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裹着面粉微微发红的东西被端上来,浅苏一尝,差点把自己前面吃的全吐出来——什么嘛,这是她最最害怕的猪大肠好不好?怎么不吃了,饱了?军医看浅苏一脸忍着不干呕的表情。
尽管离吃饱还有些距离,但浅苏看着那猪大肠,还是违心道:嗯,饱了……话一出口,人即刻从椅子上弹起,往帐篷外撤人。
开玩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吃饭,既然饭吃完了,就得快点闪人,要不月黑风高乌灯瞎火的寂寞夜晚,孤男寡女地同处一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随时准备吃人下肚的大腹黑,不知道会发生啥事。
然而军医不愧是练过轻功的,速度更快。
悄然无声地挡在帐篷门口,浅苏急急走没看路,一下子撞上了。
虽然赶紧后退扯出安全距离,但还是遭来某男微微的嘲笑:难得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受宠若惊哪。
浅苏磨牙,这男人属猫的么,走路没声音:多谢军医大人的款待,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军医闻言,轻轻浅浅一笑:休息,浅苏今晚睡哪里呢?对啊,自己睡哪里?浅苏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炊事营回不去,红帐也没位子,夫人那里不好去吧……但总之不能在这里睡:天当房地当床,哪里都可以凑合的。
说罢又要溜。
沈军医长腿一伸横在门口,差点绊倒浅苏:给那个什么淋病开个药方,我就放人。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军医不会变好人。
一顿饭就想换取治疗淋病的药方。
浅苏本来打算着,自己的男科在古代也算新兴的朝阳产业,前途一片光明。
就是有药方,也应当只在自己脑子里,不能告诉第二个人——这就好比专利,一旦泄露,人人都知道这病该怎么医了,那她这个大夫以后靠什么讨生活?熬药可以,药方没有。
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浅苏退了一步,想着自己就在药房里劳累一些,给那几个患者配点中药熬好了找人端出去就行。
而且,只在药房里,也能保证不出风头,不被当成出头鸟揍得满头包。
噢——军医点点头,只要你不怕吃苦,我没有异议。
哪里哪里,不就是熬药嘛,只有几个人的药,我可以做好的。
浅苏也赶紧表决心。
军医抬头,双眸注视着远处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群山轮廓:锄头镰刀和背篓都有,明早你来我这里拿就是。
找不到路也没关系,俗话说条条大路通京城,你多迷几次路多绕几个圈总能回来的…….山上豺狼虎豹毒虫猛兽啥的都不缺,不过你比较警醒,时刻注意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腿被咬得红肿溃烂而已,擦点药几天过后就会好的……浅苏越听越心惊,牵牵嘴角:军医你的意思是,药房里没有草药?!需要我上山去采?!是,受伤的士兵很多,草药早用光了。
而你又要求你的药方保密,不被别人知道,所以只能你自己亲自上山采药去。
军医分析得头头是道,当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方子给我,我可以明早代替你去。
根根黑线在浅苏额头冒起。
军医你果然够黑!不,封建主义果然是剥削平头百姓的一座大山!不过,采药真的不是腰镰戊己月,负锸庚辛日。
时时断嶂遮,往往孤峰出。
行披葛仙经,坐检神农帙。
龟蛇采二苓,赤白寻双术。
家丰松叶酒,器贮参花蜜。
且复归去来,刀圭辅衰疾。
如诗中描写这般的自然惬意。
军医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些未开发的崇山峻岭的确充满危险。
自己又不像那些穿越女主,好像穿越之前人人都经过野外生存训练似的,放在哪个角落都活得好得很。
药方可以带来钱,所以要钱还是要命?浅苏心里马上有了判断。
反正男科也不止淋病这一种,还有其他的药方可以在以后慢慢生钱。
不过,就这样给了军医,也好像太便宜了他,要不要再趁机敲诈点别的?浅苏紧张地思索着,全然不顾她的表情在军医眼中就是不答应的前兆。
军医突然魅惑一笑,也没见他动,浅苏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往他怀里扑去。
浅苏大惊,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军医再笑,性感无敌:你说我想干什么?明知故问嘛。
当下,浅苏自然而然使出女子防身术,腿一踢就要往军医某处踹去。
军医躲过,双臂把浅苏圈入怀中。
你给我放开!浅苏惯性挣扎。
呜呜呜,男人的力气都这么大么,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很温柔很引人堕落的怀抱,却紧得让她难以呼吸?药方我给你,你放开我我就给你!军医你是想采药还是采花啊?虽然浅苏答应了,但军医却觉得怀中的温香软玉异常舒服,一时不愿放手: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的。
看见浅苏的嘴形,有呼唤非礼的冲动,眸子一眯,警告道:你别忘了,要是别人看见了,还指不定说谁骚扰谁呢?突然有些蔫。
这军营就是变态,为啥不管看见男人还是女人和军医在一起,人家都是联想道别人强上军医呢?还不都是沈煜天整日里摆出鬼魂造型白衣飘飘假温柔导致的错觉啊错觉!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浅苏的脸色忽的骤然一变,惨白无比!——因为她感到,一股股热流在开始从身体某处涌出!老天菩萨阎王佛祖,我……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