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强功,只可弱取。
沐清不记得哪本书上看过这句话,虽然这话会让人产生无尽那个什么的联想,不过她不得不说用在男人身上还是很对路。
至少她对付哥哥、小白和狐狸用这招,百试不爽。
马美人本身弱柳扶风,姿态柔弱,是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保护欲。
可惜用错了法子,让一颗不愿被束缚的狐狸心渐行渐远。
玉枝姐姐人美,性情也好,你就没动心过?舒泓摇摇头:非她之故,她很好。
可并非我心之所系,我待她如妹妹一般。
她生在富贵人家,锦衣玉食,而我喜云游四方,风餐露宿,这样的日子不适合她。
沐清撇撇嘴,狐狸这种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个年代他算是个异类。
比起盲婚哑嫁,遇到自己欢喜的人嫁给他实在是件幸事。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怜玉枝姐姐非要单恋你这支狐狸花啊——说什么小丫头!舒泓赏了沐清脑门一记。
他看着沐清抱头瘪嘴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
沐清揉着脑袋,问道:你躲到杭州来,不光为了这桩事吧?舒泓点点头:嗯。
能告诉我吗?舒泓摇头,笑道:你虽然聪明,不过小小年纪知道太多,心会累的!春暖花开,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真羡慕你和大哥,可以不受束缚周游各地。
倘若有天我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你当我的向导如何?沐清双眼笑成月牙,唇角两个调皮的梨涡浅浅的,可爱极了。
舒泓伸手摸了摸沐清的头发,应道:好!我答应你!翌日,马玉枝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受伤的一颗心。
马明远心疼妹妹,事情没办完,也跟着走了。
沐清送马玉枝离开那日,她一直恍惚地望着来路,像是盼着某人。
可是某狐狸一直没有出现。
沐清暗自摇头,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世间之事本就如此,不能事事如意。
马家兄妹走了,舒泓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沐清也没赶他。
谁叫人家把一袋子金叶子全送给了她呢。
拿人钱财,自然服务更加周到。
舒泓也不总待在铺子里,偶尔也会去乡下替人诊病,出去十来天,再回杭州来。
日子过得很规律。
三月末,白钰留了一封书信,有事暂时离开。
沐清也没有多想,小白是江湖中人,来无影去无踪也属正常。
而她这个小老百姓也无力管那些江湖恩怨,但小白好歹是自己养了两年的小子,抛开人家暗恋自己的情愫不说,他总是自己眼里的弟弟。
沐清只有暗自祈祷他别打打杀杀,弄伤自己。
老太君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虽然有舒泓的补药喝着,可总算人老了,生理机能衰退,药物只能缓解,却增进不了多少。
因为老太君身体缘故,陈家铺子里大小事务基本上都被大房揽在了手里。
在银钱上,对陈愈那边的几家铺子处处限制,陈愈怕这事诶老太君添堵,害她的病雪上加霜,就忍下了。
他一向能干,虽然有人掣肘,倒也勉强撑下来了。
直到一日,陈启正查出总管药铺的王掌柜挪用了铺子里的银钱,王掌柜不服,非说是二老爷指使的,陈启正一怒之下,要收了陈愈的权。
陈愈气不过,压抑了许久的愤懑都爆发了。
争执之下,两人闹到了老太君那里。
老太君怒斥了陈启文一顿,说到气愤处,竟然背过去,晕倒了。
陈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大夫来诊脉后,直摇头,告知众人老人家时日不多。
沐清着急,赶忙派人去请舒泓。
结果舒泓所言与大夫一致,本来依老太君的身子还能过上几年,可惜一气之下,郁结在心,病逝来得太快,身子承受不住,就起不来了。
只不过他说自己开的药能让老太君撑到冬天。
那日过后,老太君清醒的时候不多,舒泓也不出诊了,成了老太君的专职大夫。
天天往陈家来给老太君诊脉开药。
老太君偶尔醒来,就拉着沐清的手直念叨她走了,清儿该怎么办,说得沐清的心里一阵心酸。
一日,老太君清醒过来后,竟拉着沐清的手说:自从你回到陈家,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四娘九月要生产了,日后虽然还会疼你,但定不如以前。
后年你就及笄了,太婆婆怕是等不到你出嫁了。
不会的,太婆婆能等得到,等得到……沐清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
傻孩子,你是我从小看大的。
虽然我人老了,多少也看出你的心思。
面上柔弱,骨子里却要强的很,像你爹……清儿,明月跟我说了,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年你爹为了你娘,和太婆婆闹翻了。
太婆婆后悔啊,所以太婆婆不愿看你步你爹的后尘。
老太君咳嗽了两声,指了指枕头旁。
沐清会意,上去寻找,在褥子下面发现了一个暗格,她从里面取出一红木匣子来。
这是陈家在东京两家茶叶铺子和杭州两家药铺契书,咳咳,药铺就是你爹爹手里正管着的那两家。
另外还有我在东京的一处房产和隆福票号的十万贯银票,这些都是我私房,除了药铺外,其他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契书我已经让人在官府做了转接,都留给你当嫁妆……咳咳!太婆婆,清儿不要这些。
清儿只要你好起来,呜呜——沐清扑在老太君怀里哭了起来。
傻孩子。
你心气高,又是有主意的孩子,眼力错不了。
太婆婆也不勉强,日后你自个去选。
有了这嫁妆,你嫁了谁也吃不了亏。
乖!明月,去把家里的人都叫来。
张妈领命去了,沐清隐约感到老太君是要交待后事了。
果不其然,老太君把儿子孙子媳妇都叫了来,把家给分了。
老太君把两浙路茶货生意一分为三,大房占了一大半,二房剩下的三分之二,三房三分之一,蜀中的四间铺子给了二房、三房各两间。
至于药铺,除了杭州两家,还有十间,对开分给了二房、三房。
还有些田产地契,老太君按各家人头都均分开来。
虽然不能接手药材生意,大房颇有微词,好在陈家最大进帐还是茶货生意,所以大房还是沾了大便宜,最后没怎么反对也就接受了。
老太君的病又拖了两个月,连夏天都没有熬过,一日精神奕奕,还念叨着她想老太爷了,没想到夜里便撒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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