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擦了擦额上的汗,还是觉得有些心悸。
皇上怎么知道她的,难道……一想到这,江云的本就有些紊乱的步子再也挪不动,思量了片刻,心神才稍稍缓和,兴许,只是凑巧。
看来,月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事情再拖下去早晚要出事。
只要,那个叫唐水多在这逗留一天,就存着多一天的危险。
她与月儿长得这般的想像,加以时日就算我不承认,早晚也会人们猜测她们是同胞姐妹。
因为伤的本来就不重服下几副药之后,早已好的八八九九。
只是,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唐水。
一想着,自己那日说的那么多伤人的话,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满心算着,希望能和江月解除婚约,起码倒时再见唐水的时候,自己不会觉得难受的那么离开。
一天都辗转反复,腹稿打了不知道多少,却又还是觉得不妥。
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温柔的说话声。
我猜你也该饿了,见今晚上的饭菜有些油腻,你都没怎么吃,便吩咐下人给你熬了些粥。
说完,江月示意身旁的丫鬟,把桌上的粥端过来。
伸手接过,拿勺子盛出了一些,吹了吹,这才伸到包又文嘴边。
端着粥,轻轻地笑了笑:尝尝也好,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包又文却觉得有些尴尬,看着江月温婉可人的样子心里则是满是愧疚。
见她对自己这般的细心照料,越发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不该招惹她。
现在,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要悔婚的事情,再加上那张七分和唐水想象的脸,别说悔婚了,只剩下对江月迁就和言听计从。
我,我还是自己端着……包又文有些局促,想要伸手要接过碗。
谁知,江月却小心的闪开,朝他莞尔一笑,微微嘟了嘟嘴,煞是可爱:傻瓜,怎么还和我客气。
说着,把勺子伸到了包又文嘴边,亲昵的笑了笑。
包又文只觉得又东西梗着自己的脖子,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响,嘴还是微微张了张,不知是羞的还是为何,脸上浮现淡淡的红。
江月看着窘态必现的包又文,笑得愈发的温柔,好似春风夹着淡淡的暖意,让人觉得舒服不忍离开。
从小到大,偌大的江府就这么一个女儿,江云自是对其宠爱了得,再加上自身的聪明可人,身边的人皆是赞不绝口,甚至就连同辈人也只有艳羡的份。
从小就过惯了被人追捧的感觉,使得江月喜欢掌控身边的人换句话说是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喜欢看着别人因为自己或笑,或嗔;或喜,或悲……独独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
对于包又文,江月浅浅一笑,不能说是不喜欢,充其量只是好感,若是没有好感也不会与他结伴同游,甚至真的想下嫁给他。
只是, 却偏偏在同一时间出现了那个人——唐木。
他还想能轻而易举的左右的情绪,有的时候,竟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惊觉的时候发现自己想的人竟是他。
女儿家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嫁给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论那人长得有多丑,多美,自然也包括江月……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从来不要,可若是别人染指自己的东西,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粥喝完了,江月起身,身边的丫鬟顺手接过碗。
又文,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江月起身,神色有些凝重。
但说无妨。
包又文看着江月,心里有一些紧张。
我与你认识也许久了,只是……江月微微咬着下唇:我看得出,你很在乎唐姑娘。
月儿,我……包又文有些愧疚的想争辩话到嘴边却发现还是说不出口。
我都明白,我想怎么的婚事先搁置吧。
屋里的蜡烛,忽明忽暗,光线在屋子里影影绰绰显得尤显得不安定,越发的显得二人的气氛有些难堪。
你早些休息吧,我也不便多留。
说着,江月起身,正要离开。
包又文看着那身影,有些许难过,却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唐公子。
江月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唐木放下手上的书册,起身开了房门。
江小姐。
唐木把门打开,侧开身子。
我就不多打扰了,刚才你拖送的粥我已经送去了,又文没什么大碍了,你可以放心了。
江月说道。
唐木似是松了口气。
多谢,江小姐。
其实,就算你不托我去看看,知道他受伤我也自会去看他的。
……听说,明晚这里每年一次的闹花灯,镇子上还请了许多耍杂耍的艺人,可好看了。
公子若没事,可去看看。
在下,记下了。
江月脸上有些淡淡的失落,却没再多说些什么,没多大时候变离开了。
但见这几天风声不是那么紧张,搜索的家丁貌似也没那么频繁了。
抽了个缝隙时间,便偷偷摸摸的模回屋里,拿了几件衣服边慌忙飞奔回来。
一把推开门,就见唐木抱着膀子朝我笑了笑:刚才江月来过,她说,包又文没事了。
哦。
我应了声,心里却踏实不少。
明晚有花灯,咱们去瞅瞅吧。
真的?唐木笑了笑。
麟镇扎得花灯远近闻名,所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又个传统,一年一次的花灯节。
有点像咱们的元宵节,商户门早早的就把自个今年扎得最好的花灯摆放在显眼处,不尽商户连普通农家也摆放了些许。
镇子上还请了许多唱曲儿的,玩杂耍的,总之,一眼望去,整个镇子好不热闹。
唐木脸色有些难看,趁着举杯子的空闲还是 狠狠的瞪了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老子就说这镇子上,除了武林大会的最后几天之外,就数今天最好热闹。
娃娃脸嘴吃着鸡腿,显摆的朝着唐水说道。
我手上也握着个鸡腿,边啃着边看着娃娃脸,一脸无奈。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知道见外,不知道夸他天然系列好,还是说他脸皮城墙还厚好。
长这么大,真是难得的极品啊!想着,刚出门那会,唐木恰巧去牵马,正好在门外碰见他。
唐水,怎么站在门口,准备去哪?去外面溜达溜达。
溜达?!是不是打算去看花灯?他激动的只剩下厉声高呵。
嗯~我见他极度兴奋的圆呼呼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剩诚恳的点头。
正好一路,老子正愁着自己孤家寡人逛花灯不热闹呐!说着拽着我就打算用两条腿,狂跑!还,还有唐木呐!我厉声制止。
唐木?!啧~你怎么和他鸟上了?鸟?汗有些多了。
算了算了,就勉为其难带上他吧,下次不准再这样了,我可是会翻脸的!说着,他摆了摆手,还佯装生气的给我眨巴眨巴眼。
不多会,唐木牵马也来了。
马,就两个坐。
娃娃脸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吭哧吭哧爬上去了,示意我也爬上来,还没等我伸着老胳膊老腿吭哧吭哧爬上去,他更直接的朝唐木比了个谢过的手势就要驾马走人?!要不是唐木眼睛眯了眯,气压冷得出奇的渗人,估计这小子真~拍马屁夹着我就股闪人了!唐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只是死死的瞪着娃娃脸,跟老鹰盯小鸡仔子一样一样的。
谁知,娃娃脸吭哧吭哧的又下马,又语重心长的对刚上马的我说:呵呵,小水啊,真是越来越客气了……呵呵,不就是救了你两次,至于这么见外吗,非得要请英雄逛花灯,真讨厌!说着,娃娃脸朝含羞一笑。
我一抖~只觉得后背全是汗,忽然想起一首歌,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于是,我们三个人全靠一双腿生生的从镇子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
幸好出来的早,也就走了半天,否则估计到了脸灯毛都看不到了。
刚到就第一时间扎进了小酒楼,准备祭五脏庙。
我偷偷的瞄了眼,发现唐木的脸色真的是猪肝色,难看的很。
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吃的津津有味的娃娃脸,一副爷很享受的样子,脸色甭提多红润了。
以前老子怎么都没有发现,这家小酒楼的烤鸡腿怎么就~那么好吃?吧唧吧唧~娃娃脸毫无形象的摸了摸嘴,完全找不到之前神秘的半点气质。
我嘴角一抽搐~见他啃得那么投入,吧唧的小嘴还不止,再加上那煞是露骨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手上还沾着口水啃得只剩下一半的鸡腿,看的我心里发毛,让我都有点胆怯。
经君一眼,我算是明白了,什么什么星星眼,什么双瞳剪水那都TM是浮云,浮云!看着这小子眼睛巴巴的小模样,能咽下嘴里还含着的那口肉,恨不得是都得要陪上小半辈子的良心!我忍不住攒了口气,狠狠地咽了咽嘴里那口肉,老脸还是止不住羞赧的,颤音问道:,那,那个……你,要是真喜欢,就,就拿去好了。
那怎么可以!老子是不会同一个女的抢食儿吃的!这是气节问题!!正气凌然的大手一挥,可是,也没见鼓囊囊含在嘴里半噙着的鸡骨头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我有些颤的端着手上剩下的半只鸡腿,又瞄了瞄他老人家那含蓄的眼神,有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做了天底下最恶毒的事情,怎么能和一个吃不饱的娃娃,抢饭吃!!那个,我也吃不下了,要不……话还没说完,就见娃娃脸,啪~利落的把嘴里的骨头一吐,顺便吧唧吧唧嘴,陡然,目光如炬的看着我。
片刻,依旧停留在那鸡腿上,有些害羞的说道:嘿嘿嘿……小水,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就吃不下呢,唉……(╮(╯_╰)╭)算了算了,老子都救了你两条命了,也不在乎再帮你吃半只小小鸡腿了,老子还真是侠义心肠啊!一咏三叹的说完,还不忘舔舔嘴上的口水。
话音刚落,正要上手去拿,谁知此时唐木却随即一声冷哼,猛然拍案而起,还没等正伸着可爱的手接鸡腿的娃娃脸反应过来,唐木上手一把抢过鸡腿。
顺手。
一个优雅的抛弧线——抛出了就喽!呆!娃娃脸的视线就这么顺着那小小的抛弧线转了一圈,嘴都快忘了合上。
此时,就见街旁闻味而来的一只淡黄色汪汪,动作娴熟的嗅了嗅,吧唧叼走了……我恍惚的觉得那汪汪啃东西的动作怎么那么想娃娃脸,错觉,错觉!娃娃脸满是凄凉的眼神,望啊望,望啊望……直到,那汪汪彻底消失在结尾,娃娃脸才回神。
唐木!!一声凄厉的高喊,眼睛都红了!唐木眯了眯眼,朝着小二打了个响指,店小二屁颠屁颠的慌忙跑来,指了指桌子说道:给他,再上十盘烤鸡。
那动作,那眼神,可谓是,淡淡的,流水线,甚至气派。
娃娃脸一听,那满脸的怒火瞬间消失的连影子都不见了,几乎崇拜的看着唐木,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子,不,不吃……嗟来之食……就算,吃了,也也不会原谅你的!嗯。
唐木敷衍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香喷喷又酥脆的烤鸡一盘盘的端上来了,娃娃脸感动的就差没左右开工,唐木却拎着我,端着之前上的菜,坐到了其他的桌子上。
尝尝这个,挺好吃的。
说完,唐木笑着往我碗里夹菜,又看了看我,一脸正经的小声说道:下次……再吃不完给我就行了。
说完自己笑了笑,煞是好看,羞涩!!啊?!霹雳!我浑身一激灵,觉得我是不是在幻听。
扭头看着一桌子全是烤鸡的娃娃脸,默哀。
……等娃娃脸噙着牙签,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朝我们走来时,我和唐木的正吃着饭后小点心,那点心一个个精致小巧水灵灵的甚是好看。
娃娃脸憋屈着嘴,只能看着,手里反复的拿着一个只想往嘴里塞,可是怎么都塞不下去,最后恋恋不舍的放下来。
唐木挑眉朝着他笑了笑,那个笑容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阴谋阳谋。
可是,娃娃脸却不觉得,虽然看着唐木又叫了N多的好多甜品,看着小嘴巴直馋的吧唧吧唧~,怎么都再也塞不下一个,口水流啊流。
终于,我们等着我们吃完。
临结束,他还摸着肚皮,打包打走了桌上的小点心,望着手上沉甸甸的一小包小点心,娃娃脸不尽感慨。
长这么大,就今天吃的是最过瘾啊!我一呆,本想再夹一块点心的勇气顷刻间荡然无存。
老子从小就跟着师傅学制药炼毒,最近老子才知道原来饭菜是这么好吃啊!感慨几许又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跟孕妇似的。
怎么说的真跟没吃过饭似的?我呵呵的一笑,颇有范儿的拍了拍小鬼的肩膀,这套讨同情的法子,可是太落后了哦!真的!娃娃脸正色反驳道:老子从小被那糟老头子坑苦了,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过山谷,整天一天一粒丹药,喝点那糟老头熬得补药汁就过去了,就这么一晃就是小半辈子啊……要不是,那老头子见我学艺勉强过关,自己去云游了这才放老子出来见识见识,否则……估计这辈子都看不见什么叫饭饭~和肉肉~。
依稀记得,刚下山那会子,我看见一个小孩嘴里噙着糖葫芦的时候,我,老子……唉……说道深情还不忘湿润了眼眶。
刺激!绝对的声泪刺激!真是看不出!这个是个苦命的娃娃,不由的同情泛滥。
难怪这小子,说自己二十长得跟十四五的粉雕玉琢的娃娃似的,原来是,小时候当仙人饲养的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嗷嗷了两嗓子。
总结性的发言:那个,娃……不对!英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您老也别再拘泥了,往后就多吃,吃,咳咳。
唐木煞有介事的也点了点头,临走了还不忘又多要了几盘烤鸡,谁知娃娃脸作了个打住的手势,说自己吃的反胃,还是换其他的吧。
唐木这次是真诚的会心一笑,换了些糕点。
娃娃脸是彻底乐开了花,扛着小糕点,摇头摆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高挂在空中,大街小巷也挂起了各式的花灯,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条轻薄的彩带,点点成串,流光溢彩。
我们三人穿梭穿梭,除了我(见过世面的银~)淡定淡定,瞅瞅身边俩人那纯纯的眼神,恨不得把整条街的灯全装下去。
唐木酷酷的脸上偏偏陪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明明很在好奇硬是忍着,装着淡定的样子,背着手,小步的往前迈,可是眼神却还是瞄着路边的花灯,帅气的脸看起来竟出奇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揉揉。
娃娃脸倒是诚实了许多,除了死死地攥着小果子不放之外,还算颇为正常。
也就是偶尔惊讶,偶尔淡定就是少了刚才的那份狂热!看来这小子估计是前半辈子被饿怕了,可怜~正走着,忽然不远处传来好几声热闹的擂鼓声,只见人群都朝着街尾的牌坊那拥去。
我们自然也顺着人潮而去,竟不知不觉的被挤散开了。
垫着脚,原地蹦跶蹦跶,伸长了脖子往那瞅着,可是因为前面站的人太多,怎么也看不见。
喊了两嗓子只听见有人答应就是不见人,算了,反正知道就在附近就成。
又蹦跶蹦跶,往前瞅看热闹。
原来是搭着红布和竹竿搭起的戏台,虽然不是很高,但是看起来很结实。
就见,台上的人在表演咋帅,见台上的那班人一会玩甩刀,一会玩火圈,很是精彩。
站稳一点,啧~晃得我头晕。
……嗯,还不错,要不要,下次母后,不对娘亲过寿辰就也请这样的。
……小橘子,往左点。
……从站在这就觉得身边的人异常聒噪,声音像是从脑门上飘下来的,有些熟悉。
眼睛的余光怎么都觉得一条大腿怎么和我的耳朵是一水平线的?好奇。
扭头看了看,一个圆乎乎的中年男人,笑得是一脸的谄媚脖子上司四平八稳的竟骑着个少年。
那圆乎乎的男人见我看他,朝我莞尔一笑。
我礼貌的点了点头,禁不住往上一看,这一看不得了!黄毛?!!圆乎乎的男人恍然像是惊醒了一般,忽然鬼吼鬼叫道:主子,主子!!她,她,她……他什么他,没看我看的好好的!一巴掌打在男子的脑瓜子上。
不跑是孙子!见状,慌忙撒丫子就准备开跑,谁知人堵得结结实实的,吭哧了 半天也就是挪了不到一步远。
主子!是揍你那女的!!圆乎乎憋得脸通红,一声高喊。
一静。
什么?!骑在上面低头,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子正费了老牛劲往外拱,眯了眯眼,果然右眼下有个小花。
放,放朕下来!!抓住她,抓住她,别让这小子跑了!上官一夕几乎是嘶吼着,捋了捋明紫色的缎袖,露出滑嫩的胳膊,作势要冲。
我只觉得自己应该长个针尖的脑袋,怎么都挤不动。
脑门上的汗,噌噌的往外冒。
圆乎乎蹲下,小心的放下黄毛。
黄毛可不顾了,那表情甚至可以说是跟喝了兴奋剂似的,眼睛都TM快放绿光了,上手就准备捞人。
幸好,我挤不动,那小子也好不到哪去,也难动弹。
人群往前挤,只有我们三,脸都憋紫了往外挤。
站住!朕令你站住!那迫切扯着嗓子嗷嗷叫的声音还是被人海淹下去了。
……站住!朕令……站住!!……让一让。
主子啊……一阵混乱。
不知道钻了多久,只觉得呼吸猛地一顺畅。
大袖子一擦脑门上的汗,狗喘了好几口。
人口真多啊!还没等我回神,就见一个人也在另一边钻了出来。
狗喘。
我看他。
他看我。
站住!黄毛提起,还是有些羸弱的喊道。
你祖宗才站住!深吸了口气,开跑。
斩,斩……斩……叽里咕噜的说着乱七八糟,直哼哼。
身后的人也提起跟着喘着紧撵着开奔。
镇子上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去,越跑人越是少,不一会,就剩下俩身影慢悠悠的强撑着奔跑。
撵在后面的还直哼哼。
大哥,咱们这个做是不是不太合适?稍微瘦弱一点的男子小声说着,边摘了脸上的面罩,扇扇凉风。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哥几个是贼,贼偷东西还管合适不合适!稍微壮实一点男子也一把扯下面罩,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看着三三两两的兄弟们正把刚偷来的还热乎的硕果累累正往马车上运,露初欣慰的微笑。
这毕竟是过节的时候……放屁!你还挑过节的时间,瞎琢磨什么呐!可,大哥……我左眼皮怎么就老是跳跳的,怕是……滚!壮实点的男子一脸盛怒,狠狠的照着弱小那男子身上猛踹了一脚。
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星子,消消不吉利。
我扶着墙根,弓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上的汗哒哒的往下滴。
回头看着离我不到十步的黄毛。
他也好不到哪去黄毛几缕站在煞白的脸上,弱弱的倚着抢滑坐在地上。
真,真……朕……他喘着粗气,嘴里嘀嘀咕咕的哼哼唧唧的听不清楚。
我一下子也跌坐在地上,实在是跑不动了。
残喘,狗喘。
忽然,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
没多想,便朝着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却见正前方没多远,有好些人脸上都蒙着面,有的手上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其他的人像是正在往三两辆马车上搬运东西。
幸好那些人像是急着要走,似是没有注意到这边。
慌忙噤声,捂着自己的嘴,猫着腰准备找个暗点的地躲一躲。
可是刚转身,却见黄毛依旧半死不活的半倚在墙上直哼哼。
嘘——我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顺手指了指身后。
他眉毛轻挑,还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兴庆的是,最后还是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眉毛顿时舒展,像是明白了当前的形势。
迫于无奈,面前也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起身,跟在我身后。
正当我们准备走到在下个巷子拐弯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大哥,那边有人!闻声,我们一愣。
二话不说连忙提脚开跑,边跑边嚎救命!那么多人全穿着黑色制服,还蒙着脸,各个手上都拿着刀,想说他们是搞慈善的,估计连鬼都不信!看着那车上放的麻袋,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打劫的,被撞破了八成就是一刀子砍了的命……只恨现在为啥自己不再多长两条腿,呜呜呜……救命啊!!忽然,只见身后几声凌厉的风声从耳边吹过,接着就见一个人翻了几个滚就远远地站在我们面前,手上的刀子闪闪发光。
刹那间,寒光闪闪的刀子便朝着我们砍来,吓得慌了神,不知道给怎么办木讷讷的,手脚发抖……就在那到快要看到脖子上的时候 ,眨眼间就见那人将刀锋迅速一转,用刀背狠狠的敲了我肩膀下,顿时只觉得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已被人关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小屋像是常年没有人住,边边角角布满了蜘蛛网,满是灰尘。
一旁堆得高高的秸秆发着一股霉味,有些刺鼻。
想要起身,这才发现,一只脚上绑着长长的镣铐,镣铐的另一头是依旧昏迷不醒的黄毛,他脸上有些才上,可能是在我昏迷后与那些人有过争斗。
铁链被一个大锁所在一个铁栓上,我费力的拽了拽却发现根本就拽不动,不由得有些丧气。
这时屋外传来些杂乱的响声,偶尔产来一些马蹄声。
灭了这篝火,天快亮了,歇息够了咱们赶紧出发。
……大哥,把他们半道上扔下锁在这小屋里,成吗……要不要……我浑身一紧。
良久才听,那人说道:不用了……他们没看到咱们的相貌,再说了咱们也只是求财,就把他们锁在这屋里,自生自灭算了……大哥说的也是。
那……我就去准备准备。
又是一阵嘈杂声,可是那声音刚有些小的时候,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落锁的声音。
大哥,锁上了。
兄弟们,走!这时,听着一声令下,屋外猛然一声声响亮的马蹄声,渐渐的那马蹄声渐渐的远去,最后基本上听不见了。
我慌忙起来,推了推黄毛:喂!喂!醒醒……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现在人不知道在哪,他们连夜赶到这里,还生活歇息,一定是鲜少有人经过……在这屋子里,没有水源,不吃不喝最多也只能活七天。
黄毛,醒醒,黄毛…………却见,黄毛皱了皱眉,睫毛微微抖动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眸子依旧带着些迷蒙,又闭了下眼晃了晃头。
你总算醒了,快想想法子咱们出去吧。
他一脸严肃的缓缓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抚了抚额头,闷闷的说道:这是哪?我怎么知道!我急得都快跳脚了,这厮还一脸淡淡的。
他又皱了皱眉,一场洒脱的看着我,白了我一眼:见到你都没有什么好事,白长了这么一张脸。
……去去去~碍眼,你去把那些小毛贼给朕叫来。
朕??恩,朕其实是皇帝。
他脸部红心不跳的说道。
==!!!傻看着什么,快去把他们叫来,朕亮明身份再赦免他们无罪让他们先把咱们放了。
有什么事等以后再算账……黄毛的琥珀色的眸子水灵灵的瞪着我,难掩的不耐烦说着。
皇上?!他,似是料定了我颤抖的反映,朝我 翻了翻眼。
不会是打傻了吧。
什么?!他双眼瞪得浑圆。
别以为我们穿来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皇上有你这样的吗,在江府里一住就是小半个多月,我可没听过皇帝可以这么放长假的。
小子……我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姐姐我虽然看着不比你大多少,可骨子里那也是铮铮一个年到中年的人物,劝你一句想下次再想充,就充皇亲国戚得了,你要是皇帝,我就是皇帝他妈妈。
妈妈?我白眼,不屑解释。
你,你!他指着我的手,抖啊抖。
……你……先,把……他们叫来。
他一脸憋屈,强压着火气声音还是微微抖动。
叫谁,人早走了。
现在这小黑屋里的人就我们俩。
他有些吃惊的望着我。
真的,都落锁了。
我也有些丧气。
他瞪着浑圆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脚上的铁链。
窗外一阵安静,淡定的表情也开始一点点的瓦解。
那……咱们怎么办?他刚才的淡定一扫不见,转眼就蔫了,扯着我的袖子的一角,咧着嘴。
还能怎么办,砸!……于是,我们俩就坐在地上,拿着自己铁链子狂砸那栓子。
当当当~叮叮当当~~……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也不知道那栓子是什么材料作的,只在出来了一道裂缝。
我还好点,那黄毛的手早就破了皮。
额上全是汗,脸上也早没了之前的干净模样,灰头土脸的跟只花猫差不多。
相比这小子从小娇生惯养,也没受过什么罪,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一时同情心泛滥,拿肘子拱了拱他,:你先歇会,睡吧。
咱们轮流,一会我叫你。
他这才乖乖的放下自己的镣铐,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睛发红看样子是有点想哭。
鼻子抽了抽老半天,这才忍住。
丢给我以个深沉的背也不和我说话,睡了。
我也放下脚下的链子,躺下,拿脚很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不知不觉的我也睡着了。
一阵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冻醒了。
看着半关着的窗子上透了一地的月光。
刚才不觉得现在才觉得肩膀酸疼的难受,几乎抬不起来。
扭身,看着依旧缩成一团,丢个背影给我的黄毛。
又很踹起铁栓来。
……猛然,忽然觉得那铁栓送了些。
顿时大喜,之前砸出来的裂纹,又是一阵很踹,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那铁栓断开的声音。
我一阵狂喜。
喂,喂黄毛……开了,开了……我高兴地摇了摇黄毛。
他却没什么反映。
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只是额上渗着一层薄薄的汗,嘴唇发白起了干皮。
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有些烫手。
黄毛?我晃了晃他,不多时,才见他睁开眼睛。
你生病了?……他撑着起身。
铁栓砸开了。
他发白的唇有了些笑容,眼睛也成了月牙形。
咱们爬窗子出去,看能做找个大夫不?说完,我扶着他站起来,看样子,他还能撑住。
幸好,脚上的链子够长,窗子也不是很高。
他先爬出去,等我又费了老牛劲总算是出去了。
天色也渐渐有些亮了。
这才发现,我们竟是在荒山野岭。
没办法,只能顺着山路,走着。
我搀着他,感觉他呼吸也渐渐的越来越急促,身上隔着布都有些烫手。
黄毛,你……朕叫上官一夕。
恩。
还朕,估计真的是烧糊涂了。
一阵安静。
他有弱弱的开口,有些怨气:朕都说了自己的名讳,你怎么不说你叫什么?民女叫唐水。
恩~他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糖水,呵呵……眼睛下的花是怎么来的?他似乎是想找些话,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一路上,问问,说说,却仍有些晕晕乎乎的。
幸好在半山腰上找到了泉水,我折了些叶子,喂他喝了些。
嘴上的干皮才好些。
时至中午,他好像越来越弱,脚下都有些悬虚,隔着衣服的身子也越来越烫手,像是真的撑不住了。
糖水,还,还没到啊……快了,就快了。
……朕,好累……忽然感觉肩上猛的一沉,再看去,黄毛昏了过去,气息羸弱的厉害。
江府的小筑几乎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全府人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几乎全都出府去寻上官易(上官一夕)。
小橘子的脸色也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难看,几乎都快赶得上猪肝色,冷汗津津,时不时拿袖子擦了擦。
还记得前天晚上,自己从人群里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皇上和那眼下画着花的小姑娘。
慌忙沿着街去找,找了半天,可终究没个踪迹。
后来,花灯节结束,渐渐地看着人已经散了。
本想着皇上兴许是在路上见不着自己就已经回了府,谁知道,等自己回了府那小祖宗竟还是没回来?!这才觉得事情闹大了!不敢有半分停留,慌忙找了江云来,连唬带咋的。
他这才支支吾吾的说出那姑娘的姓名,是谁的丫鬟。
急急忙忙寻了去,一路稳下来,谁知道那姑娘也至今未归。
莫非……他们在半路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后脊梁一阵阵的钻风,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手上拎着从宫中带出来,用来表明身份的腰牌,来来回回的踱步。
不知道要不要去官府报官。
这事情可大可小,万一上官小祖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的命一定不保先不说,只怕是就算让整个镇子的人全都陪了葬那也消太皇太后的心头恨。
可是,主子又再三吩咐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暴露行踪。
这可怎么办?看着回来的人,依旧没有下落,心急如焚。
不能再等了,还是咬了咬牙,拿着腰牌还是去了府衙。
唐木沿街又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夜。
整个人依旧是清清冷冷看不出喜怒,可是眉眼如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倦意,露出疲态。
牵着马,每个客栈酒楼仔仔细细的又是一变仔细查找,甚至连临镇的大街小巷也已经找了一遍,却还是都没有她的踪影。
唐木如玉石雕刻没有悲喜的表情开始出现了一抹茫然的脆弱。
前天晚上怎么就没好好的看着她,要是当时自己多注意些,若真的有什么意外……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
……你家也是啊,我们家也被偷了。
幸好啊,昨晚家里的老老少少全都出去了,没有留下什么人,否则,万一那些强盗要是杀人抢劫,这可就……唐木神色一紧,连忙翻身下马。
你刚才说什么?!唐木稍有的暴躁,揪着那人的衣袖甚至有些暴躁的问道。
那高大的汉子吓了一跳,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盛怒的俊俏男子,有些结巴的回道:前,前个晚上,赏,赏花灯的时候……这里招了强盗,这条街的几乎家家户户都丢了东西。
强盗?唐木紧皱着眉头缓缓放手,薄唇微微抿紧,那双深邃的眼眸竟稍纵 即逝的闪过一丝靛蓝,浑身不经意间带着寒意的气息。
我拖着黄毛一步步的往前挪,好大一会才走了一点山路。
可能因为二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脚上的链子觉得越来越重,感觉脚脖子好像已经磨破出血了。
从小,我就胆小,见不得血。
只觉得脚踝疼得厉害可是,还是不敢低头看看,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更没底气。
但是,我总的来说还算好些,黄毛好像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怎么都觉得是进气多,出气少。
刚才正值中午,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湿透了,现在太阳不那么烈了,又浑身直哆嗦。
湿哒哒的紧贴着我贴,像是把我当成暖炉了。
看他病的昏昏沉沉的,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将就着半搂着,半拖着,往前走。
只希望恰巧会有人从此经过,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渐渐的,我身上的气力也有些撑不住了,只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发昏,越来越模糊。
就近找了个树下,放下唇色有些发白的黄毛,自己也坐下,得歇会儿。
否则,怕是我怎么都撑不到山下了。
可能,是太累了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竟已经有些黑了。
慌忙做起来,这才觉得自己耽误了。
连忙看了看躺在一边的黄毛,只见他依旧蜷着身子,心里猛然一震。
忽然想起之前经常听人说,发高烧耽误治疗,得了脑膜炎而死掉的。
心里一阵乱跳。
咽了咽吐沫,傻愣愣的盯着黄毛好大一阵子,不敢吭声……直到确定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有呼吸,这才敢长舒了口气。
伸手覆上他额头,浑然一喜,这黄毛小子竟有些退烧了!身上也不那么烫手了。
不由得放心的笑了笑,还别说,这小子还真的吉人自有天相!山里晚上温差大,小风吹过,我不禁也缩了缩脖子。
试着叫了叫还在睡着的黄毛。
若这么冷再睡,怕是又得高烧了。
些许时候,只见他轻皱了皱额头,眼皮下的眼珠子似是动了动。
没多久,便缓缓地睁开眼睛,我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都。
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好像还有些微微发着低烧。
朕……昏了多久了?他声音很轻,有些虚弱。
呃,快一天了。
他一阵安静。
你一个人……声音有些暗哑。
他眼睛微微低垂,眼光猛然一聚。
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说了一半的话最终也没说出来。
来不及询问,忽然,四周猛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野兽的嚎叫声。
我们皆是一惊。
大眼瞪小眼!狼?!我一咧嘴,怎么忘了,我们俩现在就跟在野生动物园里放的活猎物一样,浑身上下那都散发着悠扬的美味。
估计要是形象点,估计食肉动物们都看见我们都能流哈喇子!伸手,慌忙的摸着身上的火折子。
可是,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也没发现半个火折子的踪迹。
莫非?定是掉在那个小木屋里了!我朝着黄毛一眨巴眼睛,有些颤巍巍的摊开手。
他浑身也配合的一哆嗦。
没,没了?没~~。
又是一声狼嚎~我们俩哆嗦哆嗦,就差没抱头痛哭,直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风呼呼的在耳边吹,天已经黑透了。
月黑风高啊~想找个山洞躲躲也没那条件,怕这黑灯瞎火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藏身的山洞没找到,却直接钻进人家狼窝里,那真是哭爹喊娘都活不成了。
我们俩,势单力薄。
都是病好加半伤残。
还是原地呆着的好,呆着好!可是……我们不动,不代表人家狼大哥,它老人家不动啊?!不多时,猛然感觉眼前风吹草动。
因为天黑,眼神就不好使了,可使耳朵就格外的灵敏。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模模糊糊的觉得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和黄毛几乎抱成一团,都屏住呼吸,直勾勾的死盯着,不敢稍微动弹一下。
天上刚才稍微遮着月光的云移走了。
刹那间,看清楚站离我们不足百米的竟是一头豹子!!月光下,那豹子肚皮下的一条白色的轮廓格外的清晰,顿时,我只觉得浑身冰凉,那豹子沉沉的低吼声刺耳的从耳朵穿过,甚至能闻到野兽身上残发出来的刺鼻的血气。
没,没,没……黄毛哆哆嗦嗦的拍了拍我,像是要安慰我,可是自己也怕说不出话。
错开了点身子,把我往身后塞了塞,可是手哆哆嗦嗦,比我的还凉。
只见,豹子忽然尾巴高高翘起,身子微微躬起,蓄势待发,恍若闪电般猛然朝着我们扑来。
啊——我只觉得浑身紧绷。
一瞬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之前,无限放大的恐惧好像一时间被吸走了。
时间被拉得很长,仿佛真空了一样。
眼前,仿佛忽然出现一幅画。
我好像看着满天风大雪,干干瘦瘦的我还穿着破破烂烂有些过分短小的袄子,浑身冻得有些发紫。
蓬头垢面的趴在唐木的包子铺前,眼巴巴的望着那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白花花的包子。
唐木放下手上的扫帚,擦了擦手。
像是叹了口气,打开了蒸笼,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垫着,裹上一个白花花的大包子。
拿,拿着……结结巴巴的说完,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定格了,依旧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最暖和的……恍恍惚 惚的觉得眼前一片明亮。
渐渐地感觉周身都很暖和,身下也软软的,像是被软绵绵的棉花包围着。
不会,这次又穿了吧……我费了睁开眼,光线有些刺眼,不由得想伸手遮一下。
却发现,手动弹不了,竟被人紧紧地握着!扭头,看去。
却见,唐木坐在地上,身子半趴在床沿上,像是睡着了。
可,手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松了的意思。
我看了看他。
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衫,青玉的簪子轻轻挽起的如烟的长发,几缕头发搭在脸上。
有些微翘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一颤一颤的,高挺的鼻梁,侧脸看起来依旧很美。
我渐渐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恍若隔世,实现渐渐有些模糊。
不争气的鼻子发酸,眼泪悄悄顺着眼角滑下来,落在枕头上。
收回视线,手稍稍握了握他的手,慢悠悠的闭上眼睛,笑了笑,再睡会儿。
我就知道,这么好的一个人还在这里,老天爷怎么可能让我有事,我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