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打算劝说那山贼头子把我们两个卖回春满楼?有没有搞错哪?绝色女死命地摇着头,万一以后被人知道了,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大户千金,却被卖入妓院,哪怕在妓院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但一旦流传出去,对声誉也是大大受损。
如绝色女这样还没找到婆家的,当然是绝不赞同。
怕什么?我保证我家弟弟不会因此而不要你!浅苏不在乎,反正她有沈家,我们两个女子,特别是以你的姿色,好歹也能卖到两百两银子,也算是能让这些山贼改善伙食。
到时候在春满楼先住着,再去知会殷修晏一声,保证赎金很快就到,我们就解放了不是吗?停了停,浅苏指出最关键的地方,再说了,那春满楼老鸨,你又不是不熟识,她还真能把你怎么?绝色女哑口无言。
但她还是犹豫,她始终不想回鹊桥城,始终想最后一搏。
浅苏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说白了你还是不想承认过去。
别再试图挣扎了。
鱼死网破,有什么好?当公主,真的有那么痛苦?到时候灭了太后以及王爷夫人的势力,宫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人,总是要坦然面对自己的历史的。
不管有什么经历,都要努力跨越过去,要不,心灵始终都会受到束缚,半夜惊梦醒,不得安生。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绝色女明白,自己真的彻底输了,无处可逃。
也许,一味的逃避真的不是办法,嫁给殷修晏,联合殷商两家,在权力的博弈里驰骋出一片天地才是自己不得不走下去的路。
和山贼头子的谈判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们也很愿意卖了这两位,但他们也担心的,万一浅苏她们会趁机逃走了报官怎么办,到时候人财两空。
那这样吧。
诸位也都看到了,我因为从高处摔下过,身体有伤,自由活动都很是困难。
我们来到鹊桥城外面之后,我先不进去,留下当人质。
你们先让我姐姐商姬进城,入春满楼,拿了银子,再看是否卖我去春满楼,如何?绝色女看着浅苏,坐在那里,哪怕周围一帮子大汉,也丝毫不惧,侃侃而言地谈判,心下也有几分佩服。
众人一听,觉得可行,当即同意,收拾东西启程。
*鹊桥城外。
绝色女一阵沮丧,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
而且还不是衣锦还乡,好好的自由身结果卖身为妓女。
没脸见人了。
绝色女脱了身上的华裳,找了套山贼的破烂女裙套上。
拉过浅苏,担忧道:你确信你独自一人在这里,不会出事?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呢?快快去把自个儿卖了才是正经!我就不明白了。
我还不如直接回殷家,装作殷家买丫鬟,把我买回去呢?这样就不必去青楼了不是么?反正都是一样的买卖关系。
浅苏摇摇头:你当那些山贼是傻子。
我当时之所以提出春满楼,是因为春满楼也是三教九流的不正经产业,容易让山贼相信。
如果是殷家,出再多钱他们反而也不愿意的,因为他们怕殷家告官!你敢说,如果殷大少看见你这幅模样,不会气得灭了这些人吗?都是迫不得已的百姓,何苦逼急了。
也罢。
绝色女叹口气,跟奔赴刑场一般地走了。
本来商姬换了身破衣裳,就是希望不被人注意。
毕竟去春满楼,太丢人了。
但哪知却起了反作用。
这鹊桥城算是本朝富足之地,在这里生活的人,再穷,一件像样的衣裳还是买得起的。
而商姬身上的那件,偏偏太破旧,补丁一大堆,看起来比乞丐的还要不如。
于是,不少人好奇的目光即刻聚拢过来。
再加上绝色女身材好,破旧衣衫也掩饰不了,更加引得人群围观。
绝色女苦笑不已,再也顾不得其他,自己拆散了头发披下遮住脸庞,发狂一样地朝前冲。
而结果是——据那一天的鹊桥城城志记载——民众在鹊桥大街上看见了一位女疯子。
春满楼老鸨一开始很不高兴,这么一个没教养的穷家女也想来春满楼,还狮子大开口地要价两百两银子?绝色女也懒得解释,干脆使出内功,把老鸨扑到在地,顺便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我是商姬!快点拿银子!老鸨仔细看看绝色女的脸,发现是商姬没错,简直哭笑不得。
马上拿了钱:这总可以了吧?跟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不行,我还有一个姐妹哪!一会儿她也会来,也先麻烦妈妈拿钱垫着买了她。
她没我值钱,三十两银子足矣。
绝色女稍微松了口气。
(浅苏:喂喂喂,损人也不带这样的!)你姐妹?是那个叫苏四的姑娘么?老鸨突然问道。
是啊,就是她。
她……和你们殷家,渊源很深?老鸨再小心问道。
绝色女知道,浅苏并不喜欢张扬她的身份。
所以便道:也不是很深。
她只是和殷修晏关系不错而已。
哦,和殷修晏啊。
老鸨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在她看来,殷家就是殷大少爷的,殷修晏算什么?我看你也辛苦了,要不我马上派人送你回殷家?你那个姐妹,放心,我会好好招呼的。
绝色女的确也很累了,想着反正都到了鹊桥城的地盘,也没啥好担心的,而且早点回去知会殷修晏也好,点点头,先行一步回府。
*说吧,沈煜天,给了你们多少好处?鹊桥城外,浅苏皱眉道。
她早看出来这些人不对劲了,不过碍于绝色女在场,不敢指出什么。
那些山贼均是一愣。
这女子好聪明,一下子就什么都看穿了。
而且也很厉害,敢直呼沈煜天的名字,不知道和主上是什么关系?当初主上只是要他们装扮成山贼打劫了她们而已,吩咐不得为难。
但是,时间太仓促,他们没办法建一个大规模的山寨。
所以,只能装成很穷的模样,弄了几间茅屋。
苏四姑娘见笑了。
这些都是主上吩咐的,我们为主上办事,理所当然,怎么能论及报酬?山贼头子笑道。
总之,我现在要赶去春满楼。
你们,不必跟来。
可是姑娘,主子说了,要我们亲自护送姑娘回殷家。
不明白啊,为了不让绝色女知道主子的实力,所以放她去春满楼。
可是为何苏四也执意要去?我自然,是要跟春满楼的老鸨……谈生意。
浅苏自信满满,大踏步走入鹊桥。
她知道,这些人,虽然自己说了不准跟来,但他们不是不会听的。
只不过他们不敢跟以前一样,跟得死紧,而是会暗中保护。
这就够了。
苏四姑娘,等你很久了。
老鸨悠悠站起,似笑非笑,要我拿银子买下姑娘么?你说呢?浅苏淡淡反问。
心里却极度受不了老鸨的笑容,那脸上的粉啊,都在簌簌抖落了。
我在里间,准备了薄酒,如果姑娘不嫌弃,还请进去一叙。
老鸨继续笑道。
一叙可以,但我不再喝春满楼的酒!浅苏咬字道。
上次就是因为春满楼的酒弄得流产,这次,浅苏是在给老鸨警醒。
老鸨脸色这才略略有些不自然。
落座之后,老鸨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上次你那管事的来过了,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
但是我不得不提醒姑娘一句,如果你想踏入这一行,就只能给我春满楼服务。
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
我虽然是看男科,却同样是治病救人,为何只能替你的姑娘和恩客治疗?老鸨却不在意:姑娘初来乍到,又是女人,我相信没有青楼的前期帮助,你不能成事。
但不是我口气大,这花街柳巷,还数我春满楼后台最硬。
我要是不敢接收你,估计其他的青楼更加不敢。
苏二联系过掌管鹊桥青楼的黑道,可惜,他们并不买账。
他们也看不起男科,更鄙视女人看男科。
而浅苏的男科事业,必须以青楼为突破口。
因为这里,是各类性病最容易繁衍的地方,也是各色人等汇集之地。
现在,连一个小小老鸨也如此张狂了。
不过浅苏现在依然气定神闲,她知道,杀手锏,马上就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