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鱼童鞋现在正在床上爬呀爬，乐此不疲。
小鱼者，浅苏女儿之乳名也。
而她的正式名字，到现在还在讨论中，没有定论。
为了抓好女儿的婴儿教育，浅苏可是下了大工夫。
每天对着小鱼又是唱歌跳舞，又是背诗念词的，对这孩子进行全面熏陶。
可惜俺们小鱼貌似只有运动细胞比较发达，只晓得锻炼身体，不停地爬，对浅苏灌输的东西统统没有兴趣，一概无视。
而浅苏秉承不放弃不抛弃的革命精神，依然还在那里哼哼着。
先唱了《小兔子乖乖》《拔萝卜》这类超级幼稚的，女儿不理睬。
浅苏想，莫非女儿听多了中文，厌烦了？于是从英文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到日文的《叮当猫之歌》再到韩文的《三只小熊》，浅苏挨着试了一遍。
兴许真的是太好奇，小鱼在看见浅苏跳《三只小熊》的时候终于把注意力投了过来，咯咯直笑。
靠，这么小就崇洋媚外！浅苏火那叫一个大啊。
丫的，高丽棒子的儿歌凭什么就好些？她是孩子，只不过觉得你跳得有趣罢了。
姥姥亲切的声音。
这是实话，不管是《拔萝卜》还是《叮当猫》，唱歌的时候都不如《三只小熊》这样，可以配合丰富的肢体动作。
浅苏看姥姥来了，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是逗孩子，但毕竟要做些幼稚动作，看起来自己很傻很天真。
而姥姥其实，是来把话挑明的。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浅苏一遍，道：浅苏啊，趁姥姥我这几年，身体还算好，还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就跟我实话交代了吧。
你……是不是穿越过来的？！刚刚听到的儿歌，全是前世那个时空里面的。
浅苏正抱着小鱼，听了这话手一抖，没差点摔了孩子。
而姥姥则是一派轻松。
哎，这话压在心里，太久了，不吐不快。
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实在是舒坦哪。
浅苏心思急转，突然开口问道：现在的姥姥，跑一百米能进十三秒吗？能。
姥姥微笑，从高空自由落体的时候就能。
面对知道自由落体的姥姥，浅苏还能说什么？当下连小鱼也不顾了，一把抱住姥姥她老人家，热泪盈眶道：缘分呐！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当初煜天用人工呼吸救了我，我就知道那传言中的前辈穿越者可能和他有关系。
没想到果然是姥姥您哪！姥姥也点头：是啊，我也在一直怀疑你，多方打探，今天终于挑明了，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高兴过！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都是人生的难得喜事。
虽说现在穿越流行，每年前赴后继赶着穿越的姐妹不知道有多少，但能在同一个架空时代遇见的几率依然跟中几千万彩票一样的难。
姥姥是怎么穿越的？现在浅苏和姥姥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了。
我呀，我也不知道，阎王殿没有特别交代过我。
兴许，是孟婆汤掺水了吧！姥姥打趣。
接着姥姥又细细回忆了一遍她的奋斗史。
连连叹息：幸好碰见了你，若是一辈子守着我那闺女，哎……虽然心痛自己女儿，但她那懦弱性格实在不讨姥姥欢喜。
沈煜天毕竟是男子，很多体己话，也不好言明。
现在好了，两个穿越的，臭味相投，正好解闷儿。
沈家书局里的那些书，都是我自己编的。
各种各样的故事。
但是我毕竟老了，近些年越来越感到那方面困难。
你来了正好，帮我顶上，只要不太触犯礼教，怎么写都行，那些夫人小姐们可喜欢偷偷买这样的书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你前世，就是男科医生？恩。
姥姥您呢？我啊，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干过很多职业。
然后姥姥带着不甘哀悼她无端失去的青春时光。
浅苏深感庆幸。
自己穿过来，现在的年龄十七八，比前世年轻了好几岁，算是赚了。
但姥姥不同啊，穿越过来就是一中年妇女，平白无故少了几十年，怎么不怨。
幸好姥姥够坚强，才一路挺过来了。
秋泽也过来看沈小鱼了。
这家伙对小鱼很是喜欢，两个人自顾自玩得很高兴。
浅苏就真不明白了，自己捏捏小鱼脸蛋，她就鬼哭狼嚎的，而秋泽怎么捏她她都只是笑。
你说这孩子，我要命地把她生下来，她胳膊肘怎么就向外拐呢？浅苏向沈煜天抱怨。
沈煜天不语，微微一笑，伸手对小鱼道：小鱼，到爹爹这里来。
小鱼一听，赶紧撇开秋泽，投向她爹的怀抱。
对着沈煜天又蹭又亲，也是欢喜得不行。
沈煜天乐道：浅苏，你看，小鱼胳膊肘没往外拐啊？浅苏黑线。
难道小鱼这么小就知道同性相斥吗？专门喜欢长得好看的雄性生物。
一个冷颤。
浅苏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孩子以后会成长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浅苏越来越知道，沈小鱼果然就是祸害啊祸害。
当然，这是后话。
（后面会有番外或者章节写我们滴超级无敌祸害沈小鱼童鞋。
）*****男科诊所在广大男同胞的翘首企盼和一片喜气洋洋中，终于重新开业了。
浅苏打算收几个徒弟，以后也不用这般辛苦。
没想到消息一放出去，呼啦啦来了无数报名者，把浅苏也吓到了。
看来，大家对男科事业的热爱其实是不可估量的啊，不过古代人平时闷骚得紧，没人表露罢了。
没办法，决定隔几天空了来个甄选，从这批人中挑选出几个徒弟。
诊所重新营业的第一天，浅苏就做了一个手术，很简单的小手术——割包皮，但是在其他人眼里这简直就是神奇的代名词。
这一次，轮到殷修晏偶然间目睹了手术全过程——这种小手术耗时很短，最多半炷香时间就搞定。
浅苏直到手术完了清洁洗手的时候，才发现楞在门口的殷修晏：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搞男科的。
这个……殷修晏苦笑。
第一次目睹手术，始终有些震惊，换了个方式，指指慢慢走远的病人，问道，我昨天还看见他在春满楼，点了好几个女人啊。
怎么今天就出问题了？花柳病可是会传染的，如果这男子有问题，那是不是春满楼的那几个妓女也会出事？春满楼也算浅苏半个招牌，要大规模爆发花柳病，那还得了？哦，别担心。
没什么的，他割包皮而已。
那是什么东西？呃……浅苏想，这个不好解释哪，总之，有的人割了它，有好处。
边说，一双眼睛就开始集中火力射向弟弟的某处，看得弟弟脸刷的红了，背后冷风嗖嗖而过，不由出声道：姐——你该不会拿自己弟弟打主意吧？浅苏眼睛放出精光，笑盈盈道：我听绝色女在抱怨，你们有时候，不是很协调呢？啊，哪有？冤枉啊冤枉。
没有？没有怎么会成亲这么久了，绝色女的肚子都还没有消息？当然，浅苏并不急。
急的是绝色女。
她毕竟是传统的古代女性，希望早生贵子。
虽然前些日子看浅苏难产，心有余悸，但担心只是暂时的，她依旧渴望孩子。
和殷修晏成亲一年多了，还没怀孕，殷家和商家的家长们都很着急。
弟弟啊，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你也没有割过包皮的缘故呢？浅苏作沉思状。
殷修晏顿时陷入面瘫状态，面部肌肉连抽搐都不能了。
直到浅苏拿着手术刀，阴笑着步步逼近，他才反应过来应该落荒而逃。
哎，别跑啊，我说的可是实话！割了包皮，更加卫生，让你的那个更有活力！浅苏穷追不舍，而且，那个的形状也会更漂亮，让你做起来更快乐！不！姐姐，你饶了我吧……弟弟泪奔，姐你怎么不拿姐夫开刀？！我早审核过了，他不需要割！修晏哪，割包皮不痛的，你姐下刀又准又狠，包围刀至皮除！一会儿就搞定！姐，我觉得你说的不像是在割包皮，而是像在杀猪！……男科诊所，上演了一次追逐大战，最终殷修晏仗着轻功了得成功逃脱。
番外一祸害沈小鱼上沈小鱼虽然年仅五岁，但生得相当之可爱——粉嫩嫩的鹅蛋脸上，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忽闪忽闪。
时常白白的小贝齿咬着红红的下唇，作思考状。
总之，任何人看见她这模样，都会忍不住想上前捏捏她的脸蛋儿。
除了长相，小鱼声音也很甜美，小小年纪就很会说话，讨喜得很。
任何黑着脸进了小鱼屋子的长辈，都会乐呵呵地出来，然后对小鱼那张巧嘴儿夸个不停。
你们家小鱼啊，嘴真甜！太可爱了，要是我女儿就好了！团团，你看你，就知道吃！得跟人家小鱼好生学学！……一时间，江湖上提到沈小鱼，就是一个好字。
无数武林豪杰争相想成为沈小鱼的干爹干娘，或者……直接让沈小鱼订了娃娃亲成为自己媳妇儿。
只有夏浅苏和沈煜天，深深看透了沈小鱼隐藏在天使外表下的恶魔本质，并为此深感头痛。
夫妻两人常常对月抹泪，老天，你怎么送了这样一个小魔女来沈家，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想想看，我们夫妻俩，怎么说也是顶尖儿的聪明人儿，可偏偏拿沈小鱼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比如说——早上醒来，口渴，看见床柜上的茶，毫不犹豫端起来咕哝咕哝喝一气。
当然，这茶不是隔夜茶，而是丫鬟专门提前泡好了的。
好好的碧螺春，等入了口才发现浓浓的酸味儿泛上来，呛得嘴巴都僵了。
酸味从喉咙直下入胃，让整个人都痛苦得皱眉。
丫的，是哪个在我的茶里面放醋了？！有种给我站出来！本来还有些睡衣朦胧的浅苏瞬间清醒，拍着桌子震天响。
窗外早起的鸟儿被这么一吓，扑棱棱地飞远了。
丫鬟听见夫人责难，连滚带爬地进屋来，哭天抢地的喊冤道：夫人，不是奴婢！奴婢绝对不敢的！如果奴婢有说谎，就让这六月的天飘飞雪！你以为你是窦娥？浅苏平复了情绪，挥退了丫鬟。
拍拍屁股，浅苏雄赳赳气昂昂杀向女儿沈小鱼的住处。
人家的孩子，十几岁了也和父母住在一起的都很正常，但沈小鱼，才三岁的时候就嚷嚷着要独立的院落居住了。
沈小鱼！浅苏咬牙切齿中，把女儿从床上拎起来，提到半空。
而沈小鱼此时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任凭浅苏怎么努力都不醒来。
浅苏心一横，手一松，小鱼便直直摔在地上。
不过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小鱼就算摔了也无妨的。
只见她在地毯上翻个身，继续睡。
罚抄昨天我教你的唐诗，一百遍！！浅苏翻白眼中，甩下惩罚走人，还有，一个月不准吃糖醋排骨！呜呜呜，我真的想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好母亲的，可惜，残酷的现实斗争表明，对小鱼温柔就等于慢性自杀！罚抄一百遍，对小鱼来说，小菜一碟，不具威胁。
但一个月吃不到糖醋排骨的意义可不同了，这简直是要了美食专家沈小鱼的命啊！于是，本来睡得正酣的沈小鱼，在浅苏要跨出房门的一刹那，猛然清醒了。
娘——一下子扑到浅苏的脚下，拉着她的裤脚，娘，我错了。
后天是娘的生日，我一定送给娘最好的生日礼物，将功补过！小鱼摆出无辜笑容，看得浅苏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沈小鱼看娘亲不为所动，大大的眼眸里泛起了莹莹泪光。
浅苏却生不出丝毫同情，因为那双泪眼下多半闪过罪恶之光。
扶起女儿，浅苏微微一笑很倾城：小鱼乖。
你不想一个月不吃糖醋排骨，对不对？浅苏的声音里带着诱惑，小鱼稀里糊涂点了点头。
那就半年不准吃吧！轻描淡写一句话，把沈小鱼的希望彻底破灭。
有什么问题吗？浅苏继续柔声道。
你不想一个月不能吃，那娘就改成半年，也算从了你的意愿。
没有……小鱼怨念着，极不情愿的放开浅苏的裤脚，目送着娘迈着优雅地步伐飘然离去。
*浅苏生日。
收礼物收到手软。
正迎接宾客的时候，下人来报，小姐也来给母亲送上自己心意了。
宾客们大呼，还是沈小鱼孝顺啊，这么点儿大就知道给母亲生日礼物了。
沈煜天心里警铃大作，就要拦住沈小鱼。
浅苏却不然，笑：夫君莫要忘了，小鱼这孩子，在外人面前，一向是表现得很好的。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她不会作怪。
让她过来罢。
小鱼过来，面向浅苏跪下，清脆朗朗的童声，说了一席祝娘生日快乐的话。
那张小嘴，滔滔不绝，说着娘亲的好，似要把所有的美好祝愿都给娘亲。
一旁的宾客听了，感动唏嘘不已，浅苏也不禁红了眼眶。
哎，小鱼虽说调皮了些，但心毕竟是好的。
接着小鱼双手捧上了自己的礼盒。
那是一个木质的盒子，长条状的，拿在手里还算有点儿重量。
浅苏刚想打开，小鱼却认为自己的礼物微薄，不适合当众拆开看。
浅苏不忍拂了女儿心意，暂且放下不提。
晚间和沈煜天在花园内喝酒，忆起女儿的礼物。
一定要私下拆开，估计那礼盒里面的东西，有问题啊有问题！浅苏眸子里光芒大盛。
沈煜天也浅浅笑着，表示赞同。
女儿毕竟是自己和浅苏生养的，她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他们还能不知道？只不过有时候懒得应付罢了。
于是沈煜天袖子一卷，那礼盒便直直飞过来，落在酒桌上。
尽管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尽管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但当浅苏看到礼物的一霎，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盒子里，扭动着一条蛇！活生生的竹叶青！一条头上扎着粉嫩嫩的蝴蝶结，吐着红红蛇信子，对着浅苏傻笑的竹叶青！沈煜天弯下腰，大笑着给这条蛇做了次体检，然后道：没关系，毒牙被拔了的。
蛇身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沈小鱼歪歪斜斜的字迹：娘，那天你说想吃蛇肉，我就给你捉了一条，敬请享用。
女儿沈小鱼敬上。
番外一祸害沈小鱼下沈小鱼最近一段时间，都蹙着眉头。
浅苏奇了，这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整人，弄得阖府鸡飞狗跳的，是标准的没心没肺的主，居然也有担心烦恼的事情？向小鱼的丫鬟们一打听，才晓得原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鱼童鞋，竟然被性骚扰了！当然，严格说来，这里的性骚扰得打个引号，因为孩子毕竟还小，只是不爽一帮子男孩儿总是跑前跑后地献殷勤。
本来呢，有桃花运是好事，女生有一干男生大献殷勤，也是好事。
但小鱼却看得很清楚——第一，这些男孩子里面，有的是真的喜欢自己，愿意和自己好的。
但更多的人，却是对自己本来没多少好感，但迫于家庭的压力，被迫向小鱼示好的。
哎，你看小鱼多乖啊！记着多和小鱼玩！家长们总是这么吩咐。
他们看中了沈家的势力，有意攀附。
更希望小鱼和自家男孩儿交好，订了娃娃亲。
第二，有的男孩子错把整人当作示好的一种方式。
联合起来整沈小鱼，看着她哇哇大哭，尤为满足，以为这样小鱼就能注意他们了，以为这就是变相的献殷勤。
照理说，以沈小鱼的恶魔性格，怎么还会被男孩子们欺负到？但别忘了，小鱼在外面，一直都是挣表现的。
处处看起来，就如一个甜美洋娃娃。
所以明知道是陷阱，小鱼依然跳了下去，然后使出女孩子通用的杀手锏：嚎啕大哭。
还往往一路泪奔到浅苏面前，要求娘给她做主。
虽然把沈小鱼本质看得透彻的浅苏一向无视女儿的眼泪攻势——她才不担心呢，在男孩子们觉察不到的背后，小鱼可是一个不漏的算计回去的。
小鱼啊，你吃什么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吃亏！浅苏如此评价。
沈煜天也认为，沈小鱼再大点儿，扮猪吃老虎的腹黑程度就要远远超过他这个做爹的了。
但做戏多了，也有厌烦的一天，小鱼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她问爹娘，有没有办法一劳永逸，让自己解脱出来。
小鱼可是很有志向的，她其实很好学，对姥姥的毒感兴趣，对娘亲的医感兴趣，对爹爹的武功也感兴趣。
她不愿意在闭门研究的时候，被一帮小屁男孩叫出去，做一些没营养的游戏。
但浅苏明确回答小鱼，想要解脱可以，但办法自己想。
爹娘都很忙，不能帮她操心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是，一天午饭的时候——爹，娘，我想出办法了！小鱼一边美美地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兴高采烈地道。
这么快？说说看！沈煜天微笑鼓励状，但其实心里已经和浅苏一样，在筑起心理防线的城墙了，以免被女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雷死。
我要订亲！！小鱼昂头，宣布道。
果然让浅苏他们震了好几震。
浅苏喝下一大杯水平复心绪：小鱼啊，虽然我们沈家主张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吓唬爹娘哪！你才五岁，订什么亲！只是订亲，人家刚出生就定亲的也不少呢！又不是成亲，娘别紧张。
小鱼打包票，我及笄以前，是绝对不会成亲的，娘你放心。
沈煜天却抓住另一个重点：小鱼，你要和谁订亲？不会吧，女儿这么快就看上了别家帅哥了？这就是生女儿的悲哀啊。
嗯哪……和秋泽……小鱼尽量镇定地说出这个晴天霹雳。
什么？！浅苏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我很早就告诉过你，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之间，绝对不能有这样的关系！秋泽可是你堂哥！因为古代成亲，并不怎么讲究这些，表哥表妹，堂哥堂妹之间，成亲的屡见不鲜。
为了防止自己的女儿以后走入这样的误区，加上平时秋泽又一直和沈小鱼走得很近很近，所以浅苏老早就给小鱼敲过警钟了。
我没有喜欢秋泽哥哥！小鱼赶紧辩解，我只是觉得那些男孩子整日里缠着我，很烦，如果我有主了，他们就会远离我。
如果找其他的男孩子，我怕他们等我长大了，要强娶我。
但秋泽哥哥不会呀，他知道我们是不能成亲的！等过个几年，就让他退亲！就算如此，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订过亲了却让人退亲，名声尽失，怎么好再嫁出去？沈家虽然并不重视那些无聊的名节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家不重视呀。
这年头，被退了亲的女孩，只是比被丈夫休了的下堂妻好一点儿，一样遭人歧视。
这个……小鱼也愣了，她毕竟还小，考虑问题时候好想不了那么多方面，那我该怎么办？沈煜天这时候才不慌不忙道：小鱼，我和你娘其实已经安排好了。
过些日子，就把你送到沈家暗部去。
啥啥啥？！小鱼筷子上夹着的肉都掉了，整个人惊跳起来，爹，娘，你确定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而不是街边随便捡回来的？确定。
夫妻俩异口同声。
小鱼第一次觉得，姜还是老的辣啊！自己的爹娘，简直是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嘛！沈家暗部是什么地方？杀手的摇篮！一百个人进去，最多活着出来一个的地方！有没有搞错啊，自己才几岁啊，就要面对这样残酷的杀手训练？你去暗部，保管你能专心学艺，不受干扰。
而且我们也不同天天看见你在眼前晃了。
世界多清净呀，你放心，你毕竟姓沈，死不了的。
沈小鱼在武功和毒药上面的天分，的确异常出色。
而且她自己也对那些很感兴趣。
沈煜天和夏浅苏都认为，不能浪费了。
虽说疼爱孩子，但不能让她在温室里面长大。
要想那些方面有所进步，唯有进入暗部，历经锻炼。
大部分进入暗部的孩子，也都是小鱼这个年纪，正好。
想当初沈煜天习武的时候，也是刀光剑影中生存，和死神擦肩而过无数次，才有了今天的一身功夫。
当然，只是锻炼，暗部不会真正要小鱼的命的，但艰难地摸爬滚打少不了了。
而且，他们也不是和小鱼完全隔绝了，会不时去看望她，给她指点。
毕竟，小鱼不需要成为没有感情的杀手，她只需要提高武艺。
番外二小鱼乞丐的一天暗部除了培养人学会打打杀杀以外，还要让人学会伪装。
所以，沈家暗部定期有所谓的表演课程，让那些未来的杀手们去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体味各式各样的生活。
而这回体验生活的目标是——乞丐。
暗部的一帮子人，先被关在黑屋子里，两天不能吃饭。
等他们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要他们每人换上一套脏兮兮的乞丐装，身无分文地被赶到大街上。
接下来的三日之内，这些人就要使出手段，凭乞讨吃饱饭了。
虽然他们一个个身怀武功，但暗部早封了他们的内力，明令禁止他们使用武力来抢钱或者抢东西吃。
沈小鱼缩在街角，骂骂咧咧。
才来到暗部，就遇上了这样变态的考验。
堂堂沈家大小姐，沦落为乞丐，整一个惨字了得。
刮下墙上的灰，胡乱抹在脸上，防止在街上被熟人认出来。
两天没吃饭，实在是很饿。
对面铺子里的馒头热腾腾地冒气，沈小鱼盯着它，吞口水。
爹娘啊，五岁的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就忍心让我食不果腹？一般情况下，乞丐要讨馒头，都千篇一律地用那一个招数——黑手印法。
就是趁小二不注意，跑到馒头笼子边，把自己的乌黑的手掌印到其中的某几个馒头上。
这样，小二就会无奈地把那脏了的几个馒头施舍出来了。
但估计是那样的招数用多了，现在的小二都很警惕。
乞丐想要扑过去对着馒头按手印，难度系数加大了不少。
当然，如果是沈小鱼的师兄弟们，还是可以这样做的。
他们虽然被封了内力，但身法还是在的。
所以哪怕小二再警惕，他们也能轻松得手，抱着馒头乐呵呵地跑开。
但小鱼做不到啊，她才五岁，功夫还没长进到那地步。
可是，那白馒头实在是诱人。
小鱼忏悔，平日的自己，在饭菜上头可是很挑剔的。
没有爱吃的美味佳肴，绝不上桌。
现在终于知道，人要饿坏了，看见馒头也是香喷喷的。
小鱼大眼睛里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瞬间就有了法子。
慢慢地踱步，走到那馒头铺跟前。
小二早发现她了，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阴阳怪气地道：哪儿的死丫头，走远点！你要再敢前进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好狠毒啊！小鱼心中默念。
上次看书，看到一个词语，世态炎凉。
当时娘给自己解释了很多遍，自己都不懂那个词语的意思。
现在好了，亲身体会，无师自通了。
在离馒头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小鱼道：我要买……买一个……话还没说完，小鱼就猛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不要紧，小鱼嘴里的口水呀，就跟雨点似的，扑棱棱直往馒头上飚。
小二的脸倏地沉下来。
但是却不好发作太过。
气呼呼地把那些被小鱼口水污染了的馒头拣出来，劈头盖脸往小鱼身上砸去，小鱼手臂随意一抬，把那些馒头都稳稳接住了，嬉皮笑脸地道：多谢这位哥哥！还是自己的口水法好呀。
手印法让馒头上都是灰，多脏。
而口水法，相对来说，又干净又简便。
小鱼满足地吃着馒头，得意地笑。
吃完馒头有了力气，小鱼决定街头卖艺，赚几个铜板花花。
站在人来人往的鹊桥大街边，高歌一曲：你是树儿，我是花，缠缠绵绵，在发芽……小鱼在唱歌上头实在说不上有什么造诣，她这么破着嗓子一吼，让四周的路人恨不能撕下身上一块布料来堵住耳朵。
真是此雷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哪！看见仓皇逃窜的人群，小鱼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目光一扫，发现人群之中，夹杂着不少熟人。
没办法，鹊桥就这么大点儿地盘，这么多年来来往往想不认识都难。
想想这些人，前段时间还死皮赖脸地要自己做他们儿媳妇，如今转眼就唯恐避之不及。
五岁的小鱼，对此也重重叹息不已。
卖艺赚零用不行，看天色不早，小鱼就往青楼一条街走去。
偏偏那晚浅苏正巧去春满楼出诊，正往回走，看见小鱼过来，吃了一惊。
随即想起暗部的乞丐扮演训练，只好装作不认识女儿，回到春满楼，在二楼雅间阳台占了个地儿，居高临下地观察小鱼的表现。
嗯，小鱼看起来不像很饿的样子，估计是先前在哪里弄到了吃的。
不错，够精灵。
小鱼也看见了娘。
暗部要求严格，为了保证训练质量，一般只招收没什么亲人的孩子进来，所以他们也不需要亲人探视什么的。
当然，小鱼是特殊例外，但除了规定时间，依然严禁小鱼和亲人们有所接触。
所以，小鱼不敢跟娘打招呼。
在花柳街找了一个角落，观察地形。
妓院生意果然是好，天还没有黑尽呢，就有不少达官贵人出出入入了，豪华的马车和软轿，络绎不绝。
小鱼看见了罗大伯。
罗大伯和罗夫人都来过沈家，小鱼认得。
罗夫人嘛，典型的悍妇，撒泼起来无法无天，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
罗大伯嘛，是典型的想做坏事又怕老婆，既上妓院，又要苦苦瞒着夫人。
看见了罗大伯，小鱼就像看见了大救星。
浅苏也注意到女儿发光的眼睛，暗暗为罗大伯祈祷。
罗大伯毕竟家里有只母老虎，来妓院不敢逗留太久。
点了个女人，草草做了，半个时辰就出了妓院。
小鱼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不疾不徐地上前，伸手讨要银子。
罗大伯并不是一个慷慨的主儿，看见小鱼，厌烦地挥挥手，作势要赶她走。
小鱼的脸藏在阴影里，也不恼，只是轻轻道：我是罗夫人的盯梢。
这下子总算让罗大伯清醒了。
很多大户人家的女人，既想调查夫君有没有出轨，又不好出门跟踪，所以就拉拢一些乞丐啊下人啊什么的，央求他们帮忙监视。
罗大伯再心痛钱，也不会为了钱而回去和自家娘子翻脸。
赶紧摸出几枚铜钱，扔给小鱼。
这么点儿？要知道，罗夫人可是允诺了我一两银子呢！小鱼不屑地道。
闻言，罗大伯尽管一脸肉痛，还是掏出两锭银子抛了过去。
小鱼笑呵呵接住，悄然离去。
看来自己的确有天分啊，做乞丐都能赚不少银子，要知道娘诊所里的伙计，一个月工钱还没一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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