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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2025-04-03 08:05:57

次日,一大早大厅的桌子就被石雁三拍得啪啪作响,把众人都吵醒了,下来一看,才发现她手中捏着一封信气得脸色铁青。

韩雁起忙问道:三姐,怎么了?石雁三把那封信甩给他,道:你看。

韩雁起还以为是哪家妓馆来挑衅了呢,接过信一看,那上面写的竟是明盛兰启,他一笑,道:是给盛兰的呀。

说着把信递给了明盛兰。

石雁三瞪他一眼,道:你还知道是给他的啊,我们这儿为什么叫胭脂客栈?还不是为了隐蔽。

现在好了,昨儿你们才到这多久,便有人找上门来,今日还有信传到这儿来,个个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韩雁起才知道她原是为了这个生气,也不禁犯难,看向明盛兰。

明盛兰微笑道:三姐这个倒好解决,有我在,帝都总不至于有人敢惹上胭脂客栈来。

得了他这句保证,石雁三也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她的目的本就在此,方才那个理由,说实话真是牵强,且不说就算人家知道了这里是时花楼的地盘也不可能跑来捣乱,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人家何必来惹。

而这找上门来,也不代表就是知道胭脂客栈是时花楼在帝都一带的据点,最多是他们一直在盯着明盛兰一行人罢了。

也就是韩雁起会傻乎乎的当真。

有了天下第一神捕做靠山,还怕时花楼在帝都不好过?指不定以后还能将分店开到这鱼龙混杂、势力盘横交错的帝都来呢。

俗话说,上头有人好行事嘛。

他们做生意搭上的那些贵人哪个能像明盛兰这样全力支持啊,总归是时花楼的女婿,自己人啊。

况且明盛兰不但在朝中、民间声望高,就是在江湖上,那也是很有些名声的,算是个黑白通吃的。

想到这里,石雁三越发为日后发展前景而高兴,含着笑颇有深意的道:我就知道盛兰是好的,不愧是我家小师弟看上的人,你放心,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师姐一定在所不辞。

谢谢师姐。

明盛兰会意,随着石雁三改口,他也改口叫了句师姐。

听石雁三话中意思,这帮忙绝不止教他一些压制韩雁起的方法,还包括他被时花楼的人接纳等等。

明盛兰也含着笑道:日后麻烦师姐了。

韩雁起才弄不懂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只是为师姐这么和善的对明盛兰而高兴。

明盛兰迅速浏览完手中的信,皱眉道:那些被齐眉盗了宝的门派、世家现在听闻齐小白和我到帝都来了,都已经赶到了帝都,现在在大闹衙门,非让给他们个交代。

韩雁起惊讶的道:难道朝廷还能任这些江湖人闹?这年头,哪个江湖人手上没沾过血的?不是刑部都有详细记载么,这些人还敢堂而皇之的来大闹?明盛兰道:不能因为人家是江湖人,就不让人家报案了,他们都是丢了东西,光明正大来报案的,只是……比较无赖一点,非让负责此案的我赶紧给个交代,审问齐小白。

换句话说,这些江湖人的大闹,都是把握好尺度的,总不会让你太恼,也不会出血。

最多就是待在衙门不肯走,一直嚷着要审齐小白,又个个身怀武功,赶也赶不走。

他们这是在逼明盛兰呢,不能从这些神捕手上抢人,那你快点审案把我们的东西查出下落总行吧?明盛兰有些哭笑不得了,道:看来我们要赶紧去江大侠那儿找齐眉母子了,不然我怕他们等久了会出事。

比如有些年轻人,性子毛躁,一个不如意就要动起手来,那就糟了。

杨意道:我去衙门。

明盛兰思索片刻,道:也好。

杨意说去就立即动身,明盛兰拉着他吩咐道:表哥,你……下手轻点。

杨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我自有分寸。

他走之后韩雁起才有些奇怪的道:这……你怎么让他去?明盛兰道:他去很好啊。

韩雁起道:可是……杨意不是江洋大盗吗,这去了谁能服他啊。

明盛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且不说他是我表兄,衙门那边都知道,不敢不听他的,光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那些江湖人也要忌惮三分了。

况且你要想想,那些人都是去找回自己的宝贝的,有个大盗在,他们还要担心我立即将他们的宝物带去,让杨意看了见宝心起呢。

到时可别才找回来,就被更厉害的贼给偷去了,还是个上面有人的贼。

韩雁起了然的点头,道:也对,那我们是要去找齐眉啦?明盛兰道:嗯,我们也立刻动身,迟则生变。

还不知道江月楼那边怎么样了呢,早知江大侠家有悍妻,他那几位夫人若是不肯放齐眉,那谁也没办法硬抢。

就算是明盛兰,还得掂量自己的身手够不够对付那其中的一位,那可都是成名数十年的前辈高人啊。

石雁三听得他们要走,忙去取了一封帖子来,道:折艳会就在三天后,你们去了后解决完事恐怕也差不多了,我们就直接在折艳会碰头。

这是折艳会的请帖,我帮你要了一封来,却不知盛兰要去,不过凭你我的面子,多带一人进去也无妨。

折艳会不是随便那个人都能进去的,一般生人,若无三五个高手联名保证,根本进不去。

也好在明盛兰跟的是韩雁起他们,石雁三是早已成名的高手,在帝都这边的牌子那是响当当的,代表的又是时花楼。

而韩雁起虽首次出世,但因他一身艳骨,行内流传已久,也算是名声在外了。

石雁三拿来的这封帖子,纸呈桃红色,外面无字,只有丹青妙笔,绘了幅活灵活现的春宫图,虽是香艳非常,却无分毫猥亵。

这回不用韩雁起说,明盛兰也猜到绘制春宫图在行内也是一门学问了。

而那帖子内,则只标注了时日与所邀请人的姓名,十分简洁。

韩雁起仔细收好了帖子,道:三姐,那我们三日后见。

江月楼在帝都的宅子倒也不隐蔽,他说是隐居,但住处基本人人皆知,一打听就知道。

隐居在隐,但若像他这样开口说了自己要隐居,谁也别打扰,就没人敢来打扰,这住处他人知不知道,也就无碍了。

江宅就坐落在半月湖畔,依山傍水。

明盛兰前去敲门,有家丁来开门,见了明盛兰后十分客气的道:这位公子,家主隐居,不见客。

明盛兰一拱手道:烦请通报即可,在下明盛兰。

家丁看了看他,道:那进来吧,老爷吩咐了,一位姓明的公子和一位姓韩的公子可以进来。

这个家丁毫无见到天下第一神捕的紧张,毕竟他家里几位主子早在二十余年前的就是传奇了。

明盛兰更是看出他身形轻盈,显然武功不弱。

方带至大厅外面,家丁便停下来,道:公子请自行进去吧。

说罢转身就走,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明盛兰正奇怪呢,就听大厅内传来瓷器砸烂的声音,一个声音大声道:休想!哼,还想领人?你想得美啊!然后就是江月楼的声音,苏独秀,你不要欺人太甚!那个苏独秀轻浮的道:哟,我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反正不放就是不放。

接着江月楼又放缓了声音,道:青崖,你最懂事了……哼。

不知谁哼了一声。

江月楼咳嗽一声,接着道:你看看,这怎么办?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青崖声音温柔,却是淡淡道:不放。

江月楼急了,道:那顾轻愁你说,怎么办。

顾轻愁声音寒冷逼人,却是不理他的问题,兀自道:把这小子扔出去。

江月楼道:你这人,你们把人家娘扣着,算怎么回事啊?顾轻愁嗤笑道:这么大人了,没娘还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明盛兰呼了口气,那三位江夫人果真如传言中的难缠,齐小白恐怕要气死了,又一个也打不过,恐怕这会别去得很。

他咳嗽了一声,朗声道:晚辈明盛兰,求见江大侠、江夫人。

江月楼一阵风似的跑出来,道:你们可来了,那三个禽兽太固执了,就是不肯放人,快跟我近来。

他都说了快一整天了,就是没人松口。

明盛兰和韩雁起跟着进去,果见三个男子端坐在厅内,各自喝茶或是看书、擦剑,齐小白脸色铁青的站在那儿。

明盛兰微一打量,便恭谨的行礼,道:晚辈明盛兰,见过三位前辈。

苏独秀饶有兴味的道:天下第一神捕?模样不错啊……他忽然换了口气,厉声道:姓江的,你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这人自己比明盛兰白多了,眉眼俊秀风流的,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小白脸。

江月楼一下子扭曲了脸,骂道:你才看上他了!我还怀疑你看上齐眉了呢,就是不肯放人。

苏独秀黑着脸道:你还敢说,她还往你身上贴呢,你那么享受的样子是给谁看呢?江月楼底气不足的道:才没有,那……她那不是在偷我东西么。

明盛兰心里暗道齐眉还真是贼性深重,那个情况了还想着偷人家的东西。

纪青崖放下手中的剑,微微一笑道:对啊,险些都把我送你的玉佩偷走了呢。

他话虽温柔,一句却比苏独秀一百句还顶用,江月楼立马告饶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可你们得把人放了吧?这人犯了事,官府在捉她呢。

苏独秀不满的道:我还没出气呢,你倒好,还跑去找人。

明盛兰道:苏前辈,齐眉确实是犯了大案,偷走了众多门派的宝贝,现下大家都聚在官府,逼我给个交代呢。

前辈若能网开一面,晚辈感激不尽。

苏独秀倚在那儿,看向了纪青崖和顾轻愁。

纪青崖微微一笑,道:你过来。

却是对着韩雁起说的,韩雁起莫名其妙的走了过去。

纪青崖让他附耳过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就见韩雁起脸上渐渐露出明悟的神情,不住的点头,最后道:放心吧,这个是小事一桩,全都没问题。

纪青崖笑道:那就多谢你了。

接着他又和苏独秀、顾轻愁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见顾轻愁神情微动,开口道:顾七,去把齐眉带上来。

这话声音虽不高,传的却远,听得外面方才那个家丁高声应是。

纪青崖又拍了拍韩雁起的肩膀,道:以后有事尽管来江府找我们。

韩雁起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这个真没什么。

江月楼也不知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却也想不到是什么。

接着便是齐眉被放了出来,见着齐小白后就哇哇大叫,道:臭小子,怎么是你!齐小白黑着脸道:怎么不是我,你……我已经通知爹了,你就等死吧!齐眉面色灰暗,哭丧着脸,道:明盛兰,你做什么要他们放我出来啊,这回好了,才出狼窝,又进虎口。

明盛兰面无表情的道:在进虎口之前……快把你偷的东西都交出来!而后便是去将齐眉藏好的赃物都拿来,再去衙门找那群江湖人,他们到时就见到一干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杨意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面前,气氛十分压抑。

明盛兰一个人拿着东西进去,那些江湖人见到明盛兰来了,俱是见了救星一般,道:明捕头你可来了。

明捕头,我们的东西啊。

齐小白呢?明盛兰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把一个大包袱放在地上,打开,指着那一堆宝物,道:自己认领吧。

这些人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一面看着杨意一面冲过去找自家的东西,边拿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宝物,就是对鄙派意义重大啊,要拿出来卖恐怕十文钱都没人肯要啊。

明盛兰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那些人又问道:明捕头啊,那齐小白呢?明盛兰道:我早说过,此事与齐小白无关,真凶另有其人。

那些人又道:那真凶呢?一定要严惩啊。

明盛兰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道:真凶被我拿下了,已移交相关部门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这案子不是明盛兰负责么?还要移交到哪个部门啊?可是谁也不敢问明盛兰那个相关部门是个什么部门,到底怎么处理。

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神捕大人这是要压下此事。

不过没什么,反正各派的东西都找回来了,还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江湖人毕竟是江湖人,势力再大也不会妄图和朝廷较劲。

是以,这件闹得江湖上风波四起、沸沸扬扬的盗宝大案,就在受害门派拿回宝物后的一致低调下不了了之了,再过上一些时日,就再无人提起。

明盛兰出去时,就看到齐眉被两个人守着,靠在石狮上百无聊赖玩短刃。

而齐小白和韩雁起则不知在说什么,韩雁起一脸的不知所措。

见他出来,齐眉道:那些人打发啦?齐小白和韩雁起也停了下来,看向明盛兰。

明盛兰点头,道:此事我已压了下来,你日后好自为之,要是我再收到你偷东西的消息,就连这次的帐一起算。

齐眉苦着脸道:我日后若还能出来就算大幸了。

齐小白深深看了韩雁起一眼,道:就这样吧,答案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便是。

这一路虽有不开心的地方,但我齐小白算是服了你了。

明盛兰微笑道:好说。

齐小白沉默片刻,道:后会有期。

说罢便拎着齐眉走了。

明盛兰看着他的背影,高声道:后会有期!明盛兰道:方才……齐小白和你说了什么?韩雁起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明盛兰道:算了,我就是问问。

哎哎,韩雁起拉住他,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齐小白说他喜欢我……明盛兰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你怎么说的?韩雁起挠着头道:我……我又不喜欢他,我就告诉他了,还说不行呀,你的离水刃会克死我的。

明盛兰颇为无语,道:……不太委婉。

其实他也有些察觉了,齐小白恐怕对韩雁起有些兴趣。

韩雁起道:我说的是实话呀,他也只是喜欢我而已,离水刃怎么可能爱上不是命定之人的我。

我看他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就是临走前来告诉我一下而已。

明盛兰一想,这倒是,很长一段时间,齐小白都没有和韩雁起调笑过了,看来确实是早有察觉。

韩雁起眨眨眼,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明盛兰心里一动,笑道:去我家。

据说折艳会上,美人名器无数,行家满场。

依韩雁起的性子,到时目不暇接之下,还不将他忘个一干二净?在辞别石雁三之前,总算明盛兰的承诺有些回报,石雁三略略点拨了他几句。

这带回家还能做什么,明盛兰悄悄狡黠一笑,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

明盛兰的宅子是朝廷拨下来的,内置仆佣数十。

只是明盛兰常常奔波在外,平日鲜少去那里。

但好歹那也是明府,现下都到了帝都,自不可能和韩雁起去住客栈。

两人到了明府外,韩雁起看着那大门,道:这么大的地方,你一个人住的来吗?明盛兰笑答道:未必你住的地方会比这里小?韩雁起道:那怎么一样,我们无颜轩住的可不止我,还有我师父,还有那么多师兄、弟子呢,可热闹了。

少说了,还有前来学习的妓子们呢。

总算韩雁起机灵,没说出来。

明盛兰心中自然明白,也不点破,横竖韩雁起日后也不会住回哪儿,何必吃这没用的醋。

他们上前叫门,有僮仆来开门,打开门便盯着明盛兰瞧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道:少爷?明盛兰许久不曾回来,这府内的下人都不大敢认。

明盛兰应了一声道:我回来了,你去把管家叫来。

僮仆忙不迭的点头,小跑着去寻管家,不得了,少爷竟然回府了!韩雁起笑道:看来你平日真是个不着家的。

明盛兰意有所指的道:以后就不会了。

少爷,少爷。

管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明盛兰面前直喘,道:您回来了怎么也不先差人吩咐一声,我也好安排一下给您洗尘啊。

明盛兰道:不用了,洗什么尘啊,陈管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韩雁起,日后待他就如待我。

陈管家愣愣的看着韩雁起,他算是个机灵人了,却也不懂明盛兰方才话里的意思,琢磨半天只好先恭敬的向韩雁起问好。

又道:少爷,用不用给韩少爷安排一下厢房?意思就是这位韩少爷是在这儿住呢,还是只是来做下客。

明盛兰手一挥,道:不用,他和我住。

好了,就是叫你来介绍一下而已,你去忙吧,我在房里,没有人命大事就别来找我。

说完和韩雁起并肩走了。

陈管家惊疑不定的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如果是别的人,他还会猜这男人是不是娈宠,但少爷不是从来都不玩男人的么。

再说了,这个男人年纪也那么大了,长得又不是什么绝色,怎么可能吸引得了少爷呢。

但少爷方才那句话实在太暧昧了,不由得他不多想,除了主母,还有谁有这个待遇啊,待他如待少爷,两人还住一个房间。

任管家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盛兰的房间十分简单,毕竟平日也不常住的,无甚杂物。

但下人每日都有打扫,是以还算干净。

韩雁起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床上,道;说吧。

明盛兰道:说什么?韩雁起指指外面,道:大白天的,把我带到房里来,难道不是有事要说?明盛兰哭笑不得,道:难道大白天就不能到房里吗。

没有呀,随便你。

韩雁起随口道。

明盛兰走过来,坐在他身旁,贴得很近。

韩雁起觉得有点怪,侧头看他,发现明盛兰的眼神柔的能滴出水,立时察觉有些不对,吞吞吐吐的道:你没事,那我说吧……哦?明盛兰道:你有什么事呀?韩雁起没话找话,道:你想不想知道在江月楼那儿他夫人和我说了什么?明盛兰笑眯眯的道:不想。

韩雁起愣了一下,怒道:我偏要说!明盛兰道:那你说。

哼,韩雁起愤愤的道:他家夫人倒是真放得开,听说我是时花楼的人,向我要了许多东西,从春宫图到玉势到助兴的药。

齐眉肯定想不到自己是被这些东西换回来的。

这些东西其实很容易买到,但像内行人用的那种好东西,就没有了,那都是不外传的,没有一点门道任你多大本事,根本买不到。

明盛兰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直直盯着韩雁起,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韩雁起有些慌了,明盛兰离得太近了,在这奇怪的气氛下,莫名多出了几分旖旎,让韩雁起忍不住微微低下了头。

明盛兰的右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为什么不直视我?韩雁起有些窘迫,躲闪着他的目光,道:没事我们出去吧。

明盛兰喃喃道:怎么会没事呢?韩雁起抬眼看他,这一看就再也没能移开目光了。

明盛兰常常是带着笑的,眉眼弯弯,眼睛十分黑,能够溺死成百上千的怀春少女,当然也能溺死一个韩雁起。

不知何时两人就越贴越近了,许是明盛兰刻意的,他微侧头吻住了韩雁起的唇,一下一下的含吮韩雁起柔软的唇瓣,若即若离的用舌尖轻舔。

韩雁起惬意的哼了一声,轻仰头,主动张口与他纠缠。

明盛兰越吻越深,双手捧住他的两颊,舌尖几乎深到喉咙,纵使韩雁起气息悠长,也恍惚中有了种要窒息的错觉,却十分的舒适,这唇舌抵依相缠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床很大,很软。

明盛兰轻轻一推,就把韩雁起放倒在床上,伸手扯去他的发带,那漆黑的发丝便柔软顺滑的铺散开,愈发显得肌肤白腻。

韩雁起的唇瓣被吻得微肿,鲜红润泽,他有些慌乱的想坐起来。

明盛兰立即俯身,再次吻住他,同时双手也环上他的腰,毫不客气的扯去腰带,暖和微糙的手掌就贴上了腰侧滑腻的肌肤。

嗯……韩雁起从鼻腔发出轻轻的惬意的哼叫,像小猫一样挠到人心底,不是任何一种他擅长的床调,而是艳骨般天成,极其勾人。

明盛兰心底暗道果真如石雁三所说,韩雁起完全不能抵抗他的诱惑。

本来明盛兰还不大相信,像韩雁起那样能在姽婳将军阵下若无其事的人,怎么会禁不住他的诱惑呢。

可在石雁三的提醒下,他想起韩雁起同自己亲热时确实比平常不冷静多了,哪像在教金七床调时那般,一曲终了,人家都春意盎然了,他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加上石雁三暗授秘籍……想到这里,明盛兰更多了一份自信。

韩雁起此刻脑子里简直是一团浆糊,一如前几次,什么也想不到,丢了自己学过的床技,任由明盛兰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

明盛兰一拉床幔,遮住了光亮,手指灵巧的将韩雁起的衣裳尽皆褪下,轻吻上他的下巴。

轻轻咬着韩雁起尖俏的下巴,齿关不轻不重的扣着,舌尖不时若有似无的滑过,让韩雁起觉得简直有只小爪子在心头挠,怎么也挠不到关键,忍不住哼道:不要……明盛兰从善如流,从下巴滑到了喉结,含住逗弄。

韩雁起每一次吞咽唾液,明盛兰都能感觉舌底的动作,软中带硬,仿佛有生命的在跳动一般。

再往下,便是胸口了。

韩雁起很难受,胸口就像有一团火在烧一般,就算浑身赤裸了,那火却是从心底烧起,烧得他难耐,烧得他不知所措。

但下一刻,那火苗就猛地化成了灭顶的快感。

明盛兰软滑的唇舌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含住了他胸前的一点粉红,然后舌尖环绕着打圈,不时一勾一勾的挑着。

哈啊……呻吟声卡在喉口,叫不出声音了,韩雁起眼角渗出泪,揪住明盛兰的头发,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不知从何发泄,但那快感几乎冲得他昏头,只好攀紧了明盛兰,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明盛兰用齿关磨蹭,或是吮吸,感觉它在舌底变得敏感,硬得像小石子一般,颜色也由粉红变得殷红,艳丽得使人在脑海中想象,这颜色是否就是韩雁起那身艳骨的颜色。

韩雁起眼睛湿润极了,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发出低鸣,大口的喘着气。

明盛兰从左边移到右边,不遗余力的挑逗着。

韩雁起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对于寻常挑逗早已能够无视,明盛兰的技巧也绝不算高超。

但此刻在明盛兰的挑逗下,那十多年的训练仿佛不存在过一样,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婉转承欢。

明盛兰的手掌在他细腻的腰侧摩挲,然后滑到腰后,向下,笼住挺翘紧实的臀。

那里的皮肤极其滑嫩,明盛兰便大胆的揉捏着。

呜……韩雁起整个人都攀在了明盛兰的身上,挺起下身想逃避那双手的折磨。

可这么一来,前方又恰恰与明盛兰贴在了一起,炙热滚烫的地方不留一丝缝隙的紧贴着。

明盛兰倒抽了一口冷气,韩雁起还在扭动,他忍不住双手固定住韩雁起的双腿,微向两旁分开在自己腰旁,然后用已然坚硬的下身去磨蹭他的。

韩雁起低低的尖叫一声,快活的仰起了头。

明盛兰便低头吻他。

明盛兰扶住韩雁起的腰,他的腰很柔韧,所以很轻易的便能折起来,双腿大张举起,露出了身后的地方。

韩雁起为这羞耻的动作的脸红,耳朵充血,殷红殷红的,让人忍不住亲一口。

他偏过了头,脸孔燥热,不敢看明盛兰。

明盛兰却温柔的吻了吻他,然后含住了他仿佛也在发抖的下身。

没想到竟是下身被一个温暖湿滑而紧致的地方包裹住,韩雁起抽了一口气,只觉快要融化了一般。

本就已然动情,明盛兰没含上多久,甚至没什么大动作,韩雁起就一抖一抖的泄了出来。

只要一想到含住自己的是明盛兰,韩雁起就加倍的敏感,导致丢人的早早泄了。

明盛兰轻笑一声,韩雁起就脸红得快要烧起来,感觉像在笑自己一样,而且他想到一件事,方才明盛兰并未移开口,那岂不是射在了他嘴里?明盛兰含着那白浊的液体,直接吻上了韩雁起的后庭,舌尖探出,白浊的液体便随之流出来,湿润着那紧致的地方。

韩雁起已经丢脸的哭出来了,掩着口发出压抑的低喘声。

明盛兰用食指沾着液体,探进他的后穴,轻轻拍着他的臀瓣让他放松。

手指被吸得紧紧的,那里面温暖而湿滑,有着锦帛一般的柔滑,一抽一进,让它适应手指的存在。

韩雁起努力放松紧绷的身体,太紧张的下场就是完全忘了学过的东西,包括怎么快速的放松。

先是一根手指,慢慢的便增加了,直至三根手指,韩雁起的呼吸也再次浊重起来,明盛兰才掂量着够了,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空虚让韩雁起有些不适应,睁着迷蒙的双眼看明盛兰。

明盛兰含住他的唇,韩雁起自觉的伸舌同他交缠,便在此时,明盛兰一挺腰,下身深深的插进了韩雁起虽已柔软仍嫌紧窄的后穴。

韩雁起如同失水的鱼一般张大了口,痛叫一声,眼泪像珠串一般落了下来。

明盛兰也没料到会这样,但下身被包裹的快感实在太美好了,他只好强忍着去吻韩雁起眼睛,坻去咸咸的泪滴,双手在韩雁起敏感的腰侧、胸前抚摸。

过了半晌,韩雁起才抽泣着扭了扭身体,那处已然不痛,反而透出点点酥麻,让他有些渴望明盛兰的动作了,便忍不住紧了紧卡在明盛兰腰间的双腿。

明盛兰憋得也有些难受了,这会才试着慢慢抽动起来。

初时还有些干涩,然后便爽利很多,感觉甬道紧窄,裹住了他的下身,还在紧缩,就像一张小口在紧咬一般,很是舒服。

进出的越来越顺利,动作也就越发的大了,韩雁起本就较为瘦弱,这么一来简直是挂在明盛兰身上颠簸。

韩雁起觉得越抽插那后面越是发痒,只有更深更快才能缓解,于是起初他还扭着腰迎合着,这是来自人的本能。

本来韩雁起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遵从自己的欲望,本能不必压抑,只有释放出来,才会获得最大的快乐,是以他做出这些动作也十分自然。

觉得舒服,那就做好了。

可到了后来,韩雁起完全受不住了,整个人要散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下传来的快感几乎要把他湮没。

慢……慢点……韩雁起终于带着哭腔一口咬在明盛兰肩头,可明盛兰眉也不皱,显然一点也不碍事。

不来了,我不来了……韩雁起呜呜的哭着,用力揪明盛兰的头发。

明盛兰喘着气去吻他,道:乖,乖……韩雁起被又一下深击顶得尖叫,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了,下身抵在明盛兰腹间磨蹭,又被他不时的抚弄,这会终是再次喷薄出一片白浊。

可明盛兰还没有半点泄身的前兆。

韩雁起边哭边道:等……完了……点死你……还说什么呢。

明盛兰一口把他后面的抱怨吞了下去,这种时候,应该保存体力继续做才是呀。

所以说此一时彼一时,平日里韩雁起你就算点得明盛兰射再多次,这个时候总不能影响他分毫。

所以说……所以说饿久了的男人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满足的。

陈管家,今天一天都不要来找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