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了秋上白和沈煜天侄儿秋泽。
秋泽,真是无敌的。
可恨又可爱。
绝色女说,春瑶才是真公主。
第4卷 第29章 雄赳赳气昂昂踏入山贼窝下哎——哎——绝色女和浅苏,一迭声地叹气。
因为绝色女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随身携带的钱财,加上看浅苏的确是重伤之人,起了点儿怜悯之心,所以山贼们很有良心的没有为难她们,反而那头儿吩咐道:带她们下去,给她们提供最好的食宿。
当时听见这话,不管是浅苏还是绝色女,都眉开眼笑。
难得啊,遇上了好贼。
随后就有人领着她们来到了这间屋子。
这屋子是茅草打造,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下,幸得里面还算整洁干燥,也还能接受。
然后便有女人送来了她们的午饭——两大碗黑乎乎的稀粥,外加一盘黑绿黑绿的野菜。
当然,那稀粥之所以黑,可不是因为它是黑米熬制的,而是因为那米本身在发霉,所以显黑色。
浅苏在军营,偶尔断粮之时,喝点这样的稀饭也是有过的,因此勉强不介意。
但绝色女一直在商家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样的劣质食品,自然一闻到那味儿,便偏开脑袋干呕。
这种稀粥,比猪食还不如,你居然还喝得下去?绝色女拍着自己胸膛,大口喘气。
浅苏苦笑:可是我很饿啊。
你还当这里是家中啊,有得吃就不错了。
还有,你刚才是拐着弯骂我比猪还不讲究哪?反正我是受不了。
绝色女筷子挑起一根野菜,放入嘴里试着吃了。
嗯,野菜还好是新鲜的,只不过淡淡的,没啥味道可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浅苏感叹着,打击绝色女绑架自己的决心。
绝色女对着外面昏暗的天空翻了个白眼:知道了,我承认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还不行么?仔细判断着天色,眯了眯眼,道,浅苏,好像要下雨了。
扫一眼这破草房,你说,这屋子能抵挡风雨么?不能!浅苏倒是回答很干脆。
果真,才吃完饭,还来不及收拾碗筷,黑压压的墨色云朵过来,倾盆大雨瞬间哗哗而下,天地间一片雨雾,昏昏暗暗,视线看不清哪怕两三米外的东西。
雷声轰隆隆的响起,炸得浅苏毛发都一竖一竖的。
安慰自己,平生不做亏心事,自然也不该害怕天打雷劈。
亮闪闪的电光划破天际,也照得茅屋里雪亮雪亮地渗人。
绝色女抬一抬眼皮,道:也好,我们不用点蜡烛了。
就是没有电闪雷鸣,我们也不能点的。
为何?这是茅屋,干草堆砌的,最容易着火。
在这样大风大雨的夜晚,用火烛太危险。
绝色女这辈子还没住过茅屋,自然不晓得这些道理,趁现在地面还是干的,将就睡睡吧,否则……说罢还真的在干草上一躺,和衣休憩了。
睡到半夜,绝色女推推浅苏:你没觉得身上衣服在变湿了么?浅苏艰难睁眼:感觉到了,但是我很困,不想管它。
不行,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这样睡会得风寒的,快些起来。
绝色女不由分说,拖起浅苏。
起身后才切实看到,身下的干草已经变成湿草,整个茅草房的地面都布满了水洼,简直无处下脚。
雨水还在不断地从没有遮挡的窗户飘进来,茅草房的墙壁也是不顶用的,墙壁上整个就在从上往下地浸水。
屋顶有奇异的刮擦声传来,估计是顶上哪块茅草撑不住,被风卷起,扔到远处去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应了了杜甫的那首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只可惜,浅苏她们却没有杜甫那种宁愿自己冻死也要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豪情壮志。
他祖宗的,还说最好的食宿招待我们呢!绝色女怒气冲天地暴走中,姑娘我这就冲出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浅苏想阻止她,却已然来不及。
只见绝色女风一般掠到茅屋门口,一脚踹开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门。
然而,她却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生生停下了脚步,不动了。
脸上的神色,先是无比的震惊,随即转换为深沉的郁闷。
怎么了?浅苏大觉惊奇,也一拐一拐地扶着墙壁,走到门口,往外一看,也惊呆了——她们前面是山寨的大院。
此时此刻,大雨滂沱之际,院中却占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女人和小孩还两人挤在一把雨伞下,男人们则根本是这样裸露在雨中。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半天,绝色女才开了口道。
浅苏叹息着摇摇头,她也不甚明白。
外面还隐隐飘来小孩的哭声,夹杂着抱怨自己很饿了。
而随后便又传来一个女声,估计是那小孩的母亲,她呵斥道:不是才吃了饭吗,怎么又喊饿?可是娘,只有几个野菜窝头而已,吃不饱啊……浅苏脸色一变,缓缓对绝色女道:不怪他们。
他们的确是给了我们最好的食宿了。
何以见得?我们还至少能喝上稀饭,而他们只能吃野菜窝头。
我们至少还不会成落汤鸡,而他们连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
浅苏这回是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旅途中最倒霉的事情是什么?是遇上山贼。
而进了山贼窝之后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是这个山寨太穷。
绝色女也终究理解了,无奈道: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霉呢?也真服了这群人了,做山贼做到这地步,简直是丢了山贼这一行的脸面!浅苏也表示同意,看人家水浒传梁山泊,一百零八将,多么意气风发!而这些人,却连温饱都成问题。
就这样,浅苏和商姬在这漫漫风雨中,极度无语地对视着,等待着雨过天晴。
幸好一般越是暴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风雨过后,空气特别地清新,四处弥漫着一股泥土的香气。
眺望远处的山峦间,有一道隐约的彩虹。
浅苏想,果然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心中一片感慨。
山寨里面的人们在雨变小的时候就已经忙碌起来了,修缮房屋,或做今天的晚饭。
绝色女走过去,把自己的一条丝质手绢塞到一个妇女的手中。
那妇女一见,顿时欢喜不已。
丝质的东西啊,她这辈子第一次拥有。
热情地对她们道:你们想问啥,尽管开口吧。
我们寨子小,也没啥不能说的秘密。
在我的印象中,凡是你们这样的山寨,虽然大多不至于很富有,但也该不缺吃喝。
为何穷困至此?绝色女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那妇女烧着柴火,黑烟呛人,咳嗽着道:姑娘有所不知。
我们是小寨子,跟大寨子相比,很难抢到好生意。
今天碰见姑娘你们这样的,也是几年没有过的造化。
那些大寨子也不知足,不但抢劫客商,还不时来抢我们。
所以,我们也算居无定所,今天在这座山头,明天又得走。
这样一来,我们建牢固的瓦屋自然不方便,因此我们都是建造茅屋。
本来我们这次造了几个间茅屋的,结果前儿也是一场大雨,比今天的还大,把那些屋子都弄跨了,就你们住的那间还能坚持没倒下。
本来打算今天修的,结果哪知道还没修缮,又是一场雨。
有雷,不敢躲在树下,所以刚刚我们也只有站在雨里了。
说来说去,还是这里太缺钱。
浅苏头靠着绝色女,勉强站稳,轻声道:我要见你们的头儿。
我有办法让他再赚一笔。
真的?那妇女眼睛一亮。
绝色女这一次出来,虽然带的银钱很多,但大部分都让赶马车的车夫,趁乱偷偷带走了。
所以,山贼得到的财富,其实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
他们这么多人,还不够吃一个月的。
这样拖下去,她们受不了这种生活,山贼的生活条件也难以改善。
所以,浅苏憋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她和绝色女脱身,也可以帮帮这些过度善良的贼。
你打的什么算盘?绝色女有些警惕地道。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卖身而已。
浅苏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