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正亲手挑断萧以明双腿的脚筋时,只见眼角边晶莹点点,方氏已经昏过去不醒人事了。
萧老夫人心痛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为萧以明心疼,还是为萧正心疼。
而其他的人都露出解恨的神色。
萧以明的双腿鲜血淋漓,软在地上,脸上愤恨已极,眼睛腥红,几欲扑上来噬人。
下人把方氏母子拖了下去,萧正跪在老夫人脚下,请罪道,儿子不孝,生下这种孽子,害母亲受惊了,请母亲责罚儿子吧。
老夫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慈祥的说道: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错,都是那孽障。
哎,算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萧正叩了个三个响头,在萧以晖的搀扶下才端正的站起来。
两人合力将老夫人送进房内休息。
出来后,萧正神情复杂的环视了一圈,倒的倒,瘫在椅子上都瘫着。
这到底是他造了什么孽,竟让子孙不孝,做出这番丧心病狂的事来。
家门不幸啊,萧正痛心疾首的想着。
晖儿,你在这里收拾残局吧。
萧正说道,幸好还有这么一个嫡子,虽然没法光耀萧家,但守住萧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父亲。
萧以晖应道。
萧正走到关押萧以明的厢房,挥退下人后,问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实在想不通啊,疼了那么久的儿子居然这么回报他,今天他想弄个明白。
萧以明神情委靡,面有恨意: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同样是萧家的子嗣,我的才干胜他十倍,可为什么他能继承萧家,我却不能,只因为他是嫡子,而我是庶子吗?这不公平,我不服,我也想问一句这又是为什么?这世间嫡庶之分本来就分明,晖儿继承萧家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理来。
再说你虽有才,却无德,根本不适合做家主。
萧正心很疼。
我怎么不适合做家主了?就因为他是嫡子而已,我就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说什么有才无德,别再找什么借口了。
难道就他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配做家主了?萧正静了半响,开口说出了心中暗藏的秘密,你错了,开始时我并没有选定晖儿做萧家的家主。
我想在你们几个儿子中挑出一个最适合做家主的人选来。
可惜,你们都让我失望了。
我要的继承人是既可以挑起整个家族的重任,应付外界的各种挑战。
又能友爱手足,庇护家族的每一个人。
更希望他能高瞻远瞩带领家族走向辉煌。
而你却没有半点仁爱之心,从你第一次向晖儿下手起,你已经不再是我考虑的对象了。
如果有你来继承,萧家子孙将会被你残害殆尽。
如果萧家子孙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兴旺呢?萧以晖一脸惨白,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哈哈哈。
可萧以晖又没什么高瞻远瞩带领家族走向辉煌的能力,你就选定他了?你们这一代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人物,晖儿他虽然不是最合我心意,没有能力重塑萧家的辉煌,但是他的能力足以担起萧家这个重任,又能友爱手足,我百年后把萧家交到他手里,我也就放心了。
最起码我不用担心萧家的子孙在我死后马上就要跟过来。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在我第一次对萧以晖动手时,不把我揪出来呢?因为晖儿需要磨练,在争斗中最能磨砺一个人的意志和心性和为人处事的能力,他缺的就是这些,这些年他成长的很快,堪堪能成为合我心意的继承人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我就是磨砺他的磨刀石。
哈哈哈。
这也太可笑。
太可笑。
萧以明失魂落魄的惨笑。
枉费他费尽心机,到头来为他人做衣裳。
真是个大笑话。
明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安份守已呢?偏要搞出这么多事来?如果你能太太平平的,不去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富贵终老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何况是我们这种家庭?凭什么我不能为自己拚一拚呢?凭什么我这辈子都要被萧以晖压一头呢?萧以明脸涨的通红。
哎!萧正一声长叹,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以后你就好自为知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个泪流满面的萧以明。
而在大厅里,众人的药性渐渐消去,可以行动自如了,慢慢都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萧以晖抱着绵儿,带着我和李秋芬她们回了满园。
一路上,感觉风景怎么会这么好看呢?空气怎么会这么清新呢?树木郁郁葱葱,奇花艳蕊,香气袭人。
不错,不错。
我心情大好的欣赏着路上的如画美景。
回到满园,让奶妈带绵儿下去,将所有下人挥去。
李秋芬心有余悸道:今天太凶险了,差一点点就被萧以明给害了。
幸亏老天保佑,没让他的奸计得逞。
这样也好,他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
我喝了口杏儿泡的香茶,笑眯眯的说道。
说的也是,这人犯起傻来,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对付老爷,真是岁数活到狗身上了,也不想想老爷有多偏疼他们这一房。
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还敢伤害老祖宗,真是胆大包天。
李秋芬愤慨不已。
萧以晖微笑着听着,不动声色的和我换了个眼色,我会意的眨眨眼。
好了,萧以明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不用再多谈他了。
对了,老祖宗的寿礼准备好了吗?萧以晖转开话题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你看。
李秋芬拿出一张礼单,递到萧以晖的手里。
萧以晖仔细看了会儿,指着几样东西,道:这几样换换吧,老祖宗年事已高,不用准备这些首饰了,添些衣服之类的东西吧。
是。
李秋芬应道,老祖宗现在也不缺什么,我们准备的东西也只是表表我们的一番孝心。
谁说老祖宗不缺什么?我笑嘻嘻的说道。
啊?老祖宗缺什么?李秋芬惊讶的问道。
萧府中应有尽有,任何东西都先挑好的进给老祖宗先用。
哪会缺什么东西啊。
缺一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子啊。
我调皮的笑道。
妹妹!李秋芬的脸绯红,不依的拉长声音。
我说的不对吗?本来就是嘛。
我打趣道。
妹妹,你。
你。
好了,小妹,别逗你嫂子了。
萧以晖忙解围。
好啦,不过这段时间药吃下来,感觉如何?我忙收起笑脸,正色道。
这事可是最紧关重大的事。
这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不过这段时间多亏阿惠姑娘了,不仅帮我们查出了这害人的药,还不断的帮我熬药,调理身体。
真该好好谢谢她。
李秋芬道。
没事的,你多小心,饭食里也要多当心点,别再让人钻了空子。
我知道,说到饭食,还要多谢你在老祖宗面前要来的这个小厨房。
不知省了多少事,不然我连这药都不敢大大方方的拿到大厨房里去煎。
哎,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老祖宗居然同意了。
我笑道,萧以晖挑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毫不怯意的回视他,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何需摆上台面说呢。
其实从我还没进萧府之前,就想好了这一着棋。
弄个小厨房看着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其实牵扯着无数的问题。
既可以防着别人暗害,又可以自己用来做很多事。
哈哈哈。
心里明白就好。
萧以晖他们有些家务事要处理,我心情愉快的回房间了。
姑娘,真是大快人心啊。
一进房,杏儿就乐呵呵的笑道。
坐在榻上的佟惠也抿着嘴笑。
是大快人心。
我微笑着,趴在床上养神,茶花过来替我按摩。
只要想想二少爷知道茶水里不过是些麻沸散时的脸,奴婢就想笑,那脸。
哈哈哈。
青一块,白一块的,真是太精彩了。
哈哈哈。
杏儿一边乐不可吱的笑着,一边还表演着刚才萧以明的表现。
乐的我们都笑了起来,整个室内全是笑声。
我笑道:这次还要谢谢佟惠姐姐,这次的麻沸散可是立了大功了。
这也不算什么,来时我就带了些药粉,没想到居然用上了,还是用在这种地方。
真是恶有恶报,这种连长辈都不放过的畜生是该受报应。
佟惠说到最后,有些愤慨。
为了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我劝道。
姑娘说的也是,反正他已经得到报应了。
姑娘,您下一步准备怎么走?茶花问道。
下一步?我转了转眼珠,不准备做什么,彼不动我也不动。
这次各房都伤了元气,要恢复过来恐怕要有段时间。
特别是那个冯氏,恐怕她今后很难在这府里抬起头做人了。
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接下来都是哥哥的事喽。
我只等老夫人的寿辰过了,就回广州去。
我懒的理这些人。
这萧府的人没几个让我看得上,不是谄媚邀宠,就是趾高气扬,气焰蹈天。
都不是好东西,就让他们经历经历随后就要到来的战乱,任其自生自灭吧。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从陈氏喝鱼粥感到恶心开始,整个计划已经发动。
茶花教给老祖宗小厨房的那道鱼粥里加了一味食材,对平常人没什么害处,但体虚多病的人吃了就会感到恶心想吐。
接下来大夫的说辞都是预先布置的,府里散布的各种流言也是暗中传出去的,而萧以明的举动则被萧以晖的人盯的死死的,只要他的人一出自己的院子,所有的行动就会被查的一清二楚。
于是顺手摸瓜摸出了晚清这个关键人物,并在她下药时换上了麻痹手脚的麻沸散。
萧以晖何时进府的时间都计算的清清楚楚。
一节扣着一节,环环相扣,一经发动,就不会中途停下来。
唯一没算到是萧以明居然胆大包天,当众对冯氏动手动脚,百般羞辱,灭了八房嚣张的气焰。
这也算是意外惊喜吧。
茶花的按摩手法精进了,舒服的我眯起眼睛,脑中默默的想着,不知不觉中,沉入甜甜的梦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