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温情在洛玮的陪同下专门去了一趟洛家,回来时两人的神情轻松,我就知道没什么问题,事情肯定有了转机。
洛玮去前院找田贵,我陪着温情说话,娘,叔叔终于肯答应走了?递了杯茶给她。
温情喝了口茶笑道,嗯,他同意了,正在整理行李。
娘,您是什么说动他的?我最好奇的是这个,洛玮说了老半天他都不肯听。
她笑了,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些他们以前的事情,再谈谈子女。
他就同意一起走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置信,如果这么简单,那洛玮说了怎么没有用。
她深叹了口气,傻玉儿,有些事并不难的,只要刺到他的软肋,他自然会点头。
我低头想了想,抬头笑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行李都准备好了吗?差不多了,娘这边呢?嫂子这几天没怎么样吧?我想起李秋芬有些忧心,这些日子她消沉了不少。
她不想走也得走。
她的脸上有丝悲哀,除了夫君,对女人来说,子女是最重要的。
她想起了萧以晖,眼中有丝沉重。
娘放心,哥哥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会保佑的。
就算是假话,我也得把它当成真的拿来安慰她,我还给了哥哥一个保命符呢!希望他用不到这个。
这件事我并不想跟任何人说,但为了娘放下些许担心,只好跟她说了。
保命符?是什么?她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好奇的问道。
我简单说了当年的事,温情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拍拍我的肩膀,难为玉儿想的这么周全,你怎么会想到送他这个的?哥哥在千牛卫任职嘛,跟郡王府总有些瓜葛。
我趴在她腿上,轻声道,虽说有嫂子娘家帮衬,但能有个皇室中人庇护,不是更好吗?她想了想道,是啊,郡王爷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这点我也是知道的。
他当日既然这么说了,万一晖儿有什么为难的事,也可上门求助。
他自然会庇护一二。
我软软的温声劝道,嗯,所以娘亲不要这么担心,您都瘦了好多,玉儿见了心里好难过。
她摸着我的头,娘不会有事的,我还要抱玉儿的孩子呢。
娘,您……我有些窘,好端端的在谈萧以晖,怎么说到我自己头上了?这有什么?她顿了顿,有些犹豫,玉儿你们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还没消息吗?我们不急。
我的脸有些烫。
她忙安慰我道,这时候没消息也好,免得在海上颠簸。
还好你上面没有公婆压着,否则难免会有些言语。
我不满的嘟起嘴,这个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偷偷的让佟惠给我把过脉,脉相说我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既然不是我身体有问题,我也就放心了。
孩子是老天爷的恩赐,什么时候有孩子不是我能掌控的。
话虽这么说,但做长辈的就不会这么想。
我当年婚后半年没生养,你祖母……她说到这里,不再朝下说。
脸色有些复杂,有些古怪。
娘,您是不是担心她们?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眼。
我对萧家的人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对她们的生死漠不关心。
但难保娘心里是怎么想的。
担心是有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
你祖母当年对我还算可以,硬是等我有了你哥哥后,才许其他女人有子嗣。
就冲着这点,我至今还感激的很。
女人活在这世上真是不容易,就为了这点小小的恩惠,她还记在心头。
娘,您…父亲…除了萧老夫人,她是不是还担心着萧正?玉儿,不管如何,他是你们的生身父亲。
她语重心长的劝道,不要再记恨他,如今他生死未卜,我也希望他能平安。
记恨他?那倒不至于。
恨也是个挺激烈的情绪,我没有这个兴趣浪费在他身上。
静了片刻,我问道,如果他无事,以后还来求您原谅,您会不会和他破镜重圆?这句话梗在心头许久了,一直想问,可就是开不了口。
温情摇头淡淡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已经有妻子了。
就算没有,我跟他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追问道,既然开口问了,就问个明白吧。
覆水难收。
她的声音虽轻,但字字掷地有声。
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萧正,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放弃的是个多么好的女人啊。
你配不上她,你只配那些破烂货。
囧。
那些萧家的人,您不讨厌她们吗?我放下心中的重担,开始嬉笑道。
都是不相干的人,用不着讨厌她们。
那就好,萧家那班男男女女都不是好人,万一将来她们过来依附,娘她如果心一软,我就头疼了。
玉儿,我知道你的性子,放心吧。
温情微笑的道,在娘心里,你和你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她居然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娘。
我感动的眼泪汪汪。
她用手弹弹我的脸,你嫂子那边你有空就和她谈谈,她不仅要担心你哥哥,还要担心她娘家。
心情不好难免性子有些阴沉,我不好说话,你去开解开解。
好,娘。
其实娘心里也忐忑不安的很,不知去个陌生的地方住的习惯吗?我们当年也是在广州重新开始的,有什么不能适应的。
如果真的不习惯,那就回来住。
我不在乎的笑笑,广州离的那么远,战火应该烧不到这里,我只不过怕有些不安好心的人趁机混水摸鱼搅的不得安宁罢了。
这话倒是,莫夫人前些日子说,外面市面上乱的很,有些百姓都买不上粮食,饿到家中的孩子。
这场战争如果不尽早结束,我真怕朝庭一蹶不振,难以收拾后面的局面。
我只记得大致的走向,但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我依稀记得这场战乱维持了好几年,后来郭子仪和李光弼领兵收复了失地,但大唐从此衰败,内忧外患朝不保夕岌岌可危,皇室也失去了对地方的主控权。
各地节度使各自为镇,民不聊生百姓困苦,。
换言之,就算战争结束了,老百姓还是没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
广州自然也不能例外,这也是我想离开广州去澳门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娘,我们只是平凡的老百姓,这些事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无奈的劝道,她想的太多了,还是我没有古人对这个朝代的归属感?我也知道,只是想到我父亲当年的心愿,不胜感慨。
外祖父?他老人家有什么心愿?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我不禁好奇起来。
这个曾经的帝师,心中会有何心愿?温情极少谈到父亲,连带着我也不是很了解。
只是在长安时听到过他许多的故事,但是真是假还有待确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希望国泰民安,国家强盛,四海来朝八方来拜。
温情眼中星芒闪动。
我抿抿嘴,这愿望是好的,可是不太现实。
不过那些有风骨的古代文人都是这样想的吧,虽然我不是这种人,但我尊敬所有这种忧国忧民的人。
三日后,一切打点妥当,我们一行人登上了去澳门的船只。
看着广州的码头在眼前一点点消失,心中有丝轻轻的惆怅。
玉儿,不要难过。
我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洛玮拥着我说道。
我靠在他身上,回不回来我无所谓,只要你和娘都在我身边,无论哪里都是我的落脚地。
无论哪里都不是我的故乡,我没有眷恋故土的情节。
玉儿,这句话也是我心里想的。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有个家,走到哪里都没关系。
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半响才道,洛玮哥,抽些时间开解下叔叔吧,我看他精神不怎么好。
我知道,叔叔只是有些舍不得,过些日子接受了现状就好了。
接下来的行程枯燥的很,开始几天还饶有兴趣的看看海,研究下海船的构造。
几天后就对这一切都没兴趣了。
我干脆静下心陪在温情身边照顾两个孩子,李秋芬很不幸的晕船了,整天脸色惨白惨白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我奇怪的是当初坐船去广州,她当时还怀着孩子,也没见晕船晕的这么惨的。
温情的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她心里难受,身体自然容易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就像我在现代时,有时晕车有时不晕,后来我才发现如果身体好时不会晕车,身体不好时就晕车,是同一个道理。
幸亏上船时早有准备,备了些晕船药,熬了几副喝了下去脸色好了许多,但还是不能起床。
不过无所谓,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事,孩子们也由我们照顾。
想休息就多躺会吧。
我不时的陪她说说话,谈些孩子们的成长情况。
日子长了,她的眉头也没有皱的那么紧了。
我也不急,有些事是需要时间的,慢慢来吧。
洛叔倒是想开了,每天抱抱玦儿,要不就是坐在甲板上和洛玮聊聊天。
洛婶则日日照顾孩子或者陪着温情,两人难得有这么亲近的时候,感情也增近了不少。
两个人相陪也解了路途中的些许寂寞。
田贵夫妻和赵大牛夫妻整天围着田文的孩子,含饴弄孙,日子过的挺自在。
而梅花和小山日日在船上接触,似乎擦出了火花。
两人不时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洛玮知道后,干脆让我跟娘去说,娘就把梅花许配给了小山,等在澳门安定下来就给他们办喜事。
把小山高兴坏了,跑到洛玮面前不住的感谢。
白天都各自忙着,晚上我和洛玮静静的相拥着,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温暖和安稳。
只不过晚上的缠绵少了许多,开始时我还挺奇怪的,洛玮是个逮着机会就会紧缠着我不放的人,怎么会突然吃起素来?可问了几次后,才得到答案,原来他是怕我怀孕。
在这海上,实在是什么都不方便。
如果我有了,前三个不稳定期就够我头疼的,又没个大夫跟在身边。
万一有个什么事,谁也帮不上忙。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又酸又甜蜜。
这个傻子,为我处处考虑,宁可自己不适也不要我有丝毫闪失,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不爱呢?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就要完结了,如果想要看谁的番外,提前说。
如果在完结时再说,那南楼可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