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谨慎地问:法修,如果你不掩饰身份,全力施展你真正的本领,有机会打败他吗?法修皱了眉:如果在他没察觉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全力偷袭,我也许会有机会。
艾森面带忧色,看向泉音:如果你将你所有的特殊能力全都使用出来……泉音摇头:影子的隐身术,我可以用自然之力破掉,可是那个人一旦隐身,我却感知不到他的位置,就算拉开了距离也射不中他。
他居然可以象精灵一样,同自然融为一体。
我也无法操纵植物攻击他。
他说那个叫天人合一,倒是很贴艾森神情凝重:那就是说,唯一打败他的方法,就是我们假装是他的朋友,维克多和我先贴近他,法修和泉音拉开距离,法修用黑暗魔法的特殊方式瞬发法术,我和维克多立刻贴身攻击缠住他,而泉音在远处射箭,总之要让他没有机会隐身躲开……维克多笑着说:这也太卑鄙了吧?大家脸上都是讪讪的。
法修干咳一声:其实,昨天他看我那一眼,给我的震动太大,我从来没想到过,有人可以只是看一眼,就让我生起无比恐惧的感觉。
被他这样打败,我心灵的负担非常重,如果我竟然没有勇气正面与他敌对,而只敢用偷袭手段对付他,恐怕我的心灵将永远留在恐惧的囚笼中,不得释放。
泉音也期期艾艾地说:从来没有精灵之外的种族可以轻易和自然相融,他虽然不是精灵,但也许身上有精灵的血脉……艾森无奈一笑:我也不是说要对付他,但我们至少要做好万一翻脸,怎么应对他这样的强敌地准备。
这些人的行径。
古里古怪,本事又一个比一个出色,我们又……他叹口气,我们就算是联手,怕还未必能打赢东方一个……他的语气极之苦涩。
泉音和法修表情都有些黯淡。
一向自命是强者的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不如人的事实,地确挺让人伤心的。
就在这一片沉重的气氛下,维克多倒是大笑了起来。
我们打得过兰蒂丝大魔导士吗?拜托。
那是传说级地人物好吗?泉音瞪他。
我们打得过魔法工会那个老头吗?法修哼了一声:你说呢?我们打得过巨龙吗?啊。
我说地。
是真正地巨龙。
不是所谓屠龙者们打地那种大泥鳅。
这回。
几个人连理会他都省了。
看。
我们打不过的对手很多。
再多一个又没什么了不起。
用不着沮丧,以前你们打不过兰蒂丝,也没烦恼过,为什么要为打不过东方而烦恼。
维克多一摊手,笑着问。
这怎么能一样?怎么不一样?东方他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哪个强者是天生就为众人所知。
东方他们行事古怪,又聚拢了这么多强盗……维克多摆摆手:只要不违法,不伤害人。
行事古怪又怎么样。
谁没有一点自己地**秘密。
真说起来。
我们铁血不也可以说是在聚拢强盗吗,人数还远比东方多啊?维克多笑着说:要说起古怪。
咱们这群人,谁不古怪。
谁没有秘密,我们地佣兵团,更是怪得连佣兵工会的会长都对我们头疼得很。
将心比心,你们难道会愿意我们自己,因为特立独行,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当成敌人吗?艾森沉声说:我们并不是要把他当成敌人,只是现在敌友未分……维克多大笑起来:艾森,你难道随便在街上碰上一个人,都要先在心里先把他分一下敌友。
艾森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当然不是,但东方……东方又怎么了?是我们先找到上门来的,他们只是被动地来应付我们。
在我们解除敌意之后,他们也很友好。
东方是很傲慢,但那应该只是身为巅峰强者,过于自我的个性,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所以他虽然对泉音无礼,却很大方地指点了影子。
维克多困得打了个哈欠:他们高深莫测他们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满世界都是强者,只要他们和我们在原则上没有什么冲突,就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何必心心念念想着怎么对付他们。
凡事皆……维克多用力一挥手,打断法修的话:别给我说什么凡事皆有可能。
天可能会塌地可能会陷,大陆可能沉没国家可能灭亡,毫无根据,仅为着可能就让自己陷入无穷地烦恼之中,有意思吗?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古怪,不知究竟想要做什么事,虽说帮了影子,我们很感激,但适当地防备,还是要的。
维克多笑说:他们不是说了,想要满世界开酒店卖酒吗?你相信?几个人几乎同声问。
维克多耸耸肩:既然我都可以跑来当佣兵团长,那位强者抓上一群强盗当良民,准备发展卖酒事业,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看着艾森一笑:艾森,你和我同在国都长大,可你总是顾忌着我地身份地位,总觉得应该好好保护我。
遇事总想着,会不会不利于我,遇人总想着,那人是不是会算计我,是不是会成为我的敌人。
可我却正好相反,我遇事,总想着,我能不能也帮点忙,我遇人,总想着。
这人是不是可以成为我地朋友。
万一不能,至少我也会尽力不让他成为我的敌人。
所以,艾森,我的快乐多,你的烦恼多。
所以,我总会有很多朋友。
你……你也别老想着我的那个狗屁身份了。
我就是你地朋友,就是铁血不太负责任的团长,仅此而已。
维克多极其认真,极其真诚地对着自己的伙伴说:艾森,凡事有因才有果。
你带着防备之心去与人相处。
就算有一天,彼此成了敌人,那也不能证明你的防备是有先见之明。
也许只是因为他感知了你的防备。
所以才无法成为朋友。
甚至走向敌对。
他环视他地朋友:在要求别人真诚对待自己时,最起码应该先真诚对待别人。
在记挂着别人也许另有所图时,先要想一想,他对我们的好处。
他帮了影子,这份恩情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番话,发自肺腑,字字真诚。
可惜那三个人瞪着他。
对他这一串又臭又长的感慨,没一个有什么感动了悟的意思。
泉音冷冷说:大道理谁不会说。
可你不会真的想让我们学你一样,象个天真地小孩一样做人吧。
维克多摸摸鼻子。
郁闷啊。
居然被单纯的精灵骂天真?真是太丢脸了。
就算你把你大公身份当个屁,至少你还是铁血佣兵团的团长呢,那么多人地生命前途系在你身上,处事应当思虑周密,设想各种可能……等会,等会……维克多做个手势,打断了法修地话头:拜托,我只是当个佣兵团长而已,没想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干佣兵,主要是为了高兴,为了自由。
扫除强盗,搞好各地治安,那是顺便的事,佣兵们留在团里,大家有吃有喝,能冒险,能开心就好,有大志向的要离开,也没什么。
这种情况下,你不能说别人的前途,都归我负责吧?总而言之,你们能不能就别拿那个什么成大事不拘小节,不为我友便为我敌,不为我用,立刻除掉的标准来要求我了吧……泉音咬牙切齿:哼,你就推吧推吧,当着外人的面,一副沉稳担当地团长样子,背地里,大撒手什么事也不操心,要不是有安东尼孔拉德他们,你这个佣兵团早就散了。
算了,他地性子就这样。
法修忽然一笑:作为一个无心上进的佣兵团长来说,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真地交到了一堆朋友……艾森笑说:比如你和泉音。
泉音哼了一声,没说话。
法修却有些不满地瞪了维克多一眼:让一个黑暗法师从身上取血,是比在原本想要剿灭的强盗窝里过夜还危险多了。
所以当初我真地很感动啊!可后来我才明白,这家伙根本就是迟钝到极点,外加极度懒散而已。
别说我是黑暗法师,我就算是死灵法师,只要没和他主动为敌,他也会把我当成无害人士,随便把手臂伸出来。
难得艾森没跟着奚落维克多,情绪却反而有些低沉了:要不是这样,这十几年,他又怎么撑得过来。
泉音和法修神色微黯,维克多却笑了:我早忘了的事,你还非得放在心上,小心老得快。
他在床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舒服地躺平了,挥挥手:大家各自回房去睡,累死了……几个人一起瞪他,一晚上喝酒吃肉说说笑笑,这能有多累?不是人人都象这位没心没肺的家伙,在这种地方,还敢分散房间,单独睡觉的。
维克多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说:不要总是紧绷绷的嘛,一张一弛,才是长久的道理。
大家都没理他。
现在能算是该驰的时候吗?休息吧休息吧,天都亮了。
维克多连连哈欠:我估计过不了多久,要么是希雅,要么是东方,就该有话和我们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