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苏在厨房一边劳动一边喋喋不休地腹诽,从帅锅弟弟到周扒皮大厨:TNND,姑娘我咒你一那个啥的时候就不行,那时候求着让我治疗也不给!累死累活地做了一大锅菜出来,军营里缺少调料,味道如何不敢保证,只要吃了毒不死人就好。
浅苏本来想去军医营那里偷点巴豆来放进去的,让他们吃了拉上三天三夜——想象着人一群人提着裤子,挤在厕所门口,为了争一个位子而头破血流:还要上多久,你丫的掉茅坑了么,还不给老子出来!不过后来又转念一思,如果他们都生病了,这做饭的艰巨任务就要更加压在自己头上。
于是放弃。
吃放的时候也不安宁。
帐篷底下,十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唾沫星子到处飞溅。
幸好浅苏有预见性,提前把一些菜埋在了自己饭碗底下,此刻只是闷着头独自享用。
不过这样做也差点出了岔子。
有个士兵指着少了一只腿的鸭子道:这鸭子是怎么回事?浅苏脸不红心不跳,把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块鸭肉吞入腹中之后,才慢慢道:这鸭子本来就只有一只腿。
胡说,鸭子怎么会只有一只腿?人都有独腿人呢,鸭怎么就没有独腿鸭?浅苏坦然得很。
哎,来古代别的没长进,唯独这说谎的功夫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不再纠结于鸭子的问题,士兵们又对着碗中的酒大发牢骚。
军营里不能喝酒,所以这所谓的酒也不过是白开水加点醪糟。
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也不给点上劲儿的!虽然口中骂着,但那碗酒依然被他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舌头还很恋恋不舍地在碗里舔了一圈。
算了,军中除了庆功,不许喝酒,咱们也没那个胆子犯禁不是?这么装腔作势以水代酒有什么意思,咱们说点笑话儿佐酒?哈哈……于是饭桌上又热气腾腾地讨论起黄段子,真佩服这些士兵,在寂寞的军营中啥都敢说。
而且边说边吃饭,也不觉得恶心。
浅苏暗叹幸得自己是男科医生出生,对这些东西是再熟悉不过了,要不怎么也得闹个脸红心跳的——瞟了一眼远处的那个士兵,是个年纪很小的男孩子,果然脸皮薄呀,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苏四,你也来讲一个!苏三正说到兴头上,还不忘照顾照顾他这个兄弟。
苏四嘴里正衔着一块黄瓜,闻言猛地一惊,没啥点被噎死,哽了半日。
不会吧,这种事情……浅苏的脸马上皱成了一个囧字。
抬眸一扫,见士兵们都以极端期待的神情望着自己,他们眼中的兴味,浓得化不开,看来不说恐怕下不了台的。
要知道在军营,不参与这些就意味这独立,故作清高。
难不成念一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或者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不知道这帮粗人能不能理解……讪讪笑着。
其他的黄段子自己也不是一个不知道,但怎好说出口来?浅苏憋屈着,求助地目光看向四周,但却无人救场子。
别为难了,就让苏四吹个牛皮得了。
一阵沉默之后,竟然是武大郎大叔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解围。
一阵暖流走过全身,武大郎大叔您果然是老实的大好人,浅苏我没看走眼……军中除了说那种带颜色的笑话,吹牛皮也是一大流行。
总之是精神空虚了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自己赶快吹一个,把吃饭的氛围从黄颜色中拯救出来。
有个士兵,他们所在的那个营被敌人几万人给围了,真是每行一步便敌兵如海刀枪如林。
那个士兵骑着一匹战马,冲杀了一天一夜。
等他冲出包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胯下的黑马变成白马了。
为什么?终于有人觉得这个牛皮比黄段子有点意思。
呵呵,后来那士兵才想起,那日冲杀太过凶险,那马呀,是被吓成这样的!全帐篷的人偷笑中——因为军中牢房里就关着敌人的一个副将。
那人是被俘虏来的,还没怎么用刑审他呢,那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一夜白头了。
我也来一个!周扒皮大厨吃饱了在打嗝,我抡起一把大刀…...嗝……把那匹马……嗝……砍成了两截…….那马只剩下两条前腿,居然……嗝……还能跑……众人无语。
这牛皮也吹得太没水平了。
但鉴于人家是大厨,众人依然口径一致地道:这牛皮吹得好。
好是好,只是……马没了下半身,我们就是想拍你,到哪里去寻马屁股呢?浅苏出言,用拍马屁淡淡一讽。
苏三闻言,接着道:人要运气霉了,给你个马屁股你也拍不成,反倒被马竖起蹄子踢飞了去。
你看那个李千户,不就是如此么?李千户又是什么事情?浅苏消息并不灵通。
就是隔壁营的那个千户长。
他大清早碰见将军,居然脑子发热,上前恭喜将军昨晚英勇无敌,连战九次,而且第一回没被压在下面了……结果被将军贬去马厩喂马了。
浅苏眉毛微微上挑。
军中女人,按规矩唯有军妓。
任何男人,包括将军,想睡女人都只能自己去红帐。
但将军肯定是放不下面子亲自去红帐的,所以有时候偷偷点人来自己主帐也是有的。
那个千户不识好歹,居然当众说出,难怪将军老羞成怒,真是活该。
正想着,外面有人的吆喝声传来:下注下注!士兵们马上饭都不吃了,纷纷在自己身上摸索,拿钱出了帐篷。
浅苏也赶紧跟上去凑热闹,便看见士兵们围成一团大呼小叫中——我赌将军在上面!下注一百钱!我赌他们今夜三次!两百钱!将军在下!我也觉得肯定是在下边!我出三百钱!……原来军中的赌博是如此的……浅苏拉过一个坚信将军在下的士兵问道,那个……男人和女人做,不是通常都是男人在上的嘛?你为何咬定将军在下?男人和女人?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士兵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浅苏,你不知道么,是将军和他的男宠!男宠?!浅苏听了,表情一会儿就变得有些奇怪。
对,是奇怪,是那种有得意、有憋着笑,更有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
看得一边的那士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思忖着浅苏怎么了,难道是将军的爱慕者?所以受刺激了?我问你,将军约莫多大岁数了?听说今年满三十。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浅苏再也憋不住了,仰天狂笑。
众人最近是看多了浅苏怪异的举止,已经有了免疫力了,加上忙着下注,也来不及理会她,仍由她在那里发傻笑。
他们不知道,浅苏进行了一个推理,得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结论——昨天的那个命令,军医说是将军那里过来的。
而只有她天杀的帅锅弟弟才会这样整她。
既然他弟弟不可能是将军的话,那就是对将军很有影响的人了。
所以,浅苏总结后认定,她那弟弟就是男宠!恩,小子长得不错,我那时候就说他有小受潜质!我果然有先见之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