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尾声回来的那天晚上,小犹太说:宋青谷,你爱我吧?真爱我?宋青谷说:真爱。
小犹太一拍桌子,好!那把你藏的好酒拿来我喝!那个什么轩尼诗。
宋青谷说:行!后来,小犹太喝醉了,满屋子乱转。
站到沙发上蹦达。
又脱了袜子踩到地毯上,一边踩一边说:我就要踩就要踩,我家的地毯,我想踩就踩。
宋青谷说:对,你踩。
小犹太装哭:唔唔唔,我要在床上吃东西。
宋青谷说:你吃你吃。
小犹太说:不准你老在地板上打蜡让我摔跤。
宋青谷说:是。
小犹太说:不许你叫我刷墙。
5555,我不刷墙。
宋青谷说:不刷不刷。
小犹太说:我不要做运动。
吃完了我就要躺着。
宋青谷说:行。
你躺着。
小犹太说:不准你洁癖!宋青谷说:我改!我改!小犹太说:快快改!快快改!宋青谷笑起来:好!一边扑上去抱住他把他压在地毯上:小犹太你还想干什么呢?小犹太安静下来,皱着眉歪着头想啊想啊,手搭在宋青谷的肩上,那么长的睡衣袖子直盖下来,只留一点指尖在外面。
想了半天,说:我要慢慢地想。
宋青谷无限温柔地说:行。
你慢慢地想。
想多久都行。
小犹太闭上眼睛。
眼角慢慢地浸出泪来。
小犹太无限委屈地问:我妈妈跟舅舅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不好吗?苞谷说:不。
你好。
哪儿好?哪儿都好。
小犹太又问:那为什么我妈妈跟舅舅不要我了?又绕回来了。
宋青谷紧紧地抱住他,你忘了爸爸说的吗?来日方长。
再说,我要你。
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小犹太又嘻嘻笑起来说:好。
我们两个好,我们两个存钱买棉袄。
冬天给我穿,夏天给你穿。
苞谷说:好。
夏天给我穿。
小犹太笑着摸他的头:夏天你敢穿棉袄。
你真是个大傻瓜!苞谷说;那怕什么呢?天塌下来我都敢替你顶着。
小犹太唔唔噜噜地边笑边说:看这个没有文化的人。
天怎么会塌呢?天是大气层,又不是四根柱子顶住的。
呵呵呵。
宋青谷慢慢地摸着他小小的脸庞,光洁的额头,一点褶子也没有,挺挺的秀巧的回民的鼻子,淡色的嘴唇。
小犹太突然又说,我想起来了。
还有,我们要交流,交流,很重要的。
彼此都要坦城,什么都肯说。
是,宋青谷附合。
言语与肢体齐飞,灵魂共肉体一色。
你说的啥子哟。
是跟苏剑学来的四川话,小犹太疯笑。
小犹太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宋青谷问。
我也爱你,宋青谷。
小犹太开始唱歌。
儿歌。
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走到天尽头。
白云悠悠,阳光柔柔,青山绿水一片清秀。
啊,青山绿水。
宋青谷想。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真是天生一对,实实地般配啊。
*************************************************************春天的清晨。
春天周末的清晨。
宋青谷与苗绿鸣躺在自家的床上。
宋青谷开始抒情:有小犹太陪在身边,生活啊,真美好!苗绿鸣答:切!还艺术家呢,言语相当贫乏啊。
宋青谷翻个身俯看着他,用双腿夹着他的腰不让他动,伸手在他颏下腋下腰间一通乱挠。
苗绿鸣挣又挣不出,躲又躲不开,跳腾如离水之鱼。
宋青谷想起最初的时候是叫他小鱼儿的,后来又叫他小犹太,他说:哎呀我的小甜柿子,软趴趴的心肝儿。
苗绿鸣叫:你那是什么称呼?啊,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笑容清新如朝露,雪白的牙齿露出来。
宋青谷满头满脸地摸索他,小甜柿子,我下次介绍你去我们台广告部拍牙膏广告吧。
苗绿鸣说:有钱拿就去罗。
宋青谷说:咱俩五五分。
苗绿鸣说:不要。
宋青谷说:那三七?苗绿鸣说:不行。
全是我的。
他想一想又说:我的钱是我的钱,你的钱也是我的钱,全是我的。
啊呀,好多天没听你说有灰色收入了,你是不是建了小金库了?宋青谷说:建屁小金库,我都快被你炸干了。
苗绿鸣做害羞状道:咦,好色好色,真不纯洁。
宋青谷说:我明天去四川了,你在家里好好地,记得按时吃饭,别一上网就忘记时间。
苗绿鸣说:知道了。
哎,何滔明天来N城了,你碰不到了。
宋青谷说:你去接待他是一样的。
他连电话都是打给你的,对不?嗯。
他跟傅冬云说是在长沙做得相当好。
他那亲戚又开了新的分公司,全权交给他们俩在做呢。
傅冬云?哦,他的书呆子。
苗绿鸣给了宋青谷一肘子:什么书呆子,叫得这样难听。
是何滔自己叫的,又不是我。
何滔叫得,你叫不得。
宋青谷鼻子凑上去在苗绿鸣身上东嗅西嗅。
苗绿鸣问:你干什么?宋青谷道:仿佛是有一点点醋味。
苗绿鸣在床上笑得打滚。
第二天,宋青谷带着他做好的名叫回家的纪录片去了四川参加一个国际纪录片节。
苗绿鸣去车站跟路过N城的何滔见面。
何滔英姿勃发的,两个人坐在车站旁的一家肯德基里。
何滔说说:小犹太,三句话。
一,对不起。
苗绿鸣说:没什么对不起的。
何滔说:二,谢谢你。
苗绿鸣说:谢什么?何滔大笑:装傻吧。
上次我们从N城去湖南,是宋青谷送到车站的。
可是,他送的那盒子元祖蛋糕里的钱,用信封装着的,是你放的吧。
从N城走的时候,我们原先那个做短信的公司赔了不少的钱,你的资助,真帮了我们太多。
这个,是还你的。
我们,真心谢你,小苗儿。
苗绿鸣脸红了:你怎么知道不是宋青谷放的?何滔说:这可不是宋青谷的风格。
还有第三句话小苗儿。
什么?宋青谷敢对不起你我帮你废了他。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何滔笑着捏苗绿鸣耳朵,谁还对你说过这话?苗绿鸣:我哥。
何滔哈哈大笑起来,宋青谷,他永无宁日啦。
就一个字苗绿鸣和他一同说:爽!何滔拎出两个大袋子,递给苗绿鸣:给你们带的好吃的。
这个,是给你的,那个蓝色袋子里是宋青谷的。
咱们南方人跟他们北方人真吃不到一块儿去。
可不是!苗绿鸣呵呵笑起来。
三天以后,在四川成都最大的戏剧里,国际纪录片节已经到了高潮,主持人正在宣布最佳纪录片奖:得主,宋青谷,回家。
聚光灯里,宋青谷走上领奖台。
谢谢大家。
他说。
我替咩咩,就是片中的杨勉,谢谢大家!我做这个片子,是为了世上有多一点的人知道咩咩,记得咩咩,记得这个在世界匆匆呆了十八个年头的孩子。
这次获奖的奖金我替咩咩全部捐给N城鼓楼医院脊柱外科,为那些跟咩咩一样不幸的,急需做手术的孩子献上一份心意。
咩咩在天上,能看得到,他也会为此而快乐。
咩咩,请你安息!会场里,静悄悄的。
宋青谷面含微笑,继续说:在这里,我还想谢谢一个人。
他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
因为你,一个张狂浮躁的人慢慢地沉淀下来,慢慢地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去爱。
一把年纪了,改毛病,挺辛苦,可是,也很幸福。
谢谢你亲爱的,你真是,小身材,大味道!剧场里响起了善意的笑声与掌声。
同一时间,在N城类思小学三年级办公室里,苗绿鸣老师突然背过身去猛打了好几个喷嚏。
对面坐着的刘老师笑眯眯地说:小苗儿,有人想你罗!苗绿鸣揉揉鼻子,但笑不语。
快回来吧,他想,我也,想你了-end-2007.4.11http://正文 绿鸣青谷系列番外之琐事记番外之琐事记宋青谷,为人爽朗,常出奇言,苗绿鸣情路顺畅之后,心旷神怡,尽显文人本色,常妙语连珠,灵动俏皮。
闲来略记一二。
每当苞谷夸张的时候,苗绿鸣不反驳更不会生气,他会比他更夸张,比如,若是宋青谷说:绿啊绿啊,真是越来越俊了,全是我悉心栽培得好啊。
苗绿鸣就会笑眯眯地说:是啊是啊。
我是三生有幸,遇到您这位转世伯乐,才不至颠沛流离,每每想来,不禁心潮起伏,老泪纵横。
苞谷张口结舌,只得嘿嘿傻笑,然后小犹太觉得他笑得实在有趣,会扑上来跟他一起疯笑。
有一次,宋青谷去参加杉杉服饰新一季的发布会,发布会的主题是:不是我,是风。
得高级西服一套。
苗绿鸣说:咦,说真的,我还没看过你穿西装呢,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宋青谷曰:那不得了,我要是穿起来,那就不是风,是我!某天,宋青谷起床时不慎闪了腰,惊曰:我的腰落枕了!苗绿鸣拍手笑:报应啊报应!可不是报应吗,宋苞谷头一晚精神极度亢奋,把小犹太折腾得够呛。
一次,宋青谷感冒,小病大养,把苗绿鸣支使得团团转,苗绿鸣小心地问: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好?宋青谷感叹息曰:久病床前无老婆。
一次,到了两人相识纪念日,宋青谷问:我们到没到痒痒年?苗绿鸣脑子转得快,马上明白了,说:还没有,还有两年。
宋青谷叹:快痒啦,快痒啦。
宋青谷是克隆技术的积极倡导者,但是,他对这一项伟大技术的理解非常地诡异。
他认为,可以利用该项技术将世界上那些美女俊男一个个多多地克隆了,按价出售,以便每个人都可以有机会亲近自己的梦中情人,一个人捧一个(宋青谷把这个字读作peng,第三声)。
苗绿鸣问:那你最想克隆谁?宋青谷笑而不答。
其实他心里面在想,这孩子这话问的,当然是想克隆一个你了,最好是那种袖珍型的,放在口袋里,到哪儿都带着,想见的时候就摸出来看看,想干点儿什么,也方便。
宋青谷想着想着,不免在脸上带出颇具深意的笑来。
苗绿鸣悠然说:宋苞谷,你的笑容十分淫靡不堪。
其实他的心里也恰好与宋青谷的想法儿一样,他想克隆一个袖珍型的宋苞谷,随意把他的小脸捏圆捏扁,急了还可以踹他屁股。
于是苗绿鸣也嘿嘿地笑。
宋青谷是北方人,他痛恨N城的天气,夏天漫长闷热,春秋季短暂,冬天寒冷潮湿。
他常常对此抱怨不休,并且断言,这个地方,适合流放,他说。
苗绿鸣问他:难不成你是被流放的?宋青谷说:是。
我是被爱流放的。
苗绿鸣坚持两个人之间应该常常自省一下彼此对感情的态度,要常常交流。
宋青谷由于以往的亲身经历,颇以为然。
但他也坚信,最好的交流就是肢体的交流。
肢体缠在一起了,灵魂想必亦在不远处相依相偎。
苗绿鸣回答;呸!宋青谷幼时在洛阳生活几年,能说一口流利地道的河南话,每次见苗绿鸣生气,便开始唱《朝阳沟》:亲家母,你坐下,咱们来说说心里话啊啊啊。
N城的金陵晚报上,常大幅登载征婚广告,密密麻麻无数则,均按字数算钱,所以非常地言简意骇,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78男,175,老总,高俊。
再如:82女,156,绝美,银行未育之类,宋青谷看了非常感慨,自己如许的好条件,绿绿又是这样可爱,简直是两棵梧桐神树,于是手痒给自己与苗绿鸣拟了征婚广告,两个人看着只当好玩儿。
宋青谷给自己拟的是:72男,183,四高,貌绝佳。
苗绿鸣问:不是三高吗?高个子,高学历,高收入。
你怎么四高?加一个高血压?宋青谷叭地打他头一下:是高干子弟。
给苗绿鸣拟的是:80男,约176,灵巧可爱。
名小师。
苗绿鸣又看一遍笑道:你忘记写你的职业啦。
提笔批注四个大字:N城名记。
http://正文 系列番外之禁食疗法番外之禁食疗法自从那一次,宋青谷怀疑自己得了癌症,来了个全身大检查之后,他开始关注养身了。
宋青谷说,我们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要是你身体不好,我就受罪,要是我身体不好,你就受罪,是不是?苗绿鸣一想,也是。
首先,宋青谷买了一系列的营养养身方面的书籍,没事时就捧着研读。
其中他最为赞赏的是一本台湾林博士写的《无毒一身轻》。
苗绿鸣看看封面上作者的照片,果然是斯文儒雅型的,皮肤也挺光洁,但是苗绿鸣看过李墨轩,之后看任何人都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
宋青谷把卫生间的小几上苗绿鸣放的所有小说和杂志都收了起来,只摆上一身轻这一本书,督促苗绍鸣好好学习。
在正文里我们就说过了,宋青谷是一个实干家,所以,他不是看看就完了,一定会落实到行动上的。
趁着元旦有三天假,宋青谷决定实践一下林博士提出的禁食疗法。
常征说好容易爸妈把孩子带回老家去喝喜酒了,要好好轻松一下,元旦绝不加班做片子。
宋青谷是这样打算的,三十一号下午基本上就放假了,那么从晚上那一顿开始禁,一号二号三号,三号晚上可以吃饭,这样第二天两个人都可以有劲儿上班。
一开始宋青谷想绿绿身体不好,打算自己单独来体验一下,可是苗绿鸣显出易乎寻常的热心,不仅坚决支持苞谷倡导的禁食养生活动,而且一定要身体力行一下子。
苞谷说:那咱们可得说好罗,得坚持到底,不然没有用的。
小犹太铿锵有力地答:好!所以,苗绿鸣宋青谷的禁食养身行动就从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第一天直到中午苗绿鸣倒还算是能忍受。
到了傍晚时,他开始受不了了。
苗绿鸣饭量不大,但是却一顿也不能少。
宋青谷呢,由于少时的生活经历和长大后的工作经历,他的胃袋的弹性特别好,就是N城人说的所谓既能撑个死,又能饿个呆的那一类,所以,禁食个几顿他全不在意,加上喝了不少的水,更是没感到饿。
苗绿鸣说:不行啦不行啦,我要吃饭。
宋青谷说:这么一吃可就前功尽弃了。
苗绿鸣软声说:我饿。
宋青谷不为所动:绿啊,咱们男子汉不兴娇气,啊?苗绿鸣看看祈求没有用,决定自己行动。
他借口上卫生间,偷偷跑到厨房找吃的。
自从两个人的财产合并了以后,由苗绿鸣全权打理家里的财政。
他充分发挥了犹太人的本性,家里从不留隔夜的粮,零食什么的基本没有。
好容易在吊柜的一角搜出半包不知哪天的饼干,打开一看只有两块,刚想往嘴里送,身后伸过一只大手一把夺了去。
宋青谷说;绿啊,这都哪天的啦?说着把饼干扔进垃圾桶。
苗绿鸣说:我真饿。
我饿,我想吃饭。
宋青谷说:喝点儿水喝点儿水就好了。
我给你加点儿蜂蜜。
苗绿鸣于是又喝了一肚子的水。
走起来就波涛汹涌,躺下来便惊涛拍岸。
睡到半夜,更饿了。
苗绿鸣偷偷摸下床,到厨房,终于从冰箱里找到半袋四川小菜,借着冰箱里的灯光,苗绿鸣发现小菜上好象长了一层白白的东西,应该是霉斑,可是肚子里实在太饿了,也顾不得了,筷子都来不及拿,用手捡了便往嘴里放,心里恨恨地想:所谓饥不择食,想不到自己竟到了这步田地,哼,全怪个死苞谷,什么嘛,禁食养生!凭良心说,这次,可真是怪不得人家大苞谷,可是,一个饿坏了的人,是有权不讲理的。
把那颜色可疑的东西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苗绿鸣便忍不住呸呸呸地全吐掉了,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
苗绿鸣只好又喝了一大杯水。
第二天,苗绿鸣饿得眼睛都绿了。
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偏巧这个时候,常征打来了电话。
苗绿鸣接的。
常征兴奋的声音传过来:快出来。
请你们吃巴西烤肉。
苗绿鸣哼着说:不行啦,我没力气啦,手都抬不起来啦。
刚一说完,便一个激灵省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未及解释,那一边果然嘎嘎地狂笑起来,常征说:你们家宋青谷那么生猛的哦?哈哈哈哈哈苗绿鸣马上说:不是不是是那个宋青谷抢过电话说:笑得象老母鸭干嘛?我们在禁食养身。
没事不要打电话来。
苗绿鸣用被子蒙住头,让我死了吧,他想。
苗绿鸣在床上蠕动,挣扎着朝床下爬。
宋青谷死死抓着他的脚腕,苗绿鸣向前两寸,又被他拽回去两寸,苗绿鸣再爬,他就再拽。
苗绿鸣边爬边漫声凄惨地叫:小平同志南巡啦――改革开放啦――形势一片大好啊――苗绿鸣却饿死在自家啦。
宋青谷说:我看你还很有劲儿嘛,坚持啊小同志,为了身体的健康,为了长命百岁。
苗绿鸣开始呜咽:我不要活到一百岁。
我要吃饭。
宋青谷说:绿绿苗绿鸣说:我要吃饭。
宋青谷说:被子里空气不好。
苗绿鸣说:我要吃饭。
宋青谷说:已经快两天啦,再坚持一下,明天晚上就可以吃饭啦。
苗绿鸣说:我要吃饭。
宋青谷说:明晚我请你吃金陵饭店的自助餐。
苗绿鸣说:我不要吃自助餐,我要吃饭。
小犹太真是饿晕了,白马非马的逻辑都出来了。
宋青谷深情地喊:绿啊绿啊苗绿鸣说:我要吃饭。
555555。
宋青谷说:装哭啊绿绿,来来来,我看看。
掀开被子看时,发现他不是装,苗绿鸣是真的在哭。
苗绿鸣委屈死了,死刑犯上刑场前还给顿饱饭呢。
宋青谷心痛了:吃吃吃,吃吧吃吧。
我去买点儿来做?苗绿鸣说:我等不及,我要马上吃。
宋青谷叹气说:我来我来。
可是,苗绿鸣已经到了饿得昏头昏脑只想睡觉的程度了。
宋青谷煮了一大锅米饭,打电话从楼下的小饭店里要了两个盆菜,想想不对,又煮了一点薄粥,把苗绿鸣拉着抱着,先喂他喝了一碗粥,苗绿鸣一边喝一边激动得打嗝。
这一次的禁食活动虽然没有坚持到最终,但是已经很可观了,从二00六年一直延续到了二00七年。
收拾起残骸还成个人,居然没有饿死,苗绿鸣觉得自己真了不起。
而苞谷他居然不饿,他更了不起。
http://正文 系列番外之实习爸爸(上)番外之实习爸爸们(上)常征家新近买了车子。
普通的大众,满大街跑的都是,却把常征兴奋得不行。
趁着又一个五一长假跟老公自驾游,说是要去安徽一带拍一些旧民居的照片。
正好父母身体欠佳,家里的小保姆又请了假回乡,常征死缠活说要宋青谷与苗绿鸣替他们看一看孩子。
她知道这两人有假时喜欢在家里窝着,一个怕劳力,一个怕伤财。
苞谷给她缠得无法,含糊地答应了。
谁知五一的前一个晚上,她就和小保姆一起带着大包小包上了门。
苞谷开门一看惊叫道:靠!你这是什么发型?昨天还是毛里求丝,今天变埃及女王了?常征一头红棕色长卷发被染回黑色,拉直了,额前一排齐整的流海。
常征得意地晃着脑袋,如何?发型师说我深目高鼻,留这个发型非常合适。
苞谷不以为然:他是哄你的钱哪傻丫头!再说了,你是去旅游还是去勾搭人?常征白他一眼:我不理你!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问宝贝。
苗绿鸣说:很好看。
常征姐果然是国色天香。
常征高兴得了不得,一边笑着一边一五一十地把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交待了。
那小小的孩子已经开始在屋里乱跑了。
苞谷听着常征的交待,突然怪叫道:你们家儿子都三岁多了,为什么半夜还要吃一遍奶?常征说:这是我家儿子的习惯,马无夜草不肥。
我老公才一米七四,我怕他将来身材象他爸爸,我一定要让他长到一米八以上。
苞谷说:种瓜能得豆吗?就你们家老齐那个个头常征说:那个头怎么啦?绿绿不也才一米七五。
苞谷说:一米七五点六,四舍五入。
别乱比啊,没有可比性。
我们家绿绿,身材细长,比例匀称,眉清目秀,你们家齐唯民五短肥圆,身长腿短,面目模糊。
常征说:哎哟哎哟哎哟。
两个人好一番乱七八糟,常征快九点了才走。
宋青谷追到楼梯间,喊:丫头,开车记得系安全带,慢慢开,看着前头的路,别只顾着看风景,不好开的地儿让齐唯民开,听见没?知道了知道了,常征快活的声音传上来,别把我儿子养瘦了啊!留下了宋青谷与苗绿鸣与小小孩子大眼瞪小眼。
宋青谷抓过小孩子,瞧这副邋遢样,有其母必有其子,先洗澡。
宋青谷把小孩子放进浴盆,那胖小子一接触到水,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叭叭地打着水,不过半刻功夫,宋青谷就成了落汤鸡了,索性脱了衣服一大一小一起泡在浴盆里。
苗绿鸣笑眯眯地趴在盆边看了一会儿说:别说啊苞谷,看咚呛这体形,还真象你的亲儿子。
宋青谷说:要说这孩子,怎么就叫了这么个名儿,咚呛,偏偏又姓齐,齐咚呛,你说常征怎么起的名字?我觉得挺好。
又简单又脆亮。
看我们班有些孩子名字起的,不翻翻辞海就不认识,五笔字型上都找不到字的。
象三个白,四个火,还有一个孩子叫睦怿冉的,三个字倒有两个生僻,成心不让人叫。
还有叫黄特博伟,戴苏和子,巫叶秋胤的。
不一会儿洗完了,两个人齐心合力把孩子擦干,换上干净的白色内衣,咚呛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拿床当蹦蹦床跳。
宋青谷看着孩子叹口气:可惜了的,一点儿不象他妈。
小咚呛白胖白胖的,圆月一般的脸庞,细长的眼睛,嘟嘟嘴,两只大大的扇风耳朵。
真的一点也不象常征明丽鲜明的眉眼。
苗绿鸣说:小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啦,面目模糊,长大会越来越好看的。
咚呛最怕洗脸洗手,如今偏偏落在第一号干净人儿宋青谷手里,于是,家里就常常上演这样一幕,那个小人儿满屋子跑,那个人高马大的跟在后面追着跑。
一个叫:过来洗脸洗手。
一个叫:我不洗脸,不呀不洗脸,让狗来舔。
又有苗绿鸣在一旁起干哄:龟兔赛跑啦。
一个在前面跑啊跑,一个在后面追啊追。
终于,宋青谷把咚呛抓住,拉到洗脸池边好一通洗,咚呛气急败坏地说:把干爸爸打扁。
宋青谷没听清:你说什么?咚呛慢吞吞地重复:把干爸爸打扁。
打得扁扁的,变成一张纸。
苗绿鸣哈哈大笑:这说法真有创意。
宋青谷终于给咚呛洗好了,说:绿绿,轮到你洗脸了。
苗绿鸣学着咚呛的腔调:我不洗脸,不呀不洗脸,让狗来舔。
其实苗绿鸣是一个挺爱干净的孩子,可是,跟一个极度爱干净的人生活得久了,难免会有点些逆反情绪。
宋青谷少小离家在外念书工作,自理能力是极强的。
可惜添上一个苗绿鸣,是个连自己也照顾不周全的人,如今又带了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多少都会有一些手忙脚乱。
特别是晚上。
咚呛不肯一个人睡一间屋,宋青谷只好在自己与苗绿鸣的卧室里支了张小床。
第一夜,咚呛在凌晨两点钟准时醒来,说是要喝奶。
宋青谷睡得警醒些,摇晃着去厨房冲奶,也不知多少奶粉加多少水,弄了一杯稠腻得不象话的奶,送到咚呛面前,那孩子却坚决不肯喝,因为:没有管子。
宋青谷没有明白,苗绿鸣迷迷糊糊地说:他是要吸管吧。
宋青谷说:没有!咚呛倔头倔脑地说:要管子!没有。
喝不喝?要管子!没有!苞谷说着,自己喝了一大口牛奶。
咚呛叫喊:我的奶我的奶!抢过去一气喝了个干净。
宋青谷得意:小孩子,不治是不行的。
好在咚呛喝完了奶立刻倒下去又睡着了。
宋青谷觉头被打断,凑到苗绿鸣耳边吹气说:靠,这美国奶粉还真好喝,小犹太,你尝尝?说着去舔苗绿鸣的嘴唇。
苗绿鸣一个激灵被吓醒,结结巴巴地说:注注意影响啊,注意影响。
宋青谷闷笑不已。
大概真的是马无夜草不肥,咚呛长得结实如一颗饱满水灵灵的小苹果,可能跟这夜里的一杯奶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在第二天,苗绿鸣和宋青谷尝到了夜里一杯奶的恶果。
那夜,咚呛喝完奶,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宋青谷起床上洗手间,顺手替他盖好被踢到一边儿的被子,手一触到床铺,就知道不好。
水漫金山了。
整个小床,连被子带垫子,连枕头都透湿。
宋青谷暗叫糟糕,忙把咚呛抱起来放在大床上。
着手撤下湿了的床单。
很快苗绿鸣也醒了,下床来帮忙。
等到两个人好容易弄好了,再回头看时,呼呛已经睡得横了过来,占了大半个大床。
结果那晚三个人一起睡在了大床上,早上起来的时候,苗绿鸣发现自己的脸上横了一只白胖儿的小脚丫,宋青谷发现自己的一缕头发被咚呛攥在手里。
小孩子睡得早,醒得也早,每天天刚一放亮,咚呛就大声地喊:干爸爸,干爹爹,我们起床吧。
宋青谷模模糊糊地说:还早,再睡一会儿。
咚呛已经跳下小床,跨上大床来,一屁股坐在了宋青谷的肚子上,宋青谷惨叫一声。
苗绿鸣一个打挺坐起来:地震了?地震了?替咚呛穿衣服,也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情,他太好动,没有一秒钟是安静的,给他穿衣时,他满床地打滚儿,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却灵巧得如同一尾滑溜溜的泥鳅,小孩子的身子骨又特别的软弱,宋青谷苗绿鸣不敢使劲儿地抓住他,所以每天穿衣服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宋青谷开始教育咚呛:咚呛啊,你太会磨蹭了。
小孩儿不能磨蹭,跟你爸似的。
为什么不能磨蹭?因为磨蹭不好。
为什么不好?磨蹭的人将来找不到老婆。
苗绿鸣叫:苞谷!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咚呛突然出惊人之语:我爸爸找到老婆了。
你爸老婆是谁?常征。
常征是谁?妈妈。
你妈妈好凶的对不对?对!她打你吗?打的。
怎么打?咚呛撅起屁股,手背到后面轻轻地拍,嘴里却摸拟出可怕的声音:叭叭叭!啊呀,真可怕呀!咱不要她了,叫你爸爸给你换一个新妈妈好不好?苗绿鸣忍远可忍,大声叫:宋青谷!宋青谷一把抱住咚呛,倒在床上,大笑着打起滚来。
然后,又把孩子胡噜起来,说:那,咚呛,你要记得,不准你爸爸换老婆知不知道?他要是敢换,你怎么办?咚呛摇头。
你就跟他拼命,满地打滚儿,拔掉他的头发胡子知道不?知道啦!宋青谷!小犹太叫:你不要误人子弟!我没有。
苞谷做出委屈的样子,我正在教育他如何捍卫家庭幸福!小犹太说:切!切!切!http://正文 系列番外之实习爸爸(下)(下)咚呛爱看电视,宋青谷家里安了卫星锅,可以收到Disney和CartoonNetwork的节目。
咚呛看得入了迷,看得兴奋起来时,会扑到电视跟前,伸出舌头去舔屏幕。
苗绿鸣说:咚呛,别离那么近,会看坏眼睛,不能舔电视,有好多小个子细菌。
咚呛说:我就要舔,我喜欢小个子细菌。
苗绿鸣威胁道:再不坐好,我关电视罗。
扬扬手里的遥控器。
咚呛尖声怪叫着宣布:把干爹爹也打扁!苗绿鸣惊喜不已:苞谷快来,咚呛真是个天才。
他会用‘也’字啦!三四岁的男孩子精力充沛得吓人,最爱涂鸦。
咚呛来时带了大盒的水彩笔与油画棒,俨然是小小画家一名,可是这两盒子东西让苗绿鸣心惊胆颤。
他时刻警惕,高度戒备,就怕咚呛在不该画的地方下笔。
可是百密一疏,咚呛终于得空在客厅雪白的墙上画上了一笔璀璨的蓝色。
小犹太呻吟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我不要刷墙。
哦哟,皇天菩萨,他不要再刷墙了。
苞谷把他拉起来拍拍,安慰道:咱们不刷墙,不刷墙,放心!苞谷用细砂纸把墙上的印迹打磨掉,并且对咚呛采取了相应的惩罚措施:把画笔装进一个袋子,高高地悬挂起来,只有在两个大人的监督下才可以使用。
苗绿鸣给咚呛买了一个小猪储钱罐,说是勤俭节约要从娃娃抓起。
咚呛收刮了绿鸣青谷身上全部的硬币装了进去,摇得哗啦哗啦地响,高兴地走哪儿都抱着。
那小猪太大,胖得没头没脑的,小手抱不住,咚地一声掉到地板上,宋青谷呻吟一声:我的地板啊,又砸一个坑儿。
过一会儿,又是咚的一声。
苗绿鸣替宋青谷呻吟:你的地板啊!又砸一个坑儿。
咚呛的好奇心超级旺盛,对家里的一切家电都有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微波炉,抓紧一切机会把他所有拿到的东西送进微波炉里煮一煮。
比如,鸡蛋,纸片,钱夹,公交IC卡,画册,铅笔等等等等。
第三天,发生了严重的微波炉事件。
咚呛得了个小空儿,象一只机灵的小老鼠一般钻进厨房,急急地往微波炉里放进了一样东西,咣地一声关上炉门,伸手胡乱在电脑控制板上按来按去。
苗绿鸣眼尖看见了,跑过来抓着他的小手笑着问:你又把什么东西放进微波炉啦?我看看。
说着打开炉门,一看之下,这一惊非同小可。
苗绿鸣大叫:救命!宋青谷闻声而来:什么事什么事?苗绿鸣结巴着说:咚咚呛,把把这个放放在微波炉里,要要要煮一煮。
苞谷一看,也吓了好大一跳。
一枚绿莹莹的打火机。
苞谷扬起手,在咚呛肩背上拍了一下。
天地良心,这一巴掌,也就比替他掸灰略重一点点。
咚呛微愣一下,大哭起来。
今有宝贝齐咚呛,放声一哭动四方,观者一双色沮丧,青绿为之久低昂。
小犹太一急就冒家乡话:哦哟,唔得了哉唔得了哉,这个孩子怎么中气这样足的?苞谷说:美国奶粉喝着,新西兰牛初乳喂着,荷兰曲奇饼吃着,日本寿丝米西着,几大强国侍候着他一人儿,中气能不足吗?咚呛足哭了有半个钟点,两个人怎么也哄不住。
小犹太说:别哭了好吗?我爱你!爱死你!你别哭!咚呛还是哭。
苞谷竖起眉瞪起眼说:再哭,再哭把你扔楼下去!咚呛对威胁丝毫也不在意。
苞谷又说:再哭就掐死你。
大手圈起来做一个可怕的动作。
咚呛停下来一秒钟看看他,打个咯儿接着哭。
苞谷蹲下来:祖宗,你要什么?你说,什么都行。
金钱?美女?咚呛嗤之以鼻,继续哭。
苞谷说:了不得了不得,隔在过去这孩子就是最坚强的革命者。
小犹太灵机一动:咚呛不要哭了,要不然,下午什么好东西都不给你吃啦。
咚呛的哭声象录音机被按了停止键一般戛然而止。
咚呛爱吃,吃一切能吃的东西。
他的名言就是:要七(吃),要七(吃)!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闻着一点儿香味儿,或是听见食品包装袋被撕开的些微悉索声,他立刻飞扑而来,露出最最纯洁无暇乖巧可爱的表情,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童音里似乎要滴得下蜜来,问:干爸爸,干爹爹,你们在七(吃)什么呀?宋青谷说:真象一条小狗。
苗绿鸣说:象小猫。
小馋猫。
宋青谷说:跟你说绿绿,其实小的时候,狗比猫更馋。
苗绿鸣说:我小时候,要有这么好的胃口就好了。
我爸妈舅舅外婆也不至于操那么多心。
宋青谷说:你小时候不爱吃东西?嗯。
什么都不肯吃。
饭都不吃。
我妈妈常常把饭菜在小碗里摆成漂亮的图案来哄我。
宋青谷摸摸他的头发:我们明天给妈妈寄一点东西吧,不是说她的生日快要到了吗?珍珠粉好不好?苗绿鸣说:她不会收的,会退回来的。
退而愈寄,誓将厚脸皮进行到底!宋青谷握拳说。
苗绿鸣笑:对头!宋青谷宣布:晚上包饺子,我亲自和面拌馅儿。
大家要不要吃?苗绿鸣与咚呛齐声高呼:要七要七!过了半天,小犹太掏掏耳朵,哦哟,我的耳朵里到现在还在乱响,全是他的哭声。
真可怕!苞谷眯了眼露一个色眯眯的笑容,说:来来来,我有专治耳鸣的良方儿。
小犹太捂起耳朵:不要不要。
有小孩子在呢啊,苞谷你注意形象。
咚呛爱吃并且善拉,消化系统一级棒。
苞谷特地为他买了一个淡蓝色的小痰盂,晶莹透明,按苗绿鸣的话来说就是:漂亮得舍不得在里面拉屎。
咚呛没有这样的审美情趣,心安理得地把巴巴拉在里面。
拉完之后苗绿鸣往痰盂一看,不禁惊呼:天哪,太太太壮观啦。
他一个小人怎么可能拉拉这么多?宋青谷皱着鼻子笑说:绿啊,你傻了么?别凑那么近啊!真是臭得惊天地泣鬼神!咚呛住在宋青谷苗绿鸣家期间,他们共用去三罐子空气清洁剂,以消除这孩子制造的神奇味道。
长假还剩下两天,宋青谷与苗绿鸣带咚呛去了海底乐园。
那里,有新近从南极运来的珍贵的企鹅一家子,咚呛在电视广告上看到了,一定要去看。
咚呛爱上了肥肥胖胖走路摇摇晃晃的可爱企鹅,看得不想走,突然指着企鹅爸爸说:干爸爸,我要!宋青谷跑去给他买了个企鹅毛绒玩具,咚呛拿到手后便扔在一边,继续指着企鹅爸爸喊:我要那个!宋青谷虎起脸说:那个人家不卖!咚呛说:卖!宋青谷说:你不要招我犯错误。
苗老师教导说:咚呛,企鹅是属于大家的,不卖给任何人。
要不,其他小朋友就看不到企鹅爸爸了对不对?咚呛不死心:我带回家去玩两天再还给大家。
宋青谷说:哪有这个道理?咚呛说:有道理。
我妈妈就把我借给你们玩两天,然后再还给她。
宋青谷说:哪个稀罕你?咚呛扁扁嘴做出要哭的架式,苗绿鸣吓坏了,你千万不要哭,干爹爹稀罕你!咚呛趴在苗绿鸣怀里,又把他那套把XX打扁成一张纸的句式重复了若干次。
咚呛身胖怕走路,走不到两分钟就挨到宋青谷或是苗绿鸣面前张开手臂要抱抱。
宋青谷舍不得绿绿抱这么个小肉球,自己抱着背着,饶是他高身马大,健壮如牛,也受不了了。
苗绿鸣硬把咚呛接过来背在自己背上,宋青谷说:绿啊,放下叫他自己走吧,从后面光看见他的背看不见你的背了。
好容易回了家,宋青谷苗绿鸣一下子摊在沙发上,咚呛跑着跳着把玩具散了一地玩起来。
宋青谷喘着粗气说:你说啊,就这么个小人儿,愣把两个大男人累得散了架,他是不是吃得太好了?苗绿鸣唉哟唉哟地哼着说:宋青谷,你小的时候也这么皮的?宋青谷点头:皮。
皮得我养父把我送到全托。
给我兜里装上六块儿糖,说一天吃一块,吃完的时候就可以回家了。
每个星期一,我都扒着幼儿园的铁栅栏,哭着喊着:‘爸爸,带我回家吧,我是毛主席的好孩子。
’可凄惨了。
苗绿鸣俯过身去抱抱他拍拍:真可怜啊。
咚呛跑过来,叫:干爸爸,我要企鹅。
宋青谷惊讶:你怎么又想起来了?咚呛说:要!宋青谷说:人家不卖!咚呛退而求其次说:那你给我学企鹅走路。
宋青谷说:回家叫你亲爸爸学。
咚呛说:我等不及要看!要看!说着便要哭。
宋青谷只好站起来:看着啊!说着,支愣起手放在胯间,摆出一字步,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
苗绿鸣笑得滑下沙发,说:这个不是企鹅,是老母鹅。
咚呛问:他们是一家子吗?苗绿鸣笑不可抑:算是吧。
母鹅是企鹅他二姨。
咚呛说:干爹爹你也学。
苗绿鸣跳起来,也支起手,一摇一摆地走起来。
他比较象一只秃尾巴小鹌鹑。
咚呛高兴坏了,也跟在后面走。
说起来,竟是这小孩子学得最象。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常征容光焕发地到宋青谷家,咚呛大叫大嚷地扑在妈妈怀里,齐唯民拿了大包小包的礼物,一个劲儿地道谢。
一家子乐哈哈地走了,宋青谷感叹道:世界,清静啦!苗绿鸣趴在长沙发上,压扁了半个脸,直哼哼。
晚上,苗绿鸣睡到两点多,迷糊着起来到厨房冲牛奶,没有摸到奶粉罐才想起来孩子已经回去了,黑暗里发了好一会儿愣。
到了周末,常征带咚呛来玩儿,咚呛一进门就叫干爸爸,亲了宋青谷一脸的口水,又叫干爹爹,满屋子找苗绿鸣,扑到他身上就不肯下来。
宋青谷说:咚呛,你别猴在你干爹爹的身上,重得跟小猪似的,他吃不住你那劲儿!咚呛不肯,小胖胳膊紧紧地搂住苗绿鸣的脖子,大脑袋窝在苗绿鸣的肩上,小猪一样撒娇地哼哼。
苗绿鸣抱着他轻轻地晃。
初夏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在房间里投下短短胖胖的影子。
男人不会生孩子,可是爱孩子的心不比女人少啊。
后来宋青谷跟苗绿鸣开玩笑:干脆咱们正式认了咚呛做儿子,将来我死了以后叫他给我捧骨灰盒儿,然后给你养老。
这话惹怒了苗绿鸣:他母亲的死苞谷你说的是什么?宋青谷笑说:嘿嘿,说着玩儿说着玩儿。
哎,你说,男人要是能生多好。
绿啊你得给我生个。
苗绿鸣一个白眼过去,说:还是你生吧,你屁股比较大,旺子。
说着也笑起来。
http://正文 系列番外之苞谷更名记番外之苞谷更名记苞谷的洁癖毛病在心理医生的干预和小犹太的督促下改正了好多好多。
他不再那么频繁地给地板打蜡,不会因为一根头发落在地上而大惊小怪,不会再不许人踩地毯,不会再因为墙上的一点点污迹而大动干戈,不会再不许人躺在床上吃东西,总之,他基本上就是一个正常男人了,除了比别的男人更干净整洁一点。
可是,他还是保留了爱打扫卫生爱劳动的习惯。
苞谷把这叫做去伪存真,乃自省之最高境界。
他拖地,他洗衣服,他洗床单枕套,他擦桌椅,他抹沙发,他清洁窗子,他把一切可以放入水中清洗的东西都洗过,小犹太笑着说:我们家的东西不是用坏的,是洗坏的。
一次,苞谷在水池边洗东西的时候,小犹太靠在门边吃苹果,一边闲闲地问:苞谷啊,洗什么呢?家里的抹布,等会儿放微波炉里消消毒。
苞谷,我的球鞋脏了。
哦,等下我给你洗洗。
我的包也脏了。
等下我洗等下我洗。
还有我的笔袋,我的外套,我的裤子,我的围巾,都脏了。
我洗我洗。
我们家的电脑电视护罩好象也脏了。
我洗我洗。
苞谷,你不如把我们家的煤球也拿来洗一洗吧。
好的好的。
小犹太疯笑。
苞谷省过来,跳起来抓他,湿碌碌的手就伸进衣服里去了。
有一个周日,常征去他们家跟苞谷商量新一档纪录片的事情。
是小犹太开的门。
常征问:你们家苞谷人呢?出去啦?小犹太说:在呢在呢。
对着阳台叫:哦希玛塞,常征姐姐来啦!那边苞谷答应了一声,抱着一堆衣服床单从阳台走进来。
常征说:宝贝儿,真能干,学起日语来了吗?发音真好听。
小犹太说:不是不是,我哪有那本事。
这是苞谷的新名字。
我给取的。
日本名字?常征问。
是啊是啊,苞谷边叠着衣服一边笑呵呵地答:很适合我的名字,果然是我家绿绿最了解我。
常征把名字念来念去:哦希玛塞,哦希玛塞,蛮好听的。
有什么说法吗?小犹太盘腿坐在大沙发里,吃着冰淇淋,笑眯眯地说:有咯有咯。
说来听听。
常征也盘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问。
小犹太用小银勺子指着忙忙碌碌的苞谷说:就是,我洗,我洗,我洗洗洗,我抹,我抹,我抹抹抹,我晒,我晒,我晒晒晒。
简称:我洗抹晒。
哦希玛塞。
常征绝倒,搂了苗绿鸣又揉又亲:宝贝儿啊,心肝儿啊,小秧苗儿啊,真真是一个妙人。
我爱你,我爱你!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吧!苞谷冲过来拉开她:稳重一点吧你!别人的所属不要随便肖想!常征笑喘着:苞苞谷,你你中意这个名字吗?苞谷道:当然中意!我们绿绿起的,我能不中意吗?再说,它充分体现了我勤劳勇敢能文能武的品质。
苞谷把手放在膝上,象日本人那样鞠躬:请从此以后称呼我为哦希玛塞。
拜托啦!常征疯笑:等我到台里去给你宣扬宣扬去,或是你可以起一个笔名为哦希玛塞苞谷说:那不行!哦,你害羞。
常征说。
不是,小犹太说:他是怕,你们台里众多姐姐妹妹们听到他的光辉事迹以后,有三分之二都要抢着嫁他。
苞谷大笑:果然是我的绿绿,是我的心肝儿了解我!苞谷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怕她们从此以后以我为标准择偶,会使得未婚大龄女青年的数量急剧上升,这是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
再说,我是对感情忠贞不二的人。
常征说:我呸!要是有三分之二的男士要跟你,你怎么办?凉拌呗。
苞谷,哦,不对,是哦希玛塞说。
都一边儿去!哦希玛塞在家勤勤恳恳地继续他我洗我抹我晒的大业,小犹太哦希玛塞哦希玛塞地叫得欢。
有一天哦希玛塞发现小犹太的一件毛衣领口已磨毛了,袖口也脱了线,叫他不要再穿了。
小犹太说:还可以穿的,反正袖子藏在外套里谁也看不见。
哦希玛塞知道劝说是无用的,那天趁着给他洗这件毛衣的时候,故意用力扯断了袖口的线,那线忽忽忽地沓了,袖子短下去一大截。
哦希玛塞说:啊看啊看啊,绿啊,这个已经不经洗了,不能穿了。
小犹太居然变了脸色:我的毛衣我的毛衣。
赔我!哦希玛塞说:赔你件新的。
小犹太的眼里涌上了泪光:赔我!就赔这个!哦希玛塞想,这是怎么个状况?小犹太说:这是我姆妈送我的。
吸鼻子啊吸鼻子。
哦希玛塞知道自己又好心办坏事了。
过了几天,哦希玛塞把一件一模一样的新毛衣放到小犹太眼前,绿啊,这件一样的,你穿着,那件旧的,我找人替你织补了,过两天就能拿回来,你收着做纪念,啊?小犹太愣愣地看着那件新毛衣,这是三四年前的款式,不知苞谷是怎么找来的。
小犹太趴在苞谷的肩上叫他:苞谷,苞谷。
苞谷说:请叫我哦希玛塞。
小犹太拿脸蹭蹭他的肩,是,哦希玛塞。
小犹太的细胳膊环住苞谷的脖子,说:哦希玛塞,你是世界上嗯最特别的哦希玛塞。
最好的。
哦希玛塞说:是的是的,天下男人的楷模。
小犹太忽地抬起头来,看看哦希玛塞,停了两秒,哈,他喊道,跳着脚笑,你涨了,你又涨了。
小细爪子伸出来说:掏钱掏钱!哦希玛塞从皮夹里掏一张红票子给他,小犹太把那票子甩得哗哗响:明天带咚呛去吃肯德鸡哦!不过鸡零小狗碎,却是平民真幸福。
end终于可以将此文完结了,天啦,太长了。
真心感谢大家有耐心能够看完这个不成样的东西。
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行走于童话与现实之间。
万分感谢!《情人节特别番外 》今天是情人节。
宋苞谷一如既往地忙得昏头胀脑。
常征提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加班,不然就以死抗议。
苞谷头痛。
要说这拍片子,是极需要灵感的。
正巧苞谷今天状态极好,本来想一鼓作气把这一档节目拍完的。
常征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这个人真真不可救药。
苞谷说:不就是情人节吗。
常征说:咦,原来你是知道的。
苞谷说:我是谁?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常征说:皇天菩萨啊,来个雷劈醒这朵盛开的水仙吧。
苞谷不理她,常征又凑过来问:你给绿绿买礼物了吗?苞谷说:关你什么事?常征笑着说:要是还没买的话,我给你点建议如何?苞谷也笑起来:你那嘴里有什么好建议,省省吧,那几招打发你们家老齐去吧。
常征说:送花吧苞谷。
我跟你说,虽然俗一点,但是,没有人不喜欢花的,更别说是爱人送来的花啦。
这一条真理,千秋万载,颠扑不破,男女适用。
苞谷说:如今我们家里,绿绿把着财政大权,每个月给我发零用的。
情人节一束花就是平时的好几倍价钱,我的零花早就不够使了,你莫不是叫我犯错误?常征做一个鬼脸:哎哟哎哟,哭穷干什么?我又不问你借钱。
你不是有一张你们家银行卡的副卡吗,提钱去呗。
苞谷大吃一惊:你连这个都知道?常征说:这一招理财绝计还是我教给绿绿宝贝的呢。
哎呀,你放心啦,我除了知道你有一个副卡,其它什么都不清楚,你的绿绿,要说管钱的本事,跟我比,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你自己的人怎么犹太你还不知道?正说着,有打杂的小弟送进来好大一捧花。
百合。
足足有三打。
没有任何配花,只是百合,清香满怀。
小弟笑眉笑眼地说:是给宋老师的。
已经帮你签收了,因为不好叫送花的进来。
咣!办公室里一片惊叹声。
记者摄像纷纷凑过来。
这个说:啊呀宋老师,这是哪个仰慕者送的?另一个说:现在的女孩子,真不得了,倒追得这么积极。
年青一点的女孩子们活泼地跑过来说是要分它两朵。
苞谷大手一张,挥退众人,私人物品,概不送人。
一个眉眼甜蜜的小姑娘说:宋老师好小气的,上次有人送给石城警视栏目的帅哥洛亦轲一大捧的玫瑰,他都分给我们的。
又有小姑娘说:这送花的人一定是宋老师的最爱,他才舍不得的,我们不要不识相啦。
是啊,苞谷就这才想起,这花,是谁送的?花上并没有卡片。
小犹太?打死他也不信。
那孩子,买把子小葱都要货比三家拣最便宜的,叫他买这么大束花,不跟放他血似的吗。
那会是谁?何滔?那真是扯蛋了。
那家伙,如今跟他的书呆子逍遥得很,哪里顾得了自己?再说,隔着几千里路呢!那会有谁?苞谷想不起来。
不禁概叹自己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蚊子见了都得扑上来。
怕是哪个采访对象暗恋自己吧。
算了,拿回去转送给小犹太吧。
果然还是少根筋,这东西是好转送的吗?等他想起这点来已经晚了,他已经捧着花回到家,而且小犹太也来开门了。
小犹太放假在家,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
每天睡得饭也不吃,还得苞谷每天闹钟似地打电话来叫他起床吃饭。
小犹太头发乱乱地支愣着,睡眼腥松。
苞谷问:你不会是刚睡醒吧。
小犹太耙耙头发,有一点不好意思:嘿嘿,睡了个午觉。
苞谷说:午觉?心肝儿,都五点了。
小犹太歪头愣一下道:没办法。
我困。
看到了那花,眼睛睁大了:好漂亮。
哪里来的。
苞谷吱唔着说:那个,也不知哪个无聊的人送的,绿啊,你不生气啊?可不是我招人送的。
小犹太说:不生气不生气,这么一捧花啊,今天要买几百块呢,赚到了。
苞谷说:那么绿绿,送给你。
好不好?小犹太的神情突然有一些奇怪:人家给你的,是表示对你的爱意,这种东西怎么好转送的。
苞谷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话,那放在家里算给咱们两人过节。
小犹太说:哦。
转身找来花瓶,灌上水,把花插上。
水晶的花瓶,配了雪白的百合,那一番纯洁无瑕梦幻般的美丽,叫人的呼吸都为之轻浅小心起来。
小犹太低头理着花,大大垮垮的宋青谷的旧衣服套在身上,领口松松,露出一段细长的脖颈。
虽然个头不顶高,可是长手长腿,细胳膊细腿儿,象一只鹭鸶。
苞谷站在他身后,伸了头用牙衔了他颈项的一块皮肉在牙齿间轻轻地细细地磨,小犹太洗澡爱用强生的一种熏衣草的沐浴露,真是撩人的好味道。
苞谷心里柔情万丈:绿绿,小犹太,有礼物给你。
小犹太拧着脖子躲那一阵阵酥麻:是什么?我藏在书房里,去找。
小犹太眯眯笑却不动地方。
苞谷说:干什么?不要?小犹太突然扑上来吊上苞谷的脖子,两条细鹭鸶腿盘在他腰间,在他头上一阵乱挠。
苞谷连连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一转念苞谷猛地明白过来,跑进卧室一看,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手提电脑。
可不正是他费心藏起来的那个。
银灰色,小巧真如一本笔记本。
小犹太想了多年的东西。
小犹太又吊上苞谷的脖子上不肯下来:苞谷啊,好贵的哦。
好贵!苞谷深情地说:对我来说,什么也比不上你金贵!浑身一抖。
小犹太问:你怎么啦?苞谷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起鸡皮了。
小犹太滑下来卷了袖子露出手臂给苞谷看:我跟你是一样一样一样的啊。
两个人一同抖啊抖。
苞谷说:快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小犹太说:不要。
今天哪里都是满满的人,而且东西比平时都贵,什么鸡零狗碎插个标签说是情侣套餐就翻好几倍的钱,哦哟,不要太好赚哦。
我们不要当那个冤大头。
苞谷说:也好。
你做我做?小犹太连忙说:我做我做。
我早买了东西啦。
就是,那个,......鸡给我炖得太烂了一眯眯,我睡着了。
苞谷在他头上打一下:炖着东西你也敢睡着,不怕煤气中毒?小犹太摇头晃脑捧心做凄楚状:苞谷,我若死了你会不会终身怀念我?苞谷咬牙切齿道:不止不止,我不仅是怀念你,我还要别的你!说着上来便动手脚。
小犹太大叫着躲,一边告饶。
闹了一会儿,小犹太自去做饭,苞谷去洗衣服。
一件小犹太的外套,展开来,先掏一掏衣袋,掏到一样东西,苞谷看了,笑起来。
晚上,两个腻够了以后,都眯着眼休息。
小犹太累得够呛,苞谷说:白天黑夜地你怎么睡不够呢犹太?小犹太哼哼叽叽,困哪困哪。
苞谷摸摸他的头发说:小犹太,花是不是你送的?小犹太惊醒:你怎么知道?苞谷说:下次记得把定单藏好。
小犹太翻过身来,一下一下揪了苞谷的衣领问:那个苞谷,你不生气?轮到苞谷讶异了:为什么我要生气?小犹太说:嗯......那个......花是我早两天去定的,那时候定,省一半儿的钱呢。
你真不气的,哦?苞谷说:哦!等到半夜,小犹太睡熟之后,苞谷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两张纸,到书房里去放好。
那是两份一样份额的养老保险。
小犹太一份,自己一份。
你怎么会死呢犹太,我们都不会这么早死,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呢。
到时候,咱们用这钱养老。
老犹太与老苞谷,吃香喝辣,风流潇洒,相亲相爱,携手天涯。
番外之《除夕夜 》0七年的除夕夜。
苞谷做直播,到十点才回家。
小犹太给他拿来拖鞋,帮他解了鞋带。
苞谷问:吃了什么没有?小犹太说:只吃了一点点心。
等你回来炒菜呢。
叭嗒叭嗒眨着眼睛说:还是你炒的菜好吃。
苞谷得意地摸摸他的头说:那是当然。
你买的这是什么这么一大堆?都是好吃的。
台里发的。
这是特地给你买的小元宵和年糕。
为什么买这么多花炮?玩呗。
咱们今晚也去放花炮。
哦!吃完饭,两个人开始包饺子,准备放冰箱里冻起来做过节这两天的主食。
苞谷嫌买的饺子皮不够劲道,自己擀皮,小犹太给他打下手。
小犹太低头安静地包着饺子,把那边儿捏出象裙边一样细密的褶来。
苞谷看着他笑着说:绿绿今天有一点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啦?苞谷凑近前去说:挺挺的回民鼻子好象塌了一点儿。
想必是在姆妈那里碰了壁了。
小犹太不说话,犹自低着头,柔软的额发披下来遮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
苞谷又笑起来说:来来来,我给捏捏就好了。
说着便去捏小犹太的鼻子。
今天打电话回去了?嗯。
谁接的?可能是我姆妈。
可能?嗯。
我说完拜年的话以后,那边什么也没有说就挂了。
苞谷高兴地说:看看,比去年进步多罗。
去年不是连话都没听你说就挂了吗?所以小同志,要乐观啊。
你看,苞谷左手搂着小犹太,右臂呈四十五度角平伸出去,做大春带喜儿走出山洞状,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沾了面粉的手指指着远方,却是光明的!窗外,开始热闹起来。
许多人出来放烟花爆竹。
有年青的孩子大声唱起歌儿来。
苞谷说:这唱的是什么呀,都不在调儿上,我来表演一下,让他们也听听真正的美声唱法。
说着拉开窗子,纵声唱起来: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总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小犹太在心里呻吟一声,一边给自己催眠:这不是我们家苞谷唱的,这不是我们家苞谷唱的。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一唱完,楼下笑声一片,有人啪啪鼓起掌来。
苞谷开始唱第二段。
好容易唱完,小犹太把他拉进来,趴在他的肩上问他:苞谷,你又没喝酒,为什么耍酒疯呢?苞谷说:我为爱情所陶醉。
幸福,比任何酒都更能醉人。
小犹太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个人眼观眼鼻观鼻。
小犹太竖起手指数数:一,二,三!两个人于是一起抖啊抖。
苞谷说:对了绿绿,该给你红包了。
那可真是一个红包,用红纸包成一个长方形。
小犹太打开一看,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苞谷笑嘻嘻地捏着小犹太的的耳朵说:我知道,什么样的礼物也比不上钞票更能让我们家犹太喜欢。
小犹太认真地点头:对咯对咯。
把一沓子钞票放进存款机里的感觉,老爽咯。
钞票下面,是一本薄薄的小书。
看着那书,小犹太扑地笑起来:这种老古董,亏你从哪里找得来!苞谷笑:你还别说,真不好找。
我在网上什么当当啊卓越啊搜了一通都没有找到。
后来还是在市委宣传部一个朋友那里弄来的。
苞谷翻开书:这个人的功过自有历史去评说,可是文章真的都是好文章啊。
来来来,我们学上一段儿:然而战争的过程究竟会要怎么样?能胜利还是不能胜利?能速胜还是不能速胜?很多人都说最后胜利,但是为什么会有最后胜利?怎样争取最后胜利?这些问题,不是每个人都解决了的,甚至是大多数人至今没有解决的.....小犹太含笑看着苞谷。
他对苞谷这种把事物的性质无限拔高的本事已由最初的惊讶不已到了而今的泰然处之。
小犹太说:苞谷,我明白的。
你不用担心。
苞谷说:我们家绿绿是最聪明的孩子。
去放鞭炮去吧。
两个人走到门口,小犹太弯下腰,替苞谷系好鞋带。
苞谷的手很巧,可是性子急,总是不耐烦系鞋带解鞋带,偏又喜欢穿系带款的鞋子,常常把带子扯断了就算。
苞谷看着小犹太,想起小犹太第一次替他系鞋带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刚刚认识不久,在这一瞬间,久远的细腻的情愫与现下丰沛的爱意交融在一起,暖洋洋地在苞谷的周身激荡。
他把手放在小犹太的脖颈间,那里有一点凉,还有一个小小的窝儿。
苞谷喊:绿绿。
小犹太直起身子,说:苞谷,你那是什么眼神?非常地淫荡不堪。
苞谷叹气:唉,挺好的孩子,为什么眼神不济呢?我这是深情的眼神啊。
小犹太突然有点害羞,圈着苞谷的腰用力抱了他一下。
苞谷开心地笑起来:小犹太,来来来,送给我咬一下。
小犹太断然拒绝:不行!苞谷说:真是越来越犹太了。
就一下。
我轻轻咬。
不给。
不给也得给。
说着,拉过人来就对着耳朵咬下去,咬得不重,小犹太没有作声,苞谷得寸进尺,拉了他的衣领往锁骨上咬去。
腿上突地一痛,被小犹太狠踢了一脚。
小犹太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了楼下,空地上有很多人已经开始劈哩叭啦地放着鞭炮与烟花。
苞谷买的巨大的烟花一经点燃,彩球呼啸着冲上夜空,在空中炸开炫烂的花,然后又如无数的星子从空中缓缓坠落。
非常地美丽,小孩子们欢呼起来。
苞谷呵呵笑着,一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苞谷回头一看,正是那个住在对门儿的老头。
苞谷笑着抱拳道:新年好新年好,大爷。
恭喜发财,身体健康!老头也认出了苞谷,可是这大过年的,雷也不打笑脸人,于是也含笑回礼。
苞谷的口袋里正好有待客的烟,掏出来殷勤地递过去。
老头问:那个,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好久没看见了啊。
那个长得好看得不得了的人。
苞谷说:是啊是啊,他去外地工作了。
老头说:哦。
扬扬下巴指着正跟孩子们玩在一处的苗绿鸣问:那个娃儿,是你小兄弟还是侄子外甥?苞谷被问得鼻子都透不上来气,却还是笑着回答:其实是我室友,就是一块儿租房子住。
老头说:哦。
这是个好娃儿。
来来去去不笑不开口,轻言细语,有礼貌懂规矩。
你要好好向他学习学习。
这话苞谷听了受用得很,点头道:是是是。
我要终身向他学习。
老头也笑了。
对面,小犹太攥起拳头揉眼做不能置信状。
苞谷伸出两个手指,回他一个胜利的手式。
小犹太大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美丽牙齿。
夜风吹过。
这是个暖冬,风里没有凛冽,却有春的温暖湿润。
清风也透过没有关好的窗吹进了苞谷与小犹太的家。
清风不识字,却爱乱翻书。
风把桌上的那本薄薄的小书翻来翻去,发现里面一张图画也没有,真真是一本高深的书啊,于是,它把书小心地合上了。
淡黄色的封面,黑色端正的字:论持久战。
真的哦,小犹太想,一辈子呢,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啊。
番外之《十二月一日世界爱滋病日》十二月一日,周五。
这一天,苗绿鸣特别地忙。
他上午有两节课,还有一节班会活动,中午轮到他值班给孩子们分饭,下午还有一个作文加强班儿,只有上午第三节课能得空坐下来歇一下,一边想着要把今天的作业本赶紧地改出来下午好发下去。
刚坐下,宋青谷的电话就打来了。
劈头就是一句,哎呀,绿绿啊,你的电话怎么那么难打,我打了好久了。
声音嘭嘭地,震得耳膜发痒。
苗绿鸣说:你不知道今天我的课特别多吗?那边宋青谷说:哦,记得记得。
绿啊,那不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吗。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苗绿鸣想,什么日子?应该不是什么两个人的纪念日之类的,难道自己忘了?试探着问:什么日子?那个......难道切格瓦纳死了?苗绿鸣是文人,却是一个不关心时政的文人。
宋青谷说:什么切格瓦纳,切格瓦纳早死了,是卡斯特罗,他还没死呢,咦,那么好的记性为什么这样的世界大事你就记不清呢?苗绿鸣心想,我过去还以为内坦尼亚胡是一个湖泊的名字呢。
那边宋青谷又说:不是那个事。
今天是,十二月一号,世界爱滋病日,你知道吗你!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干什么吗?等会儿空下来我跟你说,你等着啊,电话随身带着,别改震动好不?苗绿鸣含含糊糊地把他打发了。
到了中午,苗绿鸣值班的时候,果然宋青谷又打了电话来。
在那一边哇哇地说:你知道我们今天去哪儿采访了?苗绿鸣说:我不知道啊,你昨晚没告诉我。
宋青谷说:我们去了新街口。
常征假扮一个爱滋病感染者,在街头假装为了争取别人的同情与理解要与人拥抱握手,我们在偷拍。
你可是没看到那些人的脸色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绿啊,你明白吗?苗绿鸣说:明白。
你们领导可真缺德,叫一个女的干这种事儿。
又一想,反正常征那人有点儿神神叨叨的,没准她喜欢这么干呢。
那边宋青谷像是苦笑起来,道:绿啊,你这孩子,听事儿从来都抓不住重点!重点!重点!重点是,老百姓对爱滋病是十分恐惧加看不起的。
重点是爱滋病是非常可怕的,重点是目前中国的爱滋病局势是非常严峻的,你懂吗?苗绿鸣想,几个重点啊。
重点。
嘴上说的是:知道知道。
咱们可不可以回家再谈这个问题,我在值班,小孩儿都闹腾起来了,晚上再说,啊?宋青谷说:我告诉你,真的真的,形式是很严峻地知道不?苗绿鸣挂断电话想,好嘛,今天晚上又有说的了。
果然,一回到家,宋青谷已经回来了。
正在上网。
苗绿鸣已经把中午的事儿忘得差不多了,他说:哟,回来得这么早。
今晚我们看片子吧,我去买薯片啤酒。
宋青谷说:等下等下。
你先来看看这个。
他站起身,让出位子,把苗绿鸣拉过去按坐在椅子里。
苗绿鸣一看,是一个专门宣传预防爱滋病的网站,这下子想起今天的特别来。
苗绿鸣扫了两眼说:看完了。
是挺重要的。
宋青谷瞪了眼道:这么快就看完了?苗绿鸣委屈地说:我这人一目十行,阅读速度快你不是不知道。
宋青谷说:不行啊小同志,你要好好看。
来来来,念出声儿来。
苗绿鸣说:我说了一天的话了.......宋青谷说:念吧念吧。
小声念小声念。
苗绿鸣只好嘟嘟囔囔地念,爱滋病是由人类免疫缺陷病毒,也就是爱滋病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宋青谷不停地在一旁做着注解:最早爱滋病是在非洲的大猩猩身上发现的,你知道吗?爱滋病病毒进入人体后要经过数年,甚至长达10年或更长的潜伏期以后才发病。
宋青谷注解:听说最长的潜伏了二十六年啊,二十六年!爱滋病病毒严重破坏人体免疫功能,病人因抵抗疾病的能力极度下降而重复感染多种疾病,如带状疱疹、口腔霉菌感染、肺结核,特殊病原微生物引起的肠炎、肺炎、脑炎及其它感染,后期常常发生恶性肿瘤。
最终因长期消耗,全身衰竭而死亡。
至今还没有治疗爱滋病的特效药,也没有可用于预防的有效疫苗。
一旦发病,在我国当前的医疗条件下,都会在不长的 时间内死亡。
所以目前爱滋病还是一种病死率高达100%的极为严重的传染病。
宋青谷注解:我告诉你,一旦得上了就死了,死定啦,死得僵僵的啦。
许多受爱滋病病毒感染的人在潜伏期没有任何自觉症状,但也有一部分人在感染早期可以出现发烧、头晕、无力、咽痛、关节疼痛、皮疹、全身浅表淋巴结肿大等类似感冒的症状,有些人还可发生腹泻。
宋青谷注解:你看我前一段时间就腹泻,我跟你说腹泻是要不得的要不得的。
潜伏期病人的血液中有爱滋病病毒,血清爱滋病病毒抗体检查呈阳性反应,这样的人称爱滋病病毒感染者,或称爱滋病病毒携带者,简称带毒者。
爱滋病病毒感染者有很强的传染性,是传播爱滋病最重要的传染源。
宋青谷注解:我告诉你啊告诉你,爱滋病还有好多变种啊,你知道它变成什么样子,害人啊害人啊!苗绿鸣说:洁身自好就得了。
宋青谷说:那不见得,在医院输血啊,献血啊,甚至去美发厅理发刮胡子都容易感染。
听说有一个云南的老教授就是怕得爱滋,有好多年不刮胡子不理发了。
我也要向他学习,从此以后不理发了,我给它盘在头顶。
苗绿鸣的眼前马上出现了大长今中娘娘们的磨盘头,天哪,宋青谷原来就头大,再加上一个磨盘头一把关公似的长髯,那还能看吗?正想着,宋青谷想起什么来,从每天随身的大包里掏出一堆花花绿绿包装的东西,苗绿鸣一看吓得问:你......你买这么多这个干什么?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哪来钱买这么多,这些可不便宜。
宋青谷嘿嘿笑说:灰色收入灰色收入。
宋青谷抓过一把来塞到苗绿鸣手上说:给你带在身上。
苗绿鸣气绿了脸,宋苞谷,你什么意思?!宋青谷道:绿绿啊,别生气。
你这孩子吧,有时就是显得很愚昧。
你听我说,你天天带在身上,你生得单薄,万一有人要强暴你,你反抗不了的话,就请他戴上这个。
苗绍鸣正在喝水,听见这话一口水噗地喷出去尺多远。
宋青谷说:哎呀哎呀,绿啊......随即过来要拉苗绿鸣。
苗绿鸣跳到沙发上,缩成一团抱住头叫道:救命!宋苞谷疯啦!那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苗绿鸣当然没有随身带着,宋青谷说:反正买都买了,不用也浪费啦。
苗绿鸣想想,也是。
所以他们就把那些东东慢慢地慢慢地,全用完啦。
番外之《苞谷的烦恼》苞谷的烦恼最近苞谷有点儿烦恼,人都见瘦了。
绿绿问他:你怎么啦?苞谷说:我减肥。
绿绿用手臂圈住他的腰一量,笑道:还好还好。
肉乎乎的手感好啊。
苞谷叹气。
唉,你说绿绿这孩子,他怎么就不见老呢?二十八啦,搁旧社会,都是几个孩子他爸了,为什么看起来还象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呢?那天两人上街,买了一堆东西要打的。
这里有个问题要说明,苞谷很想买辆车,驾照也早拿到了。
可是绿绿坚决不同意。
说一年的养车费好贵的。
其实他是怕苞谷开车不安全。
此人声大而胆小,看恐怖片时也要人陪的,如今的大街上新手满地走,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他一慌一吓,不定出什么事呢。
想想都怕。
那么,大家会想,绿绿你为什么自己不学开车呢?绿绿说:噢哟,早就会了,可是咱不爱开啊。
多么不环保呢!事实上,绿绿考驾照时,交规考满分的。
可是练习去了两回,教练惊恐万状地从车里爬下来说:我把学费退给你吧,求求你不要再学了,为了N城人民的生命安全,你就一辈子就坐车吧。
苞谷说:有车可以自驾游啊。
绿绿说:跟常征姐姐的车走,大家挤一挤啦。
回头说那天,两人要打车,刚伸出手去,一辆车嚓地在他们身边停下。
司机开门出来,亲自为他们打开车门,真是少见。
那年青得不得了的司机冲绿绿亲热地叫:小苗老师,小苗老师,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吴昀啊!绿绿细一认,可不是他工作第一年带的学生吴昀吗?如今的吴昀,人高马大,跟苞谷有得一拼,脸却还是一张娃娃脸,晶亮的眼睛,笑得风一般地畅快。
绿绿笑眯眯地说:你长这么大了?现在开上出租了吗?你够不够年龄拿驾照啊?吴昀说:怎么不够,上个月刚满十八。
车是早就会开了。
现在我跟我二叔一起开,我早他晚。
老师,老师,快上车!两个上了车,吴昀是个话篓子,一直不停地回忆当年,绿绿老师怎么替他补课,怎么带他们活动,怎么给他们吹长笛,原来他跟绿绿有那么多的往事啊,苞谷想。
绿绿笑问吴昀:你现在还想不想退休了?吴昀呵呵傻笑:不想啦。
我的生活刚刚开始,还没快活够呢。
老师,我没本事念大学,你不会生我气吧?绿绿拍拍他的头:不会不会。
做普通劳动者自食其力没有什么不好。
临下车时,绿绿要给打车费,吴昀死活不肯要,只要抱抱绿绿老师。
绿绿大方地跟他拥抱,吴昀激动地说:哎哟老师,当年我可真是喜欢你啊!老师老师,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用车,我随叫随到,免费服务。
车都开出老远了,绿绿还跟他招手再见呢。
苞谷到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小司机,不就是当年被他和绿绿从网吧里揪出来的小孩儿吗?现在的孩子,营养真好啊,吹气儿似地,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看起来,跟绿绿的同学似的。
还有一天,苞谷值班,到凌晨四点才回家。
刚一进客厅,可了不得了,见绿绿跟一个男的一同倒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苞谷把绿绿摇醒,绿绿看看苞谷,又看看地上睡的人,想了一会儿,好象想起什么似的,一脚把那仍在好梦中的家伙踹飞。
郑宵,你给我起来!那人慢慢爬起来,坐在地板上,摸着被踢痛的屁股,茫茫然四下里看看,然后认清了面前的人:老师啊。
我怎么在这儿?绿绿气乎乎地说:你喝高了!那人笑起来,好一个英俊少年!眉清目朗,漂亮得象电影明星。
老师,你不也喝高了吗?绿绿说:我哪里高了?众人皆醉我独醒!快起来,洗脸回家!那叫郑宵的男孩子站起来,什么叫玉树临风呢,这就叫玉树临风!郑宵看看苞谷:老师啊,这位是?绿绿说:我的室友。
郑宵过来与苞谷热烈握手。
绿绿说:那个,这是我的学生郑宵,他考上大学了,请我吃饭的,我昨晚跟你提过。
苞谷说:啊,哈哈哈。
年青有为,年青有为。
绿绿对郑宵说:还不快洗洗回家去!郑宵嘻笑着凑过来道:老师啊,你怎么啦?是不是昨晚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害羞啊?绿绿的脸真的很红,抬腿又踢一下郑宵:滚一边儿去,那么小就有那种鬼心思!话一出口,就觉不对头,回头一看苞谷,果然变了脸。
郑宵看看绿绿,又看看苞谷,突然搬了绿绿的脖子,神色暧昧地说:老师啊,我要去上海念书了,不能常常来看你了,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呢?绿绿抖掉他的手:去上海而已,说得我以为你要去火星呢。
快滚快滚!郑宵呵呵笑着走了。
好容易送走了郑宵,绿绿收拾收拾也要上班了,走前对苞谷说:那个,其实,没有什么事啦,就说他小的时候,跟另外几个坏小子算计我,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嫌我管他们管得太严。
真的没有别的事儿,苞谷,你可别乱想。
苞谷爽朗地说:不乱想,不乱想,你我还不了解吗?绿绿高高兴兴地上班去了,走到半途,猛然想起郑宵刚才的眼神,原来这鬼灵精看出点儿什么来了。
绿绿笑起来,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冷暖自知,干别人屁事。
留下的苞谷,其实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唉,真是岁月如梭啊,眼看着长江后浪推前浪罗!晚上,绿绿趴在地板上看一本大开本的画报,苞谷说:绿啊,你别趴在地板上,凉,回头胃痛。
绿绿说:老大,三十五度啦,哪里会受凉?苞谷说:那也有地气啊。
绿绿笑:喂,铺地板时要打龙骨隔地气的。
你不知道?苞谷傻笑:啊,呵呵呵。
绿绿爬起来,坐在苞谷脚边,把下巴磕在他膝上,叭嗒叭嗒地故意用力眨眼:苞谷,你怎么啦?苞谷深沉地说:绿啊,我们,在一起七年罗,会不会痒?绿绿说:痒就挠挠呗。
挠挠就不痒了。
有用?有用!苞谷说:绿啊,给你买的新睡衣为什么不穿,还穿旧的,这件都多少年啦?绿绿说:啊,这件好啊。
苞谷别有深意地说:新衣比旧衣好。
绿绿亦别有深意地说:旧衣有旧衣的好。
哪里好?有我皮肉与体温磨出来的一份柔软和熨贴。
苞谷脸红地笑,把绿绿拉起来抱抱。
这一晚很热,开了空调居然还有蚊子在翁翁地飞,绿绿睡着了,苞谷在赶蚊子。
这南方的蚊子啊,比北方的可精多啦,小而厉害,叮了人就飞走,连蚊香也不怕。
不象北方的蚊子,傻乎乎的,大个儿,吃饱了还趴在人身上不动地方,一巴掌下去一个准。
哈哈,南方啊,北方。
北方的大苞谷,南方的小桔子。
苞谷俯下身去,轻轻搂一下绿绿。
第二天早晨,苞谷起得晚一些,十点才有采访,起来时绿绿已经走了。
冰箱上有一张条子。
我爱的,不过是那个冬天给我暖脚,夏天给我赶蚊子的人。
苞谷笑了。
南方的小蚊子果然聪明!end终于可以将此文完结了,天啦,太长了。
真心感谢大家有耐心能够看完这个不成样的东西。
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行走于童话与现实之间。
万分感谢!-------------------------------------------------------------------声明:本书由【TXT网盘】用户(天堂)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更多精彩电子书免费下载,尽在【TXT网盘】www.txt0.com,欢迎你来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