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韩雁起从未出世,对于魏长生的了解也仅限于其师口中所得,此时要去见他,幸而有三天时间,便就近请了金老五来相问。
金老五一听是魏长生,就直咋舌,道:老弟,你好大的胆子啊,还去动那冢中人。
你是不曾出来,不知魏长生都做些什么事。
也好在你问的是我,这些事旁人哪里知道的多。
那魏长生这些年不知钻研什么歪门邪术,还偷偷掠走他人馆中名器,凡举杭州三合馆、洛阳鱼儿楼、阳城千金一笑楼等等,都有丢了人的。
大家知道是魏长生掠的人,却找不到他人呀。
韩雁起道:那岂不是更要将他抓起来?他天生一只长生鬼手,将人掠去定是如薛横玉的眼睛一般割去名器,也不知是何用。
金老五连连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老弟你就是再厉害,也寡不敌众啊。
魏长生用歪路子制了许多伪名器出来,就算是伪的,那也了得,你去了,岂不是凶多吉少。
韩雁起哼道:假的真不了,纸老虎罢了。
再说老哥你忘了,我侄儿和朋友还在他手上呢。
金老五道:嗨,那也不能送上门去呀,我看你不如传书回去,和令师说一声,请他老人家出个山,那时节才是十拿九稳的赢。
韩雁起直摇头,道:我三日后就要去,再等师父来,该死的都死了,该走的都走了。
金老五摊手道:这可如何是好。
韩雁起道:我且会会他再说,我还就不信他能厉害到哪里去。
金老五暗自叹气,韩雁起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时花楼就惯受尊宠的,出来后更是不曾遇到什么挫折,如今听说有人十分厉害,他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
现下有机会过过招,那是求之不得的。
韩雁起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他根本就没这种安危意识。
金老五道:老弟,老哥是尽力劝了你了,也不说矫情话,你若是执意要去,就去吧,只是千万保重,不要着了道。
落在魏老鬼手里,那是比死了还难受呀。
韩雁起道:你放心吧,我和明盛兰一起去呢.。
金老五一听,咦了一声,道:那胜算倒大了许多,有你在,明捕头的武功才有用武之地,他若一个人去,肯定会被魏老鬼放倒的。
讲到这里,韩雁起又十分犹豫的想了想,才期期艾艾的道:老哥,你知不知道姽婳将军阵?嘿,你这是问对人了!金老五一抹脸上的汗,道:我有个老相识就是红袖阁的人,姽婳将军阵,我熟啊!韩雁起一喜,道:那正好,我要与你讨论讨论,你说这人有没有能不把姽婳将军阵中的事忘掉?忘掉?呃……我是说,就是能清楚的记得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韩雁起回想起来就总觉得明盛兰解完毒的表现很奇怪,还盯着他怪怪的看了好久。
金老五摸着下巴道:这要看是什么人了,要像一般的村夫走卒、商人富甲,那进了阵遇到的事虚虚实实,解完药他可能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泄没泄过。
韩雁起迫不及待的道:那要是像明盛兰这样的呢?金老五怪异的看着他道:难道你们遇上了姽婳将军阵?韩雁起羞赧的道:快说快说。
金老五也不追问,道:若像明捕头这样的,八成能记住。
你想想啊,他们做捕头的,都经过一些训练的,心性十分坚定,怎么的也能分清吧。
什么?!韩雁起大叫起来,道:他记得?金老五不解的道:是啊,我说你们在阵里遇到什么了?你这么吃惊是怎么了呀。
韩雁起搪塞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这下子韩雁起可真是心乱如麻了,明盛兰居然记得?记得他为什么还装作什么也忘了呢……难道是怕两人尴尬?不对呀,他连吻技都求教过……这个用到手就那么不好意思了?一想到这个韩雁起的脸又是火烧火燎的烫,低声道:哎,老哥,你看明盛兰身上那个艳戈该是什么用处啊?金老五道:咳,你这可为难我了,我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来呀。
韩雁起道:那我提供一些特征呢?金老五哭笑不得的道:你就别让我丢人了,老弟啊,你要讨论名器等过几天你师侄来了,您二位好好考究一番,如何?韩雁起不好意思的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韩雁起回房时,明盛兰正坐在桌面弄些什么,韩雁起本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极想知道他到底记不记得那天的事,又不好意思问。
现下一看,倒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了。
那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几十上百个暗器,针镖钉梭的,不一而足。
明盛兰端坐在那里,很仔细的拿起一个个暗器,往上面滴些什么药水。
一抹上去,就碧莹莹的发着绿光。
见韩雁起趴在旁边看,明盛兰分心道了句小心点,都有毒。
韩雁起道:你在淬毒?明盛兰道:到时指不定我能用毒药弄翻魏长生呢。
韩雁起撇嘴,道:可别没用啊,魏长生也是个用药的高手呢。
瞧你这话说的,明盛兰举着手上的东西,道:知道这些毒是谁给我的吗?韩雁起道:谁啊?明盛兰道:米其妙呀,你没忘了他吧?韩雁起道:奇妙娘?他还会用毒呢?明盛兰摇头道:他不会,可沈千醒会呀。
沈千醒他爹就是用毒的高手,师出名门,毒中圣手贺兰缺知道吗?沈千醒的爹就是他的关门弟子,毒术了得。
贺兰缺?不认识……韩雁起掰着手指,道:什么毒中圣手的关门弟子的儿子的情人给你的毒药,啧……真的有用么?传了多少道了,魏长生那可是我们风月界的长生鬼手啊。
这话让明盛兰也愣了愣,想了半天才道:要不我们去试试?怎么试呀?明盛兰道:比如拿只鸡来实验一下?韩雁起道:魏长生比鸡可强多了呢……我看你也别摆弄这个了,有心思不如我教你几招床技,到时有什么事也应下急呀。
明盛兰心中一喜,面不改色的道:好呀。
’韩雁起这才一提议完,就有些后悔了,但也说不出为什么后悔,好像一遇见明盛兰,就有很多解释不了的事情发生。
嗯,那先告诉你一些窍门吧。
韩雁起道:你还记得我初时对齐眉用的那招吧?行内话谓之点春穴,这穴道不同你们习武人找的穴道,隐秘很多,难找,难点的精准。
到时若有人点你,你就仗着身子灵活乱扭便是了,一刻也不停下,除非是我或者魏长生那样的老变态才有可能在你乱扭时还找得准穴位,还只是有可能而已。
凭明盛兰这个身手,他若是真群魔乱舞一样扭起来,谁还能看得清啊。
明盛兰道:那要身手好,把杨意也叫上?韩雁起道:这……这不好吧,人一多,到时顾虑也多啊,总要留人接应吧。
明盛兰道:你一说接应,我忽然想到了……青州城外有驻军吧?韩雁起道:你是说……?明盛兰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与兵部的人向来关系还不错,办事时不时也借个兵剿匪什么的,为了方便,也有那么点特权,现在修书一封,调令青州驻军帮个小忙,还是可以的。
韩雁起击掌大笑,道:太好了!到时就来个瓮中捉鳖!明盛兰含笑点头,道:那接下来呢?接下来……韩雁起道:还有你要记住,长相那都是过眼云烟,到时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床技高手,无论他生得美丑,千万不能着道了。
明盛兰面色古怪的道:你是说,可能不止有美人计,还有‘丑人计’?哈哈,约莫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韩雁起笑着点头,道:你看我,是不是生得平凡无奇呀,但是谁能料到我是时花楼的人呢。
也不算平平无奇,明盛兰忽然捏住他尖俏的下巴,认真的道: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很滑,头发很黑,怎么能算平平无奇呢。
韩雁起一僵,强自放松道:哈哈,眼睛大很多人眼睛都大啊,像成碧那样的凤眼才不是平平无奇。
皮肤白的人就更多了,梅卡嘉你记得吧,她皮肤多白,在她们国家她算黑的了,要像薛横玉的他山玉,那才是叫顶好的皮肤吧。
至于头发……嗯,难道还有年轻人的头发不是黑的?噗,明盛兰轻笑了出来,道:这会子你倒是会说话了,巧言善辩,我看你这嘴也很不寻常呢。
韩雁起得意一笑,道:那我到要问,你指的究竟是会说话……还是会接吻?明盛兰沉吟了片刻,道:说话是说说话,接吻就……韩雁起一挺腰杆,眉飞色舞的道:我吃香蕉的时候……唔!话未说完,就被明盛兰一下子堵住了嘴。
明盛兰含住他那两片软软滑滑的唇瓣,唇上一片温腻触感,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明盛兰一张口,在饱满红嫩的唇上舔吻,好像要吞了下去一样。
韩雁起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想到的竟然不是羞窘和为什么这人没中药也吻他,而是——千万不能再丢时花楼的人了!不可以让他以为我真的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啊!但韩雁起还是不大好意思,他一闭眼,十分主动的张开嘴,伸出了舌尖,与明盛兰的缠在一处。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韩雁起这次倒也记起了呼吸的方法,渐渐沉稳下来,呼吸绵长有力。
他较明盛兰要矮一些,便微仰着头搭着他的肩,吐出舌尖,两人唇舌相交。
譬如蛇信,灵动而淫。
韩雁起首次实践了这句话,他的舌头便如蛇信一般柔软灵活,一动一静都透着一种要动不动的诱惑,欲拒还迎……蛇性本赢,这秉持着学蛇的原则,韩雁起的手也如同蛇一般缠紧了明盛兰,左腿勾着他的打圈,整个人都绵软无力一般的攀在了明盛兰身上。
明盛兰干脆往旁边一移,将韩雁起压在墙上,低头狠狠的亲吻他。
齿关微阖,含住他动来动去不老实的舌头,深深的舔吻,那舌尖几乎要抵到喉咙了。
激烈的唇舌交战中,多余的唾液都顺着两人的下颌留下,看起来情/色无比……一个学蛇,一个肖狼,也不知到底是哪一个占了便宜,哪一个输了一筹。
……一直到这持续一盏茶时间的长吻结束,韩雁起才微喘着想起来:倒是没忘了用吻技,可怎么用的是为下者的那种呀!怪不得如此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