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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2025-04-03 08:05:57

清晨,天色还很早,早到什么地步呢,韩雁起甚至还在睡觉,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他睁开眼,发现明盛兰也醒了,正侧耳听外面的动静,问道:怎么了?明盛兰半晌才道:好像是刘大娘回来了?韩雁起卷起被子一下子爬起来,道:刘大娘回来啦?那她带了官差来没?明盛兰道: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带了。

韩雁起觉也不打算睡了,边穿衣服边道:快起来,我们去看看。

东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昏昏茫茫,外面的人都打着灯笼,一群人在大门口,红府的下人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来。

再一看,原来齐小白他们也已经起来了,都抱着臂在后面看热闹。

两人站了过去,听那些人说话。

刘大娘带来了十好几个差人,穿着皂衣,一身露水,看样子是连夜来的,带着掩不住的倦意,手扶着腰刀利喝道:你们是不要命了,竟敢妨碍公务!这镇里的人多少年不出去了,年轻人们对于公差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都十分凶悍的抓紧手里的铁锹、锄头,道:什么公务不公务,要闯进来就是不行!你们这里有杀人凶手,我们是来缉捕他归案了,几位小哥让一让罢。

有年长的差人这样劝道。

红府的年轻人们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道:管你什么,我们这儿哪有杀人凶手,快走快走,不让把你们扠出去!齐小白还在后面煽风点火的道:去啊去啊,把他们扠出去!袖着手的刘大娘扯着嗓子道:二牛,你倒是长了脾气呀。

那个被叫做二牛的脸红了红,紧紧手中的铁锹,道:刘大娘。

刘大娘道:你们还是快些让开,没看到差大爷们手里的东西么,这刀可不是好玩。

二牛举了举手里的铁锹,道:我们也有家伙呢,难道就是好玩的,刘大娘,这些人都是你带回来的?别说了,这个老虔婆,耍的什么把戏,把他们打出去。

一个人嚷道。

刘大娘气得直翻白眼。

听那人这么说,官差们的刀也纷纷出鞘,对准了这些手持凶器的乡野村夫,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怎么了?远远的传来红玉箫的声音,众人俱回头,却见他边扣冬衣边往这边疾步走来,身后跟着三个儿子。

三步并作五步匆匆走过来,红玉箫皱着眉道:这是……那带头的捕快冷硬的道:你是红玉箫?我们是安州县府的捕快,接到报案此镇发生多起命案,都与贵府有关,红老爷,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红玉箫脸色唰一下煞白,同他儿子们有的一比,猛的回头看向明盛兰一行人。

十多年也没什么事,偏偏他们来了就有官差上门?明盛兰处之泰然的走上前来,一亮自己的腰牌,道:在下帝都明盛兰。

那捕快似乎早已听刘大娘说了他的身份,十分激动的一拱手,道:明大人,久仰久仰了!实在没想到竟能在这见到您。

红玉箫哑然道:你……明盛兰淡淡一笑,道:红老爷,只能说你真不会识人,偏偏邀了我上门做客。

混蛋!红锦悬低吼一声,举拳砸向明盛兰。

红玉箫一把拽住他,脸色青了又黑,咬着牙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单凭那些妇人的话,你就断定我是杀人凶手?明盛兰道:当然不是。

他并不多讲,示意安州县的捕快们锁了红玉箫。

红玉箫摇摇头,阻止了想拦那些捕快的儿子和家丁们,轻声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就算是躲在荒山野岭的小镇子,害了人就是害了人,天道轮回,善恶有报,绝逃不过去的。

天渐渐的亮了,捕快们开始在镇中走访那些亡者的家属,将他们请到红府来询问。

这些家属大多数是妇人,听闻竟然有官差来抓红锦天,都纷纷交头接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说来也怪,在这之前,她们家中亡了人,虽然慢慢都怀疑到红玉箫身上,却没有一个出来说话。

这时红玉箫被捕快抓了,她们都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起平日里的观察,自家死鬼是怎么死的,有什么征状。

越辩越明,说到后面,一齐断定:就说嘛,一定是红玉箫害的人。

一个妇人还怯怯的问明盛兰,道:官爷,那是不是要烧了那个妖精呀?明盛兰无奈的道:他并非鬼怪。

妇人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要不是妖怪,怎么把我们家那位给害死的,和他勾搭了一年多,就一日比一日消瘦,最后莫名其妙死在床上,这,这不就是精气给他吸走了?韩雁起道:精气是吸了,却还真不是妖怪。

妇人迷惑的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明盛兰!你给我滚出来!外面传来红锦悬的叫骂声。

明盛兰打开门,红锦悬双眼发红的冲上来,揪住他的领子,道:把我爹放了!不过一会功夫,他的脸色竟然又苍白了几分,后面是红锦桐和红锦天,两人相对都平静一些。

红锦天把脸埋在他黑色的衣领里,阴郁得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明盛兰也惯见了这种疯狂的家人,他把红锦悬的手扯开,道:他犯得是死罪。

放了他!红锦悬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知道冲着明盛兰狂吼。

红锦天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轻声道:如果事有隐情,可否法外开恩?明盛兰惊讶的看着他,这一行人对于红锦天的印象都相当不错,虽然他阴沉了一点,却是红家比较正常的一个,除了与自己父亲乱/伦以外,他可算是十分善良的,还劝众人快走。

明盛兰想了想,道:你可以先说来听听。

法理人情,明盛兰向来能平衡就尽量平衡。

整个房间只余三个人,明盛兰,韩雁起,红锦天。

红锦天低着头,语气淡漠的道:我还是婴孩时家里搬到了镇里,我的两位兄长,一个比我大两岁,一个比我大四岁,那时都是不懂事的孩子。

因为身体比两位兄长都弱,就寄住在县城的大夫家里,方便照顾。

我早慧,在县城住了五年,比两位兄长知道的都多。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眼看了看两人,才道:……所以,我对于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乱/伦,十分的抵触。

一开始,我根本不愿意的。

韩雁起失笑,道:开什么玩笑呢,我看你这样子,是你们三兄弟里最弱的吧?别说你抵触,反而做的最多。

你应该也知道,你爹用的采补术吧?红锦天道:且听我说完,我少年的时候,两位兄长就早已和父亲有了那种关系,他们从小也没受过伦理教育,并不当回事。

后来爹想同我也……我是十分抗拒的,他就常常给我下药,最后我不胜其烦,他才不得已告诉了我真相。

红锦天问韩雁起,道:你说我们为什么面白如雪,毫无神气?韩雁起道:自然是被你爹采补的多了,一久便会像你们镇里从前死的那些人一样,精尽人亡。

红锦天缓缓摇头,道:错了,他没有采补我们,反而,若不是和他发生了那种关系,我们三兄弟没有一个活得过十八岁。

我身体较其他两位兄长虚,不过是因为我和爹做的最少。

韩雁起的表情有些僵,道:你的意思是说……红锦天道:我们三兄弟全都生出来就有阳缺之症,本来是活不过成年的,这病太古怪了,没有人懂得治,两位兄长出生后我爹就一直遍访名医,直到我出生,仍是这副模样,他有些崩溃了。

正是这时,有高人告诉了他解救的方法,那就是以他自身为鼎炉,煅过十年,可以将自己采补来的阳气通过交合的方式输给我们。

说到这里,韩雁起和明盛兰也大致懂了。

只是韩雁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道:这方法……盛兰,你去让人把红玉箫带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他。

红玉箫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见红锦天也在,他道:你告诉他们了?红锦天点头。

红玉箫摊了摊手,道:叫我来做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这几年也是赚的了。

明盛兰道:难道你就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你害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红玉箫顿了顿,眼中带上一抹复杂的情绪,道:人都是自私的,纵然我有恻隐之心,但还是抵不过我儿子重要。

韩雁起截下话,道:教你那个方法的人是谁?红玉箫愣了愣,道:我并不知道他姓名,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他看出来我儿子有病,就教了我方法。

韩雁起斟酌了一下,道:那人……是不是很喜欢笑?红玉箫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