶着。

翠姨娘见二爷要走,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不敢挽留,上前一福说道:婢妾恭送二爷,二奶奶。

说完也跟在了后面。

二爷看了眼衣冠不整的翠姨娘,开口说道:你在屋吧,别出来了。

翠姨娘应了声,立在了门口。

走到门口的梦溪猛想起一事,停住了脚,对翠姨娘说道:不知翠姨娘点的是什么香,我闻着似乎里面含着麝香,这麝香虽能使人兴奋,但同样会使人不孕,为了二爷的子嗣着想,我劝翠姨娘今后最好别用这香。

已走到门外的二爷,听了梦溪的话,提鼻子闻了闻,转头定定地看着翠姨娘。

翠姨娘早已呆若木鸡,见二爷回头看她,对上那威慑的目光,猛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求道:二爷饶命,婢妾只因二爷喜欢奇香,才讨来了用,并不知道里面还有麝香,如果知道,打死婢妾也不敢用的,求二爷明察。

来人,把翠姨娘拉下去,杖责二十。

早有两个婆子上前把翠姨娘拉了下去,没理翠姨娘的哭闹声,二爷铁青着脸迈大步走了出去。

翠姨娘不是他的心头肉吗?怎么竟舍得罚得这么狠?梦溪眯着眼看着二爷的背影,她好像真的误会他了。

自从冰封了自己的心,便冰封了对他的知觉,好像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他的心。

|网友鱼香肉丝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章 踏入东厢负责南方富丽山铜矿的萧璋垂手立在那,见二爷瞧着书案的画出神,踮起脚探起头,身子向前倾去,也想看看二爷案上放的是幅什么画。

接着说,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二爷冷冷的问话,萧璋这才回过神来,忙站直身躯,这次回来是向二爷汇报富丽山铜矿和南方生意的,刚刚说完了铜矿的事儿,正说着南方的生意,见二爷盯着书案上的画入了迷,他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现在听二爷问起,一时竟忘了刚才说到哪了。

想了想说道:二爷,奎总管让奴才禀报您,南方粮价这些日子涨的厉害,许多江南大户都找我们要高价购粮,我们的屯粮现在已翻了近两倍,萧奎让奴才请示二爷,我们是不是马上抛售。

萧俊沉思了一会说道:告诉坐阵南方的萧奎,再等等,吩咐各个分号,今年的粮食暂时不供应给那些大户,先保证百姓的供应。

二爷,江南今年雨水多,粮食在这个季节不易保管,本钱高得吓人,如果只买给百姓,我们到不至于赔钱,但实在赚不了几两银子,现在行情这么好,不如找几个大户兜售出去,正好回来些活钱,我们再屯些丝绸,再说,铜矿那面也开始出货了,都需要银子周转。

听说江南近一个月来雨水增多,大有洪捞的趋势,按说这个季节,还不到青黄不接之时,老百姓家里都还有陈粮,按往年的形式,这时不应涨得这么快,这些大户一定是预见今年江南雨水继续增大,闹不好,会发生洪灾,颗粒无收,那时粮价一定还会疯涨,如果到时候粮食都屯到了大户手里,任他们哄抬粮价,江南的百姓将苦不堪言,二老爷的日子就难过。

二爷,有灾难,自有朝廷的震灾粮食,救济百姓也不是我们生意人的事,二爷且不可有这妇人之仁。

粮食和盐业自古都是关系百姓生活安定的行业,大齐建国之初这些都是由朝廷控制的,当初太祖将大部分特权交给四大世家掌管时,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遇到灾年,不得随意哄抬粮价,一定要保证百姓的安定,保证大齐的安定,否则朝廷将收回世家的特权。

我们富丽山铜矿并不是世家,可以不遵守这些。

富丽山铜矿所以能这么快站稳脚,不仅是萧家背后的财力支持,更重要的是静妃从中斡旋,朝廷的支持,虽然不在萧家名下,但终是萧家的产业,这规矩是不能破的,再说,我萧家几代的经营,怎么为了区区薄利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二爷说得是,奴才这就按二爷的吩咐传话给萧奎。

今年,南方的雨水比往年都大,传话给萧奎,让他早日做好防涝准备,尤其铜矿,出了事,让他提头来见。

奴才来的时候,奎总管就已经做了安排,奴才回去立即把您的话传给他。

对了,这些日子,从江南一路回来,有没有听到三爷的消息?听说前些日子三爷想硬闯百草院,中了机关,受了点伤,好在百草园主人欧阳公子无意与萧家为敌,替三爷包扎了,送了出来,奴才听说了这事儿,派人去找是时候,三爷已经走了,听说向晋阳一带去了,奴才正派人抓紧时间打探。

三爷没事就好,三爷要寻找药神,一定会去各地的颐春堂分号,北方这面我已派了人,南方那面回去让萧奎在多派些人,一定要找到三爷,护他周全。

是,奴才回去就安排。

萧俊点点头。

两人又说起了一些江南的绸缎生意,正说着,萧夏进来传话道:二爷,大太太派人传话说秀姑娘过府来了,正在养心园,请二爷过去一叙。

萧俊听了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吩咐红珠去传话给二奶奶,让她准备一下,去看表妹。

萧夏忙应了声,转身走出书房,刚到门口,又被二爷叫住。

不用了,吩咐人备轿,在二门外等候便是。

萧夏不解地看了二爷一眼,应了声,走了出去。

萧璋听大太太传二爷,忙起身告退,萧俊点点头说道:你在府中休息一两日,就起身吧,真要闹了洪灾,萧奎一人在那边忙不过来。

二爷说的是,奴才原也是脱不开身的,这次还是为了老太君的寿礼,奎总管才派奴才特意回来一趟,依奴才的意思,老太君的寿辰八月才过,晚一个月回来也不迟,但奎总管说,下去一个月,怕南方真有灾情,更脱不了身,才打发奴才赶早送回来,奴才明日一早便启程,二爷可有其他吩咐?没有了,早点回去也好,这一路上注意安全。

萧璋应了声,走了出去。

萧俊走出南书房,来到院中,猛被外面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眼睛微眯一会,才适应了过来。

看了看东厢房,知冬和知夏正在门前玩耍,信步走了过来,他要亲自找溪儿一起去见表妹。

来到门前,知夏知冬抬头看到二爷过来,忙跪倒在地:二爷安。

萧俊一边示意他们起来,一边抬腿向门里走去,知冬忙起身跑到二爷面前说道:二爷留步,奴婢这就回了二奶奶,出来迎接您。

闭嘴,都站在这别动。

萧俊见知冬一脸紧张,暗道:溪儿在做什么?两个丫鬟吓得都站在了那。

进了门,转过屏见,见知春,知夏正坐在那打瞌睡,便没惊动,轻轻地走向北屋,挑起帘笼,眼前一亮,只见梦溪身穿鹅黄色百荷云绵常服,悠闲地倚在窗前的软榻上,左手拿着一本书在看,右手拿着一个梨,吃的只剩梨骨。

萧俊心一动,他喜欢这样洒脱不羁的她,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吧,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吧,只是从来不在他面前展现,她每天在自己面前是带了面具的,想到这,心里不觉一阵抽痛,这一刻,他想要这样的梦溪,想打碎她脸上那亘古不变的淡定。

萧俊看了一会,轻步走到软榻前,梦溪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知秋进来了,没抬头,随手把手里的梨骨递了过去说道:倒杯茶水来。

萧俊愣了一下,嘴角轻轻地扬了扬,接过梦溪递过的梨骨,眼睛扫了一圈,不知该扔到哪,看到案上有茶和杯,走上前去,把梨骨扔到案上的茶盘里,顺手了一杯茶端了过来,梦溪接过茶水喝了两口,随手递过来说道:你下去吧。

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她,让梦溪感觉浑身发紧,猛抬起头,发现二爷正站在榻前,手里端着刚刚的那杯茶,面含微笑地看着她。

见她抬头看见他时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和微微泛红的脸,萧俊不觉心情大好,终于看到她也有惊慌羞涩的时候。

但梦溪的慌乱只有那么一瞬,转眼又是一脸平静只见她放下书,转身离开软榻,站直了身子,向萧俊福了福:二爷安,妾不知二爷过来,有失远迎,二爷怒罪。

梦溪瞬间的疏离,让萧俊的心一揪,她对他终是有戒备的,萧俊看着梦溪还微微有些发红的脸,虽然心中因她的疏离不快,但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用他的强势吓到这位小妻子了。

二奶奶有什么事?知秋,知春听到屋里有声音,急忙走了进来,一见二爷在屋里,都是一惊,忙跪倒在地:二爷安,二爷来了,怎么没让奴婢通报。

二爷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说道:起来吧,伺候二奶奶洗漱。

萧俊见梦溪不解地看着自己,又补了一句:表妹过来了,母亲让我们去养心园。

二爷说完拿起梦溪刚才放下的书,坐在了软榻上,翻看起来,原来是一本大齐方志,随口说道:溪儿还喜欢看这种杂书,这书是前朝名士崔琼所着,据说这崔琼自小喜欢猎奇,年轻时曾游遍大齐,闻奇必探,见险必截,而且每到一处,无论多累,都坚持写下心得和见闻,晚年时将自己的心得整理出来,编成了三卷,以供后人了解我大齐的风土?地理?人情,这本书在前朝曾轰动一时,被许多名人义士所称道,甚至一些江湖士也争相传阅,想不到溪儿也喜欢。

梦溪这些日子研究大齐方志,就是为了这次二爷回来,她拿到休书后,去游山玩水,她这两年彻底采用了毛主席当初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方针,首先在各地乡村建立了分店,使颐春堂形成燎原之势。

她打算离开萧府后,首先一家一家巡查她的分店,顺带游山玩水,但古代没有现代那么方便,要出游,什么地图了、旅游手册了层出不穷,让你走遍世界都不怕,只要你能听懂外语,在古代,想找一本全面阐述大齐地理的书,实在太难了。

这本书还是李度用一枚冷香丸换来的,梦溪一见之下便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的研究起来,她这屋平日里不出外人,没想到从不踏入她屋子的二爷突然造访,来不及收起来,见二爷问起,不由得暗暗心虚,她可不想让二爷猜透她的心事。

|网友鱼香肉丝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一章    嫁妆哪去了见二爷拿起那本大齐方志,说起它的来历,梦溪很是心虚,怕二爷发现她想游历山水的心思,咳了一声说道:婢妾也是随便看看,听说这本书共分三卷,一卷描写大齐的地理风情,一卷描述大齐的人物传记,一卷描写大齐的奇闻异事,婢妾找了很久,只找到这卷地理志,可惜了另两卷。

溪儿若是想看,我书房里倒有,溪儿没事儿时可去书房观阅。

他书房里有,怎么可能!梦溪看了眼二爷,自他南下,他的书房都被她踩平了,如果真有早就抱过来看了,哪能等到今天,还破费了一枚冷香丸。

但这话是问不出口的,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她曾经天天去他的书房里扫荡。

萧俊见梦溪看他,又解释说:溪儿不知,这套书是我才带回来的,我也曾寻了好久,还是偶尔在南方的一个书肆中看到,花重金买下的。

听了这话,梦溪不觉一愣,他书房里原本没有这书,她什么也没说,只不过在心里想了一下,他怎么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不觉暗生警觉,二爷这次回来,似乎学会了读心术,有时候只看她一眼,便能猜中她的心思,这让梦溪产生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见知秋上前要为她梳妆,梦溪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那个,请二爷先到厅里等候,婢妾马上就好。

听到梦溪的话,萧俊抬头看了她一眼,身子一倚,开始看起手上的书来,边看边说:就在这等吧。

想到要在二爷面前梳妆,竟让梦溪不适起来,别扭得很,有种在外人面前脱衣的感觉,犹豫着要不要再劝劝他。

偷眼看向二爷,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书,暗道是她多心了,她们毕竟是拜过堂的,还曾同过床,她刚进门时,就在他面前梳过妆,怎么现在竟不适了。

犹豫了半晌,想起大太太还等在上房,怕耽误了时辰又要生事,看着知秋,知秋也在那瞧着看书的二爷,有些无所适从,梦溪硬着头皮冲她点了点头,正了正身子,开始认真地梳起妆来。

偷瞄了一眼,见梦溪开始梳妆了,萧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溪儿连在他面前梳妆都不适应了,让他感到阵阵心痛,暗暗发誓,他一定会让她慢慢适应这一切的。

放下手中的书,开始打量起梦溪的卧室,卧室里摆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必需品,相较于他的姨娘,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但却布置得简洁大方,屋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让人有一种舒心的感觉,越发显得清雅幽静,恍然间让萧俊生出一种避世隐居的错觉,暗道:想不到溪儿竟有这样一份淡泊的心性,怪不得她不喜别人踏入东厢,只是溪儿的日子太过清淡了,是她不喜喧嚣,还是另有隐情?抬头见梦溪已挽好了发髻,只简单插了一个玉钗,知秋正给她画眉,二爷一时兴起,想亲自给她戴花,起身来到梦溪身边,随手打开她的梳妆盒,本想挑一枝绢花,一看里面,不由得愣了,梳妆盒里只躺着常戴的几只玉簪和流苏,哪有什么头饰。

梦溪没想到二爷会跑过来打开她的梳妆盒,一时心跳如雷,她的头面都当了,因为不喜,这两年也一直没置办,可怎么向他解释呢?转念一想。

说多了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索性装作不知,于是就当没看到二爷的动作,一心一意地配合着知秋画起眉来。

萧俊一直注视着梦溪,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只瞬间又恢复了淡定,暗想,记得大婚时,这里面是满满的,都哪去了,为什么怕被他发现,见她又一本正经地梳妆,装作没事人似的,不觉好笑,不过他也不想为难她,他可以慢慢地去查。

松开手里的梳妆盒,萧俊缓缓地踱出了北屋。

见二爷出去了,梦溪和知秋对望一眼,都松了口气。

不想离开北屋的二爷,却信步推开了南屋的门,知夏紧步上前制止,已来不急了,二爷已走了进去,只在后面喊了声:二爷留步,二爷您……听见知夏的喊声,梦溪不知怎么了,忙让知春去看看,还没到门口,知夏已推门走了进来,慌乱地说道:二爷去了南屋,奴婢来不及阻止,二奶奶,这可怎么办?在知夏看来,二爷一见那一屋子的书,一定得追问出处,细心查起来,那还不得把什么事都抖漏出来了,别的不说,仅二奶奶常常偷偷出府这一条,就要了命,别说还在府外开了药堂,认识了那么多江湖人士,这才紧着来回二奶奶。

梦溪听到后一愣,自从秀姑娘派人闯东厢,被禁了足后,这院里的人都知道,在萧湘院里,这东厢是禁地,是她的底线,只要别打东厢的主意,她轻易不会找谁麻烦,只要别太过格,什么事她都由着众人闹,时间长了,就没人敢进东厢了。

姨娘们有事也只在门外候着,有丫鬟传话,除了梦溪的丫鬟,也只有红珠出入东厢,梦溪没说什么,那是因为她一入府便由红珠伺候,心里也拿红珠近便。

奴才们不敢进,不等于主子不敢进,二爷从不进东厢,让梦溪对他失去了戒心,不想二爷竟突然造访,给她个措手不及。

主仆几人一时呆在那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梦溪才镇定下来,看着一脸惊慌的知夏说道:慌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二爷要是问起南屋的书,你们就一口咬定,我喜欢看书,令知秋知春到书肆买的,左右她俩每月都出几次府给我买东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连老太君都知道的。

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个当家主母,女扮男装偷偷出府,不仅做生意,还结交江湖人士,这都不算见不得人的事,那什么才算见不得人的事,看着一脸镇静的二奶奶,知夏暗道,这二奶奶可是够惊世骇俗的。

知秋听了二奶奶的话,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可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不妥,心一急,开口冲二奶奶说道:可是二奶奶,您的那些书,有些是大齐难寻的孤本,平阳的书肆中哪有啊,二爷又不傻,一查就知道了。

二爷查也得需要时间,我们只拖过眼前就好,等他查明白了,我们已经出府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对了,都别杵在这,知夏快出去,让知冬偷偷锁上后门,把钥匙拿走,免得二爷看完南屋,再去后院。

梦溪想起后院药房也没上锁,里面还有一些没配制完的药,暗道自己这两年过得太舒心了,以为没人敢来东厢,竟失去了一开始的警觉,平日连药房的门都不锁了,看来以后得多加小心了。

知夏忙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知秋知春听二奶奶说得也有道理,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可想,也都点点头,加快速度伺候二奶奶收拾起来。

二爷此时正站在南屋发呆,他被这一屋子的书惊呆了,在南方时,听萧芸来回传话,说梦溪没事经常去他书房找书,原本以为她闲着没事儿打发日子,没想到她竟嗜书如命,只是,溪儿一个身居内宅的当家奶奶,上哪找来这么多书?上前抽了几本翻阅起来,越看越心惊,这里有些书,竟是他也寻不到的孤本,她哪来的,她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眼前闪现出梦溪悠闲地躺在软榻上看书的情形,心一动,一直猜她喜欢什么,琢磨着用什么才能打动她的心,看了这一屋子的书,他终于想到用什么来诱惑她了,看来他的书房中也该为她准备一把软椅了,真期待和她一起在书房里耳语厮磨的情形。

想到这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听说她爱看书,变淘了不少好书,连南方书房里一些孤本的书都带了回来,想给她打发日子,看来,真做对了。

放下手里的书,环顾起四周来,猛然间看到他少年时做的那幅傲雪寒梅旁边配的诗。

仔细看去,竟是他亲笔写的,这让他回忆起那一年红珠找他写诗,他也曾为这首诗叫过好,一问之下,听红珠支吾说是一个前人作的,他当时也信以为真,以为溪儿听说他喜欢这些,才找人做了,吸引他去东厢。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真蠢,这以后他知道了溪儿的文采,这首诗应该是溪儿做得了。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不正是溪儿那时心情的写照,那时她刚嫁入萧府,孤零零一个人,连陪嫁的丫鬟都没带,上有母亲不喜,下有姨娘挤兑,唯一可以依靠的他又对她误会重重,这一切,不正像寒风苦雨般吹打着她。

无意苦争春溪儿那时一个人在凄风冷雨中,就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吗,可惜他竟然懵懂不知,还想用家主的威压去征服她,竟威胁要休了她,即使以后知道他误会了她,又摄于祖训的不容,逃到了南方,将她一人留在萧府冷落至今,老天,这两年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他的溪儿会原谅他吗?一念至此,心不由得绞痛起来,有如南下前的那一夜,一时竟痴在了那。

|网友 若若亲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二章 秀儿做妾?萧俊正看着那幅傲雪寒梅出神,听梦溪在身后叫了声二爷。

被梦溪的叫声惊醒,萧俊回头默默地注视着她,他此时有一种疯狂的冲动,很想一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曾经那样待她,他好后悔!悔得他每天都在自责中煎熬,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告诉她,此生没有她,他会枯萎而死。

梦溪淡定的目光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最终没有跨越那一步,在溪儿没有接受他之前,他这样做,只会将她吓跑。

梦溪真被二爷的目光吓到了,她习惯了二爷的冷,习惯了他的怒,却不习惯这样的他,面对这样的二爷,竟有些不能从容面对,心里一阵慌乱,让她想转身就走,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挺了挺肩,开口说道:二爷,婢妾收拾好了。

好,溪儿,我们这就过去,晚了母亲该等急了。

萧俊说完,迈开大步,率先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梦溪和知秋心下孤疑,二爷竟没有问南屋里书的事情。

……表哥和表嫂双双走进西耳房,让秀儿大吃一惊,姨妈只吩咐单独请表哥过来,表嫂竟一起过来了,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妒火,转眼便恢复了平静,只见她似乎没看到表哥身边的表嫂,热情地向表哥扑来,抓住表哥的手泫然欲泣,娇怯怯地说道:表哥终于回来了,表哥真够狠心,一走近两年,竟然没和秀儿说一声,连信都不给秀儿写,秀儿给表哥写了那么多信,表哥竟然一封也不回,回来也没告诉秀儿,还是姨娘去信说表哥回来了,接了秀儿过来。

萧俊见秀儿如此,偷眼瞥向身边的梦溪,见她仍是一脸的淡定,丝毫不为所动,心中不觉暗自叹息,有些不自然地抽出手说道:一年多不见,表妹都成大姑娘了,还这么淘气,看以后谁敢娶你,来,见过表嫂。

秀儿见表哥将手抽走,脸色一暗,但随即小嘴一嘟,不依不饶地冲表哥说道:秀儿怎么淘气了,都是表哥欺负秀儿,表哥当真担心秀儿嫁不出去,不如就嫁给表哥算了!萧俊听了这话,竟噎在那,不停地咳嗽起来。

靠,这古人也带给自己弄个备胎的?这秀姑娘不会也是一个穿越的同志吧?听了这话,梦溪若有所思地看向秀姑娘,这是古代耶,她李梦溪有这么先进的头脑,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这话,这么有损姑娘家清誉烦人话,她也能说出来,而且还是当人家的老婆。

什么意思,想给她个下马威?偷眼向坐在炕上的大太太瞧去,只见她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二爷和秀儿,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般,丝毫没有责备秀儿的话有失检点。

梦溪缓步上前给大太太请了安,萧俊也止住咳嗽,向母亲问了安,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梦溪随着坐在了萧俊左手边的椅子上,秀儿则乖巧地挨着大太太坐在了炕边。

这才看到表嫂似的,开口说道:表嫂好,好些日子不见了。

梦溪听了,随口说道:表妹说得也是,自打过了年,表妹就一直没过来,算起来也真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不是二爷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表妹呢,表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貌美如花,也是世上难寻的才女,二爷今生如能娶得表妹,得此良缘佳偶,夫复何求,只是不知表妹肯不肯嫁,如果表妹肯,那表嫂巴不得去向老太君跟前求了来。

正喝茶的二爷听了这话,一口茶整喷了出来,坐在那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表嫂这话什么意思,让自己做妾!让自己对她俯首称臣!表嫂居高临下的一番话竟让聪明的秀儿哑口无言。

她脸皮够厚,可还真没厚道当着表嫂、表哥和大太太的面说出自己愿意嫁给表哥的话,何况不开眼的表嫂竟给她安了一个妾的位置,她怎么可能答应,她是要做妻的!不答应又怕表哥误会她对他无意,伤了表哥的心,弄误会了,就不好了。

一时哑然痴望着表哥,希望他能说什么,做些补救。

二爷好似受了些风寒般,只在那剧烈咳嗽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太太见了,终于坐不住了,责备道:婚姻大事,是要三媒六证的,哪能是一个孩子家家的一句话就定了的,二奶奶入府二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今个儿二奶奶可是有些唐突了,下次不兴这样。

三媒六证是指妻礼,想这会儿表嫂该明白姨妈的意思了吧,秀儿听了姨妈的话,脸色露出了笑容。

见大太太发难,面对这个恨不得她死的恶婆婆,梦溪也真没脾气,忙点头应着,端庄地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一边的萧俊听了母亲的话,皱了皱眉,暗道:秀儿一个姑娘家,竟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母亲一句责备都没有,溪儿不过是顺着秀儿的话说下去而已,虽也不中听,但也不至于违了规矩,母亲竟如此发难,溪儿是他的嫡妻,母亲如此待她,到底要将他置于何地。

看了母亲和表妹一眼,有些话还是早说开了,索性断了她们的念想才是,想到这,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母亲说得极是,溪儿有些僭越了,表妹乃是当朝御史的亲生嫡女,掌上明珠,不但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而且正如溪儿所说表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真是旷世才女,姨妈家的门槛都快被那些上门求亲的达官贵人给踩平了,表妹如此样貌才情是要嫁与王侯将相,做一品诰命的,怎能是我一介草民窥探的,更何况我早已娶妻纳妾,溪儿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大太太刚开始听着萧俊顺着她的话责备二奶奶,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不愧是亲儿子,说话就是中听,可听着听着,越听越不是味,怎么竟像是他配不上秀儿,高攀不起的架势呢,秀儿哪就那么好了,什么一介草民,俊儿虽没官职,可也是下代世家家主,就是想娶那金枝玉叶的公主也配的上!俊儿这是做什么,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她光顾着责备二奶奶了,竟忘了俊儿在一边听着,以为她不同意让秀儿嫁他,才赌气说自己配不上秀儿,索性拒绝了,免得伤了面子。

这傻儿子,自己的心事,他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她看着他们长大,知道他们感情深,怎么会不同意!但俊儿的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去了,一时间,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瘪在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听了二爷的话,偷眼瞧着大太太吃瘪的脸色,梦溪心情大好,这恶婆婆每天对她作威作福,这会儿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噎着了,看她还能罚儿子跪半个时辰不?面有喜色的看向二爷,却见二爷也正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情,心跳漏了一拍,忙转过头,端坐在那不再言语。

一边的秀儿听表哥夸自己,那个美啊,还是表哥,在表嫂面前这么长她的脸,可越听脸色越白,到最后终于明白,表哥竟是拒绝了她。

脑袋一时竟转不过弯来,哀怨地看了姨妈一眼,一定是表嫂提出让她做妾后,表哥见她没有答应,姨妈又说了那样的话,误会了,以为她不喜欢他,伤了自尊,索性拒绝了。

母亲和表妹,虽没有商量,但想法却惊人的相似,二爷要是知道母亲和表妹此时的想法,大概真的会拿头去撞墙吧,他和表妹哪有那么深情。

不愧是秀儿,就是聪明,表哥误会了没关系,以后她会找机会向他表明心迹的,告诉他她至死不渝的感情,她才不稀罕什么王侯将相,什么一品诰命呢,她此生非他不嫁。

不管怎样,她现在必须想法结束这个话题,以免说深了,收不回来,以后让表哥矮了面子,秀儿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尽管她此时也万分委屈,尤其刚刚瞧见表嫂竟向表哥暗送秋波,更让她妒火中烧,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

她必须替表哥今后着想,爱是只要付出,不计回报的,相信有一天,表哥会理解她的。

思索片刻,秀儿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表哥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表哥当真无情,一走近两年,竟连过年也不回来,闹得姨妈大过年的的想表哥了,又不敢让老太君知道,只能暗地里抹眼泪。

萧俊听了这话,有些歉意地看着母亲说道:这次回来,没什么大事的话,能在平阳住些日子,俊儿不孝,一走这么长时间,让母亲挂牵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眼圈竟红了起来,她是真被这个儿子给憋屈了,拿着帕子边拭眼睛边说:儿子不管多大,总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看着长大,稍有点事,我这当娘的都是疼到了肉里,只是俊儿大了,心也大了,当真由不得娘了,一去将近两年,走的时候,竟也没和娘说一声,害得娘巴巴地起了个大早,出门在外,过节不回来也就罢了,老太君寿辰,父母的生辰俊儿都不顾了,心里哪里还有我这当娘的,娘老了,不中用了……大太太说着说着,声泪俱下,闹得二爷在一边加倍地赔着小心,说着自己的不是,又是作揖又是点头地哄母亲开心。

看着在萧湘院里说一不二的萧二爷此时被这娘俩一唱一搭地折腾的,就差给大太太跪下磕两个头了,想象着她出府后,二爷落入这两个自命不凡的女人手里,怎一个惨字了得。

梦溪第一次觉得这个二爷也很可怜,不过,那终和她李梦溪没关系了,各人自有各自的命,生在这样的家庭,也许这便是他此生的悲哀。

|网友 若若亲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三章 打蛇要七寸大太太和秀儿一唱一搭,把个二爷折腾得连连给母亲赔不是。

总是自己的儿子,大太太见儿子如此,总还听她的话,也不再掉眼泪了,几个人又聊起了二爷在南方的事情,梦溪只在一边小心地陪着。

聊了一会,大太太抬头看着窗外,转头对梦溪说:天也不早了,二奶奶早些回吧,也一院子的事,别都在这陪着。

梦溪听了,忙起身应了,向大奶奶告了退,看了二爷一眼,扶着知秋转身向外走去,萧俊见了,也站起身说道:天也不早了,表妹第一天过来,也早些用了晚饭,歇着吧,母亲,俊儿也先回去了。

马上就传饭了,俊儿用过饭再走吧。

母亲不知,主管南方生意的萧璋回来了,说是南方的生意出了问题,有急务等着和儿子商议,明个儿一早走,刚刚因为母亲传,儿子才放下手里的事儿急着赶过来,今个儿不早了,儿子先回去处理急务,改日清闲了,再来母亲这用饭。

大太太听了这话,脸色一暗,左右一个下人,多等等又能怎样,还差一顿饭的功夫,刚想开口,却听秀儿说道:姨妈,表哥说的是,正事要紧,姨妈就让表哥先回去吧,左右秀儿在这住的日子长,改日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原来秀儿听表哥说一听大太太传,就急着过来,想着表哥下句没说出口的话,那就是一听她过来了,就急着过来看她,连手中的正事都放下了,一时心头充满了甜蜜,暗想,因为一顿饭拖表哥的后腿,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一定要让表哥知道她是一个识大体,懂得进退的女人,这样以后表哥才会更加爱她,见姨妈不高兴,忙出口劝住姨妈。

听了秀儿的话,大太太想想也是,怎么说南方的生意都落在俊儿一个人的肩上,也不容易,当母亲的也该将就一下。

于是一边称赞秀儿识大体,一边点头应了,萧俊向母亲告了退,大步走出西耳房,远远便瞧见梦溪正要上轿离去,几步撵了上去。

要是我晚一会儿出来。

溪儿是打算让我走着回萧湘院了!二爷此时是真生气,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家伙竟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不能等一会吗?出门连个招呼都不和他打,拿他当什么!汗,还真忘了这个碴,听了二爷的话,梦溪身子一顿。

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她出门的时候明明听见了大太太留他用饭,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见二爷正冷冷地看着她,想到确是自己理亏,忙转身向二爷轻轻一福,说道:婢妾出门的时候,听见大太太要留二爷用饭,想着一顿饭总得有些时辰,婢妾本想先回去,再派个小轿过来接二爷,想不到二爷竟出来的这么快,倒是婢妾大意了。

想着才怪!梦溪又在心里恶补一句。

听了梦溪的话,二爷没再说什么,只一步上前先上了轿子,坐在那冷着脸看着梦溪。

梦溪迟疑了片刻,才扶着知秋上了轿,在二爷身边坐下。

见梦溪在他身边坐下,二爷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抬手示意放下轿帘,吩咐起轿。

闭着眼睛坐在轿里,闻着身边娇妻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让二爷无限陶醉,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能和溪儿同乘一轿,这个时候他离她最近,虽然溪儿在轿中从不和他答话,但闻着她若有似无的体香,听着她传来的轻浅的呼吸声,就让他感到心安。

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有一点真实的感觉,她的溪儿就在他身边,不会离开他。

……一年前老太君明明同意了她与表哥的婚事,她正等着做新嫁娘,可一觉醒来,她的新郎却走了,走前连招呼都没打,原以为只外出几日,后来听姨妈说,表哥要走一年多,彻底地打碎了秀儿的鸳鸯梦。

表哥的不辞而别,让秀儿从大喜到大悲,有如坐了一把过山车,她大闹一通,最后把所有的罪过都归结到了表嫂身上,表哥一定是因为休不了表嫂,怕耽误了她的终身,才挥剑斩断和她的情缘,黯然离开的,听说表哥一离开萧府就病了,这更让秀儿确信了此事。

秀儿也因此对表嫂更是恨上加恨,于是便想趁表哥不在,和姨妈合力将表嫂逐出萧府。

哪知自从表哥离开,老太君的态度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竟对表嫂格外的维护起来,甚至有几次姨妈训斥表嫂,都被老太君挡回,说是二爷不在家,二奶奶一个人也不容易,就别讲那么多规矩了。

老太君反复无常,翻云覆雨的手段,让秀儿心惊不已,她自认为聪明,姨妈想什么,做什么,她一眼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老太君的心思她却一点也猜不透,偏偏这府里的大事真正做主的是老太君,老太君对表嫂的回护,让她驱逐表嫂的计划彻底破产,最后黯然离开萧府。

一年多的时间,秀儿成熟了,一年前的教训让她明白,这煮熟的鸭子有时也会飞走,表嫂一天不真正出府,一切便都做不得真,这次入府,便没像上次那样去闹萧湘院,而是收敛了很多。

去折腾那些姨娘,等她真正做了二奶奶的时候也不迟,打蛇要打七寸,这次她卷土重来,决不能像上次那样和表嫂小打小闹,要斗,就来个狠的,一击必中,让表嫂再翻不了身才行,她17岁了,表嫂能等,表哥能等,但她不能等!早听说表嫂婚前不守妇道,上次哥哥吃酒回来,偶尔还当笑话说起表嫂婚前曾和几个公子有染,耻笑他那表兄萧二爷就是一个活乌龟,当时她差一点和哥哥翻脸成仇,后来还是哥哥拱手作揖,妹妹长,妹妹短地哄了半天,她才做罢,坐在耳房里想起这事儿,让她忽然福灵心至,如能找出那些公子,来萧府证明表嫂婚前的淫荡,不愁表嫂不下堂,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不已,开始小心地策划起来。

这段时间,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哄老太君开心,一边在萧湘院里安插了耳目,监视着表嫂的行踪,暗中又求哥哥打听和表嫂婚前有染的公子,以她父亲当朝御史的权威,并许以重金,不愁抓不着表嫂婚前淫荡的证据,就算他们惧怕萧府的势力,不敢出来,不是还有燕王吗,那可是她秀儿手上不为人知的一张底牌。

原来,前段时间,燕王带御史府上做客,偶然间看到正从母亲房间出来的秀儿,被她的美色所震撼,竟生出纳她为侧妃之意,张御史深知女儿的心事,面对位高权重的燕王,内心虽也有巴结之意,但他生性惧内,把这事和夫人说了,夫人早听说燕王已有七八个侧妃了,哭着闹着不肯让女儿嫁给燕王,这事儿就这么搁浅了下来。

尽管燕王许诺他称帝后,一定册封她为贵妃,但秀儿是不会嫁给燕王的,贵妃!她不稀罕,她此生非表哥不嫁,但不是说她不可以利用燕王对她的迷恋来达到她的目的。

梦溪不知道秀儿已暗暗为她布下了一张网,秀儿自进府后,比任何时候都低调,竟能和她相处融洽了,这让梦溪嗅到一丝危险,但她不想在秀儿身上浪费心神,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毕竟她们两个有着共同的目标——她被休出萧府,这不仅是秀儿孜孜不倦的追求,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妨适当的时候,帮秀儿一把,不是吗,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萧俊坐在案前,痴迷地看着梦溪的画像,画上正是他和梦溪大婚第一天梦溪醒来的瞬间那一副慵懒的模样,二爷不愧是丹青妙手,只用了黑白两色,把个梦溪浓睡初醒,憨态可掬的娇俏勾勒的维妙为俏,任谁看了都会驻足,暗思如能一睹佳人真容,此生足以。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看到溪儿的这副模样?二爷正看的出神,萧夏推门进来,上前施礼说道:二爷。

什么事情?萧俊边收起桌上的画边问。

二爷前几天让奴才打听二奶奶头面的事情,奴才都打听清楚了,二奶奶嫁进门不久,就把头面都当了,连大老爷赏的玉佩都当了。

萧俊听了这话,腾地站了起来,张口问道:溪儿身为一个当家奶奶,这么大的萧府,还缺了她吃的,穿的。

她当了那些东西,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真缺银子,随便说声,还能不给吗?二爷……说!见萧夏有些支吾,萧俊真的怒了,难道溪儿背后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二爷息怒,奴才也是才听说,自二奶奶嫁入府中,府中各月该给二奶奶的份列,没一项是全的,不是缺了这,就是缺了那,二奶奶每月都要派知秋和知春去府外购买,这在府里已经不是秘密,下人们都知道,连各房的姨娘都知道,只是瞒着二爷,奴才猜老太君大概心里也是有数,只是不说,听知冬说,老太君时不时的会赏些东西给二奶奶,都是那些份列,如果不知道二奶奶短了,能赏得那么勤吗,奴才只是不懂,老太君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下人这样做,却只暗中帮衬着二奶奶,难道老太君也怕什么吗?谁这么大胆,敢这么对待爷的嫡妻!|网友 若若亲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四章 总管该换了萧俊听梦溪嫁到府里这两年,月例给的都不全,心惊之怒问道:谁这么大胆,敢这么对待爷的嫡妻!奴才去物事房打听过,物事房的人说,上面吩咐的,下面只有照着做,哪敢多说话,还说起那一年,知夏因月例不下来曾找上门去,可巧被现在的翠姨娘撞见了,那时她还是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去取月例,当场吵了起来,翠姨娘还命人打了知夏和知冬两个丫头,后来不知翠姨娘怎么回的大太太,大太太竟将二奶奶叫了去,当着管家的面,跪了近一个时辰,这事儿是安总管偶尔喝多了说出来的,当时还说大太太早晚会将二奶奶逐出萧府,要大家不用太敬着她。

还有什么!银房的还说起另一件事,那一年二奶奶想出府,老太君准了,并让二奶奶去账房支些银子,二奶奶派知春去支50两,安总管背地里不准给,银房管事张瑞觉得毕竟是少奶奶,不给不好看,偷偷地支了30两,为这事儿挨了安总管一顿骂,打那后再没敢偷偷帮着二奶奶,奴才打听过,二奶奶就是那次事儿后,把头面都当了,知春知秋开始频繁出府给二奶奶采买日用的东西……萧俊此时额头已是青筋暴起,母亲,他一直敬重的母亲,心目中那个慈祥的母亲,竟然当着下人的面这样折辱溪儿心的天平第一次在至亲和至爱的两个人身上发生了倾斜。

溪儿曾经受尽委屈,虽不是他给的,但多多少少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冷落溪儿,奴才们敢这么对待她吗?这些她却从没跟他说过,是从不认为他是她的依靠吗?萧俊再一次,为自己做下的事心痛不已,如果溪儿能原谅他,他宁愿跪在她脚下,吻她的脚,可她会吗?梦溪会有耐心等他把这破碎的镜子重新拾起来,粘到一处,再对她说,经他修补完整的镜子和新的一样完好吗?梦溪不会,他太了解这个他曾经想用威压去征服的女人了?眼前又浮现出梦溪那淡定的目光,他终于明白,当初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她淡定的目光,因为那目光中不含一丝留恋,一丝感情,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信心能追回梦溪的心,听了这些之后,他真的绝望了。

一股发自心底的撕心裂肺的痛,第一次撼动了他从小接受的根深蒂固的礼教思想,百事孝为先,可母亲错了,也一样要听吗?圣人的话,就一定对吗?女人一定是依附男人才能活吗?那梦溪为什么不依附他?良久,重重的一拳砸在了书案上,一字一字地说着:萧府的管家,该换人了。

二爷不可,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二爷您想,真有哪个奴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当家少奶奶?一定也是奉命行事的。

这些二爷又何尝不知,但他又能拿母亲怎么样?见二爷不语,萧夏接着说道:安总管打小在府里跟着老太君,是老太君一手提起来的,大老爷也是安总管一手带大的,感情亲厚的很,这府里大老爷别人不敬,却敬安总管三分,拿他当长辈看;大太太这么多年主管府里的事务,全仰仗着安总管,这安总管动不得!萧府留着这样的小人,早晚都是祸害!二爷三思,您为这事儿生气,奴才也懂,但只为一时气愤,惹怒了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背上不孝的骂名,就不值了,依奴才的想法,二爷不如去敲打敲打安总管,让他今后不敢放肆,别再亏了二奶奶才是。

除了府里的事儿,萧安这一两年有没有经管府外的事儿。

这两年二爷不在府上,三爷也不理事,大老爷忙不过来,曾将外面一些产业的修整交给安总管去做,府里负责外事的那些奴才都看着眼红,处处巴结他,抢着认他做干爹呢。

好,真好,这么多徒子徒孙,看起来比我这个未来家主都威风,府内的事情归母亲掌管,我们一点都不能碰,立刻派人去查府外萧安经手的产业,就以我刚回来,要接手这些产业为由,把账檄回来,给我好好地查查,注意两点,第一要保密,不能惊动老太君、大太太和大老爷,第二不能让萧安感觉到,我们在查他。

二爷不可,就算您查出来安总管贪墨,只要数额不大,大老爷和大太太不过训斥一顿罢了,反倒因此结了仇,再说安总管当真贪墨,那银子说不定是为了孝敬大太太的,大太太心里明镜着呢,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会护着,听说让安总管主管府外的产业修整也是大太太在大老爷耳边吹的风,真动了安总管,不亚于捅破了天。

按我说的做就是,对了,去当铺把二奶奶当的东西都赎回来,一件也不能少,听到没。

萧夏见劝不动二爷,只得应了,想二爷正在气头上,等回头再慢慢劝劝,可一听二爷吩咐他去赎二奶奶的头面,不仅暗暗叫苦,忙上前说道:二爷,奴才忘了跟您说,二奶奶当初做的都是死当,不能赎回的,再说这都快两年了,奴才去当铺打听过,大部分早都转手流落民间了,好在大老爷赏的玉佩,虽也是死当,但上面有萧府的标记,又贵重的很,听当铺掌柜的说,当时没注意,后来才发现是萧府的东西,以为是小丫鬟偷出来当的,没人敢要,才留到现在,奴才已经给赎回来了,至于其他的,想是赎不回来了。

你去找那掌柜的,要出当时的当票,按着当票上的清单,一件一件给我追回来,少了一件,唯你是问!二爷,这,这不但耗时耗力,而且花费也大,二奶奶的那些头面,听说也不值几个银子,二爷费这么大的周章,光花费都可以为二奶奶打几套上好头面了。

少啰嗦,按我说的去做!萧夏无奈,只得愁眉苦脸地应了,退了下去。

梦溪的嫁妆,是他们婚姻的见证,梦溪毫不犹豫地当了,而且是死当,就意味着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场婚姻,如果他能够找回那些嫁妆,说不定就能挽回他这一场失败的婚姻,萧俊迷信地想着。

不,他绝不放手,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只要能挽救他和她的姻缘,他都不会放弃。

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斜倚在自己床上看着她的书的二爷,梦溪和知秋无语的对视着,这二爷怎么了,没事来东厢坐坐也就罢了,现在竞然毫不客气的霸占了自己的床,闹的梦溪很想把个二爷给踹扁了,扔出去,可看看人家的个头,在看看自己,肯定打不过,没办法,忍了坐在那和知秋大眼瞪小眼。

二爷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梦溪,见她一脸不自然地坐在那,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这些日子二爷发现,梦溪竟和他来了个阳奉阴违,说和做各一套,就像前些日子,明明已经答应他了,他每日回府,她就在上房迎接,可他就没见她去迎过一次,不迎也就罢了,他吩咐红珠过来传,梦溪更绝,让他等半个时辰都是少的,然后再胆怯怯的和他说,婢妾来迟了,求二爷责罚。

气的他真想把她抓过来,狠狠地打她屁股最可恨的是,他已无数次让她改口自称妻,称他夫君,可她就跟他扭着,每次都惹得他一肚子火,可每看到她那娇弱的样子,又让他发不出来,他真担心他会不会成为大齐历史上第一个被妻子气死的人。

二爷恍然间觉得,梦溪就是想激怒他,深思一通后,把心一横,与其吩咐人过来传,有在上房等她的功夫,不如直接来东厢好了,青山不就我,我来就青山。

所以便有了刚才的一幕,既然梦溪对他不客气,他也没客气,来到东厢,直接霸占了梦溪的床,看到梦溪坐在那吃瘪的样子,几天来的恶气总算顺了一些。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二爷这些日子流露出来的情意,让梦溪心惊,更加速了她准备离开萧府的步伐,这些日子,她试着用各种办法激怒他,想让他主动休她,却毫无建树,再耗下去也没意思,不如自己主动挑开的好。

梦溪想到这,看了眼斜倚在床上的二爷,咳了一声叫道:二爷。

什么事。

听梦溪叫,二爷放下书,直起身来。

前些日子,大太太提到婢妾进门两年了一直无出,让婢妾心中有愧,百事孝为先无后为大,婢妾两年无出,耽误了二爷的子嗣,有违七出,让二爷担上不孝之名,是婢妾的罪过,婢妾愿自求下堂,求二爷给婢妾一纸休书,让婢妾带着知秋四人离开萧府。

她终于还是提出来了,听了梦溪的话,二爷身子一震,坐在那半晌无语。

良久,抬头对知秋说道:知秋出去!二爷!出去!终是主子,知秋性子再辣,也不敢明面上反抗二爷,看了眼二奶奶,只见梦溪冲她点点头,说道:你先出去吧。

二奶奶。

去吧。

知秋无奈的转身走了出去。

见知秋出去了,二爷站起身来到梦溪跟前,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母亲那天说过后,我也查了一下律法,七出中的无子是指妻年五十以上无子方可休去,溪儿今天提出这个,是怨我这两年一直没对你做什么吗?第一百八十五章 溪儿想要子嗣了萧俊见梦溪以无子之名提出要他写休书,起身来到她身边,低头问道:……溪儿今天提出这个,是怨我这两年一直没对你做什么吗?听了二爷的话,梦溪惊得心怦怦直跳,她只知七出是什么,还真没仔细看每一条后面的合体规定。

一时找不出让二爷休她的理由,才拿出这条来,现在看来好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尤其二爷最后一句,更让她心惊胆颤。

咬了咬牙,压下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强作镇静地和二爷对视着。

见她不语,二爷接着说道:溪儿是不是着急了,想要我萧家的子嗣了,溪儿真想要,我愿意成全您,我们现在就研究研究子嗣问题!二爷,您误会了,婢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溪儿说的什么意思?对上二爷那迸发着熊熊火焰的双眸,梦溪敢发誓,她如果说出违了二爷心思的答案,二爷下一刻绝对会把她吃了,暗暗后悔,一直以为二爷是个君子,不会对她怎么样,才放走了知秋。

此时的梦溪再不敢多说一句,看着二爷越来越低的脸,下一刻就到她的唇边了,梦溪僵直着身子坐在那,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险些忍不住起身逃走。

两人正对峙着,知秋推门进来,回道:回二爷,二奶奶,红珠过来了,说是萧夏有急事求见二爷。

见知秋进来,梦溪心头一轻,常言道,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和二爷叫板,那纯粹是找死!听了知秋的话,梦溪顺口说道:二爷有事,婢妾就不留二爷了,二爷正事要紧。

见梦溪不再坚持,二爷没说话,缓缓的直起身来,看了知秋一眼,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返身来到梦溪身边,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字的说道:溪儿,你听着,如果你再敢用无子之名让我休了你,我们就关起门来,好好研究研究子嗣问题,直到我们有了子嗣,我再放你出这个屋!二爷说完,对上梦溪那双错愕的眼,一阵心虚,真怕下一刻他会双腿打颤,忍不住跪倒在她面前,求她别离开他,一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萧夏见二爷黑着脸从屏风后转进来,不觉暗暗叫苦,他就知道从东厢里把二爷找出来,二爷的脸一定会黑,只恨他刚刚喊慢了一步,没叫住红珠的脚步。

原来,这萧夏奉命去查萧安的账,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萧安胆子真不小,只查了三个庄园,竞贪墨了上万两府银,萧夏也觉得事关重大,没敢继续查下去,匆匆地回来禀报二爷,请他拿主意是否继续查下去,见二爷没在书房,便直接来到上房,因为有事心急,没问二爷在没在,直接告诉红珠他有急事,求她给传话,见红珠向外走,这才想起来问道:二爷不在东屋吗?红珠边往外走边说:二爷去了东厢,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当萧夏终于消化了这个消息,也反应过来天大的事也不能这个时候打扰二爷,追出去想叫住红珠,红珠早不见了影子,只好忐忑不安地坐在那等二爷回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担心着,二爷就黑着脸进来了,萧夏这个苦啊,硬着头皮上前给二爷施礼:二爷安,二爷让奴才打听庄园的事情,已有了进展。

郁闷的二爷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抬手示意萧夏先住了口,看了看一边的红珠红杏,开口道:去书房吧。

二爷说完,不等萧夏说话,便转身走了去出。

萧夏见二爷意外地没发飙,一面暗自庆兴,一面颠颠地跟在二爷后面。

进了书房,坐定后,萧言早送上了茶水,二爷端起茶喝了一口,开口问道:有什么进展?二爷,奴才尊您的吩咐,最先查的便是旧岁二爷在鹿鼎山附近购置的蓼园,去年被大老爷改为观荷园,又重新进行了修整,扩建,大老爷还命人将那园中的一大片空地挖成湖,并种上荷花,想等修整好了,以后每年荷花盛开之时,可以陪老太君、大太太等人过来小住,即可赏荷采莲子,又可游览鹿鼎山上的无限风光。

这事儿我知道,别净说废话!这观荷园的修整便由安总管负责,奴才查了一下,观荷园今春儿才完工,安总管和负责改建的工头贾长水,木材行、石料厂的总掌柜孙三金合伙贪墨,先高抬木料、石料和用工的价钱,等萧府的银票过去,他们再给安总管兑付现银,奴才查了,孙掌柜同一时期给萧府提供的材料要比给别处的价钱高近两倍,贾工头还虚报用工人数,收的工钱要比正常价钱高出两倍还多,仅这两项,整个观荷国修整下来,就多支了近八千两,至于这八千两银子是否都进了安总管的口袋,还得找贾工头和孙掌柜进一步核实才能查清,奴才怕现在找了这两个人,会打草惊蛇,所以先过来回了二爷,请二爷定夺。

萧俊听了也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安总管竟如此胆大,看来他是死定了,看了萧夏一眼,说道:接着说,还有什么?回二爷,观荷园完工后,又经大老爷大太太允许,安总管买了一批奴才放在园里,日常打理那园子,奴才去清点了一下,那园里一共放了37个丫鬟、婆子和小厮,但安总管每月竟上报70人,以每人平均一两月钱算,每月便多支33两,这四个月便是100多两银子,听账房说,外面其他几处园子里奴才的月钱都高的吓人,而且都是安总管亲自领取,说不准那几处园子也有类似的情况,奴才猜测,这些银子应该都进了安总管的口袋,奴才查的安总管经手的另外两处园子也有类似的情况,一处多支了五千多两,另一处比观荷园还大,竞多支了一万两之多,仅这三处园子合起来,就多支了二万三千两银子,其他的还没查。

萧俊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几个来回,最后站定说道:其他的园子先放一放,先坐实了这几处,你明个一早多带些人秘密将贾工头和孙赏柜的抓起来审讯,问清了萧府多支这二万三千两银子的去处,如坐实给了安总管,你便拿着我的名帖将他们直接送到官府,并要官府来萧府拿人。

此事牵涉重大,二爷是不是先报了大老爷再处理,安总管和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情义不比常人,怕是大老爷不会为了万八两银子便让安总管见官,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奴才这两天寻思着只一个安总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说不准安总管将这些银子又给了什么人,安总管经手的外事可都是大太太极力推荐的。

萧夏的话里有话,他一直猜测安总管贪墨的银子大太太也有份,可大太太是二爷的生身母亲,又是当家主母,没有真凭实据,这话不能乱说,但如果他猜的准,大太太果真牵涉其中,事先不打个招乎,就让安总管见官的话,那后果会很严重。

说白了,萧俊这么做便是大不孝了,果真大太太丢了体面,搞不好母子俩便会为了这件事翻脸,所以他才话里带话地提点二爷,希望二爷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要轻易出手。

萧俊怎不明白萧夏的意思,只是他想的更多,差万两银子看着数目很大,但对萧府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真要报了父亲,以父亲对安总管的情份,再加上母亲闹一闹,这事肯定会不了了之,顶多责罚一顿,追回贪墨的银两,萧安还是萧府的总管。

但见了官就不同了,贪墨2万府银按大齐律当斩,如果这2万银子母亲真的有份,那安总管心里也清楚,他自已认了,母亲一定会保他,想办法救他,但如果他供出母亲,损了母亲的体面,父亲母亲便不会再顾及多年的情份,直接将他处死,安总管为了活命,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管怎样,他今天瞒着父母,以雷庭的手段处置了萧安,当父母得知此事时,已无法挽回,安总管就算被母亲救了,至少也是流放他乡,也算替他的溪儿出了口恶气,至于母亲会难堪,不是他不孝,察觉到母亲参于了贪墨,他便对母亲感到一丝失望,母亲的所作所为已经动摇了从小便刻在心中的慈母的形象。

沉思了良久,抬头对萧夏说道:就按我说的做,记住几点,第一:抓了那两个人,手段一定要既狠又快,要雷厉风行。

不能让安总管得到消息,事先找了大太太庇护,节外生枝,第二:这事一定要绕过大老爷,大太太,事先不能让他们闻到一点气味,第三:一旦那两人承认多收的银子给了安总管,让他们签字画押后,便直接拿着我的名贴,送他们见官,并要求官府来萧府拿人,同时派人通知我,我先将安总管看起来,以便官府捉拿。

萧夏一听二爷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求道:二爷,安总管动不得,不说他打小跟着老太君,老太君首先会护着,单说大老爷就是安总管从小带大的,情份自是和别人不同,更何况大太太也许……求二爷三思而行,为了这个,伤了亲情就不好了。

听了萧夏的话,二爷脸色十寒,冷冷的说道:萧安本就该死!没什么不好的,你下去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母子较量岁的秀儿终于懂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这次进府,没再天天去潇湘院粘二爷,做事也低调了许多,看上去,当真像个大家闺秀了。

两年的时间,她变了,表嫂也变了,秀儿发现表嫂不仅出挑的让人挪不开眼睛,而且知道去笼络自己的男人了,表嫂终于开窍了,懂得女人终究离不开男人,竞勾引着表哥踏进了东厢房。

潇湘院里传出的点点滴滴,无时无刻不牵动着秀儿的心,向她散发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她有些等不急了,东厢房的风风雨雨,让她的忍耐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的秀儿真的被她那执迷的爱冲昏了头,早忘了表嫂本是表哥用八抬大轿娶回的名正言顺的妻,忘了潇湘院里的一切,只是一对夫妻最平凡的生活,她只想疯狂地摧毁这一切。

毕竟大了,尽管潇湘院的一切让秀儿几近疯狂,但她明白,她的布局还没成,她必须等,但总不能让表嫂这么逍遥了,这不,她又到姨妈这吹风了。

姨妈,秀儿这些日子听说表哥见天的去东厢,有时一呆就是一下午,表嫂也是,不劝着表哥去书房,大白的天,就让表哥窝在女人屋里,荒废了正事。

秀儿说得也是,这哪是一个当家奶奶该做的事儿,作为人妻不知规劝丈夫好好打理家业,却天天勾着在屋里厮混,撺掇着不务正业,是该管管了,萧家的祖业总不能毁在俊儿手里。

姨妈说的也是,只是这两年表嫂越发出落得花容月貌,是男人见了都会动心,姨妈罚了,表哥会舍不得,倒伤了表哥和姨妈的感情,依秀儿看,姨妈不如哄着些表嫂,让她时常规劝些表哥才是。

哄着,我还从没听说过有做婆婆的去哄媳妇的理儿。

姨妈,表嫂不懂事,您就别跟她计较了,这会儿表哥宠的紧,只怕您一教训,又要闹得阖府不安了。

我看她敢!听了秀儿的话,大太太立时生出一股怒气,看了看秀儿,又叹了口气说道:嗨,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摊了这么个媳妇,二奶奶要是有秀儿一半的温顺,知情达理,我也不会操这个心了,只怕再不管管,以后俊儿的心真被她勾了去就晚了,常言道,儿大不了由娘啊。

姨妈说得倒也在理,只是……正说着,只见宝珠进来回道:回大太太,管事房刘嬷嬷求见,说有要事。

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婆子风风火火跟在宝珠后面走了进来,一进门,没等大太太问话,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天抹泪的说道:老奴求大太太救救老奴当家的,老奴给大太太磕头了,看在老奴和当家的打小跟在老太君身边,伺候大老爷和大太太的份上,救老奴当家的一条命吧。

大太太猛听这话,唬了一跳,忙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刘嬷嬷冷静些,你慢点说,好好的安总管又怎么了?在萧府里,没有我和大老爷的话,我看谁敢动安总管!老奴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一上午好好的,老奴正准备七巧节的一应事务,安总管的随身小厮跑来传话说是二爷查出安总管贪墨府银,派人去二话不说,便绑了问罪。

刘嬷嬷说到这,偷眼瞧了瞧大太太,只见她正一脸惊愕,接着说道:大太太明鉴,老奴一家打小就跟着大老爷,兢兢业业地打理萧府事物,哪敢有丝毫怠慢,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竞落个被绑了问罪的下场,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老奴想,是不是二爷误信了谁的挑唆,才做出这样莽撞的事,老奴求大太太去劝劝二爷,只怕晚了,二爷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老奴这辈子也没指望了!俊儿将安总管绑到哪了?听说是在外客厅,二爷正亲自审问。

大太太听了这话,已站起身来,喊了声:宝珠,传人备轿,去外客厅!安总管双手被缚着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账目,不觉胆颤心惊,他太小看这个少主了,他在府里经营多年,耳目灵通,二爷什么时候查的这些,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听说二爷要接手庄园的事物时,他原是有些防备的,后来见二爷天天在东厢房里厮混,就没见他处理过正事,也便轻了心。

这一年来,二爷坐镇南方,生意是越做越小,南方的盘子都快被那个富丽山铜矿的主人上官俊儿给吞没了,二爷才灰溜溜的回到北方,竞还不思进取,整天沉迷女色,他正暗自痛骂萧家又出了个败家子时,二爷就雷历风行地将他贪墨的证据摆到了眼前,让他辩无可辩,此时的他,怎能不心惊。

想到他贪墨的银两大都孝敬了大太太,心稍稍安了些,现在只能咬牙硬挺,挺到大太太来就有救了,如果他先认了,大太太想救他也无力回天,想到这,开口说道:奴才不知二爷这些账目是从哪来的,但奴才相信,这定是有人诬陷奴才,二爷千万别这么无凭无据地轻信别人,这两年您没在府中,对这些事物生疏,轻信别人也是有的,求二爷让奴才见见大太太,大太太一定能分辩真假。

安总管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什么叫无凭无据,摆在你面前的账目便是铁证,难道安总管还想让我绑了那贾工头和孙掌柜来对质吗?听了这话,安总管一哆嗦,暗想,如果今天逃过了,一定得想法把这两个人给处理了,见二爷正冷冷地注视着他,开口说道:二爷一定是因为年轻,误信了谗言,奴才不怪罪二爷莽撞绑了奴才,只求二爷让奴才见见大太太。

萧安不说认罪,也不说不认罪,只说要求见大太太,这让萧俊更加确信,母亲一定参于了此事,这让原本还对母亲有些期望的萧俊彻底的失望了。

二个人正对峙着,有小厮来报,大太太来了,萧安一下子摊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萧俊听了,只说了声:快请。

话音刚落,大太太已扶着宝珠走了进来,紫月、刘嬷嬷和一应丫鬟婆子跟在后面。

见母亲进来,莽俊忙起身见礼,请母亲上坐。

大太太见萧俊行礼,冷哼一声说道: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俊儿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娘!大太太边说边在萧俊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眼圈红了起来。

毕竟是母亲,再不满也不能忤逆,见母亲如此,萧俊心底生起一丝无力,坐在了母亲下首,忙开口说道:不知儿子又哪惹母亲不高兴了,儿子年轻鲁莽,不知事,如做错了什么,母亲教训就是,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俊儿还担心我气坏了身子,我看俊儿是巴不得我快点死了,也好少了约束。

萧俊一听这话,忙起身跪在大太太面前说道:儿子不孝,惹母亲生气,母亲教训就是,千万别说这种话,母亲这话,真让儿子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太太见萧俊跪了,怒气也疏缓了些,毕竟这个儿子还听她的话,也知刚刚的话有些过了,看着儿子跪在地上,也是心疼,想叫他起来,但想到儿子刚刚做的事情也太不知深浅,毕竟她是当家主母,萧安是她的人,这么大的事,竟没和她说一声就绑人,还是教训一下好,免得以后做出更莽撞的事,索性就让二爷跪在了那。

边用帕子擦眼睛边开口说道:安总管打小就跟着老太君,伺候大老爷,这么多年,总是有些情份的,没功劳也有苦劳,俊儿今天竟一声不响地就绑了,连我这个当家主事的主母都不说一声,俊儿眼里还有父母吗?母亲不知,儿子前些日子听人举报,说安总管经手外庄园修整时贪墨府银,儿子本也不信,想好好查查,还安总管一个清白,谁知,儿子仅查了三个庄园,不算平日里克扣的那些散碎银两,安总管大数就贪墨了两万三千多两,心急之下,儿子想马上找安总管核实清楚,竟忘了和母亲说一声,还请母亲宽恕。

俊儿这两年不在平阳,对府里的事务生疏也是有的,萧安打小就伺候大老爷、管理府务,一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这些年来也得罪了不少人,都巴不得他不得好,说他贪墨府银,一定是小人的诬陷,俊儿竟然信了,看你年轻不知事,这次就算了,俊儿下次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不许再这么鲁莽从事。

大太太说完,不等萧俊回话,便冲两边的小厮喊道:来人,给萧安松绑,看坐。

两个小厮忙应了声,上前给萧安松了绑。

二爷见了,冲母亲说道:母亲,安总管确有贪墨之事,账目清楚,证据确凿,母亲可以派人找来负责外庄园工程和材料的贾工头和孙掌柜对质,一问便知,儿子请母亲明查,当真有人诬陷了安总管,母亲查清之后,正好还安总管一个清白。

俊儿说的是,这事儿我会细查的,俊儿就不用操心了,只是这府里事物一堆,我是一刻也离不开他,没查明之前,萧安先继续做总管吧,俊儿也起来吧,地上凉。

|网友简小安。

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七章 挨板子大太太听说儿子绑了萧安,匆务来到外客厅,二话不说直接把萧安放了,并说没查清萧安贪墨之前,暂时还让他继续做总管,萧俊见了,跪在那说道:母亲不可,萧安是疑罪之身,怎可再委以重任。

俊儿说的是,只是俊儿这两年不在府里,不知我管理这么大的一个萧府,有多艰难,上到老太君,大老爷,下到小姐、少爷,哪一个是省心的,不是萧安事事精心,让我少操心,早累死了;再说,萧府也不能一日没有总管,好了,今个儿我就做回主,暂时先放了萧安,这事儿我会亲自回大老爷的,俊儿别说了,也起来吧,地上凉。

大太太一席话,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悲,萧安及刘嬷嬷此时都面露喜色,忙跪在哪磕头谢了大太太,起身站在一边,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萧二爷。

萧俊听了母亲不辩是非的话,心里感到阵阵无力,毕竟母亲是不容忤逆的,此时身为人子的他,扭转不了母亲定的局。

他只能拖,拖到官府来人,才能扭转乾坤,母亲虐待溪儿,他没有办法,但他的溪儿不能就这么被一个贪墨的奴才欺负了去,萧安必须受到惩罚。

好个萧俊,只见他仿佛没听到母亲的话,倔强地跪在母亲面前,不言不语,既然再多的语言也打动不了母亲,那他只能用身体挡住母亲的脚步。

大太太轻描淡写地将一庄贪墨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时见儿子也道了歉,萧安也放了,本想起身回养心园,可儿子倔强地跪在她面前,让她动不了身,她不动,厅里的奴才哪个敢动。

无力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大太太恍然间生出一种陌生,有一刹那,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事事孝敬的俊儿。

见儿子跪地不起,她明白这是儿子对她无言的反抗,对她处理这件事情的不满,可是她已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用威压来管教了。

大太太不明白这个儿子为什么一定要和萧安过不去,区区二万两银子,和萧家偌大的产业比,不过九牛一毛,怎么弄得像仇敌似的,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对于儿子的任性,虽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斥责,但总也不能就这么顺了他,大太太竟也坐在那和儿子耗上了。

母子俩一时僵在了那,厅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这母子俩身边扩散开来,让厅里的奴才们冷汗直流,萧安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他不知二爷为什么偏和他过不去,不过二万两银子而已,又不是他一个人做下的事,大太太处理的这么含糊,难到二爷竞不知这里面的弯弯道随着二爷的长跪不起,萧安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地放大,他觉得,似乎他高兴的太早了。

大太太正不知如何解开她和儿子的僵局,只见一个小厮匆匆地跑进来回道:回大太太,二爷,平阳府尹派了衙役过来,说是有人告官,萧安贪墨府银,要缉拿问讯,现在外面候着。

咣当一声,大太太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萧安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对上那满是恨意的凤眸,萧安忽然一阵清明,二爷这些日子常去东厢,他虐待二奶奶的事,二爷都知道了,他这是为二奶奶出头那一刻,萧安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年听大太太的话虐待二奶奶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咸鱼也会翻身,竟没为自己留条后路。

萧俊见了,抬头对母亲说道:母亲是一家主母,不方便见外客,平阳府尹来了,儿子求母亲回避。

大太太无言地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缓缓地倒了下去,被宝珠、紫月双双扶住,惊慌失措地喊到:大太太!大太太……萧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看向母亲。

……秀儿姑娘异常的冷静,让梦溪嗅到了一股的危险气息,她甚至觉得秀儿正在给她挖一个很大的坑,等着她跳进去。

二爷开始频繁出入东厢了,每对上他那深沉的双眸,梦溪便心惊肉跳,生出一种想快些逃跑的感觉,她直觉的相信,这样的二爷,不是她招惹得起的,还是快闪人的好。

秀儿和二爷态度的改变,加快了梦溪出府的步伐,虽然还没看到她渴望的那张休书长得什么样,但梦溪已开始清理东厢房了。

此时她正指挥着知秋几个人分门别类地整理着南屋的书,前日李度来信,他和欧阳迪已在鹿鼎山附近给她买了庄园,基于李度和欧阳对外宅选址一直争论不下,梦溪最后干脆自已拿主意让他们在鹿鼎山附近找,庄园收拾好了,她便惦记着把东厢的东西搬过去。

感觉到二爷的情意,梦溪更不想让萧家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颐春堂主人了,免得即便她出了府,只要二爷想见她了,就去折腾颐春堂,即使颐春堂的势力比上萧家,她也不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和萧家纠缠,有那时间干点啥不好。

想到了这一点,她便取消了以颐春堂之势逼萧家和离的打算,除非万不得已,能以别的方式被休更好;但是这样的话,萧家是不会让她大张旗鼓地将这些书搬出萧府的,虽然这些书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银子。

所以她只好采用耗子搬家的方式了。

正收拾着,只见在门口把风的知冬跑了进来,一进南屋,不等二奶奶开口,便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奶奶,二爷,二爷被大老爷用了家法,被抬着回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别着急你慢点说,怎么回事?奴婢正在门口守着,瞧见几个小厮抬着二爷回了萧湘院,奴婢很好奇,上前一打听,说是大老爷动了家法,在老太君那刚上了药,不方便坐轿,便令小厮抬了回来,人太多,奴婢没敢问二爷为什么受了罚,不过,奴婢发现秀姑娘跟在一边,眼睛都哭肿了。

听了这话,梦溪看了知秋一眼,知秋忙放下手里的书,说道:二奶奶先在屋里等等,奴婢出去打听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二奶奶还是先过去吧,怎么说也是正妻,二爷受了家法,您不过去伺候说不过去。

知春听了知秋的话,忙开口阻拦道。

左右现在没人传话给我们,我们索性装聋子。

知秋想也没想地说道,在她想来,二奶奶既然打定主意要离开萧府,那二爷的死活,就和她家二奶奶没有关系了,她更不希望在出府前的这段日子里二奶奶和二爷还会擦出什么火花,说白了,她现在打心眼里怕二奶奶对那个英俊潇洒的二爷动情,就算二爷宠二奶奶,那还有大太太、秀姑娘、和那一堆姨娘呢,她们一家子人对二奶奶可都是虎视眈眈的。

一句话,在知秋看来,这萧府就是个火坑,二爷再好,咱也别往里跳。

刚刚奴婢上前打听的时候,瞄见二爷一直看着奴婢,奴婢这才吓的赶紧回来了,好像我们装不了聋子了。

听了知秋的话,知冬期期艾艾地说道,知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见几个丫头如此,梦溪说道:左右秀姑娘在那,我们不急着过去,知秋先去打听明白了,大老爷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平日里二爷掉根毫毛,一家子人都会心疼半天,这会儿怎么舍得打了?知春不是心思地说道:秀姑娘哭肿了眼睛,不会是她和二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抓了吧?真那样,秀姑娘进门的日子就不远了。

听了知春的话,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谁也不愿意接这个话题,沉默了一会儿,知秋说道:二奶奶先等等,奴婢去打听一下,马上就回来。

见二奶奶点头,知秋拍拍身上的灰,转身走了出去。

知春伺候二奶奶收拾停当了,主仆两人便坐在那说着话等了起来。

好半晌,才见知秋一脸兴奋地走进来,知冬知夏也好心地跟了进来。

一见知秋进来,没等她喘口气,梦溪便开口问道:二爷怎么回事,你这么高兴?奴婢都打听清楚了,二奶奶,真是天大的好事。

二爷受罚了,怎么是天大的好事?奴婢去了,本想等着红珠出来问个明白,哪知萧夏见了奴婢,便和奴婢说与起来,原来是二爷接管府外产业时意外的发现安总管贪墨府银,听说有二万多两呢?天!贪墨二万多两!可这和二爷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罚二爷?知春一听这话,忍不住插嘴问道,梦溪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见知春闭上嘴,知秋继续说道:二爷没和大老爷大太太打招呼就报了官,官府直接来缉拿安总管,大太太想拦也没办法,气得当时就晕了过去,官府将安总管带走后,二爷便跪在大太太的门外请罪,听萧夏说,二爷跪了一下午,腿都跪肿了,大太太也没让他进屋。

那后来呢?怎么又受了家法?后来大老爷回来了,一听这事,二话没说就动了家法,直骂萧家养了个不懂恩情的畜生,说萧家没有这样的白眼狼,索性打死算了,免得丢了祖先的人;萧夏一看不好,忙去请了老太君,才拦住了,但老太君去的太晚,二爷已经挨了二十几下,老太君一见二爷浑身是血,心疼的哪顾的上他整治了萧安,痛骂了大老爷一顿,直接将二爷带到了寿禧堂,上了药,收拾了,这才吩咐人抬了回来。

|网友简小安。

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八章 送药二爷受了家法,知秋打探后回来说,二爷没经大老爷就将安总管送了官,才挨了罚,知春等人听了拍手直跳,这两年,有大太太撑腰,她们真是被萧安欺负惨了,知春一边拍手一边说:太好了,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再叫安总管作威作福,二奶奶,我们总算出了口恶气,不知贪墨府银会被治什么罪,最好罚重些,打他几百大板,让他屁股开花,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才解气,看他以后还欺负人不!听萧夏说,贪墨二万多两,按大齐律当诛,听说大老爷已去了官府,想将安总管保出来。

几人听说大老爷要去保安总管,都叹了一口气,安总管在萧府树大根深,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动的,这次也幸亏二爷这个愣头青,不知死活,换了别人,怕是早被大老爷给灭了。

见众人不说了,梦溪说道:这两年,萧安把你们的卖身契攥得紧紧,我用尽了办法,都要不出来,也许换了总管,就有望了。

二奶奶,您不用这么为奴婢着想的……知秋听了二奶奶的话,眼圈一红。

你们四个一进府就跟了我,我要出府,你们四个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知夏知冬还好,知秋知春这两年为护我没少得罪大太太,我唯一担心的是,大太太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二奶奶……不管怎样,换了总管,对我们总有好处,好了,不说了,也该去上房瞧瞧了。

梦溪扶着知秋来到上房,转过屏风,只见红杏眼睛红红的正领着几个小鬟在厅里忙碌,想是主子受了罚,奴才心里也不好过,一个个蹑手蹑脚的,厅里显得静悄悄的,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抬头见二奶奶进来,红杏忙停了手里的活,过来请安,小丫鬟们见了,也纷纷过来请安,梦溪示意免了,看着红杏说道:听说二爷受了家法,我过来伺候,红杏进去传一下。

红杏迟疑了一下,刚刚二爷连秀姑娘和四个姨娘都给打发了,怕是也不会见二奶奶,想了想开口说道:二奶奶,二爷刚受了罚,许是心情不好,谁也不见,刚刚秀姑娘跟着进来,硬是让二爷给遣了回去,三个姨娘和红玉都过来了,在东屋外跪了半天,说是要伺候二爷,都被二爷给打发了,连面都没让见,奴婢想……能不能看到二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走这个过场,也算是尽了挂名妻子的义务,不过挨了几板子,二爷皮糙肉厚的,想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只是平日里娇生惯养惯了,没受过这么大的苦是真,这二爷早该挨些板子,改改他那一身坏脾气了。

听了红杏的话,梦溪倒也不介意,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红杏想着给二爷说一声,我来过了。

梦溪说完,扶着知秋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几步,红珠推门出来,从后面叫住了她:奴婢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过来了。

听红珠叫她,梦溪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开口说道:红珠起来吧,二爷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了,红珠跟二爷说一声,我来过了。

    红珠这些日子,也看出了二爷心事,今天受家法的事一传到潇湘院,红珠心惊肉跳之余,恍然间觉得二爷这是在为二奶奶出头。

毕竟,这两年来,萧安对二奶奶的苛待在萧府里是人所共知的,要说不知道的,大概只有二爷一人吧,谁闲着没事去找不痛快,告诉二爷这事儿,就算二爷再讨厌二奶奶,那面子总还是要的吧。

此时见二奶奶要走,哪能让她走了,眼见二爷一下午趴在床上,一个劲地盯着门口,说不定就是盼二奶奶过来。

刚刚她可看的清楚,二爷听到有动静,眼睛就是一亮,忙打发她出来瞧,这二奶奶也是个劲,别人一听二爷受了罚,脑袋削个尖也要第一个露面,要在二爷面前留个好念想,她可倒好,非等到天都要擦黑了,人都走干净了,才过来。

但红珠此时的心情大概也和二爷一样,能过来就好,别在乎她是第几个了。

想到这,红珠开口说道:二奶奶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回二爷。

见红珠这样说,梦溪只得转身走了回来。

受伤的人,最渴望的就是爱人的安慰了,萧俊也一样,他很渴望梦溪能过来看他,至少那代表梦溪在乎他,等了半个时辰,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可都来了。

正郁闷间,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像是梦溪的,忙吩咐红珠出去瞧瞧,红珠出去了,萧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听梦溪要回去,心一急,猛一咕噜想爬起来,这一动,才想起刚挨了板子,屁股和腿上都是伤,两个膝盖跪了大半天也是又红又肿,饶是萧俊,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后面中衣上又渗鲜血。

听红珠让二奶奶稍候,萧俊这才稳住了心神,他这样子见人,有些太不雅观,这样想着,咬着牙挪到床边,伸手去够搭在软榻上的外衫,正够着,红珠推门走了进来,一见二爷如此,忙上前一把扶住:二爷,您这是要做什么,老太君叫您别动,好好养着,您就是不听,您看看,这一动,伤口又裂了,奴婢这就找人给您重新包扎。

把二爷扶回床里,红珠边说边要去找萧夏给二爷换药,被二爷开口叫住:不碍事的,外面是谁?回二爷,是二奶奶,听说您受了家法,特意过来问候,二爷,您的伤已渗出了血,奴婢这就去找萧夏来,给你再上些药,重新包一下,二爷千万别再乱动了。

把衣服给我,扶我起来。

红珠见二爷坚持,只得扶了二爷,伺候着穿了外衫,扶着他侧倚在床上,萧俊用一只手支撑着身子,又挪了挪,找了个好一点的姿势,这样溪儿就不会笑他了,更不会看到他身后的血了。

这才对红珠说道:传二奶奶进来。

红珠见二爷咬着牙忍着痛折腾着,她不知二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都知道他刚挨了板子,他就那样趴在床上见外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何况只是见二奶奶。

摇摇头,暗叹一声,推门出去请二奶奶。

梦溪一进屋,见二爷侧着身子,状似悠闲地坐在床上,也是一愣,据说这古代的家法一般都是打屁股,二爷受的家法,打哪去了,难道不是屁股,竟还能坐着?虽是不解,但还是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婢妾听说二爷受了家法,这时可好些了,二爷如果坐着不舒服,不如……梦溪进了屋,才看清二爷正用一只手撑着身子坐着,看得她也觉得二爷这样实在辛苦,想劝他不如趴着舒服些,但一想二爷真在她面前趴着,也实在不雅,话说了一半就咽了下去。

脸上瞬间泛起了一层红晕。

索性立在那不再言语。

萧俊听梦溪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口,抬眼望去,却见梦溪面色微红地立在那,别有一番娇羞。

他几时见过这样的梦溪,顿时身上那如刀割斧砍般的痛早丢的九霄云外去了,如能常常见到溪儿这样的女儿态,再多挨几次打也值。

二爷。

红珠见二爷只看着二奶奶不语,忙出口提醒。

听红珠叫,二爷才回过神来。

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热,咳了咳,轻声说道:不过就挨了几板子,不碍事的,溪儿坐吧,红珠上茶。

听了二爷的话,知秋才扶了二奶奶在椅子上坐了,不一会儿,红珠送上了茶水。

梦溪坐下来后,抬头看向二爷,见二爷也正看着她,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错开了眼神,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股别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荡来荡去,梦溪的心也不觉砰砰跳了起来。

良久,还是梦溪打破了沉默:妾听说二爷是因为安总管的事情,被大老爷责罚的。

提到安总管,萧俊眼中不觉现出一股恨意,开口说道:大胆的萧安,竟敢,竟敢贪墨府银!萧俊一时口急,差点说出竟敢苛待溪儿的话,猛想起她就在身边,这事告诉她,倒让她会因此自责,才改了口,但想到她受的委屈,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梦溪见萧俊如此,心中大是疑惑,看二爷的眼神,哪像贪墨了二万两银子,倒像是萧安偷了他的女人、杀了他的父母似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二爷不会是为她出气吧?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摇摇头,还是别那么自作多情的好。

不管怎样,她也恨萧安入骨,此时见二爷如此,心情大好,想起东厢里还有上好的疗伤药,念在这二爷也为自己出了口恶气的份上,不如免费送给他好了。

想到这开口说道:二爷受了家法,婢妾倒想起,上次知春不小心割了手,怕留下疤痕,特意派人去颐春堂买药,赶巧颐春堂正配了一批新药,其中就有种市面上少见的疗伤圣药,据颐春堂的人说,这种药不仅能使伤口愈合快,而且伤好后不会留下疤痕,当时买了很多,回来确实好用,现在还剩了些,婢妾一会儿命人送过来,二爷用用试试。

|网友简小安。

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太太病了梦溪见二爷惩治了萧安,无意中也为自己出了口恶气,一时心动,要将自己配的疗伤药送给二爷,并说这药不会让身上留下疤痕,二爷听了,随口说道:一个大男人,还管他……萧俊刚想说一个男人还怕身上留几个疤,猛想起他不在意,万一真留了一身疤,以后被溪儿嫌弃就不好了,想到这,哪还管丢不丢男人的体面,硬是将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想到这是溪儿第一次主动送他东西,一时心情激荡,竟没怀疑知春只是手破了,梦溪买那么多疗伤药干吗?二爷话顿了一下,开口问道:溪儿派人去买药,颐春堂竟没为难你们?为难我们?噢,溪儿不知,一直以来,每次萧家人去颐春堂买药,都不受待见,萧夏刚刚吩咐人去了,又空手而回,不知颐春堂为何这么敌视萧家,可惜他们有太子撑腰,我萧家拿他们也没办法,溪儿既然有这样的好药,就拿过来吧。

二爷不说,婢妾还真不知,想是因为知秋去买药时,没提是萧家的人,才卖给我们的。

梦溪说着看了知秋一眼,这可都是知秋的功劳,只要二奶奶受了委屈,知秋就会在他哥哥面前大骂萧家人一顿,闹的现在李度和欧阳迪都拿萧二爷当敌人,李度甚至吩咐颐春堂上下伙计及各个分店,只要萧家人来买药,无论什么药,都说没有,就差要主人配些毒药,干脆把二爷毒死算了。

见二爷说起,知秋偷偷向二奶奶眨了眨眼,看起来满开心的,梦溪心中不觉好笑,这李度和欧阳真有些孩子气了,常言道,买卖人不和钱斗气,看来以后得提点一下他们了,萧家毕竟是大户,干吗不做他们的买卖,只要稍稍地提提药价就好。

正说着,有小丫鬟来报,晚饭送过来了,要不要现在摆上。

梦溪看了二爷一眼,没说话,萧俊迟疑片刻说道:摆上吧,中午就没用,早饿了,这么晚了,溪儿的饭也送来上房吧。

二爷身上有伤,不好在厅里用饭,婢妾伺候二爷先用了,再回东厢用饭不迟。

见梦溪不肯和他一起用饭,萧俊也没勉强,只坐在那不语。

一会儿,红杏领着几个丫鬟端着饭和菜走了进来,红珠见了,看着二爷说道:二爷身上有伤,双腿跪了一天也肿了,下不了地,不如就在床边用吧。

见二爷点头,红珠吩咐小丫鬟将床边的软榻挪走,把桌子放在床边,这才将饭菜一一摆上来,梦溪见了,也站起身来,立在那犹豫起来,她已好久没有伺候二爷用饭了,现在再让她像刚过门时那样,小心翼翼地给二爷布菜,伺候二爷,她想她做不到了,但眼见二爷受了伤,她也不忍心这个时候跟二爷对着干,对待伤员,总得讲些人道吧。

萧俊见饭摆上了,想挪挪身子,哪知不挪还好,一挪才发现半个身子和手臂都麻了,哪动得了,刚才一门心思都在梦溪身上,倒真忘了疼,这会儿,只觉得被压在身子底下的伤口像针扎一样的疼,强咬牙关忍着,额头不觉渗出了一层细汗,看了一眼梦溪,他是真不舍得让她出去,但疼得实在坚持不住了,强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挥手让送饭的小丫鬟都退了出去,开口对梦溪说道:这么晚了,溪儿不想在这用饭,就早些回去吧。

梦溪正犹豫要不要伺候用饭,听了二爷这话,如蒙大赦般向二爷告了退,扶着知秋缓缓地走了出去。

出了东屋,发现萧夏正心急火燎地等在门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见二奶奶出来,萧夏忙上前给二奶奶见礼,见二奶奶点头应了,不等回话,忙推门进了东屋,开门的瞬间,红珠的喊声传来:二爷,二爷,您怎么了,萧夏,萧夏……听了红珠的喊声,梦溪脚步一顿,不知这一会儿工夫,二爷又怎么了。

想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猛想起刚刚二爷一反常态地打发自己出来,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迟疑片刻,又扶着知秋缓缓走了。

梦溪不知道,她一出屋,二爷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此时正像死狗一样,趴在那疼得呼呼地吸着冷气,刚刚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伤口,已是血糊糊的一片,难怪红珠要喊人了。

二爷毕竟有武功底子,昨日挨了打,养了一夜,今天便能扶着墙下床了,感觉两个小腿已不像昨日那么酸胀了,暗自感谢梦溪昨日送来的药真管用。

原来,昨天梦溪回去后便吩咐知冬送来了据她说是颐春堂买的良药,同时还送来一个配方,据说是二爷跪了近一天,想是双腿已经肿了,按方子配齐了,熬水给二爷敷腿,会逼出入腿的寒气,不会落下病根。

红珠和萧夏连夜按方子配齐了药,给他敷了,别说,还真觉得双腿轻了不少。

想着一定是梦溪经常被母亲暗地里罚跪,才找人配了方子,今天,他也领教了这罚跪之苦,心里对梦溪更生出了疼惜之情。

双手支撑着身体站在窗前,这么久了,溪儿怎么还没回来,按说,他受了家法,溪儿今天去寿禧堂请安,奶奶一定不会留她,可这个时候了,溪儿竟还不见影子,站在窗前,此时的萧俊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不到梦溪,让他心神不宁。

二爷,该换药了。

萧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来到二爷身边,边扶着他边说。

萧俊转过身来,见红珠和萧夏正看着他,开口说道:不急,红珠,吩咐人去打探一下,二奶奶是否还在寿禧堂。

红珠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二爷,嗯……听了二爷的话,萧夏吱吱唔唔地,想说什么,但终没说出口。

什么事,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不知我最讨厌这样吗!二爷,奴才刚从上房回来,大太太昨天病了,今日没去寿禧堂请安,二奶奶请过安,老太君便吩咐二奶奶去养心园,代二爷给太太请罪,奴才想二奶奶许是在养心园。

养心园!听萧夏说梦溪在养心园,二爷震惊之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母亲平日里便讨厌溪儿,这一次他忤逆了母亲,母亲会不会迁怒于溪儿。

一念至此,萧俊扶着知夏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走,扶我去养心园!萧夏见二爷如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二爷的双腿开口求道:二爷,二爷万万不能现在去养心园,您一去护二奶奶,大太太马上就能猜到这次安总管的事,是二爷为二奶奶出头,就算大太太今天放过了二奶奶,保不准哪一天,大太太便会趁二爷不在的时候,虐待二奶奶,二爷总不能天天守着二奶奶。

萧夏一句话,提醒了二爷,是的,他这样去了,只会害了溪儿,一拳狠狠地砸在门框上,萧俊心里感到阵阵无力,母亲和溪儿为什么就不能相容呢,难道真要他残忍地做出二选一吗?让他放弃谁?二爷,您别这样,我们总会有办法的,等大太太的气消了,您再慢慢哄哄,二奶奶和大太太之间的结总有一天会打开的,二爷您千万看开些,你要真的倒下了,就更没人护着二奶奶了。

良久,萧俊才平静下来,冲刚进来惊在一边的红珠说道:吩咐大姨娘,把我上次从南方带回来的那枚千年山参找出来,再备些补品,随我送到大太太的养心园,我和萧夏先在前面走着,让她们手脚快些随后跟上来。

二爷,您才受了伤,坐不了轿,这些送药的小事,交给奴婢做就是,大太太不会怪罪的。

红珠听了二爷要亲自给大太太送药,忙出口劝说,二爷不耐地挥挥手,吩咐她快去,红珠无奈,只得一边吩咐人去备轿,一边吩咐人去找大姨娘,又反身回屋,伺候二爷穿了外衫。

看着萧夏搀扶着二爷离开上房,红珠无奈地摇摇头,都说情深不寿,强极则辱,不羁的二爷,什么时候对二奶奶种下了这么深的情,这么折腾下去,怎么能长寿。

二爷和萧夏出了二门,见轿子已备好了,刚要扶二爷上轿,便远远地看见二奶奶的轿子缓缓地抬了回来,萧夏见了,长舒一口气,开口说道:二爷,二奶奶回来了。

二爷早已停在了那,正看着二奶奶的轿子,萧夏感觉二爷似乎也长出了一口气。

轿子到了潇湘院二门,知秋打起轿帘,扶二奶奶下了轿子,梦溪一抬头见二爷站在那,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不觉一愣,这二爷,刚受了罚,看昨天的样子床都起不来,今天怎么又要出门,扶着知秋,上前轻轻一福:二爷安,二爷这是要出门。

溪儿不用多礼,听说母亲病了,总是我不孝,心里不安,想亲自去过去看看,给母亲送些补药。

婢妾早上请安时,老太君已吩咐婢妾代二爷给大太太请罪了,婢妾去养心园时大老爷还嘱咐婢妾,要二爷好好在园里养着,并赏了些药物让婢妾带回来,想是大老爷昨日暴怒之下罚了二爷,现在心里也疼得紧,二爷刚受了罚,还是听老太君和大老爷的话,在院里好好养着,二爷这样来回折腾,虽说尽了孝心,但蹦了伤口,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都会心疼的,送药的事让奴才去做就是了,二爷实在不放心,婢妾愿意代劳。

|网友简小安。

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九十章 太子做和事老见二爷要去养心圆送药,看他走路都费事的样子,梦溪实在不忍,说要自己代二爷去一趟,二爷见了,哪肯再让她再去,咳了一声说道:溪儿,你去养心园,母亲还好吧,那个,那个母亲有没有因为我的不孝责罚你?听紫月说,大太太今天比昨天强多了,也有些精神了,二爷鲁莽做错了事,是因为婢妾平日没有规劝,放纵二爷的结果,婢妾代二爷受罚原是应该的,只是后来大老爷过来了,因为担心二爷的伤,才免了婢妾的责罚,并让婢妾转告二爷,安总管的事已经有结果了,由于萧府不再追究,平阳府已将杖毙改为流放,这几日就要上报了,要二爷这几日清闲了,再掂量几个总管人选,给大老爷送过去,这萧府不能一日没有总管,何况大太太现在正病着。

萧俊一听这话,一阵揪心,不出所料母亲还是罚了溪儿,把对他的怨都发到了溪儿身上,幸亏父亲过去了,救了溪儿。

站在那看了梦溪良久,才开口说道:既然溪儿已代我去看过母亲,我便不过去了,溪儿也不用再亲自去,溪儿回头安排个人,把我准备的药材补品一并送去养心园就是。

梦溪忙点头应着,扶着知秋,随在二爷身后,夫妻二人一起回到潇湘院。

……一品茶楼二楼的包厢不像其他茶楼,用屏风阻隔,而是每间都装有不同的花板木门,室内墙壁上悬挂着装裱精致的字画,布置的清新典雅,古朴大方。

太子今天选了一个靠北的雅间,雅间内燃着栴檀香,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室内摆着紫檀木福寿纹宝座椅和茶几,最末位的矮椅上坐着一个歌姬,面前放着一个古筝,行云流水般的曲子从歌姬的指端流出,让人 有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让然陶醉。

太子面前的福寿纹茶几上,有序的摆放着茶海﹑茶壶﹑公道杯﹑茶漏﹑品茗杯﹑闻香杯等一整套翡翠茶具。

煮茶对选茗﹑蓄水﹑置具﹑烹煮﹑品茗各个环节都非常讲究,二弟,我们今天煮茶用的水是为兄特意从鹿鼎山运来的山水泉……太子动作优雅地煮着茶,口中详细的讲解着,只是他接过小综子递上的开水,将茶具淋烫一遍后,又将烫具的水倒入茶海,接着悬壶高冲向茶壶中注水,充完后将茶水直接倒入茶海并解释说,这叫洗茶。

说完再次向茶壶中冲入开水,这才是第一道茶,泡好后,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又快速均匀地巡斟到闻香杯中,斟完后将品茗杯扣在闻香杯上,翻转对杯,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太子连着给她下了十几道请帖,邀她回平阳一叙,害得她不得不等二爷的伤一好,就偷跑出来,不会只是让她来看他的茶艺吧?坐在太子对面的梦溪对茶艺一窍不通,太子的动作让她眼花缭乱,但她喜欢这种祥和,肃穆,无比温馨的气氛,清幽的音乐﹑与太子的解说形成了一种动静和谐的意境。

让梦溪感到分外的恬静,舒心。

不知太子找她何事,梦溪也不言语,坐在那面含微笑的看着太子的动作。

只见太子翻转完,轻轻旋出闻香杯,移至鼻端深吸一口,陶醉的点点头。

小综子早将太子斟好的茶双手端到梦溪面前,讨好地说道:李公子,能品尝到太子亲手煮的茶,除了当今圣上之外,您是大齐第一人,不说这煮茶的水是太子特意安排人去鹿鼎山取的,单是这茶具也是太子现从宫里带出来的,太子说,这翡翠杯能保持茶的原味。

梦溪听了,含笑对太子说道:小弟多谢大哥厚爱。

二弟品一下,这茶是今年南方新进贡的铁观音。

茶气高爽袭人,尤胜于兰香,这第一道茶要分三小口来品,头一口茶要缓缓吸入然后轻轻咀嚼,布满口腔,当口中茶水变浓时徐徐咽下,这才有‘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的感觉。

太子边说,边示范给梦溪看,梦溪学着太子,三口喝下,果然口鼻生香,两颊生津,自是和自己平常喝的不同,不觉赞不绝口,最后意犹未尽的说道:小弟听人说美酒千杯难成知己,清茶一盏也能醉人,今天品了大哥的茶,果真醉人。

见二弟高兴,太子又给她冲起了第二道茶,聊起了观音茶的韵味,太子不急着说事儿,只讲茶艺,梦溪也不急,当真和太子品起茶来。

见茶品的差不多了,太子这才挥挥手,将弹古琴的歌姬和闲等都打发了出去。

看看梦溪说道:二弟和平阳世家萧家有过节?听了这话,梦溪的手抖了一下,顺势将手里茶送到嘴边一饮而进,放下品茗杯,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道:小弟常年在外,与萧家毫无瓜葛,大哥何出此言?噢,那也许是误会了,萧二爷不久前找我,说不知怎么得罪了二弟,颐春堂二楼的药从不卖给萧家,知道我和二弟是结拜兄弟,要我在中间做个和事老,一是解开两家的过节,二是有事相求二弟。

梦溪听了这话,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李度和欧阳迪,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事小弟还从来不知,想是底下的人有什么误会,大哥既然提出,小弟回头查一查,约束一下便是,劳烦大哥和萧二爷说一下,这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好,二弟就是爽快,今日李瓒在凤来阁设宴,约了萧二爷,想是现在萧二爷早已等在那了,二弟不如随我一同过去,见了面把话儿说开了,以后也方便?这……梦溪听了这话,坐在那迟疑起来。

打死她也不能去见二爷的,那还不穿帮了?太子见二弟面有难色,开口道:二弟行走于江湖,可能不知朝中发生的大事,今年初,山戒人屡犯我北方的边境,父皇已封司徒森为镇北将军,领兵二十万,即日启程,开赴边关。

梦溪看了太子一眼,朝廷任命一个镇北将军,又碍着她和二爷什么事了。

见二弟看他,太子接着说道:二爷不知,这司徒森是皇太后的亲侄子,只因他在谨帝1年讨伐山戒人屡建奇功,又在北方戌守三年,对边关的形势谙熟,三年中,山戒人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而逃,不敢来犯,谨帝4年因为重病,被父皇调回平阳,一直在平阳养病,这次山戒人来犯朝中实无良将,父皇不得不再次启用司徒将军。

梦溪听到这,终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她虽是深宅中的小女人,不管朝堂上的事情,但这两年受太子影响,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皇太后极力主张废太子保燕王,燕王的气焰两年前曾被谨帝打压,但经过两年的蛰伏,现在声势更是日渐强大,这次为平山戒人入侵,太后的外戚司徒将军再一次执掌兵权,佣兵在外,燕王坐镇平阳,又有皇太后把持,即使有谨帝扶持,太子的储君之位仍是岌岌可危。

不仅暗道:我说呢,好端端的,太子何等身份,怎能轻易给人做和事老,而且费这么大的心力,急巴巴撮合她和二爷,哪是应二爷所求,分明是撮合颐春堂和萧家联合保他!想到这,梦溪不觉暗叹一声,大齐人都知道,她是太子的义弟,说颐春堂没保太子,鬼才相信。

太子﹑颐春堂﹑萧家不会反目。

  见二弟低头沉思不语,太子又开口劝道:二弟不知,萧二爷为人光明磊落,也是高情远致怀瑾握瑜之人,而且此人对二弟思慕已久,今日二弟即回平阳,不如给为兄一个薄面,想二弟和萧二爷也会一见如故的。

大哥的好意,小弟原是不敢推却的,只是大哥转告萧二爷,颐春堂和萧家并无仇怨,他日,萧家如有事情,只管去颐春堂便是,小弟定当是鼎力相助。

梦溪说完,转头对李度和欧阳迪说道:李度和欧阳迪听着,今后萧家人有事去颐春堂,不许再为难他们。

太子见二弟如此,也知他性格孤傲,不易再劝。

只好摇头作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梦溪见时辰不早了,推脱有事,起身告辞,太子爷站起身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外,太子突然站住转身说道:二弟,为兄想,你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竟让人两年找不到踪影,不瞒二弟说,每次和二弟见面,为兄都在四个城门安排了人,但竟无人发现二弟是什么时候进﹑出的城,二弟……太子正说着,突然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向梦溪的耳朵望去。

|网友忘幽谷郡主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府被抓了太子和梦溪一前一后来到门外,太子转身和梦溪说话,说了一半,突然眼睛一亮,看向梦溪的耳朵。

梦溪猛一惊,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女扮男装,没有喉结还好说,直接穿领口高的衣服就遮挡住了,但耳眼却是无法遮挡的。

见太子看过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欧阳上前一步,状似无意的打开手里的折扇,正遮住太子的视线,梦溪顺势退了一步立在那一抱拳:小弟的颐春堂还有事,这就过去,大哥先行一步。

只见太子立在那呆愣了半晌,最后露出一脸笑意,说道:好,二弟,我们后会有期!太子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梦溪一眼,大踏步的走向马车,远处传来太子爽朗的大笑声。

梦溪听完,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梦溪和知秋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两人有一答没一答地聊着。

二奶奶,我们经常这么提心吊胆地出府,总不是那么回事,尤其现在二爷回来了,我们更是难得有机会出去,依奴婢的意思,今天欧阳公子说得也对,不如我们就偷溜出府,再不回来了,您隐姓埋名,从头开始生活,也不错。

看了知秋一眼,梦溪叹了口气说道: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你没听见欧阳公子说,咱们的百草园都让人探了好几次,幸亏设了一些机关,别说其他地方了,现在太子和燕王都四处找我,他们是想不到我会藏身在萧府,所以两年来一无所获,如果一旦出府,没有一个好的身份做掩护,太子还好,一旦被燕王找到,怕就没一天安宁了。

二奶奶说的也是,只是……再说,诺大个萧府,真丢了一个二奶奶,还不把大齐翻过来找,我要出府,就是为了平静的生活,所以最好还是被休,以萧家下堂妻的身份出府生活,至少不会让人联想到药神,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强行出府。

能清静固然是好,只是背着个下堂妻的身份,二奶奶今后还不被人指着鼻梁,与其那样,我们还不如就这么在萧府中呢,至少也是一个归宿,奴婢觉的二爷似乎对您也有些情意,嗨,如果您能和二爷一起离开萧府生活就好了。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白了她一眼,她两年的洗脑,真没起什么作用。

一个人过也很好的,我只是担心和萧府闹得太僵,即使被休下堂,也不带走你们四个,哪怕大太太把你们卖了,我再买回来也行,但就怕我下堂了,大太太根本不会卖你们,尤其你和知春,这么大个萧府,处死个丫鬟,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嗨,真得想个法子让你们先离开萧府了二奶奶……知秋见二奶奶想让她们先离开萧府,急得叫了一声,正要说话,见马车停了下来,知秋忙挑车窗外看去,见马车已到了二门。

被二门上的小厮拦住,正要说话,只见赶车的小厮过来小声说道:知秋姐,今天我们因为怕二爷提前回来找不到二奶奶,回来早了些,宝柱还没接班,当执的是一个新来的,叫张波,口口声声说大太太有令,这进出的车辆都得查查,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带进府中,说什么也要查我们的车子,您看……梦溪看了知秋一眼,示意她下去,知秋点点头,挑帘笼下了马车,来到张波面前,笑着说道:我是二奶奶的贴身丫鬟知秋,出府给二奶奶买些日常用物,这位小哥好面生,像是新来的,二奶奶的用物还能出什么差错,再说奶奶的东西矜贵着呢,哪能让这些人摸来摸去的,我看小哥还是算了。

知秋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用身体遮挡住旁边小厮的视线,从袖笼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张波的手里,张波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连声说,小的也不知道是姐姐的车子,既然是给二奶奶买的东西,那还能有什么差错,姐姐快些进去吧。

知秋应了声,冲赶车的小厮点点头,打起帘子上了马车,刚要放下帘子,只见二奶奶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外,顺着二奶奶的目光望去,却见秀姑娘身边叫柳儿的小丫鬟在前面拐角处,人影一闪,便没了踪影。

柳儿……知秋叫了起来。

梦溪将手放在嘴上,知秋忙闭了嘴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迅速放下车帘,吩咐小厮快点离开。

一直走出二门很远,梦溪才对知秋说道:我们快些回潇湘院,你刚才挑车帘,我正好迎上柳儿的目光,她看到我转身就跑,想是认出我来,回去禀报了。

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这么干等着受罚,要不去找老太君?我们不在理,找老太君也没用,这顿罚是免不了。

二奶奶,不如我们趁事折腾出府算了,总这么提心吊胆的,奴婢也受够了。

我也想这样,忤逆大太太我们算是犯了七出,挨顿罚被休下堂倒无所谓,就怕惹怒大太太,她会借机处死你,毕竟,今天你跟我一起出的府。

听了这话,泼辣的知秋也没了脾气,嘟囔了一句:总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也不知哪辈子才能出得了府。

梦溪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她也奇怪,古代没有网络﹑电视,但信息也不至于闭塞到这种地步吧,怎么她代嫁了两年了,萧府竟还没发现她庶女的身份,是她运气好吗?梦溪摇摇头,连知秋都着急了,是时候该让娘家来人看看她了。

主仆两人无精打采地回到潇湘院,好在二爷还没回来,知春见二人回来,也松了口气,她可是提了一天的心,生怕二爷冷不丁回来找不到二奶奶。

将二奶奶迎进屋里,知春一边打水给二奶奶洗漱,一边说着今天的新鲜事,说着说着,发现没人回应她,抬头看看二奶奶,再看看知秋,才发现二人的神色不对,吃了一惊,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梦溪边抬起胳膊让她帮着解盘扣边说:我们回来的时候被秀姑娘屋里的柳儿瞧见了。

天啊!知春听了,几乎要哭了出来,解扣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

梦溪正要说话,只见知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道:二奶奶,大太太打发人来传您过去,奴婢问她什么事,她没说,只说很急,让二奶奶马上过去。

知春一听这话,一下抱住二奶奶,带着哭腔地说道:二奶奶,您别过去,等二爷回来再说,或许二爷能帮着遮一遮。

二奶奶怎么了?知夏不解地问道。

二奶奶出府的事儿柳儿瞧见了,八成大太太知道了。

知夏听了,脸也惊得煞白,急得直搓手,在地上团团转。

慌什么,我们经常偷偷出去,早该想到有一天,左不过一顿罚,我和知秋先过去,这事是瞒不住的,二爷回来就照实回吧。

梦溪平静地吩咐着,拍开慌了手脚的知春,示意知秋过来帮她换衣,知秋这时候倒也镇静下来,左右二奶奶就是下油锅她也会跟着先跳进去试试温度,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伺候二奶奶收拾好了,扶着她走出了车厢。

见二奶奶走了,知春就像少了魂,在屋里转来转去,把个知夏都转迷糊了,见她终于停了下来,上前说道:我们不如去求老太君,也许管用。

老太君早就不管这些琐事了,这次的确是二奶奶犯了规矩,老太君再护又能怎么样?现在二奶奶在养心园呢,又不在寿禧堂。

知春想了想又说道:你就在屋里守着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我去上房等二爷,但愿老天保佑,二爷今天能早些回来。

这怎么成,二爷刚把大太太气成那样,怕是想帮二奶奶,也帮不了啊。

知春听了叹口气说道:左右这事儿瞒不过去,我去等了,就当把这件事儿回了二爷吧?二爷能去说说情更好,不能去也没办法,左右我们也是在这干耗着。

说完不等知夏回答,已出了东厢房,向上房走来。

红珠正坐在厅时纳着鞋底,见知春走了时来,忙起身想让,说道:知春怎么过来了,二奶奶有事儿?二奶奶不在屋,大夏天的日头长,闲着没事,出来看看。

红珠姐姐这是给谁做鞋呢?知春装做没事的样子,顺手拿起红珠手里正做着的鞋端详起来。

还不是给二爷,眼见着一天天地热了起来,二爷夏天喜欢穿这种薄底的鞋,又轻又软,嫌外面的做的粗手粗脚,这不就紧着给做呢,这原该二奶奶亲自做的,但我从没见二奶奶动过针线,也没敢提,少不得自己辛苦些,贪几个黑就做出来了。

二奶奶的针线活?那还能拿得出手吗,知春一听红珠说起自己家奶奶的针线活,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烧,忙差开话题:红珠姐姐的针线活就是好,连老太君都夸呢,对了,红珠姐姐,你这有没有好的花样子,我挑拣些,眼见着又要到乞巧节了,该给姑娘们绣荷包和帕子了。

都是些陈年的老样子,今年二爷刚回来,事儿也多了,一直没敢张罗这些事呢,哪天等二爷高兴了,求他给画些新的,我们照着描了就是,你先拿这些挑挑看吧,看有没有上眼的。

二爷还会给画花样子?二爷的画好,往常年份,逢年节的,各房的姨娘都会来求,二爷高兴了就按姨娘的喜好,给画一些,回去照着描了,打出来做样子,自从前年二爷病了,又加上这一年多一直在外面,倒是再没求他画过。

红珠边说,边放下手里的活,来到西屋,从柜子里找出了一摞花样子,递给知春,让她挑拣,知春哪有心事做这个,只做做样子,胡乱挑了几副,和红珠有一答无一答地聊些家常琐事,心急火燎地盼着二爷回来。

|网友忘幽谷郡主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九十二章 责打二奶奶出府让柳儿发现,被大太太传去养心园,知春来到上房等着二爷,想求他救二奶奶,正和红珠聊着,抬头见二爷迈步进来,两人忙起身迎了上来,见过礼后,红珠见二爷面色潮红,一边递帕子让二爷擦汗一边说:二爷想是又喝酒了,奴婢这就让厨房给您做些醒酒汤。

好,先倒杯茶来。

红珠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二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见知春在这儿,四处看了一圈,随口问道:二奶奶呢?知春见红珠出去了,上前扑通一声跪倒求道:奴婢求二爷救救二奶奶。

萧俊一听这话,腾地坐直了身躯,看着跪在地上的知春。

二奶奶又怎么了。

二奶奶今个儿看天儿好,想出府转转,原想一会儿就回来,凑巧二爷出去了,便没请示,哪知回来时恰巧被表姑娘身边的柳儿看到了,被大太太叫了去,想是被罚了。

二奶奶过去多久了?有一阵子了。

奴婢求……知春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二爷早已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见二爷走了,知春一屁股坐在地上,暗暗松了口气,二爷心里是有二奶奶的。

……梦溪扶着知秋来到养心园,让人传了话,宝珠出来直接将她们带到了西偏房,主仆两人一进屋,只见大太太正闭着眼睛斜倚在炕上,背靠着青缎引枕,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紫月正跪坐在一边给她捶腿,柳儿立在地上,令梦溪意外的秀姑娘竟没在这儿。

左右一顿罚,事儿想开了,也就不怕了,主仆两人对望了一眼,平静地跟着宝珠来到大太太面前,宝珠上前回道:回大太太,二奶奶已经过来了。

大太太闭着眼嗯了声。

媳妇给大太太请安,不知大太太传媳妇过来有什么事儿?梦溪上前轻轻一福,装傻似的问了一句。

知秋也跟着请了安。

大太太像是没听到,一直没睁眼,宝珠转身走了出去,柳儿正微笑地看着她们。

梦溪似乎没发现柳儿,主仆两人淡定地站在那等着大太太发话,屋子里静悄悄的,约莫近半个时辰,大太太才睁开眼睛。

她今天是有意为之,听柳儿说二奶奶也看到了她,大太太才让柳儿站在这儿,她故意不出声,就是想让二奶奶站在那看着柳儿,心里打鼓,让她胆战心惊,给她心理造成一些压力,忍不住跪下去,先让她跪一阵子再说。

她是非常期待能看到二奶奶跪地磕头哀求的样子。

约莫时辰差不多了,睁眼看去,只见这主仆俩竟没事人似的站着那儿,看着她,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更别说跪了,心里这个气啊,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二奶奶过来了。

是,大太太传媳妇过来有什么吩咐。

听了这话,大太太不觉心里更气,好你个二奶奶,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自己争辩。

听说你今天出府了?是的。

谁允的,还是私自出府和谁私会去了?见梦溪不语,大太太猛地喊了声:跪下!梦溪和知秋双双跪倒在地:媳妇错了,请大太太责罚。

听了梦溪的话,大太太觉得好没意思,猫捉老鼠的游戏在于那追逐的过程,看到猎物在那战战兢兢的挣扎相,才有刺激,可二奶奶一句争辩都没有,倒让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冷冷地说了声:原本看你年轻不懂事,不想罚你,但你做出这等没规矩的事儿,今个儿不罚,以后人人仿效,这个家业就没法管了,来人,取家法!不过私自出府,竟然一上来就动家法。

知秋见了,忙磕头说道:求大太太看在二奶奶年轻不知事的份上,饶了二奶奶,奴婢愿代二奶奶受罚。

知秋,我平日见你是个细心的人,才让你跟着二奶奶,好好提点她,没想到,二奶奶年轻不懂事,你不但不知规劝,还撺掇着她去做,你可知罪!奴婢知罪,奴婢愿意受罚,只求大太太饶了二奶奶,二奶奶体弱,受不得家法,求大太太成全。

这时两个婆子已拿着家法走了进来,呈给大太太看,大太太看了一眼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冲着跪在地上的梦溪和知秋冷冷说道:二奶奶做为当家主母,竟不守妇道,私自出府,我纵是想饶你,家法难容,念在知秋替你求情,就稍罚些,以儆效尤,来人,罚二奶奶十板,知秋五十板。

靠,这么狠,不过出趟府而已,望着大太太,梦溪一时怒火上涌,猛想站起身来,和她闹个天翻地覆。

从此离开萧府,但抬眼看到脸色煞白的知秋,心想,大太太太狠,怕就怕她这一闹,知秋就没命了,冷静下来给大太太磕了个头说道:媳妇错了,媳妇甘愿受罚,但出府之事与知秋无关,求大太太饶了知秋。

大太太看着地上的二奶奶,刚刚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火焰让她兴奋不已,仅仅私自出府,还是不足以休她下堂,但是忤逆公婆就不一样了,她不如此狠手,就是逼她反抗,好借机休了她。

这个二奶奶自入府以来,处处做的滴水不漏,又深得老太君喜欢,还真没让她抓到大错。

现在儿子似乎也喜欢上了她,大太太甚至怀疑萧安的事儿就是二奶奶撺掇的,卧病在床的这些日子,她已把对自己儿子的怨恨全部转移到了这个媳妇身上,迫不及待的想休了她。

但梦溪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了,让心凉了半截,听了梦溪的话,那能由得她,给她面子才怪!冲着手持家法的婆子开口说道:动家法。

手拿家法的两个婆子应了声,朝梦溪和知秋走来,她们在大府呆久了,早知大太太不喜欢这个二奶奶,二奶奶在萧府又没什么根,见大太太让动手,那还不拼命地表现。

知秋一见婆子当真要动手,猛上前从后面抱住二奶奶,护住二奶奶的后背,嘴里冲大太太说道:求大太太饶了二奶奶,奴婢愿意替二奶奶受罚。

两个婆子看了大太太一眼,见大太太冷着脸坐在那不说话,便上前来拽知秋,想把她拉开,按说两个婆子的力气也够大,但知秋是拼着一死要护着二奶奶的周全,按她的意思,除非把她打死了,否则谁也别想动二奶奶,只见她死死地抱着二奶奶,就是不放手,梦溪也劝她放手,知秋只拼命地摇头,死也不撒手。

两个婆子无奈,转头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见状,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一起打!大太太一句话,持家法的婆子举起家法劈头盖脸地朝梦溪和知秋打了下去,知秋拼命地用身子护住二奶奶的头和后背,几板子下来,知秋后背衣服上已沁出了血丝。

知秋,快放手,会出人命的。

梦溪也急了,喊了出来,知秋哪肯放手,正打着,只见宝珠进来回话:回大太太,二爷来了。

大太太示意两个婆子住手,冲宝珠说道:俊儿怎么来了,快传。

不一会,宝珠领着二爷走了进来,二爷进来,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两人,几步来到母亲跟前:母亲安好。

你看看,大热的天,有什么事派个奴才过来就行了,宝珠,快给二爷拿帕子擦汗,上茶。

总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虽然因为萧安的事儿生气,但事儿毕竟过了,眼见儿子满头大汗地走进来,还是心疼得了不得,边让坐边连声音责怪着。

儿子没事儿,让母亲担心了,今个儿回来早些,惦记着母亲的身体,过来瞧瞧。

听了儿子贴心的话,大太太终于露出了笑容,正要说话,只见二爷像是才发现地上的梦溪,忙朝二人走去,边走边说。

母亲,二奶奶又做了什么事,惹您生气。

来到梦溪面前,萧俊弯下腰,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起来,看了半天,好似舒了口气,对上她的双眼,她也正望向他,却是满眼的倔强。

心不由一颤,脸上却是一沉,冷声说道:不过前后脚儿,这一会儿功夫,就惹母亲生气,二奶奶的能耐越来越大了,嗯!说完,转头看向大太太,见大太太也正看他,随口又问了一遍:母亲,二奶奶又做了什么事儿,惹您生气。

俊儿刚才说什么前后脚?大太太没回答儿子的问话,反问道。

母亲不知,李瓒在凤来阁设宴邀请我和陶公子等,因听说溪儿诗作的好,李瓒和陶公子说什么也要儿子带溪儿一起赴约,儿子才带着溪儿出府,谁知溪儿在深宅呆久了,竟登不了大雅之堂,在各位大家公子面前,自称婢妾,闹得儿子很没脸面,当着众人又不好教训,只好让她先回来了,俊儿又吃了一会儿酒,谁知就这一会儿功夫,溪儿竟惹母亲生这么大的气,还动了家法。

以二奶奶的精明,当真是二爷带出府的,她早说了,怎会傻等这儿挨打?大太太听了,疑惑地摇摇头,抬眼看向一边的柳儿。

|网友忘幽谷郡主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一百九十三章 改口大太太听说是二爷带二奶奶出的府,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看向柳儿。

柳儿记得清清楚楚,二奶奶在马车里是丫鬟的打扮,如果真跟二爷出去,怎会是丫鬟的装扮?见大太太看她,正要上前说明,抬头对上二爷威慑的目光,身子抖了一下,慌的低下头去。

见母亲摇头,二爷一皱眉,想了想又接口说道:二奶奶做错了什么,母亲只管告诉儿子,儿子教训便是,母亲一动家法,惊动了奶奶,惹奶奶生气,就是俊儿的不孝了。

见二爷提到老太君,大太太沉思起来,刚刚看柳儿心虚的低下头,她也疑惑起来,不知二爷说的是真是假,仔细回味一下刚才二奶奶的话,她既没有说谁允许的,也没承认是私自出府,就算俊儿说谎了,但只要他一口咬定,闹到老太君那,也讨不了好,倒伤了母子感情。

想到这,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二奶奶不早说,闹得我还以为是二奶奶不守妇道,私自出府,这才罚了,原来是场误会。

萧俊一听这话,厉声说道:怎么,和我一起出府丢了二奶奶的脸吗?竟不敢说,闹得母亲生这么大的气,你即嫁入萧家的规矩,以后再敢自称婢妾,别怪我狠心罚你!大太太见二爷这样,想来一定是在外面丢了面子,倒有些信了他的话,见他让二奶奶改口,很不是心事,开口劝道:左不过一个称呼,俊儿也别较真了,二奶奶上不得台面,以后俊儿少带出面便是。

儿子原也是这么想的,一直没当回事儿,可凡事总得有个规矩,一旦乱了,丢的是儿子的体面,还请母亲见谅。

大太太听了,不再言语,二爷见梦溪还跪在那,忙转身跪在地上,冲母亲说道:儿子治家不严,没调教好媳妇,惹母亲生气,求母亲责罚俊儿。

见儿子跪下,大太太急道:俊儿快起来,地上凉,这不关你的事儿。

大太太说完,才想起二奶奶和知秋还跪着,既然说她们没错,现在让儿子起来了,也不好再让她们跪着,顺口说道:今天受罚也怪你们没把话说清楚,都起来吧。

听着二爷半真半假的话,梦溪也能感到二爷是在用心良苦地护着她,心底不觉生出丝丝暖意。

……梦溪和知秋回到潇湘院,知春知夏早得了信等在外面了,一见两人衣冠不整地下了桥,唬得脸色煞白,说道:二奶奶,您这……梦溪示意她闭嘴,知春看看两边抬轿的婆子,乖巧地闭上了嘴巴,让知夏扶着知秋,她扶着二奶奶一起快步回到东厢房,一进门,知春再不忍问道:大太太当真的动了家法,二爷没过去吗?如果二爷没过去,今天知秋的小命就没了。

梦溪随口说道。

几人一时静了下来,来到北屋,让知秋趴在软踏上,吩咐知冬知夏打水取药,忙乱了一阵后,梦溪才反应过来,看着知春问道:你怎么知道二爷会过去,你去求他了?奴婢实在没招了,才去求二爷的。

听了二奶奶的询问,知春没底气地说道。

梦溪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查看知秋的伤,知春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帮知秋解开上衣,良久才听二奶奶说道:幸亏你去求了二爷,否则今天还不知会怎么样呢?知春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奶奶,二奶奶还是第一次没有拒绝求助二爷,终于脱去知秋的上衣,露出后背,两人都不觉倒吸了口气,只见知秋光洁的后背上趴着数条半寸多高的血凛子,渗出滴滴血丝,饶是梦溪素日镇静,此时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底升起一层雾气,知春已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太太竟能下这么狠的手。

不疼,没事的,去看知夏拿药了没有。

知秋费力地抬起头,冲知春说道,用力地向她使眼神,看到知秋的眼神,知春才想起二奶奶,忙收住了泪看向二奶奶,只见她正默默地抚着知秋的伤口,一言不发,知春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二奶奶,一时没了主意,良久,才听梦溪说道:以后再别做这种傻事,我的命没那么值钱。

二奶奶,没事儿,奴婢一点儿也不疼,二奶奶的药好,养几天就好了,二奶奶,还是先检查一下您伤没伤着,奴婢真担心伤着您,上次呕血,二奶奶已没了半条命,这次幸亏,幸亏……知秋怎么也说不出感激二爷的话。

阻止了要上前检查的知春,梦溪说道:我没事,知春,你一会儿去安排两个伶俐点的丫鬟,伺候知秋。

二奶奶,我没事儿的。

此时知冬已端过水来,知夏早已取过药来,知春忙上前接过,洗了毛巾,正要给知秋擦拭,被梦溪伸手接了过去。

二奶奶,让奴婢来。

二奶奶,您快放下,让知春给上就好。

仿佛没听到她们的话,梦溪只默不做声地擦着并细心的替她上着药,脸朝下爬着的知秋眼中不由滚下两滴热泪,原本已濒临绝境的她,何其有幸遇到了这样一个真心带她视她情同姐妹的主子,可造化弄人,这样好的一个人,却得不到善待。

上好了药,让知夏扶着回屋休息,梦溪这才让知春检查自己身上的伤,还好,有知秋护着,只胳膊和肩膀上有几道淤青,知春心疼地为二奶奶上了药,伺候着换了衣服。

正忙着,知冬进来传话,说是红珠过来了,两人一愣,看了看天色,二爷回来了?梦溪忙吩咐传进来,不一会,红珠手捧一个小盒药走了进来,上前给二奶奶请了安说道:二爷吩咐奴婢将这些外伤的药送过来,二爷说,这是从宫里太医那拿的上好的疗伤药,您先用着,需要大夫的话,奴婢这就吩咐人去请,二奶奶怎么就被太太用了家法,奴婢竟一点都不知道,真将奴婢唬了一跳,您没事吧。

红珠说完,将手中的药递过来,梦溪示意知春上前接了,对红珠说道:我这没事儿,回二爷一声,不用请大夫了。

二奶奶没事就好,奴婢一会儿过去看看知秋。

见二奶奶点头,红珠转身去了知秋的屋子,知春将二爷送来的药随手递给小丫鬟收好了,开口说道:折腾了一下午,二奶奶想是饿了,奴婢去传晚饭吧。

不急,收拾一下,我们先去上房。

刚刚红珠没说二爷传您,想是二爷也知道您刚受了罚,想让您好好养着。

今天的事儿,总得给二爷一个交代,吩咐人先把知秋的饭传了送过去,让她先用了休息,不用等我们。

……萧俊已脱了长衫,摘了冠顶,随便地扎了个马尾,万分颓丧地倚在床上,今天的事情,让他心惊胆颤,如果他晚到一会儿,溪儿的下场可想而知,这让他感到阵阵后怕,第一次感到,即使贵为下代家主,这在府中,他也未必护得溪儿的周全。

他素知母亲不喜梦溪,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种难容的程度,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深爱的妻子,百事孝为先,母亲是不容忤逆的,但他更不敢想象,没了溪儿,他会怎么样?水火不容两个人,却是他的至亲和至爱,这让他如何割舍?此时此刻,他更担心溪儿,很想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她那倔强的眼神,和他当着母亲的面对她的恶语,都让他迟疑不定,怕是溪儿现在,最不想见的便是他吧。

正沉思间,红珠敲门进来,说道:回二爷,二奶奶听您回来了,过来伺候。

萧俊一听梦溪来了,一咕噜坐起,冲红珠说道:请她进来,先在厅里候着,更衣。

红珠见二爷已经下了地,忙上前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长衫,伺候二爷穿戴起来,刚穿了一只袖子,二爷突然顿住了。

二爷,您……传二奶奶来这屋吧,备茶。

萧俊边说边将穿了一半的长衫脱了下来,随手搭在一边,在案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红珠不解地看着二爷,见他已坐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随红珠走进内屋,梦溪抬眼见二爷只穿中衣,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下意识的停住了脚,一时竟有些尴尬,想出去候着,转念一想,他们毕竟拜过堂,二爷穿成这样见她,最终还是走了进来,上前给二爷请安。

见梦溪最终还是走了进来,萧俊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溪儿能走近这一步就好,慢慢来,他不急。

见她躬身请安,忙说了声:溪儿来了,不必多礼,坐吧,红珠,给二奶奶上茶。

红珠应了声,早已从方进来的丫鬟手里接过茶,递到刚刚坐下的二奶奶手边。

二奶奶,请用茶。

梦溪微微点点头,红珠放下茶,转身站在了一边。

溪儿过来有事?谢二爷今天护得婢妾周全,婢妾今天私自出府……梦溪的话没说完,只见二爷脸色一沉说道:白天在母亲那怎么说的,溪儿竟忘了,怎么还自称婢妾?|网友忘幽谷郡主手打,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