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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以身相许

2025-04-03 08:06:29

5苗绿鸣问:什么?宋青谷说:我说你们老师师道尊严的,要是上课想放屁怎么办?还是那种带响儿的?那些轻软的,柔和的,温暖的,朦胧的,暧昧的色调刷地隐去,苗绿鸣气得半天作不了声,过了好一会儿,他笑道:怎么办?憋回去呗。

又接着说:我呢,有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会叫学生大声读书,趁机放一个痛快。

那边宋青谷哈哈狂笑。

苗绿鸣狠狠挂断电话,把小灵通扔回床头柜的抽屉,咬着牙说:混帐宋苞谷!第二天,宋青谷按时打来了电话。

苗绿鸣有点儿没好气,喂,宋苞谷,他说,你对人民教师的衣食起居还有什么好奇?宋青谷却没有接他的话茬儿,声音格外地柔和,带着一点点祈求:绿绿,跟你说个事儿。

苗绿鸣说:又干嘛?宋青谷轻轻地笑:我说,咱们约会吧。

苗绿鸣说:啊?这个苞谷,总让他意外。

宋青谷接着说:约会吧,我们。

我有好久没看到你了。

苗绿鸣说:有什么好看?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好象撒娇的意思。

果然宋青谷在那边笑起来,绿绿,下来。

苗绿鸣说:什么?宋青谷说:下来。

苗绿鸣一步跨到窗口,楼下黑暗里,隐隐绰绰站着一个人,那个家伙,二点零的眼睛果然厉害,一下就看到了苗绿鸣,抬起头来对他挥手,苗绿鸣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总觉得他在笑。

苗绿鸣想,要是再不下去,就太矫情了。

胡乱套了件外套,拨拨头发,下了楼。

宋青谷迎上来,伸过手摸摸他的头:头发软就是得天独厚,随便晃晃脑袋就齐齐整整了。

黑暗里苗绿鸣红了脸,心没来由地砰砰跳。

可是这个宋苞谷,下一句话就不对了:偷起情来比较方便。

苗绿鸣抬脚向他的小腿踢去。

宋青谷庞大的身体无比灵活,轻松闪开,顺势搂了苗绿鸣的腰,把他带到怀里,一个吻就落下来。

湿润的吻,深情地深入,辗转地挑逗,很长很长的一个吻。

苗绿鸣昏头胀脑,他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大街上,月亮底下,跟人接吻。

一吻终了,宋青谷把苗绿鸣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在你窗下徘徊,象不象罗蜜欧和朱丽叶?够不够文艺?苗绿鸣闷闷地说:文艺你个头。

宋青谷呵呵地低笑,突然舔一舔苗绿鸣的耳朵说:绿绿,人瘦,耳朵倒是肉感得很。

其实同样的话师兄也说过吧,可是为什么到了这个人的嘴里就说不出的色情。

苗绿鸣挣一挣,没有挣动,认命似地放弃了。

他以为他再见到这个家伙一定会尴尬得要死,其实并没有。

从此以后,两个人算是真的开始了恋爱。

说是恋爱,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不过是吃吃饭,喝喝茶,一起去逛逛。

这么一逛,便发现,两个人居然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都喜欢买陶瓷的,玻璃的器皿。

宋青谷比较偏爱做工细致精巧的,反而是苗绿鸣喜欢风格比较写意粗犷的。

可是在购买这件事上,两个人还是很有分歧的。

苗绿鸣认为,好看的,看看就好,过过眼瘾就行了呗,可宋青谷就认为,好的东西在经济情况许可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据为已有。

看着宋青谷大把钞票抱了一套又一套的器皿回家,苗绿鸣朝他翻眼睛翻得眼珠子都酸痛酸痛的。

毕竟是要避人耳目的恋爱,宋青谷又通常很晚下班,两个人养成了夜深人静时散步的习惯。

在靠近苗绿鸣住的小区附近,还有一些城南的老房子,其中有一个大院,有高大的青砖的一座楼,宽宽的木质楼梯,神秘又吸引,并且住家都搬得差不多了,看来很快要被推倒了,很是隐蔽,苗绿鸣与宋青谷都非常喜欢,常常坐在那楼梯上聊天。

聊着聊着,宋青谷开始不安分起来,那吻越来越往下,舔到苗绿鸣的脖子里,用嘴咬开他胸前的钮扣,湿湿的吻落在他的锁骨上,大手也一路从衣摆下探了进去。

他的手挺暖的,苗绿鸣只轻轻一缩身子。

宋青谷很快发现,当他的手摸到苗绿鸣的肚脐上方时,他猛地一个激灵。

宋青谷无声地笑了。

他的手又转而向下,从他的裤腰处伸了进去。

苗绿鸣的皮带系得松松的,宋青谷边缓缓地摸着边想:真是一把细腰。

当他的手终于扶上苗绿鸣的要害时,苗绿鸣砰地一下子弹跳开去,靠在楼梯拐角呼呼喘气。

宋青谷说:过来。

苗绿鸣说:去你的。

宋青谷说:那我过去。

苗绿鸣退一退,宋青谷就进一进。

那进的理直气壮,那退的怕也不是真的要躲藏。

宋青谷把苗绿鸣圈在怀里,说:绿绿,叫我一声。

苗绿鸣说:叫你什么?宋苞谷。

宋青谷说:不是那个。

你可以叫我青青。

苗绿鸣无声地顺着墙出溜下去,弯腰蹲在宋青谷腿间。

宋青谷想,嚯,这么主动。

等了一下没有动静,也蹲下去,才发现那条小鱼蹲在那儿按住胃,闷笑得快抽筋。

宋青谷恶狠狠地把他拎起来,解开自己裤上的拉链,抓了他的手硬塞进去,又用牙去咬他的耳朵与下巴。

苗绿鸣低低地叫:哎哟,哎哟,别咬,别咬啦。

气息在他的手也握住自己的时候急促起来。

最后,宋青谷把苗绿鸣送回他住的地方。

他并没有要求上去坐坐,苗绿鸣松了一口气。

宋青谷回身要走时,苗绿鸣突然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宋青谷调笑道:怎么?舍不得我?苗绿鸣凑在他耳边说:不是。

我跟你说一件事。

宋青谷听着他的声音心重又痒起来:什么?苗绿鸣说:你忘记拉上拉链了。

说完转身跑上楼去。

宋青谷恨声说:你早怎么不说。

门里头,苗绿鸣快笑晕过去了。

平时宋青谷是很忙的,苗绿鸣周六还有补习班的课,又一天,两个人难得一个星期天下午能聚在一起,刚说了没两句话,宋青谷的手机响了。

宋青谷接了便眉开眼笑,颇甜蜜肉麻地叫:哎哟我的小心肝儿。

把苗绿鸣吓了一跳。

这家伙,也太张狂了吧,当着一个情人的面就跟另一个调情?宋青谷一边笑眉笑眼地跟对方说话,一边关注着苗绿鸣的表情。

苗绿鸣竭力控制着表情不要发生太大的变化。

宋青谷讲完了电话,笑眯眯地看着苗绿鸣。

苗绿鸣说:我得走了。

有点儿头痛。

宋青谷嘴角噙一个淡笑道:光头痛?心不痛吗?苗绿鸣冷笑道:你的自我感觉过于好了吧。

宋青谷说:陪我去看一个人吧。

苗绿鸣说:不去。

宋青谷说:去吧去吧。

带你见见我的小心肝儿。

苗绿鸣说:宋青谷,你安上条尾巴就是条驴!宋青谷走上来,捏住苗绿鸣的脖子,去不去?苗绿鸣被他捏得生痛,可还是梗着脖子说:不去怎么样?宋青谷用力拉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呢啊,别挣!你就一点儿不好奇?苗绿鸣待要再说些什么,宋青谷已招手叫了一辆出租,把他塞了进去。

谁知车开到了鼓楼医院。

宋青谷拉着苗绿鸣往里走。

苗绿鸣心想:难不成是一个医生?条件这么好?那完了,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比?越往里走,苗绿鸣心里的好奇真的就越重,自己鄙薄自己。

两个人最终停在脊柱外科的一间病房外,宋青谷回头看看苗绿鸣,苗绿鸣看着别处没有理会他。

推门进去,病房里两张床只有一张上有人,看躺着的身形还是个孩子,苗绿鸣想,难道说医生还没到?听到动静,床上那个人转过身来,看到宋青谷他们,一下子翻身起来跪坐在床上,冲着宋青谷叫:青谷哥哥,青谷哥哥。

宋青谷过去一把把人搂到怀里,揉着他的头发叫:哎哟我的小心肝儿!苗绿鸣呆在一旁,一方面是因为弄清了所谓小心肝儿原来是个小小少年,这情况有点让人迷惑,更重要的是,那个天使一般的孩子,让他有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感觉。

小少年窝在宋青谷怀里,只露出半张脸,浅色的柔软头发,白到透明的肤色。

转开脸来的时候,苗绿鸣更加清楚地看到他细致如画的面容。

宋青谷伸手到少年的腋下把他抱下床,让他穿上鞋子,对他说:叫绿鸣哥哥。

少年看看苗绿鸣,笑起来,叫:绿鸣哥哥。

宋青谷说:绿鸣哥哥是老师,教语文,你以后写的文章可以给他看看。

少年眼睛越发晶亮闪光,真的真的?绿老师?宋青谷轻拍他的头:哪有姓绿的?绿鸣哥哥姓苗。

苗绿鸣发现,这一会儿的宋青谷脸上全无平时的嘻皮表情。

少年害羞地笑起来,回身从床头柜里捧出苹果与一个小篮子递过来给苗绿鸣和宋青谷。

宋青谷说:我替绿鸣哥哥拿一个,剩下的咩咩自己吃吧。

苗绿鸣诧异:咩咩?宋青谷说:小心肝儿叫杨勉,我叫他杨咩咩。

咩咩低了头抿着嘴笑。

离得近,苗绿鸣可以看见他左眼下一粒淡色的痣。

咩咩把小篮子打开,里面居然是红艳艳的草莓,衬着碧绿的叶子,咩咩说:看,多好看。

捏出一个送到宋青谷嘴边一定要他吃下去,又捡出一颗,小心地放进苗绿鸣的手里。

宋青谷摸索着他的头说:咩咩,最近治疗辛不辛苦?咩咩摇头:不辛苦,天天要吹汽球。

苗绿鸣问:为什么要吹汽球。

咩咩笑眯眯地说:因为我的肺活量小,陈妈妈天天陪我吹汽球,今天我吹了五个,全送到儿科病房,小孩子们都来抢,我答应他们天天给他们吹。

咩咩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形。

说了一会儿,有一位中年但长得非常端庄娴雅的护士进来,咩咩跑过去叫陈妈妈。

陈护士似乎与宋青谷也很熟的样子,苗绿鸣看她拿了足有二三十粒大小颜色不一的药片药丸来给咩咩吃。

咩咩仰起脖子吞得艰难,青筋在细得让人心痛的脖子上爆起,倒还是笑模笑样的,杯子遮了口鼻,一双明丽的眼睛却含笑望过来。

陈护士用餐巾纸给他擦拭嘴边的水渍,说:咩咩,你该休息啦。

跟宋哥哥说再见。

咩咩嘴上答哦,眼睛恋恋地粘在宋青谷身上。

宋青谷说: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心肝儿,过来,背下。

宋青谷在床边半蹲下,咩咩小心地趴上他的背,宋青谷背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咩咩在乖巧地俯在他的脖颈间。

两个人下了楼后,宋青谷绕过去站在咩咩的病房楼下,就看见咩咩趴在窗口,从上面垂下好长的一条彩带,彩色的软纸编成的辫子形状,宋青谷走过去拉拉那彩带,咩咩在上面用力把带子甩来甩去。

宋青谷又挥挥手,上面的咩咩被陈护士拉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宋青谷告诉苗绿鸣:你别看咩咩现在的样子,他在十五岁以前从来没有伸直过腰。

苗绿鸣大吃一惊:你说咩咩有十五岁?我以为他只有十一二。

宋青谷说:他今年十六了。

他是彝族,家在云南哀牢山的一个小村子里,先天性严重脊柱侧弯和漏斗胸畸形,刚送到南京的时候,胸凹陷得很厉害,呼吸都困难,医生说不动手术的话,他活不了多久。

我们台给他做了个报道,南京市民捐了几十万给他做的手术,他这么在医院住了一年多了。

暮色渐渐拢来,苗绿鸣在暗影里偷偷地微笑。

宋青谷眼睛太好了,一下子便看见了,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剑胆琴心?我的天,苗绿鸣想,这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自我陶醉一下。

宋青谷呵呵笑起来:绿绿,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估且认为是秋波。

苗绿鸣大笑:怎么一离了咩咩你的小心肝儿你就撕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

宋青谷最受不了他这么笑,趁着四周僻静无人,欺身上来把他堵在墙角:哎,绿绿,我这么个好人,你有没有打算以身相许?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