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算我怕你……浅苏一步一步往后退,离开老鼠的视线。
却不想脚落下之处,一只逃窜的蟑螂被一脚碾死命丧黄泉。
浅苏差点跳起,这牢房里就没一地儿是干净放心的。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浅苏唱歌,稳定一惊一乍的心绪。
你丫的是疯了还是傻了?这么晚了大呼小叫地还唱歌!隔壁牢房的实在受不住了,大着嗓门抗议。
浅苏这才惊觉牢房墙壁的隔音效果原来如此之不堪一击,立马闭嘴消声。
整整一晚,超级惧怕爬行类动物的浅苏靠着牢门站好,动也不敢动。
开始还能死撑着不合眼,后来实在顶不住,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如此奇怪的姿势,以至于第二天牢头来开牢门的时候,受到了不轻的惊吓。
早饭之前是放风时间,浅苏扭扭腰扩扩胸,跟随者一群和她一样的女囚来到外边的小院子。
如果说,天牢的女囚和其他地方的有啥不同的话,那就是人人都是一枝花。
关着的都是曾经的宫女,女官,甚至是嫔妃,大多也很年轻,哪怕蓬头垢面穿着破烂,但也天生丽质气韵天成。
跟这些囚犯一比,那些上了年纪生育了几个子女的女牢头们反而显得老气横秋了,估计就是因为此,牢头们连个笑容都懒得给,黑着脸骂骂咧咧。
浅苏占据了一个角落给自己做按摩。
昨天一晚上的不安宁让全身都酸胀着痛。
正自娱自乐着,忽见一群人朝自己走过来,那模样……像极了传说中的狱霸。
听说不管在哪里,监狱的新人都要被老人修理一番,以便好好听话。
加上自己昨晚,动静有点大,说不定就吵着了哪位大姐大的好眠,更应该在第一个被收拾的名单上头。
人家说砍头不可怕,一刀切了而已。
但是被揍一顿——苏四,我代表昨晚的月亮来消灭你!大姐头一声令下,众位女人挽着袖子就蜂拥扑上,有的学那杀鸡的,把浅苏的头发当成鸡毛,狠狠地拔,恨不得把浅苏拔成灭绝师太;有想练习拳击的,把浅苏当充气沙包;有愿意成为画师的,在浅苏脸上掐啊掐,使得那张脸红一块白一块青一块紫一块,外加一堆黑乎乎的熊猫眼……天……浅苏感叹着从无尽的幻想中回神。
那一群人走到浅苏面前,个个目露凶光。
浅苏被看得发怵,但面上却不肯输,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好歹当初军营里和无数男人相处,都安然无恙地过来了,现在大家都是女的……不一定你们人多势众就能怎样。
众女用针刺一样的目光挑剔地检点了浅苏一遍,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看那屁股,还没我的翘。
五官也不怎么的,哪里赶得上我的水灵?啧啧,现在难道牢房外头的美女都死光了,男人都喜欢这种?……几根黑线爬上浅苏额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闻言,众女作鸟兽散,洋洋地道:殷修晏来看你了。
???浅苏疑惑,殷修晏是谁?众女免费赠送了浅苏几个你丫的就是白痴的眼神,不搭理。
浅苏在牢头的引导下来到一个小房间,在这里犯人可以和亲属啥的见面。
门一开,便看见弟弟等在那里,尴尬地笑道:原来你就是殷修晏哪!实在是不好意思,自从成了你干姐姐以后,一直弟弟,弟弟的叫,连你的名字都忘了打听,囧啊……怪不得其他的女犯人不平衡了。
难得你终于知道了……弟弟很感慨地叹气,像是一桩心愿终于了结了。
殷修晏今天来,是给浅苏带东西的。
他自己为浅苏准备了薄被子,席子等生活用品,甚至连吃饭用的碗和筷子都给她带了一份。
浅苏忙不迭地称谢,又问道:虽然我是新来的,但我看她们也没怎么敢欺负我,是因为你……给她们打过招呼了的缘故?弟弟毕竟是侍卫长,这些女犯人听见他的名声,应该晓得收敛,否则哪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弟弟抬头,古怪地看了一眼浅苏,干脆道:没有!呃……?因为沈煜天不让。
啊?!有没有搞错,这点忙也不肯帮。
而且他还知会了这里的牢头说,对夏浅苏应该严加管教,特别是体罚,不能留情!弟弟学着军医的语气,仿佛在说‘没关系,对浅苏想怎么就怎么,打伤了我出医药费,打死了我出安葬费’似的。
啥?!怎么,看我落难,他就急着想和我划清界限?浅苏扬了扬眉毛,上贼船简单下贼船难,没那么容易!然而一转头,浅苏忽又觉得不对劲儿:我说,你要不要帮我打通打通牢房里的关系,关沈煜天同不同意啥事?哪有总管太监压住侍卫长的?有问题,很有问题。
嗯……好吧……是我和沈煜天意见一致……都认为……认为你以前生活太幸福,现在在牢房里体验体验吃苦是好事!弟弟终于说完。
别看他语气结结巴巴的,其实脸不红心不跳,脸上毫无一点愧色。
浅苏没差点气晕。
这么长时间,敢情自己就结交了这样的两个人?!对了,沈煜天也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殷修晏在袖袋里摸了摸,拿出两包物事,红色的这包,不能吃,放在牢房里就行。
黑色的这包,他说是……巴豆,你也是大夫,从明天起,定时定量,看着办用吧。
?浅苏觉得自己要进化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巴豆是猛烈的泻药,吃了不怕拉不死你,不能随便用,军医拿这个是啥意思?别问我,他也没解释。
弟弟转身走开,但浅苏明白他肯定知道巴豆是拿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