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房间里,春瑶和她身上的男子的确正在忙碌着。
听到了外面的节奏,都是一惊。
声音,往往具有强大的震撼力——本来春瑶他们做,不是用的那个节奏。
但随着那声音愈来愈大,春瑶身上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往那个节奏靠拢。
春瑶顿时觉得不舒服,哼哼着扭腰,表示不满。
但那男子正闭着眼睛大力进出,哪里有去注意她的感受?他反而觉着,配合着那节奏,做起来更有感觉。
浅苏在一边掰着指头计数。
五遍了,那女人还是没动静,果然脸皮够厚,忍耐力超强。
没关系,我继续,看谁更狠。
手一挥,丫鬟们的声音更加响亮。
路过的不少行人,听见了声音,都好奇地过来一看究竟。
其实春瑶的人缘并不好,她招女人嫉妒,而男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也喜欢跟着起哄。
于是,不知道是谁带头,加入了丫鬟们的吟唱大军,随即一发不可收拾,一边看热闹的很多人都纷纷参与进来。
而人多果然力量大。
不仅音量比原先大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有人还创造性地发明出其他的话加入那句口号。
浅苏的脸微微变了变。
再这样下去,估计鹊桥城整座城市的上空都会布满了这个声音,而且那口号目前在往越发不雅的方面飞速进化。
浅苏的本意,并不是如此,她还没打算对春瑶赶尽杀绝。
心里默默道:春瑶,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如果你还不出来,别怪我没有制止事态的恶性发展,让你声名扫地!而春瑶在听见口号变了些时候,就已经料到情况不对了。
面色一沉,使出浑身力气推开身上的男人,随手披上衣服,奔出门去。
一路马不停蹄,飞跑而下,一直冲到到春满楼门口,再一脚踹开门,对着浅苏恨恨道:我在这里了!进来吧!浅苏看见春瑶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对她眨眼笑笑:美女,你现在最好去戴个面纱。
要不你现在的表情……啧啧,跟个母夜叉似的,极度损害你一贯温柔解语花的形象。
春瑶心头火气更大,不过想浅苏的话的确也有几分道理,面上强行掩下了。
一甩手进了里面。
沈煜天和秋上白随即跟上,而浅苏打发走了丫鬟们,这才进去。
说罢,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劳动你们如此请我!春瑶坐在主座上,也没请沈煜天他们坐,苏四姑娘,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沈煜天不气不恼,微笑道:方才,实在是很急,迫不得已,还望姑娘别介意。
我们来,只是想问问姑娘一些事情。
我一个妓女,能知道什么秘密?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春瑶生硬道。
浅苏懒得再跟她客套,开门见山道:麻烦姑娘伸出手臂,让我们看看。
我虽然是千人睡万人压的妓女,但我的身体,也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
开始摆清高。
秋上白冷哼,从袖子里丢过去一锭银子:这些钱,够支付看你一次手臂的了吧?春瑶面上有些尴尬,不过最后却点点头,不再反驳。
她的确是想趁机要笔钱的。
刚刚因为他们的打扰,害得她肯定拿不到那男人的小费了。
所以只能现在捞回来。
挽起衣袖:你们要看拿根手臂?先说好了,看两根可是要加钱的!……浅苏想,春瑶你以后还是别从良了,要嫁人嫁给孔方兄好了,右臂。
老实说,春瑶的手臂的确好看。
皮肤白皙,毫无瑕疵,手臂线条优美流畅。
臂弯处,的确有一个可见的花形印记,浅苏伸手去摸,痛得春瑶一下子缩了手,瞪眼道:看够了没有!浅苏和沈煜天对视了一眼。
心道,既然商家的情报都这么说了,春瑶手臂上又确实有记号,那多半不会有错了。
而且她喜欢殷大少爷,也可能是那时候在一起,逐渐培养出的虐爱感情:春瑶,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么?春瑶刹那间变了脸色。
心中急速思索。
前段时间绝色女来找过她,给了她很多银子,在她手臂上弄了这么一个刺青。
这刺青手艺不错,弄得比较模糊,完全看不出是新刻上去的。
绝色女还告诉她,如果有人来问起这个刺青的问题,该怎么去回答。
绝色女说,只要她按照这个回答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一步登天。
到时候,别说是风光地嫁给殷大少了,就是在殷家当家作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多年的妓院生涯让她懂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情。
这么做,可能会得到高回报,但同时也是高风险的。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大胆试一次?而浅苏看到春瑶的神情,却以为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愈发肯定她就是公主了。
最终,对自由的向往,对嫁给所爱的人的憧憬,让春瑶妥协了。
绝色女给出的诱惑,实在太大,她无法拒绝。
脸上调整出一个凄苦的表情,绝色女开始按照绝色女说的,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往事:那样不堪回首的经历,我怎么会不记得?想忘记都忘不掉!我又不跟你们一样,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没受过什么苦!那会儿我被寄养在别人家,和一个哥哥住在一起。
那家人对我很不好……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情,对我的身子进行折磨。
好多次我都撑不住,流了好多血,差点死了……后来我长大了,他们就把我卖入妓院……一边凄凄惨惨的说着,一边稀里哗啦的掉眼泪,春瑶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浅苏听她说着,也心下恻然。
但转头看向沈煜天和秋上白,这两个精明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浅苏甚至怀疑他们有没有在好好听,因为他们都在忙着逗弄秋泽,低声笑谈。
讲完了吗?沈煜天轻轻颔首。
春瑶不语,只是抹眼泪。
秋上白拉过秋泽:泽儿乖,到姐姐身边去待会儿。
说着把秋泽推给浅苏。
你们要去哪里?浅苏站起。
你说呢?秋上白笑,和沈煜天一前一后消失在窗口。
姐姐抱——秋泽钻入浅苏怀中。
浅苏随手拿过桌上的一块糕点,在他面前晃晃:想不想吃呀?折腾了这么久,孩子肯定饿了。
这种糕点比较软,好消化,秋泽吃了也没有问题。
秋泽盯着那糕点,眼睛忽闪忽闪的。
从他的目光,浅苏体会得出来,他是很想吃的。
但不论浅苏怎么哄诱,他始终能不张嘴。
想吃却又不吃,浅苏凝视他眼中的挣扎和矛盾,才猛然记起,他的身份和成长环境。
可怜的皇家小孩,从小就被迫开始构筑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意识,牢不可破。
再大个几岁,估计童真都会被磨平了。
但浅苏并不替他感到悲哀。
一个人要想获得什么,相应也必须付出什么。
他含着金钥匙出身,也是一种很多人羡慕都来不及的福分。
既然天生就属于这条路,也没必要去逃避,早早适应,未尝不是好事情。
那姐姐先吃一口。
浅苏亲切地笑了笑,自己先咬了一口,细细嚼了,吞咽下去。
又等了几分钟,确认身体没什么异样,才再次把糕点举到秋泽嘴边,姐姐已经尝过了,你该放心了吧?这回,秋泽果然才绽开了无忧无虑的笑颜,贪婪地把剩下的糕点吞下肚子去。
浅苏给他拍背,忙道:别慌,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哎呀呀,你的教养姑姑没教过你怎么吃东西才优雅么?浅苏看着秋泽日光下的剪影,心道:这孩子,有帝王相,越看越是个人才。
如果摆平了他娘的问题,也不失为上好的继位人选。
只是夫人,也的确很棘手。
用手段除了她吧,秋泽小小年纪没了娘,太可怜了。
不除吧,如此野心勃勃的女人,是朝政的心腹大患,搞不好,哪天弄个政变,成第二个武则天。
而且如果她要真有武则天那手治国本事也好,偏偏她没有,她只是野心大而已,谈到治理国家,打造盛世,恐怕还不是那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