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太后立即发来懿旨,告知惩戒解除,《女戒》的翻译工作无限期延后,但要求其木格静心保胎,待怀孕满三月后再进宫请安,过年时节的团拜活动一律不准参加,总之其木格还是被禁足在家,但缘由已经从惩罚改成了爱护,随着太后懿旨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名贵药材。
接着康熙和宫中的几个主位也送来了礼物。
而老十在第二日进宫谢恩时,被太后拉着手唠叨了半天,出宫的时候,身边就多了内务府挑选的两个嬷嬷,专门照顾其木格孕期事宜。
老十在得知消息的当日就请自己的奶妈曹嬷嬷担当其木格的生活顾问,而小英子的哥哥,何贵也停了采办的差事,一心一意为其木格的小厨房服务,曹嬷嬷的儿媳妇,也就是保贵的老婆,和何贵的老婆一起专门在小厨房负责检验工作。
老十安排完后,还觉得不放心,便将小英子留在了府里,专门负责保障其木格和胎儿的人身安全。
因此其木格身边并不缺人,但内务府有内务府的规矩,加之这两位嬷嬷又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其木格不仅没法将人还回去,还得客客气气的以礼相待。
阿朵刚将两位嬷嬷带去安置,就见扎丫过来说道:主子,九福晋派人来问,问主子可有精神,若精神还好,她下午就过府来给主子道喜。
其木格笑道,就说我很好,正盼着她来呢。
扎丫听后便风风火火的去回话,乌雅担心道:主子,十爷可吩咐了,说您不能劳累,若开了这个头,各府全来道贺,您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其木格听了乌雅的话,好笑道:我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其木格本来就是怕疼、怕累、怕死的三怕人员,虽然上辈子没结婚生子,当了大龄剩女,但周围的朋友却大多还是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不过都不约而同的响应了国家晚育的号召,28岁怀孕地居然是最年轻的妈妈了。
也许是独生子女娇气,也许是大龄产妇事多,反正给其木格的印象就是,孕妇都是国宝级动物。
但见了老十地阵仗后。
其木格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国宝级待遇。
身边必须得有两人随时跟着。
府里地小事全不许烦劳其木格。
大事也得悠着点回;走路得让人搀着。
虽然肚子还是平平地。
而且活动范围还只能在这个小院子里。
花园那是绝对不能去地;吃饭得让人先尝。
虽然从原料采购到制作都有人监督;睡觉得让人宽衣。
自己是绝对不能动手地;坐着必须后面得有个垫子。
免得累着了腰;洗澡。
屋里没四个火炉。
那是绝对不行地;看书。
那是绝对禁止地;连产检都不用出门。
请了太医在府里坐镇…总之。
其木格就是什么都不必操心。
什么都不必做。
只负责吃、喝、睡就好。
若不是太医说适当地走动对胎儿有益。
其木格非常怀疑老十会让她在一直在床上待着。
阿朵她们在老十地影响下。
更是高度紧张。
为其木格提供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专业细致地服务。
其木格本来也想娇弱一下。
获得大家地专注和照顾。
享受一下孕妇地权利。
但此时此刻却恨不得告诉大家。
自己强壮地能打死一头牛。
不过是接待一下访客。
乌雅居然都会提出质疑。
其木格不知是该为自己有资格享受到这等待遇感到骄傲还是无奈。
想当初啊。
很多孕妇都是坚持上班直到预产期地头几天地。
好在。
乌雅只是提出质疑。
并没干涉。
其木格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九福晋。
哟,你快坐着,别起来。
九福晋一进屋就冲起身的其木格说道。
其木格笑着见了礼,说道:瞧九嫂说的,哪有那么弱不禁风的。
九福晋拉着其木格地手,说道:这开头可得小心点,别大意了。
你没瞧见十弟上心的模样,生怕你累着了。
其木格微微笑着,不知道老十又在外面干了什么丢人地事,十爷又去烦你和九哥了?九福晋摇头道:这倒没有,他给你九哥说,说你不能受累,叫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但我又想来瞧瞧,只好先派人来问一声了。
其木格苦笑道:九嫂别和十爷一般见识,他只是听太医说前三月得小心些,便将我当成了瓷娃娃,以为我一碰就碎。
九福晋羡慕道:十弟还真疼人,十弟妹,你也是好福气,这胎一定是个小阿哥。
其木格也想生个儿子,倒不是她重男轻女,或者想借孩子来巩固地位,而是觉得女儿在这个时代生活实在不易,虽然自己妥协的接受了老十地小妾,但并不意味着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地女儿一辈子都和几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而且还不知道这个丈夫是否会真心对待她,要知道老十可是被雍正整的很惨的,没准老十刚一倒霉,自己的女儿就被夫家冷虐待呢。
因此,权衡后,其木格还是觉得生儿子比较好。
但生男生女又不能自己决定,让人遗憾。
于是,其木格很实在的笑道:还得好几月才知道呢。
九福晋比其木格结婚早,至今肚子里还没动静,府里却添了两个格格了,心里自然不好受,加上九阿哥又流连花丛,府里一堆小妾不说,外宅里还有一群,因此,九福晋见着其木格幸福的笑容,不由叹了口气。
其木格虽然想与八阿哥和九阿哥保持距离,但对九福晋却是心怀好感的,不为别的,就凭人家二话不说到庄外住了那么久,其木格都该好好谢谢人家。
见九福晋心情不好,便安慰道:九嫂,你也别急,这孩子的事还真不好说,说有就有了。
九福晋红了眼睛,爷一个月能有半月回府就谢天谢地了,你也知道,府里人也多…其木格知道九阿哥那色鬼肯定很少去九福晋房里尽义务,就算偶尔去了,又没碰上九福晋的排卵期,想了想,就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打发了出去,你们都先下去吧,人太多了,对胎儿不好。
见曹嬷嬷想发话,其木格道:有九嫂照顾我,没事。
再笨的人也知道人家是有机密要讲了,于是全老实的退了出去。
九福晋抹了抹眼泪,笑道:瞧我,是来给你道喜的,怎么说起这些。
十弟妹,这怀了孩子,可得注意饮食,多吃些补品才好。
当其木格得知自己确确实实的怀孕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饮食,一定要确保胎儿吸收到足够地营养,而如今的医疗水平毕竟有限,没办法剖腹产,因此,必须要在兼顾营养的同时还得控制胎儿和孕妇的体重。
其木格当下便按这一要求制定了孕妇食谱的指导思想:多喝牛奶、多吃水果蔬菜、适当增加粗粮、多吃鱼肉,至于那些补品,通通锁进库房,谁知道吃了后会不会怀个巨大儿,到时铁定难产。
见九福晋关心饮食,其木格便简单介绍一下,表示自己已经非常注意了,然后便开始盘算着怎么开口,毕竟和九福晋还不算是闺中密友。
想了想,方低声道:九嫂,我问你一个事,你别恼。
九福晋点点头。
其木格压低声音道:九哥每月去你房里几次啊?九福晋脸上没了笑意,低头不说话,其木格心想,看来几月去一次地可能性也有,便又问道:九嫂,那你能想法把九哥叫到你屋里去不?九福晋惑的抬头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红着脸道:这怀孕一人总不成啊。
九福晋有些悲哀道:哪能那么巧就有了。
其木格一看有戏,忙道:只要你能每月将九哥叫到你屋里一次,我就有办法。
九福晋不可思议的看着其木格,激动道:你有什么法子?多亏了前世的朋友全都晚育,一个个从准备怀孕到怀上都花了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等,这期间大家都显得心浮气躁,纷纷对自己地生理机能产生了怀疑,那几年时间里,朋友间的每次聚会都成了怀孕技巧讨论加交流会,其木格想不听都不行。
结果后来当其木格的一高中同学准备要小孩时,其木格这位未婚人士居然当起了指导老师。
于是其木格准备帮可怜地九福晋一把,得知她的月经周期很有规律,便再次当起了受孕指导师。
九福晋也顾不得害臊,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要求其木格再重复一遍。
大该过了一个时辰,其木格总算大体传授完毕,喝着水道:九嫂,你一定得记住了,前两日别让九哥接近女色,实在不行,我找十爷将九哥哄到我府里来,让他哥俩聊一夜。
九福晋听了大喜,本来要在特定的时间将九阿哥请到自己房里就很困难,若再让他前两日不去和那些莺莺燕燕接触,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了,十弟妹,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说着说,九福晋又红了眼睛。
其木格笑道:九嫂,我叨扰你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多礼。
不过,你到时得提前给我送个信,免得十爷这边出了岔子。
九福晋当即便和其木格一道算出了自己地排卵期,但没过两天就要过年,大家都非常忙,九阿哥不可能和老十喝茶熬夜聊通宵,便将计划订在下月实施。
末了其木格又想起道:九嫂,这法子可能也得一年才能见效,你可别半途而废了。
其木格不知道,她的好为人师却得罪了八福晋…正文 第一百章 年饭大年三十,老十进宫吃年夜饭,因太后抬爱,其木格被下令静养。
老十的三个小妾没有资格与太后和康熙一起辞旧迎新,便在府里陪着其木格。
虽然三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在老十发出建设和谐府邸的指令后,尤其是在老十对她们的刻意打压下,三人之间竟然相互和谐起来,而且在其木格面前又都恢复了最初的无害模样。
其木格知道,老十对这三人也担负着责任,不论自己闹与不闹,这三人将永远存在于自己与老十中间,因此,其木格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在三人禁足期满后,只是加强了监督她们的对外联系,至于其他的,其木格也只有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了。
其木格将之称为伟大的妥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和美国的建国者相提并论。
嫣红她们尽管背地里不知诅咒了多少回,但在其木格面前还是曲艺奉承,纷纷说其木格是宜男像,头胎必定是个小阿哥。
其木格听了,也按照应有的模式,矜持中略带满足的接受了她们的祝福。
今儿年三十,三人照例又说了许多吉祥话,屋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等年夜饭摆好了,其木格笑道:既然是过年,爷也不在府里,咱们没必要讲那么多规都坐下一起吃吧。
按例,嫣红她们只能站着给其木格布菜的,其木格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还是决定不摆谱为妙,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趁人不备,在筷子上下药呢。
小英子更是谨慎,将十阿哥府四个女人的年夜饭办成了分餐制,让其木格对他的聪明才智大为折服。
小英子带人布菜地时候。
还专门解释过:福晋这几日反应太大。
平常地吃食都吃不了。
但也不能让几位主子也跟着受罪不是?其实。
其木格到目前为止。
一点妊娠反应都没有。
若不是月事依然没来。
其木格几乎会怀太医诊断有误。
但嫣红等人都是人精。
虽然知道防地是什么。
但都还是对小英子为她们着想地态度表示了感谢。
落座后。
其木格说了些场面话。
不外乎就是总结了一年地府务。
展望了明年地前景。
然后以水代酒举杯祝愿大家健康平安。
福晋。
奴婢敬您一杯。
府里多亏了您操劳。
今年地红包发得可丰厚呢。
奴婢打开一看。
一时半会儿都没敢相信。
嫣红喝了一口汤后。
举起酒杯笑着对其木格说道。
其木格也笑了:敢情红包少了。
我还喝不到这一口了。
海棠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对嫣红说道:说错了话,该自罚一杯。
嫣红也爽快,说道:瞧我这张嘴,怎么说出去就变味了呢,我自罚三杯。
说完,便仰头干了,一副女中豪杰的架势。
其木格见她又要干第二杯,阻止道:好了,过年就图个喜庆,酒也别喝过量,不打趣你了,你敬的酒,我喝了就是了。
说完,也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水喝了下去。
今年虽说有能力的府邸都种了大棚蔬菜,但几乎都只能勉强供应自己府邸的需求,而老十的庄子毕竟经验足,产出和品种仍然占据首位,因此便成了京城各家高档饭馆的供应商,在其木格地管理下,虽然庄上的产出都是紧俏货,但庄上的管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大家提供着高质量的服务,完全没有垄断行业的蛮横和霸道,赢得了餐饮业的好评,建立了良好地口碑,就算来年多了竞争者,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冲击。
齐齐哈尔的庄子今年的大棚蔬菜也获得了丰收,成了黑龙江将军府的专业供应商。
因清朝不允许开发关外,在东北拥有田庄的都是王爷贝勒,而且大多都集中在盛京一带,齐齐哈尔太过遥远,要不是其木格当时想跑路,老十府也不会在那里置办庄子。
因此,至少在未来几年里,齐齐哈尔的庄子将会一家独大。
这两地的16个庄子全年就为老十带来了一万八千两的收益,其中大棚蔬菜占了就占了一半。
而九阿哥推荐地何掌柜,也确实是个人才,在其木格完全没过问的情况下,年终的时候为老十赚的纯利润居然达到了两万五千两。
这些数字看着不多,但却已经是老十开府以来收入最多的一次了。
要知道前两年可全靠老十1300两的俸禄、1000多两的年终奖金和庄子上几千两地收益维持呢,每年总共也就一万刚出头。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收益的前景都还不错。
因此,其木格也就任由老十将红包翻了几番,府里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连老十的小妾都不例外。
海棠也说了吉祥话,敬了其木格一杯酒,然后笑道:福晋,我前些日子回娘家,听嫂子们说,咱府上的洋货铺子生意可好呢。
还说,全都以为九爷赚了个盆溢钵满,没想到咱们府上地眼光也不错。
环儿是丫鬟出生,一直只是微微笑着,在席间做着忠实的听众,听到海棠如此说,方问道:那京城不会都去开洋货铺子吧?环儿还有娘家需要贴补,自然最在意月钱和福利。
嫣红笑着责怪道:你也不想想,这洋货是那么好弄来地?听说广州只有十三家商号能和洋人做生意,整个大清都从那十三家商号拿货,那些货怎么可能人人都拿到。
其木格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搁到一边,没有再想…而此时,老十正为了此事与太子发生了争执。
太子等大家歌功颂德完毕后,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十弟今年可是双喜临门呢,儿臣提议让他给大伙敬一圈酒。
不等康熙发话,老十就呵呵笑着站了起来,拱手道:皇阿玛,这也是皇恩浩荡,儿子恭祝皇阿玛万寿无疆。
说完爽快的干了一杯。
虽然老十说得不伦不类,但康熙兴致也不错,没有计较老十地语病,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因太子坐在康熙下手,老十不好走过去,便也举起酒杯,对太子遥敬道:太子新喜。
老十正要将酒朝嘴里灌,就听旁边一桌的三阿哥说道:太子,十弟是哪两喜啊?老十不等太子回答,便哈哈笑道:三哥,你糊涂了不是,我福晋怀孕了,这不是一喜吗?三阿哥点头道:这我知道,那还有一喜呢?老十将酒杯放回桌子上,说道:三哥,你一天到晚钻研学问,书看多了,脑子都不够用了,这第二喜嘛,自然是我要当阿玛了,哈哈哈。
康熙扑哧一声,将刚喝进嘴地茶喷了出来,见康熙带了头,众人便敝开嗓子笑出了声,十四最夸张,边笑还边拍着桌子。
八阿哥也忍俊不住,捂着嘴巴,侧头笑着,九阿哥也笑得个欢,而且还不忘将身子朝八阿哥方向靠了靠,与老十拉开了距离,免得挡了众人的视线。
老十见自己引得哄堂大笑,想了想,没觉得哪不对劲,惑的问着九阿哥:怎么了?九阿哥非常不仗义的高叫道:三哥,你就是说十弟十喜临门,他也能全归到这事上去,哈哈。
九阿哥此言一出,老十又被一片笑声包围了。
等众人笑过后,太子才用清脆的声音道,这二喜嘛,就是十弟生财有道,府里的库房如今怕都放不下了那么多银子了。
太子此言一出,机灵点都知道太子是找碴来了,忙正色坐好,等着看戏。
康熙脸色也暗了下来,但也没有制止太子地进一步行动。
九阿哥阴阳怪气道:太子,您这话就不对了,谁不知道我今年生意做得好啊,您这话该对我说才是。
三阿哥此时接话道:九弟生意做得好,我也知道,十弟嘛,我还真没听说,太子,十弟也学九弟开始做生意了?太子道:三弟难道没听说四季斋?三阿哥恍然大悟道:那是十弟的产业?真没看出来啊,十弟,你从哪弄的那些洋玩意?九阿哥外强中干的说道:如今的洋货除了从广东来…太子打断九阿哥的话,说道:可四季斋的东西瞧着却象是沙俄那边的,沙俄商队上次来的时候,我凑巧添了些摆设。
三阿哥立马跟进,十弟难道是从沙俄商队买的?不对啊,商队可都是一两年前地事了!康熙虽然没有拒绝和俄罗斯进行贸易,但只允许俄罗斯商队四年来一次北京,而至于蒙古那边进行的贸易全是走私,虽然也有王公大臣掺和在里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毕竟是借着人家商号的名义,上下再一打点,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可太子和三阿哥将老十走私的事情挑了这么个场合捅出来,若康熙不处置,那以后走私将更加猖狂,因此所有人都认为老十肯定得弄得灰头土脸。
九阿哥对老十走私的事非常了解,知道全由何掌柜做主,也开始自责,觉得自己推荐的何掌柜太冒进了。
老十前些日子一直压着火气,怕自己扯开嗓子一吼,将送子娘娘吼跑了,后来其木格确诊后,老十心情分外好,看什么都顺眼,整天就象坐在云端似的,高兴得晕乎乎地,别人只要不指着他鼻子骂,他一般都反应不过来,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经常将反话当正话听。
可今天太子和三阿哥非要当众给老十一耳光,就算是其木格怀了十个阿哥,老十也没法继续保持眩晕。
于是,只见老十脸一黑,眉一挑,歪着脑袋道,谁说我那铺子是从沙俄进的货?谁的狗眼亲眼看见了?…第一百零一章无赖九阿哥见老十摆出一副干架的阵势,忙起身对老十低声今儿大年三十,别闹事,你忍忍。
九阿哥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知道这事闹起来,老十不占理,便想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个马虎眼,先把今晚糊弄过去。
谁知老十却不领情,将九阿哥按坐到位置上,大声嚷嚷道:九哥,你这话可不对,今儿想闹事的可不是我,是有人想找我闹事!说完,斜着眼朝太子和三阿哥望去,大不咧咧的说道:我今儿还就把话挑明了,谁想找我不自在,尽管放马过来。
八阿哥见老十一副二不挂五的样子,也怕事情闹大,忙呵斥老十道:十弟,坐下,大过年的,你少说两句。
老十被八阿哥看得头皮发麻,便怏怏的坐了下来。
而与三阿哥同桌的五阿哥也开始举杯敬三阿哥酒。
眼看一场风波就要过去,至少今晚不会掀翻一条船,却听太子开口道:十弟,你这样成何体统,自己做错了事还在这犯浑,这是哪家的规矩。
老十怒道:我做错什么了?到底是谁不成体统啊?三阿哥喝下五阿哥敬的酒,不悦的说道:十弟,就算四季斋违反了朝廷法度,你好生认个错,哥哥们再帮你求个情,想来这事皇阿玛也不会深究,可你如今这样行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老十干笑两声,问道:三哥,你当你是谁啊,你说四季斋违反了朝廷禁令,四季斋就违反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兴空口说白话了。
三阿哥愤愤道:十弟。
你别仗着是贵妃娘娘所出。
行事就肆无忌惮。
老十一把将拉着他地九阿哥推了个踉跄。
红眉毛绿眼睛地冲到三阿哥身边。
指着三阿哥地鼻子。
骂道:说你空口说白话那还真是抬举你了。
你简直是满口放屁。
我仗我额娘什么势了。
我是封亲王了。
还是封郡王了?怎么着。
当我额娘去地早。
欺负我这没娘地孩子啊?老十这话一出。
就听得哐啷一声响。
康熙将手里地酒杯扔了下来。
这下可好。
康熙一发火。
这一帮皇子阿哥、亲王宗室全跪下了。
康熙冷笑道:生怕大家不知道朕生了你们这一帮不孝地东西。
大过年地也要来闹一场!然后又接着说道:大伙都起来。
让这帮逆子闹去。
咱们继续。
于是。
宗室人员便开心地起身重新落座。
当然也没人真地就开始喝酒品菜。
全安静地偷偷瞄着康熙。
而老十地兄弟们则忙开始背诵:儿子不孝。
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这群人,只是端起酒杯对裕亲王和恭亲王说道:二哥,五弟,咱们三兄弟好好喝一杯。
一直到酒宴结束,康熙离席,宗室退场,老十与这帮兄弟才等来太监传旨,终于可以起身回家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顾不得腿麻,立即将余怒未消的老十拖走。
于是,其木格和嫣红众人见到地便是一身戾气的老十。
嫣红她们还来不及给老十行礼,老十就挥手道:行了,都回自己院子守岁去。
等老十的小妾走后,其木格才开口道:爷,大过年地,谁惹你生气了?老十烦躁的挥挥手,你别管我,赶紧上炕躺着,你有身孕呢,今儿别守岁了,爷一人守就好。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好,怕刺激了孕妇,忙补充道:爷心里不痛快,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搭理我。
说完,便叫阿朵他们伺候其木格更衣。
其木格坐在炕上,瞧老十眉头紧锁,便说道:爷,若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听听,别自己憋在心里。
老十往炕上一躺,没精打采道:你如今是有身子地人了,得宽心养胎,你就别问了。
其木格笑道:你不说来,我今晚怕是睡不着呢。
老十将自己抱怨了一把,说道:你说我怎么什么东西都摆脸上啊。
然后摸着其木格的肚子,恨恨的说道:儿子啊儿子,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阿玛,一定得沉住气。
其木格好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儿子,若生地是女儿呢?老十斩钉截铁道:爷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其木格有些担心的问道:万一是女儿呢?难道你就不喜欢了?老十专注的摸着其木格肚子,说道:若是小格格,爷也喜欢,可你得先给爷生个小阿哥,然后再生小格格,这样咱家的闺女就多了个哥哥疼,多好。
其木格无奈道:我也想生个阿哥呢,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不过我可希望儿子性格象你。
老十轻声问道:你不是嫌爷脾气火爆吗?其木格耍无赖的说道:儿子脾气火爆受罪的是媳妇,关我什么事。
然后其木格向往地说道:等以后咱们老了,你也没力气发那么大的脾气了,咱们儿子时不时地大嗓门一吼,就会让我仿佛看到你年轻时候的模样,多好。
老十也咧着嘴乐了半天,过了一会才说道:不管多老了,爷也比咱儿子强,你整天看我就好了,儿子留给媳妇看去。
哈哈,其木格开心地笑着,用手捏着老十的鼻子,说道:有人说父子是天敌,你听好了,以后不许欺负咱儿子。
老十握住其木格地手,解放了自己的鼻子,笑道:儿子还没出世,你就开始惯他了,以后怎么得了。
其木格见老十心情好了些,便又继续先前的话题,问道:爷,今儿到底怎么了,说给我们娘俩听听。
老十苦笑了一声,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表示在回家的路上,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没想到辙。
其木格觉得太对不起老十了,若不是自己当初想借道俄罗斯,老十今天也会被人抓住小辫子,虽然这门生意收益不错,但其木格觉得不能因为贪财而影响老十的前程,便道:爷,咱们把铺子关了吧,再找其他生意做就是。
老十摇头道:若能那样就简单了。
在老十的详细解释下,其木格总算知道老十如今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继续经营,肯定能被人抓住把柄,而且既然太子和三阿哥已经联合起来发难,说不定把柄已经握在人家手上了;关门结业,老十的面子也没地搁,至少在一年内,老十都没法抬头挺胸做人。
见其木格皱起了眉头,老十便又拿孩子说起了事,于是,康熙四十一年最后一晚,其木格和老十便在迎接小宝宝地喜悦和对工作前景的担忧中度过。
接下来的初一,老十等人又在皇宫中耗了大半天,出来后,与八阿哥和九阿哥商量对策未果,回府继续与其木格有一搭没一搭的认真思考着。
初二,是出嫁女儿回门日,也称为迎婿日,其木格娘家太远,因此老十也少了地方走动,便窝在家里和其木格继续为前途和面子操心。
八阿哥和九阿哥因为要在丈人家吃酒,便命人带来了条子,让老十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老十见了又郁闷一阵,当晚,老十开始写认罪折子,其木格在一旁吃着点心,不悦道:朝廷为什么要禁止通商,朝廷少了税收,民间也少了银子赚,损人损己。
老十叹气道:那些洋人来了好好做生意也行,总要惹些纷争,让人不胜其烦。
其木格:人家洋人聪明啊,传教士一边传教一边刺探机密,知道你弱了,就来打你,知道你强了,就组织商队。
知道你这地方官好糊弄,就欺行霸市,知道这处的官员强硬,就奉公守法,人家将大清的底细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咱们连人家在哪都还搞不清楚呢。
老十听了,眨了眼睛想了想,拍着桌子道:哈哈,其木格,爷想到法子了…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初三,虽然新年的气氛还没过,老十就被几个御史弹劾,指控他违反朝廷法度,私下与洋人交易。
听完了御史地折子,康熙便将视线转向老十,希望老十能识时务的将请罪折子递上来。
九阿哥见老十没有拿出折子,反而拱手准备申辩,心里不由懊恼,怎么忘了让八哥帮着写折子!九阿哥认为书面请罪比口头请罪要正式得多,而且也要严谨得多,谁知道老十说着说着会不会出现口误呢。
只见老十义正言辞道:皇阿玛,御史大人的话,儿臣不敢芶同。
此话一出,不仅九阿哥,康熙也变了脸,太子和三阿哥心里一阵高兴,大家都以为老十要蛮干了。
谁知道老十却扮演起了苦主:皇阿玛,儿子为了探明沙俄地虚实,可是费尽周折,经过这件事情,儿子以为需要与之进行长期的接触,便冒着风险收购沙俄守军携带的私货,儿子并没有与沙俄地商人贸易…老十通篇的辩解就围绕着一点,自己是为了国家利益做出了巨大牺牲,堂堂皇子阿哥居然当起了间谍,这还不算可悲,可悲的是居然还要被自己国人所误解,老十深情并茂的解释简直是让九阿哥感动得直落泪,不住地鄙视自己只知道赚钱,完全没一点主人翁精神。
虽然老十的话感动了九阿哥,但却让康熙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笑出来。
康熙本想板着脸斥责老十胡闹,然后将此事就这么轻轻掀过,自己儿子搞点副业,多挣几个钱养家糊口,能闭只眼就闭吧,就算睁开双眼,装回睁眼瞎也无伤大雅。
但太子和三阿哥却不打算让老十背上这么个好名声。
太子道:十弟简直是强词夺理,那沙俄是我朝手下败将,全是未开化之人,又有什么会比我大清还高明的?老十摇头道: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大清又怎能做那夜郎自大之人,再说了,臣弟从沙俄带回来的刀,确实比咱们以前的长矛好使。
三阿哥不服气道:那把刀好像是十弟亲自购买地,敢问十弟,你的铺子开张一年多了,又得了其他什么宝贝?老十面不改色道:没有。
弹劾老十地御史立即接口道: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做生意,竟然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十阿哥,这怕难以自圆其说。
老十镇静地说:想洋人传教士在我朝建教堂、发展教民,呆得最少的也有两三年,长地也有几十年,我的铺子才和沙俄接触了一年多,自然不能期望过高。
三阿哥不悦道:十弟此言差矣,传教士是来传教的,何时成了探子,你休要胡搅蛮缠。
老十反问道:哪个洋人商队与传教士没有联系?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将我朝的消息传递出去?三哥,你敢担保吗?三阿哥张口结舌,支吾了一下,方说道:那你也该奏请皇阿玛将这差事交给内务府或理藩院打理,你这样做分明是借机中饱私囊。
老十笑道:三哥,你当沙俄全是傻子啊,弟弟我搞那把刀可是连蒙带骗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这种事可全是私下交易,我若奏请理藩院打理,没准御史还得弹劾我伤了朝廷脸面,至于内务府,老十说到这里,看了太子一眼,--因为康熙怕太子受委屈,内务府的头便安排的是太子的人,--然后才微微笑道:内务府与广东的洋行也没少接触,除了带些摆设挂件,还添置了些什么?老十知道这话会得罪内务府,但老十认为,既然太子已经开始找自己的麻烦,那也就管不了这么多,若内务府敢给自己小鞋穿,自己正好找到借口让太子不痛快,因此老十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怯场。
然后,老十就跪了下来,认真的给康熙磕了一个头,说道:皇阿玛,儿子愿意将四季斋交给内务府,但儿子请求皇阿玛令内务府加强与沙俄守军的接触。
然后老十还无耻的表白着自己高尚的情操:儿子受些委屈没什么,但我大清绝对不能夜郎自大,只有师夷长技以制夷,方能保我大清万世基业。
康熙原本报着看戏的心态,欣赏着老十表演小品,但听了老十从其木格处借鉴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当然,其木格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无耻的抄袭了清末著名思想家、新思维倡导者魏源的话,只是觉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学过,便学以致用了,看来后世填鸭式的教育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康熙盯着老十陷入了沉思…太子和大阿哥都皱起了眉头,八阿哥也惑的看着老十,心里打起了小鼓。
阿灵阿全神贯注的看着老十的背影,思绪翻滚。
只有九阿哥对老十佩服得五体投地…第一百零二章 交流康熙不可能让私人手里握着情报系统,即使刺探的对象夷,即使这个情报系统非常有可能并不存在,康熙也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虽然老十在朝堂上卖力演出,但在明面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康熙依然斥责他办事糊涂,然后义正言辞的对老十所做的偷鸡摸狗的勾当进行了谴责,最后为了防止老十背地搞鬼,康熙下令将四季斋收归内务府,当然,康熙这样的明君自然不会背负抢夺儿子零花钱的恶名,因此特意补充道,内务府高价强制收购四季斋。
因此,看上去老十似乎闹了个灰头土脸,但经济利益却得到了保障,而且还小赚了一笔。
当然,老十当场还是作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但并没博得大伙的同情。
能在朝堂上混的人,自然都有两把刷子,根本没人怀疑老十的说辞,而是根本不信,皇家残酷的竞争环境绝不可能造就出一心为公的伟大人物来,若老十有这样的心思,早就上奏康熙,以博取圣眷了。
但老十确实又从番邦弄了一把看着不错的刀来,因此大家也没法反驳,只能任由老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典范。
而且,老十最后又得了便宜,若按御史的弹劾,也就是根据事实来处理,老十的铺子不仅得充公,本人肯定也得罚俸一年。
如今,按康熙的处理,老十也算得上是名利双收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看到老十委屈的表情,只觉得分外讨打。
晚上,老十毫无意外的大醉而归,对着其木格嘿嘿傻笑。
第二天一早,老十起得有些晚,早饭也没吃,就匆匆赶去上班,虽然其木格猜到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但毕竟不清楚详细情况,直到何掌柜匆匆赶来请示,询问给内务府的报价,其木格才算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按成本价报吧。
其木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给了何掌柜指示。
其木格并不知道康熙指示要高价收购。
按她地想法是。
康熙地便宜不是那么好占地。
还是别火中取栗地好。
何掌柜虽然惑。
但也没多嘴。
只是迟疑地问到铺子地人事安排。
以及如何处理与家地合作关系。
其木格这次倒没多想。
人员全留下。
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做什么生意。
铺子里地人工钱照发。
至于郝家。
等爷回来再说吧。
何掌柜吃了定心丸。
便赶回铺子盘点。
第二日。
何掌柜便与内务府地人办理了相关手续。
当天晚上。
老十又多了盛京地一处庄子。
其木格肚子里地孩子得了五百两黄金。
看来康师傅也愿意占老十地便宜。
又过了十多日。
九福晋带着礼物来瞧其木格。
临走地时候其木格拍着胸脯保证。
一定请老十明后两天缠着九阿哥。
并告诉九福晋。
以后派人来通知一声就是。
不必亲自跑一趟。
九福晋自是谢过不表。
谁知刚一开口,老十就不同意:请九哥来府里吃饭没什么,为什么我要陪九哥在书房里聊通宵?莫名其妙。
其木格便说老十得与九阿哥多交流交流,联络感情。
老十看着其木格,就象在看一白痴。
过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试探的问道:你又得罪九哥了?其木格无语,只得摇头叹气。
老十无奈道:其木格,你连院子都没出啊,怎么又惹着九哥了?其木格一脸黑线道:我没得罪九哥,只是找你帮帮忙。
老十奇怪道:找我帮忙?就是让我请九哥来吃饭,还留着他在书房待一晚?老十说着说着,用手摸了摸其木格地额头,没烧啊?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没听太医说起,怀孕会变傻子啊…无奈,其木格只得如实道来,末了还加一句,九嫂可帮了我们大忙呢,我们怎么也该帮她一把,是吧?老十听得目瞪口呆,根本不去管九阿哥两口子的事,追问道:这些法子你怎么知道的?其木格楞了一下,说道:书上看来的。
老十曾从八阿哥手中抢了一本春宫图,据说图上都是最佳受孕姿势,当初还被其木格嘲笑一把,而且,老十照做后也没见效,那段时间老十暗地里分外着急。
因此,老十见其木格居然知道这些偏方,却没对他提过,便有些不高兴,脸上瞬间便带了怒意: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其木格当即反应过来,低头道:在保定地时候买了两本书,谁知其中一本里夹带着两张纸条,说的就是这个。
后来租了张妈地房子,换回了女装,就把它给扔了,再后来,小英子只拿了银票回来,这书就留在张妈家里了。
其木格确实去书店买过书,为了查找石家庄,就算老十去查,也不怕。
老十听了,心里总算痛快了些,看来其木格也是才知道。
而且其木格一提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老十便有些心虚,于是,老十一下阴转晴,笑道:看来这法子还挺管用的,说到一半,老十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你当初没让爷歇两日啊?其木格忙道:其实那法子是在那日子前后七天最好都…老十自作聪明道,喔,没法让九哥在九嫂屋里呆七天,就只得出此下策。
其木格点点头,若运气不好,九嫂怕得花一年多时间才能怀上呢。
老十觉得任务太艰巨,忙推脱:一年时间?这事别找我。
话虽如此,老十第二日还是拖着九阿哥去了西山火器营,说是要让九阿哥倾听将士的意见,帮着想法子如何与户部交涉。
老十如今在兵营成了下等士官的最爱,虽然高层对老十还持观望态度,但至少工作上配合了不少,准备了许多声泪俱下的事迹,准备交给老十当素材。
九阿哥听了一天地故事,晚上提议出去走走:十弟,趁着月色不错,咱俩出去走走。
虽然没下雪,但气温却仍然很低,九哥,外面冷成这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老十哈着气说道。
九阿哥虽然也冷得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坚持走到了空旷的操场上,见四下无人,才悄声道:十弟,你把你地心思给九哥好好说说。
老十心想,莫非九哥看出什么来了不成,硬着头皮道:九哥请你帮忙嘛,能有什么心思。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觉察到老十有些不自在,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迟半响,方道:十弟,这事你就别掺和了吧。
老十尴尬地笑道,九哥,要不是其木格逼着我,我也不会干这事,你知道,她如今怀着孩子呢,怎么也得让着她点不是。
九阿哥当下冷了脸,不悦道:十弟,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你福晋不插手朝堂上地事地。
老十傻了眼,知道弄搅了,忙道:九哥,你说的是什么事?九阿哥见老十的样子,觉得可能两人说的事毫不相干,也问道:你指的是什么?然后老十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自己当了帮凶表示了有限的惭愧,但还是为自己争辩道:九嫂对弟弟可不薄,我和其木格也就是想帮九嫂一把,再说了,这也是为你好,若九嫂有了孩子,她自然不会再去烦你,宜妃娘娘那里也好交代。
见九阿哥不说话,老十又画蛇添足道:九哥,府里怎么也该有个嫡子吧。
九阿哥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老十不怕死地道: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九阿哥一拳打过去,居然敢伙同旁人算计我,我饶了你才怪。
老十笑着躲过了一拳,还不忘继续刺激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地女人没少换,可才得了两格格,要不兄弟到太医院给你找点大补丸?九阿哥抓着老十的领口,威胁道:再说一遍?老十恬不知耻的笑道:九哥,我是说,我盼着九嫂给我生个小侄儿呢。
九阿哥笑道:那也得她有那福气才成。
老十见九阿哥并没有生气,便又厚着脸皮要求九阿哥保密,千万别把自己卖了。
九阿哥威胁道:我后天就不去你九嫂屋里,我还让人带话给她,你已经招供了。
老十一听,着急道:九哥,你别啊,我可是答应了其木格不说出来的。
老十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对九阿哥又是作揖又是陪笑,总算得到了九阿哥鼻子里发出地一声哼。
老十见事情大体已经解决,只需要明天再继续说话就成,便开始询问道:九哥,你说的又是什么事?九阿哥正在想着老十地方子是否管用,虽然他不喜欢被人这么算计一把,但对于嫡子,他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听到老十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叫他出来的缘由。
原来,老十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现让八阿哥上了心,以为老十也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再将老十办差以后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一想,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老十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便让康熙对他从放弃改成了培养,而老十不愿意站队似乎也有了更好地解释。
这下八阿哥便有些坐卧不安了,若老十要自立山头,别的不说,九阿哥肯定会被拉过去,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得力地帮手,若九阿哥也…九阿哥见八阿哥心事重重的模样,自然要关心一把,八阿哥为了试探九阿哥地心意,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九阿哥这下也傻了眼,若真是这样,九阿哥还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经过一晚地思考,九阿哥认为老十性子太急,而且又过于爽快,若去争那位置,十有**都得败北,便告诉八阿哥,若老十真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劝阻,而且九阿哥还笃定道,八哥,若十弟真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来找我,可到现在为止,别说对我说了,连个暗示都没有。
可没过几天,老十就邀请九阿哥去兵营调研,九阿哥心里便犯了嘀咕,以为老十要借此机会向他一舒胸臆。
九阿哥认真而诚恳的说道:十弟,虽然皇阿玛对你不错,可他待太子那才叫亲厚,想让皇阿玛向着你,门都没有;而朝中文武百官,得靠你去拉拢,可你这性子,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能拉拢几人?十弟,听九哥一声劝。
老十听了半天,没好气道:九哥,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想着那位置了?九阿哥怕老十心里不痛快,忙道:十弟,我没其他意思,我真是为你好,我担心你被那帮人生吞活剥了。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我没那心思,我只担心有一天,朝廷要用兵了,才发现无兵可用,这才想做点事。
我打小就想带兵,其他的,我真没兴趣。
然后,老十又不悦道:九哥,皇阿玛对太子的情分,我也知道,就因为这样,我还在劝你和八哥别掺和,我自己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去撞南墙?老十在和九阿哥谈心,阿灵阿也在和他老婆儿子交流思想。
阿尔松阿说道:十福晋怀了身孕,虽说我们府里也送了贺仪,但毕竟人没去,京城其他府里怕要说咱们托大呢。
索卓罗氏满脸的不自在,说道:太后可下了旨意,要她在府里安胎,等满三个月后才进宫请安,我们也不好去打扰。
阿尔松阿争辩道:额娘这话没错,但咱们与十阿哥的情分毕竟不同。
阿灵阿闭着眼睛,问道:这几天听到什么闲话了?阿尔松阿道:闲话倒没有,只是十阿哥如今圣眷正浓,咱们也不能显得生分了。
阿灵阿沉吟半响,睁开眼,对索卓罗氏道:十阿哥府暂时还是不要去了,时候到了,我自会知会你。
然后便对阿尔松阿道:跟我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后,阿尔松阿急道:阿玛,为什么这样安排,十阿哥最近可是风头最劲,说不定…阿灵阿冷笑道:说不定什么?若真是那样,就该他来拜访我们,咱们还是等等,别自乱了阵脚。
阿尔松阿想了想,说道:阿玛说的在理,可十福晋和咱们府里一直不亲近,若产了嫡子…阿灵阿目光一凛…第一百零三章 消息十阿哥最终还是被九阿哥给卖了,当然,九阿哥也是无心,为了安抚焦躁的八阿哥,九阿哥坦白了老十将他拐到兵营的原委,并道:八哥,你若不信,问八嫂就知,肯定是她们三个合伙想的法子算计我。
与老十一样,九阿哥也不曾想过八福晋居然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八阿哥也没料到,晚上喝着补汤的时候随口问了句:这也是从十福晋那得来的?八福晋有些不乐意,你想挤兑我就明着说,别在那含沙射影的。
八阿哥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问道:今儿是那日子不?若不是我去书房了。
八福晋奇道: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什么日子?两口子怒气冲冲的一对照,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八福晋一直没有身孕,再加上又强硬的不准八阿哥纳妾,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得知其木格怀孕的消息后,八福晋心里觉得难受,便在家里梳理心情,并没亲自登门向其木格表示祝贺。
听了八阿哥的描述后,八福晋有些恼了,觉得其木格不该如此厚此薄彼,连带的对九福晋也埋怨起来,觉得这两人有了好处居然藏着掖着,将她瞒得紧紧的,要依着她往常的性子,其木格和九福晋不上门给她端茶认错,她是绝对不会再和她们来往的,但事关子嗣,八福晋也只得率先低头。
八福晋挣扎了一下,觉得其木格要权威一些,便决定先不搭理九福晋,于是,其木格便当了炮灰。
其木格知道历史上八福晋是无所出地。
便猜测她是身体出了问题。
所以并没将受孕地法子告诉她。
见八福晋一脸地埋怨。
其木格心里只得暗自叹气。
遗憾自己为什么上辈子不去当妇产科医生。
偏偏去学那狗屁不是地英语。
其木格诚恳地道了歉。
请八福晋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其木格认错态度良好。
八福晋一肚子地火便化为了满腹委屈。
眼角流着泪道:你自己说说。
我待你也不薄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九弟妹也是。
枉我为了她地事与表哥吵了好几回。
你说。
我这都图地什么啊?其木格不好意思道:八嫂。
这事怪不得九嫂。
毕竟她也不知道这法子是否管用。
而且还得操心请九哥去她屋里。
怎么还可能有精力去想其他。
这事都是我不好。
你要打要罚都冲我来。
都是我地错。
不过。
八嫂。
我脑袋真是短路了。
不是存心地。
你就别恼了。
八福晋恨声道:十弟也是地。
一有事就想着来差遣我。
知道我在问药。
便让我也给你荐几个好大夫。
又叮嘱我瞒着你。
那时节我想了多少法子往你府里送大夫。
虽说你一个没要。
我也尽力了不是。
你两口子得了法子却将我瞒得死死地。
不经意间老十又被卖了一次。
不过这次。
其木格却只觉得心里酸楚得紧。
从没想到老十居然一直关心着自己地肚子。
见八福晋伤心的模样,其木格心里也不好受,对自己地处事原则产生了强烈的质变。
到目前为止,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老十确实很好,真的达到了肝胆相照的地步,而八福晋和九福晋也不顾其木格淡淡的态度,依然执着的伸出了友谊之手。
其木格反思着,自己为了独善其身,无视他人释放的善意,却只想与冷冰冰的四阿哥府建立沟通渠道,是否过于自私。
也许是孕妇情绪容易波动,也许是其木格骨子里并不是个冷漠无情地人,于是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十进屋便瞧见这么个情景,八福晋和其木格流泪眼对着流泪眼。
这是怎么了?老十有些紧张。
八福晋擦了眼泪,对老十道:弟妹怀了孕,身子不舒服,你也是糊涂的?老十有些诧异,胡乱点头道:我是有点糊涂,我糊涂什么了?其木格,这是怎么了?其木格见着老十,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想展露一个笑颜,却给了个哭脸,忙将低下头,含糊道:你先去书房,我和八嫂有话说。
八福晋起身赶人:你先回避一下,你的帐,我呆会再和你算。
老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人,判断了一下不存在八福晋欺负其木格的可能,便道:八嫂,和其木格说些开心的,别弄得她悲悲切切的。
然后不等八福晋呸他,就跑了出来。
事后,老十也专门去给八阿哥请了罪,表示自己对八福晋关心不够,着实该打。
这事说开后,九福晋倒省了不少事,九阿哥明说了:以后派人来知会爷一声就好,少在那烦十弟,也嫌丢人。
日子就在纷纷扰扰中度过,转眼就到了二月中旬。
虽然其木格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却依然没有妊娠反应,肚子也没怎么鼓起,但走路的时候却不自然地挺起了腰,看得老十喜上眉梢。
府里的针线上人早就开始缝制婴儿的衣物,曹嬷嬷每天来陪其木格的时候,也是针线不离手,看得其木格心里直痒痒,但复杂的又不会,便在曹嬷嬷地指导下做婴儿帽。
曹嬷嬷,这帽子上是不是该绣点什么?其木格看着手里的半成品,觉得太简单了,有些对不住自己地孩子,便征求曹嬷嬷的意见。
曹嬷嬷笑道:福晋,还是不要绣地好,万一梗着小阿哥就不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许别人绣的不会,但自己绣地,里层肯定有很多线疙瘩,便道:也对,还是简单些好。
对了嬷嬷,以后别小阿哥长,小阿哥短的,没准是个格格呢。
虽然其木格非常想要儿子,但认为不能让舆论以为就是儿子,免得以后生了女儿,舆论一片哗然。
曹嬷嬷道:福晋,依老奴看,这胎十有八九就是小阿哥。
其木格笑道:承嬷嬷吉言,不过以后还是别这么称呼了。
曹嬷嬷见其木格的表情不象作伪,便喃喃的应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阿朵走了进来:主子,刘贵回来了。
其木格一听,放下手中的针线,开心道:东西带回来没?阿朵说:他说在什么洋船上找了点洋油,但不知道是不是主子要的。
不过却带回来了好些蜜饯。
其木格觉得有些混乱,便说:安排他们下去好生歇息,大过年的,他们也没和家里人团聚,就放他们十多天假,再每人赏十两银子。
对了,叫人把东西抬进来。
其木格见蜜饯都是青橄榄, 没什么兴趣,转而开始研究刘贵带回来的一个小坛子其木格正想叫人舀点出来看看颜色,闻闻味道,就被闻讯赶来地小英子拦了下来,福晋,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吃,等奴才先找人看看。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看看颜色,并不是要吃的。
小英子固执的摇头,福晋,您离这东西远点,这洋人的东西保不齐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
阿朵也在旁边道:是啊,主子,刘贵说他找人问了,都没听过洋橄榄油,便找了一家什么地方的船打听,船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不过他们的油倒是从果子里榨出来的,便买了些回来,洋人就用它直接拌菜,都不热的。
其木格一听,觉得十有八九没错,便道:行,我站远点,你们舀点出来让我看看。
小英子不放心,要将油坛子抱到外间,见其木格在曹嬷嬷的劝说下也不允许,便说道:福晋,您若为难奴才,奴才就只有去找宫里来的两个嬷嬷了。
内务府派来的两个嬷嬷每天都要来指导工作,但在阿朵和小英子的公关努力下,每天也就做个样子,并没有插手具体事务,反正十阿哥府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完成地不错,而且旁边还有曹嬷嬷看着,这两人也不想担干系,就乐得清闲。
此时小英子居然将这两人抬了出来,让其木格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拿到外间去,告诉我颜色和味道。
听的和亲眼所见的毕竟有差别,一阵折腾后,其木格还是没搞明白那油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英子经过一系列的试验,总算得出结论,没毒,但还是不允许其木格接触,因为没毒并不代表对胎儿没有影响,坚持要等老十回来再说。
曹嬷嬷和阿朵等人也站在小英子一边,其木格显得势单力薄,只得翘首期盼老十下班。
谁知老十回来后,听了其木格的告状,二话不说就高度赞扬了小英子,还给小英子发了奖金,并批评教育阿朵,你们几个以后得多跟小英子学着点,福晋使性子,你们就得在旁边拦着,福晋身子越发重了,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许留福晋和来客单独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福晋身边不能离人,知道了吗?其木格见阿朵等人遭了无妄之灾,忙打岔道:爷,小英子已经试过了,没毒。
老十挥手让众人退下,并命小英子将油带了出去。
见其木格满脸的不高兴,安慰道:其木格,你想吃什么油都成,只要是咱大清地界上有的,爷都给你弄来,可这洋人的东西,爷就是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其木格摇头道:爷,我不是用来吃地。
老十惑道:那你要这油干什么?就闻味道?其木格小声说道:我用来擦肚子的,免得以后肚子花了。
老十下巴已经快掉到地上了,楞了半响,方道:没关系,爷不嫌弃你。
其木格不悦道:不要,我不要顶着个花肚子。
老十劝说道:我没看见你肚子花啊?那肤色可好了。
虽然老十拍着马屁,其木格并不领情,怏怏的指出:现在肚子小倒没什么,以后肚子大了,整个肚子就花花白白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老十再次重申自己不在乎,其木格没好气道:又不是你肚子花,你当然不在乎。
老十苦着个脸,一脸无奈,擦菜油成不?其木格翻了个白眼:要能擦菜油,我还让你去广州找橄榄油干嘛。
老十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出对策,有些着急,哪个王八羔子给你说的,你告诉爷,爷找她去问问。
老十当初听到其木格有了不同寻常地要求,只顾高兴,将之视为是怀孕的确凿证据,忘了问缘由,此时被逼无奈,才想起去要找始作俑者地麻烦。
其木格楞住了,拼命转动脑筋,老十催道:爷知道好生问话,你赶紧说。
其木格只得瞎编道:以前在蒙古的时候,听说地。
老十有些丧气,道听途说的东西不可信,要不你用猪油试试?其木格不干,使着性子,只要没毒,肯定没问题地。
老十无奈道:好了好了,明儿我问问那法兰西的传教士去。
其木格觉得老十太聪明了,抱着老十亲了一口,我怎么那么笨呢,就没想到这个法子。
老十好笑道:爷本来就比你聪明。
真不知你脑袋瓜怎么想的,爷瞧你对脸都没这么上心。
说完立马又纠正道:不对,虽说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但对脸也上心,也不嫌累得慌。
两人调笑一阵后,老十一拍脑袋,瞧我,都是你给闹得,差点将大事给忘了,驿站传来消息,你阿玛他们离京城不远了,后日就会到京。
其木格开心极了,本以为年前就会到的,谁知耽搁了这么久,这下好了,爷,你说把哪的院子收拾出来?老十敲了敲其木格的脑袋,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上了,理藩院今得了消息,已经安排了宅子,并派人去规整了。
其木格吐了吐舌头,一高兴就忘了这碴了,真是的,我阿玛太亏了,想吃女婿都不成。
老十嘿嘿笑道:那你就多给爷生几个阿哥格格,让他们帮你阿玛来吃爷。
其木格打着老十的手,摇头道:我阿玛还是不划算,唉。
老十宠溺道:爷明儿就派人去通州等着,我不能到那里迎接,这样也算尽了礼数。
你吩咐厨房做些你阿玛喜欢的吃食,等他们一到,我就给他们送去,然后邀请他们来咱府上吃酒。
知道其木格老爸快抵达的还有阿灵阿,阿灵阿回府后,就朝索卓罗氏问道:让你备下的东西弄好没?索卓罗氏点头道:爷,东西早备下了,可怎么送过去?如今十阿哥府里的女眷不准随意走动,听说是十阿哥定的规矩,我去了也不好找她们,总不能…阿灵阿道:愚蠢,这些法子以后提都不要提,十福晋的阿玛快到京了,理藩院今已经在派人收拾宅子了…索卓罗氏听得眼睛一亮…第一百零四章 忐忑老十今天受到了其木格的最高礼遇,其木格居然亲自老十送到了大门附近,老十在影壁墙后面站定,笑道: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瞧你唠叨的,从院子里唠叨到二门,又从二门唠叨到大门。
算着时间,你阿玛他们得下午才能进城,旅途劳顿,我也不好多打扰,最多请个安就回来了,你阿玛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爷的毛病。
再说了,你阿玛还能瞧着爷不顺眼不成。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得了信,就赶紧去接我阿玛,别耽搁了。
老十不耐烦的点点头:你翻来覆去说了几十遍了,爷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爷也先去接你阿玛。
说完便对阿朵道:好生伺候你们主子回去。
老十的身影刚走过影壁墙,又听到其木格的声音:爷,我阿玛不会汉话,你要听不懂,就叫他说慢点,别一知半解的乱点头。
老十一听,脚下生风,赶紧跑了出去。
也不怪其木格紧张,说起来自己成亲将近四年了,自己的爹才头次见到毛脚女婿,其木格自然希望老十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上午,其木格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打发人到前院去探听消息,小英子,谁在驿站和城门处守着?别挑着不机灵的了。
其木格见半响没有消息传来,开始乱找原因。
小英子忙劝道:福晋,您放心,全是机灵的,就算他们不认识王爷的车驾,勒孟和保贵都去通州迎接了,您就放心好了,他们再不来事,也认识勒孟和保贵的。
其木格叹气道:其实只差几天就三个月了,这时候我出城去接阿玛也没什么,十爷也真是的,楞搬出太后懿旨来说事。
阿朵劝道:主子,你要真去了,王爷肯定会怪你的。
小英子也附和着。
就是。
福晋。
你还是静下心来等等。
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不提其木格在府里翘首期盼。
老十上朝后。
回到兵部地头一件事就是告知尚书马尔汉。
自己今天不加入吵架兵团。
让他们自己去应对户部。
马尔汉着急道:十阿哥。
皇上已经在催了。
可这事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说到时候怎么给皇上回话?老十很不负责任地说:所以得多劳大人您费心了。
我今儿真没空。
老十并没有高超地谈判技巧。
相反。
老十地话往往还非常直白。
但马尔汉恰恰就看重了这点。
有时候直白地表述往往能让对手气急败坏。
盛怒之下露出破绽。
这样。
老奸巨猾地马尔汉才能有效地找到反驳论点。
因此马尔汉是极力地挽留。
历数老十地重要性。
老十觉得今天怎么净遇着话匣子。
感觉有些晦气。
便趁马尔汉喝茶润喉地功夫。
逃了出去。
气得马尔汉直跺脚。
老十出了兵部,直奔德泰钱庄,九阿哥诧异道:你怎么这时节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
老十长长的吐了口气,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九哥,可别再对着我唠叨了,我今天耳朵都要起茧了。
九阿哥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对着你抱怨了?老十摇摇头,这倒没有,她阿玛今天到京,好容易拦着不准她出城迎接,她从昨晚上就开始念叨,让我站有站像,坐有坐像,还非要我示范一遍,九哥,你说说,见他阿玛的是我,又不是她,你说她紧张个什么。
九阿哥失笑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难得来一次,你好好表现一下是对的,干脆你给哥哥我示范一下,让我也学学?老十似笑非笑的看着九阿哥,真要我示范一次?九阿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留给让你去讨好你岳丈大人,我就不凑热闹了。
老十见九阿哥没有继续嘲笑他,感觉舒服了点,方问道:九哥,你找我干嘛?九阿哥本来还仪态万方的笑着,生怕成不了祸害,一听老十问话,还未笑尽的灿烂一下便凝结成了冰霜,保定那边又有人去了。
老十一下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九阿哥,该去地都去过了,怎么还有一拨?老十将其木格接回后,便想让与其木格有过接触的人全部人间蒸发,但害怕其木格到时候问起,便寻求九阿哥帮助,九阿哥仔细思索后,觉得这些人活着比消失了好,在取得老十同意后,九阿哥派人将其木格住过的客栈盘了过来,准备发展成当地的一个据点,连布店地伙计和房屋中介也成了九阿哥的门下奴才,张妈地院子也被探子租住着,连老十住过的客栈,沿途歇息过 ,九阿哥都派人盯着梢。
前一段时间的消息表明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庄亲王、简亲王和康熙的人马都轮番去过,因此老十听说又有人去,心里便有些忐忑,九哥,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九阿哥看着老十,十弟,你得答应我,这事你得听我的。
老十不假思索道:九哥,这事若真捂不住了,你也就别劝我,我有章程。
是谁又返回去了?九阿哥道:不是你想地那样,是另一路人马。
老十急了,九哥,你倒是说啊,让我听听。
九阿哥也分外坚持,老十怒道:九哥,我有分寸。
九阿哥还是不为所动,固执的看着老十。
老十见僵持不下,便妥协道:九哥,只要他没查出来,我就听你地。
九阿哥一字一句道:阿灵阿。
老十不相信道:九哥,不会是有人陷害吧?然后干笑两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舅舅呢,一定又是哪个王八羔子耍的手段。
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老十请九阿哥派人在他府邸附近反盯梢,结果有次得来地线报就是那人去了八阿哥府,弄的九阿哥和老十哭笑不得,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手地狡猾,九阿哥为此还重新部署了工作。
九阿哥斟酌道:也许是旁人陷害,目前还不知道,得过段时间才能弄明白。
老十这个反应,让九阿哥放心不少,虽说老十与他舅舅的情分不浅,但只要涉及到那个蒙古福晋,老十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因此九阿哥便有些担心老十会怒不可遏,气头上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见老十有些萎靡,九阿哥道:十弟,听哥哥一句劝。
老十心不在焉的说:九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虽说其木格和舅母不亲近,舅舅待我亲着呢。
九阿哥叹了口气,你媳妇没两日就该进宫给太后请安了,等她从宫里回来,你带她去你舅舅家,姿态摆低些,正好她阿玛也进京了,两家多走动走动,别疏远了。
九阿哥说完,又补充道:十弟,这事你得拿主意,不能由着弟妹性子来,若两家真起了嫌隙,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是你。
老十郁闷的点点头,看来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连带的,老十居然真有些怕见素未谋面的岳父了。
接下来,九阿哥又叮嘱了老十几句,不外乎就是要和阿灵阿搞好关系,别让内院的事影响了亲情,然后话题又转到了四阿哥身上,让老十得多提防点,这下,老十找到了发泄点,义愤填膺的对四阿哥进行了声讨,指责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老十骂了一上午,准备噌九阿哥一顿饭,补充一下能量,结果探子回报,其木格的老爹快马加鞭,已经离京城不远了,老十只得告辞了九阿哥,朝城门赶去,临走时理了理辫子,整了整衣冠,最后居然还傻乎乎的问九阿哥:九哥,你不和我一起去?九阿哥恨不得一脚给他踹飞了。
见着驶来的车驾,老十只觉得心跳加速,暗骂其木格,若不是她唠叨个没完,自己怎么会觉得手心直冒汗。
稍微稳定了下心神,老十干咳了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其木格的爹得了消息,命车队停了下来,老十一紧张,见对方的车队停了,也忙停了马,糊里糊涂的跳到地上,一看,坏了,还隔着半里地呢,但此时又不能再骑上马背,忙理了理帽子,跑步前进,勒孟和保贵互看了一眼,本来他二人是要前去迎接老十,再将老十带到马车前的,此时也只得下了马,在一旁乖乖站着,觉得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女婿迎接老丈人是这么个仪式,当然保贵以为是蒙古人的规矩,勒孟以为是满人的规矩。
其木格的三哥在马车帘子旁小声说道:十阿哥隔老远就下马了,此时正穿着朝服朝这跑呢。
其木格的爹虽说是郡王,但一生都在草原上度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这是满州人学了汉人的规矩,觉得自己也不能失礼,便道:你前去迎接十阿哥。
于是,一皇子阿哥与一蒙古郡王之子,两贵族便开始在京城城门外的官道上相向而奔,进城出城的人都自觉的站在两旁,看着热闹。
车队后面的一辆马车的车窗早已经掀开,一圆脸女子将脖子伸得老长,好奇的看着…第一百零五章 前奏其木格大哥此次留守蒙古,并没有一起来到京城,其木然觉得遗憾,但稍加思索也觉得正常,毕竟家里得有老成持重之人看守。
但听说小妹也来到京城,其木格便觉得有些蹊跷。
小妹阿茹娜比其木格小三岁,已经许配给了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头等台吉的小儿子,今年秋天就要举办婚礼,当初得到消息时,其木格还专门请教过老十,得知车臣汗部位于外蒙古,离俄罗斯不远了,其木格为此还感叹过造化弄人。
既然秋天就要大婚,按理,阿茹娜此时就不应该出远门,莫非婚事发生了什么变故?可老十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夸其木格的三哥查干巴拉是条汉子,喝酒爽快。
第二天一大早,其木格就将阿茹娜接了来。
两姐妹差不多有四年没见了,乍一见,彼此都感觉到一丝陌生。
两人只对着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其木格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年不见,小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阿茹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了摸脸颊,说道:姐姐看着还是没怎么变,听说姐姐怀孕了,我还以为姐姐成了大胖子了呢。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其木格笑道:过几月,姐姐就会成大胖子了。
然后将早准备好的点心放到阿茹娜面前,京城的点心还不错,你尝尝,在姐姐这,别客气。
阿茹娜点点头。
圆圆地脸上满是欢喜。
姐姐。
阿布说京城规矩大。
叫我收敛着性子呢。
我昨天连街都没逛成。
其木格笑道:没事。
过几天。
等姐姐能出门了。
姐姐带你四处逛逛。
阿茹娜听了越发欢喜。
不等其木格问话。
便滔滔不绝地将家里地情况全卖给了其木格。
额莫身子挺好地。
上月还将阿布新娶地姨娘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哥和二哥也没怎么变。
大嫂和二嫂还是喜欢欺负三嫂。
但三哥家地小子却总将大嫂地宝贝疙瘩惹哭;四弟虽说都订了亲。
这次没来成京城还是哭了一场鼻子…听着家里地纷纷扰扰。
其木格觉得分外温馨。
过日子嘛。
就是要打打闹闹才显得热闹。
对了。
你不是今年秋天完婚吗?怎么阿布还允许你出远门?其木格问出了心中地惑。
阿茹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象姐姐。
可怜地还要学规矩。
该准备地额莫早都准备好了。
没我使劲地地方。
话虽如此,但还是太不符合情理,在其木格地再三追问下,阿茹娜才不好意思的道出了实情,她居然是偷着跟来的,等阿布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出发后的第三天了。
其木格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佩服得无与伦比,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阿茹娜偷偷用眼瞄了一眼其木格,见她并没有不悦,才继续道:我只是想来见识一下,成亲后更难有这样地机会了,我也想来看看姐姐,都说天家的规矩大,也不知道姐姐习惯不,再说,等我嫁了人,咱们怕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其木格拉着阿茹娜的手,动情道:没关系,以后咱们多写信,只要知道彼此都好好地,也就满足了。
阿茹娜使劲的点点头,姐姐,你放心,到时候我每月都给你写信。
然后喝了口茶,顺口就说道:姐姐,我不喜欢喝这茶。
其木格忙检讨道:是我糊涂了,没想到你喝不惯,这就让人给你换杯油酥茶。
阿茹娜突然笑出了声,见其木格诧异的看着她,忙笑着解释,昨儿三哥说喝不惯茶,姐夫立即就让人给三哥换了杯白开水…可怜的老十祸不单行,不仅被小姨子嘲笑,还遭到了康熙地打击报复。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今天在朝堂上很不待见老十,找了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将老十狠狠批评了一顿,连带的凡是兵部的折子,也被康熙一一挑了毛病,弄得兵部的大佬一个个颜面扫地,全两眼喷火的盯着老十。
老十也很纳闷,不知道自己哪惹着了康熙,本想反抗两句,又怕朝堂上地争执传到岳丈大人耳中,影响形象,只得委屈的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但康熙下朝后,立即就接见了远道而来地亲家,没寒暄两句,其木格的三哥便被赶了出来,两亲家关起门来说了一上午地悄悄话,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等其木格的老爹走出紫禁城时,康熙地旨意便跟着出了宫,今晚设宴招待远方的客人,要求几位王公大臣和皇子作陪,害得老十府里浪费了许多食材。
好在其木格的老爸和三哥下午时分还是去看望了其木格,几人又是一番唏嘘,当老十回府接他们去赴宴时,其木格的老爸已经同意让阿茹娜住在老十府中。
宴会上,其木格的老爸与一帮王爷坐在一起,而其木格的三哥便与老十同桌。
刚一落座,老十对其木格的三哥就开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看得九阿哥直流口水。
康熙说完开场白后,其木格的老爸就识趣的感谢皇恩浩荡,感谢康熙给他机会,让他有幸参加万寿节,为皇帝陛下的岁大寿庆贺,最后又表了一回忠心,其木格的三哥也出列跟着磕了几个头。
三阿哥低声对大阿哥说道:谁信啊,巴巴的赶来参加万寿节?这帮蒙古人除了轮班进京当职,平常想召他们进京就象要他们的命似的,百般推脱,生怕染了天花。
听说还带了个女儿进京呢,这事瞧着稀奇。
大阿哥看了看太子,又瞄了瞄老十,没有接话。
而此时,康熙已经下令大家随意尽兴,于是场面渐渐热闹起来,大家敬酒的敬酒,说笑的说笑。
因为今天在坐的王公大臣都多次参加过木兰围猎,大家彼此都眼熟,所以用不着老十为岳父但当解说,因此老十只能一边忙着将京城的纨绔引见给其木格的三哥,一边留心着自己岳父的动静。
见阿灵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老十忙对九阿哥道:九哥,你先帮我招呼着。
八阿哥一把拉住老十,低声道:十弟,下来再说,别太显眼了。
老十一想也对,反正也不急这一时,何必落人话柄,以为自己显摆靠山呢,便继续将重心放在其木格的三哥身上…第一百零六章 发作其木格孕期总算满了三个月,阿茹娜在一旁兴奋得不让其木格立即带她踏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遗憾的是,阿茹娜却穿上了最隆重的礼服,被其木格带着进宫给太后请安。
本来阿茹娜应该早就去拜见太后的,其木格也曾提议由八福晋陪她进宫,但阿茹娜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提起这话头,便爬上炕装病。
于是,其木格只得编了个水土不服报了上去。
本来阿茹娜未曾第一时间拜见太后,就引起了多方猜测,而在其木格带阿茹娜进宫后,不仅未能给大家解惑,反而使大家更加摸不着头脑。
起初大伙以为其木格老爹专程带小女儿进京,不外乎就是求康熙再次指婚。
没及时拜见太后,肯定是在十阿哥府里学着宫廷规矩,以免到时出丑。
而阿茹娜在慈宁宫的时候,很得太后欢心,本来也是,自己的家乡再不发达,总也是好的,何况太后离开草原几十年,去木兰狩猎的时候也只能在草原边上遥望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冷不丁的来了个真心热爱草原的阿茹娜,太后仿佛找到了知音。
于是当天太后就赏赐了许多礼物给阿茹娜,隔了一天后,便又将其木格和阿茹娜宣进了宫,主角是阿茹娜,配角是其木格。
大伙都以为接下来肯定是太后为阿茹娜指婚了,结果却半天也没口风传出来。
于是,家中有适龄未婚男青年的宗室,便纷纷朝慈宁宫打探消息,结果却得知小姑娘居然已经许配了人家,而且还是在遥远的漠北蒙古,更奇的是,小姑娘一点也不觉得塞北苦寒,反而还兴致勃勃的给太后娘娘讲如今的草原更加美丽,最最奇特地是,婚事就订在今年秋天。
这下大伙都傻了眼,搞不明白其木格的老爹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九阿哥好不容易见着老十。
上来就问:你岳丈到底干嘛来了?老十不耐烦道:九哥。
你让我怎么说。
反正他们告诉其木格。
这次是专程来给皇阿玛贺寿地。
九阿哥一脸地不信。
先不说是不是专程来贺寿地。
你小姨子今年秋天就要大婚。
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面到处乱跑?老十早问过此事。
但在其木格地威逼下。
保证绝不外传。
见九阿哥走进了死胡同。
似乎没有走出来地迹象。
心想自己与他也算一家人。
总不能任由他浪费时间。
便如实招供。
九阿哥听得目瞪口呆。
觉得这家人地胆子实在够大。
你岳丈是不是儿子太多了。
特宠女儿啊?九阿哥觉得不可思议。
开始找原因。
老十摇摇头。
她家就四兄弟。
两姐妹。
听其木格说。
岳丈好像宠爱小舅子多些。
九阿哥拍了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不宠溺着,都还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尽惹事的两闺女?九阿哥认为应该是其木格家的风水出了问题。
想了半天,九阿哥迟疑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万寿节?这事还真怪其木格老爹,他去年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那慕达大会后,发觉有一个旗的旗主自己娶了清朝宗室女不说,儿子又娶的是宗室女,如今孙子也定的是宗室,然后就开始反思,觉得自己与大清的联系纽带少了些,有点不牢靠,可觉悟得有些晚,小女儿和小儿子都和漠北蒙古订了亲。
于是便想借着万寿节,进京向康熙表表忠心。
可京城是什么,龙潭虎穴啊,而龙潭虎穴里待的全是精英。
精英最擅长什么?精英最擅长地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那着真话当假话,坚决不相信最象真话的真话。
于是,其木格老爹最直白的情感表达便深深地困扰着那些能将一个咳嗽声分析出上千种可能的精英们,九阿哥自然也不能免俗。
老十见九阿哥还要纠缠这个问题,忙皱着眉头,苦着脸道:九哥,你别瞎操心,我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个什么。
你帮我想想,皇阿玛这几日怎么老瞧我不顺眼,尽找我碴。
与户部没协商出个章程来,没四哥和十三什么事,错全在我!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十挥手制止了九阿哥地插话,这事是我惹的,我受责罚,我认了,可我折子上一个字没用贴切,皇阿玛居然都拿在朝堂上将我训了一顿,还让我多向十三学学,九哥,那是在太和殿啊,可不是在上书房。
老十满脸火大的说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
九阿哥邪邪一笑,翘起二郎腿,十弟,皇阿玛给你岳丈接风后到如今,已经有七天了吧,第一天下衙后你干嘛了?老十茫然道:我陪着岳丈去舅舅家了,我派人给你送信了啊,舅舅和岳丈挺谈得来的,岳丈还请舅舅多照顾其木格呢,舅舅也应了,还夸其木格能干呢。
九阿哥点点头,我知道,第二天呢?老十闭着眼道:陪岳丈去二伯和五叔家了。
九阿哥继续问道:第三天呢?老十道:陪岳丈…第四天?陪岳丈……陪岳丈…九阿哥道:你今天晚上又有什么事?老十毛了,九哥,你耍我呢,我进来的时候不就说了嘛!九阿哥坏笑道:喔,我忘了,你岳丈和三舅哥去了东黄寺还没回来,你在我这等他们。
老十两眼直直地看着九阿哥,手里端着茶杯,随时准备给九阿哥一点眼色瞧瞧,也是,老十多冤枉啊,发牢骚就是为了博得九阿哥同情的,可不是送上门来被捉弄地。
九阿哥将老十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小心地放好,咳嗽了一声,九弟,你贵姓啊?老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粗声粗气道:九哥,你等着,我明儿就进宫给宜妃娘娘说,你天天沉迷酒色,身子都要被掏空了。
说完,便作势准备走人。
九阿哥哈哈笑道:行啊,你慢走,不送啊,自己好生在茶馆泡壶茶等你老丈人去。
老十气鼓鼓地看着九阿哥,难得脸红了一下。
九阿哥将老十按坐在椅子上,笑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没关系,九哥我不介意你把我这当喝茶歇脚的地儿,可皇阿玛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见老十还没醒过味来,九阿哥敲了敲他脑袋,还有两天,赶紧把万寿节的礼物再添些,免得皇不顺眼。
见老十想要反驳,九阿哥不客气道:行了,少说些没用的,以后你儿子见了你亲家就可劲的摇尾巴,你要还能笑得出来,我就服了你了…看着万寿节的单子,其木格点点头,对阿朵道:先这样吧,等十爷回来再问问。
阿茹娜扯了扯其木格的袖子,翘着嘴,说道:姐姐,又不是头次备礼,怎么还那么费神。
其木格笑道: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给公公备寿礼哪有那么简单地,何况公公还是当今圣上。
今儿上午可陪你出去逛了的,少说我冷落了你。
自进宫拜见完太后,其木格这两天一有空便带着阿茹娜微服在京城里转悠,当然,身边的保镖一个也不少。
阿茹娜见着什么都觉得稀奇,很是兴奋,手里拿着糖葫芦,每个铺子都不放过,与其木格当初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看着喜欢的,便立即往回拿,害得其木格的荷包缩水不少。
今天八福晋晚上要设宴招待阿茹娜,据说请了许多贵妇人,还专门请了几个宗室格格,这些格格有的是与蒙古订了亲,有的是以后会与蒙古订亲,八福晋也算变相为这些格格拉关系了。
因晚上没了空闲,其木格今天下午只得在家处理家务,阿茹娜便在旁边百无聊赖、磨皮擦痒的浪费时间。
姐姐,晚上不会有一大堆规矩吧?阿茹娜把玩着其木格的首饰盒,问道。
开始地时候大家都在观望,不知道阿茹娜花落谁家,而其木格又不能出门,因此,便没人为阿茹娜接风洗尘,这样一来,阿茹娜还没参加过京城的宴会。
其木格想了想,说道: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听八福晋的意思,是要介绍几个格格给你认识,她们以后都会嫁到蒙古,若处得来,你以后也多了些朋友。
阿茹娜满不在乎道:蒙古那么大,谁知道她们嫁过去还能不能遇到。
不过若能处得来,多个朋友倒是好地。
见其木格手里又拿着一张单子,便问道:姐姐,万寿节的礼单不是订下了吗?又在看什么?其木格揉了揉眼睛,说道,等后日万寿节过后,你姐夫要在府里设宴招待阿布,你姐夫地意思是要好好操办一番,与前两日的家宴不同,食材需要得多,得提前准备。
阿茹娜吐了吐舌头,姐姐,还好外甥不淘气,否则你要是吐得昏天黑地的,府里这些事又该怎么办啊?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最后拿个主意,没什么好操劳的。
说你多少次了,让你叫小宝宝,别叫外甥,若到时生的是外甥女,当心她不待见你。
阿茹娜不服气道:姐夫就能叫小阿哥,我就不能叫外甥,这是哪家的规见其木格还要继续说教,重复阐述那不知是男是女地理论,阿茹娜忙道:我回屋换衣服去了。
然后便跑得没了踪影,格其连忙跟了出去。
因阿茹娜只带了一个婢女乌那,其木格便吩咐扎丫和格其跟在阿茹娜身边伺候。
阿茹娜跑回自己住的院子时,扎丫和乌那正在埋头收拾,阿茹娜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收拾什么呢?扎丫和乌那才发觉主子已经回来了,忙见了礼,然后乌那回道:主子,是上午王爷派人送来的,说路上给主子制地衣服太少了,这些是在京城找裁缝赶制出来的。
阿茹娜偷跑地时候根本就没带华服,她爹每路过一地,便叹气说忘了给大女儿带她最喜欢的蒙古服,这样骗了两套衣服后,阿茹娜才被她爹光明正大的带出来见人,虽然最后总共骗了五六套衣服,但这些衣服毕竟不怎么合身,到张家口的时候,才找裁缝将衣服修改了。
而其木格这个马大哈根本就没问她妹妹是否有衣服穿,只知道喂保她肚子,忘了花季少女除了吃,还有其他更高的追求。
而阿茹娜也没提,反正那些衣服已经修改得非常贴身了,穿出去一样漂亮。
更重要的是,偷跑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
但阿茹娜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见新衣服,便乐得合不拢嘴。
正好,格其也追到了,于是在大家的帮助下,阿茹娜将每件衣服试穿了个遍,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响,才敲定晚上的晚宴服。
伺候她穿好后,乌那问道:主子,是用以前的香囊,还是用新的?阿茹娜自言自语道:阿布还准备了香囊?肯定是三哥添置的,三哥心还真细,回去得给三嫂好生夸夸。
乌那见她走了神,便又重复问了一遍。
阿茹娜自然要用新的,问道:香囊在哪?阿茹娜随着乌那的手指一瞧,还挺多的,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手工真不错,便顺手系了个在身上,看了看炕上堆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说道:我去找姐姐了,你们不用跟着,继续收拾吧。
走到门口处又折了回来,胡乱抓了两个跑了出去。
晚宴开头进行得不大顺利,阿茹娜不会汉语,而宗室的小格格们也不谙蒙古语,阿茹娜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旁人交流,而其木格又被已婚妇人拖了去,纷纷询问她孕期反应,并相机传授孕期经验,因此阿茹娜只得一人闷头喝闷酒。
不过等康亲王的小格格雅图赶到后,阿茹娜立即就找到了知己,雅图今年就要嫁到草原上去,因此内务府早派了嬷嬷教她蒙古语,两小姑娘没了语言障碍,加上雅图一心想从阿茹娜处获得蒙古的相关信息,而阿茹娜也陪着小心--没办法啊,若把这唯一会蒙古语的格格得罪了,阿茹娜今晚就只能当哑巴了—结果,假情假意的开始却没能挡住纯洁的友谊之花在两小姑娘中间盛开,等宴会结束的时候,阿茹娜已经在邀请雅图到十阿哥府上做客了。
两人回府后,老十还没回府,仍在陪其木格的老爹参加酒席,其木格感觉有些累,正想换了衣服躺下歇息,肚子却一阵阵的疼了起来…第一百零七章 查找木格躺在床上,面容苍白,阿茹娜坐在床边,一脸的担忧曹嬷嬷在一旁与阿朵低声交谈着。
小英子将乌雅拉到外间问道:可是晚上吃了什么忌讳的?乌雅摇摇头,主子注意着呢,不光是蟹,连虾也没沾,只吃了些素菜。
小英子还想再问,就见老十象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众人刚想见礼,只见眼前一花,老十已没了踪影。
老十以超光速在炕前站定,迭声问道:你没事吧?难受得厉害不?阿茹娜忙起身将最佳探视位置让给了老十。
老十一屁股坐下,摸了摸其木格的额头,焦虑的问道:好些了没?其木格虚弱地点点头:没事。
太医说怕是动了胎气。
静养些日子就好。
老十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一路上都在担心胎儿是否无恙。
但见了其木格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担心若真有个万一。
他这时节再问。
岂不是给其木格伤口上撒盐。
听了其木格主动告知地好消息。
老十才放心地露出了笑脸。
握住其木格地手。
说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太医可开了药?服下没?其木格笑道:开了方子。
正在熬呢。
老十对小英子吩咐道:小英子。
你去催催。
然后又看向曹嬷嬷。
说道:嬷嬷。
这几日怕要劳烦你到福晋院子里住着。
阿朵她们毕竟不懂。
曹嬷嬷点点头,说道:主子放心,老奴一定尽心照顾好福晋。
阿茹娜上前道:姐夫,我也要照顾姐姐。
老十看了眼阿茹娜,一拍脑袋:阿布和三哥也一起赶过来了,现正在前厅,你去见见他们,顺便报个平安,我过会儿就过去。
阿茹娜忙应了。
其木格噌怪道:怎么惊动了阿布?老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离席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三哥专门拉着我问了,我怕你出事,便如实说了,阿布便和三哥一起离席,朝咱们府上来了。
曹嬷嬷给老十送上一杯茶,说道:主子,你让福晋歇歇,别和她说太多话。
老十摇摇手,有劳嬷嬷了。
其木格,你好好歇着,我去问问太医,再去前厅招呼阿布和三哥。
你就别操心了。
然后又给其木格理了理被子,这才起身来到外间,一瞧,没看见太医,脸色便又沉了下来,太医呢?曹嬷嬷此时也跟了出来,说道:在守着熬药呢。
太医在一旁守着熬药,这一般只有太后和康熙才能享受这待遇,而且还是一帮太医分批的守着。
除此之外,一般就是病入膏肓,太医为了躲避亲属的雷霆之怒,也为了挣点表现,才会去守着熬药。
因此老十一听,心里便不由一紧,忙出门去小厨房寻太医。
曹嬷嬷仍然跟了出来,老十一见,便道:嬷嬷,你赶紧进屋照看福晋吧,对了,把宫里的两个嬷嬷也喊来,平时供着她们倒没什么,要用人的时候哪还能由着她们偷懒。
曹嬷嬷看着老十,迟疑道:主子,有句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讲。
老十见曹嬷嬷欲言又止,心下起疑,低声问道:嬷嬷,莫不是有什么不妥当?曹嬷嬷吞吞吐吐道:主子,老奴,也只是猜测,怕,怕做不得准。
老十吸了口气,爷知道嬷嬷的为人,就算猜错了,爷也绝不会怪你,不会以为嬷嬷存心生是非。
曹嬷嬷方道:主子,这事透着奇怪,老奴听过怀孕前三个月肚子疼,还没见过三个月后无缘无故闹肚子疼的。
太医也透着奇怪,非要守着熬药,依着老奴猜想,怕是担心有人在药里做手脚,到时他脱不了干系。
老十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问道:这院子今有谁来过?曹嬷嬷摇摇头,说道:老奴问过阿朵,没其他人来过。
老十想了想,吩咐道:嬷嬷与我一起去见太医。
刚到小厨房门口,老十就听见小英子地声音:太医,这药还得熬多久?能快点不?老十怒道:胡说什么呢!影响了药效,看爷不踹死你。
全然忘了是自己打发小英子来催的。
小英子见老十进来,忙陪笑道:主子息怒,奴才也就这么一问。
老十也不理他,对看火的烧火婆子道:你先出去。
小英子见气氛不对,忙机灵地站到门口把风。
不等太医见礼,老十就直接问道:太医,福晋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动了胎气?太医见多了后宫和各王公贝勒府里女眷们地手段,只要能将自己摘清,就算被打个半死也不会去多嘴说个什么。
虽然他知道老十对嫡福晋肚子里的孩子非常重视,但却远远高估了老十的人品。
老十见好言好语套不出话来,便开始言辞恐吓,见仍不奏效,便开始耍无赖:行,既然福晋只是不小心动了胎气,爷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给爷听好了,从现在起一直到福晋顺利生产,你都得给爷好好看着,如果福晋和她肚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爷要你全家偿命。
为了增加可信度,老十要呲牙咧嘴道:给你安个满门抄斩的罪名那是再简单不过。
说完便作势要走。
太医见遇着一个不讲理的,心中暗暗叫苦,后院的手段那可是防不胜防,谁敢用身家性命来保孕妇和胎儿的平安?忙对老十拱手鞠躬道:十爷,您别急,容老朽仔细想想。
老十等地就是这话,两眼如炯的盯着太医,心下已明了,曹嬷嬷的猜测肯定是错不了,但眼下还需要太医告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因此便耐着性子等着。
太医权衡再三,见自己这次想留得半条命很难,只得含糊的说道:瞧着福晋的样子,怕是受了药物影响,但老朽医术不精明,瞧着又不象麝香,也不象其他活血的药,因此不敢断言。
老十听了,恶狠狠地看着小英子,你就这么给爷办差的?赶紧去查。
等老十将岳丈送走后后院一看,其木格的贴身丫头在曹嬷嬷地带领下正在倒柜,阿茹娜没将自己老爹送出府门,因此比老十先回到内宅,此时也加入了扫荡大军,床上的其木格已没了踪影。
老十焦虑地问道:福晋呢?阿茹娜停了下来,虽听不懂汉语,但福晋这词还是比较耳熟,因此便对老十道:姐夫,姐姐移到东厢房去了,我本来想去陪姐姐地,但又想查这屋子,便没去。
但我打发乌那去伺候姐姐了,将乌雅换了过来。
老十心想小姨子的安排也没错,乌那对这屋子又不熟,换乌雅过来,才能提高效率,便点点头,有劳你了。
然后又问曹嬷嬷道,这么说,厨房没查出来?曹嬷嬷正在仔细检查其木格地梳妆台,听了老十的问话,头也不抬,小英子正在那边问话,还没回音。
老十有些恼,十有**是厨房出了岔子,你们怎么这么冒失,厨房还没个准信,就开始在福晋屋里折腾?老十其实知道搜查房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委实不愿其木格跟着担心,按老十地想法,只要能瞒着其木格,哪怕将这房子拆了也没什么。
看眼下的动静,曹嬷嬷肯定是转身就告诉了其木格,说不定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
老十自然心火更旺,心想,就算自己少叮嘱了一句,曹嬷嬷也不该这么没分寸,若其木格一急,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因此,老十的脸色难看之极。
众人听了老十的训斥,都住了手,迟的看着老十。
曹嬷嬷红着脸,小声嘀咕道:是福晋让奴婢们搜地。
事已至此,老十也不会傻乎乎的让大家停下来,便道:既然已经惊动了福晋,你们就仔细些,别漏了什么。
然后便朝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的三间正房的炕被拆了个干干静静,其木格将其打造成了个大书房,比老十外间的书房还大,一间布置成了空荡荡的藏书室,一间放了躺椅和软榻,弄成了舒舒服服地阅览室,一间摆放着书桌和文房四宝,打造成了写作室,虽然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感觉,但利用率并不高,其木格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上房完成阅读和写作。
老十本以为其木格会呆在阅览室的软榻上,没想到其木格却住进了阿朵居住的耳房里。
其木格从曹嬷嬷口中得知自己今晚肚子疼非常有可能是受了药物影响后,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电视剧,小说里看得多了,总有小妾们将麝香偷放在房间地各个角落,有的好像还藏在花盆里,因此当即便让曹嬷嬷担任总指挥,负责全面搜查房间,还特意交代,屋子里的花花草草统统不能放过。
本来其木格是想守在房间里,第一时间获知最新进展,但担心若房间里真被老十地小妾放了麝香之类的东西,越多呆一秒,胎儿就多一分危险,便理智地搬了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其木格舍弃了书房,占用了阿朵的房间。
安置好后,其木格便抚摸着肚子,对孩子说着对不起。
因为老十从饮食地采购到最后的制作都派了专人把关,小英子还专门在院子里睁大眼睛提防着,而且自从年夜饭后,其木格再次宣布给老十的小妾们放大假,请安时间无限期延后,有难事宜找小英子和阿朵,而小英子与阿朵也分外注意,在与院外人士接触时,都远离正房,因此,其木格自认为自己已经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完全生活在真空中,实没料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孩子,就算自己再笨,再蠢,脑袋再不开窍,就算自己再不会算计,可后世的电视和小说难道全白看了不成,真是枉自己二世为人!若孩子真有个什么三场两短,自己情何以堪!其木格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孩子还没出生,就让他涉入险境,虽然太医说无大碍,但谁知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其木格忏悔着:孩子,对不起,原谅妈妈这一回,千万别不要妈妈…泪珠便夺眶而出…老十进屋时,正好看见其木格双目垂泪,心下一紧,说道:是爷思虑不周,让人钻了空子,你别伤心了,身子要紧。
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坚定的说道:爷,若真是有人做了手脚,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将她揪出来,到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俗话说得好,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其木格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指向老十的小妾,其木格就将三人全打发了!平心而论,其木格虽然不喜欢老十的小妾,可也没给她们气受,连小鞋也没给她们穿过,从来都是她们挑衅得过了,才出手压制一下。
而且从来也没拦着老十去这几人的院子,虽然心里堵得发慌,也只是给老十摆脸色罢了,从来没为此找碴,借故克扣这几人的工资福利。
其木格自认对得起她们,若她们只是冲着自己来,倒也忍了,可若想加害自己的孩子,那可就打错了算盘!因此,其木格恨声的重复道:不管你舍不舍得,不管宫里的娘娘如何护着,我决不手软。
其木格本来还想说,若你非要拦着,我就和阿布回蒙古,可转眼一想,凭什么啊,老十这老公不错,我为什么要将他拱手让人?因此便将负气地话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老十一听,知道其木格怀嫣红,也是,似乎她的嫌最大,便道:你放心,到时候不说你,就是爷也饶不了她!其木格还不满意,埋怨着老十:全怪你,没事往后院安那么多人干嘛!老十很想表白一下,除了八阿哥,他府里的女眷是京城最少地了,但这节骨眼上也不能刺激其木格,便老实的任由其木格埋怨。
终于,在其木格连老十打呼噜都怪上后,阿茹娜带着曹嬷嬷和阿朵过来回报,没有发现任何不该出现地东西。
老十和其木格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是食材出了问题了,正要派人去小厨房找小英子,看看他到底在干嘛,怎么这么久的功夫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就见小英子面如土色的赶,一看便知道,问题出在厨房里。
老十一脚就踹了过去,你干什么吃的!爷还专门派了你嫂子、保贵媳妇在小厨房帮手,让你哥哥专门负责采办,就这样,你还能让人渗进来,你干脆一头去撞死得了!小英子忙跪下,不住的磕头。
其木格忙拦了,爷,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看看到底是哪出了纰漏,以后才好补救。
有些事防不胜防,你怪小英子也没用。
然后又对小英子道:小英子,你先起来,把情况如实说来。
小英子又磕了个头后,方起来,瞧了一眼阿茹娜,张了半天嘴,却没发出一个音来。
老十更火了,你哑巴了?小英子又看了看阿茹娜,眼神有些闪烁。
这下不等老十发飙,阿茹娜不乐意了,不高兴道: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家福晋是我姐,有什么事需要瞒我的?我今儿偏要在这听着。
可惜她说的蒙古话小英子听不懂,小英子听了个云里雾里,猛然觉得自己傻透了,忙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结果,众人听了小英子的说辞后,都满脸震惊,只有阿茹娜和乌那不知所云。
原来,小英子去小厨房并没查出什么,便准备去回禀老十小厨房是安全的,此时,他哥哥何贵正好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小英子便停下脚步,大晚上的,采购今天的太晚了,采购明天的又太早了,因此便关心了一下他手里提着什么。
原来,太医在小厨房守着熬药地时候,无意中提及黄花菜有安胎的作用,保贵便记在心上,准备明天去采购一些,在前院的时候碰到徐公公,徐公公也是一心系着其木格的安危,但职责所在,虽然再着急,还是只得守在前院,处理各种大事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保贵说起黄花菜,便告知,其木格地老爹给女儿女婿带的礼物中便有干黄花菜,当下就吩咐小厮带保贵去库房拿,说不定呆会儿其木格想吃宵夜,小厨房就能用上。
何贵拿了干黄花菜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有桔黄和桔红色地黄花,长地也与黄花菜不一样,看来蒙古那地界是和中原不一样,连黄花都能长出别样红来。
因此当小英子问的时候,他也顺带夸了夸蒙古地泥土。
小英子神经正紧张,听了不同寻常,便叫他嫂子给他备点样品,他去请教请教太医,万一蒙古的黄花菜没安胎作用呢。
保贵媳妇帮忙拿了个小筛子,看着何贵媳妇拿出地东西,奇道:这怎么象红花啊?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忙凑上去看,但小英子进宫后,没多久就跟随老十,对后宫的各种手段都没机会亲眼目睹,因此并不认识红花,何贵两口子也只听过,没见过,只有保贵媳妇以前在阿灵阿府中见过那么一两次,但也不敢确认。
小英子便拿着东西去找太医,得到太医确认后,便跑去找老十,老十当时正在前厅招呼自己的岳父,小英子便告诉了徐公公,徐公公忙带着小英子跑到库房,打开箱子一看,干黄花菜全变成了红花,两人都傻了眼。
徐公公当即把库房管事叫来,管事声称,蒙古送来的吃食全单独放在这间屋子里,至今还没人来领过,何贵是第一人。
徐公公忙叫小英子带人查其他食材,自己则将库房员工叫到一边问话。
小英子便将其木格爹送来的发菜,蒙古黄麻黄、柴胡、白芍、子肉、獲子肉全取了样品,不用请太医辨认,小英子自己也分辩出来,白芍变成了当归…接下来,小英子便与徐公公一起审查库房员工,小英子道:主子,徐公公和奴才将各种清单全检查了,来库房领东西的人都是徐公公准了的,没有出入。
而且也问过库房的人,瞧着倒不象说谎地,然后看了眼其木格,才小声道:十有**问题不在库房…老十皱着眉头,库房若要做手脚,还会给你记在册子上不成?动板子没?实在不行就大刑伺候,若不是库房出了问题,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变了样子?老十自是不信自己的岳丈会谋害外孙,因此便直觉的认为是库房的人说了假话。
小英子道:奴才查了门房的出入记录,这十来天,库房管事和几个奴才都没出过府门,也没人送东西进来。
老十不相信地问道:就不会是混着大厨房的食材送进来的?小英子道:主子,大厨房和库房隔得远,中间有几道门,其中一道,还有人守着,奴才们也将那几人叫来问了,没看出问题来。
小英子迟了一下,说道:主子,福晋动胎气的时候并没吃库房里的食材…确实是,就算库房地食材有了问题,其木格并没吃到,而如今正房也没检查出东西来,一时间,屋里都没了声音…阿茹娜急不可耐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啊?其木格无奈的笑道:还是没找出原委来。
阿茹娜不满意道:真是笨死了。
其木格道:天色不早了,你回院子休息吧,这事八成得明天继续,你留在这,又听不懂大伙说什么,心里也难受。
阿茹娜想想,便点头道:姐姐,有了消息就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其木格看了看格其,说道:你也跟着去伺候。
格其忙跟了出去,回到院子后,阿茹娜瘫坐在炕上,叹气道:这叫什么事啊,折腾了一大晚上,居然还没查出结果来。
乌那伺候阿茹娜更衣,将香囊取下,放在梳妆台上,打水进来的格其见了,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盆的水便撒在地上,阿茹娜皱起眉头道:格其,还楞着干嘛,赶紧叫人来收拾啊。
格其却象没听见似地,转身就跑了出去…第一百零八章 替罪羊康熙四十二年三月十七,万寿节前一天,康熙刚在试明天的礼服,想着明日便将迎来自己50岁的生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按习俗,明天举行的就是50大寿庆典,五十而知天命,做了四十多年的帝王,康熙内心的定力早非常人能比,但在此时此刻也不由心潮澎湃,想着自己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擒鳌拜、平三藩、亲政葛尔丹…,往事似乎就生在昨天。
康熙正沉浸在自己的伟大功绩中,就见李公公进来禀告道:主子,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求见。
突然被人打扰让康熙很不爽,但对方毕竟是蒙古藩王,比不得朝中大臣,只得调整了心情抬手道:传。
乌尔锦噶喇普进来后,就匍匐在地,皇上,你得为我做主啊。
话音中带着一丝激愤,一丝哭腔。
康熙不由一惊,乌尔锦喇普可是元太祖弟弟布格博勒格图的后裔,虽然比不得科尔沁亲王尊贵,可部落的实力却远非科尔沁能比,加之所处的地理位置又连接着漠北蒙古,占据了很好的战略位置,在蒙古各部落中素来享有威望,在京城里不说横着走,可也真没几人愿去招惹他,怎么瞧着那架势象受了天大的委屈?康熙虽然满肚子的惑,还是赶紧将乌尔锦噶喇普扶起来,安抚道:王爷这是干什么,不管出了什么事自有朕为你做主。
乌尔锦噶喇普起身道,皇上,京城这地不是我们蒙古人能呆地地方,欺负我不打紧,欺负我女儿我可坚决不依。
康熙一听,觉得更奇怪了,老十那家伙就差没将他媳妇天天捧手里了,连带的天天对着乌尔锦噶喇普一个劲的摇尾巴,丢尽了爱新觉罗家的颜面,怎么可能去欺负他媳妇?虽然如此想,康熙嘴里还是说道:可是胤淘气了?朕这就将他叫来,让他给你陪个不是。
乌尔锦噶喇普摇摇头。
悲切道:十阿哥宅心仁厚。
脾气极好。
怎会惹人生气。
康熙心想。
得。
看来这一家子眼光都有问题。
就算老十拍你马屁拍得不错。
你也换个说辞来夸他啊!不会惹人生气。
哼。
就差没将朕气死了!鄙视归鄙视。
康熙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王爷。
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一一道来。
朕绝不偏袒。
不知不觉间。
康熙已经从坚决为你做主变成了绝不偏袒。
也难怪。
在康熙地认知里。
老十地媳妇就是个惹祸头子。
一不留神就能将天捅个窟窿出来。
这次肯定是惹了祸事。
对方不依。
乌尔锦噶喇普便跑来为他女儿出头了。
康熙地言下之意就是。
我是绝不会偏袒你女儿地。
想帮你女儿长志气。
还是省省吧。
乌尔锦噶喇普平复了一下心绪。
满脸悲愤道:进京前我给其木格带了些土特产。
到京后第二日才派人给她送去。
可我今早得到消息。
我备地干黄花菜全变成了红花。
送去地白芍全换成了当归。
黄芩变成了通草。
这还不算。
我找裁缝铺子给阿茹娜缝制地衣服。
送过去时也凭白多了许多香囊。
那香囊里装地药。
各种药材混在一起。
一点麝香味也闻不出。
反而还能散出树叶地清新味。
连太医看了都自叹不如。
据太医说。
虽不知这配方是哪传来地。
但戴着这香囊。
日子一久。
必定滑胎。
而且还能让人终身不孕。
要不是现地及时。
其木格肚里地孩子没了不说。
阿茹娜以后也生不出孩子来。
我这辈子甭想抱外孙。
康熙听着。
脸不停地变色。
乌尔锦噶喇普见了。
还不解气。
继续道:昨儿其木格和阿茹娜都带了这该死地香囊。
其木格晚上就叫肚子疼。
厨房去拿干黄花菜给其木格补食。
也是天神保佑。
那时节。
府里地人都提着精神。
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见拿地黄花与平常见地不一样。
便去问了下太医。
这才知道早被人换成了红花。
乌尔锦喇普舔了舔嘴唇,继续气呼呼的说道:若冒冒失失给其木格煮了送去,不光胎儿没了,其木格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得而知。
这些人心肠太歹毒了,太狡猾了,算着是我送去的东西,府里不会防备,居然敢这么干!若昨儿其木格肚子不疼,奴才们也不会细看我送去的食材,说不定就把一大碗的红花全吃了。
康熙沉声道:可是府里人做的手脚?乌尔锦喇普摇头道:十阿哥将府里治理地严谨有序,下人们一个个都兢兢业业的,谁会起那胆子?食材不说,衣服送去时可是直接交到贴身丫头手里的,中间没有过手,送衣服的也是我从蒙古带来的人。
那衣服箱子就在我住的宅子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多了那害人的香囊来康熙阴沉着脸,问道:可去裁缝铺子查过了?乌尔锦噶喇普道:皇上,这事就还巧了,裁缝铺子送衣服过来时,因我没带女眷来,身边全是粗笨的男奴,他们不懂规矩,当场让裁缝铺子的人一件件的拿出来检查线脚,我已经问过了,当时有三个人在场,都众口一词,绝对没有香囊!也是说,不管食材是谁搞地鬼,反正香囊铁定是在理藩院安排的居所里添加的,宅子虽是理藩院负责安排和打理,但里面的奴仆却务府,康熙听得也非常气愤,尚留的一丝理智开始琢磨,到底是太子还是大阿哥做地手脚?乌尔锦噶喇普的委屈还没诉完,不顾康熙陷入沉思,继续宣泄着自己女儿是如何地身处险境,道:我当时一急,追问十阿哥,为什么会有人起那么歹毒地心肠来害其木格,结果才知道这种事还不是第一次了,早些时候居然还有人诬陷其木格写家书让我们找萨满做法害九阿哥!康熙一听,身子猛地一震,心里的火气不由又转向老十,这时节还提这些,不是在火上浇油吗?其实这次可真冤枉老十了,一切全是九阿哥指点地,不是想火上浇油,而是打算除掉后患。
当老十得知衣服是在岳丈大人的临时居住地被人做了手脚时,与康熙一样,认为肯定是太子或大阿哥干的,既然不清楚到底是两人中的何人,老十便打算奉行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掉一个的信念,准备将炮火对着这两人一起射。
于是,虽然其木格的老爹告诉他要从长计议,老十还是立马赶去内务府,准备先收拾收拾太子的奶爸凌普,正好,九阿哥正在内务府挖康熙地墙角,非缠着凌普将上好的药材按过期废品处理给他,两人正在讨论凌普卖废品的辛苦费,就见老十一脸戾色的走了过来,上来二话不说,拿起椅子就朝凌普砸了过去,嘴里嚷嚷着,狗奴才,让你狗眼看人低!九阿哥忙将老十拉开,凌普气得话都抖不清楚,虽然他是奴才,但却是内务府总管,而且还是太子的奶爸,漫说在内务府,就是在整个北京城,也没人敢这么埋汰他,就是铁帽子王也不会轻易得罪他。
因此,指着老十,浑身抖道:你,你…九阿哥忙道:误会,误会,十弟,可是底下的奴才怠慢了你?老十压根就没想好找什么理由,只想着先来踢太子地馆,然后再去堵大阿哥的门,见九阿哥问,只是一口咬定就是凌普目中无人,问他到底怎么个目中无人法,他又不说,反正就是认定凌普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九阿哥太了解老十了,一看就知道老十是来找碴的,忙叫李金帮着一起将老十拖了出去,十弟,明天是万寿节,你这么闹腾,让皇阿玛将脸往哪儿放?老十还没气昏了头,这九阿哥拉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才将事情原委告知九阿哥,九阿哥一听,也觉得太子或大阿哥胆子太大了,下手太狠了,依着老十的个性,没冲到太子宫中去打砸抢,已经是很讲究策略了。
九阿哥眯着修长的丹凤眼,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个机会,毕竟其木格离家出走的事已经吸引了几路人马去查证,虽说这边早做了安排,但没准哪天出个纰漏,委实不保险,因此便告诉老十,借此机会,请他岳丈出马,在康熙面前将这事结案了事,就说有人要害弟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一出京,弟妹才想着出去躲躲,让我想想,怎么编呢?实在不行,就说内宅有人陷害弟妹。
听了九阿哥的说辞,老十也冷静下来,觉得九阿哥太聪明了,至于借口,老十看了眼九阿哥,还是没敢说,只道:我去找岳父,没准他去找理藩院麻烦去了。
说完便跑远了去,九阿哥还追了几步,叮嘱道:这事别急,等我好好想想,我一定给你编圆范了。
老十没敢多说,生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九阿哥,有人确实陷害其木格找人给你做法,只是远远的胡乱挥了一下手,然后就赶紧去找岳父大人了。
还好,其木格老爹思索了半天,认为自己贵为郡王,而且还是蒙古的王爷,怎么能让理藩院和内务府给他一个说话,太掉身价了,于是准备找康熙,定下人选后,又开始思考是今天去,还是等明天万寿节过了,再去叫康熙主持公道。
因此,老十没有白跑路,顺利地找到了其木格的爹。
听完老十的话,乌尔锦噶喇普暗暗心惊,就没一点蛛丝马迹?老十摇头,无奈道:成了无头案,好在太后和皇阿玛查明其木格是受了冤枉,也没其他人知晓,便没再提及。
当时我又不在京里,回来后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想查也没办法了。
乌尔锦噶喇普思索道:其木格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老十自然不会说其木格已经得罪过些什么人,只是说,目前肯定没有人与其木格过不去。
乌尔锦噶喇普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远在蒙古,朝中没有政敌,而且北京地王爷和蒙古的王公向来是礼尚往来,进水不犯河水,于是又问道:有哪家大臣当初想将闺女嫁给你做嫡福晋的?老十赶紧摇头,表示在康熙指婚前,绝对没人看上他,压根就没人想让他当女婿。
乌尔锦噶喇普觉得老十这话不靠谱,谁不想将女儿嫁给皇子阿哥啊,但见老十矢口否认,便没继续这个话题,沉吟了一会儿,心想,八成是冲着老十来的,但朝中皇子的倾他不是很清楚,而且也没法过问,只听说太子和大阿哥, 也许老十是被殃及的鱼池,而其木格就是那鱼池里的鱼想了一会儿,乌尔锦噶喇普方道:这两件事怕是同一人做地,看来手段很不简单,你得上心。
老十忙点头,接着又将其木格离家出走的事讲了,最后请岳丈帮着把这事抹过去。
乌尔锦噶喇普听完没有多想,当即就要回后院换衣服进宫,起身时还专门停下来告诉老十:十阿哥,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好好说说其木格,让她以后不能这么任性,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老十将头点的象鸡啄米。
于是,康熙此时便听到其木格老爹提及当初他压下地事,皇上,谋害皇子,这可是天大的罪名,也许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便下毒手加害其木格。
不等康熙接话,又愤怒道:这事弄得其木格杯弓蛇影地,只要十阿哥一不在京,心里就慌,听十阿哥说,他陪皇上南巡,其木格便察觉有人又要加害她,于是就自己跑到保定藏了起来,那傻孩子生怕后面有人跟着,居然一个人也不带,就这么偷偷的跑了出去。
可怜地孩子,就那么提心吊胆的一人在保定盼着十阿哥和圣驾回京。
听说十阿哥为此还费了好大地劲善后,可气的是,其木格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那些人还不放过她!然后又跪下,声泪俱下道:皇上,我知道,明儿就是万寿节,我今天来说这事,不大合适,可我委屈啊,我为了大清,就算是冲锋陷阵,血溅沙场,眉头绝不皱一下,可实在没办法看着自己地女儿被人不明不白的加害。
请皇上准许我将其木格带回去,皇上放心,其木格以后再嫁了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好生抚养,等他长大后,成了草原上的雄鹰,便叫他进京给皇上请安。
康熙再次扶乌尔锦噶喇普起来,说道:王爷放心,朕一定彻查此事。
乌尔锦噶喇普摇摇头,道:皇上,歹人藏得太深了,多半都找不到什么头绪,再说,若歹人知道其木格出门躲祸,没准还会闹得满城风雨,让皇上脸上无光,与其这样,皇上,你就准许我带其木格回蒙古吧。
康熙看着老泪纵横的乌尔锦喇普,心里恨不得将老十千刀万剐,康熙没有理会其木格走丢或私自离家,其实就是为了以后制衡其木格的娘家,若他们在蒙古草原上不听话,给他一个管教不严的帽子就能降他的爵,可如今却被老十搅和了。
康熙不是傻子,知道乌尔锦噶喇普是来谈条件了,只要康熙不追究其木格走丢或私自离家地过错,他也就不要求找出元凶,若康熙要追究,他就带人回蒙古,还仗义的帮康熙养孙子。
康熙稍微权衡了一下,不管这事是太子还是大阿哥指使的,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眼前的蒙古王爷还得安抚,不能让人家寒了心,乌尔锦喇普与漠北和漠西蒙古都有联姻,又一向与朝廷交好,漠北和漠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做和事老也罢,传递消息也罢,还得靠他挥作用。
若没安抚好,他回蒙古后,保不齐会惹得蒙古王公人心惶惶,若蒙古不安,自己也没法在龙椅上稳坐着。
于是康熙挤出了个笑脸,王爷不用担心,以后若有人敢乱嚼舌根,朕绝不轻饶。
这次的事,朕也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当天晚上,在其木格老爹住所打工的内务府的奴才被仗毙一人,五人被配宁古塔,内务府总管凌普罚俸一年,理藩院尚书哈雅尔图罚俸半年。
九阿哥最是无辜,被康熙下令申斥,圣旨里痛骂他与民争利,九阿哥一脸茫然。
康熙得知老十朝凌普扔椅子,却被九阿哥拽走后,便知道一定是九阿哥唆使鲁莽的老十,否则老十都在扔椅子了,怎么会转背就去和岳丈合计算计自己的亲爹!于是,九阿哥便代替老十,成了康熙想千刀万剐地对象。
康熙在万寿节前一天做出如此重的责罚,让朝中大臣一片哗然,纷纷猜测内务府派去的奴才到底怎么招惹了乌尔锦噶喇普。
这也不怪大家摸不着头脑,因为给其木格看病的太医常驻老十府邸,被老十勒令小时值班,根本就没功夫出门溜达,因此大家都不清楚老十府里正在生的事。
太子听着凌普地报告,惑道:十弟气急败坏的来找你碴,皇阿玛又下这么重地手整治,那帮奴才到底惹了什么天大的祸事?大阿哥则得意地笑着,这下够太子喝一盅了,哈哈,去查查,内务府的奴才怎么惹着那蒙古王爷了?四阿哥听着手下地汇报,眉头紧缩,还是没想出个头绪。
其木格可不管康熙如何处置,通知老十,府里的三个小妾必须全都得打到庄子上去,老十一听,心想,看来明天得请岳丈大人来一趟了…第一百零九章 帮忙其木格自然没去参加万寿节,老实的在家静养着。
阿茹娜委托给了八福晋和九福晋,拜寿回来后就一个劲的抱怨不好玩,尽磕头去了。
而且,更可气的是,还遇到了一丧门星,走路不长眼睛,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还敢说自己长的寒碜。
嚷着要其木格给她报仇。
其木格有些奇怪,哪家的女眷会这么不懂礼貌,想了想,觉得没准是阿茹娜先惹的事,便问道:是哪家的格格?你们坐一桌?阿茹娜气急败坏道:不是格格,是个臭小子。
其木格心想,难道大清朝也是日新月异?自己几个月没出门,就已经开始流行男女同桌了?小妹,你怎么会碰上男子的?阿茹娜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时辰没到,大伙都在外面等着,八福晋和九福晋都很忙,我一人无聊,就去找康亲王家的雅图格格,没怎么注意,就走到院子外面去了,反正乱走了一会儿就撞上一人,那家伙仗着比我高,欺负我听不懂,对着我叽里呱啦的乱叫!其木格觉得头有点疼,小妹,你都没听懂人家说什么,怎么知道人家说你长得寒碜?别自己在那瞎想。
阿茹娜急了,站起来比划着,姐姐,看他那架势,就是在骂我,肯定是说我走路不长眼睛,我心想,我也得反驳回去啊,就算他听不懂,我们也打平了不是,然后我就骂了他,你猜怎么着?见其木格只顾笑,没搭理她,阿茹娜愤怒道:你倒是猜啊?其木格好笑道:他就用蒙古话骂你?阿茹娜跺着脚道:不是。
他又用汉语骂我。
然后我们就各骂各地。
后来有一个太监过来找他。
他就先撤了。
其木格哄道:不管怎么样。
是他先撤地。
也算是你吵赢了啊。
阿茹娜烦躁地挥挥手。
姐姐。
你别打岔。
听我说完啊!其木格心想。
这头还真不好剃。
接不接话都不对。
便识趣地闭了嘴。
阿茹娜恨恨地说道:那臭小子临走地时候居然用蒙古话说。
丑丫头。
你太乐了!其木格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看来对方也不是省油地灯。
阿茹娜鼓着腮帮子,圆圆地脸显得更圆了,不许笑,赶紧想法子,帮我好好收拾那臭小子一顿!其木格好容易才止住了笑,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阿茹娜摇摇头,气势磅礴的说:我要知道,早找上门去了!其木格捂着嘴,又偷笑了一会儿,见阿茹娜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咳嗽一声,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怎么去找啊?万寿节进宫贺寿的人多了去了,各省大员都有进京的,盛京的王爷贝勒也来了,怎么找?阿茹娜胸有成绣的说,我都想好了,那臭小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把他画出来,让姐夫认。
其木格本来还在心里暗自笑阿茹娜肯定整个宴会都在想法子,食不知味,听了阿茹娜的办法,其木格立即对她肃然起敬,实在没想到,自己离家四年,阿茹娜居然学会了绘画!其木格对艺术家都很崇拜,虽然也知道阿茹娜地水平可能不怎么的,但毕竟也算混这行的了,当即便讨好道,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文房四宝,绝不耽搁你绘画。
阿茹娜怪叫一声,恼羞成怒道:姐姐,我什么时候会画画了,我是说你找个画匠来,我说他画!其木格张大嘴巴,下意识道:我不认识画匠。
阿茹娜气得大大喘了几口气,还没开口,其木格已经反应过来,我这就让人出去找去。
阿茹娜气道:我回院子了,走到门口又对其木格说:我明天下午要去康亲王府,你帮我把礼物备了!阿茹娜走了好一会儿,其木格还目瞪口呆的没回过神来。
晚上老十回来后,其木格询问了他宴会的情况,老十告知,一切顺利。
等老十换了衣服,其木格便问道:万寿节已经过了,嫣红她们什么时候起程,你要不发话,我就安排她们明天走。
老十一听,心想,早知道就装醉了,这下可怎么应对,眼睛正滴溜溜地乱转,院子里就传来阿茹娜的声音,姐姐,姐夫是不是回来了?老十忙高声呼应着,回来了,回来了。
还殷勤的站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老十又目瞪口呆了一回,觉得自己岳父可真不容易,两女儿,一个性子倔,一个比小子还淘,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地,没准头上的白发全是让这两女儿给愁的。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又打量了一下阿茹娜,摇摇头,心想,素未谋面的岳母肯定更愁。
阿茹娜见老十傻乎乎地发愣,使劲跺了跺脚,姐夫,这事你管不管?老十心想,我这么大个人了,早就开始在兵部办差,难道还掺和你们小孩的过节?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便道:我明儿让人去找画匠。
阿茹娜不乐意了,姐姐下午就说找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姐夫,你该不会是想拖吧?老十确实是想拖延,但和小姨子说的不是一个事情,只得笑道:不会,我明天一准给你找回来。
阿茹娜见老十比较合作,心情比较愉快,嘿嘿笑了两声,姐夫,阿布说皇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要不姐夫帮我画一张?其木格实在忍不住,倒在炕上大笑起来,对老十用汉语道: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
老十见其木格道破了他心中打的小九九,脸一红,道:不是,我没那意思,只是你妹妹在院子里问话,我总不好不应答,她难得来一次,不能让她觉得我招呼不周。
见这两人当她的面说外国语,阿茹娜已经急了,你们也欺负我!其木格哈哈笑道:没有,我是在笑你姐夫。
老十也忙申辩,我们刚没说你,真地。
然后觉得越描越黑,忙道:赶紧让人准备纸笔,姐夫今晚帮你画。
阿茹娜这才转怒为喜,忙吩咐阿朵将文房四宝端来。
结婚将近四年,其木格还没见过老十作画,忙凑到老十耳边小声的问道:你还真画啊?老十无奈地点点头,对阿茹娜道:姐夫好几年没动过笔了,画技生疏了许多,没准画得不像。
阿茹娜以为老十谦虚,不介意。
结果,听了阿茹娜绘声绘色的描述,老十和其木格对望一眼,两人皆叹了口气,还好,没去大张旗鼓地找画匠。
阿茹娜见老十不动笔,催促道:姐夫,怎么还不画啊?老十对其木格挤挤眼睛,其木格当没看见。
老十心一横,反正岳丈大人还在京,不怕这两人反了天去,遂做一惊醒状,猛地一拍光溜溜地脑门,说道:哎呀,我忘了,折子还没写,其木格,我今晚要熬夜写折子,就歇书房了,阿茹娜,你今晚就在这陪你姐,你们姐妹两好好聊,啊,我先走了走到门口还自言自语道:都忙晕了头了,差点误了大事。
一跨出房门,撒腿就开跑,仿佛后面有老虎追着。
阿茹娜盯着老十的背影呆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对其木格说:姐姐,姐夫肯定认识那臭小子!我这就去问去。
其木格忙拦了下来,行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追到书房去,还要不要名声了。
阿茹娜气得脸发白,姐姐,要么你和我一起去,要么就让人把姐夫叫回来!其木格小声道:不用了,那人姐姐也认识。
阿茹娜忙问道:是谁?其木格笑道:你姐夫的兄弟,皇十四子,你说你姐夫能不跑吗?难道还帮着你去阿哥所堵人去?阿茹娜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姐姐,姐夫帮他兄弟,你帮谁?其木格能怎么说,当然只能说:自然帮你,不过,我如今身子不便,也帮不上忙啊!阿茹娜咬牙道:只要你帮我就成!其木格只觉得阴风阵阵,为十四也为自己捏着一把汗,头一次盼着阿布能赶紧打发阿茹娜回蒙古去。
第二天,其木格又开始盼望阿布自己也赶紧回蒙古。
老十一下朝就跑去岳丈大人处求援,于是,其木格正被阿茹娜缠得头大时,自己老爹便来了,其木格当时觉得简直来个大救星,结果和阿茹娜一到前厅,乌尔锦噶喇普就将阿茹娜打发了出去,留下其木格说悄悄话。
确切的说,是好好教训了其木格一顿,首先就其木格私自离家的行为,向其木格提出了严正地批评,将其木格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简直是瞎了眼,有那么好个丈夫不知道珍惜,为一点小事就赌气跑人,还说若他是十阿哥,早一把掌将其木格打回蒙古了。
其木格也为此事内疚着,因此老实的低头认错。
然后,乌尔锦喇普又骂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居然想着把府里的小妾打发到庄子上去!这事,其木格可得申辩了,阐明是为了胎儿安全,乌尔锦噶喇普怒道:混账,还不知悔改,哪家府里没这些事,就你要把人打发出去,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蠢!再说,这事十有八九和她们没关系,就算有,府里也不能承认,皇上为什么答应不和你秋后算账?是为了不逮出元凶,你倒好,要帮着皇上结案是不?你认为府里的三个小妾有那分量让皇上护着?我告诉你,只要你前脚将这三人迁出去,后脚皇上就能在乾清宫笑欢实了。
其木格嘀咕道:皇上不是已经处置了内务府的人了嘛。
乌尔锦噶喇普恨铁不成钢道:为了三个妾,处置了内务府总管和理藩院尚书,你好大地面子!如今是咱们受了委屈,若由着你折腾,那就成了皇上受委屈,敢让皇上受委屈的人,能有什么下场,你想过没?其木格确实没想那么多,便道:找其他由头不就成了,就说她们八字和胎儿犯冲!乌尔锦噶喇骂道:你是不是要京城的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是个妒妇才甘心!十阿哥是皇子,府里怎么可能没几个人伺候,再说了,你如今怀着身孕,还将他地小妾赶出府去,你是想让他当和尚啊,还是再给你府里弄几个小姑娘进来?其木格彻底无语,头次见岳父帮着花心女婿的。
见其木格不啃声,乌尔锦喇叹了口气,十阿哥如今待你不错,你别持宠生娇,没个分寸,到时候惹恼了十阿哥,阿布也不好帮你说话。
然后其木格的爹又谆谆教导,让其木格一定要学会为妻之道,对老十不能看得太紧了,得让他有时间透透气,得张持有道,总之很象后世的风筝理论,让其木格佩服不已。
最后,其木格地爹还威胁她道,来京的路上,我还在想,若十阿哥欺负你,我自会为你出头,再不济,我就带你回蒙古,咱家的女儿没由头在京城受窝囊气,这事就是闹到皇上那,也是他理亏。
可进京一看,我才发现,十阿哥为人还真不错,混账的居然是你,若不是有人加害你腹中的胎儿,我都还不知道十阿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告诉,这个女婿我认定了,以后就算是他不待见你,你也休想我给你撑腰,那都是你自找地!其木格恨不得将自己老爹的脑袋敲开看一下,里面地脑部构造是不是与常人不一样,不是说帮亲不帮理吗,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大义灭亲的爹啊!临走地时候,其木格的爹又叮嘱了几句,不外乎就是背后陷害其木格地人藏得很深,能量很大,让其木格多加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听了这话,其木格刚感觉好些,又听他爹继续道:免得十阿哥操心。
其木格当即就想拿块豆腐撞死!晚上,老十嬉皮笑脸的回来时,阿茹娜没给老十好脸,昂着头自己回房去了,其木格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看出来,爷还真有本事呢。
老十尴尬的笑道:嘿嘿,其实啊,这事…其木格认为,老十不愿意嫣红她们搬出去,999%都是旧情难忘,%是为了自己不担当妒妇的名声,至于自己老爹担心的问题,老十才压根就没考虑,若他想到了这点,才不会去搬救兵,直接就对自己说了。
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其木格也不想听老十的老生常谈,便打断道:我还不知道爷会画画呢,给我画一张吧。
老十一楞,心想,原来说的是这事啊,看来岳丈出马就是不一样…第一百一十章 馊主意又开始与户部谈判,大伙都看得出来,老十心情飞扬,对谁都礼貌周到,笑容可掬。
四阿哥不解的问道:十弟,皇阿玛已经又下了旨意,户部和兵部再不商议出个结果,怕交不了差,瞧你这么高兴,莫非想出什么好法子?老十忙拉下脸,道:没有,这不正和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嘛。
兵部尚书心里颇为不满,认为老十就算出门捡到了金元宝,谈判的时候也该严肃认真才对,咳嗽了一声,不悦的看了老十一眼,结果却白费了功夫,老十压根就没看他,让马尔汉非常郁闷。
但老十虽然心里正乐得开花,却还是非常的坚持原则,虽说不再吹胡子瞪眼睛,但还是寸步不让。
两部委的协商会谈再次毫无建设性,毫无成果。
晚上下衙后,因岳丈大人和舅子与来京当值的蒙古王公搞同乡会,老十掺和不上,便蹭蹭的跑来找九阿哥。
九阿哥打趣道:又到我这等你岳父老大人?老十摇摇头,不满道:九哥,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婆妈妈的了,那么点事你居然还放在心上,今儿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若不忙,咱们好好喝一盅?九阿哥本来还要加班,听取掌柜的汇报工作,听了老十的话,便将工作会议延后,与老十一前一后亲热的赶往陶然居。
席间。
见老十眉飞色舞。
九阿哥笑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前两天还在朝凌普扔椅子。
怎么一转眼就喜笑颜开了?老十笑眯眯道:哪啊。
心里正烦着呢。
和户部老谈不拢。
皇阿玛又催着。
把我愁得啊。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
毫不留情道:你那样子叫愁?什么样子叫乐啊?老十嘿嘿干笑了两声。
这事还真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
昨儿其木格让老十给她画个像。
老十心里就直。
康熙钦点地师傅给老十下地评语是。
没有天份。
可想而知。
老十地图画作业也一直是班里垫底地。
新来一学生。
没两天就窜他前面去了。
让老十很没自尊。
因此。
老十便破罐子破摔。
上课越不认真了。
不过。
这点康熙倒没怎么逼他。
反正老十这辈子也成不了文化人。
康熙对老十也没有什么更高地要求。
只希望他能将四书五经、名家经典融会贯通。
这样一来,老十地画技在行家眼里就简直是垃圾手艺。
因此,见其木格满怀希望的要老十画像,老十心里就直打小鼓。
帮小姨子画,只要照她说的画就是,又不需要掌握什么笔墨浓淡,也不需要什么技法,总不能让他把寻人告示画得流传千古吧,所以老十还没什么心理压力。
但给其木格画人物肖像,老十自问还没那手艺,但本来搬出岳父压了其木格一头,老十也不好再拒绝其木格,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谁知道画完后,其木格就直夸好,将老十闹了个大红脸,以为其木格在嘲讽他,但后来见其木格满脸的崇拜不似作假,特别是那眼光能将人融化了,老十便疑惑问道:真喜欢?其木格喜滋滋地看着老十,又端详了一会儿画像,使劲的点点头,爷,画得太好了,你以后每月都给我画一张如何?等孩子出世了,你也每月给他画一张,到时候专门做个画册,记录岁月慢慢在我身上刻下痕迹,记录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多好。
说完,还遗憾道:可惜,就是少了爷,不过可以请画师给爷画,再给咱们画全家福。
早前就说过,其木格身上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让她去欣赏梵高的向日葵,她会直白的说看不懂,让她欣赏齐白石的马,她还是说不出哪里好来。
因此,其木格对人物肖像的要求是要象,要逼真,最好能与照片一样,至于什么光影、什么近景远景,通通不懂。
而老十虽然画不出佳作,但起码的基本要求还是掌握了的,图画中地其木格和本人倒有九分象,眉毛鼻子眼睛凑到一起,任谁都能认出来画中人是其木格。
因此,其木格这个不懂绘画艺术的艺术文盲就对老十这个半罐水都算不上的拙劣画匠产生了盲目的崇拜。
这让老十欣喜不已,心里简直是美极了。
不过,老十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事两人私下里自娱自乐就好,要说出去,那就贻笑大方了。
因此,尽管九阿哥打趣他,老十还是没说缘由,实在是脸皮再厚,也没法说得出口。
只是笑着叹气道:九哥,我都象热锅上的蚂蚁了,兵部再不拿出个章程来,受皇阿玛责罚事小,耽误八旗事大。
九阿哥抿了口酒,不在意道:说说,议到哪儿了?老十这次是真叹气了,压根就没进展就两个字,没钱,说是只要我能给他将钱找出来,立八旗将士,再不济,给他找个生钱的法子也成。
我哪给他想法子去,自然不干,就这么推过来,推过去,到现在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九阿哥惬意地咂了咂嘴巴,边想边吃菜,无意道那就让他们把火耗钱统一收起来,户部再下去,文官武官都有,不就结了。
九阿哥完全没想到,他无意识的话尽然将雍正继位后实施的火耗归公提了出来,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老十呆了一会儿,猛的一拍桌子,叫道:九哥,你这法子好,简直是太好了!九阿哥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斟酌了一下道:十弟,你先别高兴,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这话说着简单,做起来怕没那么容易,若传了出去,底下地官员还不恨死你。
老十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点曙光,怎会轻言放弃,满不在乎道:九哥,我还怕他们了不成!九阿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方对老十道:这样子,让大家以为户部有法子不想,非要打火耗的主意,将球踢给户部,让他们操心去。
老十佩服得竖起大拇指,衷心的夸道:九哥,你太厉害了。
说完还满脸的遗憾,你不办差还真是浪费了,干脆,你还是将心思放到差事上来吧?这样,皇阿玛和宜妃娘娘都高兴。
九阿哥摇摇头,还是做我的生意好,赚钱有什么不好地,要有钱的话,你还犯得着和兵部打擂台啊?老十见九阿哥还是钻在钱眼里,非常地痛心,拉着九阿哥唠叨了半天,喋喋不休的从九阿哥该承担地责任、该尽的义务,扯到九阿哥地人生观、世界观,让九阿哥不胜其烦,只得打断道:十弟,弟妹得来的那法子到底有没有用啊?你瞧,从年后到现在,今儿可都是第三月了,你九嫂还没动静,这么拖着,还真够烦的,喏,后天又是那日子,今儿又派人给我送信,想来就气。
老十眨巴眨巴眼睛道:听说,是前后七天时间都有可能,而且没准得耗个一年,你就盯着那一天,说不定一年都不止。
九阿哥无语。
老十品了一口酒,推了推九阿哥,坏笑道:九哥,还有江南来的女子没?扬州瘦马之类的?九阿哥一下来了劲儿,拍着老十道:你总算想明白了?过两天扬州那边会送来一批,到时候,是我给你挑好了送你府里去,还是你亲自来挑?老十忙摇头,心想,自己去嫣红她们院子都弄得像做贼似的,哪还能有其他心思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我岳丈和其木格他三哥这次都没带女眷来,身边全是一帮大老粗伺候着,我是想,挑几个机灵的…嘿嘿…就帮着在内宅伺候一下,呵呵…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给自己的舅子拉皮条倒还好说,给自己的岳父送此等服务,似乎有些不大说得出口…老十正在给九阿哥说他的馊主意,其木格则在府里训着阿茹娜:小妹,对方可是皇子阿哥,若真出个什么好歹,怎么收场?阿茹娜哼了一声,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出什么纰漏。
见其木格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便撒娇道:总得让我出了这口气才行啊,姐姐,我就只是出出气,里面的巴豆只放了一点点,绝对出不了事。
阿茹娜今儿中午到厨房里将其木格的饮食拦截了一部分,添加了佐料后,吩咐人以老十的名义给阿哥所的十四送去,低下人也没多问,就赶紧照办,极富效率。
而其木格一下午都蒙在鼓里,直到刚才,阿茹娜才得意的将自己的报复措施讲了出来,小姑娘非常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其木格就算知道也没法派人去送信了,这才将心中的喜悦拿出来与其木格分享,让其木格头疼不已。
其木格伸手拿了块馍馍,边吃边问道:你真没放多少?阿茹娜用力的点点头,又忙摇摇头,道:真的,没多少,只有一点点。
见其木格还要问,忙开始转移其木格的注意力,姐姐,才吃了晚饭,你怎么又在吃馍馍?其木格一听,也觉察到自己的饭量不自觉的增加了,平常只吃一小碗米饭,可昨天吃完第二碗还没全饱,今天才放下筷子又觉得饿了,也是啊,难道怀孕到这个时候都变得特能吃?阿茹娜出谋划策道:明儿叫太医过来问问。
其木格点点头,早把巴豆事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第一百一十一章 多疑清宫内,康熙看着兵部上的折子,陷入了沉思。
兵部和户部商议未果,于是老十就自行上了折子,不再提涨月俸,而是要求与文官一视同仁,文官享受的火耗和炭火银子,武官也得一并享用。
还隐晦的提及,若实在不行,那就要求户部将火耗银子统一收取,统一管理,统一分。
最后,还毫不客气的提出,若户部不配合,那兵部就要求将空响银子当成定例,各个品级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定份额的空响,如此一来,也就避免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然,如此一来,军队的兵丁人数肯定会非常不好看,但重要的是,朝廷从此以后不必再掩耳盗铃,对军队建设才能做到胸中有数,而不至于军号吹响后,才现1大军只有2万兵员。
末了,还疾呼道,若任由军队吃空响的状况蔓延下去,则不假时日,八旗将会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大清危矣。
对于吃空饷的危害,康熙当了几十年的帝王,自然心知肚明,但却一直拿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如今老十提的点子虽然也是困难重重,但相对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一来解决了兵部的难题,二来也能规范各的火耗银子,对之进行严格的管理和控制,而不至于让地方各自为政,摊到百姓头上的火耗数额全在地方官的一念之间。
康熙略加思索,便能看出此法能一举两得,委实是一良方。
让康熙深思地则是老十。
打小老十就皮实的紧,让他在上书房念书就跟要了他命似地,一出书房就精神抖擞,精力充沛,上树爬墙、打架斗殴全能看到他的身影。
若生在市井之间。
那就是一街头小混混。
发展得好。
也就成一恶霸。
因此。
渐渐地。
康熙不再对老十寄予希望。
最初听了上书房师傅地评语。
康熙能气得直拍桌子。
将老十从头骂到脚。
罚写地作业那是挑了又挑。
选了又选。
务必要求能触及老十地心灵深处。
后来。
康熙已经渐渐麻木。
若隔几日没听到上书房师傅告状。
康熙还会觉得少了什么。
至于对老十地处罚。
也是全凭心情。
反正秉着五日一小惩。
十日一大戒地原则来办就是了。
康熙以为。
老十这辈子也就只能靠着祖宗余荫吃饭。
因此才会让老十与蒙古联姻。
一来。
也算他为爱新觉罗家做了点贡献。
加强了与蒙古之间地纽带。
二来。
正因为老十不成才。
因此尽管他母族显赫。
再给他安排一个显赫地妻族。
也不怕他成什么气候。
可如今。
似乎一切都出乎康熙地预料。
康熙皱着眉头。
细细回想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老十开窍了呢?对了。
从论沙俄扩张开始。
老十就这么一步步跌跌撞撞地成长起来。
虽然很多地方还是很不成熟。
但对很多问题都能有独到地见解。
很多时候都能一针见血。
若好生加以培养。
以后定会成为朝中栋梁。
康熙思及此。
眉头更紧了。
若老十是一般大臣倒罢了。
身为皇子。
有着母族和妻族两大势力在背后支持。
怎会甘心做一臣子?若说老十有野心,但却又任由自己的福晋与舅家闹得不愉快,若说他是故意做给外人看,专门迷惑众人,可这次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进京,他又跟前跟后,做足了孝子贤孙样,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康熙觉得老十太让人琢磨不透,拿起老十地折子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下不了决定。
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康熙心知肚明,不管是大阿哥与太子互相倾轧,还是三阿哥和四阿哥小心经营,或是八阿哥礼贤下士,都没逃过康熙的法眼,可老十福晋两次遭人陷害,康熙却完全没有头绪,派出去的人一大堆,可就没找出有用的线索来,这让康熙心生警惕。
从这两件事来看,幕后之人是既胆大又心细,而且能量还不小。
帝王多疑,康熙也不例外。
对于幕后之人,康熙不仅怀疑自己那几个苦心经营地儿子,连老十也不放过。
若一切都是老十筹划的,康熙打了个寒栗,好半响,才提笔在老十的折子上写下回批…老十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康熙地研究对象,正在对着十四打哈哈。
十四如今只上半天学,因此下午便跑来兵部找老十,一进屋就道:十哥,你昨儿给我送的什么吃食?老十茫然道:什么吃食?十四专注地盯着老十,说道:十哥,我昨儿吃了你送的吃食,跑了四五趟茅厕,差点就脱水了。
老十一听,心道坏了,肯定是小姨子干地,忙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十四弟,莫不是菜凉了,吃坏了肚子?十四转了转眼珠,道:十哥,你说什么呢?你昨儿不是给我送的馍馍吗?老十尴尬的笑道:馍馍啊,那是我记错了,瞧我这记性,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十四弟,别见怪。
十四大咧咧的坐好,斜眼看了老十一眼,不满道:十哥,让人寒心啊,搞了半天还是和你小姨子亲啊?老十懊恼的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些兄弟怎么个个都这么精明,没一个笨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十四瘪瘪嘴,道:刚知道。
老十抬头盯着十四,悲愤的问道:我哪儿露馅了?十四喝着茶,懒懒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京城有几个只会蒙语不会汉语的格格?这些日子,我知道的,只来了两个蒙古格格,昨儿吃坏了肚子,我就猜肯定是你小姨子干地,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今儿特意来求证来了。
十哥,昨儿送的是菜肴,味道还不错。
说完,还鄙视道:你也不想想,她能在馍馍里做手脚吗?你也太高估她了。
老十息事宁人道:十四弟,你都是娶了侧福晋地人了,何必和蒙古小丫头一般见识。
十四摇摇头,啧啧道:十哥,我可没给人送下了药的吃食,再说了,十哥,舒舒觉罗氏也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若她吃了,可该怎么办?老十忙道:十四弟,这事我真不知道,阿茹娜也不知道你府里的侧福晋有了身孕,否则再借给她几个胆,她也不敢啊。
我代她给你赔不是,你别和她计较。
十四叹口气道,十哥,我很久都没去给十嫂请安了,你看…老十烦躁道,行,你等我交代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十四这才得意地笑出了声,象极了一只小狐狸。
老十没刻意让人赶回去报信,毕竟这事还得当面说开了才行,而且阿茹娜的胆子确实太大了,让十四给她点教训也不错。
因此,当其木格和阿茹娜见着十四陪老十一起进屋,都吃了一惊。
其木格强笑道:十四弟,好久不见,可还好?舒舒觉罗氏还好吧?按说我这当嫂嫂的也该去看看她,可也一直没成行。
十四笑道:她还好,劳十嫂惦记。
康熙的皇子都早熟,十三和十四虽然没娶嫡福晋,但都有了侧福晋,而且两人如今都怀有身孕,十三地老婆怀得最早,其木格和十四家的相差不远,让其木格觉得很不可思议。
虽然老十也是早婚,但毕竟没15岁就当爹啊,看着十四,其木格心里算着,等十四30岁的时候,说不定他儿子又15岁当爹,那十四岂不是30就当爷爷了?这个认知让其木格很不能接受,忘了十四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十见其木格不出声,忙用蒙古语介绍道:十四弟,这是阿茹娜,你嫂子的嫡亲妹子。
阿茹娜,这是我十四弟,对了,其木格,他们两谁大啊?十四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肯定是我大。
阿茹娜将头拗到一边,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比他大。
其木格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记得十四生日,但肯定不能说出来啊,那不是摆明让十四挑理吗?便胡乱说道:阿茹娜要小些呢,阿茹娜赶紧给十四爷见礼。
阿茹娜站着没动,道:姐姐,我累了,先回房去了。
说完便要走,十四看了眼老十,老十忙装作欣赏茶杯,很投入地样子。
还好,其木格话了,阿茹娜,我才教训了你昨儿胡闹,怎么还不知错,赶紧给十四爷陪个不是。
然后又对十四道:十四弟,她做事不分轻重,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昨儿没什么吧?说到后来,声音中便带了份关切。
十四无所谓的笑道:没什么事,好在舒舒觉罗氏没吃,我虽多跑了几趟茅厕,但还是没惊动宫里。
十四这么说便是表示,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没朝上捅。
其木格见十四这么说,便板着脸对阿茹娜道:亏得十四爷大度,这事才没闹大,你还不赶紧给十四爷认错陪不是。
其木格当初听了阿茹娜给十四放巴豆,也没怎么在意,只骂她胡闹,压根就没想起人家家里还有个大肚子,因此此时却是真恼了。
阿茹娜见其木格黑着脸,老十低头看掌纹,便咬咬牙,对着十四胡乱蹲了一下,快速道:多有得罪,十四爷海涵。
不等十四接话,便立了起来。
十四正想挑刺,就见徐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主子,兵部来人,请你回去,说是皇上下了旨意。
老十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忙道:衙门有事,我先走了,十四弟,你多坐会儿,其木格,留十四弟吃晚饭。
然后便急忙忙跑了出去,好像兵部离了他就不转了似的。
屋里只留下其木格看着两半大地小孩大眼瞪小眼,其木格心想,要是能装晕就好了…第一百一十二章 安排阿灵阿看了看手中的请帖,对儿子阿尔松阿问道:哪来的?阿尔松阿站立着恭敬的回道:是乌尔锦噶喇普的老三查干巴拉亲自上门送的帖子。
阿灵阿摸着胡须,点点头,看来这个蒙古郡王还是识时务,便惬意的问道:还说了些什么?阿尔松阿道:倒没说什么要紧的,只是说旗里还有事务等着郡王回去处理,没法再在京城逗留,所以设宴回请大家。
因他还要赶去其他府邸送帖子,儿子也没留他。
阿灵阿听后,只简单吩咐道:叫人备些仪程,明儿赴宴的时候一并带去。
阿尔松阿应声后并没有退下,而是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阿灵阿,探寻道:阿玛,你说乌尔锦噶喇普打的什么主意?要说上次来的时候,透着亲近,但十阿哥府上设宴的时候,因她女儿动了胎气,也没请女眷,他在京城逗留了一个多月,他小女儿也一直在十阿哥府上呆着,咱们两家女眷没往来,难道他就不会上心?若上了心,怎么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也没见他单独请阿玛聊聊?这要临走了,也没见他到府上打个照面,虽说查干巴拉亲自送的贴子,但他也不只跑咱府上一家。
阿灵阿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责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看事情还这么简单,没一点长进。
阿尔松阿虽然不是很服气,但还是低头受教,请阿玛示下。
阿灵阿站起来,轻声问道:这段日子十阿哥在干什么?老十如今已经从兵部调到了户部,康熙命他全权负责火耗归公事宜,而且还昭告天下,老十所提建议甚好,叫大家都得多多支持。
旨意上虽如此说。
但老十在户部却是个空杆司令。
康熙给他地旨意说得很明白。
专职负责此事。
其他诸事不用过问。
也就是说。
老十不能涉足户部事宜。
既然职权受到了极大地限制。
手下也就没什么人员配额。
而且老十当初听到这个旨意地时候还跑去乾清宫大闹了一场。
口口声声说。
他与户部风牛马不相及。
这事不该轮到他操心。
户部那么多官员莫非全是吃白饭地不成?还闹情绪地说他宁愿去兵营守大门。
也不愿去与户部官僚打交道。
最后被康熙罚跪了三个时辰。
末了还赔上了三年俸禄。
被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劝回府后。
虽说没装病不出。
但却开始消极怠工。
在户部根本就找不着他人影。
见阿灵阿询问众所周之地事。
阿尔松阿有些奇怪。
但面上却不显。
仍然恭敬地回道:十阿哥还是老样子。
儿子听说。
他昨日一人出城马去了。
没找查干巴拉和九阿哥。
只是十四阿哥去他府上地次数颇为频繁。
有次耽搁得久了。
还歇在他府里。
阿灵阿提点道:皇上为什么将十阿哥派到户部办这差事?阿尔松阿叹了口气道:儿子琢磨不透,不过,想来是失了圣心,阿玛,这次十阿哥怕不好过这关口,十阿哥根本就不可能静下心来和银钱打交道,这差事办不好,皇上得怪罪,文武百官处也讨不到好,十阿哥以后可有得气受了。
这差事要想办成,怕难得不是一点半点,瞧着皇上的意思,像是也没下定决心,否则不会不给十阿哥派得力的人手。
阿灵阿点点头道:十阿哥在兵部办得顺顺当当的,怎么突然就失了圣心?阿灵阿看着依旧茫然的阿尔松阿,幽幽道:十阿哥的母族和妻族势力太大了…见阿尔松阿还没掌握住要领,气愤道:你连蒙古蛮子都不如,乌尔锦喇普都知道这时候避嫌,免得让十阿哥更难做,你居然还没想透!阿尔松阿大着胆子道:阿玛,可大阿哥身边也有明珠啊,这么些年,只见皇上打压明珠,却没见打压大阿哥。
阿灵阿道:打压明珠和打压大阿哥有什么差别?皇上地心思不好琢磨,总之,咱们也得小心行事才好。
阿尔松阿点点头,又问道:那十阿哥还能翻身吗?阿灵阿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阿灵阿当然不担心老十的前程,反正他从来就没在老十身上下过注,虽说在老十风头正劲的时候,也想向老十有所表示,但老十压根就没来寻求支持,按阿灵阿地想法,老十这次能翻身,自然最好,若就此沉沦,他们钮祜禄氏也没损失。
不得势的皇子也是皇子,前面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但其木格却操心不已,为老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为府里地收支开销。
老十虽说瞒了其木格几日,但老十那张脸早就写着,我不爽三个大字,其木格派人稍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原委。
除了暗骂康熙老糊涂之外,也没其他的办法,毕竟其木格只知道火耗归公这么个名词,但具体的操作方法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当然,其木格也对老十能提出火耗归公深感诧异,细一问,才知道是九阿哥出的点子,其木格叹了半天气后,也就放弃了动脑,反正这个政策得等雍正上台后才能实行,想来老十应该是没有闹出什么动静的,所以其木格很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既然想了也白想,那又何必再想,便将老十地工作难题放到了一边。
让其木格更头疼的是,老十这段时间在账上支付了大把地银子,前前后后已经用去了5000多两,其木格还不好说什么,老十全花在自己爹和三哥身上了。
虽然其木格对老十地大手大脚颇有微词,对老十购买商品地眼光也很怀疑,而且还认定老十被商家狠宰,但却没法开口要老十节约。
更让其木格郁闷的是,老十十有八九肯定将自己5000两地嫁妆银子也浪费完了。
一想到这,其木格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真不知道老十都买了些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如今四季斋早已转手,老十在未来三年内都没工资,也不知道康熙会不会酌情发点奖金,收入减少了,老十的开销却成几何倍数的增长,让其木格大喊吃不消。
其木格心想,看来,还是得让何掌柜去广东跑一趟其木格正想派人通知何掌柜,就见阿茹娜走了进来,嘴巴翘得老高,简直可以挂个油葫芦了。
其木格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阿茹娜不高兴地低头不做声。
其木格哄道:心里不痛快的话,就给姐姐说说,姐姐帮你想法子。
阿茹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要走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其木格拉着阿茹娜的手道,姐姐也舍不得呢,正想找机会和你交代一番,今天既然提到了,咱姐两就好聊聊。
阿茹娜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姐姐想说什么?其木格抚摸着肚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柔声说道:我这些日子老想吃辣的,虽说怕上火,硬撑着没吃,但毕竟还是想吃辣椒,都说酸儿辣女,这胎怕是个女儿。
阿茹娜见其木格要说的是这事,悄悄松了一口气,道:姐姐,姐夫那么疼你,你别担心,这胎若是女儿,下胎一定是儿子。
其木格失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倒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想给她找个好婆家罢了,阿茹娜,等你嫁过去后,帮我上点心,找个你夫家地远房亲戚,门户破落不要紧,小孩子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挑,管他是不是嫡子,也不管他家里有几头牛羊,帮我挑一个老实本分的。
阿茹娜奇怪道:姐姐,虽说宗室子女大多都嫁到蒙古,但也有留在京里地,你不如求求太后,给我外甥女在京里指门好亲事。
其木格心想,我也想啊,可等雍正上台,谁知道京城的势利眼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便对阿茹娜道:姐姐本就是蒙古过来的,不觉得蒙古有什么不好。
阿茹娜想了一会儿道:姐姐,那也可以在咱们部落找个好人家啊,若去漠北,离京城可太远了,姐姐,你就不怕想她?如果有其他方法,其木格断不会走这步棋,可漠南蒙古和大清关系比较紧密,而且也挨得近,谁知道到时候雍正会不会借故发难,漠北毕竟遥远,而且与大清地联系纽带比较疏离,也没有宗室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宗室女在那边的并不多,如此一来,物以稀为贵,自己的女儿便是为数不多的与漠北交好的代表人物,雍正自然得掂量掂量,而且为了防止漠北蒙古地高官讨好雍正而虐待自己的女儿,其木格特意要求找一个远房地,不在权位上的人,如此一来,就算雍正心里有根刺,也不会太扎眼。
听阿茹娜提及路途遥远,想着自己地女儿只能在身边呆十多年,嫁人后,再想相会那是遥遥无期,其木格就觉得心酸,女儿还没出世,自己就在想着将她嫁得远远的,而且这辈子怕也没再会之期,一思及此,其木格地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流了出来。
阿茹娜被其木格莫名其妙的伤感弄懵了,怔怔的看着其木格,忘了安慰。
其木格哭了一会儿,强忍着止住了泪水,握着阿茹娜的手道:我不求别的,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的,我就把她交给你了,等她嫁过去后,你得帮我看着她,不管她有没有理,你都得给她撑腰…说着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阿茹娜点点头,保证道:姐姐,你放心,只要到时候你还是想将外甥女嫁过来,我一定照顾好她。
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又叮嘱道:你得多给我留心些,记住了,要找人品好的,家里没恶婆婆的,还有,你若看上了,就给我盯着点,不准他纳妾,就是等我女儿嫁过去了,也不准他纳妾。
阿茹娜怔怔的点点头我记下了。
其木格又低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强笑道:瞧我,怎么越发多愁善感起来,还有一件事也给你说说。
阿茹娜想,该不会是让我再给外甥找个媳妇吧?虽然不理解其木格为何如此反常的伤心,但也没好嘲笑,毕竟孕妇嘛,可能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其木格继续说着,我当初派了几个蒙古带过来的随从去学做生意,如今也没召回来,都在库伦,你夫家与沙俄接壤,等你嫁过去后,我想派这几人去找你,咱们两姐妹挣点零花钱花花,你觉得怎么样?阿茹娜觉得这个法子好,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其木格点点头,道:姐姐那份子都交给你保管着,等你外甥女嫁过去后,你就交给她…说着说着,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阿茹娜暗叫糟糕,又不正常了…正想问其木格到底是怎么了,既然舍不得,为什么非要嫁过去啊,就听阿朵在外面道:主子,徐公公派人来禀告,十四爷来了,说要给您请安。
阿茹娜忙看向其木格,其木格实在没心情见客,便道:给十四爷说一声,他的关心我心领了…阿茹娜插话道:姐姐,我去给他说,免得他说咱们拿大。
其木格正沉浸在悲伤中,也没多想,便道:你别使性子,若再吵起来,我可不帮你。
阿茹娜笑嘻嘻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阿朵进来,见其木格明显哭过,忙道:主子,虽说二格格不几日就要离京,你也不能这样不顾身子,早知道我们就该留在里屋,也能劝劝。
其木格摇摇头,没事,呆会儿打盆水来,洗洗就好。
阿朵吩咐外间的扎丫去打水,又给其木格换了杯热茶,说道:每次十四爷来,二格格都和他斗得不可开交,这次怕也不例外,不知道这次是二格格赢呢,还是十四爷占上风?前院大厅里,徐公公忠于职守的为老十两位脾气火爆的亲戚服务着,瞧着两人都没啃声,觉得有些纳闷,心想,听说这两位一见面就吵,让福晋不胜其烦,都将他们打发到走廊上去分胜负了,今儿怎么看着这么安静啊?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别十四和阿茹娜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双方就象较劲似的开口,谁就输了一筹。
徐公公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垂手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乌那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阿茹娜,生怕自己错过了主子的指令。
十四闷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屋里的人,虽说除了徐公公,两旁还站了五六个丫鬟婆子,但除了乌那,应该都听不懂蒙古语,便开口打破沉默:听说你就要回蒙古了?阿茹娜心中一暖,觉得十四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便撅着嘴点了点头。
十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张了张嘴,瞟了眼乌那,又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对乌那道:你去嫂子那拿点好茶叶来,就说要九哥送的那种茶。
乌那是典型的那种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跟着阿茹娜指挥棒转的忠实拥护,因此,虽然十四身份尊贵,可乌那才不理会那么多,挺直腰杆,只当没听见。
十四恼怒的盯着乌那,乌那压根就没看他,只盯着阿茹娜。
十四等了半天,见乌那也不将目光移过来,阿茹娜也不话,心里就老大的不自在,要不是其他人都听不懂蒙古话,十四早大刀阔斧的树立威信了。
十四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很冲,而且是对着阿茹娜,落在大伙眼里,只以为十四按捺不住,终于出了挑衅,十四也算挣回了面子。
阿茹娜这下总算反应了过来。
吩咐乌那照十四说地去做。
乌那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睁大眼睛看着阿茹娜。
十四不耐烦道:还矗在那干嘛。
还不赶紧去?阿茹娜不悦地瞧了十四一眼。
但还是对乌那淡淡说道:你去吧。
等乌那走后。
阿茹娜才没好气地说道:十四爷好大地火气。
十四觉得阿茹娜就一白痴。
这时候了还不忘找回场子。
习惯性地就想损两句。
可想着眼前这个圆脸姑娘就要离开。
便长长叹了口气。
憋了半天。
才道:你阿玛给你定亲了?阿茹娜点点头。
十四又问道:听说在漠北?阿茹娜又点点头。
十四继续道:说是今年秋天就大婚?阿茹娜继续点点头。
毫无营养地对话告一段落后,两人又接着冷场。
好半响,十四方道:有些远哈…阿茹娜接着点头。
十四支吾了半天,才说道:若是以后你受了欺负,派人给爷送个信来,爷帮你出气。
阿茹娜这才抬起头,瞪着圆圆的眼睛,说道:谁敢欺负我?十四红了红脸,也是,你不欺负人就该烧高香了。
见阿茹娜满脸的不悦,十四忙尴尬的笑了笑,玩笑话,你别当真。
干笑了两声,十四觉得很是没趣,不知道自己今天什么疯,觉得就不该来这趟,正想找个借口告辞,就听阿茹娜说,若真有人欺负了我,你真的会帮我?十四重重的点点头,保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阿茹娜认真的看着十四,这话我记下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阿茹娜说:我姐姐这要有什么事,你帮着照看一二。
十四笑道:十哥已经被你姐姐捏在手心里,拽得死死的,能有什么事。
阿茹娜摇摇头,不是说姐夫,是旁人,你们京里看着规矩多,龌龊事也更多,我们蒙古人没那么多心眼,很容易着了道,这次就差点害到姐姐肚里的孩子。
十四小声道:哪个地界都会有这些事,你也小心些。
若漠北太苦寒,你就进京来,爷…十四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十哥府里也不差你一人的花销。
阿茹娜笑道:也只有京里地格格才嫌蒙古苦,其实草原比京城好多了,自由自在,没有拘束,你若有机会去草原,你也会喜欢那的。
十四想了想道,你走的时候,爷怕没法送你…阿茹娜微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十四看着笑意款款地阿茹娜,只觉得分外刺眼…没两日,老十便陪着其木格,将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一行送到城门外,其木格泪眼朦胧,阿茹娜也拉着其木格泣不成声,直到上了马车,还一步三回头,其木格则顾不上礼仪,靠在老十身上失声痛哭,弄得查干巴拉也拗过脸去,乌尔锦噶喇普语重心长的交代了老十和其木格几句,方才转身上了马车,一直到车队消失在驿路尽头,其木格还呆呆的望着远方,悲恸不已。
乌尔锦喇普郡王此次回程的车队并不比来时少,虽说带来地东西全送了人,但走的时候各府都送了仪程,加之老十一副恨不得将店铺搬空的架势,所以车队又给塞得满满的。
阿茹娜坐在马车里,独自伤心着。
驿道旁的山坡上,十四勒马站在山头,满脸的萧康熙四十二年,注定不会平静。
五月十九日,康熙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地罪名将索额图交宗人府拘禁,太子一党遭受重创,朝中两面派又开始骑墙,大阿哥虽然加紧了私下拉票,但明面上却与明珠疏远开来。
虽说康熙处置了太子的舅舅,但却对太子安抚有加,父子情深的戏码多次上演,因此,就算是在政坛浸泡了多年的阿灵阿也没法断定太子是否位置不保,劝导大阿哥小心做人,别高兴得太早。
八阿哥借此机会与朝中大臣加紧了感情交流,九阿哥此时虽说尚未成为顶级富豪,但却毫不吝啬,大把大把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支援着八阿哥的交际应酬。
但八阿哥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苦心经营总算有了点收获,忧地是裕亲王福全病重,怕是撑不了多久。
福全为人憨厚,知晓进退,因此康熙对福全是一直敬重有嘉,而打小八阿哥就深受福全的喜爱,如今福全染病卧床,八阿哥地焦虑也并非全出自功利,里面的真心也占了一大半。
而对康熙来说,五月更加难熬,除了处置了索额图,福全染病,自己地弟弟常宁也卧床不起。
康熙对常宁虽说不如福全亲厚,但对这个弟弟也常有照拂,因此,在这个月的闲暇时间里,康熙几乎都是在两个王府探病。
朝中众人都忙得团团转,只有老十成了闲人一个。
老十闲耗了一段时日后,干脆连户部衙门也不进了,在朝会上被康熙点名批评办事不利后,索性连早朝也不去了,直接旷工。
这倒不是老十开的先例,老十也是从九阿哥处学来的,九阿哥是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除非有特殊需要,压根就不上早朝,康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自己儿子很多,也不是非要九阿哥去办差。
但老十就不一样了,老十是接了差事的,可不是九阿哥那样的荣誉会员,因此,康熙在早朝上没见着老十,也没叫老十进宫受训,直接了严旨斥责,老十为此又丢了一年俸禄,也就是说,老十无谓的反抗,没见到一丝成效,便白白损失了四年的薪水。
其木格一听,老十要给康熙白干四年,血压当即升高,于是在其木格地威逼下,老十恢复了早朝,但户部还是不去,整日游手好闲的,不是去城外跑马,就是在城里乱花钱,当然给其木格的画像倒是多画了几张。
可画像毕竟不能当饭吃,其木格便挺着大肚子开始想法开源。
因何掌柜去了广东寻找供应商,其木格便派人捎信给郝家三少,叫他进京商谈。
老三还没到,恭亲王常宁便于六月初七日去世。
老十与一帮兄弟全穿起了丧服,康熙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其木格虽是孕妇,也大着肚子去哭丧。
虽然大家将这消息瞒住了福全,但福全还是在六月二十六日病故,康熙将自己关在乾清宫中呆了一整日。
异常悲痛地康熙命所有年长的皇子为福全扶灵,自己也多次前往哭灵。
康熙对福全的厚爱,不仅表现在这一点上,还打破常规,没有让福全的儿子降袭为多罗郡王,而是再次袭封亲王,让裕亲王府上下都感动不已。
裕亲王头七这天,身着孝服地九阿哥见八阿哥消瘦的脸颊,暗暗叹了口气,听说福全临终前还对康熙说,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若福全熬过了这关,八阿哥必会多个助力,可如今…不等九阿哥去劝慰,老十已经走了过去,说道:八哥节哀,你与伯父打小就亲厚,若弄伤了自己身体,伯父泉下有知,心里也不会好受。
八阿哥红着眼圈,专注的烧着手中的纸钱,想着自己小时候受尽白眼,只有这位宽厚的长未带偏见…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慰。
老十无奈地看了看九阿哥,两人乖乖的退到一边。
其木格这几日也累得不行,但为了不落人话柄,一直强撑着,想着今日还要呆到子时,就觉得头大,其木格觉得撑不住时,便会看看十三和十四的两个侧福晋,暗暗为自己鼓气,要求自己向她们学习。
十四的侧福晋怀孕的时间与其木格差不了多少,十三地侧福晋都快临盆了,这两人都还一直坚守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一点也没看出疲倦,因此其木格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娇气了。
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其木格总算回到府上,整个人一下就瘫在炕上,若不是阿朵说烫脚解乏,其木格连脚都不想洗了。
老十还未回府,也许还在陪着八阿哥一起追忆可亲可爱的裕亲王,其木格正想让阿朵吩咐厨房热好鸡汤,等老十回来,让他补补身子,却觉得腹中不适…第一百一十四章 临盆木格否决了阿朵派人去请老十的提议,反正离预产期能是太娇气了,接连在两场丧礼上站得稍久了些,身子有些疲乏罢了。
于是,其木格喝了一碗牛奶,便更衣睡下。
平时入睡前,其木格都会用珍珠粉擦抹一下肚子。
当初老十把橄榄油全砸了,而其木格的肚子却一天天的猛涨起来,于是其木格便退而求其次,用上了菜油,希望能增加腹肌的弹性,少长点~纹,但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
其木格腹部不仅出现了淡红色的条纹,而且腹部正中位置还长了很粗的一条黑线,*也出现了黑斑,这一系列身体变化都让其木格非常沮丧,却无计可施。
为此,其木格就催老十去找偏方,说自己的亲娘不在身边,没人传授,自己在京城又人身地不熟的,找不着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咨询,因此老十必须得担负起这个责任。
老十本来就事业不顺利,被其木格这么一闹,心里更烦,朝其木格吼道:爷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开得了口!其木格蛮不讲理道: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让我毁身材?你不把橄榄油砸了,能有这些事吗?老十觉得其木格简直没法理解,没好气道:行了,爷以后晚上熄灯办事,你以为谁爱瞧你肚子似的。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其木格委屈极了,口口声声指责老十现在就开始嫌弃他,说着说着,就想起后世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准爸爸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跑到外面偷食,于是,话锋一转,开始质问老十暗里去和美女们偷了多少次欢,非要老十给她一个说法。
老十本来觉得其木格无理取闹,想甩袖子走人,又怕惹其木格动了胎气,只得憋气坐在那里任由其木格哭闹,可一听到其木格要他交代背地里去找了几次嫣红和海棠,就有些发慌。
其木格大着肚子。
开头三月在保胎。
保胎成功后。
老十也不敢下手。
生怕出了什么状况。
可毕竟在京城花花世界住着。
又没在兵营磨练。
也在苦寒之地奔跑。
一句话。
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饱暖思淫欲。
开头老十还忍着。
可后来工作不顺心。
老十心里两股邪火没地放。
整天又无所事事。
就开始动起了脑筋。
老十没有故意去犯全天下男人都哭着喊着要犯地错误。
反正府里还有三个豆蔻年华地女子。
便悄悄地去享受自己该享受地权利。
履行自己该履行地义务。
只是每次都沐浴净身。
然后又去练武场折腾一身臭汗。
偷摸摸了几次。
其木格一点察觉都没有。
老十心里地石头方落了地。
如今见其木格追问。
老十忙稳了稳心神。
说道:行了。
别生气了。
当心肚里地孩子不乐意。
又折腾你。
我去找九哥。
让他问问宜妃娘娘。
实在不行。
我去问舅母。
这下行了吧?其木格这才罢手。
但不准老十去问这两人。
要求他去问太医。
一方面。
其木格比较迷信权威。
另一方面。
觉得让宜妃和老十地舅母知晓。
自己也怪没面子地。
于是。
老十第二日下朝后。
破天荒地没立即出宫鬼混。
而是去了太医院。
红着脸碍口识羞地说了半天。
也没说出口。
回府后在书房一直犹豫。
是不是去询问一下留守府里地太医。
可想着其木格都没好意思问。
老十也觉得自己问不出口。
一直到小英子过来探问。
老十也没鼓足勇气。
只好拖着沉重地步伐去了其木格院子。
而其木格睡了一觉后。
便开始反省自己。
觉得自己不能给老十一个泼妇印象。
让本来好好地夫妻感情产生裂痕。
而且自己如今大着肚子。
虽说脸上没长什么斑。
但也圆了一圈。
身材也走了样。
府里还放着三个如花似玉地美娇娘。
自己面对地形势比后世女子又凭空增加了N倍难度。
毕竟后世地准爸爸找小三。
会遭人唾弃。
可老十莫说找自己地小妾。
就算是再给府里添几个新人。
社会舆论也不会损他一句。
加之,老十在外头也不顺心,其木格也有些自责,觉得不能帮他分忧就算了,可也不能再给他添堵,再说了,夫妻感情得用心经营,若经营不善,哪天透了支,与老十两看相厌可就亏大了,于是便吩咐小厨房做了老十爱吃的菜肴,还备好了美酒。
老十一看炕桌上摆满了自己的最爱,其木格又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就直打鼓,想着呆会还是硬着头皮去太医地院子里逛一圈。
因此,老十刚一坐下,就一边瞄着其木格,一边承认错误,今儿差事有些忙…其木格一点也没着恼的意思,给老十斟满一杯酒,不好意思的说道:爷,昨儿是我不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老十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其木格,不知道其木格吃错了什么药。
其木格端起斟满的酒,递给老十道:这杯酒就算我给爷陪不是了,爷以后不许再记着这事。
老十机械的点点头,喝完其木格的赔罪酒后,还没回过神来,依旧奇怪地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噌怪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老十嘿嘿笑了一声道:爷有点不习惯。
其木格撅嘴道:莫非在爷眼里,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啊?老十笑道:你一般都很讲道理的。
咽在肚里的后半句就是,特殊时候不讲起理来,浑得吓人。
其木格委婉的解释,自己地失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以后一定注意,但也要求老十要多体谅,若在以后的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当地,老十别往心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后,自己自然也就正常了,因此请老十在自己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多多海涵。
老十那晚喝得有点多,其木格多好啊,这么好地福晋上哪找去第二日,老十心甘情愿的跑到太医院,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说出来后,才发觉,原来这也没什么难的。
但在太医处也没什么收获,只是说平时多吃点猪蹄,用珍珠粉护肤,还告诫说千万别胡乱用药。
于是,虽然珍珠不便宜,其木格还是奢侈地买来对抗妊娠纹。
可今日,其木格实在太累了,珍珠粉也懒得擦,直接合眼入睡。
没睡到十分钟,其木格就觉得肚子又是一阵不舒服,但又困得睁不开眼皮,其木格便想忍一忍,这时,肚子却开始疼了起来,其木格这才发了慌,忙闭眼叫道:胤,胤…老十此时还未回府,阿朵在一旁守着,听到其木格呼叫,忙走近问道:主子,怎么了?其木格努力睁开眼睛,叫道:快,快请太医。
阿朵一下慌了神,忙高叫起来,不一会儿,扎丫两人就跑了进来,住在这院子里的曹嬷嬷也赶了过来,小英子去找十爷去了,乌雅去请太医了,马上就来。
其木格已经用哭腔开始叫疼了,阿朵慌道:曹嬷嬷,你看看,主子这是怎么了?曹嬷嬷细看了一会儿,也拿不准主意,按说还有近三月才会生产,莫不是要早产?忙对扎丫道:干净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起来,叫小厨房烧好水。
其木格此时觉得下体一阵潮湿,心下更慌,挣扎道:嬷嬷,我怕是见红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曹嬷嬷忙安慰道:主子,你别说话,留着力气,然后又对格其道:赶紧拿参片来预备着。
又对阿朵道:你赶紧去召集婆子准备产房,万一真要生产也不会赶不急。
满人生孩子要专门收拾一间产房,而且还有讲究,不能在西屋,屋里还不能有玉器。
安排完后,又安慰其木格道:主子,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您放心,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小主子已经有七月了,就算早产也没事。
其木格心里直骂娘,狗屁的七活八不活,懂点科学的都知道,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呆得越久,各种功能发育才越完善,若真要早产,她宁愿怀够8个月,孩子身体抵抗力也要好得多。
太医连爬带跑的过来,一诊脉,忙道:福晋这是要生产了。
曹嬷嬷忙命跟来的乌雅去叫接生婆,然后对太医道:已经命人烧水了,产房也在收拾,您看,还要做些什么?太医道:怕要明天才能生产,给福晋做些吃食,若能吃下更好,到时候也能多点力气,人参备了没?其木格许是被早产的消息惊呆了,忘了肚疼,问道:孩子才七个月,能不能让他晚几天出来?曹嬷嬷忙劝道:主子,这可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事,小主子急着想出来,咱们可千万别拦着,您别说话,留着力气。
其木格这才仔细感受了一下,奇怪道:我不疼了。
太医道:福晋,是这样的,开始地时候隔好久才会疼,临产就疼得频繁了,您最好这段时间多进点食。
曹嬷嬷也对其木格说道:主子,您可一定得多吃点,有人疼了三天才生产呢。
其木格听得直怕怕,不过想着自己年轻,后世的时候经常看到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上个厕所就能将小孩生了,所以其木格自动屏蔽了曹嬷嬷地危言耸听,自己一定不会疼上三天。
问问水烧好没?我要沐浴。
其木格此话一出,就遭来反对声一片,其木格心想,自己今天才烟熏火燎了一天,不知沾上了多少细菌,如今医疗水平底下,那产房里什么消毒措施都没有,自己怎么也得洗个澡,免得让孩子感染病毒,便拿出主子的派头,逼着众人就范。
就在曹嬷嬷招架不住时,老十赶到了,直接将其木格镇压了下去。
其木格无奈,只得要求产房里使劲用醋熏,扬言,如果产房里没有浓浓的醋味,她就不生了。
老十忙吩咐小英子去办,这时候,厨房给老十热的鸡汤端了上来,老十忙谦让给了其木格,你多吃点,多吃点。
其木格喝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我现在想睡觉。
老十忙将被子给其木格盖好,你先睡,爷在旁边守着。
其木格拉了拉老十,你也歇歇,说是还要明天才能生产,留几个人守着,其余地也都让回屋好好休息,别到时真要生的时候一个个都没了力气。
老十挑了眉毛,语气很冲的道:敢!哪个奴才敢不使力,爷要她的命。
话虽如此,但还是将大部分人放了回去,产婆和太医都留在院子休息,阿朵继续带着人收拾产房,小英子和乌雅留在外间值班,保贵家地留在小厨房值班…安排完后,老十也和衣在其木格身边躺下,听着其木格平稳的呼吸,心里紧张地难以入睡,好容易天快亮时,刚打了个盹,其木格又开始嚷疼了…众人又是一阵忙乱,老十直接请假不上早朝,伺候着其木格吃了早点木格要移进产房时,老十强笑道:没事,爷在外<你说话,你若疼了,千万别忍着。
其木格对自己很有信心,年轻,身体也健康,怀孕的时候也坚持散步,只是担心孩子早产,身体素质不好,于是对老十道:我没事,你找几个精通小儿病症的太医来,孩子早产这么久,我有些怕…老十忙阻止道:别胡说,没事的,额娘护着咱们呢。
其木格点点头,有太医在,图个安心。
老十也傻笑道:是啊,我叫人去请,咱们就图个安心。
其木格并没有被人抬进产房,没办法,大家选了个阵痛没发作的时候请其木格移驾,其木格问老十道,若她立马就要生了,他们是用担架将她抬进去,还是找粗壮地婆子把她抱进去,老十道:爷抱你进去。
老十的话让其木格心里一暖,虽然老十不可能做到,毕竟曹嬷嬷和太后派的两个嬷嬷都会死谏,但其木格还是觉得很受用,坏坏地心想,阵痛还没开始频繁发做,曹嬷嬷就催自己进产房,肯定就是防止这类事件发生。
在产房门口,见着老十紧张的面容,其木格不顾周围一大群人,凑到老十耳边,亲了一下,轻松地笑道:爷,你让小英子给你泡好茶,没准你茶还没喝完,孩子就出来了。
老十僵硬地点点头,挤了个笑脸,等其木格进屋后,老十才将太医拉到一边,问道:福晋这番是否凶险?太医斟酌道:生产是妇人要过地一道坎,福晋福大命大,定能母子平安。
说了当没说。
老十不放心,就叫曹嬷嬷出来耳语了一番。
阿朵她们是未婚女子,因此不能进产房,进去的除了两个产婆,曹嬷嬷,内务府的两个嬷嬷,还有其木格蒙古带过来地四个粗使婆子。
老十命阿朵叫了个蒙古婆子出来,低声吩咐道:若福晋有凶险,记住了,留母不留子。
若曹嬷嬷没这么办,你赶紧在里面嚷嚷,让爷知道。
安排完后,老十才放心的在院里踱步,等着其木格一盏茶的功夫将孩子生出来。
生产过程并没有其木格想得那么快,进入产房后,阵痛发作的并不频繁,一点也没立即生产的征兆。
八阿哥和九阿哥见天快黑了还没动静,都有些担心,万一蒙古福晋难产,瞧着老十平时宝贝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便都亲自过府打探。
八福晋和九福晋也跟了过来,因她们都没生产地经验,都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并没有早早过来帮着招呼,结果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其木格正在里面吃着晚饭,开心的对老十打趣,说他们的孩子肯定是个贪嘴的,一定要在肚里吃够了才肯出来。
老十则在窗下满头大汗地附和着。
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行人看得无语,八福晋和九福晋连产房也懒得进了,嘲笑了两句,便拍拍屁股走人。
老十的舅母在阿灵阿的指示下,也不情愿地过来探视,老十笑道:一切都好,劳舅母操心。
老十的舅母便也立即回转,只觉得蒙古福晋运气太好,生个孩子还跟个没事人似地,一点也没看出难产的迹象。
夜深后,阵痛才开始频频发作,疼得其木格死去活来,心里骂着以往地报道全是骗人。
院子里也灯火通明,老十坐立不安的在窗下走动,高声安慰着,给其木格许下了许多不切实际的诺言。
嫣红、海棠和环儿也都到院子里寻求能否有用得到的地方,老十将她们全吼回去了,临了又叫住了环儿,你在这守着。
听得海棠和嫣红暗怒,咬碎了银牙,恨恨的看了环儿好几眼。
环儿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进产房还是在外呆着,就听老十问道:福晋还要这样疼多久?环儿也不知所措,只得胡乱安慰道:听福晋的哭声,应该快了。
老十重重的点点头,又到窗户下道:其木格,快了,就快了,你忍忍。
其木格哭喊得已经没了力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疼死了过去,嚷道:我要麻沸散,止痛的,华佗还是张仲景用过的。
老十忙瞪向院子里太医,康熙知道其木格早产后,便增派了两名太医过来待命,因此院子里坐了五个太医,如果非要细分的话,就是三个负责产科,两个负责儿科。
但老十对他们早没了耐性,在其木格开始频频阵痛时,这一帮太医就说快生了快生了,结果两个时辰过去了,其木格还没生产,老十若不是看在呆会儿还能用得上他们,早将他们一脚踹回老家养伤去了。
太医齐摇头,十爷,若用了此药,福晋就使不上力,胎儿也有危险。
老十忙又冲屋里喊道:不能用,你忍忍,你忍忍。
其木格于是又想剖腹产,哭喊道:给我肚子一刀吧,给我肚子一刀吧…其木格这一喊不要紧,吓得老十就要冲进去,小英子和徐公公忙拦下了,主子,您不能进去啊,进去不吉利。
听到外面地动静,曹嬷嬷赶紧出来,道主子,您别急,有人疼了三天三夜呢,您别急。
老十怒道:你们怎么伺候的,福晋怎么疼得那么厉害。
又对里面喊道:其木格,别怕,爷这就进来。
其木格一听,忙哭道:我的样子丑死了,不准进来,不准进来…曹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主子,您若硬冲进去,福晋一慌,万一…老十只好又到窗下守着,一会儿冲其木格喊话,一会儿冲太医瞪眼,一会儿咨询环儿。
天色已经大亮,其木格还没生出来,一夜地哭喊已耗尽了其木格的力气,其木格的哭声越来越弱,老十已经急得没了抓拿,里面的产婆和曹嬷嬷也急了起来,不停地将人参含进其木格嘴里,太医虽然一夜未眠,但都强打着精神,生怕被老十逮着错处。
日头渐高,老十只有将耳朵附在窗户上,才能隐约听到其木格哑着嗓子,虚若的哭腔。
老十急得抓过环儿,怒问道:福晋怎么还没生?好像环儿有那通天的本事,不许胎儿出生似的。
环儿的手臂被老十抓得生疼,忍着疼,迟道:奴婢听奶奶说过,说是若产妇一直生不下来,孩子的爹摔个瓦罐就好了。
环儿此话一出,徐公公和小英子忙应声道:奴才也听说过。
院子里地婆子也有人道:奴婢也听说过。
老十怒道:你们全死哪去了,这时候才想起!小英子刚要去拿瓦罐,阿朵已经抱了个酒坛子出来,十爷,您等等,奴婢将里面的酒倒了…老十一把抢过,一下就摔出老远,还不忘吩咐:多去拿些。
正在此时,产房里终于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老十乐得咧着嘴巴,哈哈,生了,生了。
产婆恭喜着其木格,恭喜福晋,生了个格格。
其木格一听,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此时也顾不得想那么长远,忙虚弱的吩咐道:快让我看看。
老十已经在窗外听到是个格格,虽然与自己的预期不一样,但却没一丝不高兴,还生怕其木格有压力,一个劲儿地在外面叫道:格格好,格格好。
其木格听到后,微微笑了笑,看着孩子,咿了一声:怎么这么小?众人也觉得小,但想着早产儿一般都这样,忙道:养一阵子就壮了。
曹嬷嬷抱着小丫头出去给老十报喜,恭喜主子,得了个格格。
老十笑呵呵的问道:母女可都好?曹嬷嬷点点头,说道:只是格格早产,有些小。
老十接过襁褓,看着眯着眼睛的女儿,小小地脸瞧不出什么模样,但还是胡诌道:眉眼象爷,是吧?哈哈。
老十忙命人去府门口挂红布条,并派人去宫里和各府报信。
交代完后,老十正要给众人打赏,就听产房里其木格又一阵呼痛,将正在喝的鸡汤也打翻了一地。
老十吓得又要往里冲,曹嬷嬷料事如神,猜到老十一定按捺不住,正要出来禀告,恰好在门口碰了个正着:主子您别急,福晋肚子里怕是还有一个。
其木格此时只想将天上地神仙全骂个遍,没听说自己家族有双胞胎史啊,再说了,一个女儿就够自己操心的了,这一下来两,还不知道康熙同不同意将她们都嫁到车臣汗部去,看来自己为女儿未来地打算还任重而道远啊。
许是其木格心中憋着一股气,老二倒没有折腾多久,大概半个时辰后,就痛快的来到了人世,恭喜福晋,是个阿哥。
其木格一听,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一下虚脱…孩子还没抱出来,在窗下听墙根的老十忙又咧着嘴,命人去府门挂上小弓箭,又派了一拨人去报信…慈宁宫中太后听说生了个格格,虽说有些失望,但想着其木格很受宠,生小阿哥也就是来年的事,所以还是兴高采烈的命人打赏。
乾清宫中的康熙听了消息,瘪了瘪嘴,坏坏的想着,老十天天叫着小阿哥,不知道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老十的舅母听了,真心的道了声恭喜,重重的打赏了老十府中报信跑腿的小厮,坐在屋里,得意的笑着,我还以为这蒙古女人真这么好命呢,哈哈,连个丫鬟都不如,瞧你这下还笑不笑得出来。
阿灵阿在衙门得了自己老婆派人送来的信后,摸着胡子道:告诉福晋,让她将洗三和满月的礼物都添三成。
相比较而言,老十的几个哥哥倒没什么感觉,太子和大阿哥都是淡淡的,反正老十肯定会有小阿哥的,至于是谁生的,他们倒不怎么介意,毕竟到目前为止,老十府里也没女眷和他们有亲戚关系。
八阿哥只是淡淡一笑,觉得自己的十弟,这段时间好似诸事不顺。
九阿哥想着自己已经好几个格格了,觉得老十得个女儿也不错,既与自己做了伴,也能打击蒙古福晋的嚣张气焰,甚好。
半个时辰后,除了太后笑咪咪的合不拢嘴,其余众人都诧异得张大了嘴,表情各异。
康熙闷笑了一会儿,吩咐李公公道:查一下老十府里的太医,双生子怎么会没诊断出来?因周日有事,没法更新,所以今天努力赶两章的字数出来,结果还是过了零点才更,郁闷宝宝出来了,哈哈,本来的思路是只生一个的,但还是顺了民意,嘿嘿。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讨打康熙四十二年七月初五巳时,老十家的龙凤胎顺利出其木格顺产后,感觉很累,沉沉睡了大半天,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傍晚,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其木格顾不得增加营养,忙命人将孩子抱过来,就着灯光,仔细打量着两个小不点儿。
端详对比了半天后,其木格叹了口气,女儿居然继承了老十的塌鼻子,因孩子熟睡着,其木格看不出眼睛大小,只希望女儿能将老十的大眼睛也继承了,否则就太不公平了。
儿子的额头轮廓看着有些似老十,嘴巴比较象其木格,让其木格郁闷的是,儿子的鼻梁好像比自己的还要挺一些,感叹着要儿子女儿能互换一下鼻子那该有多好。
老十在窗外轻声炫耀着,夸这两孩子与他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其木格心里有些不悦,觉得老十的塌鼻子基因太讨厌了,遗传就遗传吧,还非要遗传给女儿,恨乌及屋,便翻了个白眼,没理老十。
结果老十不满意自己一人自说自唱,非要其木格附和,让其木格觉得分外讨厌。
看着窗户外老十摇头晃脑的影子,其木格觉得分外别扭,仔细想了想,才后知后觉老十居然没进来。
生产的时候不进来,其木格可以理解,何况,其木格也不愿让老十看到生产的全过程,据说,有的丈夫全程陪同后不是晕过去,就是留下心里阴影,因此,其木格对自己生产时,与老十隔着窗户交流一点也没埋怨。
但坐月子。
老十也规规矩矩地在外面呆着。
这就让其木格很不爽了。
虽然知道古人忌讳。
也知道不能对老十要求过高。
但这并不能阻止其木格生气。
女人想找~。
那太容易了。
其木格压着嗓门。
没好气地道:别在那大嗓门。
吵醒了孩子。
你哄啊。
该干嘛干嘛去。
老十怏怏地摸了摸鼻子。
心下纳闷。
难道产妇也会脾气古怪?没趣道:那爷睡觉去了。
你进食后也赶紧休息。
见老十走了。
阿朵轻笑道:十爷在暖阁守着两位小主子一下午呢。
小主子一醒。
十爷就乐上半天。
其木格心疼地看着两个孩子。
埋怨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
让他们无辜遭受老十地魔音骚扰。
却没施予援手。
其木格喝了几口汤。
吃了些据说滋补地饭菜。
才细细问了问孩子地状况。
心里不由越发担心。
老大只有2斤。
老二也只有2斤6~两。
其木格一听这数字。
心里就发慌起来。
好像后世这么大地小孩都得进保温箱吧?其木格懊恼自己当初没多了解这方面地知识,充满担忧的看着两张小小的脸,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平安。
清朝地一斤相当于后世的16~两,其木格并没想起两者之间的差异,心急如焚,听说孩子并没有什么不适症状,才稍稍安了心,就要出嗓子眼的心总算回落到食道里。
曹嬷嬷,我怎么还没奶水啊?母乳含有抗体,能预防小孩感冒,这点常识,其木格还是知道地。
结果才知道,大清规定,王府里的女人们只负责生,不负责喂,产奶的工作就交给乳母了。
其木格后世的朋友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没人请过奶妈,因此其木格并不知道一个人的母乳抗体是否对所有婴儿都适用,其木格可不敢冒这个险,当即告诉曹嬷嬷,她要亲自喂养,自己奶水不够了,才让乳母喂,还吩咐阿朵立即去准备下奶的汤水。
见曹嬷嬷犹豫地脸色,其木格着了恼,好像自己愿意当大奶瓶似的,若现在能上网查询,确定乳母奶水里地抗体对两个小宝宝同样适用,自己肯定不会揽这苦差事。
于是,刚眯着的老十就被曹嬷嬷弄醒了,老十听了此事,想也没想,便让曹嬷嬷照其木格所地办,叫屋子里的人闭紧嘴巴就好,然后便又爬上炕沉沉睡去。
可惜,当天,其木格并没如愿亲自乳,曹嬷嬷刚走没多久,女儿就醒了,开始嚎啕大哭,声音大地根本就不象早产儿,于是睡得正香甜的儿子也开始闹起来,抗议打扰了他的睡眠。
弄得其木格一阵手忙脚乱,哪还有心思让孩子允吸自己的*,赶紧让乳母一人抱一个喂奶。
换了尿布后,两孩子半睁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其木格,没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又继续做梦。
其木格看着女儿,更郁闷了,虽然半眯着眼,但其木格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女儿居然是个单眼皮!儿子却是双眼皮!其木格彻底无语,老十是双眼皮,自己也是双眼皮,怎么会生了个单眼皮的女儿出来呢?看来,以后得把女儿朝气质型美女方向培养了。
为了孩子之间不相互打扰,其木格权衡再三,还是同意将儿子交给乳母李嬷嬷带到暖阁安置,自己则留下了女儿,女儿的乳母张嬷嬷则在外间歇息。
好的基因都被儿子抢去了,当妈的也只能偏点心了。
但其木格也同样舍不得儿子,等两个孩子都睡着或都醒的时候便将他们抱在一起,共同培养感情。
其木格抱着儿子,不舍的道:宝宝,姐姐是女孩子,你让着她点,委屈一下啊。
曹嬷嬷迟道:主子,小阿哥是大的,小格格是妹妹…啊?其木格诧异的看着曹嬷嬷,又看看阿朵她们,不相信的问道:明明是小格格先出生啊?难道我记错了?乌雅咯吱笑道:十爷说小阿哥重些,所以是哥哥。
曹嬷嬷红着脸,为自己有这么个乳儿子感到惭愧,低头不语。
当晚,其木格就隔着窗户要老十老实交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老十无耻道:女儿有个哥哥多好,有人护着帮着。
再说了,儿子肯定是怕妹妹一人没力气,才留在你肚子帮着推她,否则早自己跑出来了。
其木格没想明白老十是什么逻辑,但你得尊重事实啊,再说了,两人同样大,就是儿子当哥哥也没法帮女儿打群架。
老十不服气道:成年后,哥哥就有作用了。
其木格觉得不能任由老十这么胡闹,便劝道:弟弟也可以帮姐姐的。
老十不耐烦道:弟弟帮姐姐,听着多不舒服,就象咱闺女多没出息似的。
其木格彻底无语,准备让孩子长大去找老十讨回公道。
第二日,老十继续儿子,闺女地叫着,其木格则不论是谁一律唤着宝宝,曹嬷嬷见这两人一点也不自觉,方提醒道,孩子还没起名字呢。
怀孕的时候,老十光想着生儿子,对着其木格肚子天天叫小阿哥,其木格老想着教育老十不能重男轻女,于是,几乎每个准爸爸准妈妈都会乐此不彼的起名游戏,便被老十两口子给糊里糊涂地忽略了。
孩子出生后,这两当爹妈的又极其不负责任的忘了,反正孩子还小,你叫他,他也不会答应。
经曹嬷嬷提醒,其木格立即将错误推到老十身上,指责他对孩子一点也不上心,等老十急中生智,想了几个名字后,其木格又觉得不满意,于是便与老十隔着窗户讨论起两孩子地小名。
依照其木格的意思,孩子平安就好,因此让儿子叫平平,女儿叫安安。
老十觉得一点水准也没有,毫不客气的给否决了。
老十认为儿子地乳名应该以动物为名,什么老虎啊,狮子啊,豹子啊,雄鹰啊诸如此类的,听着就带劲,女儿就应该以花为名,什么牡丹啊,桂花啊,芙蓉啊…不等老十说完,其木格就急了,你要敢叫女儿芙蓉,我和你没完,女儿就叫安安,瞧你都起些什么名字,除了动物和花草,你就想不出其他的了吧?儿子随便你,就是叫猫啊,狗啊,我都不拦着。
老十觉得其木格太瞧不起他了,合着自己就只能给儿子取那么没档次的名字?简直是侮辱他地智商,便一路小跑,跑到书房开始查永乐大典,发誓要给儿子娶个很有水准的名字。
结果,老十的名字还没取出来,儿子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受到了歧视,被迫当老大不说,晚上又不能与当妈的睡在一起,如今连娶名字都要拖延着,于是,开始使劲犯浑,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吓得李嬷嬷和其木格出了一身冷汗。
吃完晚饭,老十总算前来交差,斌斌,文武双全嘛,虽然老十强调他还备了几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名字,但其木格已经不想听了,直接拍板,就叫斌斌。
反正是乳名,大名还得等康熙赐呢,所以其木格也没过多纠缠,只是为老十的老师感到不值,辛辛苦苦地居然培养了老十这么个没文化的人!名字地事情顺利解决了,老十便提起明天的洗三仪式。
其木格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些地繁文缛节,想着孩子早产,抵抗力肯定不足,便告诉老十最好能取消这么个仪式。
老十不乐意,觉得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操办呢?虽说孩子早产,可看着精气神都不错,而且太医也说目前无大碍。
其木格道:若有女眷带了病气过来,怎么办?我怀孕地时候害我的人到现在也没找着真凶,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搞什么花样,他能神通广大的将打胎药材混进我娘家的礼物里,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将天花混进明儿来的女眷身上?老十一下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是高兴得昏了头,忙做了检讨,刚要去前院处理此事,就听其木格问道:爷,问问太医,孩子什么时候可以种牛痘?老十奇怪道:什么牛痘?其木格心想,不是说康熙在宫廷中推广了牛痘预防天花吗?难道自己记错了,忙问道:预防天花的呀?老十喔了一声,解释道:那是人痘,有些风险,要2岁以后才能种。
人痘就人痘吧,反正只要有就行,其木格忙催促老十去安排人手告知各府,明天的洗三活动取消。
然后其木格又叫来曹嬷嬷,小阿哥和小格格的衣服每次都必须用热水煮过,晾晒的时候找可靠的人守着。
曹嬷嬷道,早已经这么做了,让其木格甚感欣慰。
不过曹嬷嬷接下来的话却让其木格心生警惕,曹嬷嬷略带遗憾和自责的说:没想到是两位小主子,百家衣还没备好…其木格心想,幸亏没准备好,忙道:嬷嬷,百家衣就不用做了,告诉李嬷嬷和张嬷嬷,也别去张罗这些。
见曹嬷嬷有些不乐意,其木格劝道:嬷嬷,我是他们的额娘,不会害他们,照我说的做,百家衣的布块都是到各家各户找的,万一被人做了手脚,那就麻烦了。
你仔细盯着他们的衣物,别凭空多出一件或少了一件。
听其木格如此说,而且又被委以重任,曹嬷嬷便也爽快的没再争执。
然后其木格又吩咐除了自己贴身伺候的几个人,两个乳母和曹嬷嬷,其余人都不得站在这排屋子的走廊上,当然老十除外,有资格进入的人,必须在进屋前用热水洗手,若有伤风感冒不准隐瞒不报,保贵媳妇负责乳母的饮食,何贵媳妇则负责其木格本人的饮食,勒令都不许添加任何药材。
至于小英子,其木格则命他延长借调时间,直到孩子满百天再去老十跟前当差…阿灵阿听到管家的报信,道: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妥当?管家道:只说小阿哥和小格格体弱,怕见了风,所以明日不洗三了。
阿灵阿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八阿哥和九阿哥当晚就过府询问老十,毕竟早产儿体弱,何况还是龙凤胎,他们担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状况。
结果见到的却是老十显摆的臭模样,两人没等茶端上来,便起身告辞。
走在大街上,九阿哥不服气道:我明儿就找人给我一胎生三个出来!瞧十弟那张脸笑得,简直讨打,恨不得给他一拳…洗三活动取消,引起了各方猜忌,而老十又无耻的继续休着陪产假,更让大伙觉得情况不妙,八阿哥和九阿哥极力辟谣,却更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最后连慈宁宫的太后也听到了风声,忙派人去探望,而此时,老十正端着椅子坐在走廊上,捧着茶杯,对着窗户猖狂的笑着,十三得了一格格,哈哈,哈哈…这话老十今天已经重复了上百遍,其木格恨不得拿块胶布封住老十的嘴,斌斌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安的动了一下,安安则继续呼呼睡着大觉…第一百一十六章 日子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十阿哥渐渐成了新闻人物,隔三_引起大众的关注。
如今,受十阿哥连累,十阿哥刚满月的一对龙凤胎也站到了风暴的中心。
由头就是十阿哥府不仅取消了小孩的洗三活动,连满月庆祝也顺延。
如果光是这两条消息,也没什么新闻价值,毕竟新生儿死亡率本来就不低,何况这两孩子又是早产又是双生子,若夭折也很正常。
但老十的表现却太不正常了。
十三阿哥大格格洗三时,老十满脸堆笑的去了阿哥所,与其是亲自送礼物,还不如说是上门炫耀,连九阿哥都觉得老十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因此,大家都以为那对龙凤胎应该转危为安了。
可接下来,老十还是继续休着陪产假,没去上班,也很少出府,于是大家认为孩子的情况肯定又急转直下。
没几天,康熙看不过眼,加上御史弹劾老十的折子甚多,毕竟老十是接了正经差事的,如此作为,简直是对康熙的大不敬,因此,康熙便下旨勒令老十立即恢复正常上班,必须在两月内拿出火耗归公的初步实施方案,于是老十终于拖拖拉拉的去太和殿和户部报道,但脸上却是阳光灿烂。
虽说老十还是打完卡就走人,但总归是春风得意,因此大伙也失去了兴趣。
可昨天是老十一对龙凤胎满月的日子,十阿哥府却没办满月酒,虽然八福晋、九福晋和太后宫里的嬷嬷依然前去探视,而且都不约而同的说孩子身体结实,但却没人相信。
但令人惑的是,老十还是笑得象花儿一样地跑去打卡。
于是。
事情便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若孩子病危。
老十怎么会依旧顶着张笑脸?若孩子安康。
依照老十那得意忘形地样子。
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个显摆地机会?于是。
京城地下钱庄便开始下注。
两孩子身体良好地一赔六。
小阿哥病危、小格格无恙地一赔四。
小格格病危。
小阿哥无恙地一赔三。
两孩子都病危地一赔二。
两孩子将会夭折地…老十听后。
也不恼。
眨了眨眼睛。
就直接让小英子去各个赌坊下注。
准备狠狠大赚一笔。
让其木格无语以对。
老十额头冒着微微细汗。
看着熟睡地一双儿女。
小心地问其木格:天热起来了。
能给他们打扇不?其木格也不懂,想了想,说道:应该不行吧,曹嬷嬷和两个乳母都没说打扇地事。
老十点点头,看着女儿的小帽子,道:要不把帽子取了吧?其木格在后世的时候也见过小孩子大热天的带着小帽子,护着额头,忙拦住老十:别,帽子得带着。
老十怏怏地收回手,想了想,方道:要不我去内务府拿些冰块,反正也到供冰的时节了?这点其木格倒赞成,忙夸老十想得周到。
老十得意的摇晃着脑袋,看着女儿道:安安今儿还想对着我喊阿玛呢,咱家的格格,就是机灵。
当时安安正好吃饱睡足了,便睁开眼看世界,老十便抢着将安安抱在怀里,安安想打个哈欠,没打出来,只张了张嘴巴,老十就立即兴奋的就象发现了新大陆,非说安安想喊他阿玛,听得曹嬷嬷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找了个借口逃去了厨房。
如今老十又象老太太似地再次夸他的宝贝闺女聪明绝顶,其木格实在没了耐性,道:这么小就知道喊人了,不是妖怪才怪,你出去少说这话,免得让人笑话。
老十不乐意地责怪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当心闺女不待见你。
其木格笑道:这我倒不担心,倒是某些人怕要被儿子不待见。
老十真是个尊重传统地好公民,当其木格在生产一出月子后见到老十时,质问他为何在自己做月子的时候不进来,老十理直气壮道:坐月子地时候,房里晦气,爷要带兵打仗的,怎么能沾惹这些!其木格决定不和老十这迷信残余一般见识,便没理他,谁知老十接下来的举动却再次让其木格看不过眼。
虽然安安在熟睡着,老十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左看右看,不停的问孩子什么时候醒,至于斌斌,老十却没将他抱起的打算。
其木格让他将安安放下,也与熟睡的斌斌做下亲子互动,老十挑着眉毛道:你不知道?咱满人讲究抱子不抱孙。
然后无论其木格怎么说,老十就是不抱,说是老祖宗的规矩,好像他从来就是个守规矩的十佳公民。
因此,其木格此时便抵了老十这么一句,想改变老十这观念,想让他不要那么迂腐,见老十不服气,其木格继续道:你这样,当心斌斌以为你不喜欢他,孩子敏感着呢。
老十不以为意,吧唧着嘴巴道:慈母多败儿,斌斌以后得撑起整个府的,不能带得那么娇气。
其木格挪揄道:爷,若只生了斌斌一个,你也不抱他?老十咳嗽了一声,仰着脖子道:那当然。
其木格见老十说谎都不打草稿,便不客气道:也就是如今有个安安让你抱,你才能大言不惭的说慌。
然后将斌斌抱起,放到老十手上,你放心,不会坏你名声,就咱们一家四口的时候抱,就算小英子和阿朵在,我也绝不让你抱斌斌,这下行了吧?老十忙小声道:你小声点,阿朵她们就在外屋。
然后才美滋滋的看着斌斌,夸道:这孩子一看就象爷,以后定有出息。
其木格打趣道:爷,你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夸儿子啊?老十摇着他已经摇了无数次的脑袋,正想发话,却一时僵在那里,瘪了瘪嘴巴。
其木格正诧异想问,就见斌斌哭了起来,其木格一边接过斌斌,一边对外面道:没事,不用进来。
然后轻声拍着斌斌,道:乖,别哭,别哭,别把安安吵醒了。
其木格实在没法对儿子说他成了哥哥,便一直教儿子直呼其名。
老十黑着脸,道:尿了。
其木格忙将斌斌放在床上,对老十道:递块尿布过来。
老十磨磨蹭蹭的没动,其木格盯着老十威胁道:阿朵她们进来,可全知道了。
要不,我叫她们进来?老十挠挠头,道:爷看着斌斌,你去找,爷又不知道哪个是。
然后便对斌斌喊,叫阿玛,阿玛…斌斌咧着了老十一个微笑,这下又不得了了,其木格制止住要发表的感言,一边给斌斌换尿布,一边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家孩子聪明,别说了…老十正开心的逗着斌斌,希望能多得几个笑脸,就听小英子道:爷,奴才回来了。
老十忙一把将斌斌交给其木格,走到软榻边端起一杯茶,才道:进来。
小英子进来后,见完礼就道:主子,奴才已经将差事办好了,没人起疑。
只是赌坊如今又多了开了个盘…老十惑道:又在赌什么?小英子看了眼其木格,道:赌福晋是否卧床不起。
老十和其木格对视一眼,老十想了想,去,到账上支银子,再给爷下注。
小英子见老十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说:奴才,这回来叫周祥去吧,免得让人起。
老十点点头,你好生交代给他,让他机灵点,爷这次一定要让那些赌坊割肉心疼!小英子忙应了,还不忘说,他也拿自己地私房银子下了注,拍老十马屁说搭老十的顺风车,多了门发财之路,让老十心情大好。
等小英子走后,其木格责备道:你也是,掺和这些干嘛?老十从其木格手中接过斌斌,抱起来胡乱晃了晃,道:斌斌,那群混蛋,你就是砸了他地铺子,明儿换个地方又开张,只有让他们亏大本,才能知道你阿玛的厉害,你说是不是?说完,还不忘对斌斌抬抬下巴,斌斌迷茫的看着老十,眨巴眨巴眼睛,可能还是没想明白,便半眯起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老十见斌斌没为他鼓掌叫好,便看着其木格,坏坏道:要不等百日天后,你还继续坐月子?等孩子百日才出来?其木格觉得若有股市,老十肯定是操纵股市的幕后黑手。
其实不办满月酒的原因很简单。
其木格只是觉得如今地医疗条件不够,而且后世坐月子好像都不是30天,大概都是100天,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其木格主动要求多在屋里呆几天,毕竟这辈子也是黄种人,不能和白种人强悍的体魄相比,而且孩子如今虽说长了肉,但比起足月生产地孩子还是小许多,因此其木格便建议不办满月酒,等百天的时候再大宴宾朋,反正大家的礼物全送来了的,自己也不吃亏。
老十仔细想了想,斟酌后,也同意了,毕竟还是安全第一。
而太后宫里地嬷嬷探视完后,回禀太后孩子长势良好,也不忘提及,十福晋还在继续坐月子,但瞧着精气神也不错。
结果,传来传去,就变了样,从孩子身体不错、十福晋精气神不足,到孩子身体不好、十福晋精气神不足,再到孩子病危、十福晋忧思过度,…最后就成了老十立即就要遭受丧妻丧子之痛…于是,地下赌坊便又多了一门生意。
其木格听着老十的建议,好笑道:当心被人知道后,让御史弹劾你。
老十咬牙道:爷又没少被他们弹劾,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段日子,老十请长假的行为早让御史看不过眼,弹劾老十的奏折堆了满满几大桌。
其木格见老十恼怒的表情,劝道:爷,这也是你不对,虽说你不乐意去户部,但也不能撂挑子不是?瞧着这架势,你若不把火耗的事处理好,皇阿玛怕不会准你回兵部。
老十一听,心烦道:你当爷想啊,和银财打交道,爷一窍不通,手下也没能干地人,怎么做?其木格叹气道:爷,不是说什么事都得你去经手,又不需要你事必躬亲,既然没能干的手下,你就先找能人,不管是户部还是兵部,都得会用人,敢用人才行。
老十烦躁道:说得轻巧,你以为能人是从天上掉下来地,户部那帮王八羔子,除了派了两笔贴式,什么人也没给爷。
其木格见斌斌已经睡熟,便指挥着老十将孩子放到床上,笑道:都当阿玛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当心孩子笑你。
老十看着斌斌熟睡地脸庞,默不作声。
其木格靠在老十肩膀上,轻声说道:若是军营的事,怕是再难,爷也去办了,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你心里不乐意,笔贴式怎么了?很多堂官都是从笔贴式干起,再说了,你对银钱犯晕,九哥可是见着银钱两眼发光,你干嘛不找九哥帮你?老十鼓着腮帮子,正想发话,突然使劲嗅了嗅鼻子,其木格,你头发都发酸了,哈哈,就你这样,爷看你还怎么好意思逼爷沐浴,哈哈…贪生怕死的其木格只是用热水擦拭着身子,头发压根就没洗过,不臭才怪,恼羞成怒的其木格举起拳头不停的砸向老十,我做月子都在想着怎么让府里多挣银子,你呢,就知道拿去赌,居然还敢嫌弃我没洗澡,我这不洗澡与你不爱干净是一回事吗?老十也不躲,笑呵呵道:对了,忘了问你件事,你派去车臣汗部和阿茹娜合伙赚私房的那几人是直接从库伦过去,还是要回京来一趟?其木格道:肯定要先回京,我还要交代他们具体事宜,再说了,本钱也要他们带过去,毕竟是等阿茹娜大婚后才开始经营,若上次阿布走的时候一起将银钱带去,阿茹娜还得给夫家解释,这部分钱不是嫁妆,怪麻烦的。
老十笑道:这就,你记着,他们走时,通知爷一声。
见其木格看着他,老十又努力用鼻子嗅了嗅空气,还不忘夸张的用手扇了扇,直到又挨了其木格几下拳头,才道:十三大格格洗三的时候,十四弟问咱们府里什么时候给阿茹娜送贺礼过去,一听我说,上次已经一并装箱了,当即就拉下脸,说这么做不符规矩,还说爷图省事,连礼节都不顾了,真不知是哪跟哪。
其木格好笑道:难道他还要随一份礼?老十点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
其木格惑道:他两人互看不顺眼啊?老十大咧咧往后一躺,惬意的轻拍着斌斌和安安的小脚丫,道:管他的,反正到时给他带过去就好…第一百一十七章 百日老十似乎有子万事足,虽然其木格曾建议他去请教九阿哥,去户部发掘人才,老十每日还是照常翘班回家逗小孩,抱着两孩子唧唧咕咕的说得不亦乐乎。
其木格见老十打算就此沉沦于天伦之乐,心中也暗暗窃喜,只要老十能心甘情愿的不管朝堂之事,那么自然也不会成雍正的眼中钉,因此,其木格也就没再劝说老十要发奋振作,反而希望一家人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着小日子。
老十在该交差的日子交了白卷,康熙当着众大臣的面,毫不客气的将老十狠狠骂了一顿,老十又赔上了两年俸禄。
但康熙却不打算这么放过老十,又给了老十一个月的宽限期,扬言,若到时候老十还浑浑噩噩的,就要从严从重处罚。
虽然八阿哥和九阿哥轮番劝老十做个样子,先糊弄过去再说,毕竟做的差总比不做强,老十还是顽固不化,将这哥俩气得直跺脚。
而此时,大清的地方官全在看老十的笑话,觉得老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巴不得老十下月就被康熙永不录用。
而武将们却分成了几派,有的对老十失望,有的为老十抱屈,有的觉得老十自不量力,有的…,总之,老十在军中赢得的拥戴已所剩无几。
八阿哥暗暗心急,虽然他这边的人气在不停上涨,但都在文官集团打转,依旧未能在军中打开一片天地,因此八阿哥隔三岔五的就找老十谈心,最后还走起了夫人路线,要八福晋去提点其木格,不能让老十就此胡闹下去。
其木格只嘴上应着,反正他们也知道其木格到底有没有劝老十发愤图强。
转眼就到了斌斌和安安的百日,老十因朝堂上混得不如意,加之又正在服丧,便没大宴宾客,但斌斌和安安也算是在京城社交圈开始了头次亮相。
因已经到了十月。
天气早已冷了下来。
两孩子戴着虎头帽。
穿着棉祅。
圆滚滚地。
看着甚是可爱。
八福晋和九福晋最先到场。
因此时还未有男客上门。
老十便赖在后院陪着自己地嫂子说话。
主要是炫耀自己地孩子聪明可爱。
关键是都象他。
八福晋和九福晋一人抱一个。
简直是爱不释手。
两小鬼也给老十长脸。
不停地瘪嘴、撅嘴、微笑。
就是不哭。
惹得八福晋和九福晋羡慕不已。
八福晋道:瞧这孩子。
浓眉大眼地。
透着机灵。
老十得意的笑道:那是,八嫂,这孩子长得可象我了。
九福晋看了看怀中地安安,笑道:我倒觉得小格格象十弟呢。
老十忙点头,就是,我也这么觉得,只要见过我的,就知道安安是我府上的。
正说着话,就听小英子禀告,十四带着侧福晋到了。
老十忙起身去前院待客,走得时候还抢走了安安和斌斌。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让嫂子们见笑了,我们爷就是有点孩子气。
八福晋叹了口道:唉,我倒也希望你八哥能这样呢,可肚子却不争气。
其木格只好劝道:八嫂,您别着急,平常心就好。
见九福晋也没了笑意,其木格问道:九嫂,九哥他?九福晋道:你九哥倒也言而有信,没有失言,如今正在服小功,这才断了。
因恭亲王和裕亲王过世,作为侄儿,老十的一帮兄弟得服小功五个月,这期间是一切娱乐活动都禁止的,而且还不许饮酒,当然要听戏唱曲,喝酒玩乐也不是不可以,偷偷的就好,但若被逮着了,那可是一辈子都无法翻身的了,因此在服丧期间,一般没人搞娱乐活动,这个太显眼了,不过总有人关起门来偷偷喝酒,偷偷人伦,只要出门不带酒气,府里没人怀孕,御史想弹劾也没证据。
其木格才不会相信九阿哥能在这五个月里守身如玉,但若九福晋在此期间怀孕那可是一大丑事,因此,其木格也不去挑拨她们的夫妻感情,言不由衷的赞美了一番九阿哥。
八福晋打断道:等服完丧,也就到年底了,开春又要选秀女,还不知道宫里会给各府指些什么人呢。
其木格惊讶道:这么快?我怎么觉得秀女才选完没多久啊?九福晋正要发话,就听阿朵道十四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到了。
舒舒觉罗氏刚要行礼,其木格忙拦道:你才出月子,就别多礼了,嫂子们都不会怪罪地。
舒舒觉罗氏坐下后,八福晋问道:身子可养好了?小阿哥没闹吧?舒舒觉罗氏在九月初一为十四生下长子,如今才刚满月没几天。
舒舒觉罗氏小心翼翼的道:托嫂子的福,都好。
一点也没有生了长子后该有的其木格笑道:你也是的,才出了月子,这大冷的天也不说在家里好好歇着,若落了病根,到时候十四弟肯定得埋怨我们。
舒舒觉罗氏娇羞的低下头,过了会儿才道:十嫂,小阿哥和小格格呢?是不是睡着了?八福晋快人快语道:被你十哥带出去见十四弟去了,怕得等孩子睡着了才会抱过来。
八福晋太小看老十了,安安和斌斌睡着后,老十依然将他们带出来见客,告诉迟来的客人,没见着这两孩子可爱的表情那简直是天大地遗憾。
其木格派人去催了好几回,老十都不放人,一直到客人全到齐了,老十向所有人献宝完毕后,才将安安和斌斌送回后院。
老十的舅舅和舅母是最晚到的,因此索卓罗氏到的时候,老十正领着两乳母向自己的舅舅显摆,索卓罗氏并没第一时间见到。
索卓罗氏打量了一下屋子,笑道:小阿哥和小格格呢?怎么还藏起来了?其木格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道:十爷将他们带到前院见客去了,怕要等舅舅见过后,才会送回来。
五福晋看着与索卓罗氏同行的一旗装女子,问道: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以前怎么没见过?五福晋这次还带了马佳氏宛儿一起过来,因此话虽是问向索卓罗氏,眼睛却瞄了眼宛儿,宛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索卓罗氏笑道:这是我家大媳妇的表妹玉兰,因大媳妇得了风寒,怕给小阿哥和小格格过了病气,今儿就没来,玉兰这丫头要参加明年的选秀,她阿玛在湖南任职,所以如今在我府上学规矩,今儿我带她出来透透气。
玉兰,给各位福晋见礼。
玉兰略带羞涩地给众人见了礼,大伙都笑着夸了几句,索卓罗氏这才笑着问其木格,十福晋,您觉得这丫头怎么样?众人虽说还在说笑着,但耳朵都竖了起来。
若不是八福晋先提及明年选秀,各府可能都要添加新人,其木格肯定就顺口夸好了,还好八福晋这个妒妇让其木格提高了警惕。
其木格笑眯眯道:玉兰,到我跟前来,让给我好好瞧瞧。
八福晋觉得其木格简直没长大脑,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假装干咳了一声,希望其木格别傻乎乎的上了套。
其木格恍若未闻,拉着玉兰地手,仔细盯着人家姑娘打量,直弄得玉兰红了脸,才转移了视线,看向索卓罗氏:舅母,玉兰不仅长的可人,而且还带着福相,明年选秀必定会得宫里主子的欢心,说不准啊,就成宫里的贵人了呢。
玉兰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索卓罗氏尴尬的笑了笑,就怕这孩子没那福分。
其木格还想继续,乳母带着两小不点回来了,转移了大伙地注意力。
开席后没多久,康熙就来了旨意,给孙子孙女送了点小礼物,不怎么值钱,就是几对银手环、银项圈。
传旨太监宣读完旨意后,对老十道:十阿哥,皇上还有口谕。
口谕就没那么让人好受了,康熙提醒老十一个月期限就快到了,若到时候拿不出个章程来,就准备去牧场放牧去。
虽然礼物很轻,而且口谕措辞又很严厉,但众人却都立即敏感的扑捉到相关信息,纷纷断定老十还未完全失宠。
因不能饮酒,所以酒席早早散场,八阿哥和九阿哥留了下来,告诉老十要抓住这个机会,否则到时候说不定真只有去养马了。
老十冷哼一声,道:养马就养马,没什么大不了地。
九阿哥气道:糊涂,你犯什么倔呢。
老十沉默了会儿,方道:八哥、九哥,皇阿玛为什么要让我去户部张罗火耗的事?见八阿哥和九阿哥不出声,老十愤愤道:我在兵部干得好好地,一下就把我派到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户部,不就是怕我风头盖过太子,变着法地折腾我。
八阿哥冷冷道:住嘴,十弟,这些话是你该说的?老十坦诚的看着八阿哥,道:八哥,这不是第一次了,原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革职也是因为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从今往后,我才不管他朝堂上吹什么风呢,八旗将士吃空饷就让他吃去,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关我屁事。
…老十在书房向八阿哥和九阿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其木格则在卧室里气得牙痒痒,准备等老十一踏进门就向他开炮,怎么会有那么极品的舅母!第一百一十八章 发配百日宴第二日,其木格就带着斌斌和安安进宫拜见太后两孩子一看就是势利眼,对着太后不停的献媚,也是现在还太小,若能说话了,还不知会怎么个肉麻法。
太后老人家开心得得了,又给了许多赏赐,两孩子笑得更欢了,其木格真想问他们脸部肌肉累不累。
太后亲了亲斌斌,道:孩子虽然透着机灵劲儿,可个头还是没足月的孩子大,脸上肉也不多,你可得多费心。
其木格点点头,本来就早产,加上又是双生子,自然比不上足月的孩子,不过如今比足月的孩子也没轻多少,再过两月也就赶上了。
太后又问道:晚上闹夜不?吃得好不好?其木格笑道:说来也是运气,这两孩子睡眠都挺好的,这段日子,晚上也就只闹了几次,还算好带。
吃得还行,斌斌有些烦,只吃一个奶嘴,若中途换一边的话,怎么都不吃了,安安笨笨的,奶嘴掉了自己怎么找都找不着,只知道嚷嚷。
太后责怪道,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说自己孩子烦和笨的?见其木格低头笑着,又问道:你身子养好了吧?瞧你这张脸怎么一下就瘦了不少,看着比怀孕前还瘦,可是没胃口?虽说斌斌和安安都挺好带的,但毕竟时下医疗条件差,其木格的心一直悬着,心里压力有些大,连带的睡眠就不足,胃口也不怎么好,因此坐月子的时候不仅没胖,反而还瘦了,不过肚子上的肉还是松松垮垮地,腰围也没恢复到以前的尺寸,这让其木格很不满意,只好用布使劲裹着,希望能将肉裹紧点。
见太后问起,其木格便老实道:总悬着一颗心,睡得不好,人也就清瘦了,不过,如今总算好了,也开始睡沉起来,声响小了根本就不会醒。
太后怜爱地看了看其木格。
又吩咐人装一些上好地补品。
让其木格一并带回去。
其木格假意推脱了一下。
便笑纳了。
看架势。
老十很有可能未来十年都得打白工。
其木格自然巴不得太后多给些赏赐。
正说闲话。
就听宫门口地太监进来报告。
康熙来了。
其木格忙站起来。
迎接这个专门克扣老十工钱地不良老板。
康熙给太后请了安。
叫其木格平身后。
便接过安安道:这小格格长得象十阿哥。
其木格心中不悦。
认为康熙就是看着那塌鼻子才这么说地。
但也没胆子刺康熙一句。
只是埋怨自己不该给两孩子分别打扮。
若两人穿着中性颜色地衣服。
康熙就会忙着分辨男女去了。
哪会来看相貌。
安安却没其木格那么多心思。
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塌鼻子。
只专注地盯着康熙胸前挂地佛珠。
微张着嘴巴。
见康熙没注意到自己。
就手舞足蹈地喔。
喔地叫着。
康熙开心的笑道:这闺女精气不错,叫什么名字?其木格恭敬道:安安,平平安安地意思,儿子叫斌斌,文武斌。
康熙将安安交给乳母,又伸手抱过斌斌,看了看,又说道:这孩子也象老十。
其木格无语,觉得自己错怪了老十,眼神不好,果然是有遗传的。
斌斌咧着嘴巴吐了个泡泡,见康熙扯着嘴角笑着,也回了个灿烂的笑脸。
康熙逗了一会儿后,就让乳母带两孩子下去休息,吝啬的没给见面礼,引起了安安和斌斌的不满,被带下去的时候,都喔,喔地吼着,康熙还以为孩子是舍不得离开他,又夸了一番,没办法,孩子太小,大人容易错误解读他们的情绪表达。
孩子带走后,其木格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有私房话与太后说,便提出告辞,康熙却将她留下了,说有话要问,太后便适时地说要去看孩子,怕孩子换了环境不习惯。
太后走后,其木格等了半天也没见康熙说话,只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妙,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自己写的家信又被增添了不该有地东西?一想到这,其木格就心跳加速,胆怯的喊了声,皇阿玛?康熙见其木格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并没觉得多高兴,淡淡的说道:知道朕为何留你单独说话?其木格摇摇头,康熙不悦道:就一点头绪也没有?其木格迟道:皇阿玛,莫非我写的家信又出了问题?见康熙木着张脸没有表情,其木格:皇阿玛,我冤枉啊,我真是冤枉的,我和九哥无怨无仇的,我干嘛老想害他?见康熙还是没有反应,其木格又痛心疾道:皇阿玛明察,真是有人冤枉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写家信了,都让十爷帮着写,我再也不动笔了,真的…康熙见其木格语无伦次的在那打胡乱说,又觉得好笑,又感可气,皱着眉头道:你就只能想到这个?其木格慌乱的看向康熙,喃喃道:那是我用其他法子害九哥了?见康熙还是没反应,其木格苦着脸道:不是九哥,那我这次害谁了?康熙实在受不了了,拍了一下炕桌,谁说你害人了?其木格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人向自己栽赃就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皇阿玛,我都给弄得杯弓蛇影了,皇阿玛见谅。
康熙嘲讽道:是有长进了,连杯弓蛇影都知道。
想了想,挥挥手,跪安吧。
弄得其木格一头雾水,直到回府后仍在继续猜测康熙到底是想对她说什么。
老十冥思苦想了半天,依然未果,只好道:说不准是想赏你东西,被你没头没脑的胡说八道给气着了,就干脆省了。
其木格白了老十一眼,道:为什么要赏我?我没做什么啊?老十嘿嘿笑道:你满大街打听打听,有几人能生龙凤胎的?你可是居功至伟。
其木格想了下,也自作多情的点点头,有些遗憾,到手地赏赐就这么被自己搅黄了。
老十和其木格这两傻瓜在府里感觉特好,完全不知道八阿哥已经想跳起来骂人了。
八阿哥下衙后就去找了九阿哥,和他商讨老十交差的事,准备帮老十拟一份请罪折子,先让康熙消消气再说,九阿哥摇摇头:八哥,没用,十弟拧在那里,你就是写好了,他不誊抄,也没用。
八阿哥叹气道:还有两天,再劝劝吧,对了,听你八嫂说,昨日十弟的舅母带了一姑娘去赴宴,看样子是想选秀地时候能指到十弟府上,你明儿见着他,也跟他说说,让他去阿灵阿府上探探口风,若真是这样,他到时自己去求了就是,也落个好。
九阿哥摇头道:他今儿已经去衙门找过阿灵阿了。
八阿哥奇道:他怎么那么性急,这事怎么去衙门说?九阿哥说:八哥,你以为十弟是去求亲的?他是去推脱的,怕去府里说阿灵阿脾气,便一大早跑到衙门说了。
八阿哥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责怪九阿哥: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怎么不拦着他?九阿哥两手一摊,他找了阿灵阿后,才来找地我,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了,能有什么辙?八阿哥气道:如今这形势,他还去得罪阿灵阿,若皇阿玛真要他去放马,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八阿哥想了想,起身道:九弟,这事咱们得想法子回旋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十弟府上,根子肯定在十弟妹身上,十弟不好说,咱们得去告诉她利害关系,就算那闺女不指给老十,皇阿玛也会指其他人去她府上,她又何必非要得罪阿灵阿。
九阿哥将八阿哥拉着坐下,说道:八哥,没用,十弟说了,蒙古女人放话,府里已有地几个,她就不计较了,若府里再多添一人,她就把所有人都打出去,连安家银子都不给。
见八阿哥气得说不出话来,九阿哥继续道:我猜肯定不是这么说的,那蒙古女人要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十弟能今儿一大早就去找阿灵阿。
说着说着又有些想不过,不服气道: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啊?居然生个龙凤胎,怎么这好事也让她给遇上了?这下十弟还不将她天天捧在手心里才怪。
八阿哥问道:阿灵阿是个什么反应?九阿哥苦笑道:十弟说他说的很婉转,没伤着阿灵阿地面子。
八阿哥恨声道:明年才选秀,如今谁敢摊开来说,他舅母转了弯表露了这么个心思,十弟就去推了,再婉转也打人脸,再说了,十弟能婉转成什么样?九阿哥摇摇头,长叹了口气,道:这事怕是没法子了,还是劝劝十弟上请罪折子吧。
老十最终仍然辜负了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心血,既没上建议书,也没上请罪折子,暴怒的康熙差点将太和殿给拆了,在一帮大臣和兄弟们的请罪声中,老十被关进了宗人府。
下朝后,老十的众兄弟为了表示兄弟情深,纷纷到乾清宫外跪请康熙,从轻落老十,被乾清宫的侍卫一鼓脑地赶了出来。
其木格也傻了眼,没想到康熙不仅罚钱还拘留,忙带着安安和斌斌进宫求见,一路上都在对两孩子说:呆会儿若见不着你们皇玛法,你们就大声啼哭,知道不?若见着了,就乖乖的对皇玛法笑。
两孩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胡乱喔了几声,便在马车上睡着了。
结果其木格刚在宫门口就被拦了回来,其木格见宫门离乾清宫实在太远,就是让孩子对着高音喇叭哭,康熙也听不见,只好怏怏放弃了将孩子掐醒地打算。
在八阿哥、九阿哥和其木格多方奔走之下,老十在宗人府关押了十天后终于被放了出来,刚回府,还没来得及洗手抱孩子,圣旨就到了,火耗的事交给四阿哥负责,十三协办,老十则被配去了广东…第一百一十九章 劝说老十接了圣旨,黑着脸,连赏银也没提,就回了后宅,徐公赶紧掏了二两银子请传旨太监吃酒。
阿朵探听消息还未回来,老十就已经站在了其木格眼前。
见老十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其木格忙叫奶妈将孩子全抱到暖阁待着,连带其他人也退出正房,外间里屋都不留人值守。
其木格安排的这会儿功夫,老十一直呆坐在炕上,没有言语。
其木格担心道:爷,皇阿玛是什么旨意?老十不应声。
其木格将自己还未喝完的牛奶递给老十,老十连眼皮也没抬,其木格只得到外间提了热水,给老十泡了壶热茶,小心翼翼的递给老十,爷,喝口热茶吧。
老十还是没有动静,仿佛老僧入定。
其木格只得将茶杯放好,摇着老十的胳膊,问道:爷文學迷,别这样,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陪着你呢。
老十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绝望,其木格,爷怕是没翻身的日子了。
其木格慌忙道:爷。
只要人好好地。
其他地就别去想了。
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地过日子。
也挺好地。
老十看着其木格。
艰难地说道:十日内。
爷就要离京。
其木格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康熙真打发老十去养马。
安慰道:爷。
皇阿玛命你去哪个牧场?我带着安安和斌斌陪你一起去。
孩子们肯定喜欢草原。
老十咬牙道:不是去北边。
皇阿玛将我贬到广东。
其木格不相信地看着老文学迷十。
激动地问道:胤。
你说什么?皇阿玛让你去广东?你没骗我吧?老十心想。
看样子。
除了高兴和生气。
害怕地时候。
其木格也会直呼其名。
拍拍其木格地手。
点点头。
去前山寨当把总。
其木格稳了稳神,核实道:前山寨在广州?老十摇摇头,不在广州,挨着澳门了,西洋人…其木格兴奋的握拳尖叫起来,哈哈,爷,你真去澳门?太好了,太好了…老十的黑脸已经没法再黑了,只好拿起其木格泡的热茶咂了出去,爷被贬到那地界就让你这么高兴,你有没有心啊?其木格一点也没恼,依旧开心地捂着肚子开心的大笑着,爷,先别恼,等我缓过气来,好好给你说为什么这是好文学迷小说网差事。
见其木格还在那里高兴得直跺脚,老十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原来,大清的富庶之地依旧是江南一带,广东如今地经济并不发达,虽然有十三行与外商做生意,但关税也并不太高,其他税收更不显眼,而前山寨挨着澳门,负责防务,澳门虽然由西洋人在那做着生意,但也并不怎么繁华,加之满人习惯了北方的天气,到了南边气候饮食都不习惯,水土不服生病的大有人在,因此许多旗人宁愿去宁古塔、乌里雅苏台也不愿去广东与福建一带。
因此,老十认为去前山寨当把总,比去草原当牧马人更无出头之日。
其木格听后,劝道:爷,不管怎样,皇阿玛还是让你带兵了不是?老十没好气说:把总,正七品,下面最多就1来人,这叫什么带兵。
其木格笑道:爷,我不懂军事,但也知道纸上谈兵危害甚大。
老十生气道:你说爷纸上谈兵?其木格忙摇头,我不是这意思,你看,爷去了黑龙江将军处,就给西山火器营弄了利刀,去西山火器营操练,又要求皇上惩治吃空饷,这说明什么?老十慢慢道:你是说,爷在朝堂不知道下面地情况,得多去兵营练兵?见其木格点点头,老十反驳道:南边有什么仗打的,台湾早收复了,要练兵也得去北边。
其木格叹了口气,心想,百多年后,大清就是被一群强盗从海上打进来的,文學迷小說網道:爷,这些事都说不准的,明朝不是就有倭寇吗?老十笑道:看来你还认真读了书,可如今哪还有倭寇的踪影。
其木格苦笑了一下,道:爷,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就是防患于未然吗?见老十不说话,其木格又鼓励道:爷,就算皇阿玛打压你,但他也给了你一次机会,并没让你赋闲在家,只要你用心,也一样能在广东干出成绩来,金子到哪儿都发光不是?然后其木格讲了一大堆励志故事,什么挫折是成功的垫脚石啊之类的,总算让老十笑嘻嘻的接受了天将降大任这一观点。
一晚上,其木格都在做着美梦,起来后就开始张罗众人收拾东西,巴不得第二日就起程。
老十给她泼了一盆冷水,皇阿玛多半不许你跟着去,再说了,孩子这么小,也不敢**门。
其木格很想说老外就敢带着一个月大地孩子满世界跑,但老实说,自己也没那胆量,只得退而求其次,明年开春后自己再出发,要求老十今天就去求康熙,一定要带家眷。
文学迷 老十表示难度有点高,其木格便游说道:要想有番作为,没个三五年不成,难道咱们就要分开那么久吗?我可不想爷地皮子都没踩热,又急急往回赶,这次怎么也要好好干一场,让皇阿玛刮目相看,你就让我跟着去,给你当贤内助好不好?见老十仍在犹豫,其木格可怜兮兮道:再说,爷一走,躲在暗处的奸人肯定跳出来害我,我若出了什么事情,留下两孩子那么小,多可怜啊。
老十觉得其木格说得在理,正准备走,其木格又拉着他,提醒他将明年选秀的事一并解决了。
老十苦着脸说:不是说了嘛,我已经给舅舅说过了,你别担心了。
其木格满脸的不悦,万一皇上指其他人给你呢,到时候我们都不在,给你指个13岁的小姑娘,放府里养着等咱们回京,到时候怎么办?老十摇头道:皇阿玛气成这样,没准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事,我去一说,没准还提醒他了文学迷。
再说了,说不定皇阿玛同意你去广州了,我一提这事,他一怒之下,保不准又不许你跟着,等明年选秀的时候还直接给我送一秀女来。
说完,老十还重重的点点头,以增加可信度。
其木格琢磨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忙夸奖老十心思缜密,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老十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宫求见康熙如今已是七品小官,没了上朝资格,等散朝后,老十子求见。
到乾清宫一看,几个兄弟都在,九阿哥脸W红鼻子粗地正喘着粗气,老十诧异的看了眼九阿哥,忙给康熙见了礼。
康熙也不叫起,说道:你也是来劝朕收回旨意的?老十一听,就知道自己的九哥刚才肯定是为这事闹不痛快,忙道:启奏皇阿玛,儿子是来谢恩地。
儿子做错了事,惹皇阿玛生气,皇阿玛怎么罚都是应该的。
蒙皇阿玛垂怜,儿子还能在兵营当差,儿子到了前山寨一定好好干,绝不给皇阿玛丢脸。
老十此言一出,乾清宫众人都惑地看着老十,不知他打地什么主意。
老十未来之前,乾清宫形成了几派,太子和三阿哥举着双手赞成康熙地英明决定,认为老十就是该鞭挞,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竭力反对,主要担心老十水土不服,还危言耸听,问老十若命丧广东,大家情何以堪?大阿哥虽没站在太子一边,但此时却淡淡道:旗人去南边当差的多了,水土不服地毕竟是少数。
四阿哥和十三则带着其他的小阿哥保持中立。
听说老十来了,大家以为老十要么低头认错,请求康熙改判,要么文学迷小说网就和康熙大闹一场,九阿哥已经做好准备要与老十共进退,结果,老十却坦荡荡的谢恩,一副去当地方大员的模样。
让众人大跌眼镜,太子等人后悔不已,早知道老十愿意去,还不如在康熙面前当回好人呢。
康熙虽然也很惑,但还是冷冷道:你还知道谢恩?老十磕了个头道:儿子如此混账,皇阿玛还是给儿子机会,让儿子去练兵,儿子感激涕零,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儿子自问对府里的小阿哥就没这好性子,因此儿子更是惭愧,实在无颜面对皇阿玛。
此去广东,儿子一定痛改前非,脚踏实地,好好办差。
康熙点点头,半响方道:嗯,跪安吧。
老十却跪着没动,支吾道:皇阿玛,儿子还有一事相求。
不光是大伙精神一震,康熙也抬起了头,心想,就知道还有后手。
康熙面无表情道:说来听听?老十看了一下众人,硬着头皮道:儿子请求单独面圣。
尽管大伙都不乐意,但康熙还是准了老十地请求,将一赶人等赶了出去,你们都是为了十阿哥的事来见朕的,如今十阿哥自己没二话,这事就不用再议了,你们都跪安吧。
等人都走完后,老十才道:皇阿玛,儿子这一去,委实不放心府里,想请皇阿玛恩典,让其木格带着孩子随儿子一起去赴任。
老十话音刚落,康熙案桌上的折子就飞到了老十面前。
老十忙解释道:她们娘三明年开春再出发…又一折子落到了老十背上,还好是冬天,穿得多,没感觉到疼…其木格在家里坐卧安,若康熙不答应的话,自己劝老十去广东根本就没任何意义,还落个两地分居。
其木格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时打发人去大门看老十回来没,结果老十没等回来,却等来了乾清宫的太监,康熙宣其木格进宫。
其木格情知不妙,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对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各种借口跟着老十走。
到了乾清宫后,其木格低头一看,老十老实巴脚的跪在地上,周围全是乱七八糟地折子,看来康熙比较爱惜公物,没拿易碎品出气。
其木格深吸了一口气,给康熙规规矩矩的跪下,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怒文學迷小說網道:吉祥!朕哪来的吉祥。
这话其木格可不敢乱接,老十忙道:儿子该死。
其木格便跟着学了一句,儿媳该死。
康熙冷笑一声,还真是夫唱妇随,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朕问你,让你跟着去广州到底是谁的主意?老十道:是儿子…迎接老十的又是一折子,这次直接打在了老十头上,有点生疼。
康熙骂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其木格想了想,道:十爷想我跟着去,我也愿意去,应该是我们俩地主意。
康熙盯着其木格的脑袋,阴沉沉地问道:你为什么愿意跟着去?京城真是龙潭虎**,没你容身之处?看来康熙对老十质自己没能力保护儿媳妇人身安全非常生气,其木格道:我无端遭人陷害过几次,十爷一走,就没了主心骨,自然害怕。
但皇阿玛,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康熙道:喔,还有什么原因?其木格咬牙道:孩子还小,离不得他们的阿玛。
康熙嘲讽地一笑,道:这说辞到是新鲜。
其木格小声道:我没什么出息,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却希望两个孩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康熙生气道:说来说去,就是京城有人要害你,也要害你地子嗣!其木格解释道:孩子现在虽然还小,但却不是什么都不懂,每次十爷回来,两孩子都兴奋得不得了,孩子一天大一天,学到的东西也一天多过一天,有十爷在他们身边言传身教,他们长大后才能象他阿玛一样,做个堂堂正正、率真的人。
康熙道:若孩子都象他阿玛,你怕都得少活几年。
其木格磕了一个头,陈恳的说道:皇阿玛,十爷在您眼里怕不是最优秀的儿子,可在我眼里却是最好的丈夫,我希望我的孩子能以他们的阿玛为荣,就象十爷以皇阿玛为荣一样。
康熙怔了半天,道:就这些?其木格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不敢欺瞒皇阿玛,十爷此去不知会待多久,我怕他…忘记了回家的路。
康熙楞了一下,才缓缓道:怕这才是最主要的吧?老十本来正在陶醉,听了其木格后面的话,还没回过神来,听得康熙如此说,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府在那里,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府门朝哪开…康熙随手又朝老十扔了一个折子,同情的问道: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你如今还想你孩子象他们阿玛?第一百二十章 不顺什么是帝王?帝王就是冷血动物;什么是明君?明君血加无情。
当然这是其木格的理解。
虽然其木格声情并茂的从父子情深、夫妻恩爱引申到幼儿教育、家庭温暖,康熙依然未应允老十带家眷。
若其木格此时还高颂康熙圣明,那一定是脑袋秀逗了。
但反过来,康熙也被老十这两口子气得够呛。
按康熙的本意,是对老十加以惩戒,并不是派老十出京做官,大清除了带兵打仗,就没有让皇子出京为官的先例。
老十倒好,还真以为是吏部给他发了官印,能一步步从把总做到将军。
因此一听老十要携带家眷,康熙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康熙这次的旨意也不算惩罚,只是康熙打击老十嚣张气焰的一个手段罢了。
大清的宗室子弟犯了过错,特别是皇子惹了大祸,自有宗人府接手看管,只能抬头看着四方天地,还没那运气发配边陲。
既然是惩戒,自然不会耗时太久,康熙琢磨着让老十痛苦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差不多了,自然就不会允许其木格跟着过去,那不就是在路上折腾两孩子嘛。
因此尽管老十胡搅蛮缠,其木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除了让康熙觉得这两人愚蠢透顶外,别无其他成效。
这根本就不是代沟的问题,而是聪明人与笨人之间的鸿沟。
八阿哥和九阿哥知道后,立即就断言老十去不了多久就会回转,原本的担心一下烟消云散,立即掉转枪口谴责老十不懂事,命他赶紧别再胡闹。
其木格则加紧吹着枕边风。
给老十描绘了一副无比美好地画卷。
指出这是老十大展拳脚地机会。
一定要扎根南疆。
千万不能走个过场就回来交差。
否则这辈子都没法扬名立万。
成名地诱惑太强大了。
此后地几天里。
老十将八阿哥和九阿哥地苦口婆心全抛到脑后。
一意孤行地多次登门求见康熙。
但都吃了闭门羹。
最后只得在其木格地涟涟泪水和洁身自好地叮嘱中只身走进茫茫大雪中。
其木格回到府里地第一件事。
就是将本来预备给京城各寺庙添加地香油钱全扣下了。
晕了几日后。
才开始着手处理老十临走前布置地任务。
原来当初在斗文会上结识地丁成和程家义给老十当了幕僚后。
都很争气。
双双在来年地科举中胜出。
老十便给他们谋了外放地缺。
丁成去了江西做了盐运司知事。
程家义去了湖南做了布政司照磨。
虽然品级都很低。
但都是有油水地衙门。
两人自此死心塌地地成了老十这条线上地人。
当然。
他们也算是老十地门人了。
若不向老十效忠地话。
也没其他路可走。
两人深知老十身边缺少人才。
因此上任后一直在留心着。
经过几年地明察暗访。
再加上些运气。
丁成终于写信为老十举荐了一人。
蒋钦。
说是此人甚是有才。
思维敏捷。
只是时运不济而已。
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地幕僚。
虽然不知道此人是否能胜任。
老十心里还是很受用。
离京前交代。
若蒋钦到了。
直接送到广东去。
并叫其木格挑选两丫鬟给丁成和程家义送去做妾。
前者还好说,后面的交代就让其木格不爽了,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人想怎么纳妾,其木格管不着,但想让自己成拉皮条的,那是万万不行,便指责老十:好好的丫鬟送去给别人做妾,你也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老十好笑道:不说别地,阿朵该配人了吧,难道你还想让她嫁给府里的奴才?子子孙孙都伺候人?若把她送给丁成或程家义做妾,等生了儿子,就立马能抬举成二房。
这两人都是正经进士出身,有爷照着,别的不说,升迁也要顺得多,没准以后就成了地方大员了。
再说,咱们府里出去的人,谁敢给气受?丫鬟又不是傻子。
其木格琢磨道:话虽如此,但不见得丫鬟就会愿意去做妾,嫁给小厮,至少没那么多污七八糟的事。
老十道:保贵都有三个小妾,除了一个是从外面抬进来的,剩下两,都是府里地;何贵,小英子的哥哥,如今正张罗着要纳一小妾,你去问问小英子,他哥哥家的门槛是不是都快被挤破了。
见其木格不做声,老十又继续道:虽说他们如今都在府里当差,明眼人都知道,保贵以后肯定是要外放的,何贵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有小英子在,假以时日,混个管事那也是稳稳当当的。
怎么都比配给小厮强,顺带地还能帮村娘家。
老十虽然说的很残酷,但并非全无道理,在身份地位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府里地丫鬟们为了自己以后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为了自己地孩子将来不在奴籍,为了能帮村娘家兄弟,爱情似乎确实太过于奢侈了。
其木格若真按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来决定丫鬟们的婚事,那才没准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于是,等其木格调整好心情后,便叫来阿朵,问她对婚姻地看法,并简单提及了丁成和程家义,让其木格郁闷的是,阿朵只是羞涩的低头说:全凭主子做主。
其木格心酸的拉着阿朵的手,说道:阿朵,你伺候了我这么久,我一直想给你说个好人家,不管你嫁给谁,我一定都会给你脱奴籍的,你小两口的日子一定也会过得红红火火,丁成和程家义虽然看着有前程,但过去毕竟先得做妾,你好好想想,权衡好了,再告诉我,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得你自己拿主意。
听了其木格的话,阿朵才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曾在府里见过丁成几次,觉得为人尚好。
其木格想起,当初自己被困慈宁宫时,阿朵和徐公公还曾找丁成代笔写过书信,也许从那时起,两人就有了接触。
其木格叹了口气,又继续劝说道:不知道他妻子为人怎样?若是不好相处,你过去怕有得气受。
阿朵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告诉其木格,听丁成讲,他妻子贤惠得很。
其木格若再劝下去,反而不象话了,便强笑着让阿朵赶紧收拾,等过完年就送她过去。
望着阿朵消失的背影,其木格暗叫好悬,若不是老十那一番话,自己是绝对不会想起询问自己的贴身丫鬟是否愿意做妾,那才真叫好心办坏事。
其木格总算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接下来,其木格又一一询问了乌雅她们三人,探寻的结果,让其木格略感安慰,乌雅和扎丫少女不知愁滋味,还没看到中意的人,格其居然有一青梅竹马,就是被其木格派到库伦,如今又将转战车臣汗部的牧仁。
其木格很想将格其和牧仁塑造成婚配典范,但想想还是摆手,开始给阿朵准备嫁妆,虽然阿朵全然没有去当第三者的羞愧,但毕竟也算是有自由恋爱的味道,这让其木格稍微好受一点。
正月还没过完,阿朵就脱了奴籍,带着厚厚的嫁妆,被人送去了江西,嫣红身边的一小丫鬟也同时起程去了湖南,本来其木格是想从环儿身边的丫鬟中挑选的,但环儿本身就是丫鬟出身,担心程家义有什么想法,只得便宜了嫣红。
是的,尽管不情愿,其木格自己也承认,在府里丫鬟们看来,这就是天大的便宜事。
府里的一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何掌柜赶在年前又重新张罗了一家新店中孚堂,从广东淘换来的西洋货总算搭上了年前的销售末班车。
阿古达木、牧仁和巴音也带着500~两金子和十四送的贺礼踏上了行程。
500~两金子是其木格怀孕的时候康熙赏赐给未出生的孩子的,其木格拿得理直气壮,十四送的东西倒没占什么地方,看着挺小巧的,就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其木格天人交战了一番后,道德感最终战胜了好奇心,放弃了窥探,但叮嘱阿古达木一定要告诉阿茹娜,当心里面是十四的恶作剧。
蒋钦上京的路上耽搁了时间,所以起程去广东也拖到了年后。
蒋钦大多岁,多年都未能中举,其木格也看不出来此人是否能胜任参谋的角色,没多说什么,只是叫护送他的小厮给老十捎去了一封信,说自己和孩子特想念他,想开春的时候去探亲,呆两月就走,问老十以为康熙是否会准。
当然说孩子想念老十那纯属瞎说,斌斌和安安早忘了老十是谁,整天嗷嗷乱叫着,不知在兴奋什么。
然后其木格便闷闷不乐的在京城社交圈子中周旋,大伙都嘲笑她得了相思病,十三的侧福晋不知对十三说了什么,十三出门办事的时候还特意跑到老十府上,告诉其木格,有事就说一声,而且还安慰其木格,据可靠消息,康熙如今兴致很好,八阿哥和九阿哥再上两次折子,老十定会回京,让其木格更笑不出来。
到了三月初,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跑来兴致勃勃的告诉其木格,招老十回京的旨意不几日就下,听得其木格连哭都忘了,只是绝望的问道:算着日子,十爷在那才待了三个月啊,是不是时间太短了?弄得哥三以为其木格得了症,十四不客气道:莫非还要十哥在那过夏天不成,那可真是遭大罪了!就在其木格悲愤的想割腕自杀的当口,老十不负众望,又惹祸了,捅了个大篓子…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端山寨有兵员200人,配战马百余匹,步、水、骑兵:守前山的副将韩滔虽然品级是从二品,得知老十被贬到自己手下当把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东罗西凑想将兵员补足到九成,但从他接到圣旨到老十抵达,中间只有20多天的间隔,因此,只得在自己队伍内抽调,先将老十统领的骁骑营左司整满员了再说,如此一来,其他各队缺额就更大了,韩滔一边战战兢兢的请老十多歇息些日子再上任,一边焦头烂额的到处想辙。
爱..书..者/首/发老十倒也宽厚,告诉韩滔不用瞎忙乎,他是来当差的,又不是钦差,韩滔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兵员仍在补充,但却没那么心急火燎了。
庆幸的韩滔随后就发现老十很有分寸,到前山寨三个多月,除了管理骁骑营左司,绝不插手其他事宜,这让韩滔给康熙上折子时又说了老十不少好话,于私于公,都希望康熙能最大限度的缩短老十的刑期。
韩滔渐渐不再将工作重心放在老十身上,开始专心琢磨广州将军管源忠的喜好,管源忠是汉军镶黄旗人,去年才上任,算是韩滔的顶头上司。
因共事时间尚短,韩滔还不太熟悉他的办事风格,因此在写折子汇报军务时,下笔就分外小心。
这天韩滔正在费心斟酌用词,就见一名亲兵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惊失色道:大人,不好了,十阿哥身边的侍卫刘贵回营召集人马赶往基督城了,说是怕十阿哥吃亏…自明朝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人借地晾晒贡物混入澳门后,通过行贿明朝官员渐渐站稳了脚跟,逐渐在澳门半岛围起了一堵巩固地人工城墙,建成长期地居留地基督城。
上千户葡萄牙人以及他们非洲、东南亚等地掠买来的数千奴隶都居住于此。
清朝后来也沿袭了明朝的旧例,虽然顺治时期也曾想过将葡萄牙人驱逐出境,但因传教士汤若望说情,也就不了了知。
此时的大清,上至天子,下到黎民,都有非常强烈的天朝上国的自豪感,对西洋人很是不屑,将之归为未开化之人。
虽然偶尔也会发生汉人与葡萄牙人的纠纷,葡萄牙人却是一点治外法权也享受不到地。
负责管辖澳门一带的香山县县衙尽管也不愿处理涉及西洋人的纠纷,觉得烦,给化外之民讲道理那简直是对牛弹琴,但只要大清子民击鼓告状了,那绝不会搞区别对待,遇到正直的,自然秉公办理,谁也不偏袒,遇到贪腐地,天平就稍稍倾斜给出银子打点的一方,银子才是硬道理,与种族无关。
澳门一带地西洋人早生了一百多年,无法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
但既然是化外之民,那给人的印象自然脱不了野蛮二字,因此,韩滔一听老十与西洋人起了纷争,居然还回营搬救兵,根本顾不上问事情原委,立即传令亲兵队伍集合出发,并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若堂堂皇十阿哥在自己的地界被西洋人占了便宜,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韩滔一阵快马疾驰,沿途尽见关闸以南的百姓纷纷朝基督城赶,料想事情闹得不小,忙留下一行人负责劝阻百姓好好回家呆着,没事少去凑热闹。
当韩滔心急火燎地赶到事发地点时。
远远就见骁骑营左司地士兵与葡萄牙士兵对峙着。
气氛一触即发。
海关澳门总口地防御双寿已经早一步赶到。
正在与葡萄牙人交涉。
见韩滔走近。
正在摇头地葡萄牙人忙叽里呱啦地朝他说了半天。
韩滔一看。
原来是马查多。
澳门第29任总督。
也是去年才上任地。
旁边一葡人用流利地汉语翻译道:将军大人。
你地手下在此挑衅寻事。
你一定要主持公道。
等双寿见完礼。
老十才马马虎虎打了一个千。
说道:大人。
这点破事怎么连你也惊动了?韩滔沉着脸。
没理老十。
对马查多怒道:总督大人胆子不小啊。
居然敢与我大清兵戎相向!经过简短地交流。
翻译又传话道:将军大人。
我们一直恪守贵国地法律。
按时缴税。
没有任何冒犯地地方。
可你地手下却无端生事。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既然将军大人到了。
想来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我们这就叫士兵后撤。
翻译还没说完,葡萄牙士兵便放下手中的滑膛枪,齐刷刷的后退到了一米之外,韩滔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想问老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老十道:大人,你告诉他,不把人交出来,爷就把这儿踏平了!翻译忙又朝马查多耳语,双寿则赶紧小声告诉韩滔原委。
按老十的说法是,他在繁忙的军事训练之余,好不容易才勉强抽了点闲暇时间来澳门逛逛,结果,一葡萄牙人三番五次的无端找碴,老十不愿与之一般见识,觉得掉价,同时也为了给这些化外之民展示天朝风范,便一忍再忍。
结果那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拿火枪威胁老十,大清明文规定,民间不准私藏火器,因此老十为了维护大清律法的尊严,誓必要将此人绳之以法。
正要将此人绑了,葡人就来了一列士兵掩护罪犯逃跑了。
接下来的事,韩滔也就知晓了。
双寿说完事情原委,又补充道:下官赶到时,也给十阿哥解释了,澳门的治安咱们一般都没管,所以洋人多半都私藏有火器,十阿哥说,洋人举着火枪乱掐一气,他管不着,但他们拿火枪指着大清的臣民,那就是违反了大清律例,十阿哥还说,若有了纷争,咱大清的子民拿着菜刀和洋人火枪对着干,肯定吃大亏,所以一定要葡人交人。
不管事件起因是真是假,反正结果是真的,那就是老十一定要逮人。
韩滔略加思索,对马查多道:你方惹事在先,陈兵相见在后,我劝总督大人还是将嫌犯交出来地好,以免徒增事端。
马查多听后,摇摇头,不,是大人地手下滋事在先,我们有大量的证人可以作证。
韩滔道:大清律例规定,只要与我大清子民起了纠纷,就得由我大清的衙门受理。
老十啧啧两声,走进马查多,指着翻译道:告诉他,这里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爷给的一个时辰期限就快到了,届时再不交人,爷就派人挨家挨户搜,他的总督府也不放过马查多大叫道:我抗议,我要向你们巡抚大人状告你!老十哈哈大笑,爷等着!然后眼光左右一扫,厉声道:都给爷打起精神来,时辰一到,全城搜捕!然后才对韩滔笑道:大人,你没异议吧?韩滔也骑虎难下,若劝老十罢手,大清颜面何存,若由着老十来,真出了乱子,责任可不是他能担得了的,急中生智道:总督大人,你若不交人,我立即上报朝廷,请旨关码头!这话算是威胁到点子上了,关了码头,这些葡萄牙人难道去喝西北风去?马查多与身边的人交换了意见,才勉强道:将军大人若能保证秉公执法,我们愿意配合。
又磨叽一会儿后,老十带着犯扬长而去。
连夜,韩滔就将此事详细汇报给了广州将军管源忠,管源忠立即上报康熙,弹劾老十违反军例,私自调动军队,且有带兵械斗之嫌,但也阐述了对葡人与大清子民冲突渐增地担忧,请朝廷加强对洋人的管理。
双寿的奏章也立即送到了粤海关监督常守的案上,于是,常守便将双寿地折子发给了康熙以做参考。
香山县衙的报告要晚几日,因为毕竟第一时间不在现场,在案件调查取证两天后,才上报给广州巡抚,并附嫌犯、证人供词若干,早已等得心急火燎地广州巡抚石文),见了报告,忙修改了自己的奏折,弹劾老十为非作歹,派人赶紧送往京城。
原来老十到前山寨几个月后,好不容易找机会到水兵的战船上观摩了一把,却晕船,吐得个唏哩哗啦,颜面扫地。
心情不好,自然就出门散心,看看西洋婆子是不是真的都那么丑,顺便也再问问西洋的橄榄油到底是什么东东,反正其木格如今也没身孕,给她捎一些回去也无伤大雅。
几人在街上将西洋女子大声嘲笑了个够,全然忘记这帮人久与大清做生意,很多人官话、粤语都说得顺溜,一人见老十他们太侮辱人,便用~语骂道:你老母啊!,他骂其他的也就算了,老十肯定听不懂,可这句太简单了,在前山寨,不管是不是广东籍地兵油子,都常将这话挂在嘴边,老十想听不懂都难,于是老十的邪火噌就冒了起来,一抬眼,勒孟和刘贵就将那葡人捉来打得满头是血,一路过地葡人看不过眼,拿出同胞友爱的精神,回家操起火枪,勒令刘贵两人住手,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老十正想亲自上阵,得到有人闹事地葡萄牙治安判事恰好带人赶到,刘贵急忙回营搬救兵,葡萄牙人一看,大清军队出动了,忙将自己的队伍也拉了出来。
本来一点小事,结果最后闹到康熙那里去了。
如今被打伤地葡人也要求大清的父母官为他做主,而老十要求严惩非法持枪者,逼得香山县知县称病躲了起来,日夜期盼巡抚大人的指示能尽快到达。
老十知道康熙肯定要下旨申斥自己,也在赶着写折子,想把事情圆一下,好对自己有利,但打了几个草稿,都不满意,便拖了下来。
蒋钦在早出晚归几日后,终于来找老十商谈此次危机的处理事宜,老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谋士在身边跟着。
意识到这点,老十就有些不满意蒋钦的效率,慢腾腾接过蒋钦写的两份折子,先浏览了一遍请罪折子,不高兴道:蒋先生,你是不是学富五车,我不知道,若你就这么个谋事的水准,爷看你还是另谋高就吧!蒋钦给闹了个大红脸,强忍着没支声。
老十应付的翻了一下另一份奏事折,瞄了两眼就不由精神一震,重新仔细阅读起来,读完后,一拍桌子,笑道:好,先生真乃高人也!然后起身给蒋钦行了个礼,胤有眼不识泰山,出言不逊,还忘先生莫怪。
蒋钦不介意道:说来也怪老朽无能,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从未想过去澳门走访一番,等出了事,才手忙脚乱的去调查一二,耽误了十爷的事情。
老十笑道:哪里,先生客气了,刘贵!刘贵进来后,老十将两本折子递过去,赶紧发到京城。
蒋钦忙拦到,十爷,使不得。
老十诧异的看着蒋钦,没觉得哪有不妥,折子写得很好啊,为什么不能发。
蒋钦摸着胡子,对刘贵道:还得劳烦刘军爷取文房四宝来。
然后才对老十指了指折子。
老十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嗨,一时高兴,忘了誊写了,先生稍后,一会儿就好,今天咱俩一定要好好喝几盅。
因此,当康熙接到广东巡抚弹劾老十的折子后,又过了五日,老十自己上的折子才摆到康熙案上。
广州将军的奏章到达后,虽然朝堂上一帮人指责老十太目无军纪、处事方法过于粗暴,但八阿哥和兵部的官员都认可老十要求不得对大清子民以火器相威胁的说辞,认为是洋人挑衅在先,老十是被动的,若不拉出军队,万一洋人将老十捉了过去,那朝廷可就尽失颜面,因此老十也是被逼无奈的权益之举,不应太过计较;随后~海关的补充报告交上来后,八阿哥一派更是有理,因为双寿赶到的时候,双方的力量过于悬殊,老十这方,加上老十总共才两人,而葡人却有十几个,老十不找帮手难道还束手就擒不成?于是,八阿哥开始提议大家讨论加强洋人管理的事宜,虽然太子依然要求严惩老十,但康熙没有轻易表态。
不想,没两日,广东巡抚的折子就到了,这下太子一派开始大肆反攻,大街上对妇女相貌出言不逊在先,殴打路人在后,视军法为儿戏,这些行为随便哪一条,都足以严惩老十,因此请求康熙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老十,安抚奉公守法、被迫自卫的洋人,以显示大清的气度和胸襟,至于洋人私藏火器一事,毕竟没有危害地方,可以从长计议。
九阿哥见势不妙,放下自己的赚钱大计,开始勤奋的上早朝,帮八阿哥和太子打擂台,但也没法扭转劣势,正在愁眉哭脸之机,老十的折子终于到了…第一百二十二章 圣意十在请罪折子中,先陈恳的对自己莽撞的行为进行深处的检讨,对自己枉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深感羞愧,自请罚俸一年。
太子心里很不以为然,老十的俸禄已经提前罚了好几年了,而且老十如今是正七品的把总,每年的俸银也就两,就算罚1年也伤不了老十的筋骨,这罚与不罚压根就没什么区别,只是名头不好听罢了。
如今四阿哥和十三接手了火耗银子的处理事宜,日前已经给康熙上了陈条,提出了大体的方向,受到了康熙的肯定,要求他们接下来细化各项措施,争取今年开始推广。
改革必然会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必然会有人抵触和反对,而四阿哥和十三是太子的人马,所以太子无可避免的失去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加之去年年底索额图被圈禁致死,索额图一系的官员各个都噤若寒蝉,太子的势力遭到了重创。
而八阿哥则大肆笼络人心,大阿哥虽然对老十不满,但目前来看,与八阿哥尚无分道扬鏣的迹象,而从兵部官员依然为老十仗义执言的情况来看,老十的影响力不容小窥。
因此,太子急于要搬回一城。
当值太监读完老十的奏折后,九阿哥率先表态,认为老十给自己判的处罚甚好,建议康熙采纳。
太子出声道:皇阿玛,十弟被罚俸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儿臣都不记得十弟被罚了多少年的俸禄,但也没见十弟有什么改进,还忘皇阿玛三思。
九阿哥刚要争辩,就听康熙问道:喔,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处罚啊?太子恭敬道:儿子认为,与其罚俸不如罚银,十弟此次生事,影响极坏,应该罚银3000两,以示公正,兼儆效尤。
此外,皇阿玛还应下旨申,命十弟潜心悔过。
九阿哥这个财主知道老十府里年前开地中孚堂也有些进项。
3000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数。
但这口子不能开。
谁知道老十一年要犯多少事。
若回回都罚银子。
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填这个窟窿。
于是说道:皇阿玛。
十弟去年地俸禄就被罚了去。
府里只靠几个庄子出息。
如今又添了小阿哥和小格格。
用钱地地方尚多。
再。
十弟不在京里。
只有弟妹支撑门户。
若此时罚银。
怕有些不妥。
三阿哥道:九弟此话差矣。
十弟去年没得俸禄。
并不是朝廷克扣。
而是他做错事受地惩罚。
若罚俸后十弟地日子还是与往年一样富裕。
那罚俸又有何成效?御史郭纲也附和太子。
认为只有罚银才能避免处罚流于形式。
让十阿哥印象深刻。
八阿哥出言道:皇阿玛。
十弟虽然此次行事鲁莽。
但也让朝廷看到了澳门洋人管理地弊病。
就象十弟所说。
若百姓生口角。
大清地子民必定吃亏。
而且一出事。
葡兵便能及时赶到增援。
而香山县衙距澳门路途遥远。
前山寨虽然在附近。
但却不插手民事纠纷。
长此以往。
百姓必然会怨声载道。
儿子以为。
不如招十弟回京。
既能当面问清当日情况。
也能详细询问葡人情形。
至于处罚。
不如也等十弟回京再说。
九阿哥忙道:儿子附议。
康熙不置可否。
扭头对当值太监道。
念。
老十在这份议事折子里详细介绍了澳门的政治、经济和军事情况,指出,澳门总督是由葡萄牙国王任命,这在大清可是独一无二,不论是西藏王还是蒙古诸公,那可都得朝廷任命,一个小小地弹丸之地居然接受番邦委任,朝廷断不能继续容忍;其次老十指出朝廷减少了葡人20的关税,这让葡人比其他西洋人更易获利,但他们转身就用朝廷的恩典供养番邦委任的总督;虽说他们每年给朝廷上交515两银子当地租,与他们高昂地房租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最后,老十指出,朝廷虽然优容待人,但这帮葡人不知感谢皇恩浩荡,在澳门这个小地方居然建造了三处炮台,这是对前山寨20C0多官兵的极大威胁,也是对朝廷地极大危害,因此,老十指出,朝廷应该重新审视对澳门的政策,不能任由他展做大。
听完老十上的这个折子,九阿哥不等各堂官表态,忙道:皇阿玛,十弟所言及是,从折子上看,十弟对澳门的葡人已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儿子以为当前应将十弟召回,详细询问为好。
三阿哥则认为若由大清官员管理洋人的日常事宜,因习惯不同,会有诸多问题,颇为不便,若将葡人驱逐,这又涉及到早已争论过无数次地海禁,因此认为澳门的事情应该徐徐图之,还是先优先惩处老十比较好,免得各级官员有样学样。
康熙又询问了户部、兵部和几个大学士地意见,然后下令,老十罚银1000两,下旨申饬,澳门的事情暂时不议。
下朝后,康熙在乾清宫里召见大学士马齐,私下里询问了马齐对澳门葡人地看法,马齐以为不能简单的驱逐之,但确实也应该想法加强对葡人地管控,应命广东巡抚拟定一个章程出来。
马齐走后,康熙不做多想,提起笔来,一气呵成写下一道密旨,封好后,敲了敲桌子,一名侍卫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康熙将密旨叫给他,吩咐道:快马送给十阿哥…其木格听说老十带人与葡萄牙人在澳门差点干一架,心里直叫可惜,心想,若打起来了该多好,没准鸦片战争就提前一百多年爆了,这时候的大清感觉上比清末要强大得多,而西方诸位强盗实力还没得到快速展,此时双方开战,大清铁定不会输,而且没准还能深刻体会到手枪的长处,开始加大力度展火药武器,那一百多年后地耻辱没准就没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改变百年后地命运,至少也有一场胜利能让后人缅怀。
其木格还没YYY完,就听到了后面的噩耗,老十又被罚了,这次可不是没了工资,而是开始罚款了,1000两!就是在老十全年工资降到360两前,这也是老十一年大大半的工资收入了。
见其木格脸上阴晴不定,内务府派来收罚款的管事小心道:福晋,您看,奴才们也是照旨办事…其木格压着心头的怒火,强笑道:这事有些突然,仓促之间一时也凑不齐那么多银子,不如这样,容我几日,凑起了一定派人送去内务府。
见管事没应声,其木格似笑非笑道:若你不放心,不如先搬些物件去抵押吧,等凑齐了银子,我再赎回来。
管事可不敢担这个罪名,管事回旨去了,康熙一听就火了,他对老十的收入大体还就是罚银两,老十府里也能拿得出来,于是,心疼得都快麻木地其木格再次跪在了乾清宫里。
康熙还是不说话,想用沉默逼其木格疯,其木格虽然勉强保持了正常,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用颤音道:皇阿玛,府里一下没那么多现银,我正想法凑呢,您就多宽限两日,不是,三日,三日就好。
康熙拍着桌子怒道:还跟朕叫穷!如今才四月,你再不会管家,难道还能将府里一年的出息全败光了其木格忙摇头道:不是,皇阿玛,我,我把钱全投去做生意了。
原来其木格见老十就要被召回京,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去沿海一带,于是便开始专心为安安筹备嫁妆,见西洋货大有市场,便将府里所有的现金拿出大部分交给何掌柜去进货,另一部分则在通州的庄子附近买了一匹山,而府里只剩下1000多两流动资金,但完全能撑到夏天果实成熟地时节。
买山干什么?康熙不解的问道。
其木格苦着脸解释说:我想开个作坊,京郊地庄子上都是良田,山坡上都种了果树,便买了匹荒山,一来挨庄子近,二来价格也便宜,三来建了作坊后,山上其他地方也可种果树,就算作坊赔了本,果树也能有些收益。
康熙问道:开什么作坊要建在山上?其木格只得再次解释说不是非要建在山上,因为地价便宜,为了节约成本,才选的这么个地方,至于开办的作坊,其木格支吾道:想办个钟表和玻璃作坊。
康熙惊讶道:胃口不小啊!这也不怪康熙如此惊诧,因为这两样都是奢侈品,而内务就有钟表和玻璃作坊,专门满足皇家所需,民间的钟表和玻璃作坊都还没成什么气候。
而这两样不是有钱就能办的,钟表需要熟练的工匠,玻璃需要配方,内府在大笔投入之下,也只有钟表作坊做出了精美地座钟,玻璃作坊迄今为止,也没造出大玻璃来。
其木格也不想这么冒险,但为了让安安多些财富傍身,其木格只得想法开源。
其木格认为,如果工匠会做钟,自己就能将小闹钟、手表的样式交给工匠去研究,那么不说技术一流,至少在创意方便肯定是走在大清甚至世界前列,收益应该不会太差。
至于玻璃作坊,其木格地想法是开头几年不求产出,让工匠潜心研就好,只要在安安出嫁前能出成果就行,养几个工匠又花不了多少钱,可一旦在玻璃制造上有所突破,将工匠陪嫁到蒙古,安安也算多了份保障。
康熙见其木格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用高额奖金鞭策工匠用心琢磨,不由恼怒道:你怎么连个章程都没有,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其木格不服气地小声反驳道: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懂工艺,只能让工匠自己钻研,搞起来后,再根据情况设定管理章程也不迟。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庄子上的大棚蔬菜也是这样搞起来地,虽说各王府的庄子都开始种大棚蔬菜,可只有我的庄子上总能培育出新鲜菜种。
康熙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担保作坊的管事就象庄子的管事一样忠心耿耿呢?其木格抬头糊涂道:皇阿玛,我没说他们对我忠心耿耿啊!他们差事办得好,我就多付银子,大家都得益,他们若不好好办事,那就一拍两散,我另请高明就是了。
不过作坊的管事确实没庄子管事好找。
康熙没想到其木格将这中间的关系想得如此简单,盯着其木格看了半响方道:这么说,你不打算去广东了?其木格浑身一震,忙摇头道:不是的,我想去,我真想去,皇阿玛,您同意我去了?康熙敲着桌子,摇头道:不好,你若去了,那作坊可怎么办呢?都还没开工呢?不妥。
其木格忙道:不碍事的,作坊有没有我都一样,真的,我其实什么力也出不上。
见其木格紧张的看着自己,康熙坏笑道:你府里就只有1C00多两银子了,大队人马过去,怕是连路费都不够,你总不能让朕的皇孙在路上受苦吧?其木格忙摆手道:皇阿玛,您放心,我一出宫就去九阿哥那借钱去,当然,连罚银也一块借了。
康熙嗯了一声,挥挥手,先退下吧,先到内府交了罚银,找时间进宫向太后辞行,看看太后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
十日后再择日启程。
欣喜若狂的其木格给康熙磕了几个响头,心甘情愿的。
一出宫,其木格就直奔德泰钱庄,找九阿哥借了四千两大银,顺便通告了自己要去与老十团圆的消息。
其木格前脚刚走,九阿哥就跑去找八阿哥,寻思康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八阿哥闭目思考了一会儿,道:皇阿玛怕是要对澳门动手了,看来十弟真的要在那里待上些时日了…见九阿哥又要跑,八阿哥忙给拦下,劝道:这对十弟未尝不是好事,那边虽然条件艰苦,但若能解决了澳门葡人这一顽疾,皇阿玛必会将十弟招回京城委以重任…而其木格到内府交了罚款后,立即回府安排留守事宜,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嫣红和海棠,让她们分工合作,毕竟让徐公公长期当家,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看嫣红和海棠的脸色,似乎并没掌权的喜悦。
其木格也懒得操心,反正没两天自己就要和她们挥手说BYEEBYEE。
再说,其木格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比如,进宫向太后辞行时,到底带不带孩子?安安和斌斌如今正认人,除了奶妈和其木格,旁人谁也不要抱,心情好了,会赏个脸,专注的盯着旁人看一会儿,没心情的时候,那对任何人都是视若无睹,自己玩自己的,若强行将他们抱过去,立即就会哭声震天,为此,还荣获八福晋和九福晋颁的小没良心称号。
其木格权衡再三,决定还是不带孩子进宫向太后辞行,免得给太后留下一坏印象。
打定主意后,其木格便开始亲手收拾安安和斌斌的贴身物品,刚忙完,宫里就来了人,宜妃有请…第一百二十三章 训导安安坐在其木格身上,右手里拿着一小块馍馍津津有神情专注而认真,可惜,当馍馍只剩最后一点时,尽管安安做了多番努力,但除了咬到自己的手指外,最终还是将馍馍握在手心里捏成了粉末。
其木格已经给两个孩子做过多次示范,告诉他们要把最后一点馍馍丢进嘴里,可成效甚微。
斌斌要稍微好一点,知道左手换右手,但换来换去,换烦了后还是照旧将剩下的一丁点馍馍扔出去,然后转身抓其他的东西糟蹋。
见安安还在死死捏着馍馍渣子,其木格笑道:安安,将手摊开,额娘给你擦擦手。
安安冲着其木格乱七八糟的叫了几声,也许是在抱怨其木格不早点伸出援手。
其木格拿了一个布老虎递给安安,安安睁大眼睛思考了一下,终于将手交给了其木格。
其木格最喜欢看安安睁大眼睛的表情,这会让其木格觉得安安的单眼皮其实也挺好看的。
斌斌在一旁坐着,还在努力进行换手运动,看来还得再多练习几趟才会厌倦。
车厢里除了其木格和两孩子,两个乳母李嬷嬷和张嬷嬷也在两旁坐着伺候。
乌雅、扎丫、格其以及新补充的丫鬟翠青都在另外的车厢里。
其木格在四月二十二日。
就是康熙准许地十日后地第一天。
也是秀女进宫地第一天。
便带着大队人马出了京城。
是地。
确实是大队地人马。
浩浩荡荡近十辆马车。
随行地侍卫护院就有近20人。
虽然已经出发了大半个月。
但每次歇脚时。
其木格见着老十笑语嫣然地小妾们。
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天上掉了馅饼。
自己不仅能与西洋海船近距离接触。
而且还能与老十过上清净地日子。
不曾想。
世上哪有这么好地事!在延禧宫里。
宜妃问其木格是否要去老十任上照顾老十。
得到其木格肯定地答案后。
奇怪道:这么说来。
十阿哥是要把家眷全迁过去了?其木格不明白宜妃地意思。
便含糊道:我带着两个孩子过去。
宜妃盯着其木格,幽幽的说道:你来京城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其木格心下一惊,生怕宜妃出什么妖蛾子,斟酌道:请娘娘示下。
雍容华贵的宜妃理了理鬓角,慢吞吞的说道:这带家眷也是有讲究的,有家眷全带过去地,也有府里要留人打点老宅的,若是后者,那主母必定要留下支撑门户,孝敬公婆,去伺候地一般都是侍妾。
你自己跑去伺候十阿哥,心是好的,可保不齐又叫人笑话了去。
说也是说,大老婆除了孝敬公婆、照顾孩子、支撑门户后,最后才轮到伺候老公,而小妾身份较低,没资格操持有身份的事,只能去和老公*。
其木格猜测,这狗屁规定是某权贵得宠的小妾定的,专门让大老婆熬成黄脸婆,到时候就算想放下身份,也抢不走小妾的工作!不过,其木格还是明白,肯定是嫣红来告状了,来不及想嫣红这几日是否回过娘家探亲,忙表白道:娘娘提点地是,我确实不懂这些规矩,回去就重新安排,徐公公是十爷身边伺候的老人,有他在京城守着,必不会出问题。
这时节,哪怕是宜妃让其木格再多给老十带两新人去,其木格也会答应。
其木格又不是傻子,不答应,自己肯定连老十地汗毛都见不着。
宜妃过了半响,又道:若依着本宫的意思,你与小阿哥和小格格留在京里是最妥当不过地,不过既然皇上准了你,本宫也不好拦着。
但是,有些话,本宫还是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听闻宜妃不会拦着自己去找老十,其木格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为避免节外生枝,其木格依然老实地低头听训,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宜妃的话不外乎就是告诉其木格,在生下了嫡子之后,注意力要从丈夫身上转移到孩子身边,孩子的饮食起居、孩子的启蒙、孩子的成长教育等等,都得倾注极大的心血;别把精力花在争宠上,正妻有正妻的职责,与小妾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听得其木格很想反问一句,你若生了五阿哥就不再理康熙,那九阿哥是从哪出来的?可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然后,宜妃又指出,老十虽然有了嫡子,但子嗣依然单薄,其木格作为正妻,得多想想府里开枝散叶的大事,少去争风吃醋,弄得十阿哥去旁的院子都象做贼似的,成何体统!此言一出,其木格在一秒钟之内脸色数变,不是恼怒宜妃的说教,而是心里对老十置气,搞了半天,老十还真偷偷摸摸夜会小情人!宜妃见其木格脸,不悦道:十阿哥的额娘过世的早,本宫有责任)妃娘娘看着十阿哥,早先你有身孕,本宫也就没敲打你,等你产下了下阿哥和小格格,没几日十阿哥又出了京,本宫也就将这事搁下了,不曾想,眼看就要选秀女了,十阿哥不在,你也不知道进宫求宫里的主位指两人到你府上,甚至还打算将妾室留在京里,简直是越闹越不象话!宜妃话说得有点多,抿了口茶,调息了下气息,又威胁道:不要以为你去了广东,有些事就能瞒过哀家,你得记着,皇家最忌专宠,别的本宫也不多说了,等十阿哥回京时,府里多添两个小阿哥比你现在赌咒发誓都强!虽然宜妃没有再提选秀的事,其木格还是赶紧在选秀开始时逃了出来,谁知道宜妃会不会叫康熙走后门,直接将点名报到的秀女指两个过来。
当然,探亲团圆的队伍里也多了刺眼的三个小妾,本来环儿是可带可不带的,毕竟没给她正名,但其木格觉得既然你们让我不爽,那我也得给你们栽栽刺,其木格就不相信了,嫣红看着环儿,心里就真能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这个插曲虽然破坏了其木格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但老十偷食的行为却让其木格出离愤怒。
其木格认为,就算这些小妾都是老十的责任,老十不能不管,但老十怎么也不该瞒着她,这不是把她当傻子了吗?一想到老十对嫣红深情款款后又跑过来对自己憨笑,其木格就象吃了只苍蝇般恶心。
其木格正想着到了澳门一定要好好收拾老十,马车突然颠了一下,其木格忙将安安搂好,而奶妈动作稍微慢了一点,斌斌的额头与座位上的小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其木格见斌斌没有哭,而是诧异的摸着额头,忙制止了奶妈的动作,扭头悄悄观察斌斌的反应。
斌斌摸完额头,又看看小桌子,这时候才抬头看向其木格,见其木格没理他,又慢慢的将头低了下去,低了大约20度时,觉得位置有点不安全,又费力的将小屁股往后挪了挪,看了看小桌子,然后又再次慢慢的将头低了下去,这下轮到其木格奇怪了,难道这傻小子还想再撞一次?斌斌一边慢慢低头,一边扭头看其木格,其木格没反应过来,眼光移开的稍微慢了点,被斌斌逮了个正着,嘴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还不忘摸自己的额头。
其木格忙将瞪圆眼睛的安安交给张嬷嬷,将斌斌抱起来,好笑道:斌斌,你怎么这么逗?额娘要一直都不看你,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斌斌委屈的瘪着嘴巴,使劲抽泣了一下,还是没泪水流出来。
其木格学着斌斌,瘪了瘪嘴,笑道:你就和你阿玛一样笨坏笨坏的!又笨又坏的老十接到其木格带着一干家眷来与之汇合的消息后,比接到康熙密旨还开心,韩滔和双寿也都纷纷表态,愿意为老十的安家工作添一臂之力,老十也不客气,忙派刘贵会同韩滔和双寿的亲信,到香山县找宅子,老十全然不知已经欠了九阿哥4000两外债,对一切物件的要求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还叮嘱刘贵,别忘了多采购几坛西洋橄榄油,务必要让其木格一进门就能看到。
老十在广东忙碌着乱花钱,十四不愿被老十压过一头,也赶着在京城里败家。
康熙六月又要巡视塞外,十四觉得自己此次随行的可能性很大,虽然不知道阿茹娜是否会到热河,但总得有备无患才好。
十四先购买了一些西洋物件,把玩了几天后,又觉得有些不如人意;于是又去淘换了一些古玩,搬回阿哥所后,才想起阿茹娜好像不识货;便又跑去银楼挑了些首饰,回家一看,还是内务府的精致些;扔下首饰后,又搬了几罐茶叶回宫,正得意,突然又想到阿茹娜不喜茶叶,只爱*…十四的举动连德妃都侧目了,专门把十四叫去教育了一番,舒舒觉罗氏生下了大阿哥,你看重些也没什么,如今秀女都进了宫,不几日就要给你指婚,你这时候这么大张旗鼓的宠舒舒觉罗氏,嫡福晋进门后,叫她们怎么相处?十四讪讪的点点头,探问道:额娘,您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德妃爱怜的笑骂道:就你事多,又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要长得俊,额娘这些日子眼睛都挑花了,总算找着一个,这下可随你意了。
十四讨好的朝德妃笑着,还是额娘最疼儿子…第一百二十四章 团圆虽然一路上走走停停,但安安和斌斌还是对马车心生怨一见马车就出愤怒的怒吼,无奈,怕水的其木格只得弃马登船。
尽管小英子雇的船不小,但其木格一上去还是感觉摇摇晃晃,总觉得不安全。
但安安和斌斌却没晕船的表现,对船这个新的交通工具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当然仅限于船舱。
于是,其木格只得委屈着自己一路晕晕乎乎的随船在河道上飘流。
终于,进入7月后,其木格率领着一队船队冒雨到达了广州天字码头。
7月的广州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但却比其木格想象中要凉爽许多。
提前两天到达广州的老十穿着油布雨衣打着油伞,在码头上举目眺望着,见着船头的小英子,忙咧着嘴高兴的原地踏步,溅起雨水无数。
船靠岸后,不等小英子打着把伞率先跳上岸,老十就蹭蹭跑上了船,喜滋滋的进船舱一看,居然是三个侍卫和护院。
没等这些人慌乱的给老十行礼,老十就揭开船帘跑了出来,一边朝岸上走,一边对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英子道:你怎么不跟福晋在一船?小英子笑道:主子,福晋和小主子在后舱。
老十一瞪眼。
怎么不早说?刚想再次登船。
就见其木格撑着伞已走到甲板上。
此时雨下得越大了。
隔着雨水和伞。
老十和其木格谁也看不清谁。
老十愣愣地看其木格走上岸。
眼看感人地团圆场面就要上演。
却听其木格道:爷。
还楞在那干嘛。
这么大地雨。
赶紧上马车啊。
其木格显然没什么情商。
白白浪费了宽敞地码头、漫天地倾盆大雨。
老十堂而皇之地抢了安安和斌斌地位置。
将两孩子挤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仔细端详了其木格一下。
老十笑道:爷不在。
你可瘦多了。
安安和斌斌让你不省心吧?其木格见着老十也觉得欢喜,早忘了要收拾老十的誓言,挽过老十胳膊,将头靠在老十肩上,还没露出陶醉地表情,就听老十一声惊呼,呀,你头全淋湿了。
将其木格的头搬正,又看了看其木格的衣服,责怪道:衣服也湿了大半,怎么这么不上心,当心着了凉。
说着还用手使劲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让水份蒸似的。
其木格笑道:没事,到了客栈换了就是。
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老十扯着嗓子喊道:快点,让马跑起来。
然后又看着其木格说:虽说路上走的久,但也不急这一时,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让开船,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其木格摇摇头,早上开船的时候万里无云,后来才下的小雨,快到码头了雨才越大了。
老十骂道:这鬼天气,广州可都下了两天了,还好别的地没下,要不,爷还不知道要在这等多久。
皇子就是皇子,前面刚说别急着赶路,安全第一,后面就开始抱怨自己白等了时日,其木格轻轻打了老十一拳,谁让你来的,我以为你在香山等我们呢。
老十笑道:这不闲得慌嘛,嘿嘿…老十联系地是八旗会馆,专门供八旗官员和八旗成员到广州后寄居之用,离码头很近,两口子没说到几句话,马车就停了下来,请他们下车。
八旗会馆的服务确实很周到,一行人刚下马车,就被告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问需要多少澡盆。
老十道:小英子,你给小二交代一下,对了,先给正房抬一个进去。
然后对刘贵说:你和勒孟张罗一下,叫大伙赶紧都去将湿衣服换了,收拾规矩了再来伺候。
安安和斌斌下船时都裹得严实,没有被雨淋,因此其木格便叫老十带安安和斌斌到其他房间联络,留了乌雅在一旁照看,自己则舒舒服服的洗澡去了。
等其木格沐浴出来,两个奶妈早换好了衣服,正一人扶着一个小祖宗,让他们练习走路,老十则没了踪影。
其木格奇怪道:爷呢?乌雅回道:说是广州将军遣了人来,十爷刚去了前面。
也许是要给老十的家眷办接风洗尘宴,其木格也就没多问,转而关心起乌雅,你换了衣服没?乌雅笑道:主子,奴婢早先穿的衣服是绿色,如今可是黄色的呢,扎丫弄好后就来换的奴婢,奴婢整理包裹,格其瞧不上眼,奴婢又将扎丫换过去了。
就在这时,小英子走了过来,说道:福晋,主子让我给您报个信,他要去广州将军府上走一趟,叫您等着他回来吃晚饭。
其木格有些诧异,看样子广州将军不是来请客的,这么大的雨还来定是公务了,而且肯定还很紧急,想了想,便道:你去嫣红她们几处传一下话,叫她们晚饭时候一并来请安就行了。
见安安和斌斌饶有兴趣的迈着短腿,其木格便将老十的事放到一边,开始玩亲子互动。
老十还没到饭点就已经回来了,看样子不是什么大事,至少老十的表情还是很轻松,其木格一边给他擦拭雨水,一边道:热水都备好了,你也赶紧洗洗。
老十摇摇头,没事,就打湿了一点,一会儿就干了。
其木格还想再劝,嫣红她们到了。
其木格有点不高兴,心想,不是还没开饭?但面上还是不显,只是吩咐奶妈将孩子带下去,其木格一直避免让孩子与老十的小妾打照面,毕竟魔高一仗,还是小心为妙。
老十见了自己的小妾还是分外亲切,关心的询问了她们的情况。
嫣红则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其木格一见,忙大声吩咐乌雅,上菜。
晚宴比较丰富,而且看着色泽就让人很有食欲,但嫣红和海棠站着布菜也显得那么风情万种,让其木格大倒胃口,便吩咐她们不用讲究那么多规一起坐下吃饭。
老十也表示赞同,旅途劳顿,你们也都累了,都坐下一起吃吧,福晋从来就不计较这些地。
嫣红笑意盈盈道:谢十爷、福晋体恤。
海棠也娇滴滴的道了谢,见环儿依然站着,其木格道:环儿,你也别拘谨,坐下一起吃吧,虽说没在内务府报备,但府里却将你当妾室待地,与嫣红海棠没什么不同。
本来其木格还想说毕竟环儿还为老十生了个儿子,但怕老十想起早夭的孩子难受,其木格便忍着没说,但就这样,嫣红的脸色也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让其木格心情大爽,大大喝了一口汤。
老十脸色有些不自然,为了环儿,其木格可是私自翘家的,便低头没有说话。
晚宴结束后,老十没有留她们多坐,菜刚撤下去,便挥手叫她们回屋休息。
然后,老十携其木格一起去看望安安和斌斌,眼看着安安就要叫阿玛了,谁知道爷却被叫走了!老十显得很遗憾。
其木格没好打击老十,虽然孩子没两日就满1岁了,但音还是只会双音节,比如大大、妈妈、格格、得得之类地,安安作为女孩子,在语言上也没显出什么天赋,至少目前与斌斌相比,并不占优势。
两孩子正在床上玩着,见其木格进来,都伸出手叫其木格抱,老十一把抢过安安,笑道:安安,想死阿玛了。
其木格抱起斌斌,指着老十道:斌斌,这就是阿玛,认清楚喔。
安安不干了,整个身子全扑向其木格,嘴里额额的叫着,老十见状,忙抱着安安摇了两下,道:安安,好玩吧?安安觉得一点也不好玩,开始对其木格吼了起来,其木格忙将咯咯笑地斌斌放在床上,对老十说,将安安也放下吧,让他们再玩一会儿,奶妈就要给他们喂奶,哄着睡觉了。
两孩子放一块后,没多久老十就现了问题,其木格,他们怎么不爬啊?一说到爬,其木格就很郁闷。
前世的时候曾听朋友提及,一定要让小孩子学会爬,这样对孩子地平衡感很有帮助,而且可以让小脑更加达。
因此,其木格时时注意这点,在两孩子会翻身后,就制定了学习爬的短期目标。
可惜,尽管其木格拿各种东西引诱孩子向前爬行,安安和斌斌都不买账。
安安一看就不是个执着地人,见东西够不着,转身就抓其他的布艺玩具继续玩,其木格后来将所有玩具都收起来后,安安宁愿玩自己的手指,也愿意费力去够离她不远的玩具。
斌斌的情况稍微好些,会不停的翻身,直到将自己的身体翻到目标附近为止,至于会不会翻下炕,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老十听后,大笑不已,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没给他丢脸,让其木格愤怒不已。
回房后,其木格马上就告诉老十,今晚的聚餐一年也就最多搞一两次,到香山后,一切照老规矩来。
老十一边解着其木格的衣扣,一边喃喃道:都随你,都随你,今儿别提其他行不,小别胜新婚…其木格看着老十,慢慢说道:爷,我身上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惦记一大早,老十就派人告诉嫣红她们,不用过来请安,养好精神、还得继续赶路。
见老十这么上道,其木格也心情大好。
早饭撤下去后,其木格站在走廊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愁眉苦脸的对老十说: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却遇上这么个鬼天气。
老十嬉皮笑脸的说:没事,八旗会馆还不错,住着也方便,再说,在广州多停留几日,爷也好去淘换些宝贝。
说完还不忘色迷迷的朝其木格眨了眨眼。
其木格噌一下就红了脸,轻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呢?说完转身进了屋。
老十呵呵笑着跟了进来,坏坏的揶揄道:爷胡说什么了?爷怎么不知道,你说来给爷听听。
其木格很想告老十,虽没看过小日本的AV片,但三级片还是观摩过的,轮不到老十猖狂,可一想起昨晚,其木格自己就羞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咬着嘴唇,低声道:懒得理你。
老十将圆凳朝其木格挪了,凑近其木格耳朵,懒得理爷?昨儿夜里好像也有人这么说过呢。
其木格羞成怒,正想推开老十,就听小英子在外面叫道:主子,九爷的门人史启祥来给您请安,您看?老十得意的朝其木格晃了晃脑袋,将凳挪开,方道:进来。
小英子拿出张礼单,递给老十,道:这史启祥,说是九爷的门人,还说咱家铺子也是从他那进的货,听说主子到了广州,一大早就赶来请安了。
老十压根就不接礼单。
倪瞧了瞧。
敲着桌子道:这也需要来烦爷。
你去打发了就是。
小英子忙道:是。
奴才只担心主子要过问生意上地事。
才来叨唠主子。
说完就赶紧出去代老十会客。
其木格奇怪道:九哥地门人你也不见?按其木格地想法。
只要与九阿哥相关。
老十就应该会去嗅两口。
老十翻了个白眼。
九哥生意越做越大。
各地都收了几个门人守着。
其中亲疏远近差别就大了。
爷到广东这都大半年了。
九哥都没给我提过此人。
那还有什么好见地。
其木格了悟的点点头,然后看着老十问道:爷,怎么不见广州当地官员给咱们接风啊?按说昨天就应该有帖子送来才对啊。
老十红了脸,支吾道:皇子不得与大臣结交,爷虽说外放,但也只是个七品,广州将军和广州巡抚也不好和爷走往过密,否则御史又要弹劾了,至于那些小官吏,想请爷,也没那身份。
其木格觉得不大可信,规矩是规矩,可中国自古就是人情社会,这些封疆大吏既然能做到高位,怎么会不懂人情世故?按他们的脑袋瓜子,肯定能想到变通的方法。
其木格想了想,问道:爷,昨儿广州将军找你什么事?那么大的雨都把你找去,按说应该是急事,可怎么看着不象呢?老十眼神稍微慌乱了一下,忙瞟向远方,道:就是西洋人的事,小事情。
其木格怀疑的看着老十,总觉得老十在掩盖什么。
见其木格没有打消虑,老十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不自在道:对了,九哥来信,说九嫂有身孕了。
真的?!其木格惊喜道,太好了,九嫂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老十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八嫂还是没动静,听九哥说,八哥也有些急了。
原来八福晋这次居然和康熙直接对着干,咬定牙关就是不准八阿哥娶小老婆,气得康熙连带八阿哥也一起臭骂了一顿,说他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不懂。
听九阿哥说,八福晋还被罚禁闭,不过康熙也没硬逼着往里塞人,只是对八阿哥很失望,这让九阿哥担心不已。
而八阿哥对子嗣也分外上心,因此九福晋有身孕的消息既让八阿哥两口子看到了希望、又让他们越发着急。
其木格对此不好发表意见,只得说,八嫂还是该找大夫多看看。
说到这里,其木格忙打探老十增添了小老婆没,有些担心的问道:咱们府没指人来吧?老十呵呵笑道:没有,皇阿玛让八嫂给气着了,就没想起咱们来,嘿嘿。
见自家逃过一劫,其木格大大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就八福晋事件唏嘘了一阵。
其木格委实佩服八福晋的勇气,有些不满的说:八哥和八嫂恩恩爱爱的,干嘛非要朝他们中间塞人啊,对了,你舅母想塞给你的那姑娘指给谁了?你可别说还给你留着呢。
老十苦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九哥信上又没说。
见其木格瘪着嘴,老十忙道:尚书马尔汉的闺女指给了十三弟,十四弟是完颜家的,侍郎罗察之女,不过十三弟的婚期还没定,十四弟上月就大婚了。
其木格张大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十三弟可比十四弟大啊,怎么十四弟还先完婚?老十不在意的笑道:这有什么,十三弟今年不宜婚娶呗。
十四弟大婚十多天后就随皇阿玛去热河了。
其木格诧异道:还能弟弟比哥哥先结婚?十四弟就不能等些日子?老十不放过打击报复十三的任何机会,说道:难道十三弟八字不好,几年内都不宜婚娶,后面的小阿哥都得拖着不成?其木格说道:谁说十三弟八字不好?光看他相貌就是有福之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肯定是有后福之人。
老十一下就垮了脸,盯着其木格,不说话。
其木格见状,捏老十下巴左瞧瞧、右瞧瞧,嘴里不停的啧啧道:咱们爷一表人才的,一看就比十三弟有福气。
老十这才露了个笑脸,其木格又道:难怪那么多人惦记着…老十抿笑着:那是,爷这么仪表堂堂的,你还不对爷好点…啊,啊…门口适时响起斌斌的叫声,老十中断了显摆,起身迎了过去。
小英子会完后,便将自己的侄儿何全叫了过来。
因老十是到前山寨任职,英子的身份不适合跟着,当时便推荐何全做了老十的贴身小厮,也算是为何全以后的前程打个基础。
昨天一通忙乱,与刘贵勒孟晚上又叙了一阵旧,小英子就没来得及过问何全,此时得了空,自然得问道问道。
当初徐公公也想荐他的一个侄孙,只是他才进府没多久,怕他不懂规矩,考虑再三,就没提,我可是莽着胆子举荐的你,虽说你进府有些时日了,可一直在门房当差,也没伺候过主子,这段时间我可没少揪心。
全儿,差事还妥当吧?没丢三落四的惹主子心烦吧?小英子关切的问着。
何全如今已是17岁的大小伙子了,站着比小英子还高,听了小英子的问话,羞愧的将头低得低低的。
小英子一看,就急了,说道:当初我怎么给你说的,你走之前,我没少教你,主子的喜好、主子的情性,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我也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你怎么还出漏子?何全小声说道:二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小英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给我说说,出了什么差错?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何全这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闯的祸交代出来。
因前山寨没什么娱乐活动,生活有些单调,海关澳门总口的防御双寿过生时,老十便跟着大家一起去凑热闹,反正寿礼也花不了两钱。
生日宴会的举办地是在香山县,双寿专门从广州请了个花魁如画助兴,海关在澳门的官员加上双寿总共才三人,因此前山寨的中下级军官就成了宴会的主体,宴会进行到一半,如画表演完节目后,众人便纷纷开始打赏。
老十摸了摸钱袋,发现没了碎银子,而领赏的人又巴巴的望着,老十便随手放了张银票到赏盘里,唱赏的扯着破锣嗓子那么一喊:这位爷赏银一百两!众人都停了筷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如画此时也盈盈走上来,斟满了一杯酒,莺歌燕语的向老十敬酒。
老十虽然觉得钱花得不值,但也没觉得肉疼,爽快的一饮而尽,赢得一片叫好声。
小英子听到这,松了口气,我不是交代过吗,爷的钱袋得随时盯着,尤其是碎银子千万不能少,你也太大意了,还好爷揣了银票,虽说这一百两给的冤枉,总好过让主子出丑。
何全哭丧着脸道:要这样就好了,宴会过后,大家都传主子喜欢如画姑娘,双寿便将人赎了出来,给主子送来了。
小英子听后,惊得合不拢嘴。
何全继续道:主子推脱不要,如画姑娘就撞墙了…小英子此时巴稀不得撞死最好,否则福晋那怎么交代,舔了舔干巴巴的嘴,问道:死了没?何全摇了摇头,给救活了,主子觉得她是个烈性女子,就给了她些银子,让她自己谋生去,可如画姑娘不愿,非要伺候主子,一说让她走就寻死觅活的。
主子就在香山找了个房子将她安置起来。
小英子干涩的问道:后来主子将她收房没?何全想了想,说:不知道,应该没有,主子没在那歇过。
小英子摸了摸额头,懊恼道:眼下人还在香山?何全再次摇头,昨儿找到广州来了,说是到前山寨给主子送东西,听说主子来广州接家眷,就寻过来想给福晋请安。
主子昨儿发了好大的脾气…热河,康熙站在那里指着前方的一块地,比划着。
十四对康熙在热河修行宫的计划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还有哪些蒙古王公仍在路上…第一百二十六章 铺展车臣汗部克鲁伦河边,阿茹娜惬意的坐在草地上,随手抓着草,不停的把玩着。
身后站着的乌那扯着辫子,不服气道:主子,你也太好说话了,那帮人压根不知感恩,尽想得寸进尺,这事你若要再答应了,肯定要落京城大格格的埋怨。
阿茹娜无所谓道:瞎操什么心啊,我有分寸。
乌那不服气道:老吃亏…阿茹娜拗过头去,看着乌那好笑道: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的便宜没那么好占的。
乌那还是愤愤平道:主子好说话,三王子也说话,不被占便宜才怪。
阿茹娜觉得和乌那没法道理,便回过头,继续眺望河对岸的羊群。
乌那做了个鬼脸,也不好再去触霉头,只好怏怏的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主二人暂时的宁静。
乌眯着眼睛一看,道:主子,是三王子。
阿茹娜咿了一声。
自言自语道:怎么提前回来了?呼和在阿茹娜半米处勒住。
骑在马上叫道:猜你就在这。
阿茹娜起身拍了拍衣服。
仰着脸。
眼睛笑成了月牙。
呼和。
不是说要去两个多月吗?怎么提前了十多天?呼和笑着跳下马。
道:天气好。
行程也就快了些。
阿茹娜贴心地给呼和擦了擦额角地汗。
询问道:巡视途中没出什么事吧?呼和笑着说还行。
一帆风顺。
哈哈。
呼和是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多罗郡王朋素克的三儿子,并非王妃所出,但生母很是得宠,可惜生呼和的时候难产死了。
朋素克便对呼和份外上心,一直宠爱有加,这就引起了大老婆和大儿子垂扎布的不满。
而呼和的婚事更是将矛盾激化,大老婆和大儿子都认为呼和娶阿茹娜是朋素克想让呼和继承爵位的前兆。
而朋素克还偏偏要火上浇油,决定今年带呼和去拜见康熙。
漠北蒙古部落去热河的次数远没漠南频繁,因此这种面圣的机会也就越发珍贵。
在临出发前该去巡视牧场的垂扎布突然病了,而老二也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老四又早早的去走亲戚,没三五个月回转不来,老五才十岁,与老大同是王妃所出王妃的心头肉,自然不许老五出门,于是呼和便主动要求留下巡视牧场,朋素克一气之下带了9岁的老六出了门,让王妃恨得牙痒痒。
对于自家的家务事,自己心里亮堂,呼和瞧了瞧阿茹哪,探寻的问道: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人为难你吧?阿茹娜摇摇头,不屑道:都是些小事才懒得跟她们一般见识,我慢慢等着等她们哪天将我惹火了,我才要叫她们一个个好看!呼和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
阿茹娜想了想,说道:商队回来了,王妃和大嫂看了运回来的货物眼红,想从中分一杯羹,我答应给他们让一分利,叫他们自己接手转卖去,可他们却非要入股。
我还没回话,昨儿二嫂也来找我,说是有些私房银子,问能不能一起干。
呼和楞了楞,商队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年只是去踩线,进不到货吗?阿茹娜道:有个郝家一直和姐姐府里合伙做生意,常年有人在库伦守着,不过老被别家压过一头,听说姐姐想走这条线,也入了股,牧仁他们回京的时候,郝家就派人去了北边,与沙俄人联系上了。
那边沙俄的守军就跑出去四处找商队,也巧了,半道居然就拦了个商队过来。
这不,牧仁就让人押货回来了,他自己还在那守着,说是和沙俄守军谈什么章程。
呼和笑道:看来你们姐妹的财运还真不错。
说完又皱起眉头,道:既然是你姐们挣零花钱,王妃她们你别理就是。
阿茹娜瘪着嘴巴道:她们那么坚持,这事还不能不理,若让她们眼红使绊,商队风险就大了。
呼和有些担心道:要不先问问你姐姐,别让你姐妹起了嫌隙。
阿茹娜哼了一声,我后来也仔细想了想,她们不愿接手转卖,不就是没路子运到中原吗?若摸索个几年,怎么也能与中原商家联系上,先不说他是赚是赔,咱们都得担损失。
这事不用问姐姐,我就能做主应了。
但想占便宜,却没那么容易。
不过具体的法子,我还没想好,如果王妃她们找你,你也先拖着。
呼和笑着点点头,一把将阿茹娜抱到马上,咱们回去好好想想。
不远处的乌那瞧主子们走了,忙将阿茹娜的坐骑缰绳扔给呼和的跟班朝鲁,利索的跃上马背…还没到帐前,就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探头探脑的朝帐子里张望,阿茹娜叫道:宝力德,阿布回来了。
小男孩一听,忙撒开小短腿跑了过去,呼和下马将他抱起,开心的问着:想阿布了没?宝力德是侍女所生,阿茹娜来后,就留在身边抚养,孩子慢慢的也与阿茹娜亲额莫、额莫的叫得分外亲热。
宝力德咯咯的笑着,手里拿着的怀表一下落在地上。
阿茹娜捡起掉在地上的怀表,下意识的朝怀里摸了摸,见自己的怀表还在,才算松了口气,柔声问道:这东西哪来的?宝力德嫩声嫩气道:王妃那里拿的,是额莫的,就拿来了。
阿茹娜和呼和对望一眼,确认道:你在王妃那里看见这表,觉得是额莫的悄悄拿出来?宝力德用力的点头,开心的等着表扬。
呼和正要说话,阿茹娜道:你和宝力德说说,我去找王妃,她如今有求于咱们,不会小题大做的。
王妃确实很好说话,非常大度,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热情招待了阿茹娜,送阿茹娜出来的时候不经意的又提及入股事宜茹娜笑笑应该没什么问题,过两天再说。
王妃笑得越发灿烂。
走在回程的草地上,阿茹娜拿出胸袋里的怀表,脑海里浮现出京城那个飞扬跋扈、不讲理的少年,无奈的笑着…十四对眼前的小屁孩怒目相视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讨厌,一想到阿茹娜的丈夫差不多就这模样由得为阿茹娜叫屈。
心想,俗话说丑人多做怪,阿茹娜还不知怎么受气呢,看来得赶紧给十哥去信,让十嫂好好问问…老十自然不知道十四正在挑灯夜,举一反三、极尽所能的诋毁自己的连襟此时正在对小英子低声交代着。
老十与其木格一行已经来香山两日,明儿老十就得去前山寨应卯,担心其木格背着自己上街感受民风,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麻烦大了,便将小英子召过来细交代着,让他竭尽所能别让其木格上街,如实在不行,千万不能让其木格与闲杂人等接触,你给爷听好了,当地话叽里呱啦的,福晋肯定听不懂,你多留心那些会说官话的。
末了还威胁道:若让福晋知道了此事,仔细爷拨了你的皮。
小英子卖力的点着头…老十一早上班后,其木格在天井里站了会儿,叹了口气。
这房子是当地的一名乡绅让出来的,三间两廊式,左右对称,中间为主要厅堂。
中轴线由前而后、由南而北,依次为门廊、门厅、轿厅、正厅、头房、天井、二厅、尾房。
两旁偏间前部左边为书房和一个小院,右边为偏厅和两间客房。
客房顶为平天台,供乘凉、赏月和拜月等用。
右边偏厅、客房后面依次为三间卧房、三间佣人房,一间厨房。
左边书房后面也是一样的布局。
卧房中间又间隔着天井,旁边则是青云巷。
小天井大进深,布局紧凑的平面形式,既便于防热辐射和风雨,又可以通风散热,按说这房子应该挑不出理来。
但各房之间联系得太紧密了,头房与左右两边的卧室挨得相当近,中间只隔着一个小巷,其木格本想让正厅和头房两边的卧室做佣人房,将厨房前面两侧的佣人房交给嫣红她们居住,但这样一来男仆就没地住,最后索性自己和孩子占了左边的三间卧室,让嫣红她们隔着正厅住进了右侧的房间,这才稍稍拉开了距离,感觉舒服了那么一丁点。
其木格无比怀念北京的大宅子,多宽敞,多舒服啊,想隔多远就隔多远,怀念归怀念,叹完气后,其木格又叫来小英子,让他去找工匠。
为了解决佣人住房的问题,准备将嫣红她们那侧的佣人房与天井间筑一道墙,那侧的厨房与中段的尾房间也修筑一道墙,这样佣人房便独立出来,男仆们便可以从青云巷进入,完全不影响内宅的生活。
只是嫣红她们的丫鬟不大方便,走得路稍微远了些。
而嫣红她们那侧的客房也给隔断,交给侍卫和护院居住。
小英子见其木格的心思还在人员住宿安置上,心里暗暗窃喜,忙跑去张罗。
又过了两天,搬家初期的忙乱终于结束,一切慢慢开始走上正轨,其木格终于有空闲天马行空的乱想。
其木格到的这几日,香山县的父母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其木格有点失落,又有点不爽,总之觉得怪怪的。
人就是这样,如果其木格从广州到香山,当地官员都设宴招待,其木格肯定会觉得很烦,认为自己的生活受到了打扰,但如果没人搭理,其木格又觉得自己没受到重视,心里也不平衡。
堂堂皇子福晋到了,居然没人理,其木格怎么想,怎么气闷,不过也担心老十心里不好受,其木格面上倒是没显,生怕老十也为此生闲气。
前山寨离香山县大约有60里地,老十每天上下班都披星戴月的,分外辛苦,其木格不想让老十劳力之后还要劳心,哪知老十早已经操碎了心…第一百二十七章 前兆看着手中的请柬,其木格不由失笑出声。
澳门总督马查多和夫人阿曼达居然发来邀请函,邀请老十和其木格后日参加他们的宴会。
难道真印了那句话:墙内开花墙外香?老十的名号在大清官员中吃不开,却能到葡萄牙人那里混混。
小英子琢磨不透其木格笑里的意思,只好垂手立在一边。
本来小英子根就不想搭理那送信的洋人,虽然官话说得顺流,可那长相实在没法入眼,即使那人朝小英子塞了二十两银子的红包,小英子也打算帮他说好话。
乌雅好奇道:主子,洋人的会什么样?请戏班不?乌雅的喜好其木格不敢芶同,小姑娘连汉语还没听利索,就迷上了唱戏,觉得那台上唱的热闹、打的好看。
可惜其木格不喜欢,如是黄梅戏女驸马、越剧梁祝,其木格拿着台词还能坐下来看看,要是京剧四郎探母之类的,打出字幕,其木格也能欣赏片刻,这三个故事以前电视上老放,便在其木格面前混了个脸熟。
可如今的戏班唱的都是其木格以前在电视上没怎么见过的,而且当前流行的是昆曲,腔调也和京剧不大一样,其木格不是传统文化爱好者,对戏曲提不起什么兴趣,因此除非有重大联谊活动,府里平时就没请过戏班,这让乌雅非常失望,加上其木格的社交圈子也很窄,去其他府里听戏的机会并不多,因此只要有人请客,乌雅必争取随行准就能过过戏瘾。
因此只要见有人请客,即使对方是洋人,乌雅关心的还是有没有戏听。
其木格也很好奇知道到会不会安排舞会什么地木格一直对《傲慢与偏见》以及《飘》中地舞会印象深刻。
很想身临其境见识一下。
这一想。
其木格地心也立即痒了起来。
就算没有舞会。
澳门老外那么多办一次舞会简直就是分分钟钟都在办地事。
其木格越想越开心。
笑得合不拢嘴小英子。
你告诉来人。
到时准时赴宴。
其木格压根就没想老十是否会工作繁忙、脱不开身。
反正天高皇帝远。
老十翘一天班也无伤大雅。
老十刚进屋。
其木格立即就叽哩呱啦地将这消息告诉了老十爷。
我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就应了。
老十笑道:行。
随你,反正爷也正想去会会那些洋人。
到时帮蒋先生也带上。
蒋钦一直居住在前山寨要不是老十此时提起,其木格压根就忘了此人,爷,蒋先生此人如何?老十接过其木格递过来的酸梅汤,咕咕喝了下去,是个人才,帮了爷不少忙。
其木格笑道:这下好了,爷总算可以省不少心了,如今府里住不下,要不咱们在这附近再寻一处宅子,再拨两人过去伺候,让蒋先生搬过来?老十摇摇头,不用,我先前问过他,他说住在前山寨去澳门方便,先随他吧,等事情了了再说。
其木格惑道:那官司还没了结?不会吧?都这么久了?老十得意道:瞧你说的,怎么可能,我听了蒋先生的劝,所以那洋人倒保了一条小命,给赶走了。
老十详细说完,其木格才了解了个大概。
虽然葡萄牙人很快就知道了老十的身份,但依然很是坚持,在香山县衙上宣称,若你大清朝要将拥有火器的葡萄牙人按律处置,那么也得为无辜被打的路人讨回公道。
正因为老十是皇子,他们担心此例一开,大清将会慢慢解除澳门武装,这次有人拿火器威胁汉人,处置得倒冠冕堂皇,下次没准就是预防洋人拿火器威胁汉人,再接下去,就会预防舰队威胁汉人…因此,葡人便咬住老十不放,希望康熙能为面子考虑,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十则非常强硬,而香山县衙在没接到朝廷进一步的指令时,也将此案悬置一旁。
后来,广州巡抚派亲信告之,十阿哥在京城就没人敢惹,谁的帐都不买,惹的事多了去了,因此才被发配到前山寨来锻炼。
至于案件,只字不提。
县令也不是傻子,立即强硬起来。
马查多自然不依,派人去找县令理论,双方不欢而散。
老十自然是鹰派代表人物,接到康熙密旨后,心里更是畅快,将蒋先生找来商议,讨论是否派兵协助县令。
蒋先生则劝老十先缓和一下形势,别一下将洋人逼急了,若真乱起来,就算朝廷最后弹压下去了,但老十肯定讨不到好。
蒋先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老十讲道理、分析形势,总算让老十第二日派人将自己的判决要求告知了香山县县令。
马查多虽然依然不满意,但也知道这是老十的最后让步了,口头抗议了两句后,便任由大清的衙役将即将起航的海船锁上,随后也悄悄撤回了告老十的状纸。
其木格听后,问道:那蒋先生有什么章程了没?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去赴宴会不会影响不好?老十弹了弹其木格脑门,你这脑袋瓜子,爷都说去赴宴了,你还担心什么?蒋先生还在到处跑,过几日还要去广州看看。
就凭蒋钦实地调查的劲儿,其木格就觉得此人不错,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即使他的计策不是最好的,但也一定是最切合当前实际的。
其木格为老十找到这样的师爷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此时乌雅进来是否开饭,其木格忙道:摆饭吧,爷累了一天,肯定早饿了。
说完又看着老十,问道:爷,不咱们在前山寨附近找个庄子,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将房子租出来的,你这样跑来跑去,实在是太辛苦了。
老十起身道,不辛苦,这点路还难不到爷。
再说了,那一带也没什么好房子。
其木格跟着老十朝饭走去,要不我明儿派人去找找?实在不行,咱们搬进澳门去?老立即摇头:这可不行,万一出事怎么办?就在香山住着,爷就当练马了。
进入饭厅,老十问道今儿怎没在房里见着安安和斌斌?因其木格一得空,就和孩子在一起,故此老十才有此一问。
其木格笑道:中午的时候玩得有些疯,没午睡,刚才有些犯困,就叫嬷嬷带去哄睡觉了。
老十责怪道:孩子不能这么惯的。
其木格一边给老十擦手,一边点头受教,我下次会注意的。
老十突然问道:对了,其木格,孩子抓周的时候,抓的什么?其木格一下捂住嘴巴,叫道:哎呀,我忘了。
原来七月初五孩子生日的时候,正在路上,还没到广州,其木格只给孩子过了生日,没有举行抓周仪式,想着反正没两天就见着老十了,到时补办一次抓周,也算老十和孩子一起过了生日,结果见了老十后,其木格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老十彻底无语,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给忘了呢?有你这么当额娘的吗?其木格小声反驳道:我也是想抓周的时候,爷也在场啊。
老十给其木格舀了一勺汤,明儿赶紧张罗,后天怎么也得办了。
其木格点点头,又想起道:后天要去赴宴啊。
老十嚼着菜,道:早上抓完周再出门,反正也没请旁人,不用招呼宾客。
扎丫姐姐,十爷和福晋在里面吗门外传来春燕的声音。
嫣红的贴身丫鬟嫁给了程家义,春燕便补了进来。
其木格心里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乌雅说,去问问什么事?老十还是不停的吃着,好似没听见。
不一会儿,就听春燕在外面说道: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想请个大夫来看看。
老十筷子稍微顿了顿,又继续吃着。
其木格叫道:让她进来说。
春燕进来后详细叙述了嫣红的症状,头疼、胸闷、身子乏,在其木格听来,都很空泛。
听完后,其木格还是道:乌雅,叫小英子去请个大夫来,让他先去县衙问问,哪个大夫医术好。
乌雅走后,其木格又问春燕:出现这症状有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来说?春燕道:昨儿就有些不舒服,没在意,眼下越发厉害了,所以…其木格想了会儿道:你让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我和爷呆会儿就过去瞧瞧。
老十夹了只虾,剥好后放进其木格碗里,其木格恨不得将这虾直接扔到老十脸上,但还是默默喂进嘴里,是我大意了,见孩子没事,就没想到大人也会水土不服,今儿大夫来了,也让他给海棠和环儿看看,看能不能开些调理的方子,小心些总没错。
若这里的大夫不行,就派人去广州请个大夫来。
老十点点头,你那么忙,哪能顾得上那么多,应该都是小毛病,你别操那么多心。
不过大夫确实得寻个好的,安安和斌斌都还小,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没准能用上…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在府门口徘徊着,被小英子遇了个正着,小英子脸色一变,一把将她拉到角落边,喝问道:你家姑娘又从广州跑回来了?…第一百二十八章 坑尽管心里不情愿,其木格还是努力扮演着大妇的角色,便与老十一起去探望嫣红。
海棠和环儿已经早早守在嫣红屋里,不知道是探病,还是等着见老十,或者是为了在老十面前表现姐妹情深。
嫣红躺在床上,旁边放着熬好的小粥,其木格看了一眼,好象没怎么动。
见老十和其木格进来,嫣红便挣扎着起身,其木格道:别折腾了,好好躺着,我和爷又不是外人。
嫣红虚弱的说道:让十爷和福晋费心了。
老十走近说道:是吃不下东西?可是不合胃口?嫣红摇摇头:没什么胃口,强吃了些的。
海棠在一旁过话头,说道:这里的天气又炎热又潮湿,就是好人都没什么胃口,何况病人。
其木格瞧了瞧海棠,气色确实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整个人也一副颓废的样子,便问春燕道:今儿进了些什么食?春燕回道:就喝了两口。
老十立即说道:这怎么行。
是好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木格想了想。
对嫣红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地?让厨房做去?嫣红依然摇摇头。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
室内温度至少升高了两度。
其木格有些待不下去了。
便道:我去厨房看看。
爷。
你在陪着嫣红。
大夫来了派人知会我一声。
其木格出来后。
没有去厨房。
也没有回屋。
而是在天井中乘凉。
轻摇着凉扇。
思绪飞到了天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雅才来通知其木格。
说是大夫到了。
等其木格慢慢跺到嫣红处时,大夫已经诊完了脉,正在开药方。
老十脸色不大好,其木格有些担心问道:大夫怎么说?老十道:没什么大碍,说是水土不服。
其木格有些奇怪,既然只是水土不服,老十摆个臭脸给谁看。
其木格心里也有些气,心想道是我让你小妾水土不服的,便没吱声。
大夫开完方子后,又告知睡前饮用点蜂蜜。
因为水土不服与脾胃虚弱有关蜂蜜不仅可以健脾和胃,还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另外还交代多喝茶。
其木格以前听说过蜂蜜里含有激素,孩子吃了后育提前,因此便不敢给孩子喂蜂蜜,至于茶,小孩子还是免了的好,于是便又问询了小孩的注意事项,大夫只是说多喝水多吃清淡食物,再无其他有建设性的提议。
其木格又请大夫给海棠和环儿一一把了脉了些调理的方子,刚想叫小英子取了诊金送大夫出门才发现屋里就没小英子的踪影,也没多想让乌雅去办了。
期间,老十叫其木格也把把脉,其木格拒绝了,是药三分毒,好好的排队看什么病。
大夫走后,其木格见老十没离开的迹象,便强笑着先退了出来。
回屋后,早早打发乌雅她们下去休息,其木格只想自己好好静一静。
夜深了,也没见老十回来,其木格苦笑着熄了灯,不停的对自己道:国情如此,风俗如此,看在老十天天来回跑一百多里的份上,也不能让老十太难做…泪水却不知不觉得的滑了下来。
小英子悄悄跑进书房,对老十道:爷,福晋房里的灯熄了,应是睡下了。
其木格走后,没多久老十就蹑手蹑脚的回到书房,派小英子盯着其木格的动静,老十有些小心的过了头,担心其木格会派人找他,所以一直在等其木格歇息。
得了信,老十起身道:吩咐刘贵和勒孟出门。
一行四人做贼似的出得门来,走在大街上,老十还不忘封口,勒孟,不许走露口风。
勒孟正色道:十爷放心,奴才谁也没说,就是我婆娘也不知道,乌雅她们没地儿得信。
老十这才满意的扬起马鞭。
到了城东一偏僻的小巷,勒孟走到左边第三家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人问:谁啊?勒孟道:开门!吱一声,门立即打开,一个身影一边朝里面跑,一边喊道:姑娘,爷来了。
老十黑着脸进了院门,没理从屋里奔出来的人影,径直踏上台阶,进了屋。
院中的人影楞了楞,忙跟了进去。
老十坐在屋里,恶狠狠的盯着如画,冷冷道:怎么?银子不够?在广州呆不下了?如画咬咬嘴唇,摇了摇头,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奴婢是爷的人,爷在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
说完又抬头看向老十,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动人。
爷,奴婢知道出身卑贱,只求能在爷身边端茶递水伺候爷,奴婢不求别的,只要能远远的见上爷一面就成。
说着又给老十跪下,那日防御大人过寿,奴婢并不知爷身份如此高贵,只觉得爷举止风流,当时便芳心暗许,见爷当日打赏那么大方,满以为爷会来赎人,谁知盼来盼去,却是防御大人将奴婢赎了去。
当初听说要将爷送给十阿哥,奴婢只以为这一生再也没了生趣,天可怜见,兜兜转转一圈,奴婢又见着了爷。
没料到爷却嫌弃奴婢粗鄙,奴婢一时羞愤难当,便想了此残生。
爷将奴婢救醒后,奴婢已没了心思,爷身份高贵,不是奴婢这等人有福气伺候的,可爷又将卖身契交给奴婢、又给奴婢银子,还问奴婢老家何处,要派人送奴婢回乡好生过日子…说到此处,如画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奴婢自幼就被卖给人伢子,流落风尘,尝尽人情冷暖,打记事起,就没人真心为奴婢着想过…如画抹了抹眼泪,继续悲戚道:爷是第一个为奴婢打算考虑的人,奴婢这又才起了心思,想留在爷身边好好伺候爷,不为别的,在爷身边至少还有人会心疼奴婢…见着眼前柳腰莲脸的女子,纵然哭得是花容失色,依然丝毫不掩其千娇百媚,还是那么勾魂夺魄,老十心里后悔得要死算明白为什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了。
当日如画醒来后也是这么梨花带雨的一哭,老十觉得眼前这尤物着实可惜,反正其木格远在京城么也能给瞒得死肆意*了一番。
如画虽然是个清倌人,但风月场所出来的,还是别有一番滋味让老十回味无穷。
初经人事的如画,虽然额头还带着伤,但依然尽职的伺候老十穿好衣裳,然后又问老十喜欢的口味,说是要为老十下厨做饭。
老十当场就回绝了,偷偷摸摸的爽爽没什么留在这里吃饭,万一消息传回了京城自己怎么都圆不了谎,其木格还不知会给气成什么样,如画再媚得入骨,也犯不着为了如画惹其木格生气。
见老十拒绝,如画撒着娇道:爷,等过些日子福晋来了香山县,会不会容不下奴婢,毕竟奴婢身份…如画后面说些什么,老十压根就没听进去,只记着了如画前面所说其木格过些日子要来香山,如画不知道的是,老十此时只接到了康熙的密旨,还没接到其木格的家信,九阿哥的书信也没有到,因此,对于其木格要来的消息,老十压根就不知道,若早知道了,就是面前放个天仙,老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让老十黑脸并不是其木格要来的消息,而是如画怎么知道的?如画见老十一下变了脸,些忐忑道:奴婢只是担心…老十在震惊余也回过神来,冷冷道:福晋不是你能随便提的。
回营后,老十立即给九阿哥去信,他查双寿和朝中哪些人往来过密,但并没提如画的事,老十觉得有些丢人,大着胆子偷食一回,却掉坑里了!没两日,九阿哥的书信了,证实了其木格要来的消息,老十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没人在院子里,那么应该没人知道自己将如画收了房,因此便将如画安置在了香山县,但还是口口声声说,让如画回乡找人老实过日子,并派人在一旁好好盯着,想顺着这条线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打自己的主意。
如画自然不会走,但除了隔三岔五的做好吃食送到前山寨以外,并没有与任何人有联系。
老十到广州接其木格时,如画却也跟了过来,而盯梢的人还被蒙在鼓里,这让老十又气又急,顺势将如画留在广州,又从亲兵中留了两人继续监视,从今天的情况看,两亲兵又着了道。
老十回来问罪的时候,香山的盯梢者告知,他们亲眼看见如画和身边的小丫头上的马车去了前山寨,然后在傍晚时分返回的香山县,不过回来的时候光线有些暗,如画下马车的时候看得不那么真切。
一切迹象表明,如画和她背后的主子知道有人在监视,但依然还是义无反顾的甩掉盯梢,按常理推测,若如画知道有人盯梢,怎么都应该按兵不动啊?而如画去广州是为了见其木格,回香山也是为了见其木格,老十盯着悲切切的如画,想不出来她背后的主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要害其木格?也许交给九阿哥的侦查任务有些繁重,九阿哥还未将双寿的交际圈发过来,老十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老十很想告诉其木格,让其木格接见一下,但又怕如画对其木格不利,万一冷不丁的朝其木格撒点毒可怎么办?而且,老十自己虽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声称没有染指如画,可若其木格不相信,那又怎么办?其木格早就放了话,只容府里现有的三个,不准再添新人,出了环儿的事后,后院几经调整,嫣红她们的贴身丫鬟只能用五官端正来形容,老十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木格防的是什么,而且摆明就是连通房丫头也不允许。
老十心想,如画的身份,顶天了只能当通房丫头,若其木格认定自己破了如画的身子,肯定会断定自己想要收通房丫头,那时节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一想起其木格在保定那么个哭法,老十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怎么那么不长记性啊!直接除了如画?老十摇摇头,在没收到九哥的信之前,如画还得留着。
想了想,老十道:你好好给爷在这里待着!若再让爷知道你在爷府门打转,爷打断你的腿!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回到书房,熬夜给九阿哥写了封信,敦促九阿哥提高效率,并要求派几个机灵的探子过来,老十已经不打算再从亲兵中派人了,总共才十个亲兵,对方肯定早将每个亲兵都认熟了,派了也白派,还不如留在府里加强警戒。
第二日,老十依旧与其木格一起共进早餐,其木格也表现得一切正常。
老十走后,格其打了个哈欠,其木格问道:昨儿没睡好?格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夜醒了觉得热,老半天没睡着。
在京城,格其她们都是住的两人间,如今却是四人挤在一屋,自然有些不习惯。
其木格想了想,道:看来得赶紧重新找房子了,瞧你们这罪受的。
扎丫道:主子,在京城的时候,春燕她们可羡慕我们了,因为主子从不要我们守夜,可如今奴婢却有些羡慕她们,昨儿见春燕又去守夜,心里直痒痒。
其木格笑道:那你该和春燕打个商量,帮她去守夜…说到这,其木格觉得不对,香山的房子是大间,没有被隔成外间和里间,老十留宿在嫣红那,春燕怎么还去守夜?老十和嫣红没那么开放吧?其木格惑的问道:春燕昨儿几时去守的夜?格其道:有点早,奴婢们还在天井里乘凉,她就抱着席子过去,毕竟郭络罗氏不舒服嘛。
其木格心想,道老十去海棠屋了?那也太过分了吧?!海棠和环儿的丫鬟也都在守夜?扎丫道:嗯,不过她们去的晚。
其木格心下更觉得奇怪,那老十昨晚去在哪睡的?乌雅,你去把小英子叫来…京城四阿哥府四阿哥的长子加嫡子八岁的弘晖薨四福晋哭得晕死过去好几次,四阿哥心里也难受得要命,却还死死硬撑着…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任老十逗着孩子玩得正高兴,其木格笑道:安安、斌斌带你们回房休息好不好?阿玛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再陪你们玩。
安安被老十抛到半空中,咯咯的笑着,斌斌站在凉踏上,羡慕的看着安安,阿、阿的叫着,嬷嬷在一旁小心的扶着他。
爷三就没人搭理其木格,让其木格觉得分外挫败。
小的没法讲道理,只能对大孩子说教,其木格便冲着老十喊:爷,这么大热的天,当心孩子得热伤风。
老十听了这话方停止了抛空动作,将安安抱好,道:是啊,安安额头也出汗了。
安安眯着眼睛,开心的抱着老十,对着老十一阵猛亲,两塌鼻子对塌鼻子,老十的脸笑得象花一样灿烂。
其木格伸出手,安安,额娘抱抱。
安安想了想,伸出手,身子朝其木格扑了过来。
其木格接过后,安安对着木格又是一阵猛亲,其木格摸了摸安安的后心,道:背上也全是汗,得赶紧洗澡换衣服。
老十已经抱了斌斌,将斌斌立在手掌上,上下升降着,斌斌的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说来老十和孩子接触时间不长,也许真是血浓于水,安安和斌斌很快就摆脱了对老十的陌生感,与老十打成一片,除了睡觉或不高兴,其他时候老十似乎比其木格还更受欢迎。
老十逗着斌斌,一边道:斌斌,明早抓周,你可一定得选刀剑,实在不行,弓箭也成,长大后好和阿玛一起带兵打仗去。
斌斌一阵点头。
兵、兵地回应着。
好了了。
不兴作弊地子得洗澡睡觉了。
呆会儿玩晚了。
又要闹瞌睡。
其木格笑着劝老十将斌斌交给嬷嬷。
两孩子晚上都睡得比较早。
如果过了点还没睡。
睡前一定会犯混大哭一场。
老十终于将斌斌交给了嬷嬷。
斌斌又伸出手朝其木格扑过来。
其木格凑近亲了亲斌斌。
道:斌斌娘抱不动两个。
让嬷嬷抱你好不好?斌斌呢呢呢地乱叫着手还坚持举着。
老十从其木格手中接过安安。
其木格方抱起了斌斌。
笑道:这孩子。
非要让阿玛、额娘抱个遍。
老十又从其木格手中接过斌斌手一边抱一个。
笑道:阿玛送你们洗澡去。
两孩子竞相朝老十献媚留给老十一脸口水。
交脱了孩子后,其木格和老十才转身回屋,老十道:这房子是小了些,书房那边的院子也小,建不成什么花园,安安和斌斌以后没玩的地问问隔壁,能不能将他们那边租过来?其木格笑道:爷我还是想在前山寨附近找处子,实在不行块地,自己建屋子也成叫爷这么跑也不是个事,若走到半道、遇到刮风下雨,那可就遭大罪了。
老十想了想,还是不同意,觉得那边离西洋人太近,不安全。
其木格递给老十一小杯蜂蜜水,道:在庄上住着,安安和斌斌也能在田间逛逛,长长见识,再说,前山寨那么大个兵营在那放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木格其实是一典型的贪生怕死之徒,有那魄力挨着澳门住,那是因为知道鸦片战争还在百多年后才开打呢,这时节,大清还有能力保证国土安全。
老十笑着喝了口蜂蜜水,道:再说吧。
瞧你,爷来这都多久了,还让爷喝蜂蜜水,要水土不服也早过了。
其木格瞪了眼老十,笑道:蜂蜜是好东西,喝点也没什么坏处。
见老十摇头晃脑的喝完蜂蜜水,其木格对在屋里伺候的扎丫道:你先下去吧,洗澡水过些时候再端来。
老十狐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笑道:爷,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老十点点头。
其木格看着老十,保持着微笑,爷,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回答,但别骗我。
老十心里咔的一下,暗叫不好,额头的汗越发密了,稳了稳心神,问道:什么事?其木格叹了口气,说:爷,你昨儿去哪了?因为刘贵和勒孟、以及何全都一路保护着老十上下班,因此老十第一个反应是小英子招供了,心里骂道:小英子那狗奴才!小心的看了眼其木格,试探道:怎么想起问这事情?其木格继续微笑着,说来也巧,无意中知道爷昨儿没歇在后院,半夜出了趟门。
老十忐忑道,小英子怎么给你说的?其木格一见老十这反应,当即垮了脸,不悦的说道:我没问小英子。
然后其木格便将自己如何得知老十未留宿后院的始末一一道来,然后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让乌雅去问了问,你也别怪门房,压根就没去问门房,是在马房处发现端倪的。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老十额头往下滴,老十懊恼不已,没想到百,支吾道:那,那…其木格正色道:爷,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这次叫乌雅打探,也是担心不过,才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你有事瞒着我,但我不也会去将下人召来,逼问他们你到底干了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瞒着我肯定有你的考虑,也许是朝廷的事,也许是不想让我跟着操心,也许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总之我相信你瞒我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会背着你去逼问下人。
老十低头没有言语。
其木格继续道:但是,爷,夫妻本是一体,若你有什么为难事,我自然希望你能告诉我,就算我不能为你分忧,至少也能让你知道,有人在背后为你打气,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老十小声道:也没什么…其木格柔声打道:爷早说过了,你可以不告诉我,但别骗我。
在广州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广州巡抚和广州将军没有设宴待客,这事就透着古怪,到了香山,咱们也没和县衙、当地乡绅打交道,这怎么都不合常理。
但怕烦着爷以也没多问。
其木格顿了顿,又问道:爷瞒我的事是不是与之相关?老十还在做着激烈的内挣扎,想了想,斟酌道:其木格,若爷不说,你真的就不问了?也不去查了?其木格点点道:若爷不说,我就此罢手不再过问此事。
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虽然我也真的很难过。
老十认真权衡了一下,得不如现在和盘托出,免得以后其木格从其他地方听到风声,毕竟不可能让其木格与外界完全没有接触。
其木一直紧张、仔细的观察着老十,心里琢磨着底是什么事,居然让老十坚持不松口?老十将说打完腹稿后终于开口将如画招了出来,但中间稍微做了改动整个事件变成了如画一被送来,老十就提高了警惕觉出了其中的猫腻。
听完十的诉说后,其木格的脸色阴晴不定。
老十见其木格半天没说话,咬牙道:其木格,爷真没瞧上她,全是外面乱传的,不信,你叫何全来问问,刘贵和勒孟也都叫来,勒孟你总该信吧?其木格心里有些疑惑,依着老十的性子,若真没什么,肯定早就气壮山河的将整件事情抖了出来,若自己胆敢不信,老十肯定是气乎乎的拍桌子、摔茶杯,而不会是如今这副焦急的模样。
虽然其木格非常怀疑老十与如画有染,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是否过于强势,弄得老十草木皆兵,这可不是好事,弦若绷得太紧了,总有一天会断。
斟酌了半天,其木格也没理出头绪,只得道:她见我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算要害我,也不会有十全的把握啊?老十见其木格将思路转到这案件本身,擦了把汗,忙道:九哥还没来信,爷也想不明白,要不如画也留不到现在。
其木格看着老十,幽幽说道:明儿孩子抓周后咱们要去澳门赴宴,后天吧,后天让她到府里来,我到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老十猛的紧张道:其木格,人还是不见了吧,万一…其木格嘲笑道:放心,我会叫护院在一旁站着的,她若真想动刀子,也伤不到我。
老十又含糊道:若她胡说八道…其木格越发怀老十行为不端,打断道:爷,我什么时候成母老虎了?在爷眼里,我就这么不讲道理?为了不让这些流言蜚语传进我的耳朵,瞧爷这段时间忙的。
老十忙摆手道:不是,爷只是怕你听了生气,爷不想让你生气。
其木格扯了扯嘴角,说道:爷,就算外面传得再离谱,我也只信爷的话。
我早说过,夫妻间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我不信爷,难道还去信旁人?老十忙点头道:就是,就是。
其木格又接着道:爷,其实你若真的骗了我,也没什么,只要…见其木格拖长了音,老十硬着头皮问道:只要什么?其木格笑了笑道:只要爷有本事一辈子都将我瞒得死死的,不过,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露馅的,是吧,爷?大热的天,老十感到背心一阵发冷,强笑道:是啊,是啊。
其木格真的宁愿自欺欺人,闭着眼睛相信老十的说辞,可老十的表现就差直接在脸上写做贼心虚四个大字,让其木格没法视而不见。
其木格盯着老十,缓缓问道:爷,你真的没骗我?其木格心里直打鼓,想着早先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第一百三十章 譬方在床上,其木格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着。
老十没有回答其木格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嚷嚷自己累了,要洗澡睡觉,这是其木格认识老十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老十主动要求洗澡。
其木格心里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迈哪只脚。
轻轻掩过这一节?其木格过不自己这一关。
和老十大吵一顿,闹个天翻地覆?可吵完了又该怎么办?原谅老十,就林凤娇一般?可人家林凤娇住在美国,还能眼不见心不烦,老十要张罗新人进门,可是走几步路就能见着的;不原谅,彻底决?为着这个由头回蒙古,肯定会被送回来;搭乘海船去欧洲,前面也一片漆黑,更关键的是孩子怎么办?带着一块走,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上船,在海上飘荡几个月,万一孩子有个好歹,其木格又该如何向自己交代?将孩子留给老十,先不说舍不舍得,逃的亲娘、恶毒的后娘、花心的老爹、再加上心狠手辣的爷爷,孩子会成为腐烂的泥土还是顽强的小草?和老十和平手,再见亦是朋友?老十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带着孩子搬出去另过,若同在一屋檐下,如何疗伤?也许自己可以带孩子回北京去,就说水土不服,给各方都有个交代,就算以后老十回京,府里那么大,关起院子,也能各不相扰;即使到那时节还未能忘掉老十,可见得多了,也就会渐渐麻木了,不是有句歌词就说心若伤透了爱你也不能回头。
…左思右想,其木格渐渐拿定了主,实在不行,就做朋友吧,至于自己以后的归宿实在无暇考虑,等孩子稍大点再说吧,反正现在也没后备老公的人选。
老十自然也没睡着又不敢翻身,怕其木格知晓。
老十左右为难。
老实交代知道其格会如何反应?继续矢口否认。
万一纸包不住火。
那自己就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
而且瞧着其木格地架势。
半心里已经认定了。
可居然真地没再多追问一句。
这更让老十如坐针毡。
老十心烦意乱只觉得帐子里越发闷热。
悄悄抬手擦了擦汗。
继续做着选择题。
今天地夜有些漫长。
老十挨得浑身酸疼。
也没盼到拂晓。
轻轻挪了挪**横。
噌地坐起来了摇其木格:其木格。
其木格…其木格闭着眼睛理他。
老十又继续摇了两下。
道:爷知道你没睡着起来。
爷跟你说实话。
其木格慢慢侧过身子。
老十闭着眼,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如画她一头撞到柱子上,醒了后,爷就将卖身契给她,让她自己回乡找个老实人家过日子,她,那个,不是不愿意嘛,爷就和她多说了几句,那个…即使其木格已经笃定老十出轨,也想好了应对措施,可真听老十亲口这么说,其木格依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不能自己。
后面的话老十实在说不出口,翻来覆去了半天,还在那个,啊,那个…其木格捂住胸口,长长的深呼吸后,淡淡的说道:爷,我知道了,睡吧,明儿还得去赴宴呢。
说完便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十。
老十楞了楞,原本早已经做好被其木格踹下床的准备,没想到其木格这么平静,难道就这么放过自己了?老十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便试探的从背后搂住其木格,其木格没动,老十更奇怪了,又将头靠在其木格颈窝处,其木格还是没将老十推开,老十觉得有些邪门,小心翼翼的道:其木格,别睡,陪爷说说话。
其木格还是没动静,老十转了转眼珠,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其木格罩衣,依旧没遇到反抗,老十有些心慌,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就此罢手,形势逼人,老十略作思索,闭着眼睛,将嘴凑了过去…其木格,你别这样啊,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你别这样好不好?老十摸着其木格满脸的泪水,着急的嚷嚷着。
见其木格还是没理他,老十抓起其木格的手,使劲的朝自己身上打,其木格,要怎么样,你才能解气啊,你说啊,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爷…其木格哽咽道:爷,你弄疼我手了。
老十忙将其木格手放好,道:其木格,你听爷说…其木格调整好呼吸,打断道:睡吧,明儿还有事呢。
老十上了脾气,将其木格拉起来坐好,道:不行,要打要罚,你今儿得给爷一个说法,不准这样伤心。
若不是心情差到极点,其木格真想笑出声,爷,不带这么霸道的,我不打也不罚你,赶紧睡吧。
老十坚持着,不行,你这样让爷碜得慌。
其木格看着黑暗中的老十,叹了口气,爷,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伤会心?老十低声道:爷让你伤心了,是爷不对,你发发脾气,心里就没那么受了。
其木格靠在床上,将身子与老十拉开了点距离,老十忙又粘了上去,其木格道:爷,你不热啊?浑身上下都汗汲汲的老十道:不热。
其木格,只要能让你解气,怎么罚爷,爷都没二话,别伤心行不?其木格想了想,道:本来挺伤心的,被你这么一闹腾,现在倒不那么伤心了。
老十在其木格手掌心中画着圈,道:其木格,爷只是一时糊涂,真没想过朝府里领人,真不想惹你伤心。
听着老十的话,木格自嘲的想着,就老十这认罪态度,放在21世纪也是值得赞赏的许那些包二奶、三奶的大款压根就不会向大老婆承认错误,没准还告诉大老婆这是成功人士的象征。
其木格想了想,对老十道:,满人和蒙古人对男女大防没那么讲究,就算皇阿玛推行汉学,可不论满人也好,蒙古人也好也不会拿和离女子再嫁说事,娶的人也不会觉得丢面子,当了冤大头吧?老十警觉道:为这点事与爷和离?你别想!其木格嘲讽道:爷,我没说和离,我只是想说既然咱们都不看重贞洁,么我下面这个譬方也就没什么伤风骇俗的。
老十问道:什么譬方?其木格平静的说道:如果我和旁人有了私情,爷会生气吗?老十正在其木格手掌心画圈的手顿了顿,闷不做声。
其木格笑道:若真有那么天,爷是什么样的心情如今就是什么样的心情。
两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帐子里显得分外响亮。
过了一会儿,其木格又道:我知道如今是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我想让爷这辈子只对着我一个人,确实也难为爷了,可若见着爷左拥右抱心里也难受。
我也曾想过各退一步,嫣红她们进府早自然不会忍心将她们打发出去,那我就努力接受她们让爷难做,但府里以后也不再添新人说到此处木格叹了口气,道可如今看来,倒是我一相情愿了。
楞了半响,老十又继续在其木格手心上画圈,其木格,爷改,爷改还不行吗?其木格无奈的摇摇头,当初爷也说过,府里不再添人的。
老十反驳道:爷从没想过把如画接进府,爷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其木格苦笑道:爷,我也不想和某一男子一起过日子,只偶尔春风一度,这两者有区别吗?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老十想了想,道:其木格,爷只是一时糊涂,你…其木格打断道:我也糊涂一回成不?老十闷声道:爷说了,爷做错了,爷认罚,你老打这么些譬方干嘛?其木格问道:爷,我只是想问你,若我有一天也一时糊涂了,你会怎么罚我?老十有些生气,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爷保证一定改,你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见其木格不啃声,老十又保证道:爷真的一定改,以后连小曲都不听了。
其木格闷不做声,而老十又再催促领罚了:其木格,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罚爷啊?不许提那狗屁譬方!其木格缩下身子躺好,老实道:不知道,先睡吧,我还没伤心完呢。
老十还在纠缠着,其木格,你别伤心,先生会气行不?…第二日,老十一起床就处处献着殷勤,其木格则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直到安安和斌斌抱进屋,其木格才展露出笑颜,老十心里一动…老十和其木格一人抱一个,来到正厅,海棠和环儿已在正厅守候,水土不服的嫣红也没缺席。
正厅的大方桌上铺着一张锦布,锦布上摆放着印章道三教的经书纸、砚、小木刀、木匕首、小木弓箭、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盒、吃食、玩具,木铲子、木勺子、木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
本来应该是安安和斌斌分别抓周的,但其木格没觉得抓周有什么重大、深远含义,只不过是个庆祝仪式,图的就是高兴,若让两个孩子一起着玩,才显得热闹,于是女孩子和男孩子抓周的物件便堆在了一起。
因斌斌和安安不会爬,所以老十便将斌斌放在小刀一面坐好,隐性作弊,其木格想了想,也将安安放在胭脂盒附近,要作弊就一起做!于是毫无悬念,斌斌不负老十所盼,拿了木刀,哇哇的叫着,安安抓了胭脂盒随手丢了去,专心把玩着花朵…单调无聊的抓周结束后,老十和其木格便上了马车,朝澳门出发,临行前,老十留下了本该随行的小英子,寸步不离两位小主子…第一百三十一章 赴宴车中其木格一直闭目养神,老十见其木格兴趣缺缺,噪,安静的打着盹。
车行到前山寨,蒋先生已经早早侯在那里,等着与老十汇合。
经过这么一打岔,其木格便撩开马车窗帘四处张望。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但田野里还有农民在摆弄庄家。
老十凑过来道,其木格,这附近还真没什么像样的宅子,要不还是买块地,咱自己修个庄子吧。
经过昨晚的谈后,老十改变了主意,认为将家迁到前山寨才比较妥当,万一自己上差的时候,其木格强行带着孩子出门,府里也没人能压得住她,等自己得了信,其木格肯定已经走了老远,大人孩子都受罪。
老十改了主意,其木格的法也变了,虽然其木格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应对,但回北京依然是上乘的选择,既然如此,费心劳力的在澳门附近修庄子,那才叫为他人作嫁衣呢,因此其木格淡淡的说道:修庄子再快也得耗时一年多,到那时节,爷没准又被召回京了,再说,府里如今银钱也不富裕,还欠着九哥四千两呢,还是先凑合着住吧。
其木格的话:验证了老十的担忧,老十暗暗决定,明天就让人去看地,一定要把其木格安置在安全的距离内。
抵达澳门总督府的时刚好正午时分,澳门总督马查多和夫人阿曼达率领澳门市政议会的议员和议员夫人们在大门口相迎。
其木在总督府门前驻足停留了片刻,粗略打量了一下澳门总督府的外观。
房子看着大气。
但却是西方地建筑风格。
两层楼地石房子。
至少外观瞧着是用石头建地。
拱形地窗门。
镶嵌着木质百叶窗。
马查多左手扶右胸手帽。
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了点头。
因刚上任不久。
所以他是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
临时找人突击了句问候语。
也给说伦不类。
老十和其木格猜测可能是在说欢迎光临。
老十心不在焉地拱了拱手。
马查多忙入乡随俗还了老十一礼。
又将阿曼达介绍给老十十点点头。
阿曼达微笑着两手拎起裙子向前弯曲。
向老十行了个屈膝礼。
老十再次抱拳还礼。
见老十没有介绍家眷地意思。
马查多指了指其木格。
叽里咕噜问了句。
旁边地翻译忙道:这就是十阿哥地福晋吧仰久仰。
其木格笑着点点道你好。
马查多很绅士地鞠了个躬。
然后又将自己老婆介绍给了其木格其木格有点晕。
不知道自己该行什么礼。
情急之下。
将手伸了过去。
握住阿曼达地手笑说道:很高兴见到你。
老十诧异的看了其木格一眼,没有吱声。
马查多又将身后的议员介绍给老十和其木格十也介绍了蒋先生,然后大家才步入宴会厅。
一张长条型的餐桌上摆放了不同形状的餐刀、叉子和勺子。
其木格有些好笑道马查多真的请自己和老十吃西餐?就算他初来乍道,不懂行情但澳门却不乏中国通,随便一问就能知道如今的大清怕是没人会愿意拿着刀叉吃饭。
但这却很符合其木格的心意世就没机会见识真正的西餐,不过啃过几口汉堡,吃了几片薯条,切过几回牛排,没想到时光倒流三百多年后,自己居然还能有幸品尝正宗的西式菜肴。
马查多和阿曼达先入坐,各自坐在餐桌的两头,然后方请老十和其木格就座,蒋先生也入了席,澳门的贵族阶层也一一落座。
马查多先表了一下欢迎致辞,感谢老十和其木格大驾光临,希望能加深双方的了解和友谊,然后便提议喝第一杯酒。
老十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玻璃杯远不如后世的精湛,其木格举起尝了尝,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前喝葡萄酒都兑了可乐或雪碧的,阿曼达隔得老远向其木格介绍,这是红葡萄酒,不知福晋是否习惯?其木格笑道:是法兰西波尔多产的吗?不至老十,连蒋先生也侧过头来看其木格。
老十低声对其木格说道:你怎么知道?京里没采办这些啊?其木格心里一惊,只想着显示自己并非孤陋寡闻之徒,便将自己唯一知道的法国葡萄酒的产地拿出来卖弄,结果却让老十起了心。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释,只好拖上一阵,道:回去给你说。
翻译翻了半天,法国是翻译出来了,波尔多可能有些糊涂,但在坐的老外也全知道大清十阿哥的福晋知道法兰西产葡萄酒,一下都来了兴趣。
要知道,大清的官员和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喜欢和洋人打交道,对西方的文化都嗤之以鼻,虽然洋人一直努力扩展业务,但就算是广州十三行的人也不见得能叫出法兰西和英格兰,一般都简单的统称洋人。
如今猛然现一皇室贵族知晓葡萄酒,而且对产地还有所涉猎,自然让大家一阵兴奋,看来海船的贸易额应能顺利增长。
当初马查多请帖也没想到老十两口子真的会来赴宴,要知道除了商人,大清的地方乡绅都不屑与洋人交流,更别说同桌吃饭了,如今老十以皇子之尊前来已让马查多对自己的任期充满信心。
更惊喜的是,比较喜欢西方货物的,如此一来,大家似乎也有了共同语言。
马查多笑容可掬道:是的,福晋好眼光,这酒确实是法兰西Boreaux的。
翻译没直接将Bordeaux翻译出来,但其木格听着和波尔多大体差不离。
马查多接着又问,十阿哥,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早早预备了丰盛的菜肴,但担心您不习惯,所以也准备了地道的中餐看,是直接上中餐还是先尝尝我们的菜式?其木格心里鄙视,若是在非洲,老十这种土著酋长的儿子没准就被绑去当了奴隶,还尊贵的客人,看来还是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但其木格还是尝尝西餐,便低声对老十道:入乡随俗,要不先尝尝他们的菜?老十自然没二话,马查多开心的吩咐上菜亲自为老十讲解如何用刀叉。
第一道菜上是汤。
老十见汤率先端了出,瘪了瘪嘴得洋人真是可怜,吃个饭顺序还要倒着来。
汤上后,就没了动静,而马查多又在殷勤的劝老十喝汤,老十心想碗汤就把爷打了?见其木格津有味的尝了一口,老十也勉强动了动嘴。
汤撤下去后第二道菜是肝酱。
马查多还专门介绍了一下,这也是法国名菜。
鹅肝酱撤下去后,上的是葡萄牙的特色菜,布拉日鱼。
…一道菜撤了又上,上了又撤,几乎全是水产品么墨鱼、贝壳、牛之类的。
澳门是海边城市,就地取材才能理解其木格却很想品尝一下牛排,最好是七分熟的正眼下也没疯牛病。
可直到宴会结束,也不见牛肉的影子其木格非常失望,但深知言多必失,其木格没有节外生枝提出要求。
整个宴会上,气氛并不热烈,马查多也只详细介绍菜式,讲述相关的典故,老十听得心不在焉,其木格也没怎么听进去。
好容易熬到结束,宾主双方都松了口气。
宴会结束后,没有盛大的舞会,马查多邀请老十和议员们座谈,并顺便参观一下澳门,以便提出宝贵的指导意见。
而其木格则和阿曼达以及一帮女眷坐在花园的凉棚下开茶话会。
其木格很是失望,觉得今天算是白来了一遭,没舞会不说,吃个西餐,还没吃到最想尝的牛排,末了还得打起精神搞联谊。
学英国人谈完天气后,其木格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贵国的商人?阿曼达一楞,心想,不是说大清瞧不起商人吗,难道情报有误?忙解释道:因不知是否会有所冒犯,所以不曾邀请商人列席,福晋对贸易感兴趣?其木格笑着点点头,我们在京城开了间铺子,专门经营你们运来的货物,本以为今儿能见见…其中一位议员夫人忙开心道:福晋若有兴趣,我们这就去安排。
虽然记不住她叫什么名字,其木格还是很友善的应和着,那就有劳了,对了,不知此地是否有英格兰的商人?葡萄牙在渐渐没落,英国正如旭日东升,真要做什么安排自然得和英国人打交道。
另一位议员夫人忙道:有的,我表弟就在东印度公司做事,东印度公司就是英格兰的。
其木格一听,心中大喜,再是历史白痴也知道东印度公司的斑斑劣迹,但此时对其木格而言,东印度公司无是一棵大树,若生意做顺了,搭乘他们的海船去欧洲,安全系数也要高出不少。
虽然其木格还没决定与老十的路以后怎么走,但未雨绸缪并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最终没移民去欧洲,至少也能多赚些银子傍身。
一时间,茶话会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不再那么礼节性的彬彬有礼,人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阿曼达笑问道:福晋看来对我们的货物很有兴趣,这对我们可是好事。
其木格不置可否,道:贵国如今的船队都抵达了哪些国度?贸易进行得可好?阿曼达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的船队到达的地方可多了,有非洲、印度、还有新大陆,不过贵国是最富庶的。
此时,其木格才确定,美洲已经在开了,如果真的要走,直接去美国好了,在北边呆着,就算南北战争打起来,家园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嘴里却道:印度不富庶吗?虽然其木格打心底里瞧不上印度,但觉得既然东印度公司一直在那里掠夺,总有些家底才对,否则印度人也早该被绑去当奴隶了。
阿曼达笑道:印度也算富有,正说着,就见一侍从进来朝阿曼达耳语了几句,阿曼达道:福晋,商人代表已经到了,您看…其木格看着身边神色热烈的贵妇人们,笑说道:如果方便,就请他们到花园吧,这里风景优美,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第一百三十二章 邀请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
如果有1C%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资本论中的这段话,其木格印象深刻,但其木格不知道的是,马克思写的这段话引自于英国政论家登宁。
但其木格此时唯一知道的是英国商人对利润的追逐所付出的努力让人望尘莫及。
贵妇人们联系的商人代表总共5人,其中英国商人就占了3席,此外才是2葡萄牙人。
但所有的代表几乎都无法用汉语交流。
阿曼达的解释们一般都行走在海船上,在中国停留的时间过短。
其木格有些了悟,第一,这商人肯定和澳门高层社交圈有着紧密的联系,谁说老外不讲关系,其木格肯定和谁急。
第二,这些人定以为和大清的皇室建立良好的关系,会带动他们的利润增长,此时谁若揭露其木格只是徒有虚名,一副空架子而已,那他肯定会成为其木格不共戴天的仇人。
见着眼前短的老外,其木格笑道:我听说贵国有戴假的传统天见着诸位似乎才觉传闻当不得真。
其木格此言一出震惊座,众人都未曾想到其木格会如此了解他们的文化。
其木格其实也只是胡乱一说。
反正说了也无甚大碍。
双方相互都不了解嘛有可原。
一位十多岁地英国商人吃惊地说道:福晋。
没想到您如此博学。
是地。
我们地贵族都会戴假。
我是英格兰男爵格罗夫纳。
原本应戴假来拜会福晋只是担心有所冒犯。
所以才作罢。
没想到却是失礼了。
听完翻译地话木格很郁闷。
格罗夫纳说地话。
其木格根本就象在听天书。
一个单词也没听懂算他说地是贝克汉姆那种怪腔调。
怎么也能听懂一两个单词啊!可他地话。
其木格连猜都无从猜起。
这让其木格备受打击。
自己地听力居然退步得如此之快。
好歹还曾经考过专业八级地啊!于是木格不甘心地问道:男爵阁下。
您刚才说地是英语吗?不说地是法语。
我们那里流行说法语。
听了他地解释木格松了口气。
还好则真该找地缝钻进去了。
此时,旁边一位青年彬彬有礼的用英语说道:福晋您好是布朗,如今在东印度公司任职,此次有机会与您见面,深感荣幸。
其木格心情大好,听懂了大半,意思猜了个差不离,和翻译的表述没什么出入。
听说东印度公司规模很大,你们三位来自英国,是否都在东印度公司任职呢?确实如其木格所想,格罗夫纳是东印度公司的高层,而布朗则属于中层职员。
而另一人大约也二十多岁,自称威廉姆,说是来游历增长见识的,其木格不由多留意了些。
四处游历的年轻人能被带出来参加高级别会晤,家里的背景肯定不小。
其木格也很客套的和葡萄牙商人安东尼奥问候了几句。
然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威廉休姆身上,不知阁下已游历过些什么地方?准备在大清待多久呢?威廉道:其他地方只是走马观花,仅在印度停留了几月,我倒很希望能在大清多逗留些日子,但想留在贵国似乎很难。
其木格已经断定,此人一定是贵族,因为他说的其木格一句也没听懂,十有又在说法语。
略做思索,其木格便邀请道:阁下若想在广东多呆些时日,我倒可以帮得上点小忙,不过若去京城,那难度就有些大了。
威廉略略挑了挑眉毛,很绅士的向其木格道了谢,说是能在广东停留上一月已心满意足了。
这让其木格有点失望,一个月的时间想建立友谊似乎有些仓促,但人能先留下就好。
其木格面带微笑,脑袋不停运转,问道:听说贵国有位叫牛顿的人,他好像提出了关于引力的问题,为了让翻译能顺畅的进行,其木格又解释道:就是关于为什么物体总是朝下降落的?其木格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牛顿此时已经存在,千万不要还没出生,同时也祷告上帝,希望威廉对自然学说感兴趣。
不过其木格也想好了后招,反正还有莎士比亚,一定要让威廉感到好奇,这样才能主动与自己接触。
上帝听到了其木格的祷告,牛顿此时还活着,而且刚刚英国皇家学会会长。
威廉此时虽然还没得到牛顿当官的消息,但对牛顿却并不陌生,诧异道:福晋居然知道牛顿?也是听传教士说的?其木格但笑不答,想了想,还是搬出了莎士比亚,接着说道:我还听说贵国有一著名的文人,写了很多戏剧,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关于两个年轻男女的故事,结局有些悲惨,好像叫莎士比亚?威廉果不其然,立即对其木格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是的,莎士比亚,福晋说的故事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没想到福晋也听说过他。
翻译的水准不怎么样,罗密欧与朱丽叶翻译得乱七八糟。
若不是怕将众震晕,其木格很想显摆一下liveorrdie哈姆雷特说的生存还是毁灭,以标榜自己也是文化人,没办法,被文盲了这么多年,其木格太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了,完全忘了她当初虽然学的是英语语言文学,但对莎士比亚的了解并不比对孔子的了解多,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因文学素养不够,先选了雨果来写,提纲都快完成了,才现人家是法国的,最终还是很识时务的选择了英语句式结构来分析。
好在其木格关键时刻克了自己的虚荣心,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英语吞进了喉咙,是的,略微听说过,不过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威廉的好奇越重了,他一直听闻,东方的大清是个很奇特的国家,因此在印度时,听说有船到大清,立即就跟了过来,可到澳门后,活动范围却被限制在基督城中,根本没机会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没想到传说中高傲的大清皇室然也会有人了解英格兰的情况,这让他越觉得这个陌生的国度令人不可琢磨。
当下便道:若福晋不介,我愿意为福晋略为讲解一二。
其木格觉得上天太眷顾她了,忙高兴:求之不得,不过今日时间仓促,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到我府上做客,我也好多请教一二。
花园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迄今为止,还没哪个洋人有幸到大清官员的府上做客。
其木格见这消息似乎有些过于震惊,忙解释道: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的,让人着实苦恼,想请教商人,但又怕耽误大伙赚银子,赶巧碰上威廉阁下到此游历,便唐突了。
威廉忙道那是他的荣幸,随即表示一定会前去拜访,给其木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其木格才开始了解当今的国际贸易形势,一时间气氛非常融洽。
等老十参观完毕,来接其木格的时候,其木格已经和大家商定,后日派人来取样品,争取扩大合作空间,而威廉则表示希望后日能随样品同行,其木格安排后日取样品就是不希望威廉明日到访,毕竟明天要解决如画的问题,如今一切如愿,其木格心情自然大好,见了老十,还热情的为他们互相引见。
老十还是那副不冷热的样子,有些高傲。
两厢一比,威廉虽然也有些冷漠,但风度似乎要比老十翩翩一些。
上车前,其木格一一与众人握手告别,还热情的提醒威廉别忘了后日之约,老十垮着脸,不仅没翩翩起来,连风度二字如何写也还给了上书房的老师。
马车刚起步,见其木格满脸喜色,老十不悦道:专门给爷难堪是不?老十火简直没找对时机,若其木格心情好,只当老十耍小孩脾气,不会与他计较,虽然此时其木格的心情确实不错,但那也是对外不对内,听到老十出言不逊,其木格敛了笑容,索性闭上了眼睛。
老十鼓着腮帮子,忿忿的看着其木格,见其木格依旧径直闭紧双眼,气呼呼的一把抓过其木格的双手,用力揉了揉,揉完还不解气,又拿起衣服下摆反复擦拭着…其木格压根就没想借此给老十颜色瞧瞧,只是简单的不愿显得狂妄自大,以握手表示友好而已,若真想气老十,肯定会提醒老外来个吻手礼。
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会引起老十如此激烈的反应,其木格冷哼了一声,道:爷,还是先将自己搓掉几层皮再来管我这双手吧。
老十怒目而视,见其木格依旧视而不见,楞了楞,埋头对着其木格的手猛吐一阵口水,然后挑衅的瞧了眼其木格。
其木格嘲讽道:爷,大热的天,口不干吗?要不要给你倒杯水?老十运了运气,继而拿着衣角继续清洗…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算老十在前山寨下了车,说是有事需要与蒋先生合计,抒发澳门一日游的感想。
其木格回府后,先抱着安安和斌斌猛亲一阵,然后便打奶妈带着孩子玩耍,自己则坐在天井里摇着扇子慢慢理顺思路。
不论历史上的东印度公司是多么的恶贯满盈,但自己与东印度公司的合作似乎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进,则可搭乘海船前往欧洲,到了落脚的地也能有人关照一二;退,也能多进点稀罕物件,为荷包多添银两。
反正目前东印公司还未曾向中国倾销鸦片,自己也不算为虎作伥,更不是民族败类。
其木格拿定主意,一定要力与东印度公司共创双赢,至于威廉,想来地位不低,应该先与他打好关系,一来可以了解欧洲目前的局势,二来万一自己有一天落难英伦,也能找到地头蛇搭把手。
不过香山似了些,做生意倒可以不计较,但让威廉隔三岔五的跑这么远,委实有些不大方便,没准香山与澳门之间这段不算遥远的距离会让威廉打起退堂鼓,从而将友谊之花扼杀在摇篮之中,看来还是得在前山寨寻个庄子才好。
其木格做好决定,只觉得心里一,晚上胃口也大好,结果吃得太涨,只能被迫到天井来回溜达。
老十直到深夜才回转,一的臭汗加上马味,生生将其木格给熏醒。
其木捂着鼻子。
道:赶紧去洗洗。
你成心地啊!老十一翻身将其木格在身下。
喘着粗气道:爷辛辛苦苦地摸黑赶路。
你倒好自顾自地睡了!其木格拍拍老十黏糊糊地胳膊。
捏着鼻子道:这么晚了。
以为你歇前山寨了。
赶紧去洗洗。
老十抓住其木格地手。
向上固定好。
通知道:爷明儿就派人到前山寨附近看块地。
咱们赶紧在那修个庄子。
全都搬过去。
省得爷来回辛苦。
其木格心想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什么来什么。
没准买彩票都能中500万。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生怕老十起疑。
临时变卦。
便作出一副冷漠地样子所谓道:随你。
这个答案虽然不怎么积极。
但至少表示了中立。
老十便决定不计较其木格地态度只要能修庄子就行。
老十地要求还是蛮简单地。
通知完置办产业的消息后,老十还是将其木格的手抓得死死的,换了副凶巴巴的表情道:后天你邀什么人过来?做生意的事交给低下人去办就好,就让小英子去接洽好了,你不许和他们碰面!其木格翻了个白眼,道:爷,你干脆下令不让他们来得了。
老十气急败坏道:你前脚邀人,爷后脚拒绝成心让外人看笑话不是?老十的脸凑得很近,一双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分外炯炯有神。
其木格很想再给老十顶回去一阵阵的马腥味却让其木格难受的想吐,只得皱了皱眉:明早再说吧,你赶紧去洗洗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老十猛的咬住了其木格的鼻子,其木格啊的一声,刚张嘴,老十的舌头就探了过来,其木格恼怒的挣扎着,老十疯似的缠了上去…良久,老十身子一松,瘫在其木格身上,似乎已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其木格慢慢清醒过来,本来是用力反抗家庭性暴力,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并肩战斗,并愉快的享受着战斗成果,意识到这一点,其木格简直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气的拍了拍老十,好重,躺一边去。
老十用力抱紧其木格,此时别说汗臭味,就是马味也没闻到,其木格悲哀的想,自己肯定已经与老十一样臭了!其木格动了动身子,继续抱怨道:你不热啊?老十闷声道:不热。
其木格不耐烦道:我热。
老十依旧埋着头,瓮声瓮气的说:知道你嫌弃爷,偏要抱着。
其木格心想,没喝酒啊,怎么象在耍酒疯呢?第二日,其木格看着自己浑身的痱子,想着醒来时,老十还象狗皮膏药似的紧贴着自己,推都推不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十继续请假,说是在家静心写计划书,其实是想参加如画的提审会,万一如画胡乱攀咬,也好当庭反驳。
一得到消息,如画进了院子,老十前一秒还在装模作样的握笔疾书,下一秒就已坐到了偏厅,迅捷堪比超光速。
屋外站着一帮侍卫护院,屋内则站着勒孟和小英子以及乌雅,而嫣红、海棠和环儿也分别伺立两旁。
嫣红她们是其木格叫来的,三个美人在屋里这么一站,花魁对自己的容貌怕也没了多少信心。
而且不管怎么说,嫣红众人在这件事情上也算同盟军,其木格愿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御敌于府门外。
其木格打定主意,不管如画是谁派来老十身边卧底的,也不管她的目标是否要谋害自己,哪怕即使自己真的要放弃老十,只要影响力还在,也绝不允许老十再添新宠。
如画进来跪下后,其木格没有叫起,只是淡淡的命她抬起头来,稍一打量,其木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嫣红她们与如画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如果说如画是世界小姐,嫣红几人充其量也只是一省会城市的选美冠军。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如画,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
其木格悄悄看了眼老十,不知是否该夸老十有能耐,居然有人向他射这种顶级的糖衣炮弹。
冷了一会儿场,其木格才出声道:你就是如画?如画娇弱的应答道:是。
其木格冷冷道:听说你一直想见我,今儿见着了,说说看我有什么事。
如画没想到其木格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稍稍了下呆,忙道:奴婢请福晋开恩,让奴婢进府为奴为婢伺候十爷。
其木格端起酸梅汤,润了润喉,嘲讽道:喔,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府了?老十心里一紧,到其木格知晓如画的背景复杂,应不会赌气将如画收这才稍微安了安心。
嫣红和海棠都面无表情,环儿更是将头低得低低的。
如画心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谢福晋恩典,奴婢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福晋大恩。
其木格哈哈笑道:真是有趣,我对你有什么大恩啊?说来听听。
如画低声道:福晋不是同意奴婢进府了吗?其木格啧啧道:我不让你进府的你让我开恩,这会子说是我同意你进府的,还是你着压根就没我什么事啊。
如画忙磕头道:奴婢不敢,福晋恕罪。
其木格看向十,笑道:爷,正巧你今儿也在给妾身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爷说是有人不知好歹,非要往爷身边凑,怎么听着刚才的意思,又成了妾身拦着爷的好事了?可真叫人好生糊涂。
老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恶声恶道:双寿送来的那天,爷就让她自己回乡过日子非要跟着爷,让爷烦不胜烦!如画听闻此话头看向十,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木冷冷道:爷的话你听明白了?如画的滴滴珠泪立即作倾盆大雨,但脸上的妆容却一点也没花的迹象,要么用的是防水材料,要么人家确实是脂粉未施。
爷,您难道忘了,您那天说过不会不管奴婢的,爷,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奴婢绝不生事,绝不惹福晋生气,爷…老十慌乱的解释道:爷是说若你回乡,爷会让地方官照拂你,你少乱攀扯。
其木格漠然道:你是什么身份?就算进得府来,也不是你想生事就能生事的。
如画忙转向其木格,悲切道:福晋,奴婢不会说话,求福晋别和奴婢一般见识,奴婢只想进得府里,每天能给爷端茶倒水,就心满意足了,求福晋成全。
其木格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道:十爷府里想给十爷端茶倒水的多了去了,我能成全的过来吗?如画又梨花带雨的看向其木格,奴婢、奴婢已经是爷的人了。
老十噌的站起来,对着如画怒目而视。
如画不提此事倒罢,一提就让其木格火往上涌,不由得刻薄道:那又怎么样?花魁,名头听着倒是响亮,可却也脱不了下作!莫非还要学贞洁烈女,给自己竖贞节牌坊不成?看来不论世道如何变迁,沧海如何桑田,小三在大老婆面前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坦承私情,一点也没羞愧之心。
如画悲戚道:奴婢自知出身卑微,不敢有什么奢望…其木格毫不客气的打断如画,恶毒的说道:这就好,人就得知道什么是本分。
既然爷压根就只是找你寻乐子,我劝你还是断了非分之想,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如画低声抽泣了一会儿,不再言语,其木格正想再刻薄一把,如画却冷不顶的猛朝门柱撞去,门口的勒孟眼疾手快,一把将如画拦了下来,如画悲切道:让奴婢去死,让奴婢去死。
老十脸色铁青,沉声道:既然你想寻死,爷就成全你,勒孟,将她拖到柴房一板子打死,扔到城外乱岗去。
寻死这戏码最多只能上演一次,次数多了,看客也就觉得烦了,更会有种被挟持的不爽感觉,老十本以为如画会对其木格乱说一气,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来撞墙,老十火一下就上来了,其木格胆子虽不小,可若亲见有人血溅当场,没准会吓出病来,因此也顾不得顺着如画找源头,直接吩咐勒孟结果了她。
其木格见老十下了此道命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是否该给老十冠上薄情郎的称号。
其木格见勒孟果真要将痛不欲生的如画拖走,心里的问越深了,如画应该知道见了自己也不会如愿以偿的进入府里,那她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来拜见自己?她到底有何目的?这番交谈下来,也没见她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就是那么干瘪瘪的几句,那这番交谈对她有何意义?她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背后的主子策划这一步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老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虽然其木格有很多问,但还是没有阻止勒孟,若没有安安和斌斌,其木格肯定会冒险让如画入府,看看她和她的主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可如今有了孩子,其木格绝不会让孩子身边有任何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众人静静看着勒孟将如画拖走,因如画的贴身小丫鬟被拦在门房,也没人为如画求情,如画只是哭泣着,也没求老十饶她一命,可能不好求饶吧,毕竟是她求死在先的,老十如此处置,也算是让她求仁得仁了。
屋里一时分外寂静,远处如画的哭声显得越刺耳。
爷,手下留情!爷,您就可怜可怜她吧!见嫣红和海棠双双跪倒在地上,其木格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威廉与格罗夫纳商议着明日的相关事宜,格罗夫纳有些担忧道:阁下,虽说十福晋瞧着没有恶意,但毕竟不符常规,我担心万一出什么事,阁下的安全…威廉摇摇头,放心好了,我是十福晋请去的客人,她自会保证我的安全,再说,大清的子民也没和我们有太大的冲突,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很期待能和十福晋深入交流一番,我很好奇在这个神秘的国度,她怎么会对我们感到好奇,并还有所研究?格罗夫纳皱了皱眉头,道:听澳门总督说,十福晋居然还知道法兰西的波尔多,而且似乎也是她建议十阿哥品尝西餐。
威廉笑道:这让我更加好奇了,你帮我找个精通汉语的翻译,我不希望明天与十福晋的交流因翻译的失误而留有遗憾…第一百三十四章 处置(上)看着双双跪倒尘埃的嫣红和海棠,楞神的不光是其木格起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木格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居然幻想让她们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老十眯起了眼睛,凌厉的看着嫣红和海棠,咬牙说道:小英子,去拦着勒孟,告诉他别一板子将人打死了,给爷好好打,若打不够五十大板就让那贱人咽了气,他也不用在府里伺候了!嫣红抬头动情的劝道:爷,您息息怒…老十面带狰狞的打断嫣红的话,阴森森的说道:还有你们两个,都给爷到柴房观刑,爷赏你们每人一条白绫,若瞧着那小贱人可怜,你们随她去就是了!老十此言吓得红和海棠浑身打颤,虽然老十一向脾气大,不懂温柔,但除了其木格翘家时曾冷脸斥责过嫣红她们外,其余时间,老十也就大着嗓门咋咋呼呼的,随手扔几个茶杯了事,从未说过这等狠话。
因此,嫣红和海棠一见老动了真火,吓得身子软,用抖的声音讨饶道:爷,奴婢知错了,爷息怒…老十冷冷道:你们少看了几板子,自己就受几板子,若你们想挨上五十大板,爷也成全你们。
嫣红和海棠从未见过老十今天这幅六亲不认的模样,一时也没了主张,忙慌乱的给老十磕了个头,爬起来朝柴房赶去。
老对呆若木鸡的环儿道:你也去看看长些规矩。
老十地态度仅吓到了嫣红和海棠。
连带其木格也觉得浑身冷。
其木格舔干地嘴唇。
干涩地问道:爷。
真要了如画地命?其木格虽然是统治阶级地一分子。
虽然是欺压农民地腐朽地封建势力虽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剥削。
但作为一个在大清生活了十多年地现代人。
其木格骨子里还是没法将人命视如草芥。
或说。
其木格愿意当真眼瞎。
只要自己不直接参与草菅人命就好。
可老十不同。
老十是土生土长地清朝人。
从小就在吃人地皇宫里耳濡目染。
压根就没吃念佛地菩萨心肠。
对人命没那份敬重。
打死个奴才对他而言就如同捏死一只小鸟般简单。
老十虽然是个直肠子可不代表心软。
血液里也继承了康熙心狠手辣地基因。
虽然在康熙地一帮儿子中不算聪明。
但有遏必隆这样地外公,老十莽撞中也透着一丝精明。
遏必隆地老爹是清初五大臣额亦都。
母亲是努尔哈赤第四女和硕公主,不管从父系还是母系来看。
老十除非是痴呆儿。
否则再笨也有个限度。
嫣红和海棠的出手,其木格只觉得她们是想找外援与自己对着干,可老十的第一反应就是,幕后之人已经将手伸进了后院。
九阿哥的回信至今未到,以九阿哥的能耐,光是查一下双寿的结交圈子怎么会耗时如此之久?而且回信未到,老十要的几个机灵的探子也没派过来,老十心里早就犯了嘀咕。
如今嫣红和海棠又插手救人,这让老十极度震惊。
老十才不理会什么人命关天只要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见其木格脸色苍白,老十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其木格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十扯了个笑脸,道: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死了倒干净。
其木格觉得眼前的老十分外陌生,庆幸老十未曾对自己过狠。
其木格想了想,支吾道:不是要留着查线索吗?老十摇摇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怕那些人就想爷留着查呢,爷偏不让他们遂愿。
主要是如今有了嫣红和海棠两条线,如画活着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虽然其木格只想将如画打得远远的,但若如画背后的主子或老十要取她的性命,只要在杀人时,其木格并不知情,那其木格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可如今这情况,其木格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于是,其木格含糊说道:爷,孩子还小,府里若出了人命,我怕孩子晚上会哭闹。
老十倒也爽快,直接吩咐人去给勒孟传话,打完五十大板,要将人活生生的抬出府去。
其木格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水压惊,一想起自己差点就成了杀人犯,手还在微微抖。
老十瞧着其木格没出息的样子,觉得自己当初怀其木格害死环儿的孩子简直太不应该了,其木格就是吼得凶,真要干起来,准下软蛋。
老十不知道现代人基本都这样,虽说现代社会人情味越来越淡,面临着严重的道德危机,但除了穷凶极恶之徒,人民大众还真没那胆子唆使杀人,惹急了也就放放狠话,但只说不做,过过嘴瘾就好。
老十又安抚了其木格一会儿,直等到其木格面色恢复正常,才陪着其木格回到卧室休息,又命奶妈将孩子抱来,开心的陪孩子玩耍了一会儿,见其木格脸上露出了笑容,才拍着脑袋懊恼道:爷光顾玩了,折子还没写好呢!其木格笑道:怎么听着象孩子上学堂,晚上临睡前才想起功课还没做。
老十得意的嘿嘿笑道:爷以前是见了先生才想起。
其木格笑骂道:你还有理了,不准在孩子面前显摆这些,当心带坏了孩子。
老十满脸笑容的走出房间,两脚刚一跨出门槛,脸上立即呈现出肃杀之色。
到书房后,小英子早等在那里。
老十冷着脸问道:说了什么没?小英子摇头道:开头还哭,后来连嚎的声音也没了。
老十敲着桌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人还没咽气?小英子点点头,回道:遵爷的吩咐,还留着一口气在,今抬回那边院子了,勒孟带了几个人在那守着。
老十抬头看了眼小英子,告诉勒孟,补一板子,也送那小丫头一程,完了去衙门报个暴毙,烧了。
小英子忙应了,正要出去,老十又唤住问道:郭络罗氏和王氏是什么模样?小英子低声道:受了些惊吓。
老十吩咐道:叫她们到书房来。
面色憔悴的嫣红和海棠一进书房就规规矩矩的跪下老十盯着她们半响牙缝里逼出声,谁指使你的?两人皆矢口否认,均表白自己是心地善良,觉得杀戮之气太盛不好以才开口求情。
老十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想好了再说,爷不介意府里多两个暴毙的。
嫣红和海棠大惊失色,没想到老十一上来就这么狠,一点回旋的余地也留。
想张口辩解,又怕老十说到做到,若交代出去,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两人犯了难。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嫣红和海棠还在为难的沉默着,老十似乎很有耐心,仔细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过了半个时辰是没人供,老十轻声道:如画也是什么都没说…嫣红和海棠里一凉老十平静的模样,实在没勇气堵上一把,也是,若老十此时爆跳如雷,怕还没法让人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反常即为妖嘛!嫣红终于吞吞吐吐道:在京时果毅公夫人捎过话…老摸着扳指的手一滞,过了半响,又问海棠道:你也是这样?海棠摇摇头,小声说道:奴婢前些日子收到家信,奴婢哥哥说八阿哥…老十闭了睛,又问嫣红道:舅母为什么这么做?嫣红低声道:她说如画这么一闹,福晋肯定着恼,必会和爷起争执,爷就会多眷顾奴婢些。
老十看向海棠,书信呢?海棠胆怯的说道:烧了。
老十继续问道:什么时候收到的信?海棠道:刚到香山没两天。
老十冷笑一声,那你哥哥有没有说八哥为什么这么吩咐?海棠摇摇头。
哗啦一声,老十将书桌上的茶杯咂了出去。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嫣红和海棠都微微松了口气,还是正常的老十让人比较安心。
爷给你们说过什么?老十提高嗓门,骂道:爷一直跟你们说,好生守着本分,爷和福晋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福晋添堵。
怎么着,你们还想坐那位置不成?嫣红和海棠忙道不敢。
老十气急败坏道:爷告诉你们,就算福晋有个好歹,也轮不到你们两个上位!各家各府你们都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小妾象你们过得这么滋润,又不用每天立规矩,也没人每天找碴敲打,吃穿用度从没克扣,你们还想怎么样?啊?别的不说,刘氏,八哥在阿哥所的身边人,你们不是和她感情很好嘛,现在人在哪?啊?八哥大婚不到一月就病逝!怎么你们没病没灾的活到现在,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嫣红和海棠都低头不语,听到老十亲切的咆哮声,心里越安定。
老十指着两人,继续怒声骂道:嫌爷去你们房里少了是吧?九哥府里的女眷几个月见不着九哥一面也是常事,若人人都象你们这样到处惹是生非,九哥府里早翻天了!老十找了个错误的例子,九阿哥府里确实早就翻了天,九福晋压不住阵由来已久,这是京城家喻户晓的事,宜妃为此还训斥过九福晋没能耐。
老十虽然已经变得正常了,可嫣红和海棠却没那胆子指出老十的错误,继续低头受教。
老十喘了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爷看你们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分,真真是斗米恩,升米仇!若福晋天天给你们小鞋穿,你们哪还有精神当跳梁小丑!老十不解气的指着嫣红骂道:你说,爷什么时候去你房里偷偷摸摸了,啊?居然到处诋毁爷,着实可恼!虽然你到处败坏福晋的名声,爷念你最早跟在爷身边,睁只眼闭只眼不和你计较,福晋也懒得理会,你还得寸进尺了!骂完,又指着海棠,你,想了想,海棠好像没什么把柄,便道:平日瞧着象个老实的,其实蔫坏蔫坏的。
嫣红和海棠等老十歇了骂声,赶紧抓紧时间请罪,纷纷表态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老十想了一会儿,终于拿定主意,回去收拾东西,后日回京,到庄子上闭门思过,爷会让人安排好。
嫣红和海棠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回归正常的老十居然处罚得如此之重,若这样回了京城,就算老十身边不再添新人,可若老十在广东呆上三五载,她们想怀上一男半女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两人泪如雨下,苦苦哀求老十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嫣红哑着嗓子道:爷,奴婢知错了,您怎么罚都好,千万别赶奴婢走啊!海棠也泣不成声,爷,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让奴婢留下吧,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远远见着爷一面就成。
老十没有松口。
嫣红跪着挪到老十身边,抱着老十的腿哀求道:爷,让奴婢留在香山罢,奴婢一定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海棠也跟着上来,抱住了老十的另一条腿,哭诉道:爷,奴婢愿意禁足在屋子里,不管多久都行,别打奴婢回京城。
嫣红和海棠毕竟与如画不一样,如画再好,也就是一夜情的对象,嫣红和海棠毕竟在阿哥所就跟了老十,几年相处下来也有许多情分。
见两人说得凄苦,老十心中也有些不落忍,叹了口气道:你们回京好生想想自己的本份,等你们想明白了,若爷还要在这多呆些年头,自然会派人将你们接来。
老十将两人打回京,也有自己的考虑,如今自己的舅母和八哥都对其木格不善,不知今后是否还会有其他后着,将嫣红和海棠打回去在庄子上闭门思过,也算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他们谁也不能碰其木格。
而且其木格从来只会对自己脾气,对嫣红和海棠连重话都很少说,这么些年,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许多原本该嫣红和海棠受的气,可嫣红和海棠似乎还不满足,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嫣红和海棠泪水涟涟,打湿了老十的衣襟…-第一百三十五章 处置(下)尽管嫣红和海棠伤痛欲绝,老十还是硬着心肠坚持原判只是许诺若表现良好,一年后再派人接来。
嫣红和海棠见老十态度坚决,一时也没了主张,哭哭啼啼的回了后院,转身就找到其木格求情。
其木格正在和安安与斌斌做着互动,见嫣红和海棠痛哭失声的闯进来,跪着求自己向老十说情,不由一阵哑然。
安安和斌斌呆呆的看着嫣红和海棠,也噤声不语。
其木格忙叫奶妈将孩子抱出去,安安和斌斌出了房门方不约而同的出了哼哼声。
其木格等孩子出了门,才道:这是怎么了?其木格心中这两人也置着气,就算想和自己对着干,也没找外援的道理,难道她们就一点不知晓,武则天就是李治大老婆找的外援?因此,其木格只是淡淡的问询着,没叫这两人起来。
听了两人哭哭啼啼的,其木格也怔住了,没想到老十会果断的行雷霆之势,这太不符合老十的风格了,要知道老十平时对这两个小妾还是很维护的,一听说有个头疼脑热的,那探起病来与道德先生推崇的孝子贤孙差不了多少,对两人的处罚不外乎就是禁足抄抄经书,当初其木格想罚嫣红去寺院呆着,老十都赶紧插手改了章程。
其木格有些纳闷。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老十到底抽得什么疯。
不过。
老十这个决议其木格是举双手赞成。
可见到嫣红和海棠一副痛不欲生地模样。
联想起老十平日地态度。
其木格不由猜测。
难道老十只是做个样子。
如今只等自己开口将嫣红两人留下?其木格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老十肯定是做个姿态让自己对如画地事情不再计较。
其木格不由坏坏地想。
若自己假戏真做。
真将嫣红和海棠送回北京。
不知老十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还是腆着脸皮找借口将这两人留下?见其木格不做声。
嫣红和海棠越声泪俱下。
苦苦哀求着。
其木格想了想。
没将话说死出了拖字诀:你们先回去吧。
我试着和爷说说。
其木格耍了个小心眼,只承诺和老十谈谈,但并没保证到底谈些什么。
而嫣红和海棠慌乱之下,也没觉其木格话里的破绽了其木格的话,便象抓住了救命草一般,赶紧给其木格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在乌雅和扎丫的搀扶下抹着眼泪回了房。
等她们走后,其木格又在房里坐了会儿,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前院书房找老十。
老十正在措辞严厉的给九阿哥写绝交信,责九阿哥言而无信,答应不再针对其木格,却依然在背后推波助澜,扬言要与九阿哥老死不相往来。
活脱脱就象幼儿园的小朋友受欺负后,委屈的哭诉:再也不和你玩了。
标准的小孩吵架模式。
见其木格进来,老十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想着到书房来了?转眼一想,又接着问道:嫣红和海棠找你去了?其木格心想切,果然在这等着我还是点点头。
其木格决定让老十上上心火,点头之后便不再做声。
老十扯了扯领口道:别理她们,这鬼天气,真够热的,站着不动都是一身汗。
香山的气候比北京潮湿许多,北京很多时候都是干热,热得人心慌,香山则是刚洗完澡,身上立即又黏糊糊的,总之虽然各有各的热法,但结果都一样,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而香山又没冰块供应,这让老十觉得越难受。
其木格轻摇着凉扇,给老十送去一丝热风,笑道:爷怎么罚得这么重?其木格还是打定主意不说情,看老十怎么办。
老十喝了口茶,道:还不是你惯得,让她们一点规矩都没了。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哑口无言,心想,到底是谁在惯啊?我只要稍微凶一点,你还不知道怎么嚷嚷呢?当下便没好气道:都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不是怕你心疼嘛。
老十不满道:爷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嘛?其木格瘪瘪嘴,没出声。
老十觉得其木格侮辱了他的人格,很不高兴的瞅了其木格一眼,对了,你看让她们住京郊哪个庄子,让徐公公派人去拾掇拾掇。
其木格没在庄子上修建休假别墅,毕竟这地只有使用权,没准哪天就被康熙收回去了,那岂不是自己白白损失,活活便宜了康熙?因此京郊的几个庄子都是小的院子,里面包含粮仓以及庄子管事和办事人员的宿舍,并没有专门给主人留出一间空院子。
听老十如此问,其木格只得问道:哟,你还当真要把她们送回去啊?其木格是铁了心要看老十着急上火,因此就是不开口求情。
谁知老十一点也不急,正儿八经的点点头,恩,明天你安排一下,看哪些护院随行。
其木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惑的问道:爷怎么这么大脾气?到底是为什么?老十没跟其木格说原委,只是一口咬定这两人需要教训,然后还和其木格商议道:其木格,你看要不要给内务府报备一下,给环儿正正名分,反正她的用度早就提上去了。
其木格更诧异了,到底生了什么,让老十打压了嫣红和海棠还不算,竟然还要抬高环儿让这两人添堵?爷,环儿不一起回京城?老十看着其木格,柔声道:其木格,毕竟环儿没犯错,得赏罚分明不是?其木格楞了楞,迟道:爷,你来真的?老十笑道,其木格,你得记着管个家一定要言出必行、令行禁止,切忌朝令夕改,若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那可千万别把话说死了。
见老十如此说,其木格确信老十应该不会轻易改主意,便开始装贤惠,爷,我瞧着嫣红和海棠都吓得够呛该得了教训,你就收回成命,罚她们在香山闭门思过好了。
老十义正言辞的给予拒绝,劝其木格无需白费口舌。
其木格巴不得,做了做样子后没再纠缠此事,只是也拒绝了老十给环儿正名的提议,说是还是考虑一下嫣红和海棠的感受过可以先给环儿父兄一些实惠,老十略作思索便答应了。
其木格见老十了虎威,想着明天与威廉的会面,心里有些便开口申请道:爷,明儿洋人带样品过来,我想好生看看,顺便也仔细问一下他们商队的情况,小英子毕竟不懂行。
老十一听就皱起了脸,鼓起了腮帮子干嘛非要和他们做生意?其木格耐心说道:府里的银钱全压在两个作坊上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收益里这么多人吃穿用度都得开销,爷不仅没了俸禄被罚了银子,府里总得多找些进项才好说,咱们还欠着九哥钱呢。
一提九阿哥,老十就象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道:你也是的,干嘛不多借点,爷可没打算还钱。
老十心里愤愤的想,若其木格借了九哥几万两,自己一赖账,九哥不心疼才怪!其木格不知道老十这小屁孩和九阿哥闹别扭,听到老十这话,很是瞧不起道:爷,亲兄弟明算账,你怎么能这样?老十想了想,说道:就算要还钱,不是还有沙俄那条线吗?其木格解释说:多一条进货渠道总是好事,而且沙俄的东西没这边的精致。
见老十不做声,其木格又退一步道:爷,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小英子在一旁学着,等他上手了,我就管了。
这对小英子也是好事,府里有徐公公做管家,小英子现在年纪小,做爷的跟班倒没什么,等他年纪大了,若徐公公也没退下来,难道你真让他管后院?老十想了想,觉得其木格说得在理,便点头同意,然后叮嘱道:不许和洋人握手,不成体统!其木格忙点头答应,保证自己一定比汉人还汉人。
老十这才满意了,其木格正待将空间和时间留给老十,好让他完成作业,老十又道:对了,其木格,若明天你瞧着洋人的东西不错,就派人给京城四舅舅送去。
其木格有些愕然,老十有几个舅舅,但一直以来都是礼节性的交往,并不怎么亲厚,倒是和继承了爵位的五舅舅阿灵阿过往甚密,怎么突然会想起给他四舅舅殷德送礼?老十其实也很无奈,和九阿哥可以闹闹脾气,但却没法冲自己的舅舅火。
自老十懂事起,阿灵阿就一直对老十非常亲切,等老十额娘去世后,阿灵阿更是对老十照顾有加,光是银两就贴补了不少,老十实在没法对自己的舅舅出言不逊。
再说了,老十从内心来说,也认为当初是其木格先扫了阿灵阿的颜面,阿灵阿才与其木格接下了梁子,再加上随后其木格也不愿意去缓和关系,双方的心结才一直未曾解开。
老十曾以为大家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也没什么,可看这架势,阿灵阿肯定不会罢手,但老十又不能去指责阿灵阿做得太过,只好迂回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其木格自然不知这是老十的迂回战术,犹在奇怪的问道:爷,这又不是节庆,怎么想着给四舅舅送礼?老十尴尬笑道:小时候四舅舅见了我总会劝我认真读书,人小不懂事,觉得他烦,不喜欢和他亲近,如今想起来觉得很是惭愧。
四舅舅没袭爵位,银两不富裕,西洋的物件肯定舍不得买,既然这里洋人东西多,就给四舅舅送些去。
其木格才不相信老十这番鬼话,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老十都不会觉得不好好读书有什么可惭愧的,这里面肯定透着古怪,想着老十对嫣红和海棠的处罚,其木格有一丝了悟,如画的事十有八九是阿灵阿安排的。
其木格不知道阿灵阿倒台的时候,老十的四舅舅殷德是个什么状况,但既然眼下可以打击阿灵阿,其木格自然不遗余力,开始盘算送什么礼物给殷德才能有足够的效果,气得阿灵阿睡不着觉。
其木格还在沉思,老十又道:其木格,府里银两有些紧张?其木格点点头,但害怕老十为了省银子而降低礼物的档次,又补充道:不过明儿洋人送样品来,也是想和咱们长期合作,不会要价太高。
老十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交代道:咱们还要在前山寨修庄子,还是省着些花比较好,给徐公公交代一声,京城里的人情往来别太大手大脚的了。
其木格笑道:人情往来都是有例可循的,徐公公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增添?老十依然觉得开源固然重要,节流也不能小觑,便吩咐道:看看能不能减减。
其木格以为老十是想削减给阿灵阿府的礼物,忙道:给舅舅家的礼…老十一听,更头大了,瞧瞧,其木格一张嘴就针对自己的舅舅,忙打断道:舅舅家的礼不能短了,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减些。
其木格没好气道:其他各府都是按规矩来的,难道将八哥和九哥的礼短了下来?谁知老十接口道:也行,将八哥府上的礼减些吧,和其他几家兄弟一样,九哥就算了,毕竟咱们还欠着他银子呢。
老十虽然和八阿哥关系紧密,但八阿哥毕竟和九阿哥不同,若九阿哥想争储位,老十肯定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去帮着摇旗呐喊,但老十却绝不会为了八阿哥轻易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因为亲疏有别,老十可以写信与九阿哥绝交,但却不愿意短了礼物。
而老十一听说八阿哥牵扯其中,心里就起了疙瘩…其木格彻底犯了糊涂,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因四阿哥太过于冷清,其木格除了当初的大棚蔬菜超规格送过外,其他时候也不好意思热脸去贴冷屁股,但给十三送的礼物可是参照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标准,老十也是知晓的,还愤怒的提过意见,可如今却没提十三,难道是给忘了?…第一百三十六章 纠九福晋一门心思的安心养胎,将府里的事务移交给了九阿哥府资格最深但从未受过宠的小妾张氏。
九阿哥对府里的人从来也就三分钟热度,曾经飞扬跋扈将九福晋气得暗暗垂泪的刘氏早已偃旗息鼓,如今在府里横着走的换成了王氏和安氏。
王氏和安氏是连九福晋的帐都不买的主儿,更别提区区小张氏,两人成天在九阿哥面前告黑状,九阿哥自然不愿意心肝宝贝受委屈,便朝九福晋施压,要求她换个助手,当然,最好是能让王氏和安氏代管。
九福晋肯定不愿大权旁落,仗着渐渐鼓起的肚子,硬是咬牙抵住了九阿哥的压力,九阿哥想发火,可又盼着栋鄂氏能给他添一个嫡子,便难得的忍气吞声,当然王氏和安氏也收礼物收到手软。
九阿哥今儿临出门前拐道去探望了一下栋鄂氏,叮嘱她小心别中了暑气。
离开时手里又多了一封信。
栋鄂氏的妊娠反应很是激烈,加之六月诊断出有身孕时,其木格正在路上,便一直没给其木格去信表示感谢,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栋鄂氏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不再是吃了就吐,因此就趁精神好时给其木格写了一封信,顺手请九阿哥帮着转交。
九阿哥到了德泰钱庄,将封信扔在软榻上,走到桌子前铺开纸笔,半响又懊恼的将上等宣纸揉成一团窗棂扔去。
当初接到老要求调查双寿社交圈子以及派两机灵探子去广东帮忙的信函后,九阿哥立即意识到老十遇到了麻烦,当下就找到了八阿哥,让他也动人脉,探探双寿是否是大阿哥的人。
八阿哥也非震动,赶紧动用一切能量,将双寿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谁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阿尔松阿头上,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傻了眼。
因老十信中并没说明底生了何事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轻举妄动,合计半宿,两人还是买了礼物登门拜访。
三个聪明打了两个时辰地机锋。
事情地经络便了然于胸。
在谈笑间达成了默契。
虽然九阿哥觉阿灵阿这样做不太地道。
送个小妾至于这么缜密吗?但考虑到老十夫纲不振之蒙古福晋与阿灵阿府处得一直不太愉快。
九阿哥也觉得可以理解。
便将对阿灵阿地不满按下。
想给老十修书一封。
消除老十地顾虑。
让他安心地坐享美人之福。
可八阿哥却制止了九阿哥。
说是十福晋已经出京。
如果老十不小心说漏了嘴。
十福晋与阿灵阿之间地疙瘩只会越结越深。
到时候老十会越难做。
九阿哥自然不敢芶同为不能让老十蒙在鼓里。
至少要让老十知晓对方没有恶意。
八阿哥道:十弟若知道阿灵阿暗地里这么安排。
心里肯定不痛快。
若十弟妹再吹吹枕头风。
保不齐十弟与阿灵阿之间就起了嫌隙。
九阿哥依然有着不同意见。
十弟早说过。
那蒙古福晋不过问外面地事。
而且十弟也有分寸。
大事上不会让那女人拿捏住地。
八阿哥面无表情的问道:各府之间的走动往来是不是外面的事?十弟妹去过几次阿灵阿府,又去探望过几次十三弟?听说十弟妹在京郊庄子上正在修钟表作坊和玻璃作坊两门营生虽是暴利,可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做起来,十弟府上银钱也不富裕,十弟妹朝里咂银子的时候十弟远在广东,你觉得她知会过十弟了吗?自十弟妹嫁过来弟是不是认为他府上就没生过大事?九阿哥楞了楞,半响方道:八哥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弟说过了不会站到太子那边的。
八阿哥被说中心事,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继续道:十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十弟妹的心思却让人琢磨不透,总之,十弟若一直被十弟妹拿捏住也不是什么好事。
九阿哥摇摇头,八哥,十弟就象吃错药似的,楞将那蒙古福晋当个宝贝,如今又有了嫡子嫡女,就算那花魁美得象天仙,也不可能将那蒙古福晋压下去。
八阿哥点点头,不过若吵得多了,自然就生分了…在八阿哥的坚持下,加之九阿哥也看不过眼老十妻管严的模样,因此九阿哥便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八阿哥不仅让九阿哥拖着,还派出快马将赶去帮忙的人召回来,前面一拨人也是接到九阿哥的命令,要求马不停蹄的昼夜赶路,后面的人晚了几天怎么可能追得上,最后九阿哥还是飞鸽传书,命广州的门人在官道和码头布网,才生生将人拦了下来。
九阿哥一直想给老十去信问问情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能说实话,又没法撒谎说正在调查中,于是宣纸店老板开心之余,还鄙视九阿哥,成本都控制不好,还怎么赚钱啊?!这么多天过去了,广东也没新的消息传回来,九阿哥也隐隐有些担心,瞧了瞧软榻上栋鄂氏给其木格的信,又瞅了瞅的几个纸团,开始新一轮的纠结。
九阿哥在京城里纠结着,老十在广东也不好过,刚到前山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老十一想起其木格要和那些狗屁洋人会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毕竟自己先惹着了其木格,也不好死命拦着,想来想去,老十决定和蒋先生商议完相关事宜就赶回香山,可天公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十是最烦下雨天的,可此时却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到龙王庙去烧一柱高香。
见老十头一刻还表情严肃一秒就换了笑颜,蒋先生觉得甚为奇怪,以他对老十的了解,只要一下雨,老十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满脸的不耐烦,今天这笑脸可还是头一次见着。
两人正在总结澳门所见所闻,因此蒋先生便惑的问道:十爷,莫非想明白了什么?老十咳嗽一声,胡乱找了个理由:虽说隔得远,爷远远的看了看他们的炮台不过尔尔,不足为患。
蒋先生不敢芶,道:十爷,话不能这么说,前明有倭寇祸害沿海,那些倭寇连大炮也没有拿着钢刀血洗了许多村子。
而前明崇祯十年,洋人6艘船舰停在虎门亚娘鞋,挑起事端炮轰虎门炮台,拆下35门大炮搬到船上,经交涉才将炮台归还,到达广州后不顾警告,肆意进入广州内河,前明派了3艘战船出击,才将他们赶了出去,可洋人呢跑回虎门,烧船、焚毁镇子,炸毁了亚娘鞋炮台。
倭寇的事情老十知道的明白白,可洋人炸毁炮台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老十惊愕过后,有些了然,前明崇祯时候已病入膏肓,也难怪洋人横行,要换我大清,早就打得洋人满地找牙了。
幸好其木格在则老十可糗大了。
蒋先生自然能说崇祯英明,只得就事论事道:洋人6艘船舰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在澳门设了几处炮台,不出事则罢,若一闹事香山一带必遭涂炭。
老十沉思了一会儿,道:照先生的意思将洋人赶出去?蒋先生摇头,说:葡人自前明起就在澳门定居在他们没滋事的时候将他们赶出去,于理不合过,他要住可以,必须得守咱们的规香山县衙不能怕麻烦,炮台也得我前山寨派人去看守。
老十点点头,爷是这么想的,那就劳烦蒋先生写个章程出来,爷好上折子。
蒋先生忙应了,见老十心情不错,蒋先生便寻机请示老十:十爷,我前些日子遇着一渔民,听他说当初禁海的时候生计艰难,祖上有人去了南洋的苏禄,那里已经被洋人占了,他们出海捕鱼经常被洋人欺负,如今想迁回来,不知道…老十鼻子哼了一声,数典忘宗之人,朝廷三令五申不许前往南洋,既然他要铤而走险,后果就得自己担着,那能有奶就是娘。
蒋先生忙道:也是,确实不值得管。
老十见澳门的事暂告一段落,便起身去处理军务,临走时,又想起来,问道:蒋先生,崇祯就任由洋人咂了他的炮台?前明也真是气数尽了,先有倭寇,后又有洋人,6船就卸了虎门35门炮,够丢人的。
蒋先生轻声道:后来经过说和,洋人赔了2800~两纹银。
老十瘪瘪嘴,2800~两,啧啧,丢人…老十那边高兴了,其木格的心里却一阵遗憾,看来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看要接上线了,却遇着这么个鬼天气。
其木格无聊的在屋里给安安和斌斌怪声怪气的唱两只老虎,这是其木格唯一可以唱完的歌,虽然调子依然不准,可好在没人知道。
安安很是不屑,自顾自的扶着墙壁练习走路,当然奶妈在一旁紧跟着。
其木格的乐盲细胞可能遗传给了斌斌,斌斌高兴的应和着,不时跟着说两句两…虎,双手胡乱打着节拍,其木格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斌斌打拍子的节奏。
其木格当然不会认为斌斌是个乐盲,只承认自己水平不够。
屋里正闹腾着,就见小英子进来道:主子,洋人来了。
啊?其木格下意识的吃了一惊,旋即才反应过来,高兴的吩咐着:赶紧请到花厅,看看他们是否被雨淋着了,你去帮着张罗,等他们收拾好了,再派人来通知我。
等小英子退下后,其木格叫奶妈将孩子带下去,然后才吩咐乌雅帮着换衣服,接见国际友人,怎么也得收拾体面了才行,否则有损国格就不好了。
当其木格到达花厅时,现一共来了五人,除了一人之外,其余都是在澳门见过的商人,威廉、英国男爵格罗夫纳,布朗、葡萄牙人安东尼奥。
没见过面的一人则是翻译…第一百三十七章 样品其木格这次没与大家握手,才见识了老十的暴戾,其木时间进行自我调整,不过其木格的态度依然热络。
开头照例是谈天气,其木格还由此引申到对他们守约精神的钦佩。
寒暄几句后,其木格便问道:诸位会在澳门逗留多长时日?安东尼奥以后会常驻澳门,负责与大清的贸易往来,也顺带负责葡萄牙商船与马尼拉贸易的中转。
而东印度公司的两位与其木格谈好生意后便不会多做停留,威廉会继续在澳门采风,希望能得到其木格的帮助进入内陆。
其木格自然一口应承,远的不说,让威廉在广东境内自由行动应该不成问题。
走了一圈过场,洋人便叫门外的随从将此次带来的样品摆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还是钟表,其格本人对此不感兴趣,后世的手机早就肩负起了时间指南的作用,手表也就在有钱阶层里流行,至于挂钟也早就被很多家庭淘汰,只有小闹钟还依然坚挺的生存了下来,没办法,光凭手机闹铃上班肯定迟到。
不过,钟表在下却是稀罕物,地地道道的高档商品,走得都是精品路线。
内务府虽然有个钟表作坊,但过于精益求精,加上技术的限制,出产不高,因此民间绝大多数的钟表都来自于西方,这也是其木格为什么要办私营企业造钟表的原因。
这钟表确实不错,不知你们手里有多少?其木格缓缓问道。
这表是东印度公司的罗夫纳见其木格感兴趣,非常高兴,说道:这次随船带了5,各个都是精美绝伦。
其木格没想到东印度公司来大清:贸易居然都只带区区5钟表。
你们带这么少地货是否有些不合算?格罗夫纳解释道:先前在广与十三行做了交易。
看来这些钟表肯定有瑕疵。
十三行才没要。
其木格自己就是个马大哈。
肯定瞧不出端倪。
便道:小英子。
你是懂行地细看看出了什么纰漏。
老十通知小英子地时候告知其木格有意让小英子打理府里地商业活动。
小英子地积极性老高。
这些样品一摆放出来。
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欣赏。
可惜小英子伺候老十饮食起居是个好手。
对做生意却是实实在在地门外汉到其木格地吩咐。
不由紧张起来。
生怕自己表现不好。
让其木格改了主意。
其实其木格已经打定主意。
就算这些钟表全是坏地。
她也会买下来交给作坊地工人做解剖试验。
后世超强地山寨能力不可能不遗传自老祖宗因此其木格如今要做地就是砍价而已。
见小英子有些茫然。
其木格便笑着提点道:十三行可都是好手你得多学学他们地眼光。
小英子脑袋转得很快,一下就了悟其中的关键其木格道:福晋放心,奴才一定瞧仔细了。
其木格比较满意,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机灵人。
然后其木格又粗略看了看玻璃器皿,也随手交给小英子把关。
威廉笑道:福晋从来都这么信任仆人?其木格微微笑道:中国有句古话,人不用,用人不。
威廉听了翻译的话,若有所思。
说话间,布朗就拿出一条地毯开始进行介绍。
其木格打断了他的介绍,说道:我们的蒙古与贵国一样,有着很多的牛羊,我们也有织得很精美的地毯,虽然你带来的地毯有着浓郁的异国风味,但并不符合我国的国情,中原没有在屋子里铺地毯的习惯。
我们的毡帽、毡袜和毡靴手工都非常漂亮。
布朗神情有些尴尬,安东尼奥忙开始推荐自己带来的产品,居然是烟草。
大清如今的烟民并不多,而且朝廷还颁布禁令,禁止种烟。
就算其木格想发展香烟公司也没市场,便笑道:我朝子民喜烟的不多,我不打算开铺子卖烟草,没什么利润的。
格罗夫纳一招手,他的随从又打开了一个小盒子,其木格一看,有点象香料,不解的看着格罗夫纳。
负责解惑的却是烟草的推销商安东尼奥,这是阿片,与烟草混合在一起,人们会更喜欢他,它也可以象烟草一样吸食。
其木格心里一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片?其木格用力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如今才康熙年间,鸦片不可能这么早就传进来了。
其木格默默算着时间,虽不知道如今是公历多少年,但鸦片战争却是道光年间开打的,中间有个长命的乾隆,怎么也得100年后了。
其木格觉得鸦片自乾隆年间输入比较靠谱,便问道:这是哪产的?我大清曾买过这阿片吗?安东尼奥说了个名字,其木格没听过,反正不是缅甸,心里稍微放了点心,得知大清一直在购买,其木格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但想着安东尼介绍,其木格还是有些担心,怎么听着那么象鸦片呢,完全记不起鸦片的英文该怎么说,有些丢英语八级的脸。
于是又问道:格罗夫纳先生也在经营阿片?格罗夫纳谦虚的说生意做得不好,每年从他手上只卖出去一两百箱。
其木格想了想,决定先留下一点,找大夫瞧瞧。
接下来的时间,其木格便没了兴致,一想起那可能是鸦片的东西,其木格就恨不得将这帮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全宰了泄恨。
因此剩下的样,其木格一眼都没看,直接叫小英子接手。
威廉见其木格不再关注意,而格罗夫纳他们全围上了小英子不紧不慢的问道:福晋,在下想过几日就四处逛逛,不知福晋能否帮忙?见威廉一副彬有礼模样,其木格开始怀,自己是否是在与虎谋皮,不过威廉毕竟不是东印度公司的人,因此,其木格决定还是继续接触着,当下笑道:具体的手续我也不太清楚,得先派人去县衙问问来应该没什么等办好了,我再派人通知阁下。
威廉礼貌的表示了感,然后又问道:福晋以前接触过传教士?其格点点头,京城有几位传教士,有法兰西的、西班牙的以及沙俄的。
威廉看着茶盏道:贵国的茶叶在格兰很受欢迎,我们安妮女王陛下很是推崇。
安妮女王其木格心想,没听,看来不怎么出名,便问道:女王陛下平时也是说法语吗?威廉笑了笑,给其木格做了一番解释,贵族圈都说法语语是平民说的。
其木格心里忿忿不平,好容易在清朝成贵族了果唯一可以显摆的英语又是平民语言,做贵族都做得不彻底!其木格不解道:为什么莎士比亚的著作没用法语呢?威廉又解释了一番莎士比亚并不是贵族,然后问道:福晋拜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其木格笑答道:只是听说过来想请阁下帮着讲解的,顺便也让我学学英语,可不曾想阁下说的却是法语。
威廉好笑道:我说法语并不表示我不会说英语啊,福晋如有兴趣,我倒愿意帮助福晋了解法语和英语。
其木格喜上眉梢,那就多谢了,先教英语吧,也好欣赏莎士比亚的大作。
其木格觉得法语还是算了,光是阴性阳性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关键是其木格也没打算以后在法国定居。
威廉很爽快,当即应了下来,还和其木格约定,后日他就来当西席,请其木格帮他在府外安排个住所,这样他可以利用下课时间参观香山县。
这让其木格心情大好,完全忘了鸦片阴影。
威廉当即就开始教其木格简单的单词,其木格装模作样的模仿错了两三次,然后便开始飞速进步,威廉惊叹他遇到了神童,不,是神奇的福晋。
虽然其木格的口语是典型的中式英语,中间还夹杂了美式英语的儿话音,但威廉已经顾不上纠正其木格的发音,对其木格惊人的语言能力和记忆力赞不绝口。
一个时辰下来,其木格已经能用英语请威廉喝茶了。
此时小英子的谈判也正好结束,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其木格听取了小英子的汇报,小英子剔除了地毯,烟草和阿片待定,将五座钟表的价格压了一半下去,其他商品的价格和采购数量都还算合适,这让其木格很满意。
因为格罗夫纳船上被十三行挑剩下的货物也不多,葡萄牙还没新的海船到岸,就是安东尼奥重点推荐的烟草也没剩多少,因此此次的交易金额并不大。
可即使这样,采购费也高达多两白银,其木格笑道:我身边没这么多现银,广东到京城往返怎么也得耗上两个月,安东尼奥常驻澳门倒还好说,格罗夫纳要赶回印度,这货款却是个问题。
格罗夫纳和威廉用法语交谈了一阵,慷慨的对其木格说,他们完全相信其木格的信誉,至于货款,到时候给威廉就行。
安东尼奥也同意其木格先提货后付款。
其木格便叫小英子和他们签下契约,将条款一一列明,并叫格罗夫纳出具一份委托威廉收款的委托书。
让威廉见识到了其木格粗中有细。
至于烟草和阿片,其木格留了少量的样品,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洋人告辞时称,这是个良好的开端,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双方能加深合作,还再次强调烟草和阿片能为其木格带来高额利润。
洋人刚走,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叫人将阿片拿去问大夫,老十就回来了,满脸的不高兴…第一百三十八章 爆发老十很生气,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其木格和颜悦色却换回一阵夹枪带棒,见老十更年期提前,其木格心想,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于是吩咐完小英子拿着阿片去找大夫,其木格就自顾自的回了后院逗孩子。
老十火更大了,咂烂了几个茶杯,为陶瓷茶具生产商做了一份贡献,觉得心情还是不爽。
正巧嫣红和海棠派人来请示老十,说是天气不好,怕明日也是暴雨天,启程日期是否延后,老十一下找到了出气筒,将那小丫鬟骂得一塌糊涂,最后强硬表示,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嫣红和海棠也必须按时离府。
见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逃走,老十的邪火也泄了一大半,踱了几圈步后,闷声回了后院。
勉强抱起安安嘴笑了一下,在斌斌扑过来前,老十就打发奶妈将孩子带了下去。
其木格不满道:爷,斌斌都你扑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说抱抱他,当着奶妈的面,你又不是没抱过。
老十用鼻子了一声,爷就不抱,怎么着?其木格一瞧,想,得,更年期还没过,便摇着扇子准备去隔壁房间避一避。
老十没好气道:往哪走?爷有话跟你说。
其木格翻个白眼。
瘪了瘪嘴巴。
不情愿地在老十对面坐下。
老十运了一会气知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在调解怒火。
隔半天才道:洋人今儿怎么来了?其木格笑道:那日约好地啊。
老十觉得自己地问得有些愚蠢。
清了清喉咙。
道:这么大地雨。
他们跑来干嘛。
不知道改天吗?其木格心想。
这可问错人了。
我又不是洋人肚里地:~虫。
但嘴里却还是解释着:对商人来说。
信用是最重要地说。
这是双方第一次合作。
若一来就失信。
那今后还怎么做生意。
老十将手往桌上一伸。
没瞧见茶杯。
吧嗒着嘴巴道:爷坐屋里这么久了么还没上茶啊?其木格忍气吞声的走到门口,吩咐走廊上的乌雅赶紧泡茶。
等其木格安排妥当,老十方继续问道:生意谈好了?以后你不用管了吧?其木格摇摇头,事情有点棘手,洋人拿来的货,我觉得有些不妥当,等事情搞清楚了,再交给小英子不迟。
老十一听,一下来了兴趣,探头问道:什么地方不妥当?爷早就说过洋人不是好东西可得记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若那东西真是鸦片,自己也只能动用老十的能量了,便道:洋人想让我买他们的烟草和阿片,烟草倒没什么,阿片却有些问题,眼下我也说不明白,等小英子回来了,就清楚了。
老十一脸正气的说道:朝廷是三令五申禁烟的,还下令不准种烟草木格,你可不能被银子蒙蔽了眼睛,若你真要开铺子卖烟草,爷第一个就不答应,爷看这条线的洋人不理会也罢正咱们还有沙俄那条线。
其木格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公益广告天天打后世依旧还有那么多的烟民,烟草公司也赚得盆满钵满国家税收也没少收钱,可见烟草是个很有前途的市场因此,其木格对大清第一家烟草公司董事长的头衔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眼下遇到政策瓶颈,其木格还是相信事在人为。
可如今问题的焦点并不在烟草,而是阿片,其木格担心的是,若证实阿片真是鸦片,自己该怎样才能说服老十相信鸦片的毒害,毕竟眼下似乎还没听到瘾君子的存在。
因此,其木格便含糊道:烟草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看着老十,又想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还被老十贪了去,便说:爷,如今府里银钱不宽裕,这次和洋人的交易又花了3800~两银子,虽说过两月才付款,但何掌柜也不可能一下筹到那么多银子,不如先将我的嫁妆银子拿出来应付一下?老十一听立即断然拒绝,爷还没混到那地步,需要你拿嫁妆银子出来贴补,如果银子不够,生意不做就是。
老十心想,你那些嫁妆银子早就没剩几个了,让爷上哪给你找去?讨钱再次失败,其木格觉得老十肯定是无良杨白劳的开山鼻祖。
无奈之下,其木格便向老十咨询洋人在内陆活动所需的手续,并顺便告之自己请了威廉当西席,教授自己英语。
老十当即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将送茶水的乌雅吓得手一软,茶水倒了一桌子,忙手忙脚乱的收拾。
老十恼怒道:滚出去!其木格给乌雅使了使眼色,乌雅忙碎步跑了出去,不知是否会去搬救兵。
老十气急败坏的指着其木格,满脸黑红的一时语塞。
其木格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 ,院子里蒙古人占多数,不怕老十搞家庭暴力,但看了老十凶残的嘴脸,其木格心里还是有些怕怕,因此其木格一边留意着屋外的动静,一边温言求和。
爷,若我做得不妥当,你慢慢说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其木格发觉乌雅似乎还在屋外走廊上站着,心里气得直骂娘,脸上却对老十露了个笑脸。
老十气得发抖,语无伦次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英语?请洋人?啊?你说,你是不是还在为如画那贱人和爷置气!拿那洋人来气爷。
本来其木格还在告诫自己姿态低一些,顺着老十的毛摸,可一听老十提起画,其木格也没那好性子,脸一垮,冷冷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老十气呼呼的:那你干嘛那样对洋人?其木格站起来,发觉自己子比老十矮一截,一来气势上就输了阵,心里更不舒服了,当即讽刺道:你自己整天到晚喜欢勾三搭四的,那是你的事,少拿你那些龌龊心思来琢磨我。
老十震怒之,完全没注意其木格已改了爷的尊称,直接用上了你,还在继续纠缠其木格与洋人握手事宜。
老十恨恨道:就是个妒妇,你说得再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如画的事和爷闹腾,你,你,你要真请洋人当先生,爷立马就往府里领十七、八个江南女子,看你这个妒妇能不能讨到好!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发出声,气得闷了半天,才恶声恶气的说:你爱往府里塞多少人,随你的便,管我屁事。
可我告诉你,你少朝我身上波污水。
还有,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犯不着为了你去作践我自己。
就算哪天我真与人私奔了,那也是两情相悦,绝不是为了气你!说完还不解恨,又加了一句,没见过你这么龌龊的老孔雀!老十被其格哽得蛮不讲理,道:这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说,你和谁两情相悦了?!其木格没好气:懒得理你!老十不依不饶的将桌子拍得老响,高声道:我告诉你,你别蹬鼻子上脸的,今天你不把这事给我交代清楚,咱俩没完!其木格怒极反笑,你不是就嫌我碍你道了,变着法的找碴嘛,你想怎么样,难道也想将我拖出去打板子不成?话虽如此,其木格还是下意识的朝门口退了几步,只要情况不妙,立即逃窜,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十气得浑身发抖,被其木格挤兑得越发口齿不清,只不住的重复道:你这妒妇,为了个小贱人和爷闹成这样,荒谬透顶。
其木格冷笑一声,刻薄道:我都替你害臊,一个大老爷们管不住自己,只知道拿女人出气,当初搂着如画的时候怎么不叫她小贱人啊?我妒妇?我要真是妒妇,直接先打你自己10大板再说!老十发觉他吵架不在行,环顾四周,一咬牙将桌子上的物件一骨脑儿的全掀到地上,其木格已经退到了门边。
老十搞完破坏后,对其木格道:是你说的,只要爷告诉你实话,你就不计较,没想到你居然诓爷,你竟然和爷秋后算账!其木格反驳道:你要瞒着我试试,我连心疼都省了,更不会费着力气和你在这吵架,早带着孩子和你到衙门和离去了!还有,你没文化就别乱用成语,你知道什么是秋后算账吗?我这是和你秋后算账吗?昨儿才见了你的心肝宝贝,今儿我忙得晕头转向,还没空和你算账,你到先来挑衅了!两人声音都很大,这房子后面是条青云巷,青云巷道外就是大街了,小英子回府时,见街上聚集着许多人都屏住声息听墙角,正纳闷,就听到老十的咆哮声,忙跑进府带了一帮人将看客们赶走。
然后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守在街口的一头,暂时来了个交通管制。
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争执声,小英子只觉得自己命苦,眼看就能有着不一样的前程,结果两位主子又在闹腾,小英子望着天空淅淅沥沥的细雨,苦着脸祷告过往神仙,希望两位主子别赌气关了这门生意。
就里面传出的声响来看,老十已完全处于下风,只靠不时发出怒吼、咂点东西来避免一败涂地,两人吵了近两个时辰还没罢手的意思,眼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四周早已静了下来,吵架的声音传得更远更清晰,小英子急得团团转,终于一拍脑门冲进府里,直奔后院,闭着眼将呆若木鸡的安安和斌斌用力一掐,顿时,两孩子天昏地暗的嚎了起来…第一百三十九章 歪打正着老十和其木格争吵后当天就连夜赌气离家出走,住进了一连二十多天都没回转。
可在老十离家出走的第二日一大早,一队亲兵便从前山寨赶到香山县,开始在老十府邸站岗放哨。
其木格也没强势将威廉请进府里,只是叫小英子帮着操办了相关手续,请威廉先去广州省会城市体验中国文化。
嫣红和海棠如期赴京,小英子也按协议跑去澳门验了货,如今这批西洋物件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货物发出后,其木格本打算安排小英子去广州和十三行接触,学学商业经验,但小英子打死不从,虽然老十赌气出走那天没来得及交代,但小英子可牢牢记得老十早前的吩咐,誓死盯着其木格,绝不能让其木格钻空子跑了。
小英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财权很重要,但若失了老十的信任,一切都是扯淡。
其木格也没精多劝,由着小英子去了,只是告诫他坚决不许碰烟草和阿片,那该死的阿片就是罂粟,其木格虽然没好好学习,但罂粟就是鸦片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鸦片是后世每个中国人心中的痛,因此,虽然其木格眼下没功夫管这事,但还是没忘提醒小英子,生怕一不留神,鸦片就从自己手里发扬光大了。
可府里的气氛却不怎么,下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了替罪羔羊,连乌雅她们都分外仔细。
但其木格的其实大好老十大吵一架其木格这些日子心里压抑的不满全发泄了出来,整个人觉得分外轻松,虽然老十依旧没有归家,其木格也没服软,两人依旧这么僵持冷战着,但其木格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真心。
即使府外多了看门神,好似其木格的行动自由受到了限制这也没妨碍其木格左生左气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如画的事情出来后,其格心里一直堵得慌,对老十是极度的失望,可为了里子、外子等种种原因木格在遭受背叛后一直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这年头又没有心理医生没闺中好友帮着开导,其木格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对,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贪生怕死的其木格下意识的选择了后者。
吵一架后,将老十骂得落荒而逃木格自己也出了一身大汗,虽然其木格依然拿不定主意后与老十到底何去何从,但整个人却神清气爽起来。
一让其木格担心地是安和斌斌被自己爹娘地大嗓门给吓着了。
这几天没事总喜欢哼几声让其木格心疼不已。
至于老十。
其木格可没功夫去给他递橄榄枝。
心里只不停冷笑。
觉得老十简直是蠢到家了。
不管他再怎么有气势。
只要他主动踏进这府门一步。
也就宣告他在这场博弈中输了。
后世一室友曾教导。
和老公吵架坚决不能自己去睡书房。
也坚决不能赌气摔门而出。
一定要记住。
出了家门回来时是很难堪地。
其木格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决定将这秘芨传授给安安。
老十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气鼓鼓地在前山寨大汗淋淋地率队操练。
发泄着心中地懊恼。
在这些天中。
其木格压根就没派人来问候一声。
这让老十更加生气。
很想冲回去将其木格好好骂一顿。
但如今不仅香山。
就是广州许多人都知道老十和其木格出现了情感危机。
老十一怒之下搬进了前山寨兵营。
若此时回去。
除非当着全香山县地人将其木格爆打一顿。
否则大伙肯定七嘴八舌地认定老十率先服软。
于是,老十也强撑了下来,只是苦了他手下的那一帮兵丁。
渐渐的,流言开始在街坊四下到处乱传,越来越不像话:有的说老十要纳妾,十福晋闹着要摸脖子,立即就有人纠正,说是十福晋将府里掀了个底朝天,老十被打了出来;有的说十福晋一不做二不休,将老十新纳的小妾打死了,马上就有人补充说还赶走了几个,老十为红颜憔悴,躲到前山寨疗伤去了;有的说十福晋要和老十和离,正合老十心意,立即搬出府去,而且已经上了折子,只等圣上批准了,这当口还会有人纠错,说是大家都搞错了,其实是老十提的和离,又有人完善说十福晋在外面有了相好,所以老十才提的和离,还派兵将府里围了起来,怕十福晋携款私逃…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如今老十和十福晋闹起了分居,这是不诤的事实,香山、广州的政府官员和家属都一致裁定十福晋是个妒妇加悍妇,至于荡妇则打了个问号。
民间的老学究也颤颤巍巍摸着白胡子,摇头叹息世风不古。
蒋先生知晓后,立即赶到较场,将老十找了出来,正色告诉老十得抓紧时间辟谣,不能任由谣言发展,否则对老十和其木格都极为不利。
老十一听,心里也着急起来,说其木格是妒妇倒还罢了,反正有八福晋在前面撑着,其木格还不算最最打眼,可若传其木格在外面有了相好,尽管宫里没人相信,可其木格肯定也免不得受一番责罚,没准还会被召回京去管束。
于是,和蒋先生粗略一合计,两人立即分头行事,老十立即找到前山寨副将韩滔,说自己的小分队经过这些日子的闭关训练,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应该拉出海检验一番。
老十赌气住进前山寨后,他那队的人马确实被老十折腾的人仰马翻,因此老十也勉强能算作是在一心扑在训练上。
韩滔虽然心里不信,但事实摆在那里,老十天不亮就将人闹起来集合更半夜的还在搞着大比武还非得拉着康熙,否则没人敢说老十是与自己福晋闹了别扭,拿士兵出气。
但韩滔却依然提出了质,说是出海训练都有章程,得提前备案,如今贸然出海,若没什么好理由怕是广州将军和兵部那不好交差。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拍着脑门道:爷一时心急,忘了这一碴了,光顾着练兵早些告知韩将军的。
然后老十就将蒋先生早先提及的前山寨去南洋讨生活的渔民受到了洋人的欺凌,日子过得很是不易等等告诉了韩滔他要带着人马去给他们壮壮声势。
听更是不许,去南洋?大清水师就没去过那么远的,去那里,也不敢让老十带队,万一一个浪头打来,韩滔一家三代都得给老十陪葬。
韩滔拒绝道:那些刁民不顾朝廷律令意出海,如今在南洋安了家算不得我大清子民,我朝廷军队没有理由为他们奔波。
老十顿时痛心疾首的指责韩滔完全不顾同宗之义是血脉相连,怎能轻易割舍完全忘了自己当初骂人家有奶便是娘。
韩滔依然不同意,认为路途太远,朝廷没那么多军饷支撑,而且就算要去,更需要兵部手令。
老十象瞧白痴似的看着韩滔,说:爷难道不知道去南洋需要朝廷批准?这只是个由头,吓唬洋人的。
爷就在附近转,虚张声势一番就好,洋人船队自然会把消息带去。
说完还拍着胸脯保证,在海上磨合了战斗力后,立即返航。
见韩滔还在犹豫,老十又了一顶大帽子,说当今圣上最有恻隐之心,就算这些刁民辜负了圣上的苦心,但圣上若知道他们在外受了欺凌,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老十悠悠的说道:难道你以为圣上是曹孟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韩滔立即遥京城,满怀深情的磕了三个头,说:圣上仁德。
老十得偿所愿,告辞时,韩滔欲言又止,老十笑道:韩将军,爷如今还在晕船,你觉得爷会让指挥船离岸多远啊?韩滔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怎么忘了这一碴,如此一来,韩滔不再担心老十心血来潮将战舰开到南洋去了,连带给广州将军和兵部的折子也写得轻松不少。
老十得了首肯后,立即找到蒋先生,让他将大清子民在南洋的情况与这次演习之间的关联做一篇锦绣文章,发给康熙。
蒋生诧异之下,不由大喜,看来老十两口子吵架也不尽是坏事,至少在南洋讨生活的渔民就能得了便宜。
蒋先生是根正苗红的汉人,对当初禁海以及渔民内迁的政策一直颇有微词,当初朝廷一声令下,许多沿海渔民都流离失所,这些出海去了南洋的人也都是当初没了活路才会孤注一掷,偶然听说他们如今生活艰难,就想尽点绵薄之力,可谁知老十却不感兴趣,如今峰回路转,自然高兴得很。
不到一刻钟,一篇妙笔生花的大作就呈现在老十面前,看得老十频频点头,心潮澎湃。
老十也提笔给其木格修书一封,里面大言不惭的说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其木格一般见识,自己出海这几日,遇事多和蒋先生商议。
快结尾的时候还语气生硬的说,只要是他保证过的,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出了差错,那一定是其木格没将要求提明白,反正这次的事情他是做错了,但不能上升到他说话不算话的高度去指责他,而且自己也坦白说了实话,应该有所奖励,就算不能功过相抵,其木格也不该那么埋汰他。
老十发泄完心中的委屈后,最后还严正警告其木格,不许请洋人当西席,否则他就将洋人扔进大海喂鱼。
写好后,老十将信交给了蒋先生,叮嘱他说其木格性子急,事情的原委要缓着说。
蒋先生心想,两急性子遇一块,又都是没吃过亏的主,怪不得吵个架都能闹成这个阵势。
第二日一早,老十整队出发,蒋先生则跑到前山寨附近帮老十买地,花了一上午粗略看好了一块地,下午就跑到香山见了其木格,转交了老十昨夜赶出来的信件,温言劝着其木格在这个非常时期,一定得配合老十,明天一定要去那里实地考察,将地敲定下来,即使手里没现钱,先把架势拉起来再说。
其木格听了原委,也知道此时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和老十的观点一样,若只是背负个妒妇名声倒也无所谓,可若成了*荡妇,那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当即就答应下来,与蒋先生合计后,又叫小英子明日派人去香山县衙,说是府里的一部分亲兵明日要护送其木格去前山寨,请县衙派人手来帮衬,负责府里两小主子的安全。
不久,老十带兵为流落南洋的子民助威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一时间民意沸腾。
沿海的各个村子总有一两户人家去了南洋,虽说已经在那边扎根几十年,有的更长,在明末就去了那里,但中国人重视的是落叶归根,故土难离,这些在南洋的人总会派人回来和本家联系,若有机会都会悄悄回来祭祖,两边的联系虽不频繁却依然紧密。
他们早就听说那边的宗亲受到洋人欺负,但苦于有心无力,如今老十为此带兵出了海,立即就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在有的村落里,白发苍苍的老妪还给老十供起了长生牌位,请上苍保佑这个前去为自己的某个儿子、孙子做主的皇子阿哥。
很快,大街小巷就流传说:老十要出海去南洋为流落当地的大清子民撑腰,短视的其木格不许,担心不娴通水性的老十在海上出了事故,两人便起了争执…有人说,十阿哥就是宽厚,即使和福晋置气,也不忘府里的安全保卫,担心自己不在家,不长眼的歹人进府偷窃,便派了亲兵前来看守,这一下又引导大家讨论起老十是个居家好男人,前山寨离香山那么远的路,居然风雨无阻的坚持一天两趟来回,于是又纷纷指责其木格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有人说,当今康熙爷最是仁德,听闻了南洋汉人的处境,专门派十阿哥前来处理的,一时间,各地乡绅纷纷组织大家写万民伞,说是要派人送进京城,叩谢隆恩…消息传得很快,几乎是一觉醒来,整个舆论形势就变了个样,老十府外自发站了一群人帮着管制交通,前山寨附近的乡绅纷纷递来帖子,声称愿意将自己的庄子让给老十安家,以避免老十的奔波劳累之苦…其木格对蒋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五日已过,老十还未带队回转…第一百四十章 起伏九阿哥哥看着八阿哥,满脸的恼怒,八哥,你和阿灵背后还做什么了?否则为何十弟会这么生气?九阿哥前两日收到老十的绝交信,只觉得焦头烂额,并没有怪到八阿哥身上,而是一边加派人手去蒙古倒腾好马,一边派人去东瀛寻刀,老十对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并不看重,但对马和刀却很是喜欢,九阿哥琢磨着,自己写几封道歉信,多服几次软,然后再将宝马好刀送上,老十再唧唧歪歪两句,两兄弟相视一笑,哪还会有什么隔夜仇。
老十的绝交信发的是平信,而九阿哥在广东的门人用特快专递向九阿哥汇报了事态的最新进展,因此老十的绝交信到达后没几天,九阿哥就知道老十将嫣红、海棠送回了京城,自己与蒙古福晋大吵一架后搬去了前山寨。
老十和其木格吵架倒没什么,九阿哥私下还认为老十最好常驻前山寨再也回香山府邸,给那蒙古福晋点颜色瞧瞧。
让九阿哥费心思量的却是老十将两小妾送转回京一事。
别的不说,老十个念旧的人,不管蒙古福晋多嚣张,老十也将府里的小妾保全了下来,加之两小妾的娘家与京城权贵之间又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人脉关系,除非两人将老十惹急了,否则老十断然不会使出这一招来。
九阿哥左思右想,觉得这八成与八阿哥之流脱不了干系,因此一大早就将八阿哥堵在了衙门。
见九阿哥一护犊子的模样,八阿哥简单将事情交代了一番,王氏被送回来怕与此事有关,至于郭络罗氏,我就不清楚了。
九阿哥气得头顶冒烟,八哥,你怎出这昏招?难怪十弟着恼,你让他后院的人瞎掺和什么?十弟府里的小阿哥、小格格还小,十弟难保不忌讳。
八阿哥道:莫非我还会害他子嗣不成?九阿哥没好气道:四哥地子弘晖了。
府里发作了多少人?四哥还算治家严谨地。
都没能挡住府里那些污秽之事。
郭络罗氏原本就有我额娘撑腰。
如今王氏又与你府上牵上线十弟怎能不心惊?八阿哥不啃声。
九阿哥道:八哥。
听我一句。
十弟将那蒙古福晋宝贝得紧。
咱别在这上头惹他。
我还得赶紧给十弟去信,省得他以为我也掺和了进去。
到那时节。
就算我好话说一大箩筐保不齐都不会消气。
九阿哥临走时又叮嘱八阿哥。
也给老十发封道歉信。
否则老十地脾气一上来。
够八阿哥喝一壶地。
九阿哥交涉完后开始担心自己地额娘会不会寻老十地不痛快。
一时半会想不出辄。
只好先放一放。
等老十地家眷到京了再说。
九阿哥又继续过着自己忙碌而有情趣地生活。
没几天。
八阿哥深夜找到九阿哥衣袖里拿出一卷小纸条。
递了过去。
九阿哥一看然大怒。
哪个王八羔子造谣生事?就那蒙古福晋地模样得到奸夫吗?八阿哥恼怒道:你小声些。
九阿哥气不过,刁民群刁民。
半响,又冲八阿哥发火道:这下好了,十弟两口子确实吵架了,和你意了吧?九阿哥气得在书房直打转,从天骂到地,从阿灵阿骂到八阿哥,从老十骂到其木格,九阿哥愤愤道:十弟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找个大宅子?那蒙古福晋也是个半吊子,宅子这些事是十弟该操心的吗?我也是个混账,知道他两口子都不靠谱,就该派人多帮衬点。
有了大宅子,能有这些破事吗?八阿哥见九阿哥骂得语无伦次,开始出现逻辑错误,便道:你先歇歇火,我今儿得到了这消息,没准皇阿玛已经知道了,眼下就看广东的大员是否会上折子弹劾十弟治家不严。
九阿哥阴着脸,说道:八哥,这事咱们脱不了干系,你的人得打起精神来应对,若十弟名声受损,等十弟回京,咱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需要多少银子你直接派人去钱庄提就是,不用知会我。
八阿哥点点头,自去安排不提。
又过了两日,八阿哥一下朝就跑到钱庄,见八阿哥心急火燎的样子,九阿哥惊道:有人开始弹劾十弟了?八阿哥叹了口气,说道:嗯,不过不是治家不严。
九阿哥哼了一声,看来那帮人也不是傻子。
说完觉得事情不对,忙问道:十弟又出事了?八阿哥点点头,冷冷的说道:广州将军发来八百里急报,十弟借口操练,私自带队出海保护南洋流民,请皇阿玛严惩。
九阿哥猛的一震,别的都好说,私拉军队这个罪名可不轻,结结巴巴问道:前山寨还有副将呢,十弟硬将人马拉出去的?若真是如此,老十没准会在高墙里渡过余生,军权可是历来君王最不容他人染指的。
八阿哥摇摇头,前山寨副将说十弟拿皇阿玛出来压他,他的请罪折子今儿也到了。
九阿哥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硬闯出营寨就好,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八阿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九阿哥道:十弟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流落南洋的汉人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前明余孽,那些人念念不忘反清复明,洪门的总舵似乎也在南洋一带,否则广州将军会巴巴的为了十弟没按章程带兵出海就上折子弹劾他?前山寨副将会点头后又反咬十弟一口?明末清初,大量的难民、被清兵打散的农民军、抗清失败的明军余部以及愿侍奉清廷的明朝遗民,纷纷流落南洋一带。
明亡后,高、雷、廉三州总兵陈上川、副将陈安平等率领兵将家眷3000~余人、战船50~余艘到达安南南部的湄公河,而跟随永历帝流亡缅甸的官兵眷属,有的逃亡暹罗,有的被安置在缅甸边远地方,这些人一直都朝廷的心病,如今老十却举着大旗去保护他们,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说定洪门还会造谣生事他们成功的劝降了康熙的皇十子,大义灭亲的爱新觉罗胤峨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反清复明的宏伟大业中。
九阿哥想了想,恶狠狠的说:前山寨副将就是洪门的人是他设个套让十弟往里钻。
他镇守前山寨,难道不知道朝就算十弟抬出皇阿玛来压他,他若真是忠君爱国,怎会被十弟拿捏住?十弟又不是钦差?!八阿哥摇摇头,韩滔的折子说得明白若不答应,十弟就污蔑他将皇阿玛比做曹孟德,他不敢辱君时糊涂就应了下来。
他在请罪折子上也说自己治下不严,有负朝廷隆恩,请皇阿玛治罪。
九阿哥不管不顾的说:他就是洪门的人,我说他是他就是是他栽赃陷害十弟,我明儿就上朝去说,让朝廷彻查。
八阿哥也没其他好主意,今天早朝的时候,康熙的脸色阴得吓人,九阿哥去胡搅蛮缠一阵也好的不说,总能多争取些时间。
九阿哥见八阿哥默许了他的主意问道:广州将军管源忠是谁的人?大阿哥还是太子?八阿哥摇摇头,是皇阿玛信得过的人目前还没看出来偏向哪边。
九阿哥有些泄气,如果是熙的人不好乱咬他一口了,他毕竟不是老十的直接上司。
第二日早朝,阿哥在金銮殿上铿锵有力的要求彻查韩滔底细,作为老十的直接上司,凭老十区区几句话,就在没向上级禀告的情况下,违反规章制度同意老十出海操练,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而老十可是得了军令的,没一点违规的地方。
因朝廷宣扬天下大同,歌舞升平,方一直暗地里对付洪门之类的反清复明组织,未曾将他们摆到桌面上来谈论,因此九阿哥也不能直白的指控韩滔是洪门的奸细,只是阴晦的要求朝廷彻查他祖宗十八代。
当天的早朝没有达成致意见,康熙依旧阴沉着脸,不发一声。
就在大家争执不休的时,第三日,广东巡抚送来急件,说香山一带的民众感谢朝廷洪恩,一些人家里已经供起了康熙和老十的长生牌位,而且还自发的轮班在老十府邸附近值班,帮着衙役保卫老十内眷安全,前山寨附近的几个乡绅打起了群架,纷纷争着将自己的庄子让给老十家眷居住,以解除老十每日奔波劳累之苦。
乡绅还自发绣起了万民伞,这一活动目前已经扩展到了整个广东,大家已经到广州府衙请愿,说是想派当地德高望重者亲自携带万民伞进京叩谢天恩。
当地百姓说,圣上日理万机,他们只要在宫门外给康熙磕几个头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奏章一到,朝中形势立即起了变化,太子一党减轻了攻势,中立派开始歌功颂德,说是康熙英明,民心可用,八阿哥和九阿哥更是喜笑颜开,说老十心系朝廷,顶住压力一心为民,其心可嘉。
若不是八阿哥拦着,九阿哥差点就大放厥词,说老十是带兵强冲出营寨的了。
康熙依旧没发表意见。
没几日,福建的折子也到了,福建乡民一样群情激动,全省也掀起了浩浩荡荡的万民伞活动,而岭南的文人也开始做了大量的文章歌颂朝廷。
康熙此时才传达旨意,说明年万寿节时,请广东和福建两省的百姓代表进京贺寿。
对于前山寨副将和老十的处理,康熙仍然保持着沉默。
九阿哥也不着急,反正看这架势,康熙也不好明着责罚老十,就算要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可能又是罚罚银子了事,因此九阿哥也懒得继续上朝。
一门心思的盘算着怎么挤占江南的市场份额。
九阿哥在公司没上到两天班,公司营销政策还没成形,十四就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九哥,不好了,十哥他,他不见了!九阿哥听得一楞,着急的抓住十四,急切的问道:什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在哪不见了?十四气喘吁吁的说:广东来了急报,十哥本来说出海三五日就回还,可过了近十天,也没见到十哥人影。
九阿哥怒道:他们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派人去找?十四说:我听着好像是第五日没见十哥回来,前山寨就派人出海找寻去了,连找几日也没找着,这才着了急,赶紧上报给了朝廷。
皇阿玛正叫人进宫商议呢。
见九阿哥呆在那里没了反应,十四急道:九哥,你赶紧跟我一起进宫啊,你帮着我给皇阿玛说,让我去前山寨找十哥去。
十四一得知这消息,没急着去找康熙,先跑来告诉九阿哥,就是想九阿哥能帮自己说话。
十四如今已经开始学着办差,但因德妃宠得紧,除了去古北口练过兵外,只在兵部打杂,很是羡慕老十去了北边又去南边。
如今兵部正和户部一起搞火耗归公,争来争去都在银钱上打转,让十四觉得很是无趣,总是变着法的想找机会历练历练。
九阿哥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十四,哑着嗓子说:找什么找,十弟自己知道回来,不需要人找!话虽如此,九阿哥心里已经痛得没了知觉,若老十在大漠中失踪,九阿哥还会心存侥幸,可茫茫大海,九阿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法让自己相信老十能躲过一劫。
进得宫来,康熙已经传出指令,命沿海各省水兵出海寻找。
听到十四自动请缨,康熙自然不准,直接对大殿上跪着的一帮儿子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十阿哥是个福星,不会有事的。
见康熙心情不佳,十四也没敢添乱。
九阿哥随着众人呆呆的退了出来,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到宫门外。
八阿哥皱了皱眉,拉了拉九阿哥,九弟,九弟,你怎么了?九阿哥面无表情的看着八阿哥,思绪还没回过来,依旧愣愣的模样,十四一看,赶紧啪啪打了九阿哥两个大嘴巴,九阿哥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道:十弟有消息了?八哥焦急的说:九弟,你振作些,别犯心火,皇阿玛已经派沿海水师找十弟去了,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九阿哥这才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前来扶他的八阿哥和十四,一骨碌的爬起来,疯也似的朝乾清宫跑去…第一百四十一章 跌宕这些日子,八阿哥寝食难安。
先是九阿哥在乾清宫嚎啕大哭,一桩桩一件件的向康熙忏悔,口齿不清的历数自己有多么对不起老十:从两三岁偷了老十的口粮,到四五岁谋害老十的蛐蛐,从六七岁怂恿老十打太监,到十岁教唆老十气师傅…要不是八阿哥和十四及时赶到,九阿哥铁定会一直说到自己帮着阿灵阿隐瞒实情,间接害死老十。
虽然老十不怎么讨喜,但毕竟是康熙的骨血,康熙的小阿哥夭折的不少,但象这么生龙活虎的健壮大小伙一夜之间没了的,老十还是头一个,因此康熙心里也不好受,九阿哥不顾体统的放声悲号,惹得康熙的眼泪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因此见八阿哥和十四进来,忙叫他们将九阿哥搀扶回府。
八阿哥和十四忙上前去拖九阿哥,这才迫使九阿哥中断了揭发自己的罪行,改而哭天抢地的求康熙准许他赶往前山寨,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时十四也跪下求道:十哥如今生死未卜,侄儿侄女还小,十嫂一人怕也不能照顾周全,虽说有地方官照拂,但总比不上自家兄弟来得亲近,求皇阿玛准许儿子与九阿哥一起前往前山寨。
八阿哥见状也表明自己愿意前往处理各种相关事宜。
许是九阿哥的兄弟情深动了康熙,许是康熙也觉得其木格一人没那能耐应对此突发悲剧,许是康熙也想为老十做点什么,最终,康熙总算同意了九阿哥和十四奔赴前山寨,命他们协助广东和福建水师搜寻老十下落顾好老十的家眷。
城门外,八阿哥千叮咛万嘱咐的告九阿哥一定要冷静,千万别感情用事,若老十真出了意外,他的一双儿女还得有人照拂,九阿哥面无表情的说:八哥,十弟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俩都脱不了干系,不过你放心,我惜命的紧。
八阿哥这才略微放心又再叮嘱十四一定看好九阿哥,别让他乱来,在得到十四的保证后,才放心的回转。
又过了段时间,嫣红和海到了通州当天就被守在那儿的侍卫领着连夜进了宫,宜妃出面详细询问了香山发生的事宜红和海棠一听老十没了踪影,全傻了眼当即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将她们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但这两人都没出卖阿灵阿的老婆和八阿哥。
能在突闻噩地情况下人还保持了清醒地头脑。
不为自己树敌凭这一点。
其木格就只有望背兴叹啊。
老十没了。
一帮孤儿寡母要撑起门面必然会有诸多不易。
若再得罪两实力派。
这日子就没法活了。
两人也没添油加醋其木格坏话。
毕竟其木格身份在那摆着。
就算康熙再不待见她。
认为她是导致老十遇害地罪魁祸首。
她也是小阿哥地亲额娘。
康熙肯定不会忍心小阿哥才失了阿玛。
又没了额娘。
因此府里肯定还是由她当家。
但八阿哥对海棠地智商有些怀疑。
可没想到康熙会派人在半道上劫人。
因此一直提心吊胆地。
直等到海棠地哥哥送来消息。
才安心睡了一觉。
可没过两日。
老十府里地徐公公又跑到老十地四舅舅殷德府上专门送上了一套精美地玻璃水杯。
殷德和阿灵阿府都在一条大街上。
徐公公前脚进门。
后脚索卓罗氏就知道了消息。
八阿哥得知后。
气得将徐公公找来。
训斥了一番。
徐公公委屈地辩解着说是按老十地交代做地。
如今虽然老十生死未明。
他做奴才地怎么能拂了他地意。
八阿哥得知是老十的意思,而不是其木格指使的,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打发了徐公公,心想,还是顺了老十的意吧,老十失踪,自己和阿灵阿都担着干系,若阿灵阿真为了这么点事和老十的遗孤做对,不说九阿哥,就是自己也不答应。
八阿哥这些日子,心里也难受,自己因生母份位低,在宫里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偶然间九阿哥与自己有了交情,老十便也跟在九阿哥屁股后面对自己释放着善意,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九阿哥和老十担当起了兄弟之实。
虽然那位置非常诱人,但八阿哥确实没有拿老十去换的意思,对于自己这次的无心之失,八阿哥即是内疚又是担心。
内疚自然是对老十,若当时不推波助澜,也许十福晋和老十不会争执得那么激烈,老十也不会为了消除流言出海操练。
最担心却担心的是九阿哥。
九阿哥大老十不到两月,两人从会爬开始,就想着法的往一块凑,等会跑了,更是无视身边的太监嬷嬷,整天的粘在一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感情自是亲厚无比,八阿哥担心若老十真出了事,九阿哥没准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如今九阿哥的铺子正快速扩张着,身价不菲,若没了九阿哥的财力支持,八阿哥前面的道路更是坎坷。
因此,八阿哥天天盼前面能有消息传回来,又怕有坏消息传回来,不知不觉间瘦了一大圈。
尽管如此,与所有人一样,八阿哥也觉得老十除非是龙王转世,否则压根就没了生还希望,因此交代自己的管家帮着徐公公准备葬礼事宜。
九阿哥虽然哭着喊着要去找老十,但其实也满是绝望,因此一见到其木格在田间带着两小孩拍手唱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后,当即恨不得冲过去给其木格两个大嘴巴。
十四则担心其木格会不会得了失心疯。
其木格正领着安安和斌斌玩得高兴,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发现了站在前方的九阿哥和十四,站起身子,想扬个笑脸,泪水却潸然而下。
十四忙打了个千,十嫂。
接下来却也哽咽无语。
其木格拗过脸去干了脸上的泪珠,平稳了心绪,方回头,给九阿哥和十四见礼,然后笑着对安安和斌斌说:叫伯伯、叔叔安安和斌斌有些认生,抬头打量了一下,没什么兴趣续低头玩着手里的衰草。
九阿哥和十四上前一人抱起一个,准备联络一下感情,斌斌全不约而同的哼了起来扎着要下地。
两人才学会走,正稀罕着呢。
其木格上前解释着,将孩子接过来,交给奶妈,方说道:瞧我然忘了招呼九哥和十四弟进屋了。
如今其木格已经带着孩子搬到了前山寨附近的一处庄子里,尽管主人一再声明送给老十木格依然坚持将香山县的房子与他互换,反正老十当初付了一年的租金等租约到期后再说。
这庄子比香山的房子更小,但离前山寨最近,因此其木格选择了此处望能最快得到最新消息。
因此九阿哥和十四见着的便是四周的许多帐篷,十四道:十嫂里住着不方便,不如迁进军营好了。
其木格一边引们进正厅边解释道:军营有军营的忌讳。
这屋子其实挤一挤也能住,只是这房子没个正经的院子,担心不安全,这才围了一圈帐篷,我们已经在周围看了块地,等京里银子送来就开始起房子。
听及此,十四再也忍不住,道:十嫂,十哥他…九阿哥此时也担心其木格是否坏子,老十明明是凶多吉少,她还在这修庄子做甚。
九阿哥一直对其木格心生恨,觉得若不是其木格和老十吵闹,怎么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可如今见了这情形,也不落忍,终于开口对其木格说出了此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十弟妹,你放心,以后府里有我们照顾呢。
其木格笑道:我们一直都九哥照顾,这次九哥和十四弟又专门为我们爷奔波数千里,真是让人惭愧,我们爷也真是的,居然搅得你们也不安生。
等他回来一定要罚他好好敬你们几杯酒。
十四憋了半,说道:十嫂,我们刚从前山寨过来,福建和广东水师在海上找了多日,什么也没发现,百多号人连个人影子都没见,你得有准备,十哥怕是…九阿哥也跟着红了眶,其木格的鼻子忍不住一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该笃定老十会平安归来。
当初听说老十没按时回营,虽然其木格天生对大海心生畏惧,但因为知道老十被雍正整治后还被乾隆放了出来,因此倒也不怎么担心,比雍正命还长的老十怎么可能在康熙年间就翘了辫子,因此虽然蒋先生和前山寨副将韩滔急得团团转,其木格还是按部就班的该干嘛干嘛,淡定的神情让大家叹为观止。
可随着时间的飞逝,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坏,老十一点踪影都没有,各路找寻人马全都无功而返,其木格也渐渐坐不住,索性将家搬了过来。
广东水师、福建水师扩大了搜索范围,沿海渔民全发动了起来,还派人去了南洋,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如今除了去南洋的人还没消息传回来外,其余的全都一无所获,甚至连船体残骸都没见着。
其木格也没了主张,开始冥思苦想,历史上的老十是不是真有个蒙古福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要老十纳妾、不想老十加入八爷党,想让老十说动康熙见一个鸦片贩子杀一个、等等会改变历史原来的走向,老天爷一发火,干脆提前叫老十向上帝报到。
朝这思路上一想,其木格越发心慌,不让老十纳妾,对历史影响不大,因此老天爷还没怎么生气,虽然自己不想老十掺和夺嫡,但老十如今只是暂时没站队,并不排除以后加入的可能,因此老天爷也就没出手,可自己已经发现了鸦片,任何一个中国人,只要良心没让狗吃了,接下来肯定是要老十采取行动,没准以后就没了鸦片战争,这个影响可太大了,于是,老天爷便果断的朝老十下了毒手。
想到这,其木格便天天对老天爷保证绝不让老十去禁鸦片,保证了十多日后,还没老十的消息,其木格也火了,心想事情是自己惹的,干嘛不找自己麻烦,却偏偏与老十过不去。
一怒之下干脆和老天爷对着干,指天发誓说,若老十不回来一定会而不舍的推动禁烟大业,她会号召所有力量,将鸦片的危害扼杀在摇篮里。
最后还不忘威胁说,就算她也出意外暴毙,她也一定会留下遗书遗言雍正和十三接手,有本事你就让雍正和十三一起暴毙好了!也许是老天爷还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时也无法接受,因此老十依旧了无音讯没活着回来,也没找到尸首。
其木格一天比一天煎熬,因此乍一见九阿哥和十四忍不住流泪。
见大家都对老十生还不抱希望,其木格越发心急:爷没准一时兴起,去了南洋可是说不准的。
再说了,大家都没找到什么残骸,这说明他们肯定没出意外。
茫茫大海,没找到残骸不能说明什么,加之其木格也不认为老十他们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支撑他们在海上漂泊,因此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十按捺不住,去了南洋。
九阿哥也给自己打气道:十弟妹说的不错,十弟肯定是去了南洋,韩滔说还得有几日南洋才会传回消息,咱们别心急。
十四忙点头,道:对,十嫂,一有消息,弟弟我头一个就给你来报信。
话虽如此,众人的兴头都不高,九阿哥和十四见其木格还很坚强,在十四转达了十三的亲切问候后,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回了前山寨。
又过了十多日,南洋传来消息,没人见过大清水师,掐断了众人最后的一丝希望。
九阿哥当即昏厥过去,悲恸万分的十四一面照顾九阿哥,一面宣布封锁消息,不能让其木格知道。
又过了两日,九阿哥总算缓过劲儿来,与十四一起去见其木格。
其木格还没掌握最新情况,一脸的平静,见九阿哥和十四脸色不好,才惊慌道:得了坏消息?九阿哥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十四低头道洋也没消息,十嫂,节哀…其木格张大了嘴巴,老十还能去哪里?难道真的死了?其木格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狂乱的说道:不可能,俗话说祸害遗千年,胤峨这个大坏蛋怎么可能这么短命说着拉着九阿哥的袖子,胡乱说道:九哥,你和他打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他做了不少坏事对吧?他压根就不是好人,是不是?九阿哥的泪水也没忍住,对其木格说道:就是,他就是个大坏蛋,生生舍了咱们。
其木格已经没了理智,抓住九阿哥的手,哭道:九哥,你带我去海上找,咱们去海上找找,胤峨那混账肯定在和我们躲猫猫,我们去找就能找到了。
九阿哥点点头,,咱们出海去找。
十四心中后悔不已,今天根就不该带九阿哥来,忙没帮上不说,还尽添,忙劝道:十嫂,九哥,你们别这样,十哥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九阿哥愤愤然道:他不好受,他不好给我出来啊!躲着算什么事!十四无奈,只得对其木格道:十嫂,你别理九哥,他魔怔了,你多想想孩子,小阿哥和小格格还小,你还得将他们拉扯成人,千万别出海去,万一若出了什么事,你让他们今后靠何人?其木格怔怔的看着十四,摸了摸眼泪,突然恶狠狠的仰头看着天,说:胤峨,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大色狼,我告诉,你若真死了,我才不会回蒙古,我就带着安安和斌斌回京城,在京里找个人嫁了,让别的男人住的房子、花你的钱、睡你的老婆、还打你的娃!十四没见过么凶悍的誓言,完全楞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九阿哥拍手道:对,十弟妹,你放心,九哥我帮你找男人,你带着十弟的小妾一起嫁了,他要不每天揍安安和斌斌一顿,九哥我就揍他!十四无奈,赶紧命人将九阿哥拖走,本来是打算找几个官妇来安慰开导其木格的其木格不管不顾的胡说一气,生怕这些有伤风化的话传了出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亲自守在其木格屋外,叫乌雅进去伺候。
其木格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只是下意识的不相信老十好端端的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其木格第二日带着安安和斌斌执意出门,非要到海边等老十,十四见拦不住只好带了大队人马跟了去,命大家严防死守,生怕让其木格寻了短见。
来到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海天一线的美景。
其木格呆呆无语。
十四担心的说道:十嫂,海边风大让孩子受了凉,咱们先回去吧。
其木格摇摇头十四说:十四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不会寻短见的要等你十哥回来。
然后便不再理十四,拉过安安和斌斌道:阿玛出海去了来的时候会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礼物,我们在这等阿玛好不好?安安和斌斌虽然不懂事也感受到大人的悲伤情绪,都嘟着嘴,点着头,指着远处,叽里呱啦的互相交流着…一连三十多天,安静的其木格风雨无阻的带着孩子去海边等候老十,有时候还笑着教孩子唱: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乡十四每次都用心听了,但每次其木格都只唱这一句,每次都还不在一个调上,这十四越发觉得心酸难受。
闹着要出海的九阿哥则被十四锁进了屋子,没了自由。
终于,在九阿哥就要将墙撞出一个洞时,康熙的旨意到了,命十四将九阿哥和其木格安全带回京,在京里给老十举办风光的葬礼。
韩滔的处分还没下来,但也心知自己的官运到了头,如今不求保命,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好,因此对十四的要求那是言听计从,对九阿哥也敢怠慢,对广州将军、福建水师提督也是随叫随到,只求这些大爷到时候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别让自己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可九阿哥和十四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其他人见了他也是欲言又止。
因此见朝廷已经宣告老十死亡,老十家眷即刻就要回京,忙托人找了蒋先生,希望能当面与其木格赔罪。
蒋先生也知道,若单说他不顾军规,对老十开了绿灯,还不至于罪大恶极,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事后反咬老十一口,指责老十威逼他,如此一来,先不说康熙会怎么想,光是九阿哥就不会放过他,想保一家平安,怕是没什么希望。
蒋先生也很内疚,若他当时能想出其他万全之策,老十也不用带兵出海操练,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种局面,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因此对于韩滔的请托自然是百般推脱,自己都心中有愧,又怎么帮他人说情?但韩滔为了一家数十口的性命,硬是拉下脸来,直接给蒋先生跪了下去,逼得蒋先生答应传话。
其木格至今还是没接受老十身故的消息,总期盼着自己一睁眼,老十就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因此说什么也不情愿回京,可圣旨不能违背,十四更是坚持不肯妥协,直接从前山寨拉了一队兵马,帮着老十府里的下人收拾行囊。
因此,其木格正是心烦意乱,听说韩滔求见,其木格直觉就是,老十有消息了。
听了蒋先生的解释后,其木格失望的低着脑袋,道:你告诉韩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虽然他反咬十爷一口很不地道,但你叫他放心,十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己该担什么责任绝不会赖到旁人头上,若朝廷判韩滔违反了军规,该怎么处置,自会依照律法,我会劝九阿哥不插手此事的。
蒋先生走后,其木格走出房间,见前面空地上的十四忙碌的指挥着大伙布置老十的棺材,心想,若老十能从棺材里坐起来该多好…到了起程那日,十四搬出圣旨押着九阿哥上了马车,对其木格则是连哄带劝,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然后马总算押着装着老十衣冠的棺材驶离了前山寨。
沿途稀稀落落的跪着一些百姓,走到香山县,县城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见马车赶到,全整齐的跪了下去四感慨不已,连在马车里闹脾气的九阿哥也静了下来。
推选出的乡绅代表在县大爷的带领下向十四递交了万民书,请十四转交康熙,然后又走到其木格马车前跪下,用拗口的官话说道:我等已奏请圣上,准许我们在前山寨给十阿哥设一衣冠冢,以慰十阿哥再天之灵十福晋放心,我等乡民永记十阿哥大恩。
其木格下得马车来,亲自扶起那代表动的说:满人也罢、蒙人也罢、汉人也罢、藏人也罢、回人也罢,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
流落南洋的汉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血肉同胞,十爷自该为他们略尽绵薄之力,大家如此厚爱会让十爷惭愧的。
大家都请起吧总相信十爷还在,若大家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告知衙门,多谢了。
其木格说着给众人鞠了一躬…九阿哥和十四都对其木的镇静表示钦佩,尤其是十四,这些日子木格除了去海边压根就没其他过激行为,就是不愿回京也只是口头声讨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不可开交十四省心不少。
相比之下,九阿哥反而显得婆婆妈妈许多,不过十四也没对九阿哥心生鄙视,瞟了眼九阿哥,感叹的想,若自己有天出了意外,不知有没有哪位兄弟能象九哥这样伤心?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其木格上了马,捂着嘴轻声哭泣着,为了止住悲伤,其木格拼命的拿历史书来说服自己,坚信老十一定还活着。
马车缓缓行驶着,城门口的众自发让出一条道来,场面很是感人。
沿途,总会看到路边有朴的乡民跪送老十,九阿哥看着这场景,分外震撼,觉得老十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到了广州,广巡抚和广州将军也带人在城外迎接,也有乡绅代表向十四递交了他们对老十的表彰信已经对康熙的感谢信,本来广州巡抚已经安排好了住所,但其木格坚持住进了八旗会馆,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早,其木格着眼圈到了码头,码头上又是挤了一群人,除了当地官员还有广东省各地的乡绅。
码头外的街上又围了好几重人。
上船前,九阿哥喃喃道:十弟妹,看开些,大丈夫就该向十弟这样,十弟这一生也值了。
其木格摇摇头,九哥,我不期望他有什么作为,我只希望他做好我的好丈夫,仅此而已。
九阿哥听得心酸,是啊,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没法实现,真是天意弄人。
十四摇头说道:十嫂,不怕你怪罪,我真希望我能和十哥调换一下,我回去就向皇阿玛请旨,让我来前山寨,帮着南洋的汉人收拾洋人。
九阿哥到时你一定得帮我。
见着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其木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带着一副空棺材回京城了,楞在那里没有动静,心想,难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老十真的提前死了?难道真是自己害死了老十?十四担心道:十嫂,上船吧。
别误了时辰。
其木格用力摇摇头,依然不相信历史真的发生了改变,若老天真想阻止什么,要死的人也该是自己,而不是老十,因此其木格突兀的说道:我不回去,胤峨还活着,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十四没想到其木格事到临头变了卦,急得直抓头,十嫂,咱先上船再说,只要得了十哥的消息,咱们再来接十哥就是。
其木格转身就往回走,十四弟,你给皇阿玛上折子,就说我要在前山寨给你十哥守孝三年,三年后再带孩子回京给他老人家请安。
其木格就不相信,三年的时间够老十绕地球一圈了,除非他去了火星。
九阿哥也来劝其木格,码头上的众人静悄悄的,没人发出杂音,对其木格悲恸中的失态反应表示了极大的体谅。
无论九阿哥和十四怎么说,其木格就是不肯上船,四周都是人,两兄弟也能使用武力,正僵持不下,就听外面人墙一阵惊呼,广州巡抚忙派人过去查看,一边赶过来劝道:十福晋,这里鱼龙混杂,若混进了歹人,怕小阿哥和小格格受惊。
十四正准备附和,就听一人高叫道:九爷、十四爷留步!其木格一阵狂喜,扭头望去,只见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来,一兵卒骑在马上,高举着手,喊道:九爷、十四爷留步!不等其木格反应过来,九阿哥就冲了过去,伸手将马勒住,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十爷回来了?兵卒跳下马来,从怀中摸出一公文,递出来道:前山寨副将韩滔有紧急公文呈请广州将军。
九阿哥顺手接过公文,扔给广州将军管源忠,不耐烦的问道:是不是十爷回来了?来人道:十爷未曾回转,但派人传回了消息…码头上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其木格捂着嘴开心的笑着,眼角流着泪,心想,我就知道,老十怎么可能会死得这么早呢。
九阿哥和十四也是一阵狂喜,仰天笑着,说:有了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哈哈…广州将军管源忠匆匆扫过公文,面色肃穆,对九阿哥和十四道:九爷、十四爷请去衙门议事。
见管源忠面无喜色,众人都静了下来,默默让出一条道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十阿哥可安好?九阿哥、十四和其木格都面色紧张的看着管源忠,其木格心想,千万别给我来什么失意症之类的狗血桥段…第一百四十二章 阴差阳错到广州将军府邸,不等众人坐下,管源忠就将韩滔快老十的亲笔信递给了九阿哥,九阿哥一看,立即跳了起来,十四忙抢过来匆匆一扫,只见老十在信中寥寥几笔,说自己与洋人争金子,被困吕宋岛,情况危急,要求朝廷速速兵增援,用送信之人做向导即可。
十四一下就热血沸腾,叫嚣道:管将军,请你速速派兵,爷要带人去救十哥。
管源忠没搭理十四这个热血青年,径直沉着的布着一条条命令:下令大鹏水师营全营戒备,令虎门、潮州、南澳、琼州、高廉、英德和惠州七镇总兵全营戒备,令前山寨封锁澳门港口,广州八旗总兵会同广州巡抚立即带队封锁广州港口、扣留洋人商船,告诉他们只要有一个洋人跑了出去,提头来见。
命令下达完后,管源忠又派人给福建水师提督、两广总督送信,告知他们老十求援,至于他们会怎么部署,那就是福建那帮人的事了。
安排完后,管源忠才道:九爷、十四爷,是否出兵去吕宋还得请圣上定夺,我这就写折子,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两位爷少安毋躁。
听说老十还活,九阿哥瞬间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立即恢复了机灵劲,他不做多想,立即表示配合,大人,是否出兵确实需要等皇阿玛圣裁,但我们兄弟两出京时领了旨意,要我们协助找寻十弟,如今既然有了消息,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见管源忠想插话,九阿哥手压了压续道:大人,我们不是莽撞之人,知道凡事都有个章程,说实话,只要脚沾了地,我十弟就有的是法子活下来,当初在漠北天寒地冻的,他都熬了过来,何况吕宋还风和日丽的,区区几个洋人倒没放在心上,不过我们既然来了,也得找些差事做不是?你看这样好不好,叫十四弟去前山寨帮着封锁澳门码头就在广州帮着处理洋人商队。
十四忙在一帮着腔,大人放心,我一定不给前山寨惹事。
管源忠略作思索,便应来,反正康熙肯定会禁止十四这个不会水性的人渡海做战。
但管源忠依然不放心的交代两人,目前不知道朝廷是战是和,若是和不得要找洋人去斡旋,因此不要对澳门和广州的洋人逼得太紧。
三方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才将送信之人叫上来详细询问。
老十不仅送了求救信。
还给康熙写了一封火漆密函韩滔已经派快马送往京城了。
此外还给其木格写了一封家书因老十交代一定要亲手送到其木格手上。
因此跑回来报信地两人打死也不将信交出来。
九阿哥翻个白眼。
老十还有心情写家信。
看来那地境况也不是十万火急。
但至于老十具体遇到什么事。
来人也不清楚。
报信地两人如今正在前山寨休整。
预知详细情况。
得问他们才行。
九阿哥不放心。
不明白老十怎么平白无故地和洋人争起了金子。
这应该是自己干地事啊。
老十最多就和人争争匕、骏马之类地。
因此执意要去前山寨亲自会见信使。
询问一下到底为了多少金子闹出这等事来。
在离开广州前。
九阿哥和十四向其木格通报了老十地情况。
然后坚持要将其木格安置在广州将军府里。
其木格听说老十在吕宋岛和洋人抢金子被困。
不由傻了眼。
没想到老十还是个贪财地。
醒过神来后。
同意了暂住广州地提议。
但希望能住进八旗会馆。
被九阿哥无情否决:十弟妹。
如今广州城里也要查洋人。
难保不出什么事。
让你住外面我不放心。
其木格虽然有些笨,但好在知道顾全大局,便没再争取,只是在九阿哥和十四告辞时,才想起来,九哥、十四弟,我还是和你们回一趟前山寨吧,万一报信的人还是不肯将爷的信拿出来呢?十四鄙夷道:十嫂,你放心,就是抢,弟弟我也给你抢过来。
说话的样子活脱脱的象个强盗。
等老十的家信辗转到了其木格手上后,其木格才知道,老十那一大家子都有强盗基因。
老十带队出海,再次吐了个唏哩哗啦,可勒孟虽然脸色苍白,但却稳稳的站在甲板上,老十曾经创造过在海上保持一个时辰不吐的记录,没想到多日不练,就立即被打回原形,而那群跟班却一个个突飞猛进,这让老十觉得很没面子。
老十虽然不知道心理治疗,但还是知晓攻心为上,于是,干脆命四艘战舰朝远海处驶去,心想,离岸远了,心里就不惦记靠岸了,没准能治好晕船的毛病。
而老十上船前也曾来了个演练总动员,要大家打起精神,说是若操练的好了,等朝廷指令传来,他就带着大伙头一个冲到南洋去。
水师中有许多是当地子弟,家中多少都有那么一两个远亲流落南洋,因此自然是士气高涨。
听了老十要求朝外海驶去的命令后,老十指挥船上的舵手自作聪明的以为捕捉到了老十的真实想法,自以为是的朝南洋驶去。
他老兄也不知道具体航线,仅凭着道听途说的信息,就大着胆子驶向了茫茫不知的远方。
在海上漂了四、五天,老十终于不再呕吐,而舵手也不出所料的迷失了方向。
于是,老十动所有船员群策群力,老十手下的兵也都以为自己是老十肚子里的蛔虫,大家纷纷将自己所知道的南洋航线倾囊而出,老十听得目瞪口呆又不好意思纠正说我要返航,只好气鼓鼓任那一帮人折腾。
也算运气好,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挥下,四艘战舰在海上飘荡了二十多日,眼看就要粮绝于遇到了一艘打鱼船,召来一问,竟然运气好得不得了,居然是流落吕宋岛的汉人渔民。
不等老十话,下面的水兵就开始宣扬他们是来拯救同胞的,听得那中年汉子热泪盈眶,硬是给老十磕了十多个响头。
虽然老十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光看表情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老十心里还是很不屑。
眼前的渔民和洋人一样头发得特短,老十心想,汉人不是讲究身体肤受诸父母不得损伤吗?朝廷当初的留头不留至今还被那些文人志士责垢,怎么换了洋人没人吭声了?老十也不想想,朝廷对流落南洋的汉人忌讳至深谁敢在大清的国土上大声声讨洋人欺压南洋汉人,不给扣上一顶反清复明的帽子才怪。
老十关键时刻还是没犯糊涂,连洋人守备情况都没问,就赶紧申明,此次只是来侦查的,具体的大军行动得听朝廷号令今船上需要补充粮食和淡水,叫渔民带他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上岸惊动了洋人,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渔民也知道光靠这百十号人打洋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但重要的是看到了希望,当即就带着老十一号人在海上迂回前进,然后借着月色的掩护,指引大清水兵将船停在了一处荒岛上,自己则跑回去通知族人送粮送水。
可以想象,整个子立即就沸腾起来,村长赶紧跟着过来拜见,一见老十就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老十从内心对他们都没么好感,只知道这些人跑了出来,朝廷的赋税就应减少,但如今得靠人家提供补给,老十只有作出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
村长先是谢,说是背井离乡,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祖宗,接着又絮絮叨叨的将自己村子的苦难史详细道来。
在水兵的翻译下,老十:算知道,洋人早就占了这块地方,万历年间禁止汉人开采金矿,汉人据理力争,结果却被屠杀了两万多人,崇祯年间又被莫名其妙的屠杀了近两万人,幸存的汉人被强迫信了洋教,而且还必须交纳高额人头税。
康熙元年因郑成功收复台湾,洋人迁怒于当地华人,华人遭到第三次大屠杀,当地华人几乎被杀尽。
这岛上如今就只剩下两个村子,总共才300多人,以前,那可是…村长泣不成声。
听着这些,感丰富的水兵已经失声痛哭,稍显木讷的也抿紧了嘴巴。
老十却分尴尬,当初满人进关,不说别的,光扬州一城,死就达80多万人,这也是为什么反清复明组织在江南最容易找到支持。
好在村长忆完苦后,又开始歌颂朝廷。
老十不知道的是,就在白天,村长还在教育自己的孙儿,满清鞑子侵占我大明江山、罪不可恕。
这也不能怪村长是投机分子,和洋人比起来,满人至少要亲近得多,就说剃吧,人家也只剃脑门那一点,加之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为自己撑腰,若还不知道感恩戴德,那就不是纯朴的中国农民了。
接下来,另一村子的村长接到消息,也赶到了,在村民的帮助下,老十一群人吃了顿好饭,在吃饭途中,老十简单问询了一下洋人的布防,虽然村民说得激动,老十看着也听得高兴,其实老十压根就没听进去,只等明天装好补给赶紧返航。
也该西班牙人倒霉,偏偏找了这么个时间点进村收费,原本忍气吞声的村民背靠着人民子弟兵,一个个都挺起了腰杆,誓死保卫自己的合法收益。
于是,老十一行人还没开出多远,就接到了同胞被欺凌的消息,被逼赶去给村民扎起。
战斗很快结束,一方面这帮水兵个个义愤填膺、士气高涨,另一方面,西班牙人是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收拾完残局,不用看村民们可怜而又期待的眼神,老十自己都知道没法一走了知,这是洋人的地盘留下这帮村民只能锋利了洋人的大刀,自己和朝廷的名声那可是彻底坏透了。
老十心想,洋人三艘战船都能从前明的虎门搬走大炮,自己这可是四艘战舰呢,有什么好怕的打海战,老十心里真没底,加之无故动干戈,朝廷肯定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因此,老十开始动起了歪歪肠子,附近有金矿没?答案是肯定的,离这个村庄并不算远的一座山上就有一个金矿,百十里地。
于是,老十手一挥,命令两个村的村民赶紧收拾粮食、叫水兵将战船上的大炮和补给全搬下来所有人全速向金矿转移。
西班牙人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半个时辰之内,金矿就易手了。
金自然被西班牙人把持着,可里面的旷工全是土著人因华人与土著人都是被压迫的群体,所以不用做什么工作站在了老十一边。
老十一面派人在山上设防,一面视察金矿,心里窃喜不已,老十运气真是好得没话说,金矿规模很大,而且正巧有批金子要出厂开采都不用了,直接运回去就好着光灿灿的金子,老十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些金子,自己高高在上的皇阿玛手里的鞭子肯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直到此时老十才想起自己犯了个大错,光想着打持久战了,没想到让人来接应,就算坚守下来,这么多金子怎么运出去?于是赶紧写求救信。
老十此时还是很自信的,认为若不是这些村民和金子,没人能将自己留在此地,可不到半天,老十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洋人的进攻分外猛烈,信使压根就没法突围。
而且在那群洋人中,还夹杂着土著人,这让老十对金矿内部的团结也有了疑虑,并且若真是这么硬碰硬,自己的大炮没多久就会成哑炮,于是,老十与两位村长交谈后,将金矿的土著人找来,先进行了一番怀柔,表示若自己负责金矿开,一定提高他们的待遇,然后便要他们冲到前面喊话、去分化瓦解敌人。
然后,老十又命令所有村民找石头,准备用原始武器进行守卫战,大炮得留到最后。
老十这一帮人士气如虹,直咂得敌人人仰马翻,随着西班牙援兵的增加,老十感到越来越吃力。
老十血液中虽然流淌着尚武因子,可也继承了祖辈的狡捷,见势头不妙,忙派人谈判,说自己是大清来的和平使者只是误会。
因老十战舰藏身的小岛过于偏僻,西班牙的远征军一直没现腻端--当然负面因素就是让到南洋找人的船只也没见着,直接杀向了安南---加之老十的大炮打了几就没了声响,他们一直以为是华人从海盗手中搞了几门破炮,自不量力的起暴动。
如今听说是大清的使者,也没了主意,赶紧派人去马尼拉向总督报告,一面继续包围老十。
总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明朝,那还有可能,可大清压根就没顾过海上,半信半疑之间,一面派人稳住老十,一面派人去广州打探消息,若闹了个乌龙就不好了。
虽然西班牙人在明朝就想派个两万人进攻中国,但事突然,总督在没国内增派远征军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是大清的使,自己围剿了他倒不要紧,没准大清的水师早就等这一天呢,等自己的远征军赶到,菲律宾早插上大清的龙旗了。
因此西班牙总煎熬之下,还是给国内去了信函,讲明了目前的状况。
双方都在等待着。
围攻战虽然停了下来,但围圈却没懈怠的迹象。
过了二十多西班牙人再次起了猛攻,总督已经得到消息,大清水师全体出动,但似乎是在找人,没有向南洋进的迹象,于是决定将老十直接灭在这里。
老十也不是吃素的,战素养在战争中快速成长,虽然开头就犯了致命的错误,耽误了报信,但在停战的日子里却没敢懈怠,加紧了修建工事,加之以前西班牙人的防务做得也不错,留下的武器,被老十分给了所有汉人壮丁,土著只能继续搬石头。
在十的英明指挥下士兵的热血坚持下,在村民的孤注一掷中,老十率领众人硬是坚持了下来。
好在带上山粮食、加上金矿原本的存粮,大家勒紧肚子,一日倒也能喝上一顿稀粥。
终于老已准备带人硬杀出一条血路时,有人现一遇战事,山后悬崖下的洋人总会去增援,那时大有漏洞可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老十率人向正前方的洋人起了反击,一名信使和一名村民攀下悬崖,顺利混了出去,偷了条渔船了出来。
而此时,内务府已经开始准备老十丧礼了。
老十给其木格的信是用蒙语写的,着重告诉其木格他不是赌气出海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么会那么小肚鸡肠,真是无意间到的南洋不准其木格找洋人气自己,然后又让其木格不用担心,他发现了许多金子,回来后受得处罚不会太重,就算要罚银子,也不用心疼里,金子多着呢,到时候派人从洋人手里抢几个自己经营就好了,还提醒其木格,让和沙俄交易的人打探一下边荒凉之地是不是也有金子,要不洋人怎么巴巴占了那些冷得寸土不生的地方。
其木格看着信笑不得,老十看来很有殖民意识,从吕宋的金矿就能联想到西伯利亚的矿产。
其木格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俄国人要占领西伯利亚,那时候还不知道石油这玩意呢。
可其木格对老十却多了层认识。
老十是谁啊,爱新觉罗胤,堂堂天朝上国的皇子,就算他想被石头撞坏脑袋,玩点失意的小把戏,先不说他本人是否愿意,也不管康熙是否肯,光他周围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就不答应,谁知道失意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十太了解整个形势了,知道装失忆也没法抵消自己失踪数月带来的冲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闹大点,你们不是想收拾我吗?行啊,先把我救出来再说吧,也不管康熙的心脏是否能承受。
救回来后再献上大量的金子,得,康熙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收了钱,拿人手软,想重重处罚老十这个典型,也没了底气。
其木格断定,老十就是狡猾狡猾的。
其木格心想,看来还是言情小说害人啊,自己这种情商不达的人居然都会不自觉的联想起失意,若老十知晓,还不知会怎么嘲笑呢。
九阿哥见其木格表情怪异,打趣道:十弟妹,十弟莫不是说了很多情话,这才巴巴的不准他人经手?十四弟拍桌子踢板凳的,那信使还硬撑着不给,将十四弟气得够呛,要不是还要他带着去接十弟,十四弟早一脚踹死他了。
其木格脸红了红,解释道:九哥说笑了,信里也没说什么。
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九哥,皇阿玛的旨意什么时候才能到?九阿哥毫不担心的说:十弟妹放心,这次皇阿玛肯定派兵,听来人讲,光那一个金矿就产量不菲,说吕宋那样的金矿还很多,十弟给皇阿玛的密函里肯定会提这事,如今户部正在愁怎么弄火耗归公,有了这些金子,朝廷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其木格依然不大放心,问道:可爷能坚持那么久吗?九阿哥信心满满的说:没问题,十弟既然已经坚持了那么些时日,应该有些本事。
再说,我们已经派人随澳门的神父赶去吕宋,斡旋此事,也能给十弟减减压。
说起谈判人选,十四还脸红脖子粗的争了半天,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硬要上船,被韩滔打晕抬了回去。
对此,九阿哥专门去信责怪十四,告诉他要顾全大局,别添乱,指责十四不懂水性,到底是去谈判,还是去喂鱼?说他只要将澳门的洋人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十四恼怒的回信,告诉九阿哥,等他亲爱的十哥回来,他一定会如实禀告,绝不会帮九阿哥遮掩。
九阿哥心想,我还巴不得你告诉十弟呢,十弟见我为他那么伤心,不感动得流泪才怪,于是将十四的信件放到一边,懒得再看一眼…第一百四十三章 技巧康熙的旨意到得很快,着令广州大鹏水师营携带800官兵、虎门总兵携带500官兵、大炮60门、高廉总兵携带官人、大炮50门、英德总兵携带官兵人、大跑30门、立即起程,粤海关监督豫星随军前往,负责与夷人交涉,广州将军管源忠为副统帅、十阿哥为统帅,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见到十阿哥。
责令福建水师提督吴英、台湾镇总兵李友臣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前往支援,福建总督和两广总督负责沿海防务,九阿哥和十四协办,严防洋人乘机作乱。
随圣旨一起到的还有三封密旨,一封给十阿哥,一封给管源忠,一封给九阿哥。
康熙的旨意有些出乎意料,其木格没想到康熙任人唯亲居然到了这种地步,深陷包围的老十竟然当起了统帅,纵观世界历史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这么无耻的皇帝。
还是九阿哥对康熙比较了解,对不可置信的其木格说道:许是皇阿玛准了十弟上的密函,因此需要十弟出面主持大局。
其木格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又不放心的问道:九哥,若洋人不愿谈判,直接开打怎么办?那些洋人可没一个是好东西?九阿哥轻蔑的道:我八旗还怕了他们不成?其木格担心的摇摇头,九哥,骄兵必败,何况洋人也有些本事,不竟然都是纸老虎。
九阿哥对纸虎的说法很感兴趣道:纸老虎?这说法透着稀奇,没事,管大人是久经沙场的,知道怎么带兵,轮不到咱们瞎操心。
九阿哥通知完其木格用兵事宜后,并没有立即告辞,而是沉吟半响,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问道:十弟妹,有个洋人叫威廉的说和你有交情知是真是假?这日子为老十揪着一颗心木格早将威廉忘到了脑后,如今听九阿哥提及,才想起世间还有威廉这么一个人,忙说道:是的,在澳门总督宴席上认识的本打算请他当先生教我英格兰文的,可接着爷就出了事只帮他办了通关手续。
怎么,他找到九哥头上了?九阿哥摇摇头。
说道:洋人如今都软南通会馆里。
他天天找衙役给你报信。
广州巡抚知晓后就报我了。
喔。
其木格想了想说道:九哥。
想见他一面知道会不会让你很为难?九阿哥当即摇头。
表示这种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表示为了防止洋人包藏祸心。
他一定得在一旁担任保镖。
其木格自然无所谓于是。
一盏茶地功夫不到。
威廉就被带到了其木格面前。
随行地还有另一面生地洋人。
其木格热情地用英语和威廉打了招呼。
然后惑地问道:您地朋友?威廉忙介绍道:詹姆士。
他会汉语。
所以我请他一起来。
其木格笑着和詹姆士打了招呼,这才将听得目瞪口呆的九阿哥介绍给威廉和詹姆士。
介绍完后,威廉先很有绅士风度的对其木格提供的帮助表示了感谢,说是他手持官府通文,在广东各地均未受到刁难,只是没想到前些日子却突然失去了自由。
其木格先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疏忽表示了歉意,然后说道:我很抱歉朝廷有这样的旨意,给您和其他外国商人带来了不便,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还请您回去后转告您的朋友们,让大家不用太担心。
詹姆士直接问道:尊敬的福晋,听说您的丈夫如今正与西班牙人开战,不知道我们是否会被用来祭旗。
其木格和九阿哥对看一眼,没想到洋人的消息确实灵通,不过詹姆士的话却也让其木格清楚的知道了老十的敌人是谁。
大清从来分不清什么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通通简单的称之为洋人,也许并不是分不清,而是不屑于去弄清楚,反正结果都一样。
其木格仔细想了想,好像西班牙和英国为争夺海上霸权打过仗的,两国关系应该不怎么样,便道:不知西班牙和贵国关系如何?九阿哥觉得其木格简直傻老冒了,就算人家好的穿一条裤子,眼下肯定也会说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果不其然,威廉解释道,两国有些争端,前年还打过一仗,西班牙败了。
九阿哥翻着白眼,其木格则笑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朋友才对,怎么会拿朋友去祭旗呢?威廉略略松了口气,詹姆士用法语和威廉叽里呱啦交流了半天,让其木格懊恼不已,也许该从头学学法语?虽然萨科奇看着恶心,和他离婚的前任老婆还是很有性格的,不能因那一颗老鼠屎就鄙视法语。
九阿哥则用蒙语说道:十弟妹,别信他的话,咱们又不能去核实他说的是真是假,九哥跟你说,这些洋人眼下一个都不能放,关系着十弟性命呢。
其木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轻重。
威廉交流完后,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先离境,詹姆士很担心,他总觉得贵国的下等士兵有些野蛮。
其木格听了,脸上没了笑意,说道:野蛮?那也得看与谁做比较了,若和贵国的士兵相比,我国的士兵那简直就是道德楷模了。
威廉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道:是我失言了,福晋不要计较。
其木格保持着风度,优雅的一笑,说道:没关系,不过限制外国商人离境是朝廷的指令,莫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是无力,便是九阿哥也是无能为力。
只要大家愿意配合,我们一定会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
威廉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出了他心中的顾虑:据我所知,南洋一带多有汉人居住,贵国一向未曾插手当地事务,不知道此次出手是否表示贵国政策有变?其木格摇摇头,这些朝廷大事,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威廉和詹姆士没达到预期目的,有些失望听其木格说若有事可随时找她时两人才略感安慰,不算特别沮丧的告辞离开。
他们走后,九阿哥道:听他们的意思怕是担心我们插手南洋事务,南洋的洋人怕也是这么想,没准会趁火打劫下手为强,我得赶紧告诉两广总督他加紧防范。
听九阿哥这么一说,其木格才顿悟,看来自己就不是当官的料,忙道:九哥,南洋的洋人和西班牙人不是一伙的,咱们现在不能逼他拢才对,否则咱们的水师怕一下吃不消。
九阿哥嘲笑其木格诉她,洋人的话都当不得真,木格笑道:九哥,我知道洋人的话不能尽信,如今我们也没接到吕宋有洋人战舰赶去支援,不管他们说得是真是假,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南洋的洋人有唇亡齿寒之感。
九阿哥失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弟妹,九哥我会看着办的。
临走前,九阿哥犹不甘心的说道:十弟妹,你在大事上都透着精明,怎么尽小事上犯糊涂?听九哥一句劝,十弟对你真不错,等十弟回来后,你就别瞎闹腾了,和他好生过日子。
直到九阿哥走了老远,其木格还没缓过劲儿来,气呼呼的对乌雅说:我什么时候瞎闹腾了?我怎么不想好好过日子?说得我成天无理取闹似的?!爷怎么是无理取闹?!十四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皇阿玛旨意,命我和九哥协助广东、福建两省沿海防务,九哥在广州,爷是不是该赶去福建?啊!?韩滔哭丧着脸,:从上次打晕十四,他都是一个劲儿的躲着十四,压根不敢在十四面前晃悠,希望十四能彻底忘记他这么一号人,可事与愿违,被逼出现不说,还再次站到了十四的对立面,十四爷,您要去福州也成,我这就叫人给您备马。
十四接到康熙旨意后,心直痒痒,好容易遇着了战事,怎能错过,可又不能公然违背圣旨,于是,十四就想先弄条船出海,找到大军,作出迷路状,然后再死皮赖脸的跑上战舰。
可韩滔将他防得甚紧,十四就是想搞条渔船都没处使劲,只得将韩滔叫来,让他备船送他去福建。
没想到韩滔他来了个偷换概念,将福建换成了福州,直接将船改成了马。
十四心想,马要会水该多好!说完完后又再猛拍一阵桌子,福建海防、海防知道吗?爷到福州去干嘛?你把福州给爷移到海边去?韩滔只觉得头大无比,怎么堂堂皇阿哥竟然是胡搅蛮缠的主啊…双寿的心情比韩滔好不了少,双寿被派与澳门的葡萄牙神父佩索阿一起前往吕宋与洋人交涉,洋人得知大清已经知道了老十一帮人的下落,加之老十的身份贵重,难保大清不会为了一个老十举倾国之力来攻打吕宋,总督算算日子,自己给国内的信函如今还不知在哪处海域漂着呢,于是便识时务为俊杰,立即接受了老十早先的误会一说,停止了进攻,请老十下山。
老十则坚决否认误会一说,非说洋人是狼子野心,对他图谋不轨,后来不耐烦了,任凭洋人如何喊话,迎接他们的都是山顶滚下来的巨石,差点就砸到匆匆赶到的双寿身上。
见到了双寿,老十什么也没说,只是言简意赅的叫双寿给他滚上去,于是双寿经过一番强硬的争取,终于只身上山。
一见老十,双寿几乎都不敢认了,老十整个人黑了、瘦了不说,额头的头已长出了半寸,一身衣裳到处挂彩,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子,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山上的一帮人也全成了丐帮弟子。
来到老十的作战室,双寿难过的说道:十爷,您受苦了!老十无所谓的摆摆手,朝廷是怎么个说法?双寿一边递给老十九阿哥的亲笔信,一边告知老十朝廷大军还在等康熙的旨意。
老十看了九阿哥的信,才知道自己连谥号都有了,瘪了瘪嘴,心想,回去得问问,到底给拟的什么谥号,若不是忠勇之类的,一定得找康熙说道说道。
九阿哥信中断定康熙一定会兵,说是若朝廷不派兵,他就去找海盗,总之一定不会让老十陷入绝境。
但信中也叫老十随机应变,等援军到了再做图谋。
老十看完信,对双寿说,你去告诉洋人,叫他们立即撤兵、否则等我大军一到,立时就叫他们灰飞湮灭。
双寿道:十爷,洋人铁定不会撤兵,他若撤了,还拿什么和咱们谈啊?老十瞪了双寿一眼,爷若到他手里了,朝廷还怎么谈?双寿忙道:十爷,奴才可没让您下山,奴才和洋人刚谈好停战,就连忙赶过来了,您可别听洋人胡说,就算要下山,也得等朝廷大军到了才行啊。
奴才又不蠢。
老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爷就说嘛,看来你也没白拿朝廷俸禄。
你去传话,爷说的,叫他们立即撤兵,给爷磕头赔礼道歉,将压榨的汉人银钱全还回来,再给爷几处金矿,还有,金矿最好挨在一起,免得爷费人手,只要他们办到了上述条件,爷保证不再追究此事,他要不放心,叫那洋人神父担保!双寿艰难的咽了咽吐沫,说道:爷,朝廷大军还没到呢。
老十气不过,踢了他一脚,蠢货,谈判谈判,不谈怎么判,难道咱们坐在这里空等朝廷大军,你愿意,洋人会答应吗?洋人恨不得赶紧将爷擒了去,他们才好和朝廷谈条件。
赶紧去,勒孟!老十见双寿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扭头叫道:你跟着一起去,想怎么提条件,就怎么提,就算要洋人头子披麻戴孝给死伤的兄弟烧纸,也没人敢笑话你!给爷记着,一开始就要将条件抬得高高的,和洋人可尽的争,若洋人急了,应了他就是,反正你应了又不算数。
你给爷记着,只要洋人急了,你就得做出愿意和谈的样子来,拖时间,想着法的拖时间,不能让洋人狗急跳墙,爷可不想大军刚到,爷就殉国了!双寿彻底无语,腹议道,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说十阿哥有勇无谋?看来得找机会和他好生说说如画的事。
接着,老十又道:对了,勒孟,整理整理仪容,别出去丢爷的人,还有,别提粮食的事,爷估摸着能撑到援军来,别在洋人面前泄了咱们的底。
临走时,老十又加了一条,让洋人给死伤兄弟每人赔纹银两千两,给活着的弟兄一人一千两!老十本来是很讨厌铜臭味的,但猛然想起洋人给前明的崇祯陪了钱的,于是又临时加了一条,然后又补充道:多提钱,不要他们偿命,也别叫人家披麻戴孝,这样显得有诚意些,也好拖时间,一两一两的往下减…第一百四十四章 满载老十运气不错,虽然谈判的时候西班牙人趁机发起了,但因众人听说朝廷大军即刻就到,一个个士气高涨,加之老十也不再心疼炮弹,山顶的大炮多次发出怒吼,于是在没什么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老十率众守住了山头,捍卫了到手的黄金。
尽管与西班牙人相比,如今大清水师的火力装备并不占优势,但托夜郎自大的福,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清水师甚至嚣张,区区两千人就兵分两路,一路在老十上岸的小村庄前一字排开,一路直扑马尼拉,叫嚣着要活捉洋人头头。
若是当初有四五个村民跟着信使一起回大清送信,没准管源忠会兵分四五路也说不准。
不过这番虚张声势却也起到了威慑作用,在吕宋的西班牙远征军总共才几千人,其中便抽调了近一千人去围攻老十,虽然西班牙总督也做好了迎战准备,加强了马尼拉的防务,丢弃了几个港口,但毕竟还有其他的军事重地必须驻守,加之,当地土著也趁势纷纷起义,西班牙殖民者面临腹背受敌的威胁。
虽然西班牙总督很是瞧不起大清水师,但大清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几万大军那是朝发夕至,因此,在权衡利弊后,西班牙人便要求展开全面谈判,管源忠也很牛逼,告诉来人,谈判的前提条件是立即撤销对老十的包围、准许大清派一百名官兵上岸迎接老十则一切免谈,而且只给人家一个时辰考虑,时间一到,大清水师立即开火。
本来已经做出大让步的双寿和勒孟见洋人加强了戒备,算着时间,估摸着肯定是朝廷大军赶到了,于是一直担任鸽派代言人的双寿立即转变了立场,原本的鹰派代表人物勒孟则升级成了战争贩子。
西班牙人火了,自100多年前在该岛,他们就一直横着走,怎能咽下这口恶气,眼看就要兵戎相向,北方土著3万人叛乱的消息及时送到了谈判代表的手上,西班牙人只得忍气吞声。
于是,丐帮帮主老十终于顺利转型为大清此次战役的统帅。
接过虎门总兵李诚玉转交的帅印,看过康熙给的密旨后,老十并没立即点燃三把火,而是问道:带粮食了没?见李诚玉内疚的摇头,老十没好气道:爷没死在洋人手上,却被饿死了,传出去好听啊?李诚玉赶紧派人去粮食。
老十不紧不慢地吃饱喝足后。
整理好仪容。
穿着破烂衣裳。
带着10人下了山李诚玉留在山上守黄金。
临走时威胁道:金子被洋人抢了。
或无故少了。
爷诛你九族!见了管源忠。
老十二话不说。
就叫人上岸抢金子。
当完强盗后。
才叫人给他寻衣服。
结果。
还是没找着合身地不能穿士兵地吧。
太辱没身份了。
于是当天地谈判桌上。
面对西班牙人地抗议,依旧不改丐帮本色地老十压根不承认自己背信弃义。
他可从来没答应过什么。
还放话道:你不高兴从爷手里夺回来啊!正在镇压土著暴乱地西班牙人苦于没兵。
只得任由老十猖狂。
谈了几天十招架不住了。
面对洋人地巧言令色。
老十除了耍横再没其他招式。
老十心里明白。
时间拖久了。
形势不见得对自己有利。
于是赶紧修书一封。
请九阿哥前来负责谈判事宜。
并给他带几身换洗衣裳来。
于是。
在老十缺席谈判地二十多天后。
脸色苍白、双脚发软地九阿哥踏上了吕宋岛地土地。
两兄弟相视傻傻笑着,半响,老十才道:九哥,晕船难受吧?九阿哥给了老十一拳,你小子,居然敢写信和我绝交,翅膀长硬了啊,真该叫洋人多收拾收拾你!老十嘿嘿笑着,那怎么成啊,就算我答应,九哥也不会答应啊。
九阿哥斜着眼,有气无力的说:嘴巴长本事了啊,今天懒得理你,等我缓过劲来再找你算账。
妈的,怎么地也是晃的?!不经意间,苦主和恶霸就调了个,老十还在一个劲儿的晕乎乎的乐着。
见九阿哥晕船晕得厉害,一时也没法叙旧,老十便将九阿哥安排好,临走时,将手一伸,九哥?九阿哥呆呆的看着老十,啊?老十无奈只得直接说道:将信给我啊。
九阿哥继续发着呆,什么信?老十嗨了一声,其木格的信啊。
九阿哥一拍脑袋,嘲笑道:瞧你这点出息,九哥我走得急,十弟妹没来得及带信。
老十不相信,凑上去武力搜身,果然未有发现,当即就瞪圆了眼珠子,鼓着腮帮不说话。
九阿哥道:接你信后,我没去见十弟妹,一边朝码头赶,一边叫人去找十弟妹拿衣服,许是十弟妹见催得紧,不敢耽搁我时间,就没给你写信。
老十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九哥,你先歇着,我换衣服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老十看着床板上的包裹,实在气不过,握着拳头使劲打了几拳,打了半天才没了兴致,才委屈的从里换到外。
第二日,九阿哥听取了谈判代表的前期工作报告,视察了老十占领的金矿,和当地的村民交流了一个时辰,还亲切接见了金矿的土著代表,对他们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进行了高度赞扬,然后又和他们交流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是和老十秉烛夜谈。
然后,九阿哥在到达吕宋岛的第三日,终于精神抖擞的坐到了谈判桌上。
金已开采的黄金早已统计完毕一万一千多两,这是金矿两个月的产量,在运走前被老十劫胡了。
九阿哥告诉老十,赶紧想法先运回去,以便安安康熙的心,大军这么耗着虽然人不多,可沿海全戒备了,朝廷的粮草用得少,得让康熙相信,这里确实产金子。
老十便将运输提到了日程,康熙的两儿子都不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点也不遵守谈判规则,黄金归属还没有定论呢,就开始琢磨怎么往家里搬了。
老十召开中层会议商讨对策,这些金子是这金矿两月的产量们这些天也该听当地人说了,这样的金矿这岛上还有不老少,因此,先都给爷将那些歪心思放下,先想法子怎么将金子运回去,得让朝廷相信这里确实有真金白银。
见众人不做声,又继续道:虽说咱们把持着矿山和海边村子的道路,但想在洋人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运出去,还是有些难度,大家都多想想办法,谁的主意好,爷赏黄金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一个晚上的功夫,老十桌上便呈放了好几条建议,都很中肯,老十连夜与九阿哥、管源忠商议后,将这几条建议整合起来,趁着士兵轮换,每人带两斤,下山于是隔天就开始了蚂蚁搬家运动。
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着金子自然眼热,因此老十下了死命令,谁若敢私藏即拿来祭旗,但见将士们一个个巴巴的望着十吸了一口气,有意无意的提及然这里金矿多,说不定附近就会有好多家,应该多为朝廷开源的,但洋人肯定吸取了教训,就算找着了,人家开采出来的金子肯定也早运走了,只能是白费力气。
众人然心里犯嘀咕,但都没敢轻举妄动,没两日,勒孟在土著的带领下,率领50人换了土著的衣着,再次攻下了一个小金矿,这金矿确实很小,因为勒孟报告说,开采出来的只有10两金子,但众将士一心为公,不敢私吞,如数上缴朝廷。
看着勒孟一脸实诚的汇报,九阿哥差点憋成内伤。
于是,两千兵便自发的分批为朝廷做贡献,在经过私下协商后,抽调人手接连打下了三座金矿,为国库分别贡献了8~两、9~两和7.8两的黄金。
看着7.8~两黄金,老十觉得帮人真是天才,勒孟比他们差远了。
琢磨着差不多了,老止了这种行为,因为抢一个金矿就得派人守着,还得和当地土著搞好关系,如今实在没那么人力去应对。
而且西班牙人谈判九阿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勒孟抢金矿时,西班牙人就提出了严重抗议,九阿哥将胸脯拍得巴巴响,表示绝不是大清水兵所为,一定会协同洋人共同应对那些不知好歹的土著人。
接着的三票,虽然九阿哥依然表现得正气凛然,还做出一副立即就可派兵攻打土著的模样,西班牙的谈判代表还是给出了强硬警告,声言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大清的花花世界多美啊,九阿哥自然犯不着和洋人同归于尽,而且也觉得能将那些水兵的胃口养大了,于是也非常赞同老十收手。
老十禁令一下,下面的人便动起了其他脑筋,告诉当地汉人,愿意帮他们打金矿,只打不守。
当地的两个汉人村已经被西班牙人夷为平地,虽然老十作出了承诺,会给他们补偿,但因还在与西班牙人谈判,因此补偿款还没到位,只是给他们每家发了粮食,连伤残金也只是听说,没人见着。
这让他们心里便有些疑虑,加之也担心大军不会长期驻守,因此两村子的人商议后,没敢应下来,但却说愿意去探听洋人的仓库,如今海上不安全,很多东西洋人肯定都放在仓库里,没出海。
老十的一帮兵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无耻得说事成之后一定重重有谢。
村民自然矜持的客气道:都是自家人,说钱就俗气了。
然后大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有人便不经意间将此情况透露给了老十,老十前些日子饿得有些惨,耳朵不大好使,似乎没听见是没两日,西班牙人的三个仓库就同时遇到了抢匪,被洗劫一空。
各个岛上的土著更是有样学样,纷纷举起锄头,冲进城里,开始放火明抢班牙人给弄得是焦头烂额。
于是,洋人很快与九阿哥达成了协议,允许清兵在目前已经占领的地方活动,不再向汉人收税,至于抢夺的一座金矿,就送给清廷了,不再计较。
九阿哥自然笑纳了,然后方道,大清非常鄙视土著人的恶劣行为,已经派人将土著人造反的金矿夺了下来,也算为洋人报了仇,那几个金矿就当酬金好了,就不必另外感谢了。
西班牙人恨得牙痒痒,可形势比人强,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将各地土著人引发的混乱镇压下去,而且就算要收拾清兵,也得等国内援军赶到才行,便咬牙要九阿哥保证,绝不越界。
得到九阿哥的保证后方终于签订了和平协议。
老十对九阿哥的协议不太满意,没谈到赔偿问题,难道要自己讨腰包给伤残者发钱?九阿哥叫老十见好就收,反正得了那么多东西,就别太计较了,老十才不情不愿的将协议送给康熙。
协议呈交康熙览后,得到了批准,随同康熙旨意一起到达的还有一位接收者,福建海坛总兵董懿,康熙命老十留下一千人交给董懿驻守吕宋余人等则即刻返航。
老十临走前将董懿、留守官和两村长以及土著头领请到一起,把酒言欢。
酒桌子上,老十才向村民和土著兑现他的承诺村长纷纷摇头不要,土著头人也表示老十解放了他们,已经是最大的礼物了,死几个人算什么叫老十不要客气。
但老十分外坚持,让村民和土著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九阿哥临前告诫董懿一定要约束手下,不得滋事,并叮嘱他一定要和当地土著打好关系,咱们对他这块地没兴趣,埋头开采金矿就是,其他的,没什么争头,就是汉人和土著起了纠纷,也不要偏袒,秉公办理就好。
土著人内部本来就闹得厉害,咱们也别插手,捡着便宜占准没错,最重要的是,得让土著一门心思的和洋人闹腾,不声不响的给点支援,自己千万别和洋人直接冲突。
虽然九阿哥没爵位,在里也只负责谈判,没什么实权,但董懿还是谦虚的应了,并亲自率队送老十等人返航。
站在甲板上,见船体水甚深,老十摇摇头,这帮兔崽子,也不怕船翻了。
九阿哥还是一船就犯晕,捂着胸口道:行了,这重量不也是你和那帮兔崽子商议出来的。
老十瘪瘪嘴,道,我就猜到下面的这帮兔崽子瞒报不少,幸亏咱们先期将东西运了出去,否则非沉船不可。
其实后面抢的金矿并没有多少金子,而且2000官兵下做了协议,得人人有份,否则全争着去抢东西了,谁来负责安保啊?即使这样,大家都还争得不可开交,没争到任务的都埋怨自己跟错了长官,只能眼铮铮看着旁人闷声发大财。
因此细分到人头上,每人也没多少可拿,老十便吩咐不用上缴,话虽如此,下面的人可不敢短了孝敬,但老十总共得的孝敬也就100多两黄金,加上勒孟上缴的700多两金子,还了九阿哥的4000两白银,剩下的还不够填补其木格的嫁妆银子。
可一抢仓库,大伙一下都发了财。
抢的三个仓库,一个里面存放得是铜,没眼力劲的士兵以为是黄金,一点不剩的全搬走了,老十和九阿哥一合计,慷慨的全送给康熙了,另一个仓库里是西洋物件,因抢劫途中不少物件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大伙都一致同意,打折卖给九阿哥,由九阿哥估摸了个价格,至于怎么分,老十就不操心了,只是叫下面的人别让士兵寒了心。
而且老十也没将自己的那一份折卖给九阿哥,其木格在经营西洋铺子呢,正好用得着。
另一个仓库就是金子了,这帮人先全鼓着劲的抢黄铜,等到抢真金的时候,真土著也赶到了,混乱之中,只抢了一多半。
但就这样,据下面报上来的、扣除村民的劳务费外,就有11多万两,看来是洋人囤积好准备运回国内的。
这下,老十、九阿哥和管源忠每人便分了2万两,下面的四个总兵每人分了6000~两,连来参与谈判但没发挥任何作用的粤海关监督豫星也得了1000~两,双寿也得了500~两,士兵每人也到手10~两,余下的就是中下层军官分了,众人皆心满意足。
大家分了赃后,几个头就赶紧将自己的非法所得悄悄运了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可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见一个个腰鼓鼓的士兵,九阿哥在头晕之前嘲笑道:十弟,我敢打赌,靠岸后不两日,当铺里就会多了许多西洋物件,你不是老提要严明军纪吗?怎么还容许下面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老十笑道:这可是人家拿命换来的,我若是钉是钉铆是铆,没准就闹哗变了,再说了,若没个想头,谁愿意卖命啊,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我大清老百姓的…九阿哥坚持不住,扑到船舷边狂吐了出来,老十捂着鼻子,一边拍着九阿哥的背,一边道:怎么你还晕得这么厉害啊?我还想问你皇阿玛这次会怎么处置我呢…第一百四十五章 处分康熙四十四年正月初三,老十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广州口两广总督、广州巡抚和十四率众在码头迎接。
其木格接到老十回转的消息,原本打算回前山寨,但因十四告知老十登陆的第一站是广州,便搬出了广州将军管源忠的府邸,住进了八旗会馆,翘以盼等候老十的归期。
在其木格心中,老十此行也算是扬大清国威于海外,应受到英雄般的礼遇,没准康熙还会安排他赴各地做报告,自己也可以借机沾沾光,偷偷跟着去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惜,康熙下达的旨意再次让其木格充分认识到自己与康熙之间的巨大差距。
康熙派人奔赴岛交接没几日,相关人员的处分通知也随即通报各省。
前山寨副将韩滔丢了乌纱、永不续用,但总算堪堪保住了一条小命;广州将军管源忠负领导责任,罚俸一年,罚得将军夫人那是喜笑颜开;而可怜的老十从正七品把总降到了未入流的百长,罚银30C0两。
虽然其木格前几日已经见到了勒孟押送回来的老十抢来的财物,心里依旧愤愤不平,觉得康熙还不如直接抢银行算了,连老十卖命的钱都要染指,让人无法不生出鄙视之心。
再一看九阿得了那么多的西洋货物,其木格更加不平衡了,觉得老十一家人就没一个好人,可劲儿的占老十的便宜。
即使勒孟解释了半天,说那些货物九阿哥是付钱买的,但其木格并没觉得九阿哥的黄金比老十的少多少,依旧觉得老十吃了大亏。
尽管如此,其木格还是敢怠慢,立即安排人手将九阿哥分得的赃物送往京城,反正过年的时候这批货物还在路上,也没法立即变现,其木格乐得做个好人。
九阿哥的不义之财刚离开。
其木格就接到徐公公送来地书信是各家庄子地收成已经全部入库。
年前生意好。
何掌柜就提前送了些银子过来。
加之随礼地一些贵重物件也都是从自家铺子里记账拿地。
府里账上银钱富裕。
便一次性还清了九阿哥地7800两银子,没有分两次还。
其木格见了书。
才想起给东印度公司地3800两货款还是徐公公从九阿哥处借地。
借钱地时候老十正生死未卜。
属于高风险借贷业务。
若老十真地死翘翘。
没了老十地十阿哥府怕是再没那实力染指高回报行业。
说不准连大棚蔬菜地垄断地位也只得拱手让人。
光靠庄子地粮食收成。
那近万两地欠款十有八九就成了坏账。
九阿哥那么精明地人居然不打折扣地将钱拨给了徐公公。
其木格思及此得九阿哥比自己高风亮节多了。
于是深刻反省了一把。
装模作样地自我检讨一番后。
其木格便开始琢磨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按其木格地想法。
康熙可能会借此机会将惹事地老十召回京城。
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其木格在见到那批意外之财后。
立即命小英子在香山悄悄买了处小宅子。
让勒孟在马车上做了些伪装。
低调地将黄金运了进去。
准备自己起程回京地时候勒孟和乌雅留下。
为以后逃难做准备。
至于老十给自己铺子张罗地西洋物。
其木格留了些精致地。
其余地则叫小英子租了个仓库。
放了起来备留小英子在广州处理这批货物。
最好卖到江南一带,免得运回京里和财大气粗地九阿哥打擂台。
没想到老十虽然被贬成了办事员。
但却继续留在了前山寨。
没什么政治斗争经验的其木格将犹在生气的十四找来,看看未来的大将军王有什么高见,谁知十四依旧闹着别扭,没有给其木格一个好脸,十嫂,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八旗会馆外有多少兵丁守着,一个小小的百长能有这阵势?十四很恼怒,觉得自己被老十和九阿哥抛弃了,明明是一起来广东的,凭什么他就得留在福建,武术不精的九阿哥却去了前方。
其木格看着十四,觉得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他不想设法的去了福建督战,没准就和九阿哥一起上船了。
其木格觉得自己就算带着N世的记忆也没法在老十一帮兄弟中游刃有余,便放弃了规劝,反正正主儿就要回来了。
老十抵达的当天,其木格没那荣幸亲自去接船,只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八旗会馆领着同样让人眼花缭乱的安安和斌斌望眼欲穿,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万恶的封建社会:自己就算了,可怎么能连两孩子前去给老十送花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倒霉的九阿哥再次在海上漂了十多日,依旧没克服晕船的毛病,为了维持颜面,口齿不清的威胁老十若将他扶上马车,他就跳海,于是老十只得将九阿哥留在船里,吩咐前来迎接的勒孟等人潮散了,再将九阿哥接回去。
码头上,没接到被贬通知的老十意气风,依旧做出统帅的派头,将广州将军管源忠的风头抢了个精光。
满脸笑容的老十和众人寒暄几句,便上马前行,眼里根本就没注意到十四的怒气,满眼只有沿街百姓的笑脸。
十四见没有九阿哥的身影,有些纳闷,但外面人多嘴杂也不好多问,便按捺着性子随着老十进了广州将军衙门。
宾主双方一落座,广州巡抚便宣布了康熙的处分决定,宣布完后还说:圣上有旨,十阿哥不必进京交帅印,由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带回就好。
也是说即使老十给康熙送了几万两黄金、近二十万两黄铜,还上缴了几座金矿,但康熙却连当面训斥老十的意愿都没有,这让老十很受打击。
于是,本来还在云端显摆老十一下就板起了脸,不顾众人的挽留,谢绝了接风宴,拱了拱手就告辞而去,十四也顾不得礼节,胡乱告罪后跟着老十屁股后面赶到了八旗会馆。
接到信的其格牵着安安和斌斌守在小院门口,一见老十,便笑着说道:安安,斌斌,看那是谁来了?快去叫阿玛。
安安和斌斌着脑袋看着越走越近的老十,害羞的笑了笑,朝其木格身后躲了起来。
爷,瞧你这模样,又黑又瘦,不说孩子,就是我晃眼一看也认不出来呢。
满心欢喜的其木格迎了上去,却猛然现后面还跟着个十四,忙又打着招呼,十四弟,快请进,我已经吩咐厨子赶紧做些家常菜,不一会儿就好了,今晚上你们哥俩好好喝两盅。
其实此时木格已经恨不得拿着扫把将十四这个大灯泡赶出去,老十此番如此凶险,其木格心里有一堆的话想和老十倾诉,可没想到,先是勒孟带回了个浑身无力的九阿哥,后是十四这个跟屁虫又跟了过来,生生让人郁闷。
老十满腔的火一见着其木格和一双儿女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呵呵的从其木格身后抱起安安和斌斌,笑道:你们认不出阿玛,阿玛不生气,额娘若认不出阿玛,是不是该打啊?许是血缘的关系,两孩子都没闹,只是饶有趣味的盯着老十瞧。
老十抱着孩子一边朝屋里走,一边扭头对其木格说:爷的变化真那么大?十四有些愣,没想到老十将斌斌也抱在怀里,但因心里憋着一股气,便没好气道:十哥,别忘了祖宗规矩。
老十全然没意识到十四的反常,因为一路上老十自己也在生闷气,哪还留心到十四也是一言未,便无所谓的笑道:十四弟,你怎么象小老头啊,哪来那么多讲究。
十四的脸色越难看,老十逗弄着孩子,浑然不知。
进了正房,其木格忙汇报了九阿哥正在另一院子里休息,吩咐不要人去打扰他,九哥晕船晕得厉害,我也没敢让厨房给他送吃食去。
十四一听,忙道:那可不行,我给他送去。
说完很没礼貌的跑了出去。
十四走后,其木格给老十端了杯茶,笑道:将孩子放下吧,喝点茶。
洗澡水很快就好,十四弟火气大着呢,你呆会儿记得让着他。
老十这才后之后觉的察觉出十四的反常,无奈的笑道:爷知道了,一时间事情太多,竟忘了这一碴。
然后便盯着其木格笑个不停,这模样好看,除了大婚那几日,爷还是头次见你头上插那么多饰品。
其木格噌怪道:有这么好笑吗,不就打扮的隆重了点吗?老十呵呵笑着亲了孩子两口,笑着说道:额娘这样好看吧?斌斌一个劲的猛点头,可怜的斌斌,审美观打小就给扭曲了。
安安则笑着摇摇头,指着自己头上的花说:安安,花花…老十跟着自己的女儿一起臭美着,安安也漂亮,比花花还好看。
斌斌再次傻呼呼的猛点着脑袋。
安安一下高兴的乐出了声…其木格也在一旁傻乐着,老十笑意盈盈的看着其木格,憨笑道:你娘俩都好看,比爷梦里还好看。
其木格见老十双手依旧没放开两孩子,便举起茶杯,喂着老十喝了口茶,两口子正含情脉脉的笑着,就听得九阿哥在隔壁院子凄厉的叫着:十四弟…第一百四十六章 砸锅其木格将打着醉拳、步履阑珊的老十扶上床,拿毛巾给他擦着脸。
老十犹自胡乱嘀咕着,不地道,不,地,干,咱们…其木格暗暗摇摇头,给老十褪了衣裳,盖好被子,见老十如稀泥一般的躺在床上,其木格微微示意乌雅将醒酒汤搁一旁温着,然后便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老十。
许是酒有些打头,晕晕沉沉的老十睡得并不踏实,不时的闭着眼睛乱动着脑袋,嘴里含糊的念念有词。
看着老十黝黑、干瘦的脸庞,其木格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心疼,不知道老十被围困的日子有多险恶,整个人生生瘦了那么多,其木格估摸着怎么也掉了20多斤肉。
其木格用手轻摸着老十的脸颊,真实感受着老十的存在,心中感慨万千。
原来有了老十,即使他粗的皮肤硌着手也是一种幸福;原来有了老,即使自己饿着肚子等他早些散席,空气中依旧充满着甜蜜;原来有了老十,即使迎一醉鬼,也傻傻的乐着;原来了老十,一切都可爱起来;原来什么不重要。
只要同一弯圆月下有老十…是啊。
十回来了。
一切都变得那么地美好。
其木格觉得上苍待她真是不薄。
可惜。
其木格这样地认知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不是其木格太善变。
而是老十太可恶了。
硬生生地让其木格满腔地柔情蜜意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老十睡了个囫囵觉。
被渴醒后。
依旧坐在床边沉浸在浓浓爱意中地其木格立即就把温着地醒酒汤递给老十。
免得他清早起来头疼。
然后又赶紧将热水和凉水兑成了温水。
端在一旁等着。
老十双眼朦胧地喝完醒酒汤。
又补充完水分后下就来了精神。
不等其木格将水杯放好。
就开始嚷嚷。
其木格。
你是不是真那么说地?许久没听过老十嚷嚷的其木格此时依然觉得老十如孩子般可爱,凑近老十,笑眯眯的问着:我说过的话可多了,爷问的是哪句啊?说完还故意扬起脸,眨巴眨巴眼睛色诱老十一把。
不知老十是否在南洋偷吃,反正按理应是几月没见着女人的老十对着他夸的美女就没起色心而一本正经的、严肃的盯着其木格,大着嗓门问道:你是不是说过,若爷死了,你就要让别的男人住爷的房子、花爷的钱…其木格此时还是没有生气,一个乱发脾气的老十总比没有强捂住老十的嘴,阻止道:深更半夜的这么大声音是想让全广州城的人都听见啊?老十这才恢复了理智,但犹自锲而不舍的追寻着答案。
其木格一点也没责怪老十的意思,将帐全记在了十四头上,若不是十四见他没份抢金子,心里不平衡,朝老十告黑状自己和老十早就小别胜新婚了。
偏心的其木格柔声解释道:你别听十四弟乱说,你先也瞧见了他可是不管不顾的将九哥拎起来转圈,若不是咱们赶到哥没准后天起来头还晃悠。
十四见了九阿哥,为了表示对九阿哥平安归来的喜悦,硬是将晕得七荤八素的九阿哥抱起来原地打转,直到九阿哥受不住,发出凄厉的叫声,老十和其木格才赶去将他解救下来。
其木格初时只觉得十四可爱,报复人都能想着这么孩子气的法子,可现在已经将十四归为小心眼一类了。
老十可不这么想,九阿哥的身体实在没法表达兄弟情深,脱离十四魔爪后就立即爬上床,一动不动的装死,于是晚饭便成了老十和十四的联谊会,在老十陈恳的给十四道歉后,也不知十四是否接受,反正十四立即就向老十示好,告了九阿哥一状,十嫂悲愤欲绝,胡言乱语倒还情有可原,可没想到九哥也会这么说,好家伙,比十嫂还厉害,连府里的小嫂子都要送出去,还非逼着咱小侄儿侄女每天挨黑打,吓得弟弟我赶紧让人将九哥拖走了…老十心里那个气啊,觉得自己怎么遇人那么不淑啊,闷头干了三大杯,才道:不地道,九哥真是不地道,明儿我得好好问问他。
老十没在十四面前提其木格,觉得丢人丢大发了,没脸提,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其木格,于是酒醒后,就开始朝其木格发难了。
见其木格好言好语的解释,老十越发觉得自己有理,吹胡子瞪眼睛的说:爷还尸骨未寒呢,你怎么就能说出那些话来?就那么急得将野男人往府里领?其木格还是不生气,再次重复解释道:这不是激将法嘛,想着就算爷真的咽了气,听了这话没准也能给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
老十还是不接受这个解释,你说这话的时候,爷在哪儿啊?爷压根就听不到,你哄谁啊?其木格继续好脾气的劝着,这不是想着,爷和我心有灵犀…老十更气了,爷在那山上一闭眼就能瞧着你哭的模样,你心里着急爷都能知道,合着爷好端端的活着,你就没一点感觉?竟然就相信爷死了?还说这么恶毒的话来气爷?其木格无语,没法验证老十说的是真是假,就算如今他说他一闭眼就看到康熙给他写谥号,其木格拿他也没法,只能任由他吹嘘着。
其木格觉得此时的老十有点不讲道理,但还可以原谅,才经历了生死的人,心灵一般都会受到巨创,如今又没有心理医生加以指导,得给老十个渠道让他发泄。
于是,其木格继续保持着笑脸,说道:爷,我一直就不相信你没了,你可以去问啊,我可给送行的百姓都说了的,说爷肯定还活着…那你走什么啊?老十质问着。
其木格叹了口气,皇阿玛下了旨意,再说了段时间我精神也不大好,就糊里糊涂的上了马车,到了广州,在码头上我可就清醒过来了,坚决不走了,当时广州将军也在啊,他怎么没给你说啊?太过分了!白白让他得了那些金子!其木格一直觉得老十最最劳苦功高,应该分最多的赃款道老十竟然与九阿哥和广州将军平分,心理一直不平衡。
老十虽然也闹过钱荒对钱就是不上心,因此其木格的话没能激起老十的共鸣,老十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那爷问你,九哥来的时候,你怎么也不知道给爷带封信?亏爷在那里一闭眼就是你们母子三人全眼泪汪汪的!其木格觉得老十再说下去成灵媒了,忙澄清道:我写了的啊,怕九哥笑话,放你衣服兜里了。
老十一下傻了眼,看着其木格,楞了楞,才说:爷没看到啊。
其木格也有些奇怪,说:不可能啊亲手放的,不是你回来穿的那套朝服那件暗红色便服里,你平时最喜欢穿的那件。
我想你最先换的肯定是便服给你放便服里了。
老十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不顾其木格的阻拦着嗓子叫小英子将他带回来的包袱找过来。
可怜的小英子立刻就完成了老十交代的任务后,随即又被老十赶回去睡觉。
小英子走后,老十就将包来了个底朝天,其木格叹了口气,说道:爷,虽说广州没北京冷,可你半夜穿着中衣折腾,没准也会闹出病来。
其木格说这时,老十已经拎起了那件暗红色的衣裳,一摸,确实找出一封信来,这才满意的爬上床,留下一地的衣服。
其木格将地上的衣服起来,放在桌上,也没去收拾,生在封建社会当贵族就是好啊,明儿一起来,什么都不用管了。
老十了信,表情才好了些,这还差不多。
其木格的团还是没揭开,爷,你怎么会没看到?老十么好意思说他当时一生气,胡乱找了件衣服穿上了身,然后就没换过,这朝服都还是快到岸了才换的,在吕宋,穿着朝服太不方便了,若谈判破裂,穿那衣服打架都费劲。
见其木格还在疑惑,老十心想,其木格也够笨的,伺候爷洗澡的时候还在说爷脏死了,眼下就楞反应不过来。
因此,意识到其木格脑子不大好使后,聪明的老十很大度的原谅了其木格出言不逊,算了,这事爷就计较了,明儿找九哥算账去。
其木格松了口气,看来老十终于要偃旗息鼓了,便嘲笑道:爷怎么没一闭眼就看见我将信放那衣服里了?老十一点也不尴尬,大方的说:你当爷时时都在闭眼啊,忙着呢,一天总共能闭两时辰就不错了,哪能看到那么多。
其木格觉得这样无耻的老十太可爱了,便乐呵呵的笑看着老十。
老十瘪了瘪嘴,说:不过九哥跟着你起哄就太不应该了,我明儿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其木格笑着劝道:九哥也是心急,你没见九哥那样,听说你出了事,一下就晕过去了,好些天都没缓过劲来。
老十蛮横道:一码归一码。
其木格笑道:这事就是十四弟闹腾的,我明儿就去告诉九哥,让他分点金子给十四弟,保准儿十四弟立马就换一说法。
名和利相比,其木格更看重利,因此也自然而言的以小人之心度起了十四这个君子之腹,觉得十四一方面肯定为没能显摆自己的武功生气,另一方面,肯定也猜到老十他们会满载而归,对自己白来了一趟广东感到不值,两者一累积,就不可抑制的爆发了。
因此便提议九阿哥和十四一起分赃,安慰安慰十四那颗愤愤不平的心,只要不是老十的钱,其木格还是很大方的。
老十失声笑道:你说什么呢?若真那样,十四弟不真翻脸才怪,只有没出息的才在战场上捞不到东西,要别人救济。
老十边笑边将其木格搂进怀里…老十虽然才刚醒了酒,但雄风不减,一番云雨后,其木格惬意的靠在老十胸膛,正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就听老十道:你这模样只能给爷看,爷若死了,你得给爷殉葬,咱俩到阴间继续做夫妻去…其木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老十犹自闭着眼睛,美滋滋的道:不殉葬也行,爷临死前,你就先寻了短见,可若你先去了那边,孤零零的一人,没准会害怕,还是殉葬好,有爷在那边接你…其木格噌一下爬起来,看着老十一脸的陶醉,觉得自己怎么嫁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人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正在偷着乐的老十猛的挨了其木格一巴掌,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正想问其木格发哪门子疯,就听其木格恶狠狠的问道:是不是我临死前,你也赶紧去摸脖子,先去阴曹地府抢房子啊,免得我去了没地住?!这问题问得有些突然,老十没想过,便呆呆的说:你怎么可能比爷先死?榔一声,全身光溜溜的老十被其木格两脚踹下了床,其木格犹不解气,骂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左抱一个右抱一个的还不够,今天如画,明天知画的,就为了我无心说的一句话,楞要我跟着你一块死,真想将你胸口挖个窟窿,看你到底有没有心!老十知道自己将事情搞咂了,忙舔着脸,爬上床,笑道:分点被子给爷,爷若感冒了,伤心的还是你。
其木格不为所动,冷笑道:找你相好去,好事轮不到我,陪你一起死就有我的份了,你怎么不说让嫣红海棠给你殉葬啊。
老十劲大,终于挤进了被窝,使劲握住其木格举起拳头的手,双腿夹住其木格想踹人的脚,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吗,若到了那边还有她们跟着,你不吃了爷才怪。
其木格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心疼小妾都能找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惜力气没老十大,偷袭一次成功后,想发起第二次进攻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只得气乎乎的不准老十回避敏感问题,那你说,若是我先死,你是不是在我咽气前去抹脖子?老十这次没发愣,不仅点头,还甜言蜜语道:那是自然,要不你看上了别的男鬼,那爷多亏啊说完还讨好的冲其木格咧了咧嘴角。
其木格被老十控制得没法动弹,只得骂道:我信你才怪,我这边还没咽气呢,你就给人家大姑娘下聘了…老十只好不停的说:爷真没想过你会死在爷前头…其木格不依不饶,没想过才怪,你巴不得我早死,好学九哥,一天两的往府里领…老十终于觉悟,原来自己也够蠢的,就这样都能将事情弄咂锅了…第一百四十七章 妥协其木格脸朝墙没醒的意思,老十头次悲哀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同人不同命。
两口子闹了一晚上,老十是体力精力双透支,好容易其木格终于累得沉沉睡去,老十却该起床了,那边院子里还有两兄弟等着招呼呢。
兄弟三人围在一起吃早餐,斗志昂扬的十四衬得老十和九阿哥分外憔悴。
用餐时间就听得十四在那不停聒噪着,九阿哥还没恢复元气,虽然憋着一肚子气,但却也不敢主动挑衅,老十则不停的打着呵欠,盘算着呆会怎么找个由头睡个回笼觉。
十四没见到老十和九阿哥对着拍桌子,心里很是失望,斜眼看了眼无精打采的老十,讽刺道:十哥,你也不用那么卖力吧?讨好十嫂连命都不顾了?老十瞪了眼十四,可惜没一点气势,连花架子都算不上,胡说什么呢?赶紧吃饭。
十四从怀里摸了两封信来,分别摆在九阿哥和老十面前,八哥的信,你们都不在,就交我手上了,昨儿忘了给你们。
九阿哥随手起来,边拆信,边虚弱的问道:八哥给你说什么了?十四的回答充满了敌,弟弟我一人在边上看着热闹,有什么好特别交代的。
九阿立马没了声音,专心的研究起信件,连粥也顾不得喝。
老十则将信揣进兜里。
继续啃着包子。
九阿本来身子发软。
但看完信后。
一下来了精神。
若有所思地看了老十几眼。
饭菜刚撤下去。
九阿哥就打发十四去拜会广州当地地父母官。
皇阿玛下了旨意。
咱们不能在这耽搁。
明儿就得起程回京。
我这样子能去会客?咱们好歹在这呆了那么久不去辞别一声。
情理上也说不过去!等十四横眉竖眼地出门后。
老十便也起身告辞。
九哥。
你多歇会儿。
下午我再来找你。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十弟。
知道你昨夜费了力气。
等九哥我把话说完再去养精神不迟。
老十有些讪讪道:什么事这么急?九阿哥将八哥的信装好,说道:八哥说和他生分了,他府里这冬天就没见着你庄子上的绿叶子…不等九阿哥说完,老十就插嘴道:我可是被皇阿玛罚了银子,其木格离京前还问九哥你借的银子,府里开销可全靠庄子上的收益,八哥他自己庄子上也种着,干嘛非要我送?九阿哥气道:谁不知道你庄子那些人一年出一个花样。
别说八哥的庄子,就是内务府皇庄也赶不上。
老十不服气道:那也没见我天天给宫里送啊,八哥喜欢,自己花钱去买就好,他也不缺那几个钱,为啥非要我白送?老十虽然不知道自己庄子上的大棚技术在整个大清、甚至整个世界都处于领先水平,但觉得连皇庄都赶不上,一下虚荣不少,饶有兴趣的问道:八哥有没有说我庄子上今年又出啥了?九阿哥深深吸了口气,气急败坏道:别给我扯远了问你,你当时缺银子怎么给我府里还在继续送啊?九哥我不比八哥有钱?老十没好气道:我送你还错了是吧,行,我明儿就去信,叫他们停了。
九阿哥生气的敲了一下桌子,咬牙道:你别和我犯浑,我问你,怎么朝八哥府里送的春节年礼也少了?见老十不假思索的就要张口,九阿哥打断道:少拿你缺钱来糊弄我,就算南洋的金子没运回来,你府上也不到那地步。
老十烦躁的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对九阿哥道:九哥,我没和你理论,你倒先来指责我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让我和其木格好生过日子,你就这么答应的?九阿哥红了脸,有些心虚,但依旧坚持着:咱俩怎么闹腾都没关系,你就是冲上来给九哥一顿好打,过两天咱们又乐呵呵的了…老十可不依了,九哥,话别说这么满,下次你若还这样和别人一起来算计我,我可真不认你。
九阿哥忙解释道:我没帮人算计你。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做今天这一出,你瞧你,和八哥生分了不说,和你舅舅阿灵阿也生分了,先是给你四舅舅殷德送礼,接着送去的年礼也多了不少,你不是缺银子吗?你怎么不用用脑子,你瞧你都得罪的是什么人?老十看着九阿哥,正儿八经的说:九哥,我舅舅和其木格不对付,我知道,可我也没就此远了他,除了其木格去他府里少些,我去请安的次数可不比以前少。
庄子上头年的冬天蔬菜没给舅舅送去,这是其木格不对,我知道后可劲训了其木格一顿,第二年不也派人送去了吗?他这么不依不饶的,怎么就不想想我在中间怎么处啊?就算我再不高兴,我也没短了礼数,今年冬天的蔬菜和年礼全循着往年的例。
再说了,我给四舅舅送礼怎么了,那也是我舅舅,为这事他就不高兴了,那他安排的这些事,我是不是该到我额娘坟上去大哭一场啊!九阿哥怔怔的看着老十,半响才道:那他也是你舅舅,他对你可一直照拂有加…老十无奈道:我知道,就因为他是我舅舅,就因为他一直关照我,我才不好说什么。
说到这,老十又对九阿哥嚷嚷道:九哥,你扪心自问,你真是想帮我?你若想帮我,肯定早帮着我劝我舅舅了,哪还会伙同他们一起瞒我,你就是存心想让我和其木格闹生分了!九阿哥忙声明,我接到你信的时候,你可已经和那小娘子打得火热了!我告不告诉你实情,都一样,十弟妹该怎么找你闹还是会找你闹,但给你说了,你对阿灵阿不是又多了层不满吗?我…老十被戳到痛处,大声嚷嚷道:是,我不是柳下惠自找的,我活该,我赖不着谁。
说完后,老十顿了顿,还是觉得不服气,便没好气道:若不是舅舅背后那么安排,那贱人会想着法的勾引我?我会上了她的套?你若早早告诉我是我舅舅在背后捣鬼,我犯得着为了查她背后的高人留着她?早将她收拾了木格就是有三头六臂我也能给她瞒过去。
老十越说越来劲,觉得自己一个洁身自好的青年就是被自家舅舅和兄弟硬拖进了污泥坑,生生破坏了自己在其木格心中的形象,便继续愤愤的说道:你别告诉我你花了许多时间去查,八哥派人给海棠递信的时候,其木格她们才到广州没几日。
老十越想越生气,全然忘了当初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连其木格上街都提心吊胆的,就算得了信置了如画,其木格依旧会觉察出不对劲来。
九阿哥不知道当时的具体状况,不知道老十在推卸责任,减轻自己担,便没反驳老十,只是小声嘀咕着不就一个女的嘛,十弟妹至于和你闹成那样怎么光怨我们,就不知道说说十弟妹啊?老十气呼呼道:那我做错了怎么说她?你没瞧见,若不是我去了趟南洋将命差点搁在那,其木格铁定到现在还不会给我个好脸!九阿哥皱着眉头,苦笑道:你错哪儿了?不就往屋里添个人吗?十弟妹就是让你惯的,没见过你这么夫纲不振的。
老十挠了挠脑袋,道:我可没说要往家里领,你别抹黑我。
你也少怪其木格,我自个儿没弄清楚就应了她,她发点脾气我也该受着。
九阿哥觉得老十已经没救了,不顾自己头昏眼花,执着的摇了摇头,你就惯吧,等哪天自己遭罪了,可没后悔药吃。
老十正要反驳,觉得不对,趴拍了一下大腿,指着九阿哥说,你才说要让我和其木格自己过日子,转眼就来挑拨离间,若我耳根子软些,没准立马就和其木格闹腾起来,九哥,你到底起的什么心啊?是不是我没真和你绝交,你心里不痛快啊?九阿哥忙道:行,行,我不说你愿意就成,你记着,以后别在我面前哭鼻子。
见老十拿眼瞪他,九阿哥忙摆手道:我回京就去劝阿灵阿,将功补过,行了吧?老十这才作罢,说到底,老十也愿和阿灵阿翻脸,见九阿哥如今愿意出面说和,心中大喜,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还到:其木格就那样,你叫我舅舅别和他一般见识,再怎么说,还有我呢,容不得其木格胡乱闹腾。
九阿哥对老十的后半话深表怀疑,心想,还容不得她闹腾,这都给闹腾得远走南洋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从南洋捡了条命回来后,还说是自己自找的!九阿很地道的没揭老十的短,点头应了下来,但对老十疏远八阿哥的举动提出了严正批评,十弟,八哥待你也不薄,不说别的,在朝堂上可为你争了不少,这事他是做得不怎么地道,你就消消气,别再追究了。
老十摇摇,道:九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八哥待我不薄,可我对他也不错,我额娘还在的时候,我还巴巴的请了我额娘照拂良妃娘娘一二,小时候我可没少打那些欺负他的太监,就为这,我被皇阿玛罚得可不轻。
如今,我不就是不愿意明着帮他嘛,他居然就将手伸进我府里了,换了任何人都没法不寒心。
这可是大忌啊。
见九阿哥要说话,老十制止道:你别提我舅舅,我不糊涂,你说我欺软怕硬也好,说我专捏软柿子也罢,我就拿八哥开刀了,你甭劝我。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十弟,八哥可真没害你的意思,他只是担心十弟妹…老十不乐意了,其木格怎么了?怎么碍着八哥的眼了?若论骄横,十个其木格都抵不过一个八嫂!就搁这事来说,八嫂准将八哥舅舅的房顶全掀了!说完,老十猛然想起八福晋和九阿哥是亲戚,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八嫂…九阿哥挥挥手,表示不在意,继续说着:十弟妹确实让人看不透,别说八哥,我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你说她精明吧,可总不停的犯糊涂;你说她糊涂吧,遇着大事她也不含糊;但她做什么事都没个章程,自然会让人有些担心。
老十很郁闷,自己这些兄弟干嘛要费心琢磨其木格啊,真是吃饱了撑的,便口气不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她捅了天大的窟窿,还有我顶着呢,轮不到旁人操心。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十弟,十弟妹真没劝过你站在太子一边?老十严肃的摇摇头,再三申明,她真的不管这些事,再说,她也不懂啊,虽说她给四哥府里拟的礼单有些重,但和四嫂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和十三弟显得亲厚些。
跟太子府更是按章程办事,一点也没逾越。
九阿哥立即抓住了老十话里的把柄,道:你一直和十三弟不对付,可就因十弟妹厚待十三弟,如今你可没再找过十三弟的麻烦,说来八哥也是无缘无故的担心。
老十脸上有些挂不住,辩白道:是十三弟没来招惹我。
九阿哥无奈只得告诉老十,如今老十一人远在广东,而他自己又不是勤于朝政的,朝堂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还得靠八阿哥从中回旋,发脾气也得适当,别真弄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十弟,不可能什么事全顺了你心意,八哥如今是放低了姿态,你也就退一步,不说八哥能在朝廷帮你说话,就说这些年的情分,不是假的吧?你就真愿意丢了兄弟情意?我保证,若以后八哥还背着你做小动作,我绝不帮他说话。
老十仔细思索了片刻,道:九哥,不是我不知好歹,就因为八哥盯着那位置,我才担心,古往今来,为了那位置什么事没发生过啊?我舅舅再不喜欢其木格,他也不会害我子嗣,可为了那位置,难保八哥不起什么心。
其木格能提防,可孩子那么小,怎么提防?咱们打小可就见识过那些手段的,其木格没什么心眼,娘家又离的远,也没人给她出主意,孩子身边也没那么多的太监嬷嬷跟着,若有人想下手,比阿哥所容易多了!九阿哥辩白道:八哥害你子嗣干嘛?老十嘲讽道:八哥没准以为其木格若无所出,我就不会护着她了。
九阿哥无奈的劝道:十弟,你放心,若八哥真有这想法,我头一个就不答应,再说了纸包不住火,不管他做得再缜密,总会有被你察觉的那天,他就不担心你到时给他致命一击?再加上我,八哥他赌不起。
老十想了想,便道,九哥,我这就去信,让府里照以前的例朝八哥府里随礼,免得你难做,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人也不在京里,不用立马和八哥打交道。
你让八哥放心,我说话算话,就算再不高兴他,我也不会去帮太子。
见老十只同意妥协到这个地步,九阿哥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慢慢来了,然后才强打起精神交代老十稍安勿躁,等他回京打探一下,看康熙这个处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话老十爱听,要不我再写个请罪折子,我也不求别的,只要能官复原职就好,一个百长,手里才几人啊?简直没脸带队操练…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在九阿哥的坚持下,老十最终还是给八阿哥写了封回信,虽然是官面文章,以彰显自己的大度。
其木格也将老十抢回来的一面做工精美的小镜子托九阿哥给太后捎去,礼物不大,但总归是一番心意,得让大老板知道,自己可是时时未曾忘记她。
安排完毕后,夫妻俩才一起将九阿哥和十四送出八旗会馆,其木格笑意盈盈的,一点也瞧不出正和老十闹别扭,给足了老十面子,让老十很是受用。
没想到八旗会馆外再次聚集了一大帮人,不过不是来给九阿哥和十四送行的,而是来感谢老十的,让老十再次神气了一把,看得十四一个劲儿的心痒痒。
等老十三兄弟出门后,其木格便吩咐众人收拾行李,预备老十从码头回来,便立即朝前山寨出发。
乌雅忙着收拾木格细软时,嘴也不停歇,十四爷身边的小厮真是奇怪,一有空就喜欢找着我们问二格格的事,听我们说二格格和二姑爷琴瑟和鸣,就一个劲儿的摇头,可劲的说二姑爷的坏话,还说十四爷在木兰围场见着二姑爷的阿布和弟弟了,说两人都长得特丑,脾气也不好,他还借此说二姑爷怕也不是个好性子。
还说二格格肯定是报喜不报忧。
其木格觉得有些奇怪,先十四就给老十来了封信,里面也提过说他见着阿茹娜夫家的人,瞧着都不大好相处,为此,其木格还担心了一阵。
但年前其格也接到了阿茹娜的信,字里行间看不出什么异样,而且还在信中说了她的婆婆和妯娌想入份子,她经过考虑,便答应了,将她自己的股份分了些出去其木格将铺子与商队分开结算。
信中写了详细的措施,简而言之,就是其木格和阿茹娜以及其他小股东成立一家自负盈亏的公司,担任其木格总公司的供应商,自负盈亏。
阿阿茹娜的商业头脑跃然纸上,一看就是商界女精英,怎么也和受气小媳妇不搭边。
如今听乌雅这么说。
其木格琢磨着是是该问问商队成员地意见。
毕竟无风不起浪啊。
可房里乱糟糟地没法提笔。
看来只能等到前山寨再说了…没过多久。
兴高采烈地老十就圆满完成了送行任务。
特骄傲地走进屋。
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就开始给其木格显摆自己在民间有多么多么高地知名度。
你不知道。
爷走到哪都有人围上来。
给爷磕头作揖地…哪知原本和蔼可亲地其木格一见他就垮了脸免费白送他一个大白眼。
压根就不和老十共同分享那份喜悦。
老十郁闷之至。
没想到其木格这么小心眼。
居然还在生气。
自顾自地炫耀没人附和实在无趣。
便怏怏走出了房门催促众人加快动作。
更让老十郁闷地是。
老十无聊中终于想起昨天光顾着和九阿哥谈心去了。
竟然忘了找他算账。
就冲着他要帮其木格找男人就不可原谅。
可此时再冲过去截船显为时已晚。
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
大队人马起程时百折不挠地老十为了今后地幸福生活。
顾不得颜面。
抱着安安和斌斌一起挤进了其木格地马车。
一路上,老十不停的逗着孩子,不时见缝插针的给其木格讲海外见闻。
这些日子木格从地名马尼拉已经推断出老十去的地方是菲律宾,脑海中有了个大体方位没想到的是,菲律宾居然这么早就被西班牙人占领了因此心中确实有许多惑待老十来解答,加之老十确实讲的津津有味且孩子也在,不能让孩子留下心里阴影,觉得自己的父母感情不好,于是其木格终于开口问道:洋人什么时候就占了那地方?见其木格有了回应,老十咧着嘴角更有表现欲了…为了老十上班方便,也为了监督建屋工程,加之香山的房子也和别人互换居住,不好唐突的将人赶走,于是其木格便带着孩子住进了先前居住的小庄子,老十亲自布置,在四周安排了一道密实的帐篷,还增设了几个观察哨。
安置得差不多了,老十才询问道:你留了钱造房子没?别一骨脑的全运回京了,这一来一去可耽搁时间。
得到答案后,老十才知道其木格压根就没将财物运回京,一时间没法接受:那西洋物件爷留着就是让咱们铺子卖的,你若要卖到江南去,那还不如爷当时就折给九哥了呢!还有啊,那么些金子留在这干嘛啊?你还真以为咱们会在这呆个十年八年的啊?其木格解释道:反正要在这修庄子,咱们也就趁势在附近买一两百亩地,虽说地不多,但总比光突突的一座房子立在这强…这点老十同意,但这和不运金子回京有什么关系?其木格想了想,道:反正咱们如今占了地利,就多与洋人做些生意好了,做生意需要本钱嘛,留些银子防身也好,再说咱们都不在京里,突兀的运了几车东西回去,不是摆明爷节流了银子吗?没准皇阿玛下次就罚爷3万两银子了。
老十没那么容易打发,压根就没做思索,马上就问道:那九哥的东西为什么你让人送上京了?你就不怕坏了九哥名声?其木格解释说:九哥本来生意就做得大,朝府里运银钱的车从来就没少过,旁人不会在意的。
老十觉得有点道理,但又觉得不大对劲,可又没想明白到底哪儿不对,只得作罢,但继续坚持不准将西洋物品卖到江南,如果担心和九阿哥打擂台,那就卖给九阿哥好了。
老十完全没有经济头脑,只单纯的认为当初他留下这批货只是为了让自家铺子多些货源,因此所有货物就得到自己铺子溜达一圈,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代销和批发。
虽然其木格给他解释,做生意就是为了多赚银子,但老十依旧反驳道:你这样让爷成什么了?管源忠虽然没铺子,但他就不知道自己卖到江南去?还不是和大伙一样折价卖给了九哥。
结果爷倒为了多得几个臭钱,不卖给九哥生生卖给旁人?你就不怕爷出门走到大街上,大家往脸上吐口水?其木格没想到老十的歪理一套一套的,广州将军不知道这么做,那是没想到这招,不是笨得和钱过不去,再说了,既然钱是臭的,康熙干嘛还老罚臭钱啊,而且还专盯着老十罚。
可这些道理都没法说服老十,其木格只得吩咐小英子通知正在接触的买家,不卖了,赶紧运回京去。
老十见其木格让了步,便没提顺便也捎些金子回去,反正放哪都一样。
自从其木格决定在广东建立避难所后,便充满激情的投入到了房地产的设计和施工上,其木格的想法是,即使还没建成老十就打道回府,自己也不亏,未雨绸缪嘛。
在地基刚刚打的时候十便接到了康熙的密旨,随后又接到了九阿哥的书信。
不知道康熙的密旨怎么糊弄老十的,也不清楚九阿哥的书信是如何安慰的,反正老十似乎安份的接受了百长这个职务,开始每天忙碌起来,常常深夜才回家。
起初其木格也没在意,只是佩服老十顽强的斗志,简直就是小草,给点春风就开始撬石头。
可当然现自己不能领着孩子去山头散步,而且帐篷外又临时搭建起了一座围墙时木格才惊觉原来自己身边的安保人员不知不觉间已经增加了一倍。
纳闷之余,其木格更多的是担心得老十肯定有事瞒着她,心中便对老十生出了几分抱怨,决定一定要好好向老十表达自己的不满加抗议…其木格只是对老十有几分不满,而阿灵阿却是对老十非常不满。
虽说九阿哥回京后没两去拜访了阿灵阿,很是尽心的当了回说客灵阿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不以为然得老十有扮演苦主的嫌疑。
没多久,阿尔松阿又告知双寿来了信件。
原来双寿想和老十消除误会请老十过府饮酒,以便赔罪。
老十是一次也没去,心急之下,便写信求救,请阿尔松阿帮着说两句好话。
阿灵阿见了双寿的求援信,心中越断定,老十就是想在外面打悲情牌,其实骨子里早有了其他对策,否则怎么会一方面请九阿哥来说和,一方面又拒不接受双寿的赔罪。
阿灵阿暗想:难道真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不成?阿灵阿想得有些远了,以为老十如此对双寿是想杀鸡儆猴,其实老十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没功夫处理和双寿之间的私人恩怨,可阿灵阿不知道啊,于是加深了对老十的猜忌,觉得老十请九阿哥当说客更多的只是做做样子,为他以后的举措提前造势。
但阿灵阿毕竟在宦海沉浸许多年,嗅觉特别灵敏,将双寿的来信仔细瞧了两遍,就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对阿尔松阿吩咐道:告诉双寿,叫他别慌,十阿哥不会拿他怎样。
顺便派人去探探,双寿怎么一下如此敬畏十阿哥了,事后也没见他急着去给十阿哥请罪啊?第二天,阿灵阿就去吏部拜访了八阿哥,为自己被贬到远方的外甥打探前程。
八阿哥听了九阿哥的劝,也看了老十的亲笔信,知道老十还没完全解除心结,懊恼之下对自己当初的冒失行为也甚是后悔,因此正在想法子缓和他和老十之间的关系。
见了阿灵阿,哪还会深谈,话里话外还隐隐帮着老十从中说和,说老十这个外甥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阿灵阿本以为八阿哥会是同盟军,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叛徒,本来就已经觉得白白浪费了时间,再一听八阿哥说老十尽到了外甥的本分,心中更是不悦,但还是笑着道:我是十阿哥的亲娘舅,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子我还会不知道,怎会和他计较,若要真较起真来,那还得了,哈哈。
尽管阿灵阿话里藏着玄机,但八阿哥还是看似非常欢喜的将阿灵阿亲自送出了衙门。
坐在马车上,阿灵阿立即就黑了脸,冷笑道:黄口小儿!当天晚上,八阿哥也找到九阿哥,叫九阿哥给老十去信,让老十多给阿灵阿写信联络感情,另外往他四舅舅府里送的东西也慢慢减下来…太子此时却顾不上老十,索额图倒台后,太子势力大减,为了笼络人心,花费不菲,如今正绞尽脑汁的寻找财路,一门心思的想将心腹派到南洋金矿去,得知康熙在太后宫中,忙带了一尊玉观音赶去尽孝。
慈宁宫中太后拿着其木格送的小镜子炫耀着,虽说内务府也能造出这东西来,可哀家就看重这孩子的这份心,真是难为她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还能想着给哀家寻这些小玩意。
康熙自然不会认为这东西是老十生死未卜的时候,其木格找人去寻的,但见太后心情不错,便也随声附和着。
母子两人正享着天伦之乐,却听太监禀告太子求见,太后依旧乐呵呵的,康熙却眯起了眼睛…而此时,四阿哥正在佛堂坐禅,香烟缭绕的佛堂显得分外肃静。
咯吱一声门响,让四阿哥不悦的皱了皱眉,管家走进来轻声道:四爷,尤五回来了,眼下在书房候着,邬先生也去了。
四阿哥微微一震,低声道:知道了。
心已乱了的四阿哥没法在菩萨面前继续虔诚,草草结束了功课,匆匆赶往书房。
落座后,四阿哥便直接问道:如何?尤五一脸的愧疚,四爷,奴才到处都查过了,确实不知道十爷那批金子去了哪里,一点线索也没有,那些西洋物件放在广州租来的仓库里,小英子正和江南的几个商家接洽,怕是要卖往江南,可那批金子却没了下落。
四阿哥有些烦躁,道:难道那批金子还会凭白丢了不成?邬思道沉吟半响,道:四爷,这事还是先搁下吧,若动作大了难免会惊动宫里,皇上应该也知道十阿哥的金子没运回京…第一百四十九章 秘探虽然老十左顾右而言他,但其木格摆开架势,作出一副不罢休的模样,老十见无法蒙混过关,只得告知实情。
其木格听后简直不知该做何反应。
老十见其木格傻愣愣的矗在那里,以为其木格下破了胆,忙安慰道:洪门的死忠分子虽然有几分功夫,但也不足为患,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爷才加强了防备,你也别太担心了。
其木格看着老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十,是叫他特工?克格勃?CIA?大内密探?还是叫他朝廷鹰犬?其木格万万没想到康熙居然给老十安排了这么一个任务,叫老十负责清剿洪门,力求将致力于恢复汉人江山的顽固分子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原来老十胡里涂的去了趟菲律宾,欺负人家西班牙离家远,强抢了几个金矿的同时,顺便给背井离乡到那里讨生活的汉人做了回主,不准西班牙人向他们收税,加之康熙又留了些军队在那里守护金矿,汉人的利益也连带的有了保障,因此一时间老十在沿海地区的民众中声望大涨;虽然九阿哥当初会同广州巡抚安抚了那些被软禁的洋商,让他们带话,表示大清不会去争夺南洋,但老十在菲律宾的英勇事迹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南洋地区,东南亚的华人华纷纷派代表返乡,向衙门表示了对朝廷的忠心,并自告奋勇的愿意给老十做向导,使大清军队扬威于海外。
而这些都使得洪门心生警惕,他们担心信徒流失,便在国内外加紧了活动动大家要时刻牢记反清复明。
因此康熙便机要老十在利用他如日中天的声望稳定沿海民众之余,竭尽全力将洪门在沿海的巢穴连根拔起。
老十作为满人,对人口多的汉人也有着很深的提防,因此,非常高兴的接受了这个不光彩的任务,还将这视为康熙对他的信任干劲十足。
其木觉得康熙简直是坏透了,不管老十能不能成功剿灭洪门老巢十的名声铁定受损,洪门既然在民间有市场,那就必然在某些方面是得民心的,若老十真的铲除了洪门,肯定会立即从民族英雄化身为鞑虏刽子手眼下还不是担心老十名声的时候,其木格不认为老十有做秘密工作的潜质|是担心他完不成任务,两头不讨好。
若洪门是那么好对付的,怎么康熙继位四十多年了,也没将人家一锅端了啊?于是。
其木格发完呆后。
第一句问地就是:爷是怕不好弄。
你手下又没地人手,不如让皇阿玛换个人来主持吧?其木格地话确实没错。
老十府里最缺地就是人才府许多年后才瞎猫遇到死老鼠地有了蒋先生么一个幕僚。
老十见其木格没有担心府里地安全。
首先想到地是他人手不足,表情很是愉快。
笑道:哪还需要爷去找人手。
朝廷在广东和福建地探子全归爷管。
江南制造地曹大人也派了得力干将过来支援。
你就放心吧。
其木格想想也是。
康熙肯定在全国都安排了秘密警察。
不用老十临时发展队员。
其木格很想朝老十露个笑脸。
给他点鼓励。
可面部肌肉却不受大脑指挥。
没办法。
其木格太反感这种行为了。
虽然这辈子是蒙古族。
但上辈子可是货真价实地汉人。
洪门毕竟也是在为汉人争取权利。
而且若真地大举清剿。
必然会殃及无辜。
弄得人心惶惶。
倒霉地还是老百姓。
其木格叹了口气。
道:爷。
既然眼下民心都向着朝廷。
洪门也蹦不了多高。
干嘛非要剿灭啊?招抚不行吗?老十摇摇头,解释道:其木格,你不懂,朝廷不可能派兵去南洋,那些刁民有奶就是娘,善变的很,过些日子若明白朝廷不会理他们,立马就会开始说前明好,这么一来,沿海的民众也必然会受到蛊惑,若再加上洪门暗地里煽风点火,连江南一带都别想安稳。
有奶就是娘?其木格好想敲醒老十,当堂堂中国被小日本欺负的时候,海外的华人可没少捐钱,中国改革开放的时候,最先来探路的也是海外华人,虽然他们中也有不希望中国强大的李光耀这类美国走狗,但大多数海外华人还是由衷的希望中国富强。
可悲哀的是其木格却没法给老十说这些未来将发生的事,只得道,爷,有奶就是娘这有什么错,圣人还云,民以食为天呢。
其实老百姓只要有衣穿、有饭吃,日子过得红火,不管皇帝是汉人还是满人,他们都会认为是好皇帝,没人会想去推翻朝廷的;若民不聊生,就是三皇五帝在位,老百姓一样要造反。
再说了,朝廷不是在吕宋开采金矿吗?为什么不会派兵去南洋?老十笑道:老百姓都象你这般就好了,你不是汉人,不懂得汉人的心思。
不过,你还真是长进了,还知道圣人云。
其木格无语,只得追问道:朝廷为什么不派兵去南洋啊?战舰在那里晃晃,洋人也就不敢随便欺负汉人了。
一来也展示了我们的国力,二来也给汉人撑了腰,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其木格倒不认为水师能展示大清的国力,但在外面跑得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有识之士能认识到自身与西方渐渐拉开的差距,没准康熙就不会再夜郎自大了呢?老十一口否定道:朝廷的事够多的了,哪有闲钱去做这些无聊的事,这些汉人都是躲税赋才出洋的,为什么要管他们,再说,其他地方也没听说有金矿。
其木格见老十去了吕宋后还依然如此顽固和短视,知道老十一时半会儿还没法走出大清、放眼世界,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十的秘密工作上,苦笑道:爷,你真没必要将洪门逼得狗急跳墙,你不是说他们里面的人有几分功夫吗?若能降伏他们,对朝廷也是利大于弊,民间也不会起什么动荡。
老十不赞成的头道:若能招降,还用等到今日?行了,你就甭操心了,爷有分寸。
其木格知趣的闭上了嘴,管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反对,但毕竟不好过多干涉老十的工作。
但临睡前,其格还是给老十讲了个故事:一天,太阳与风正在争谁比较强壮,风说:当然是我,你看下面那位穿着外套的老人,我打赌我能够比你更快的叫他脱下外套。
说着,便用力对着老人吹,希望把老人的外套吹下来。
可是它愈吹外套裹得愈紧。
后来,吹累了,太阳便从背后走出来,暖洋洋地照在老人身上,没多久,老人便开始擦汗,并脱下了外套。
太阳因此对风说道:温和,友善永远强过激烈与狂暴。
老十琢磨了一会儿,笑道:知道你心善,可有些事是免不了杀戮的。
其木格没再说什么,无奈的点点头。
九阿哥如今却是一脸的纳闷,徐公公红着脸来借银子了。
九阿哥问道,府里都开销了些什么?怎么会没银子了呢?若徐公公不是老十身边的老人,九阿哥肯定二话不说就去查账了,那些金子就是顿顿满汉全席也不会这会儿功夫就全没了啊?!徐公公不好意思的说道:府里今年的收益确实不错,福晋来信让奴才留下半年的开销,其余的全交给商队进货,好贩卖到蒙古那边去,没想到作坊突然额外要用银子…九阿哥见徐公公言语间似乎不知道老十运回了金子,便插话道:你们爷没从广东运东西回来?老十那批西洋货还没到京,因此徐公公并不知晓,见徐公公茫然的摇摇头,九阿哥心想,毕竟老十和自己不一样,没那么多的生意往来,也许是为了避避风头,那些东西得过段时间才会起运,便不再纠缠此事,心中还对其木格如此安排很是欣慰,心道,看来这个蒙古福晋也不是没脑筋嘛!想通其中关节后,九阿哥便道:喔,作坊需要多少?是什么人在看管,你得好好查查,别被人污了银子去。
徐公公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见自己弄得九阿哥有些糊涂,忙解释道:这倒没有,作坊的银子倒是凑齐了,奴才也担心作坊的账目有问题,可福晋临行前有交代,要满足作坊的所有要求,因此奴才也不敢耽搁,不过已经将作坊的账目给福晋送去了。
可奴才忘了将3000~两的罚银留下,今儿内务府派人来催,奴才才记起这~,赶去铺子支钱,可铺子才拿了钱去进货,眼下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就来求九爷了。
老十罚款的旨意虽然是直接送达到全国各地政府衙门的,别说徐公公了,其木格都不够资格代老十签收,因此一直等到老十返回广州,其木格才见到那张罚款单。
而其木格本来就不想缴纳罚款,也就没写信交代徐公公。
九阿哥自以为弄清原委后,没有细想,当即命徐公公去支取银子。
乾清宫中一侍卫正在给康熙汇报着:主子,徐公公先去了铺子上,然后又去了九阿哥府。
今儿康熙接到飞鸽传书,他手下的密探在驿站仔细查看过了,没发现金子,而且据马蹄扬起的尘土来看,也和那些西洋物件的大体重量相符。
康熙没什么表情,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告诉前山寨那边,让他们多留心,既然在修庄子,自然要用上银子,好生盯紧了…第一百五十章 各自阿灵阿在府里悠闲的打着拳,活动着筋骨,就见一小道:主子,福晋回来了。
阿灵阿收了拳脚,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吩咐道:告诉福晋,今晚在她院子摆饭。
说完又慢腾腾的打起了太极拳。
直到天色尽黑,阿灵阿才慢条斯理的走进后院,来到索卓罗氏房中。
索卓罗氏迎上说道:爷,眼下就吩咐摆饭?阿灵阿点点头,随口不经意的问道:东西送过去了?索卓罗氏面色豫,恨声道:爷,庄子上的人不让进,也不愿意捎东西进去。
惹得妾身一肚子火。
嫣红和海棠得知老十平的消息后,赶紧去了孝服,收拾细软匆匆奔赴徐公公早先预备下的庄子,徐公公诧异之下,略一思索便也释然,毕竟老十这次动了真格的,嫣红和海棠自然要作出一副安分受罚的样子,否则老十一怒之下延长她们的软禁期,那可就得偿失了。
于是,徐公公也尽责的按照老十的交代安排了人手去庄子守卫。
索卓罗氏今儿也是运气背,偏偏着当值的门房是庄子管事的远房亲戚朱大海。
朱大海才投靠到庄子没两天,压根不知道果毅公府与老十有何关系,于是很是正气凛然的拒绝前去通报,任索卓罗氏身边的婆子说破了嘴,朱大海就是软硬不吃,回答只有一句:概不见客!而徐公公派去地护院几乎都知道索卓罗氏是何许人也。
知道惹不起。
都纷纷躲了起来。
任由无知者无畏地朱大海自由发挥。
索卓罗虽然气极。
但也没法。
真要闹起来。
自己可是要将几辈子地脸面全赔上了妾身回来地时候绕道去了十阿哥府诉徐公公。
将朱大海打了板子撵出去。
徐公公倒是应了。
可也推说十阿哥有令敢将东西给嫣红捎进去。
让妾身体谅。
阿灵阿冷笑道:徐公公看着老实。
其实比泥鳅还滑去找他。
简直是一步臭棋。
索卓罗氏想了想。
自我安慰道:至少那狗奴才会得到处置…阿灵阿哼了一声。
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处置了,没准给那奴才换地方高升了!索卓罗氏气道:徐公公没那胆子吧?阿灵阿皱眉道:他既然敢驳你面子,胆子还小了?索卓罗氏气得拍着胸口,恼怒道:郭络罗氏也真是的,去庄子前都不知道送个信来!阿灵阿挥挥手,道:她如今已是惊弓之鸟,哪还有其他心思。
索卓罗氏想了想策道:爷,其实就算见了郭络罗氏也问不出什么来,有那蒙古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阿哥难得去她房里,她怕也是一问三不知。
要不妾身再想想看哪家的闺女能和十阿哥的意,咱正大光明的给他送去,我还不信,十阿哥会给咱们送回来?阿灵阿摇摇头,这事你不用管了,早干嘛去了,巴巴看着那蒙古女人将府里把持的密不透风的。
索卓罗氏不服气道:谁能想到十阿哥就好那一口啊?当初不是你说要挑的,会持家的,贤惠的,要不是东挑西捡的,早赶在那蒙古女人进府前,将人送进宫了。
阿灵阿看了一眼索卓罗氏,站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手头还有一些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索卓罗氏在屋里干瞪眼。
阿灵阿并没离开内宅,而是径直去了李秀儿房间,李秀儿正在吃饭,见阿灵阿事先没知会就赶了过来,忙手忙脚乱的起身见礼,爷吉祥。
阿灵阿看着饭桌,道:添副碗筷。
在李秀儿的尽心伺候下,阿灵阿满意的用完了晚饭,等饭桌撤下去,漱完口才问道:你兄弟如今在哪个庄子上?李秀儿的弟弟就是李音,当初阿灵阿将他派到老十府中,担任着采购一职,因贪了老十的银子,还气焰嚣张,逼得其木格下狠手将他打了板子赶出府邸,虽然其木格自从来到北京城,就打定主意要远离阿灵阿,但阿灵阿却是因为此事才与其木格接下的梁子。
虽然阿灵阿袒护李音,但心里对他也有些生气,因此虽然李秀儿给阿灵阿生了儿子,而且也没完全失宠,但李音却再没受到重用,远远的被打发到了偏僻的庄子上。
见阿灵阿此时问起,李秀儿拿帕子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眼角,低声道:在盛京的庄子上,奴婢也有几年没见着他了。
阿灵阿拍拍李秀儿的手,安慰道:爷这就将他叫回来,另外给他安排差事。
李秀儿大喜,谢谢爷,只要能回得京来,奴婢就别无他求了。
阿灵阿摇摇头,道:爷叫他到前山寨去找十阿哥,先在兵营历练,寻机会给他谋个前程,总比一辈子当奴才强。
能谋个前程当然求之不得,可去找十阿哥,则让李秀儿笑不出来,爷,奴婢怕十阿哥还在怪李音那混小子,若又生出什么是非,奴婢可真没脸见爷了。
阿灵阿淡淡的笑道:能生什么是非?放心好了,有爷呢。
九阿哥将自己关在书房,郁闷的喝着闷酒。
八阿哥来时,正好瞧着九阿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略微责怪道:九弟,你这是做什么呢?小格格怎么了?你才多大,着什么急?是的,让九阿哥烦的不是生意亏损,而是九福晋生产了,九阿哥府多了个四格格。
见九阿哥还是自顾自的酒往嘴里送,八阿哥夺过来道:你得了格格就这模样,我是不是该去抹脖子啊?九阿哥才稍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至今膝下犹虚的八阿哥面前埋怨接连得四个格格,未免有失厚道,忙道:我就是不想听外面胡说八道,心里烦而已。
九阿哥沉溺于女色,因此先前连三个格格时,就有流言说他作孽太多,因此这辈子只有当丈人的命,如今再得一嫡女,似乎有印证此话的嫌疑,于是,九阿哥便气得将自己关了起来,耳不听为净。
八阿哥笑道:满人家的儿都金贵…九哥自嘲道:我不是嫌弃格格,可能不能先来个阿哥啊?八哥劝:好了,别再埋怨了,弟妹才生产,身子还虚,若知道你这么失望,还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
九阿哥无所谓道:八哥,你当我是十弟啊,舍不得福晋难受?说完又不服气道:你说那蒙古福晋怎么就那么有本事,一胎生两,还不带重样的!八阿哥不好接话,只有不作声,九阿哥闷了一会儿道:我得去信问问十弟,他福晋是不是藏私了,没把方子教全啊?怎么她一胎就儿女双全,我这就一个格格,还有个阿哥去哪儿了?远在前山寨的老十和其木格压根不知道九阿哥发酒疯,正两脑袋凑一堆幸福的傻笑着。
其木格拿起老十写的字帖,由衷的表扬道:爷这字就是好看,怎么看怎么有劲道。
比庞中华的毛笔字强百倍!老十今天下班早,便给其木格和两孩子画了画像,画完后,其木格还不罢手,又央求老十写启蒙字帖,以便教孩子识字。
老十咋一听很是吃惊,其木格,两孩子话还说清楚呢,你就要教他们识字?老十只觉得与安安和斌斌相比,自己小时候已经算是幸福的了,毕竟6岁才到上书房去受煎熬。
其木格噌怪道:说什么呢,只是叫你写些字,我找人给刻到木块上,孩子玩的时候,有兴趣就教他,没兴趣就让他们当玩具玩。
老十这才稍稍安心,然后便准备默写三字经,谁知道其木格却道:先写他们的名字,还有咱两的名字,然后你再随便写好了,对了,安安喜欢鸽子,把这个也写上,斌斌喜欢鱼,还要写老虎…老十也来了兴致,还有马…两口子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海马天空的想着写什么字,写了差不多100多个字后,老十才停笔。
本来老十兴头很高,结果听到其木格的表扬,一下就变了声调,庞中华是谁?其木格眨了眨眼,反问道:没这么个人?那书法好的是谁啊?除了王羲之。
老十无语,嘲笑道:爷真担心,两孩子都随你了可怎么办?其木格见老十不再追问,悄悄松了口气,不服气道:随我有什么不好啊,至少蒙古语说溜,还能听得懂英格兰话。
老十盯着其木格不做声,其木格犹在雄赳赳气昂昂的表白自己会多种语言,是货真价实的一个高级人才,仰头等了半天,见老十没反应,才惊觉气氛不对,扭头一看,见老十似笑非笑的模样,其木格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便拉着老十的袖子使劲摇晃着,求饶道:爷,爷…老十故作正经的道:你不说爷还忘了,如今府里要加强戒备,闲杂人等不得进府,爷怎么听说今早上有洋人来过啊?不是说不准你和洋人往来吗?其木格低头认罪,我错了,爷,我再跟着学几次好不好?老十摇头,其木格伸出手,3次?老十继续摇头,其木格咬牙道:2次其木格犹在讨价还价,就听屋外传来小英子的声音,爷,福晋…第一百五十一章 地道听了小英子的汇报,其木格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的望向老十,老十强作镇定的问道:里正在那里?小英子道:在门厅候着。
老十起身就要出去,其木格慌忙拉住老十,语无伦次道:不要,孩子…老十安慰的拍拍其木格的手,冷静的道:没什么,咱把孩子抱这屋里来。
听了老十的话,其木格仿佛茅塞顿开,忙冲进安安的房间,老十来不及向小英子交代,也赶紧跟了过去。
等将安安和斌斌抱到自己床上,其木格才大大松了一口气,道:李嬷嬷、张嬷嬷,你们今晚在外间打地铺,暂时将就一下,明儿派人搬两张软榻过来。
老十此时方继续对小英交代着:叫刘贵带人去查。
刘贵将嫣和海棠送到京后,听说老十出了事,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当初老十给他的探亲假,他是一天也没用。
老十对他也是越倚重。
老十续安排着:告诉护院和侍卫,加强戒备,叫勒孟负责巡逻。
小英子走后,老十想调几个人手在正房外守着,可又怕院子围墙处的守卫人手不够,毕竟刘贵要带走一批人,便想着去前山寨调兵。
因此就吩咐乌雅端来文房四宝。
写了封信。
叫乌雅交给一亲兵:告诉他。
将信立即送到前山寨副将刘大人处。
不得有误。
乌雅走后。
老十又细细想。
对其木格道:没事。
幸亏咱现地早。
搅了歹人地局。
你放心好了。
明儿爷就寻两个武艺高强地探子日夜守在你和孩子身边。
见其木格情绪平稳下来。
老十微微笑道:爷还想仔细问问里正。
要不将他叫这屋来先到里间回避一下?其木格忙点头称是。
正好。
我也想知道事情原委。
老十地本意其实并不想让其木格知道太多。
但在保镖未就位前。
他也不放心将其木格娘三单独留在屋里。
只得退而求其次。
随里正一同来地还有两个七、八岁地小男孩。
此外,随行的还有老十在前山寨调过来的一个兵丁,因府里的人都不懂当地话,交流有些障碍,老十便抽调了五个当地兵丁过来帮忙主要负责与村民交涉。
见了老十,里正忙带着两男童跪下行礼,起身后有些紧张的用蹩脚的官话说:十爷,该说的小的都告诉府上的英管事了,都是这些混小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们一般见识。
老十露了个和蔼可亲的笑脸,你们这大晚上的赶来,吃了晚饭没?里正没想到老十居然如此亲民些慌乱道:还没,喔,吃了,吃过了。
两男童似乎也听懂了,则低头摇着脑袋。
老十埋怨道:如今我在这建庄子,大家也算邻居了,乡里乡亲的,怎么还这么客套?瞧这天色,你们肯定没赶上晚饭。
然后扬声叫道:来人,吩咐厨房准备些吃食会儿在前院招待他们。
说完还体贴道:知道你们拘谨,放心到时府里不派人陪着,你们自己随意吃就好。
里正又是一番感激,两个小男孩听了兵丁的翻译,则抬起头来朝老十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老十见了,伸手招呼道:上前来高诉爷,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两小男孩看了看里正里正一个劲儿的比划,便有些迟的走上前回答着老十的问题。
老十在翻译的帮助下,和这两小男孩沟通的非常顺利畅快,两孩子就没了初来的拘束,此时老十才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们好生说说,你们什么时候现的地道?看见其他人在那附近晃悠没?原来附近村里孩子前几天打架,大海和二娃落败,一直耿耿于怀,今儿便向孩子头铁蛋下了挑战书,约好在僻静的山坡底下比试一场。
结果打着打着,他们就打进了山洞,哪知铁蛋运气实在不好,冷不丁的掉进了山洞中的坑里,给摔断了腿,这下祸可给闯大了,大海和二娃忙申辩着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是铁蛋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铁蛋娘见自己孩子得在床上躺两三月,本来就着急上火,如今听得肇事推卸责任,一怒之下就找着里正,要求里正主持公道。
里正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带着大家去事故现场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山洞中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坑,反而更象是地道的出口。
这下大家全傻了眼。
短暂的沉默后,大家便纷纷七嘴八舌开始猜测,有人说是一座古墓的地道,有人说是连接宝藏的地道,有的说是海盗挖的,有的说是十阿哥府修的…听到提及十阿哥府,大伙都静了下来,仔细瞅了瞅,现都是新土,便确定是老十干的,富贵人家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因老十在当地颇有威望,大伙没来得及去诽谤老十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推举里正来给老十赔罪。
里正也觉得若等老十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坦白,山洞口的灌木全被大伙给破坏了,地道口上盖着的木枝和杂草也全给压坏了,想瞒也瞒不住,便带着两罪魁祸前来请罪,还一个劲儿的给小英子解释,铁蛋真摔断了腿,本想将他一起抬了来,又怕冲撞了府上,这几家大人全在家里候着,只要府上一句话,立马前来赔罪。
小的们主要是怕一下来太多人,让十爷不高兴。
里正是担心一下来了许多人,让老十以为是来找碴的,而且若抬个伤患,怎么瞧着怎么象是来讨汤药费的,到时候没准被老十一阵乱棒打了后,还被投进大牢。
见小英子听后脸色大变,里正心里更是忐忑,得知老十要亲自问话,越紧张不安想到老十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和小孩拉起了家常。
老十还在笑眯的问着,你们是不是前些日子就现了那地方,今儿故意引那个铁蛋去的?大海和二娃心虚的互看眼,没有做声。
老十瞧了中有数,便继续诱供道:放心,爷不会责怪你们,这才是有勇有谋嘛。
两男毕竟年纪小,得了夸奖不怎么藏得住话。
二便小声的交待道:三天前我俩在那附近捡柴火,瞧着有人从山洞里出来,便偷偷进去了…老十忙问道:还记得那些人的样子不?两孩子都摇摇头,隔得远,没瞧清楚。
老十有些失望,自己花半天功夫和这小屁孩讨近乎,就是心存侥幸,希望能知道歹人的模样,也好有个防范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没了兴致,挥挥手道:带这两孩子先下去,叫厨房先上些点心。
等大海和二娃欢天喜地退出去后,老十才一脸严肃的对里正道:这地道不是爷府上挖的。
里正忙点点头,心中暗叫不妙,怎么忘了还有杀人灭口这一碴啊?老十接着又说:如今还不知道这地道到底通向哪儿,不过十有八九是冲着爷来的,你给爷听好了,回去后家挨户的给爷打探,最近这些日子村子里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有没有谁家有走亲戚的?列好单子,赶紧来告诉我府上的管事。
里正忙应承了,十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此事。
老十点点头,道:你回去告诉大伙儿是以后在村子里现了陌生人,也得赶紧来报信每人赏一两银子。
在里正离开前,老十交代小英子给里正十两赏银三个小孩每人五两,明天再找个大夫去给铁蛋治腿药费也全包了。
里正走后,老十来不及喝其木格送上来的热茶,赶紧又给香山县县令修书一封,要求他立即通知附近的所有里正,严查各村的来访和陌生人,一有情况,立即举报。
虽然其木格也认为,肯定是洪门的人得了信,想来寻机下手,给老十一个下马威,但依然有些担心的问道:爷,如今还不知道地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若就惊动了县里,会不会影响不好?老十笑道:什么影响不好?就算地道不是冲爷来的,咱们也得防患于未然。
在前山寨援兵赶到后不久,刘贵终于回来向老十复命:十爷,那地道太长了,奴才们好容易才走到头,地道还没挖完,但瞧着那方位应该是朝新庄子去的,为了稳妥起见,奴才正命人朝上挖,看看到底是在哪儿脚下。
老十对这个安排比较满意,反正隐蔽物已经被村民破坏,歹人可能也已知晓,留着地道诱蛇出洞几乎没什么成功的可能。
但老十没再让刘贵前去监工,而是命他带队在这个小院子里巡逻。
其木格此时对洪门完全没了一点同情心,巴不得老十赶紧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民除害,其木格依然认为自己是人民群众的一份子。
乌雅几人也要求在外间打地铺,其木格笑着拒绝了:刘嬷嬷们是担心孩子晚上闹,你们跟着起什么哄,若歹人来了,你们一招也挡不了。
晚上入睡时,其木格不同意老十让孩子睡床里头的提议,若歹人破墙而入怎么办?老十道:那就让他们睡外面好了。
其木格还是拒绝道:那歹人踹门杀进来呢?见其木格将熟睡的孩子摆放在床中间,老十苦着脸道:其木格,爷怕压着他们…第一百五十二章 亲情一大早,腰酸背疼的老十顶着两个熊猫眼,看着精力斌斌齐齐朝他伸出双手,直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快就转性了?晚上的时候虽然其木格和孩子合盖一床被子,但老十心里总悬着一把剑,一晚上是动也不敢动,好容易忘了僵硬的身子见着了周公,可刚给周公打了声招呼,就听到安安轻轻的哼声,老十心想其木格今天受了惊吓,得让她好好睡睡,便赶紧凑过去轻轻拍着安安,小声哄道:安安,乖…老十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安安扯着大嗓门震耳欲聋的嚎了起来。
在安安的带动下,平时看着挺斯文的斌斌也扯起了大嗓门,一声更比一声高,不知道在嚎些什么。
奶妈赶紧进来喂奶,老十则披着外套站在门口放哨。
等两孩子吃饱喝足后,老十才爬回被窝,逗着安安道:阿玛哄你,你怎么哭得更厉害啊?谁知安安立马给了老十一个后脑勺,躲进其木格怀里,和其木格说着悄悄话。
自觉很没面子的老十本来要去和斌斌沟通一下,谁知,斌斌正手脚并用的在和安安抢占阵地,没功夫理他。
备受打击老十哪还有心情找周公啊,等孩子入睡后,便打算从其木格处获得安慰,谁知其木格也不理他,快睡吧,孩子晚上认人,有什么稀奇的。
于是,老十整个下半夜都在怏怏的想,晚上再认人,也不该认不出我啊?因此熊猫眼便光荣的在老十脸上牢占据了一席之地。
虽然心里觉得不平。
但老十还是将安安和斌斌抱起。
笑道:小坏蛋。
白天才认阿玛。
其木格笑道:你要服气。
带他们几晚上就好了。
老十不乐意了。
其木格。
你晚上也没怎么带他们啊什么他们不冲你嚎啊?其木格鄙夷道:爹和娘能一样吗?你争个什么啊?见老十还要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其木格忙让奶妈将孩子接过去。
一边给老十舀粥边说道:爷。
别想这些有地没地了。
今儿够你忙地。
赶紧先填饱肚子。
老十听了这话。
才将心里地干醋瓶瓶盖捂严实了。
对其木格交代道:你这几天带着孩子。
别出这小院子。
爷今儿得去安排探子暗中保护你们必须得出趟门。
不过你也别担心。
我会叫勒孟和刘贵都在这小院子里守着。
不会有事地。
其木格点点头,道:大白天的,洪门的狗腿子想来没那胆子,爷,你就安心出门好了没事。
老十见其木格这态度,忙纠正道:歹人犯事哪还分什么白天黑夜,只要瞧着了漏洞,就是太阳在正当午照着,也不会闲着。
你可别大意了。
老十临出门时再三叮嘱,千万别出小院子别会外客,不管有什么事等风声过了再说。
其木格自是应下不提。
老十走后没多久,小英子就来报告说地道如今的位置离新宅还有1里地问该如何处置这条没完全竣工的地道。
其木格也没有主意,只好叫他派人通知老十,请老十定夺。
韩滔丢职后,康熙派了刘思贤来接任,刘思贤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比韩滔还背,若真让洪门的叛逆将老十一家一锅端了,自己没准得陪上九族。
因此听说老十来了兵营,便顾不上面子,亲自前往老十办公室去表示自己的关心。
按理说,老十这个级别是没办公室的,但老十被贬职后,没主动提出腾让办公室,刘思贤也睁只眼闭只眼装做不知。
刘思贤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吃了闭门羹。
老十已前往秘密机构办公室给其木格娘三安排了两名贴身保镖,要求立即到岗,然后又命令所有探子全力收集最新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最后要求该机构的副手启动联络信号,与洪门内的无间道取得联系,总之,老十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弄清洪门的所有动向。
安排完后,老十才前往前山寨军营与蒋先生商议。
而蒋先生已经接到了小英子的报信,这不禁让他充满了惑:为什么地道不是通向十爷现今居住的院子?要让十爷投鼠忌器,那定得赶在十爷向他们下手之前,庄子至少要一年后才能建好,他们怎么会那么笃定十爷近期不会动手呢?老十摇摇头,因为按他的计划,最迟两月后就会大开杀戒,就算洪门得了假消息,也不应该如此心存侥幸。
老十思索良久方道:会不会是地道挖错了方向?蒋先生微微笑道:也不是没这可能,但十爷,其他人马,您也不能不防。
老十看着蒋先生,叹了口气,依照蒋先生看,会是哪队人马?蒋先生摇摇头,看不透彻,十爷还是给九爷修书一封,问问京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对洪门的行动,十爷还是加快动作为好,免得夜长梦老十点点头,爷会看着办的,蒋先生,那依你之见,庄子是不是暂时停工?蒋先生不同意,说道:不仅不能停工,还得加快速度,不管是谁打十爷的主意,新修的庄子总比如今的住处好设防的多。
不过,得派些人实地勘察一番,看庄子里有没有被人做了手脚。
老十随后又请蒋先生去香山县县衙走一趟,敦促县令加强治安管理。
然后在蒋先生的指点下,老十给康熙写了封密折,派人送出去后,才踱步去找刘思贤。
刘思贤不等老开口,就主动告知,已经给广东将军和兵部上了折子,奏请派兵协助地方维持治安来回复应该很快就到。
老十对刘思贤的合作态很是满意,道:多谢刘大人费心,因府中突然出了这等事,爷怕是会耽搁些公务,还请大人体谅。
刘思贤心想,你府上没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办过什么公务啊天天人影子都见不着,不知躲哪厮混去了,但嘴上却道:那是自然,爷安心处理府务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十府上是风声鹤起,个个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虽然已经有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保镖,但其木格依然坚持和孩子睡在一起,老十渐渐的也从夜不能寐进步到挨枕就睡,而两孩子对老十的呼噜似乎具有先天的适应性好像从没受到干扰,而且似乎是体谅老十白天过于忙碌,他们居然也渐渐的能一觉睡到天明。
虽然这种安排与礼不合,可在这府,没人能大过老十和其木格去,因此一家四口便在一张床上挤了一个多月。
然后里一下多了十多名高级保镖,全是大内级别的高手,负责康熙安全的精英人放心不少。
眼看安安和斌斌回到自己的房间,由各自的奶妈照料,老十又要出差了。
知道老十要去执行特殊任务,不敢让老十分心,其木格故作坚强的将老十送出家门滴眼泪都没流。
老十一连十多日都没消息传回来,小英子四处打探也没获得最新情报木格在家是心急如焚。
这日,其木格正拿着小木块安安和斌斌识字,这是阿玛写的喔们以后要向阿玛学习,写一手好字知道不?安安很是乖巧的高声应道:好斌斌正要表现自己也是个好孩子,就见小英子快步跑了进来。
其木格猛的起身问道:爷回来了?小英子给其木格请了安,方道:回福晋,爷还没回来,那个,那个…其木格见小英子一脸的为难,并不是悲伤的模样,便断定肯定不是老十负伤的消息,冷静的问道:什么事啊?小英子硬着头皮道:主子,李音带了国公爷的信来求见十爷。
其木格疑惑道:李音是谁?小英子没料到其木格忘性如此大,只好支吾的提醒道:那奴才在咱府上办过几天差事,因,手脚不干净,被,被打…听小英子这么一提,其木格顿时想起来了,原来是阿灵阿的便宜小舅子。
其木格可没心思管这些闲事,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来知会我。
小英子忙解释道:那奴才说是国公爷荐了他到十爷帐下当差,还带了国公爷捎来的礼物,奴才是想问,是不是也给国公爷捎些回礼?其木格心中觉得好笑,阿灵阿到底要干嘛,为什么非要找不痛快呢?到老十帐下当差,亏他想得出来,老十区区一个百长,有什么手下啊?想了想,说道:礼单拿来我瞧瞧。
接过礼单一看,其木格笑道:大老远的送两根腌猪蹄?心里还暗暗加了一句,这是来求人给安排工作的吗?小英子小声道:贵妃娘娘最喜欢这个,先前贵妃娘娘去了,爷跪在灵前不哭不吃不喝的,任谁也没辙,后来还是见了国公爷带来的腌猪蹄,才一下哭出了声,说是娘娘病重想吃却没吃上…其木格不知道的是,当时老十哭着哭着就跑到御膳房将里面的东西全咂了,若不是康熙赶到,没准老十会放火烧了御膳房。
其木格只傻乎乎的以为老十额娘不受宠,所以御膳房的人不给做,因此接口道:御膳房的奴才胆子也太大了!小英子忙解释道:太医说了,贵妃娘娘的饮食要清淡,因此虽然十爷去找了几回,可御膳房也不敢做。
其木格瘪了瘪嘴,看来阿灵阿是要借这两根破猪蹄来打亲情牌了…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虚其木格拿着礼单沉吟半响,方道:寻些当地的土特产里的舅舅们都尝尝鲜。
小英子听后,有点拿不准,便确认道:奴才这就去安排,给几家府上都备一份。
见其木格点点头,没做纠正,小英子心里已有了主意,便不再多问,反正所有钮祜禄氏的舅舅人手一份就好,然后便道:奴才这就去办。
十爷如今出门在外,奴才叫李音在外等信就好。
谁知其木格却将他叫住,说道:李音既然是来谋出身的,咱们也不好耽搁他,你找人将他带到前山寨,寻人给他找个去处。
说完,又叹息道:如今爷被贬了官职,加之人又不在府中,你行事可得谨慎些,别让人寻了爷的错处。
小英子自然心领神会,一个时辰后便跑来告诉其木格,李音当上了伙头兵。
其木格心中窃,在老十回来给李音调动工作前,他可得在烟熏火燎中度日了。
虽然如此,其木格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明白阿灵阿到底想干嘛,如是想提醒老十别忘本,为什么又要将李音送上来添堵呢?老十除了给四舅舅添了礼外,朝阿灵阿府上送的东西可是一丝一毫也未曾减少,难道因为老十有看重其他舅舅的意思,惹得阿灵阿不痛快,所以便让李音前来恶心老十,那干嘛又送腌猪蹄呢?其木格搞不明白,不清阿灵阿到底是要示好还是示威算对老十采取听其言、观其行的策略乎又有点挑衅的意味,难道他不知道老十是个顺毛驴?好其木格有自知之明,意识到自己脑袋不大够用,便将此是丢到脑后,让老十回来后自己去烦恼。
而李音在进兵营地第一天。
就将自己地遭遇添油加醋地向阿灵阿写了份报告。
尽管李音为了过得舒坦些。
拿出钱上下打点了一番。
但总带有那么点京城奴才目空一切地架子。
让人心里不大痛快。
加之老十府里地人当初交代要让李音好好磨砺一番切按规矩来。
不得徇私舞弊。
损了老十地名头。
因此虽然李音花了些银子。
但收效甚微。
李音见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不知道老十回来后自己地待遇是否能有所改善。
便花钱和人换了沐休。
跑到粤海关澳门关部行台找到双寿。
寻双寿帮他到前山寨说说情。
双寿听了李音地说。
心里便犯起了嘀咕。
难道因为如画地事阿哥连阿灵阿地面子也不给了?双寿更加担心地是。
那老十将会如何对付他?若真有老十这么个敌人在背后盯着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畅快了。
虽然李音口口声声说。
因老十不在才受了委屈双寿哪里肯信。
就算十福晋再善妒、再不讲理若没十阿哥地授意。
又怎么会做如此安排?可阿灵阿的帐老十可以不买,双寿却不能不顾忌,因此面子上还是敷衍过去,说是一定找人去说说,便打发走了李音。
李音走后,双寿左思右想、坐立不安,便派人装了几样贵重礼物给老十送去,说是这些东西自己这个粗人用不着,若这些物件能为十阿哥的新宅子发挥装饰点缀作用,简直是与有荣焉。
其木格见了双寿送来的礼单,心下纳闷,新宅子还没建到一半,这时节送装饰品过来,是不是太早了?本想廉洁一回,但一想起如画是双寿送给老十的礼物,其木格便报复性的笑纳了贿赂,虽然不清楚双寿行贿的理由。
又过了几日,老十终于凯旋而归,一举消灭了洪门的十多个老巢,洪门在广东和福建的分舵几乎全遭到了灭顶之灾,其中自然不乏无辜的受冤者。
其木格没悲天悯人,只关心此事在当地引起的反响,若百姓不服再闹起事来,不知又要增添多少冤魂。
老十只简单道:带头闹事的都没了,还有谁去蛊惑百姓?虽然其木格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但见老十布满血丝的双眼,便体贴的没有多问,熟练的伺候老十梳洗用餐。
老十刨了两口饭便沉沉睡去,瞧得其木格一阵心疼,不知道老十这么辛苦奔波到底图个什么。
第二日,康熙派来的大内侍卫撤走了一半,留下的人手继续负责老十府邸的安保系统,而老十给其木格娘三安排的保镖则从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
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和老十说上话,老十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后,便匆匆跑到书房,埋头文案工作,加班到深夜。
接下来的几日,老十依旧是早出晚归,着手处理善后事宜,没功夫和其木格儿女情长,让其木格好不懊恼。
忙了十多日,老十终于清闲下来,出门前有时间抱抱安安和斌斌,下班后有空绕道澳门捎些五花八门的零食,晚上也有了时间和其木格说悄悄话。
虽然老十在民间已经形象扫地,但还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许多质朴的村民依旧没将老十的长生牌位拿去当柴火烧,这让其木格安心不少。
其木格趁老十心情不错,将双寿的礼单递了过去,有些忐忑的说:爷要觉得不妥当,我这就派人给他退回去。
老十无所谓的道:干嘛给他退回去,扔库房就好了,以后给你身边的丫头做嫁妆也好。
虽然其木格有些小气,但那也得看对谁,对自己人可是很大方的,因此立即打消了自用的念头,开始盘算还得采购几件,否则不够分。
而对李音的事,木格只字未提。
并不是其木格故意,而是木格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给老十说,自己小心眼的让人给李音穿小鞋,那显得自己多没气度啊。
其木格认为,反正小英子会向老十报告的,自己只管等老十发问就好了。
可没想到小英子以为木格会给老十吹枕边风,便也没多事;加之老十回来后又没去前山寨报道,全在保密局办公,前山寨的同僚也没机会无意间提及;而李音的直接上司听说老十回府,更是卖力的对李音从严要求,因此李音不仅没机会和人换班,就是正常的沐休也给取消了。
而寿虽然在澳门专程偶遇老十,但嘟嘟叨叨的都是自己的小心思,压根就没功夫管李音今夕何夕。
因此,到接到阿灵阿的来信,老十才知道李音正在前山寨兵营烧火做饭。
好在李音是刚开始伙头兵生涯给阿灵阿做的汇报工作,因此,阿灵阿字里行间都没埋怨老十,只是话里话外对其木格表示了严重的不满。
老十看完信后,心里很不舒服,不仅对阿灵阿,也针对其木格和小英子,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其木格连乌雅和扎丫拌嘴、两个嬷嬷不消食、两保镖三天只说了两句话…这些琐事都讲得个绘声绘色,独独对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只口不提;小英子连修庄子的工人哪天多吃了半斗米都汇报得详详细细,对该报告的却偏偏不报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只管小事、大事不过问的了?于是,老十为了纠正府里这股歪风邪气,给自己的职位描述来一番解释说明,便将其木格和小英子叫到书房,给两人单独开会,端正他们的态度。
其木格听了原委,惊讶的说:爷,你才知道?英子则张大了嘴巴,懊恼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说道:爷,是奴才的错,奴才一时给忘了,求主子责罚。
其木格忙道:爷,这事也不能怪小英子,毕竟都是我的主意,小英子怕是等着我先给爷说,免得中间传错了话,让爷会错意…英子见其木格帮他揽责,也不好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忙不迭的请罪。
老十看得明白,看来确实是这两经办人没沟通好,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便简单骂了两人几句,斥责他们办事糊涂,然后给了两人口头警告的处分后草草宣布散会。
晚上,见其木格还想继续解释,老十道:爷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瞒着爷,再说了,这事根本就瞒不住。
其木格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我就怕爷以为我们是故意的,心里有了疙瘩。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为什么不开口跟爷提啊?其木格红着脸,不出声,老十又接着问道:那你说,小英子为什么也等着你先开口啊?他什么时候传话传错过?其木格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老十笑着说:爷今儿算是看明白了,因为你们自己心虚,都等着旁人先开口。
其木格不服气的小声说道:谁让他欺人太甚…老十道:舅舅行事是有些过分,可你也不能这么着啊。
舅舅待我不薄,咱们这么做,传了出去,爷就是一忘恩负义的小人。
其木格不甘心的说道:爷,我知道这事我做的欠妥当,可若不反击一下,他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老十摇摇头,道:其木格,舅舅是我的长辈,咱们就算心里不喜,也别做在明面上,该有的礼数不能缺,若真和舅舅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先不说舅舅当初对爷的帮衬、就是以后爷也没脸去见额娘。
这事你就别管了,爷自有分寸,以后和舅舅府上相关的事,你都先问过我再做决定,别自作主张。
见其木格闷不做声,老十劝道:爷真的有分寸,你别担心,不管是谁,都欺负不到爷头上…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瞧日子平静如流水,其木格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平凡小幸与后世小夫妻不同的是,老十虽然天天出门上班,但所得薪水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连交通费都没法承担,更别说养家糊口了。
因此其木格一边窝在宅子里安心的相夫教子,一边也不忘遥控老十府里慢慢兴起的产业,日子过得安逸而紧张。
当洪门的风声渐渐平息,康熙便将老十从安全保密部门调回了军队,将这股暗势力交给老十负责,康熙是一百个不放心,但为了奖励老十为国家安全做出的贡献,老十光荣的从未入流的百长升任为正八品的外委千总,虽然还未官复原职,但至少成功的连升四级,刷清了明末张好古连升三级的成绩,大大增加了后来者破记录的难度。
老十回到军队后,没几天功夫,剩下的一拨大内侍卫就撤出了宅子,而其木格娘三的两个贴身保镖方严和邱易的人事关系也从安全保密部门转到了老十府上,这让其木格安心不少。
当地的百姓也带有色眼镜看老十,毕竟如今出海的渔民腰杆直了不少,而朝廷对渔民与吕宋之间的往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明令禁止,因此百姓讨生活虽然依旧艰辛,但却比以往好了许多。
纯朴的乡民原谅了老十血腥,宽厚的感激着老十给他们带来的改变。
因此木格带着孩子在田间散步时,虽然没能与村民近距离接触,但也能远远感受到他们释发出的善意,那一个个羞涩的笑脸让其木格觉得分外温馨。
小英子也能接到里正关于外地人口的报告,让其木格对安保环境深感满意。
没有虎视眈眈的歹人旁窥视,没有仇深似海的邻居在旁,诅咒有各怀心思的小妾冷不丁的出招—环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没有难缠的公公婆婆天天找碴,没有一群妯娌七嘴八舌的背地说小话,虽然老十稍带孩子气、脾气也略显暴躁了些,虽然安安和斌斌开始坚持自己的意见,但其木格依旧觉得自己就象掉进了蜜罐里。
不时拉着老十一起田间恶补农业知识。
一起笑看日出日落。
云卷云舒。
偶尔。
还领着一家人去海滩晒太阳担心失业、不担心股市、也不担心房价。
日子真是赛过神仙。
其木格真希望活就如此按部就班地继续。
直到永远。
有人欢喜有人愁。
其木格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
阿灵阿则觉得漫天阴云密布。
李音死了!老十回到前山寨兵营当日就将李音从伙房打捞出来。
送到了最有前途地尖子营。
这还不算。
老十还利用皇子地身份让李音当了营中地副手。
比老十地职务只低了一级。
阿灵阿面上虽然对这样地安排不置可否心里还是很受用。
看来老十眼里还是有他这个舅舅地。
更让阿灵阿高兴的是,李音调职后不到两月,该营就得到调令,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吕宋换防。
老十为此转门修书一封,说吕宋乃是蛮荒之地,加之李音不通水性,长途坐船很是遭罪,征求阿灵阿的意见否将李音调出来。
朝中诸多皇子阿哥、王公贝勒都变着法的想将手伸进南洋的金矿,全都不得其门而入,阿灵阿怎会放过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紧派快马给老十去信,说是年轻人就是得让他多磨炼一番且调动过于频繁,也让老十难做叫老十千万别给李音开后门。
信送走后,阿灵阿很是春风得意了几天,这一情况的大阿哥对他也越发敬重,几个铁帽子王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一夜之间全成了兔子,红了眼睛。
可惜,老天爷冷不丁的给正在兴头上的阿灵阿浇了一盆冷水,李音连金矿的影子都没瞧着,人就死了!看着老十的来信,阿灵阿只觉得一阵恶寒,在前往南洋的途中,李音晕船晕得七荤八素,跑到船舷上呕吐时,一时不备被一个浪头卷了去,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瞬间就没了踪影…阿尔松阿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凑巧,说道:阿玛,此事甚为可疑,儿子以为莫不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阿尔松阿不好将矛头直指老十,只得含糊其辞。
阿灵阿心里也犯狐疑,但毕竟老十曾写信询问过意见,如今也怪不到老十头上去;但正因为老十曾写了此信,阿灵阿觉得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可惜却没有把柄。
阿尔松阿见阿灵阿不出声,便道:等军报送上来,各府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阿玛,您看…阿灵阿摆摆手,此时的阿灵阿脑袋一团乱,只想静一静。
阿尔松阿走后,阿灵阿独自闭关想了三个时辰,也没想出个头绪,无论怎么想,事情无外乎就两种原因,一是纯属巧合,二是老十做的手脚。
阿灵阿更倾向于后者,联想着双寿态度的转变,觉得老十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因此,阿尔松阿在入睡前又被叫进了书房,前山寨那边怎么还没消息回来?双寿为什么后来那么急着向十阿哥示好,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回信?一帮废物,你催紧些,告诉那帮奴才,不管消息可靠不可靠,探到什么就报上来!不两日,军报一到兵部,李秀儿娘家还没得到信,京城权贵全知晓了,一时间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八阿哥找着九阿哥,问道:依你看,这事可是十弟做的?九阿哥摇摇头,不知道。
八阿哥不甘心的追问着:一点苗头也看不出来?九阿哥依旧摇什么精神的说道:阿灵阿有些托大了,就算他身份尊贵,毕竟十弟也不是一般的外甥,哪能这般行事,枉我还巴巴的跑到他府里当说客,若真是十弟做的也是自作自受。
不过十弟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毕竟还在规规矩矩的叫舅舅。
八阿哥道:十弟就没给你过此事?九阿笑道:没有,他给我的信里除了解释十弟妹没有藏私,其余的全是生儿子的方子,说是南边的土方法。
八阿哥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自己的九弟开始称呼起十弟妹了?不都是叫的蒙古女人吗?见八阿哥笑不出来,九哥只得回到正题:八哥,会不会是旁人做了手脚?故意让阿灵阿和十弟生分?八阿哥摇摇头,若是还有可能,京城里没几人有那本事将手伸进南边兵营,否则一个个也不会巴巴的看着内务府接收南洋的金矿了,再说,就算安插进了人手,那也是捞金子为第一要务,怎会有功夫来做这事,若被十弟查了出来,那不是得不偿失嘛?八阿哥说的也完全对,其实大家都有能耐朝南边军队里安插一两个亲信,可北边的人几乎都是旱鸭子只要一下水立马鹤立鸡群,想瞒过康熙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又没人有老十那胆子,明着安插人手,若现发展南方人,一时也不敢将机密事务交给他处理,于是,大家才暂时的没处使力。
八阿哥和九阿哥喝了半天茶,得出了和阿灵阿一样的结论: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老十干的白费了半天功夫。
八阿哥见九阿哥也没新颖的意见,便道:若真是十弟做的,那看来十弟在前山寨也打好了人脉道,十弟可没带过这批人马。
十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本不上心的九阿哥听了此话当即正色道:八哥,若说别的不信十弟有那本事,可若说带兵弟还真不是花架子,我去过吕宋,也去过十弟被困的矿山,就是大哥在那,也不见得能干得比十弟更出色。
再说了,朝廷火耗归公的法子总算制定下来,许多小武官都多了收入,哪能不记十弟的好。
八阿哥有些讪讪,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以前小瞧了十弟…九阿哥有气无力的道:小瞧了十弟妹才是真的。
八阿哥奇怪的咦了声,旋即释然,是啊,没人想到她能将十弟治得服服帖帖的。
九阿哥不赞同的说:我不是说这个,前些日子我和十弟在吕宋淘换了一批西洋物件,你猜怎么着?见八阿哥睁大了眼睛,九阿哥才满意的继续道:十弟的铺子到目前为止一件也没摆出来出售过。
我找来何掌柜一问,才知道,十弟妹交代,所有货物都压到年底再出售,免得市面上东西一多,卖不起价钱…八阿哥觉得九阿哥有帮其木格炒作的嫌,不在意的笑道:这也是常理,一般人都会想到这点。
九阿哥则继续道:那些东西,凡是有损坏的全送到京郊的作坊,让那里的工匠大卸八块的去琢磨,起初我也不在意,觉得完全是糟蹋银子。
可你猜怎么着,今早我进宫给太后请安,十弟的作坊恰巧给太后送去了一个小闹铃,从玻璃到机芯,全是十弟的作坊做的,你叫他几时报时就几时报时,比洋人的还厉害,把太后给乐得…不出两日,十弟作坊产的小闹钟准把先期投入的银子全赚回来了。
八阿哥觉得自己今天来之间应该看看皇历,搞了半天,原来九阿哥一直在关心老十的作坊,怪不得对李音的死心不在焉的。
九阿哥还在顿足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有庄子上的冬季蔬菜在那摆着,我就楞成了睁眼瞎…八阿哥只好胡乱迎合着,难道这么点时日工匠就瞧出奥妙了?九阿哥白了八阿哥一眼,那怎么可能,十弟的作坊先前可没少拆洋人的座钟,听说当初拆完了坏的座钟,连上好的东西都给拆了,如今还有许多没还到原呢。
我的眼光怎么比十弟妹还短视呢?八阿哥心想,怪不得称呼都变了,不再叫蒙古女人,而改称十弟妹了,原来是瞧着自己的短处了,正想挪揄两句,猛然想到,有了雄厚财力的十弟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一时间越发心事重重了。
慈宁宫太后兴致勃勃的给康熙展示闹钟的功能,瞧哀家这记性,是拧哪个啊?对了,瞧着,等一刻钟它准叫唤。
康熙也是一脸的兴趣,任由太后显摆着…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方有人曾说过,时光飞逝并非都是坏事,你越觉得时间感也就越强。
其木格对此深有同感。
虽然依旧要为许多恼人的人际关系费神,但毕竟远离了京城的纷纷扰扰,等各种杂音长途奔波到前山寨时,杀伤力已去了不少。
即使老十一接到京里的书信,笑声就小了不少,但总的来说,其木格对这样的生活很是满意,既然老十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那也只能在可能的范围内将快乐最大化。
可今儿老十一进屋,情绪就明显不对。
老十既没黑着,扮演铁面包公,也没飚音与世界三大男高音媲美,反而灿烂的微笑着,可笑容中卖力的痕迹太过明显,衬托的老十有点尴尬。
今儿皇阿玛来了旨意…老十笑眯眯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皱了下眉,心想康熙又出什么妖蛾子了?但毕竟康熙是老十的亲爹,因此其木格嘴里还是很恭敬的问道:皇阿玛说什么?老十呵呵笑道,说是斌都两周岁了,还叫小名不雅,便给斌斌起了大名,叫弘暄,从今后,咱们可不能再斌斌,斌斌的叫了,得叫他大名了。
其格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正孩子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和老十被剥夺了起名权,弘暄就弘暄吧,虽然自己很期待康熙能将弘历这个大名送给斌斌,但也从未对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抱有丁点儿希望让自己没嫁给雍正呢。
但见十有些反常木格便猜测莫非这名字大有来头。
可惜自己对博大精深地古文一窍不通。
便不耻下问道:爷。
这名字有什么讲究没?老十一楞。
转了转眼珠子。
解释道:者温也。
《素问运行大论》中有记载:叙温郁则寒谷成暄论严苦则春丛零叶…老十见其木格听得有些吃力。
忙用大白话解释道:就是暖和。
温暖。
太阳一出来…其木格失笑道:没想到爷还脱口成章呢知道把我唬得一楞一楞地。
早说是温暖地意思不就成了。
看来皇阿玛是想斌斌以后成为一个开朗阳光地大男孩呢。
这名字好。
老十点点头纠正道:别再叫斌斌了。
叫弘暄,被人听了去。
保不齐就是大不敬了。
其木格忙笑道:知道了。
皇阿玛没给安安起名字?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其木格还是问了问。
见老十摇头,其木格忙道:那咱们就接着叫安安吧,平平安安的多好。
老十表示了赞同嗯,就依你。
老十说完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见其木格有些困了有些讨好的问道:其木格,咱家的作坊收益还不错吧?这些日子木格不仅小日子过得舒心,财运也不错。
自家的钟表作坊终于成功的研发出了自己的拳头产品,小闹钟。
因产品的定位走得是中端路线,因此一问世就占领了极大的市场份额,订货单应接不暇,交货日期已经排到了年后。
其木格不仅为荷包开心,也为自家掌握了先进的技术而自满,要知道科技就是生产力啊。
其木格甚至已经开始打算挑选一些蒙古随从去学习技术,到时候跟随安安到漠北开分厂去,毕竟汉人工匠不见得愿意远离故土。
因此,这作坊可成了其木格的心肝宝贝,当闹钟样品出来后,其木格就发出了指令,严格作坊的保密制度,生怕商业机密泄露了出去。
见老十如此问,其木格心里微感不妙,要知道老十从来不过问这些事务,难道康熙觉得这作坊抢了内务府的风头,找老十碴了?爷,作坊怎么了?其木格一下没了睡意。
老十嘿嘿笑道:没什么,爷就是随便问问,收益还不错吧?其木格点点头,还不错,有了他,即使玻璃作坊这辈子都做不出大玻璃来,咱们也吃喝不愁。
稍感遗憾的是,玻璃作坊还是没什么进展,只能生产小块玻璃,而且报废率极高。
老十踌躇了半响,问道:其木格…老十开了个头,却怎么也接不下去,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其木格想了想,道:爷,是不是作坊碍着谁的眼了?老十忙摇头,没有,咱一不偷、二不抢的,能碍着谁的眼啊!其木格还是不放心,爷,那你今儿怎么怪怪的,说话都说半截,到底怎么了?见其木格急了,老十心一横,道:其木格,咱铺子能和人合伙不?其木格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康熙,其木格只觉得气往头上涌,还好不是高血压,否则铁定爆管,哪有这么脸皮厚的爹啊,自己公司不创新,专抢现成的!其木格很不高兴的问道:皇阿玛透出这意思了?老十忙摆手,道:你扯哪去了?其木格没好气的问道:你一回来就说皇阿玛给儿子起了名,末了又说铺子合伙,难保我不朝这上头想啊。
老十忙澄清道:不是,那不是凑巧嘛,今儿才接到的旨意,当然回府就得说啊,孩子起名,也算大事啊。
见老十的表情不象作伪,其木格也觉得康熙应该没那么无耻,堂堂帝王抢儿子的产业,委实丢不起这个人。
那是九哥?其木格迟的问道。
在其木格的心中,九阿哥这么做的可能性极低,可除了康熙和九阿哥,其木格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老十觉得为难。
老十依旧摇摇头,九哥的生意比咱家大多了虽然九哥来信也夸了那么个作坊才入了九哥的眼。
那到底是谁啊?谁要和咱家合伙啊?其木格真急了,语气也冲了起来。
老十陪着笑脸道:舅母…其木格听得这两个字,心里就发堵,想学了老十的样拿着茶杯往地上咂,又觉得掉价,便冲进里屋,拿着枕头在床上使劲的摔。
跟进来的老十见其木格暴走的模样,也有些担心,忙不迭声的劝慰道:其木格,你别气只是这么一说,只是一说…其木格好想将枕头朝老十咂去,但想着老十也委屈,便将枕头扔到地上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问道:你舅母到底要干嘛?怎么那么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啊!老十忙跟着坐下来,抚着其木格的背,舅母说她府上去年收成不好,想借些银子和人手,也开个钟表作坊,爷想…其木格拿眼斜睨着老十:爷想?哈,咱府里的人是不是报出爷的名号不用付银子,可劲儿的将东西往府里拿啊?老十忙解释道:爷没告诉你李音前些日子在去吕宋的途中坠海死了,尸骨无存。
其木格一下从气转为惊呆的望着老十,半响方道:那和铺子合伙有什么关系?李音又不是你舅母的弟弟。
老十别过脸去,眼睛盯着床头,道:舅舅心里有疙瘩,以为是爷做的手脚…其木格心里咯一下,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老十还是不看其木格,小道:爷是起了这个心,在吕宋也安排好了,谁知那奴才自己命不好,半道上就跑去喂鱼虾了。
其木格稍微了口气,虽然老十他们一帮兄弟几乎每人双手都沾满鲜血,老十手上的人命也不止一两条,但其木格还是不希望老十视人命如草芥,爷,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别下狠手。
现实是残酷的,就算老想学莲花,还没开花就做了烂泥的肥料,出污泥而不染,实在不适合皇室成员,因此,其木格也没天真的要求老十清清白白做人,只希望能将罪恶降低到最少。
老十点点头,爷知道,不说别的,爷也得为孩子积福。
其木沉默了半响,道:爷,你觉得心里不痛快,就想给他送些银子去?老十叹了口气,其木格,舅舅以前爷真的不错,爷没少拿舅舅的银子。
爷不知道舅舅是怎么了,象中了魔障似的,一步步紧逼,不让爷喘口气。
本想借李音的事给舅舅提个醒,叫舅舅适可而止,可舅舅似乎没息事宁人的打算,信虽是舅母叫人写的,但没舅舅的授意,舅母怎么开这个口。
看这架势,迟早有翻脸的一天,爷想,既然舅母开口提了,就和他合伙算了,就当还债好了。
若借银子、借工匠,作坊万一没起来,到时候不仅债没还,爷还得一藏私的名声。
其木格听了不知是该笑还是哭,老十自己都断言会和阿灵阿翻脸,只要阿灵阿依附八阿哥,那老十肯定不会怎么掺和,雍正上台后,应该能做个自由人,确实值得庆幸,可钟表作坊眼下可是棵摇钱树啊!看着老十期盼的眼神,其木格咬牙道:随爷吧。
其木格想明白了,钱再多,也没自由可贵,能花钱买老十心安的与阿灵阿划清界线,再多的钱也值得。
老十松了口气,道:还是你深明大义,爷明儿就给舅母写信,告诉她钟表作坊分四成干股给她。
其木格摇摇头,道:爷,既然总有翻脸的一天,何必还藕断丝连的,那作坊咱们不要了,叫舅舅将作坊迁到他庄子上去,作坊里的工人也跟着过去,玻璃作坊咱们自己留着折腾。
不仅老十惊叹其木格的大手笔,老十的舅母索卓罗氏见信后,也倒吸一口凉气。
阿灵阿知道后,更是血压陡升,怒不可遏,指着自己的老婆儿子骂道:谁的主意?啊?谁的主意!索卓罗氏见状,战战兢兢道:那钟表作坊可赚欢了,京里不少人都派人到南边去找工匠,想照着起一个,我瞧着眼热,就叫人给十阿哥去信,说府里去年收成不好,想问他借些银子和工匠,照着他家的开一个,谁想他那么大方,直接将作坊送给咱们了,看来十阿哥为人还真是厚道。
阿灵阿气急败坏道:你还有脸了,你不想想,这传出去,叫旁人怎么说咱们,皇上还健在呢,我做舅舅的就开始谋夺外甥产业,皇上会饶了我?索卓罗氏小声道:这可是十阿哥自己说送的,信上黑字白字的…阿灵阿道:就算你逢人就将信拿出来,也没人信你,你就等着皇上将咱们一家发配到宁古塔去吧!阿尔松阿在一旁提醒道:阿玛,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这事压下去,若传开了,就麻烦大了。
阿灵阿打了一个激灵,忙站起来道:你赶紧去十阿哥府,告诉徐公公,作坊不办交接,我这就给十阿哥去信。
阿尔松阿虽然晚了一步,徐公公已经将作坊管事叫到府上,何掌柜掌管销售渠道,因此也在坐,好在消息没扩散,阿尔松阿总算松了一口气。
何掌柜出了老十府后,没立即回铺子,而是直接去了九阿哥府拜见九阿哥。
自从何掌柜着手打理老十的产业后,基本上很少求见九阿哥,因此在外宅逍遥的九阿哥得了信,顾不得许多,忙叫人将何掌柜领了过来。
听了何掌柜的话,九阿哥又惊又气,九阿哥可不认为阿灵阿事先不知情,他断定阿灵阿就是在打铺子主意,只是没想到老十给他来了个破釜沉舟…九阿哥气过之后,也不由赞起老十来,一方面为老十在府里当家作主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也为老十的快速成长感到高兴,想起当初老十两口子为了处置一个奴才而闹得满城风雨,九阿哥只觉得老十已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虽然九阿哥认为阿灵阿欺人太甚,但也没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在给太后请安时,借故夸起了小闹钟,然后漏了那么一两句话,既然老十晚辈的身份不好和娘家舅舅说理,那么就找自家的长辈来教训外人好了。
虽然自己的皇阿玛不喜欢皇子和外戚走得过近,但若自家儿子在旁人那受了气,依着护短的性子,那是一定要帮着找回场子的…九阿哥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而阿灵阿见外面没有风言风语流传,暗叫好险,但对老十的感觉却是分外复杂,不知道老十真有那么慷慨大方,还是想给自己冠上不仁不义之名,当然阿灵阿也想到了,若老十心怀叵测,此时肯定已经谣言满天飞了,但老十大方的过了头,让阿灵阿也觉得不可信…阿灵阿还没琢磨透老十,就被康熙安了个殿前失仪的罪名,罚了俸禄,而索卓罗氏在进宫给太后请安时,也遭到了训斥…九阿哥给老十的信中,一边说着小道消息,一边夸自己的功劳,末了还写道:最近手头紧,急盼十弟将作坊相送,不胜感激…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如意中国有句古话,日长则月满盈亏。
中国也有一句中西结合的大白话:如果两人太幸福,上帝都会嫉妒。
老十是传统的封建地主阶级,深知中国古话所蕴含的哲理,将其奉为神明,其木格是在网络世界畅游过的新一代小康阶层,偶尔听到两小白满含深情的对白,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思维不在一个星系的两个人却心有灵犀起来,不约而同的开始抱怨生活不如意,生怕上天或上帝将他们手中的幸福夺了去。
阿灵阿的来信让老十松了一口气,却让其木格恨不得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老十道:舅舅总明白过来了,其木格,以后咱们回到京里,你也去舅舅府上多走动走动,前头这些事你也就别太计较了。
其木格一脸的不耐烦,连都懒得点,真不明白阿灵阿怎么事到临头成了软脚虾。
老十无奈,也逼其木格立即表态,反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呢,老十准备先用上拖字诀。
接到九阿哥的信后,老十两口子后知后觉的想过味来,其木格一下来了精神,爷,舅舅怕是心里更记恨了,咱们以后遇着他还是绕道走的好,免得闹僵了,爷心里不好受。
老十则一脸的不甘,爷那种任人欺负的人?有爷在一天,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从爷手中抢走一粒米去!九哥也真是的,自己胡乱猜测不说,还给宫里透什么信啊,这不是添乱嘛!其木格赶紧帮着九阿哥辩白。
换谁也会这么想啊说了。
从九哥信上看舅舅可是一开头就这么想爷地。
要不怎么会叫阿尔松阿去咱府上拦着啊!老十根本不用静下心来仔细想。
就道这事做过了。
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啊。
于是便把其木格埋怨上了:都怪你说分四成干股。
你偏要一股脑地全给!其木格才不怕老十。
直接就给顶了回去我没想到这层。
是我笨。
但爷不是也没想到嘛。
是谁前几日还不住口地夸我贤惠来着如今出了差错。
少怪我头上来!老十没好气道:爷就是被你地大手笔给震住了。
要搁平时。
爷怎么会想不到!其木格无所谓道。
爷。
反正你先前也做好和舅舅翻脸地准备了今舅舅心里更不痛快。
反正横竖都是翻脸没什么差别。
你别往心里去了。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两家人就这么冷在那。
你让爷以后见了额娘怎么说?若将铺子给了舅舅至少银钱上不亏欠了啊!其木格见老十依旧是用钱还人情帐的想法,便道:爷,来日方长,要送银子还不简单,你别往心里去了,就算银子没送出去,你也别担心,额娘的心肯定是偏的,绝对不会怨你。
见老十依旧觉得理亏,其木格真有些佩服老十的知恩图报,皇家的人几时将亲戚当一回事了!不过九阿哥好像真的对老十不错,其木格思及此,便道:爷,我觉得舅舅其实一直没真心待你,和九哥比差远了。
老十白了其木格一眼,不管怎么说,额娘走后,爷还是仗了舅舅的势才在宫里没受欺负。
其木格只好哄道:行了,爷,我保证,在你和舅舅正式翻脸之前,一定想法子把钱给他送过去,让他赚大发了,行不?老十不干了,跳起来道: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老惦记着我和舅舅翻脸啊?其木格心想,你才知道啊,真是够笨的,但嘴里却乖乖的道:我不是觉得这疙瘩更难解了嘛!老十拍拍屁股道:行了,反正这事就怨你,天天追着我要你的嫁妆银子,搁这事上怎么那么大方啊?其木格无语,行行行,怪我,我以后一定当好守财奴,不过我的嫁妆银子你到底是搁哪儿的啊?老十一听,顾不上抱怨,撒腿就跑,我给九哥回信去,你先睡了,别等我。
书房中,老十恨恨的给九阿哥写了一封信,将事情原委详细说了一遍,责怪他多事,末了也加了一句,我府里还欠你银子不?如有,你就先别收了,记我账上,5000~两封顶,等我出趟海回来再还你。
老十心里那个悔啊,当初怎么就知道藏点私房钱呢!老十这厢还在为家事烦心,公事上的麻烦也找上门来了。
老十的手下操练时与其他方队起了口角,为了芝麻大点的小事打起了群架,正赶上广东将军下基层视察,赶巧的是老十又旷工托儿带女的出去游山玩水。
于是广州将军一个报告上去,老十,不,其木格兜里又少了3000两银子,老十再次被贬为不入流的百长,而在康熙的勒令下,前山寨的副将刘思贤也对老十加紧了约束,老十不仅不能晚到早退,还经常加班到深夜,累得回来倒头就睡。
不仅如此,老十脾气还见涨,其木格只抱怨了一次他不讲卫生,老十就抱着铺盖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很是牛逼。
其木格是典型的一根弹簧,敌弱我就强,敌强我就弱,见老十长了脾气,立马换了笑脸,绝口不提老十可以臭得熏死一头大象,转而尽心尽力的当起了贤妻良母,吩咐厨房变着花样的给老十预备美食。
老十心里确实很烦,本以为康熙叫他留在前山寨定会有其他安排,没想到休养生息的差不多了,不仅没被委以重任,反而再次遭到贬职,而且,手里也没了秘密任务。
老十一心想建功立业,加之又曾误闯吕宋,过了一回统帅的瘾,心也就越来越大,再次当回小兵,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而刘思贤每次都拿出圣旨来压人,让老十心里的邪火完全没地撒。
外面没处发火,十自然就将矛头对准了内院,可惜,其木格审时度势后,任由老十如何挑三拣四、蛮不讲理,总是微笑相对,气得老十只好拿小英子出气。
老十过得不顺心,其木格一旁看着热闹,没想到自己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
马上又到了,在大家的努力下,新宅子提前竣工,其木格还没开始品味新家带来的喜悦,就被人泼了一头冷水。
嫣红和海棠来信了,询问老十,她在何处过年。
算着日子,这两人一年隔离期已经期满,加之老十他们马上就要乔迁,新宅子虽不豪华,但却很宽敝,容纳十个嫣红海棠也不在话下。
见了老十递过来信,其木格的心一下冷到谷底,爷怎么个说法?老十很想和其木格吵吵架,可也知有些东西不能拿来当导火索,否则铁定引火烧身。
加之这一年多的时间,老十和其木格两人过得也挺和美,虽然府里还有一个环儿在,但基本上就是一隐形人,不管是老十还是其木格,都没人有心思想起她。
一家四口该吵就吵,该笑就笑,没大没小的,说有多顺心就有多顺心。
若不是接到嫣红海棠的来信,老十几乎都恍惚以为他就只有其木格一个老婆。
老十看着其木格,斟字酌句道:爷答应过她们一年后就接她们过来…见其木格脸色不佳,老十忙改口道:可毕竟立马就要过年了,咱们不在京里,叫她们代咱们孝顺孝顺皇阿玛和太后,也是应该的。
见其木格脸色缓和了下去,老十方道:等过完年,再找时间接她们过来吧。
其木格怒视老十,知道爷烦了我,随你便好了。
老十无奈道:其木格,爷也是为你好。
不将嫣红和海棠接来,难道真要皇阿玛再指一人过来?其木格愤愤道:又不是选秀年,指什么人啊?为什么指人啊?老十苦笑道:先头选秀的时候,留了牌子年纪小的不在少数,皇阿玛眼下指过来也在常理,这都一年了,你肚里还没动静,没准…见其木格闷声不说话,老十问道:你不是有方子嘛,怎么都一年了,你肚子还没动静啊?其木格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按说这一年生活舒畅、心情舒畅、什么都舒畅、怎么也该中奖了啊。
受后世计划生育的影响,其木格虽然认为一个孩子有点孤单,但却赞同两个刚刚好,特别是一胎生了个龙凤胎,一次搞定了个好,更是让其木格心花怒放,因此并没什么心思多生多育,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可听老十这么一说,其木格也知道,自己只有努力生孩子,才能有效杜绝康熙给老十送人,于是只得妥协道:爷,我立马开始算日子,咱们努力造人。
完又看着老十,问道:爷,若我怀上了,可不可以不要嫣红和海棠她们过来啊?老十叹了口气,你大着肚子,更得有人伺候爷了,其木格…其木格也明白是这个理,只是心里很不好受,便提出要求,那就拖着,拖到皇阿玛快给你指人来,就把她们接来。
说完,其木格又软言道:还不知道在这里能待多久,一想到回京,我就头疼,爷,你就让我多过些舒心日子成不?老十听着其木格的话,只觉得一阵心酸,抱着其木格道:爷应你,爷这就给九哥去信,让他帮着留心宫里的动静。
嫣红和海棠的月钱也涨些吧,虽然是妾,咱府里按侧福晋的例给吧…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水账春去春又来,坐看庭前花开花落。
一转眼已经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九月。
安安和弘暄已经过了五岁生日,越发淘气起来。
而其木格却未能如愿再给老十诞下一男半女,偶尔想起来,其木格和老十心里都堵得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嫣红和海棠长留在了京城。
当初老十提议的小妾涨工资时,其木格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下来,但方式却有些改变,基本工资不涨,年终按府里的收入酌情发放奖金,反正保证她们全年的收入达到侧福晋的水平。
而且,其木格还提出了附条件,奖金只有她们留守京城时才有,若前来在自己夫妻间横插一杠子,全年奖金归零。
见老十瞪圆睛费力的消化这番话,其木格直言不讳的讲,她们若来了前山寨,我心里不痛快,铁定少活几年,没找她们要赔偿费已经够亏的了,凭什么还要继续给她们发奖金啊?老十见其木格斩钉截铁的模样,也没再为他的小妾争取权利,依了其木格。
也怪,这些年来,康熙似乎全然忘了老十在前山寨被其木格一人霸占着,完全没透出给老十府里添人的意思。
于是。
嫣红和海棠地行程便一日拖一没了准信。
康熙四十六年选秀地时候。
不仅其木格很是紧张。
老十也绷着一根弦。
一边猛灌其木格准备地各种滋补汤。
每夜卖力地播种。
一边请九阿哥安排好人手。
一旦发现苗头不对。
就赶紧将海棠和嫣红送过来。
可惜。
那一年十和其木格注定再次沦为配角。
这几年来。
八阿哥地势力大增。
大阿哥审时度势后。
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大度地转而支持八阿哥。
而九阿哥更是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财力支持。
加上八阿哥自己用心经营朝臣中赢得了良好地口碑。
因此八阿哥地风头正劲。
八阿哥是万事中地九千九百九十九件都具备了。
剩下地一件。
便卡在八福晋那儿。
八阿哥和八福晋成亲多年来。
仍无子嗣。
这成了八阿哥问鼎宝座地致命伤。
因此,选秀一开始,八阿哥便强势的告诉八福晋里一定要添人。
花花公子九阿哥也天天跑去游说,八福晋见此事没了回转的余地,便打起了商量,说是从府里的丫头中挑一两个给八阿哥做通房丫头。
可惜丫鬟的身份实在太低,连带着也会影响孩子的将来。
加之,八阿哥也不想为选秀的事惹康熙不痛快,便拒绝了八福晋的提议,叫她进宫求太后和宜妃府里指两人来。
八福晋在府里大闹一场后,在九阿哥顾全大局的劝说下,为了八阿哥的前程,委委屈屈的进宫求秀女。
八阿哥本以为会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尾,结果八福晋为了以后的绝对权威秀女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一:绝对不能漂亮貌选那些被别人挑剩的就好;二、家世绝不能好,大家族的一律不要兄能干的坚决不考虑;三、最好是孤女,跟着远方亲戚过活的优先录用。
于是八福晋的挑挑拣拣终于被太子一系的人传到了康熙耳朵里,康熙大怒,直接将张之碧之女和毛二格之女指给了八阿哥。
这两女子家世虽不显赫,可父兄皆健在,父兄的职位虽然也不高,但若他们的女儿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那也是能喊两嗓子,给女儿讨回公道的;更可气的是,这两女子容貌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却无愧美人二字。
八福晋吃了个哑巴亏,在宫里守着太后和宜妃哭了一场,回家又搞了一次大破坏。
康熙算是和八福晋卯上了,选秀一结束,立即就指示内务府风光操办八阿哥的婚事,气得八福晋给其木格写信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哥纳侧福晋呢!虽然八福晋满心不忿,但其木格却占了个便宜,有八福晋缠着,宜妃也没了空暇为老十挑人。
护短的太后收了其木格诸多礼物,加之其木格还有一子撑门面,因此,太后见康熙没提,也乐得打迷糊。
也许是老十没经常在面前晃,康熙对老十来了个选择性遗忘。
是选择性遗忘,那是康熙罚银子的时,从不会忘记老十。
老十经过自身的努力,稍带走了点康熙的裙带关系,如今已经成功的当了前山寨军营的第一把手,成了前山寨副将。
选秀结束不到一月,老十又被罚了银子,这次是5000~两,缘由是前山寨到吕宋守金矿的士兵有一人上岗时间着装不齐,丢了大清的面子,于是老十便负上了领导责任。
这次其木格缴纳罚银很是痛快,二话不说,立即就写信叫徐公公赶紧送银子去内务府,这几年来,老十每年几乎都要被罚上三、五千两银子,全凭康熙心情,惹格很是不快,就算康熙眼红老十财源广进,为什么总是罚银子啊!说起生意,这些年倒还真是顺风顺水。
钟表作坊生意持续火爆,在技术没法突飞猛进的境况下,对产品外形进行了大幅度改良,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小闹钟层出不穷,完全满足各类客户群的需要,而且作坊出产的简易挂钟,更是受到了中产阶级的亲睐。
读书人手里要没有一个钟表坊的怀表,都不好意思出门。
如今,其木格已经在考虑开发高端产品了。
钟表作坊已经成功的在全国打开了市场,使西洋钟表越来越没了还手之力。
虽说京城也建起了其他钟表作坊,但因不掌握先进技术,加之进入市场较晚,完全构不成威胁。
玻璃作坊的技还在研发阶段,不过小玻璃的合格率已经提高了不少。
冬季蔬菜继续蓬勃发展,齐哈尔的庄子因地理位置不佳,远离有钱人聚居地,无法扩大规模种植新鲜蔬菜转向全力种植保质期长的西瓜,如今已经获得蒙古王公的好评。
蒙古那条商线已经完全成熟,不仅从沙俄走私诸多稀罕物,还顺带的将中国的传统产品倒卖过去而且小闹钟也卖出去不少。
州这边,其木格和东印度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中外贸易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美中不足的是廉早已回了英国,其木格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只和他建立起了淡淡的君子之交,没能如愿发展成生死之交。
好在其木格和澳门总督夫人成了好友,搭乘葡萄牙商船跑路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让其木格纳闷的是,大清的水师虽然频繁往返菲律宾,但和西班牙军队并没什么接触,更别说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事件了武器更新更是没影的事。
东印度公司如今也没大肆向中国倾销鸦片,其木格虽提着一个心,但也担心自己强行阻止,会折了老十的寿,便闭口不提,打算等老十或自己临终前再好好交代一番,反正雍正年间禁止鸦片应该也不算太晚。
其木格身边的丫鬟也一个个都出了嫁,格其和在蒙古商线上跑的牧仁成亲后木格将他们派到了漠北驻守,为安安打基业。
乌雅嫁给了老十的一名亲兵林风,如今还跟在其木格身边伺候。
扎丫嫁给了徐公公的一个子侄徐大强,徐大强掌管着前山宅的庄子,扎丫依旧还在内院伺候着木格打算等自己回京后,将扎丫一家留下看管藏匿在此的财物。
新庄子修好后,其木格并没将老十当初抢来的金子运过来旧放在香山的小宅子里,小宅子有旧主的门房守着点也不打眼。
小英子在忙着做生意的同时,也不时悄悄盯着那边的动静,以后这任务其木格打算交给扎丫两口子。
翠青虽还没出嫁,不过其木格也在开始为她物色人选了。
起来一切都好,可孩子却成了其木格和老十的心病。
九阿哥在第五个闺女诞生后,终于在康熙四十五年得了一儿子,很是兴奋的给老十显摆了一把,老十不服气的写信告诉九阿哥,我会叫弘暄当个好哥哥,不许他欺负九哥的长子!回头就拉着其木格死命折腾了几天。
八阿哥的两小妾也很是争气,嫁给八阿哥的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便给八阿哥添了一子一女,老十接信后,亲自跑到广州接了一神医过来给其木格诊断,结果是一切正常。
其木格只好认为是自己精神压力过大,可问题是压力再大,几年的功夫怎么也该撞上一回啊?如今看着手中的信件,其木格开心之余也有些沮丧。
阿茹娜再次当了母亲,如今也是两个小子的妈了。
其木格心想,若再不生一个出来,康熙迟早会看不过眼,想了想,便吩咐翠青,派人去前山寨问问爷,这几日何时有空?其木格琢磨着,看来得和老十去海边小村庄旅游一圈,好好过过二人世界,没准就酝酿出新的小生命了呢。
翠青刚出去不一会儿,小英子就过来报告说,主子,来了圣旨,请主子到前厅接旨。
其木格心里噌的一下,难道康熙这时节指人来了?刚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就见勒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其木格心下一惊,莫不是老十出了什么事,否则勒孟怎么不顾规矩闯到内宅来了。
不待其木格发问,勒孟礼也来不及行,就道:主子,十爷被京里来人带走了…第一百五十八章乱其木格一听,太惊之下,顿时六神无主。
老十好端瑞的茬前山寨,即使偶尔出错,一般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怎么会惹着着康熙,居然千里迢迢派人将他押解回京?其木格咽了咽口水,扶着椅子慢慢坐下,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勒盂忙道: 奴才奉十爷的命令出去办差,回转的时候兵营已经戒严,任谁都不得出入,守卫全换了人,奴才一个都不认识,奴才正想回来报信,不想就见一群人围着十爷出了大营,一刻也没停留,打马从宫道上走了。
奴才正想追赶,刘责跑了出末,说是京里来了侍卫,传了皇上的口谕,将爷带走了,眼下他击寻蒋先生,奴才就回来给静主子报信了。
虽然勒孟说了一大堆,但除了知道老十被人带走的这一结果.什么缘由还是不得而知.其木格想了想,问道 :爷也是骑马走的?见勒孟点了点头,其木格心里稍微放下了点心,只要不是坐囚车就好,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
其木格犹在发愣.回过神来的小英提醒道:主子,京里来传旨的人还在大厅呢.您看?其丰格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接旨,忙道:我这就去,许能知道原委。
其木格一路小跑进了大厅,听人念了一大堆的文言文后,庆幸自己古文造诣有所提高.虽然不能体会圣旨的精髓,但至少弄明白了大体意恩,就是康熙叫其木格即可打包回京。
虽熬依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至少能跟着回京,而不至于在前山寨煎熬候消息,这让其木格对康熙的不满略微少了一些。
于是,当天夜里,其木格就安排好了留守的人员,命人打点了随身行李,便开始守着天亮。
虽然来传旨的人并没有软禁其木格,但本着小心为上的方针.其木格只简单的交代徐大强和扎丫用心打理庄子的产业,对于一切商业机密和家底均未透露,以防隔墙有耳,但却将小英子留下来办理交接.并暗示南边的所有产业尽快交到徐大强手上。
至于小英子是否能领会其木格的深意,将暗藏的金于告许徐大强.其木格也顾不得许多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其木格就将尚在睡梦中的孩子抱上车,轻装简行的上了路。
走了十七、八天, 在一处驿站歇脚时,勒猛传来了消息,太子被废了。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四日,康熙巡视塞外返京途中?在布尔哈苏台地方,把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召集道行宫前,流泪宣布废除允礽太子位。
十六日,康熙回到北京,即把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召到午门内,宣谕拘禁太子允礽,康熙又亲自撰写祭文,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还把允礽转移到咸安宫幽禁。
二十四日,把此事颂告全国百姓知晓。
其木格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十不是太子党? 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但高兴过后,其木格一算时间,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康熙是九月四日在返京途中废的太子,可老十却是在十二日被人带走的,如今又没飞机火车,京城的侍卫怎么会在短短八天之内就由北赶到南?要么就是康熙早起了废太子的心思,要么就是老十犯了其他事。
左思右想后,其木格选择了前者,因此便开始担心老十去保举八阿哥,因此一路上是一点也没停歇?紧赶慢赶的在十月二十三日进了北京城的城门。
见着城门处的老十,其木格整个人差点虚脱。
老十上得马车来,责怪道:这么赶路也不怕累着!大人便罢了.孩子怎么能遭这个罪。
不待其木格说话,安安就甜甜的说道:想快些见看阿玛,不累。
说得老十呵呵一乐,将安安抱在怀里道:安安,阿玛不在,额娘没有欺负你吧?安安眨巴着单眼皮,笑道:没有,我欺负额娘了,呵呵。
老十好性子的问道:哦,你怎么欺负额娘的?额娘发火没?弘喧立即在一旁告状道:阿玛,妹妹早上故意赖床让额娘急。
其木格则笑道:爷,别信安安的,一路上就她事多,故意耽搁行程,压根就不想快点见着你。
安安急了,皱着塌鼻子,搂着老十的脖子道:我没有,我那是欺负额娘,不是不想见阿玛…车厢内传出一阵阵笑声,幸福的其木格回到府里,见看嫣红和海棠,心里才后知后觉的起了酸意,这些日子老十该施展全身功夫慰劳他的两小妾了吧?瞧这两人滋润的!不过,深明大义的其木格知道眼下还有火烧眉毛的事急待处理,便努力将此事暂时揭过,强迫自己不再往下深想。
晚上,其木格才得知,老十一行人虽然累死了几匹马,可赶道京城的时候,已经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了。
署内务府总管事的八阿哥在查原由务府总管、废太子允礽之奶公凌普家产时,查得库银变得有些少,在二十八日遭到康熙质疑,斥责他到处而二十九日上午,就是老十到京的当日,康熙将一干皇子召集到乾清宫,说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命人将八阿哥几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九阿号和十四一起带了毒药去阻谏,没头脑的十四称:八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
康熙骂他们是梁山泊义气,十四还死不悔改,仗着自己得宠,继续顶撞康熙,气得席熙拔出小刀当场要杀他。
五阿哥赶紧抱住康熙大腿,苦苦劝说,一帮人又是一阵猛磕头,康熙这才罢手,命人将十四痛打二十大板,赶了出去。
而等老十进宫时,十四已经在阿哥所躺着了。
其木格听得目瞪口呆,这哪象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干的事,居然父子之间闹得打打杀杀的,就是市井之间也很少见啊。
其木格觉得当时的场面一定很火爆,高高在上的康熙吵架没吵赢,居然很没风度的动起了刀子,简直是送上门让其木格鄙视。
鄙视完康熙后,其木格又是一阵后怕,若是老十当时在场,没准十四这一角色就成老十的了。
爷?皇阿玛跟不说什么了?其木格担的问道。
老十摇摇头,我见皇阿玛的时候只知道二哥被废了,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皇阿玛也乏了,没说什么就将我打发了。
其木格心里那个气啊,如有可能,真想来一回泼妇骂街,其木格就不明白了,既然康熙没精神气询问远道而归的老十,干嘛巴巴的将他逮回来啊?这不是诚心添乱嘛!而老十接下末的叙述,更是让其木格眼花缭乱?因一算命先生说八阿哥是大贵人的同时,说了前任太子的坏话,这让更年期的康熙很是不爽,虽熟有人证明八阿哥当初驳斥了算命先生,但八阿哥依然被革去了贝勒,成了闲散宗室。
接下来,三阿哥又告发大阿号,说他请人做法陷害太子,于是大阿哥便被革除了王爵,幽禁于府内。
听老十说完,其木格问道:爷,九阿哥没拉你去瞎掺和吧?老十责怪道:什么叫瞎掺和?自家兄弟,能撒手不管啊?今天皇阿玛气过了,召见了八哥,连二哥也被宣去了。
其木替听得越发担心,道:爷,帮兄弟求情没什么?可千万别掺和立储的事。
老十笑道:莫非爷能不推八哥?其木格站起来,正色道:爷,你答应我,别掺和这些事,谁当太子和咱们都没多大关系?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甘好不好?见老十沉默不语,其木梧急道:爷,什么事和那位子沾上边就立马变了味儿,你别拿身家性命去赌。
老十缓缓道:如今八哥势头正盛…其木格打断道:那就更不需要你去锦上添花了。
老十并不赞成其木格的意见,但见其木格急得快哭了的模样,便妥协道:让爷再好好想想。
其木格知道不能一蹴而就,但因不清楚废太子后康熙是什么时候叫大家推举太子候选人的,因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爷,咱们打个譬方,若弘暄行为嚣张,不忠不孝,你能下得了狠手?老十看着其木格,噌怪道:胡说什么呢,弘喧是淘了点,可性子却随爷,忠厚着呢。
其木格没功夫取笑老十自夸自买,只是继续道:外面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即使太子被废了,皇阿玛不见得就能舍弃他,皇阿玛可是手把手把他从小教到大的,眼下大哥被禁,八哥被夺爵,归根结底。
哪一桩不是因为太子?老十想了想,道: 说得也是,十三弟以前那么受宠,如今还在夹缝道关着没出来呢…啊?其木格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忙拉着老十盘根究底的问道:为什么?十三弟做了什么事?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没好气道:爷离那么远,怎么知道。
其木格怀疑的看着老十,有九阿哥在,老十再不济也能得到二手消息,还想追问下去,老十不耐烦的说道:其木格,你到底向着谁啊,先还在劝爷,怎么一转眼就一个劲儿的问十三弟啊?其木格一听,便知趣的闭了嘴,没再提十三,继续和老十谈判着:爷,要不你先答应我,一旦你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瞒着。
老十皱着眉头,缓缓的点点头,然后吩咐道:明儿得进宫给太后和皇阿玛请安,你仔细些,叮嘱一下两孩子,明天别出什么纰漏。
听了这话,其木格又开始操心了,这两孩子在前山寨一直敞着养.弘喧还好些,老十不时还给他念念紧箍咒,可安安简直被宠得没边了,明天可干万别童言元忌啊…第一百五十九章 节外生枝老十回京后并没有安排工作,也许康熙是故意的,也许康熙没有精力,总之,无事可做的老十只好一大早带着其木格和两咳子一起进宫去请安。
一路上其木格都在给安安和弘喧做思想工作,叫他们多听少说,不准胡闹。
老十见其木格紧张的模样,全然忘了他昨天的叮咛,居然看起了其木格的笑话,爷早就告诉过你,慈母多败儿,你咳不信,事到临头才知道急了吧?其丰格当场就给他定了回去,是谁宠得安安无法无天的?老十嘿嘿一笑.抱过安安,道:闺女,给阿玛争口气,今儿见了太后扣皇玛法,一定规规矩矩的,好堵你额娘的嘴安安乖巧的应道:阿玛,我知道,我行了礼就不说话就是了。
老十一听这也不对啊,太过了,忙道:不是叫你不说话,而是不问你,你就千万别说话,要是问道你了,你就少说两句。
安安使劲的点点头,保证道:阿玛,你放心,我知道了。
老十得了安安的保证,得意瞟了眼其木格。
其木格也不甘示弱,一把拉过弘喧,哄道:儿于,刚才叮嘱你的话,可都记下了?今儿好好让你阿玛看着,是不是不打就不成器。
古人说来也怪,一心的想要儿子传宗接代,可对儿于却又不假颜色。
老十总怪其木格娇惯弘暄,但目己却溺爱安安得不得了?真真是捧在手心怕跑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若给他生一堆女儿,他肯定又会急得直跺脚,天天盼儿子,可真有个儿于吧,却又恨不得甜甜将儿子抓来痛打一顿,真不知是什么心理。
在后世,独生子女盛行,一个个都是小祖宗,其木格深受其影响,加之看不惯老十的区别待遇,便处处护着弘喧。
其木格底气足啊.即使80,90后都是在溺爱中成长,也没见一个个的欺师灭祖啊,总的来说,成材的比例并不比棍捧教育下来得低。
不过两人虽然对孩子的教育南辕北辙,怛还是达成一直意见,那就是当一人真的处罚孩子时,不管是否有不同意见,都不准出声。
可惜,两孩子都五岁多了,其木格也只收拾过安安一次,弘喧被老十罚的次数一个手掌也就能数得过来,因此两孩子对老十和其木格并不敬畏,如后世的孩予一般!对着父母该撒娇时撒娇,该耍无赖时耍无赖。
原本老十还担心弘暄这样以后会被一帮堂兄弟欺负,可是弘喧几次交锋下来,发觉这小子虽然心眼实了些,可气势却不输常人,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便也没再多费心。
于是,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便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孩子暂时守规矩,还得费尽唇舌。
道了慈宁宫,很不幸,太后身边围绕了一群贵妇人,除了大阿哥的额娘,宫里的主位几乎都没缺席。
当然,并不是其木格面子太,而是太子被废,这帮人也摸不清康熙的睥气,生怕出了差错,便卖力的在太后面前尽孝,免得沾惹是非。
这下可好,安安本就是人来疯,弘喧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十心里也有些发憷,心想,早知道就晚点来请安了。
两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脆生生的给太后和康熙的诸多小老婆请安。
太后将两孩子栏在怀里,左看右看,高兴道:这两孩子瞧着可不怎么像,若不说,还真不知道是双生子呢。
然后问道:昨儿才到京,累不累啊?安安和弘暄笑着一阵摇头。
太后命人端了糖果.和蔼的叫他们拿来吃着玩,两孩子还是一阵猛摇头。
太后笑道:这两孩子许是怕生,都不怎么爱说话,其木格,你以后可得多带他们进宫来。
其木替忙笑道:是。
然后太后和一帮娘娘们部给安安和弘暄赏了一堆小物件.两孩子瞧了老十和其木格的眼色,都乖巧的道了谢.然后又是保持微笑,不住的对众人点头或摇头。
其木格只觉今天脸丢大了,没想到两孩子居然走极端路线,看来回去要来顿棍捧教育才行。
老十也觉得回去要和安安好生沟通一下。
不是答应了他要简短的回答问题的嘛.至于弘暄,决不能轻饶!不过.好在大家很快对孩子就没了兴趣,吩咐宫女带他们出去玩。
老十和其木格都暗暗松了口气。
待孩子出门后,太后才开始拉过其木格问话。
太后见了其木格.那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只见她眯着一双老花眼.拉着其木格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才道:四年多没见了,愣是没变模样,还越发水灵了。
说得众人皆抿嘴笑个不停,其木格应景的摆出了副羞涩样,老十则厚着脸皮道:太后,她万事不操心,当然变不了多少。
宜妃笑道:哟,还说她万事不操心,感情你府上的作坊是十阿哥在过问啊?老十讪讪的笑道:娘娘,这您就不知道了,虽说我没怎么管,可其木格也没怎么用心,全是运气。
宜妃对太后道:瞧十阿号运气的,一下得了双生子,一下又生意兴隆的,合着运气全到他那去了啊…说到这里,屋里这帮人便开始打趣老十,老十憨憨的笑着,不时说些南边的趣事以搏众人一乐。
正说得高兴,太监过来传旨,叫老十去乾清宫和众兄弟汇合。
老十和其木格更加放心了, 既熬康熙有正事要办,今天应该不会不召见孙儿孙女了。
于是,老十满是开心的响应康熙的召唤,立即奔赴乾清宫。
其木格也不去担心康熙今天是否叫人推荐太子,只去庆幸自己总算保住了一丝颜面。
太后见了,便叫众人都散了,只留下其木格说私房话。
说是私房话还不如说是密谈,因太后连宫女太监都屏退了。
当屋里只剩下太后和其木格两人,太后方噌怪道:怎么孩子见了哀家都成了闷葫芦?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要你出京。
其木格笑着解释道:太后,这两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南边,不懂宫里的规矩,我怕他们言语冲撞了太后,就叮嘱他们少说话,谁知他们却来个不说话。
太后笑道: 待会儿告诉他们,在慈宁宫别拘束,就算说错了什么话,哀家还会和小孩于一般见识不成?其木格不以为然,但却还是点头称是,然后略带歉意的说恍:太后,这次回京有些匆忙,平日里为太后备下的小物件都没来得及带,要等小英子回京的时候才能捎回来,您别见怪。
太后摇摇头,道:前些日子你心里急了吧?哀家留你,也是想问问。
说完,太后一顿,想了想,才接着道:十阿哥和你怎么说的这事?其木格楞了楞,见太后的眼神一下变得很犀利,?便试探问道:太后,您是指二哥…见太后点点头,其木格奇怪的想,不是说后宫不干政嘛?就算干政,干嘛杯探问老十的想法?应该找八福晋来谈心啊!虽然如此想,但其木格嘴里却还是很沉痛的道:我一直不过问外面的事,因此爷也没和我细说,只是说二哥让皇阿玛伤了心,但又说父子间哪有隔夜仇的!等皇阿玛气过了,大哥和二哥他们应该就没事了。
其木格自觉自己急中生智的回答没有纰漏,因此说完便打量着太后,想从太后的表情中探出一生端倪。
太后听了,略威安慰的点头,缓缓的说道:十阿哥能这么想.哀家就放心了。
这事一出,哀家就担心,怕十阿哥有什么想法,毕竟要论贵,除了二阿哥!就是十阿哥了。
就算是十阿哥没那心思,保不齐身边人使坏,今儿听说你这么说。
看来是哀家多虑了。
其木格原本以为太后是发出警告,叫老十不要去掺和八阿哥的事,没想到却是这么个说辞,本想追问,但见太后转了话题,只好作罢,毕竟事情过于敏感,其木格生怕自己处理不慎,惹出祸事来,便也按捺住性子,给太后讲起了广东的风土人情。
其木格面上努力的笑着,但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一直在琢磨着太后的话,心想,太后一般都不问政事的,没准是康熙叫她传的话,因此只想赶紧回府,好好问问老十,难道还有人提议他当太子不成?可惜,事与愿违,太后刚想放人了,康熙又来了旨意,叫其木格去乾清宫。
其木格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只觉得康熙太多疑了,怎么会认为老十想当太子啊?就算有子以母为贵的说法,可满人不是不讲究立贵吗?而且这个节骨眼上接见白己,到底起的什么心思?其木格只觉得心乱如麻,原本以为拦着老十不当八阿哥党就好,没想到老十额娘的身份也能节外生枝惹出麻烦来。
其木格还没想好该怎么应付康熙,便来到乾清宫门口,恍惚间居然听到安安的笑声,忙停下脚步,扭头四看,没发现人影,正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却冷不丁的听到弘暄大着嗓门遣:皇玛法,你去我家玩吧,我领您去看海,看好长好长的鱼。
其木格一个琅跄,差点摔倒地上,这两孩子不是在慈宁宫吗?怎么跑道乾清宫来了?没听到有人来宣啊?第一百六十章 会见其木格低头走进乾清宫,跪下道: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磕吧。
康熙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其木格还没站好,就听弘喧笑道:额娘。
身形刚站稳,就见弘喧跑了过来,仰着头,闪着大大的眼睛,说:额娘,你怎么才来啊.我刚请皇玛法去家玩。
其木格傻笑了一声.略微抬头一看,就见安安坐在康熙怀里.双手不停的把玩着御案上的毛笔,懒洋洋的叫了声额娘。
其木格忙低声叫道:安安,怎么这么没规矩,快下来。
安安扭头对康熙道:皇玛法,这下相信了吧,额娘好凶的。
话虽如此,安安还是动着小身子!利索的往下爬。
爬到一半,康熙将她搂住,对其木格道:这是你训孩子的地吗?其木格只有低头不语,心想,老十如今已经是身份第二贵的阿哥了,大有问鼎宝座的险恶用心,安安如今又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呢。
其木格觉得康熙是故意的,龙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爬上去的。
安安见有人能压得住其木格,忙笑道:皇玛法,您好厉害啊,连额娘也怕你。
皇玛法,您今天就跟我们回家去吧。
我叫人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有皇玛法护着我,我吃再多的点心,额娘都只能干瞪眼了,喀喀喀喀。
弘喧见状,也不管其木格这个生养她的母亲,跑到康熙身边承欢,给自己我找靠山对抗老十:皇玛法,庄子上的人讲话和咱们不一样,您到时候一定要跟着我,我帮你传话…其木格一见,还好,弘暄只站在御座旁,这才安心的低头环顾四周,粗略一看,好像老十尚有人身自由的几个兄弟都在。
其木格搜索老十身影的时候不小心扫了九阿哥一眼,瞧着九阿哥满脸通红,有一丝诧异,忙又移回视线,确认了一回,没错,九阿哥这个花样美男连耳腮都是红通通的。
奇怪之余忙瞅准老十,老十黝黑的脸上没发现一丝红晕,其木格稍稍放了一点心。
老十感觉其木格的视绒,忙瞪了她一眼,饱含无奈,还带着一丝哀怨。
其木格来不及细想,就听抗熙问道:听说你府上的产业都是留着给安安当嫁妆的?老十忙点头道:回皇阿玛…康熙打断道:没问你呢。
其木格心想,那就是问我了,忙恭敬的回道:回皇阿玛,是。
康熙又接着问:就一点也不给弘喧留?不等其木格出声,弘暄就挺着胸脯道:皇玛法,我是男子汉.要用银子,以后自己挣去。
康熙很慈祥的摸着弘暄的脑袋笑道:男子汉不能只挣银子…弘喧忙点头,我知道,我还要帮妹妹打架,谁敢欺负妹妹,我绝不饶他.老十和其木格将头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安还觉得不够乱,在一旁反驳道:皇玛法,别听弟弟的,我才不需要弟弟来帮我打架,额娘说了,若以后婆家人欺负我,叫我用银子砸死他们。
乾清宫响起一砗闷笑。
老十和其木格用心的数着地上的灰尘,装没听见。
康熙呵呵笑道:这说法新鲜,可皇玛法将你的嫁妆银子给罚了.会不会到时候不够用啊?其木格忙扭头着向老十,这两孩子到底故说了些什么啊。
老十继读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完全没一丝心电感应。
其木格正想解释两句,就听安安道:皇玛法,您别担心,没人能欺负得了我,不过,您还是先罚九伯好了,阿玛的先欠着,免得额娘心疼,等我钱到了手,我全送给您。
其木格只觉得一片混乱,这是哪跟哪啊,怎么扯到九阿哥了。
只听弘暄在一旁否决道:妹妹,你怎么还提这事啊,阿玛说过的,皇玛法不罚九伯,那是因为九伯家有那么多格格。
弘喧特意拖长了声调,以凸显九阿哥生了一群闺女。
九阿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众人笑声未落,弘暄又道:皇玛法,您就先别罚阿玛的俸禄好了.差的等我长大了来还。
安安也补充道:等额娘将钱交给我,我就给皇玛法送来。
三阿哥见康熙心情不错,笑道:你们求求皇玛法,没准皇玛法一高兴,就不罚你阿玛了,你们也就不用帮你阿玛还账了。
安安忙摇头,道:那怎么行,做错了就要罚。
弘喧在一旁补充道:要不就不长记性。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怎么就老不长记性啊。
老十充耳不闻,继续置身事外。
众人笑完后,就听康熙问道:弘喧,你长大以后出了帮你阿玛还银子,帮你妹妹打架,还想干什么?不知怎的,其木格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生怕弘喧说错了话。
整个乾清宫里也一下安静下来。
弘喧完全不知道场内的风云暗涌,犹自老实的摇头交代着:不知道。
康熙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会儿,方问道:阿妈额娘就没给你提过?这下不等弘喧张口,安安就抢着回答道:阿妈想叫弟弟当将军,跟着他去打坏蛋。
这个答案符合老十的风格,康熙也不怀疑,只是笑道:怎么弘喧不想当将军?安安再次抢话道:弟弟想去放牛。
这次弘喧遭到了众人的耻笑,这么个理想抬没出息了。
康熙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皇孙居然想去放牛,脸色一敛,问道:为什么想去放牛?弘喧不知道康熙已经变了脸,还傻乎乎的分析着自己尚不成熟的想法,皇玛法,将军好威风的,我也喜欢,可放牛也有用,牛好了,粮食就多了,粮食多了,老爷爷老奶奶病了就有钱请大夫了,黑狗他们就不用找我帮忙筹钱了。
安安在一旁补充着,黑狗是庄子上的,他家牛死了。
虽然孩子的话不全面,但康熙也猜到了大概,制止了老十想详细解释的意愿,点头道:倒是个心善的孩子。
然后又问道:是不是你阿玛额娘不同意?弘喧笑道:阿玛一听我要去放牛就火了,还好我跑得快,他没逮着我。
众人皆是一楞,没想到老十府里如此没有规矩,不说皇家,就是一般的富贵之家,当爹的要训孩子,也没见过哪个孩子敢跑的,就是几代单传也得乖乖在那受着,等当奶奶的出来说清。
弘喧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全天下最最娇纵的孩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额娘倒觉得挺好,还表扬我呢。
九阿哥心想,这蒙古福晋,开起作坊来那么精明,怎么管孩子这么糊涂啊。
康熙笑道:那后来呢?弘喧拍着脑袋,双手一摊道:可后来我看到庄子上有牛的人家也没钱,我问额娘!额娘也不知道!叫我自己想办法,我还没有想出来呢。
康熙开心的赞赏道:有这心就好。
说完声音一肃,对着他的一帮不孝子说道:你看看你们,连个五岁大的孩子都不如,弘暄这点年纪就知道体恤民间疾苦,你们呢,整天锦衣玉食的,本事没见长,一个比一个混账!说着一个个都熟读经书的,眹看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时间气氛骤然紧张,弘喧和安安还不知道康熙的厉害,不怕死的劝起了康熙。
安安贴心的拍着康熙的胸口,说道:皇玛法?您别发无名火啊.别气坏了身子。
其木格一惊,生怕康熙因为无明火三个字发飙。
还好弘暄来解围道:妹妹?皇玛法训人都是为了阿玛和伯伯叔叔们好,额娘不是说过嘛?要不是喜欢咱们,可懒得管我们呢。
安安反驳道:额娘还说过,她要自己保重身体,懒得和我们两个兔崽子生气。
席熙绷着脸,想笑又觉得失了威严,憋的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换了情绪,才说道:孩子都懂的理,偏生你们却不知晓。
老十一帮兄弟忙低头认罪,其木格也只好委屈自己的膝盖,随大流跪在地上。
席熙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叫众人平身,只是对两孩子说道:安安和弘暄你们先出去玩,等会和皇玛法一起用晚膳,再叫人送你们回府。
安安问道:皇玛法.您不去我家啊。
我家的厨子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席熙笑道:皇玛法今儿没了精神,过些日子再去.今儿换你们在这陪皇玛法好不好?安安点点头.弘喧则说道:皇玛法,那我们说错话了,您可别生气啊。
安安接口道:弟弟,你不乖,忘了阿玛额娘怎么说的,叫我们要多听,少说话,做个乖孩子,记住了,吃饭的时候不许当话匣子,不许惹皇玛法生气…其木格心里气得不行,原来安安记得大人的嘱咐,怎么就不知道执行呢?两孩子叽叽喳喳的出了门后,康熙方说道: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 ,眹罚十阿哥银子,你觉得哪儿不对了?其木格跪在地上,心想,就知道没好事,忙小心的道:皇阿玛.儿媳不敢有怨言,只是想叫十爷能有所改进,少犯错,少惹皇阿玛生气,这才假装埋怨的,想着十爷听多了唠叨,没准就真改了那些毛病呢。
您也知道,府里如今也宽裕,儿媳不至于为了银钱对皇阿玛不敬。
老十也帮腔道:皇阿玛,她若真有所埋怨,怎么会不避讳人啊?康熙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但也许是想着晚上还要宴请安安和弘暄,便卖了人情道:弘喧是个好苗子,难得那么小就心怀慈悲,明儿就叫他道上书房进学吧,免得被你们耽搁了。
其木格可不想五岁的孩子就去接受填鸭式的教育,再说了,冠了一个爱新觉罗的姓,孩子若太忧秀了反而不是好事,忙道:皇阿玛,弘喧笨着呢,在南边也整天和庄子上的野孩子一起混,怕他去了上书房.反而会添乱,不如等他先学学规矩,再…康熙冷冷的说道:和庄上的野孩子一起混,不也是你们同意的?两孩子谁大谁小还没摆平,眹都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眹听着一个叫弟弟,一个叫妹妹,还以为眹耳朵有毛病呢!瞧你们弄的妖蛾子!下次眹再听到他们这么叫,就不是罚银子那么简单了。
都退下吧。
其木格心想,这全怪老十啊,非要安安当妹妹?哪知安安压根不领情,在不知道事情的情况下,就一个劫儿的争当老大,老十拿安安没辙,其木格觉得安安是在找回自己的权利,也没加干涉,于是两孩子在几番争执后终于达成协议,允许各自表述,和平相处。
见康熙发了威,其木格也不敢争辩,只好为弘喧默哀。
出得乾清宫,老十的一帮兄弟表情各异,纷纷猜测康熙今天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深意。
三阿哥一脸的笑容,四阿哥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其木格还没来得及细细探究,就被老十拽着跑出了宫门。
逃进马车,其木格气还没喘匀,就问道: 你怎么拉着我就跑啊.太失礼了吧?对了!孩子们怎么去的乾清宫,怎么说道罚银子和嫁妆了,怎么扯到九哥头上去了?老十没好气道:不跑,等着九哥来算账啊?两个兔崽子悄悄跟在爷的后面,乾清宫的侍卫肯定以为爷带他们给皇阿玛请安,就放他们进去了。
两家伙不知道躲在哪的,皇阿玛正在训话,刚训到爷头上,就见两家伙跑了进来,弘喧那个小子,一上来就说:你是皇玛法吗?您又要罚阿玛银子了啊?安安也被弘喧带坏了,跟着问:皇玛法,九叔银子多,您怎么不罚他,光罚我阿玛啊?你说,这叫什么事!都怪你,每次爷罚银子,你也不看看场合,当着孩子的面就开始抱怨…老十还没唠叼完,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对两孩子晚餐时间的表现表示担心,就听九阿哥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大清律例哪条写了,我银子多就应该罚银子啊?我家格格多,怎么也碍你眼了啊?…老十一拍脑袋,轻声嘀咕道:被两孩子给气糊涂了,怎么坐马车啊?马车停稳,老十哭丧着脸掀开车帘,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冒了句连安安和弘喧都会唾弃的话: 九哥这么巧啊…老十巧遇九阿哥后,一脸委屈的下了马车,自己到深夜才会府邸。
而此时,安安很弘喧早就易筋经结束了国宴,想其木格马虎的回报了几句,就抱着康熙莫名其妙的赏赐进行私下交易。
老十回府后,头一件事就是要找弘喧算账,其木格忙拦下,劝道:弘喧明天一大早要进宫读书呢,你今晚别修理他了,等他明天放学回来再说。
老十气鼓鼓的连喝了两大杯水,问道:你问他们晚饭的情形没?其木格无奈的笑道:问了。
两小家伙都心不在焉的,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表现很乖,吃了很多饭,没挑食,也没惹他们皇玛法生气,然后就急着相互交换宫里的赏赐去了。
老十立刻将其木格抱怨可一通,知道躺在床上仍在念叨:爷的脸算是让他们丢尽了瞧这架势。
老十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出祥林嫂的角色,好容易等道老十换气的间隙,其木格忙见缝插针的问道:爷外面是不是有人劝你去争那个位子啊?老十本来还沉浸在羞愤的气氛中,一听这话,忙收拾了所有情绪,扭头盯着其木格,问道:你从哪听得消息?其木格于是将太后的问话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然后表功道:爷,我会打得还得体吧?见老十嗯了一声表示认可,其木格笑道:当时一听太后的话,我就琢磨着是皇阿玛让太后问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皇阿玛跟前乱嚼舌,爷,若有人教唆你,你可千万别理他们,那群人也不想象,这位置怎么可能落到爷头上。
老十有一丝不高兴,为什么不可能落到爷头上啊?爷那点差了?立太子,一是立长,一是立贵,一是立贤。
三哥这些日子在行阿玛面前假惺惺的表现兄友弟恭,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因为除了废太子,就他最年长嘛,八哥虽然受了训斥,可府里人没少动作,朝堂上的官吏大多想让八哥当新主子,不就是因为八哥贤明在外吗,那说起贵,除了废太子,还有谁能越过爷!四哥虽被线头的佟皇后养过,可毕竟德妃的位份在那,加之他今年领办查亏空事宜,得罪了不少人,而且,与他交好的十三弟被关押起来,他如今只有干瞪眼的份。
说完,老十还不满意,质问道:你说,为什么不能落在爷头上!虽然十四弟这些年在兵部办差,可如今兵部指望爷的不在少数,加之大哥被圈禁,如今除了爷,还有哪个皇子在军中能说一是一?老十这话确实是又根据的,虽然她只是去北边的黑龙江将车处当了回钦差,可一回京就在捣鼓军队涨工资,虽然费了些时日,可最终康熙还是叫四阿哥负责办理火耗归公,仅对将士每年能理直气壮的从户部分到部分火耗银子,对于大部分老实本分的中下级军士来说,已不用担心吃空响的责,二ubuyong看地方官的脸色,收入上涨,谁不高兴啊?说来雍正也够可怜的,费心费力的办事,结果军队受益人全将功劳记在老十身上了。
虽说那些胆子大的依旧吃空响,可老十道南边水师去了一趟,那些平时让骑兵瞧不起的水兵腰包就渐渐鼓了起来,因此,老十招财的名号眼下正在军中流传,很有一批拥护者。
其木格完全没想到老十也会动起这番心思。
受后世历史的影响.加之其木格所认识的老十确实也是有勇有余而谋不足,因此,其木格自从嫁给老十,就从来没想过老十会有继承父业的志向?听了老十的这番话.一时呆住了。
老十见其木格没反立,便道:论才学,爷也不差啊,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凭什么爷就该在一旁看热闹?拿破仑曾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以此类推,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就不是好皇子,因此老十有这么远大的理想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老十生不逄时,康熙的好皇子实在太多了!其木格不好就老十是否又资格成为候选人发表意见,只是说道:爷,那位置的争夺从来都是惨烈的,没准身家性命全搭上,最终还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十有些气闷的说:爷知道,成王败寇,怨不着谁。
不问结果只享受奋斗的过程也只得鼓励,可明知道继承大统的是老四的情况下,其木格实在没那魄力豪气冲云的去做老十背后的女人。
其木格有些悲衷的想,虽说目己上辈子是四川人,凑巧的是,四川人常常四和十不分,外地人总要章考收拾才能明白四川人到底说得是哪个数字,可想禛和俄两字弄混,难度也太大了些,想骗自己说历史老师发错了音,都没办法。
没有飞蛾扑火精神的其木格当下犯了难,不知该如何规劝老十灭了心中的火,特别是在不是冲突的前提下。
老十则为其木格小瞧了自己而生气,于是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半响,其木格往老十怀里靠了靠,叹气道:爷,你什么时候起的这心思?老十道:太子没废,爷自然受本分,可如今储位空虚.爷当然也想争一把。
其木格一听,在心里又是把康熙一顿埋怨,没事废什么太子啊,瞧这事给闹的,据让弄得一心想为国防事业添砖加瓦的老十也心痒痒的。
其木格觉得这不能怪老十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毕竟皇权还是极富吸引力的,一般人很难提抗那诱惑,何况老十还以为自己是三个之一,又三分之一的机会君临天下,如不去争取,那简直就是蠢材加懦夫。
其木格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大小老十这个不起实际的远大理想,老十则在郁闷中打起呼噜了。
半夜,不擅长劝说的其木格总算想好了说辞,打好了腹稿,于是也不管老十睡的正香,上下其手将老十弄醒,懵懵懂懂的老十专注其木格的咸猪手,翻身将其木格压在身下,闭着眼道:偷袭爷?今儿你再怎么求饶,爷也不心软。
说完也不睁眼,继续闭着眼睛,凭着柑橘准确的堵上了其木格的嘴。
其木格费力将自己的嘴解救出来,道:爷,你听我说,咱们和舅舅闹得不愉快,舅舅怕不会帮你出力,九哥一直和八哥交好,若叫他转而帮你,也太难为他了,酒哥对你一直不错,你也不该给他出难题不是?军营的势,爷还是别借的好,哪朝天子不忌讳军权旁落啊。
其木替说得很含蓄,希望老十能明白,他在争夺储位上不仅没有一点优势,而且手里连一张有用的牌都没有。
老十被其木格打扰了清梦,满以为会甜点香艳的作料,却没料到,其木格突兀的提着这些扫兴事。
老十一下没了兴致,翻身下来,背向其木格,道:你大半夜的不睡,瞎操什么心啊!见老十似乎又要打鼾!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今晚才见了九阿哥.忙问道:爷,你给九哥说了?老十用鼻音道: 没,不过九哥到劝爷去舅舅府上走一遭,回京这么些天,整天都在宫里挨训,还没功夫去见舅舅。
着来九阿哥也和老十的分析一样,认为老十是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叫老十私下去拉拉票。
虽然其木格很想知道,若老十真的办起了自己的竞选总部,九阿哥会如何取舍?但毕竟小命要紧,其木格可不想为了看九阿哥左右为难而糊里糊涂的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于是,其木格只好继续摇着老十,说道:爷,这些东西凭咱们空想压根没用,最终还是皇阿玛说了算,从太后的说辞可以看出,皇阿玛不想你掺和进去,爷,就凭这一点,咱们就失了先招,就算满朝文武都拥戴你,也没用。
咱们还是先在一旁看看热闹吧。
老十有些不高兴,含糊的说着:皇阿玛从来就小瞧爷。
其木格不管老十是否会发飙,又自顾的把太后当时的说辞,语气重复了一遍,一点也没添油加醋,本着真实的原则,再次给老十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其木格其实很想夸张一把,可担心老十瞧出破绽,反正弄巧成拙,于是被迫忠于事实。
也不知道老十到底听进去没,反正其木格略感安慰的是,知道自己唠叨完,虽然老十没出声,但也没打呼噜。
老十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连早餐都没有用就跑道书房和蒋先生密谈良久,将头天入学的弘喧晾在一边。
其木格本想抱怨老十当爹不合格,没想到老十一回来就叹气说:其木格你别操心了,将先生的意思和你差不多,不过那话说得是一个难听,说爷这边是听着好听,却没一点根基,得徐徐图之。
将先生这几年一直是老十的得意帮手,给老十参谋的许多事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很受老十倚重,几年的共事下来,也摸透了老十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捧,什么时候该损,看来将先生也觉得老十昏了头,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其木格听得心花怒放,琢磨着该给蒋先生置办个庄子,以资奖励。
老十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还没有利令智昏,因此念叨了两句,便将重心转移道弘喧身上,弘喧呢?还没起,赶紧的,这眼看就要迟了。
其木格舒心的笑着,说:不知道血液几时能完,怕耽搁了孩子出门,就叫勒猛护送着去了,徐公公和宫里熟,我爷叫他跟了去,好和上书房的太监招呼一声。
老十不放心的问道:你给他交代没?其木格笑道:我给他说了,说上书房先生都很严厉,叫他不要淘气。
老十哼了一声,道:他若在给我丢脸,我非狠狠收拾他不可。
说完拒绝了其木格端上来的小米粥,转身就匆匆赶去上朝。
其木格追去问道:爷,你不是没领差事吗?老十一边走,一边没好气道:这些日子连九哥都天天在朝堂上呆着,昨儿爷送你和孩子进宫给太后请安,想躲着不去,结果被一顿好骂,若不是两小兔崽子跑进来,爷准又得罚银子其木格见老十不再纠结于争取更进一步,即使是暂时的,心情也非常畅快,也不再觉得两孩子昨天的表现有多么丢人,反而觉得他们昨天也还是有功劳的啊,至少为家里节省了几十两银子。
可惜,离开京城四年多,府里的事情是千头万绪,其木格忙得没时间奖励安安,本想今天去拜访八福晋和九福晋的,也只得延后,叫人给她们送了帖子,越好明日叙旧。
就在其木格在府里忙得分身乏术之时,安安和弘喧却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第一百六十二章 余波(上)一夜之间,京城里,除了宗室之外的所有权贵之家1-10岁的小孩都集聚道大厅上接受爷爷或爹的亲切接见,更有甚者,连刚满月的婴孩也给抱了出来。
一切都源于十阿哥府的小阿哥和小格格昨儿进宫请安。
这些人家倒不是因为又安安和弘喧不懂规矩的前车之鉴,害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不肖子孙摸了黑,因此想加强教育,给他们立立规矩。
而是拿着八字,就着相貌,盘算着哪个孩子命中带富贵。
虽然十阿哥府的小格格和小阿哥确实太淘气了些,但人家又淘气的底气啊,刚爆料出的嫁妆就让人瞠目结舌。
别的不知道,十阿哥府的钟表作坊可是实打实的在那摆着,但计算这一项进项,就足以砸晕一群人了。
虽说宗室子女多是嫁到蒙古,但瞧着十阿哥心疼的样子,十有八九舍不得自家闺女去蒙古吃沙子,肯定要到宫里求恩典,在京中指个婆家。
因此,除了宗室之外的所有霸气贵族将自己家中5至10岁的男丁全召集道一处,挨个挑选,以八字和相貌为基础,综合考虑其他各项指标。
首先,嫡出的自然是首选,毕竟小格格身份尊贵,一般不会考虑庶出的儿子。
但是,若有杰出的庶出的儿子,那也是不能放过,先归到嫡妻名下教养,再提高生母的位份,恨不得能将他们塞进嫡妻的肚子里过一遍。
而且,那些整天打架斗殴的淘气包也很幸运的未受到歧视,十阿哥就是个惹事的主儿,眼下看来,小阿哥和小格格也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没准,就得要淘气包才能入十阿哥的法眼,才能和是十福晋的意。
于是,那些天天挨训的孩子破天荒的的了两句夸奖,弄得他们惊诧莫名。
所有年龄段中,又属5到6岁的男孩子最受重视,因为是阿哥的小阿哥要进宫读书了,若能选为小阿哥的伴读,这关系可就近了一层,有小阿哥在一旁吹风,赢得财女归的可能性有提高不少。
而且就算未能成功给十阿哥当女婿,丢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但也能和小阿哥打好关系,给自家的女儿寻个好出路。
虽然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十阿哥府里的所有收入以后都给小格格的那个嫁妆,但大伙却认为十阿哥在此处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你想啊,小格格出嫁若将府里的所有进项全都带走了,十阿哥和十福晋难道喝西北风去?因此大家认定,小阿哥肯定会继承大笔的遗产,就算以后没什么出息,靠祖宗余荫过日子,自家女儿嫁过去,也是锦衣玉食,最重要的是,大家再合作点生意,共同发点财,岂不是皆大欢喜。
虽说旗人人家的女子都要进宫选秀,但若两家能先期达成意向,到时十阿哥进宫一求,那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因此,连刚满月的女儿也在此次考察之列。
因娶妻当娶贤,加之十福晋的容貌不算出挑,但这些年来,十阿哥却度宠十福晋一人,大家也觉得小阿哥十有八九会受道十阿哥的审美观影响,因此,相貌平平的女孩子此次成了重点考察对象。
当然,那些没人胚子也不能忽视,爱美之心人旨有之,谁知道小阿哥见惯了府里的大众脸,就渴望身边有美女相伴呢。
而且据可靠消息,虽然小阿号和小格格是双生子,小格格容貌平平,虽然长得象十阿哥,却没十阿哥的五官好,和十福晋一样,勉强称得上清秀。
但小阿哥却是浓眉大眼,高鼻梁,继承了干阿哥和十福晋的优点,不说是美男子,但也当得起英俊二字。
因此,大家觉得不能排除小阿哥对美的渴望和追求。
顶级权贵们折腾得欢,一般八旗之家也没闲着,想的嫁妆那是不可能的了,但苦若自家女儿能有幸去伺候小阿哥,那也是一场天大的富贵。
虽然妾室一般都是靠容貌取胜,但有十福晋受宠的例子在那摆着,因此,只要家中有女儿的八旗人家,心里都存了那么一丝侥幸,都在绞尽脑汁的盘算着怎么和十阿哥府搭上线。
而皇子府中也不见闲着。
大家觉得康熙能对老十的两孩子另眼相看,出去政治斗争的因素,关键在于废除太子后,高高在上的康熙感受到天伦之乐的可贵.想过过子孙绕膝的瘾。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十真是走了狗屎运,赶上了这么个百年不遇的机会,若搁在正常情况下,两孩子那么没大没小,老十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心里很不屑老十钻了空子,但康熙如今就吃这一套,于是.老十的一帮兄弟,想当储君的,希望能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博康熙一乐,给自己加分,安分守己的,希望送一两个淘气的家伙,愉悦一下康熙,让自己这几天少挨些莫名其妙的骂。
可惜,皇子府的规矩都大着呢,前面在自己额娘怀里撒娇,后刻一见到自己阿玛,就象老鼠见了猫,再淘的孩子郁老实得不得了,更别说见康熙了,那更是小心无比。
因此,找了一晚上,大家还是两手空空的上朝听骂去了。
连九阿哥都在郁闷,别的孩子不提,自己对嫡女也是十分宠爱的啊,那是连一点脸色也没甩过,虽说在自己面前也是嘻嘻哈哈的,可进宫的时候,见着康熙几乎都不会笑了。
九阿哥觉得是九福晋成天吓孩子,让孩子得了康熙恐惧症,虽然如此,九阿哥还是很不服气,老十的孩子进宫前,老十两口子肯定也没少吓唬人,怎么老十的孩子胆子就那么大呢?九阿哥仔细反省了一遍.觉得自己和老十的胆子是一样的,可蒙古福晋的胆子明显比栋鄂氏大,看来根子-还是在自己老婆身上…只是四阿哥没做什么动作,虽然他的子嗣本来就不多,眼下只有一个格格,两个小阿哥.但三阿哥弘时是康熙四十三年出生的,眼下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惜,府里规矩太多.、四岁大的孩子早就知道什么是君臣父子了,想叫他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没一两年那是办不到的.到那时.康熙的口味肯定老早就换了。
因此,四阿哥没去坐这些无用功.而是将宝贵的时间花在了对形势的认知上.一头雾水。
今儿挨完骂后,四阿哥更稳不住了,一边去阿哥府探望十三,一边焦急的等着最新情报。
是的,十三被放了出来,虽然康熙并没有撤销对他的处分,依旧在阿哥所里禁足,但却离开了夹缝道,对十三来说,至少罪名的性质减轻不少。
让四阿哥纳闷的是,康熙是在和老十的两孩子用完膳后,下旨放出十三阿哥的。
虽然这两者可能是巧合,可四阿哥不由不猜测晚膳的时候,老十的双生子到底和康熙交流了些什么。
让四阿哥更心急的是,若康熙是有意而为之,那是否意味着老十上位的可能性很高呢?康熙的一帮儿子,包括老十都加入了探望十三的队伍,非常时期.还是多表现下手足情深北较保险。
十三整个人很是颓废,象变了个人似的,大伙无趣的说了些放宽心,别多想之类的废话,便拱于告辞了。
老十见着十三的精神状况,心想,若自己成了这模样,其木格肯定急死。
老十并不检讨自己的非份之想,反而觉得自己如今活蹦乱跳的.简直就是其木格的福气。
四阿哥没随大部队一起行动,而是留了下来,单独劝慰十三。
十三弟,振作些,不管怎样,人出来了就好。
说来也是四哥我没用,让你在里面受了这么多苦。
你也知道,皇阿玛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我们为你求情都给挡了回来,四哥我也是求告无门。
十三摇摇头,有些落寂的说:四哥,你为了我在乾清宫跪了一天,我都听说了,弟弟我这谢过你了。
十三点点头,没有言语。
四阿哥虽然很想知道康熙昨天和十三说了些什么,但也明白眼下不是样谈的时机,便将重点放在开导十三上。
等四阿哥打道回府后.刚进书房,就听到又一个关于弘喧的消息.康熙亲自检查弘暄的作业,头天入学的弘喧又受到了康熙的大力表扬。
四阿哥沉着脸,问:弘暄如何表现得出众了?四阿哥越发觉得康熙有抬高老十的嫌疑,头天入学,先生能教些什么!探子答道:宫里传出的消息是,皇上夸弘喧阿哥写得一手好字。
四阿哥皱着眉头,觉得有些想不明白,看那两孩子昨天的表现.应该是没怎么管教的.怎么还会写得一于好字?其实不仅四阿哥不相信,康熙初一见,也以为弘喧有舞弊的嫌疑,虽然一看就是老十的字体,但康熙不认为老十有耐心教孩子写大字,也不认为弘喧能静下心来练字。
当下叫弘喧现场又写了两个字,见弘喧有模有样的架势,活脱脱就象当年的老十,不过当年的老十总是撅着嘴.心浮气躁的画大字,而弘喧却是聚精会神的用心写着一笔一画,康熙有些感慨.赞道:比你阿玛当初的字好多了。
虽然父子两个写字的状态不一样,可弘喧挺着小胸膛骄傲的燕子却与老十如出一辙。
康熙笑着问道:你阿玛教你的?弘喧扬声道:嗯,阿玛的字写得最好了,我以后要写的比他更好。
康熙接着问道:那你阿玛教你读了些什么书啊?弘喧摇摇头道:阿玛没教,额娘教了些,阿玛只教写字。
康熙当下很是诧异,你额娘教的?她都教你些什么啊?你额娘…弘喧接口道:额娘懂得可多了,就是字写得臭,要不然,连字都不要阿玛教。
可阿玛总说额娘教些乱七八糟的,呵呵…康熙听着弘喧的回答,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完全可以想象,蒙古福晋会如何让荼毒下一代。
康熙有些不忍心问,但见着弘喧一脸的灿烂,最终还是好奇道:你额娘都教了些什么?弘喧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多的,嗯…弘喧摸着小脑袋瓜子,眨着眼睛说:要爱惜粮食,不能浪费。
康熙点头道,嗯,你们作恶晚膳也说过。
弘喧觉得不能辱没额娘的名声,便抑扬顿挫的背诵道:额娘教我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康熙有点诧异,没想到其木格还有这份见识,便赞道:嗯,不错。
弘喧得了表扬,很是自满的笑着,额娘还教了好多,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康熙心情不错,鼓励道:想不起就算了,以后跟着先生认真学,不可偷懒。
弘喧一听,小脸一就皱成一团,皇阿玛,先生怎么没教三字经啊?今天他讲的,我都没怎么懂。
席熙觉得弘暄不懂是正常.老十的孩子吗,若一点就通,反倒不正常。
但因弘暄的字给了康熙好印象,因此.康熙决定指点一二,便问道:那先生今儿讲的什么啊?弘喧大声道:论语,就是孔子,孔老夫子写的。
康熙吃惊不小。
上书房的先生不至于这么糊涂吧,给头天就学的孩子讲论语?康熙想想觉得自己好似忽略了什么,又拿起桌案上弘喧的作业,眯着眼睛一扫.弘喧写的作业确实是抄写论语的为字篇,看来上书房的老学究确实有些不知所谓。
康熙有些生气.但本着深入调查的原则,还是忍住气,叫弘暄将他在上书房的经历仔细讲一遍。
弘暄忙手武足蹈、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原来上课时,先生对弘暄这个新来的学生进行了个摸底测试,询问弘暄在家中是否接触过笔墨。
弘暄很是大声的回答说自己会写字。
于是,先生就叫弘暄写两个字来看看,弘暄很是规规矩矩的将自己的大名写了上去。
其实,弘暄的字并不是好得足以令人震撼,但关键是他有一个不爱学习的爹,再有一个文盲的娘,大伙难免拿有色眼镜看他,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亦然,越不抱希望,便越觉得惊喜。
康熙都未能免俗,何况上书房的先生们。
因此,弘暄的大字写完后,在先生心中的形象立即变得高大起来。
先生当即问道:在家里都学了些什么?弘暄毫不客气的答道:学了好多喔,我都懂好多好多东西呢。
先生觉得弘暄不懂得谦虚,需要好生敲打一番,便到:要记住,知之为知之…弘暄忙接道: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先生惊的下巴都快掉了,没想刭十阿哥还真在这个小阿哥身上费了功夫。
先生恩索了片刻,道:那小阿哥知道其中的意思?弘暄点点头,就是不要不懂装懂。
先生觉得虽然解释得不那么贴切,但大体意思也还算靠谱,便问道:可将论语学完了?弘暄摇摇头,没学过。
先生有些生气.没学过,难道刚刚接的话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不成?想了想,便考道:子曰:学而时习之…弘暄当即摇晃著小脑袋.朗朗背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先生更生气了,不是没学过吗?于是又接着考道: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弘暄瞪大眼晴.迷茫的看着先生,觉得这先生说的话怎么这么难懂啊…见弘暄哑口无言,先生脑袋一时没转过弯,便从这句接着往下教了。
康熙了解原委后,对先生的不负责任非常愤慨?决定立即打发他回老家祸害他自个的子孙去。
但康熙对弘暄的态定还是很和蔼的,前面的句子也是你额娘教的? 其木格就知道那几句耳熟能详的名句,连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都记不住,还是老十看不过眼,硬加上的,否则弘暄今儿也就只知道前半拉了。
不出所料!弘暄又将其木格给买了,康熙对其木格这个连半罐水都没有的福晋彻底无语,没学问不要紧,要命的是,还赶趟的当先生!既然当爹妈的不靠谱,康熙就只有多操点心了:弘暄,明天就叫先生教你三字经。
先生今儿留的作业就不用管了。
弘暄一听.乐得蹦了起来:皇玛法.您太好了.嘿嘿。
康熙点点头.命人将弘暄送回府,不想半刻钟,弘暄又蹭蹭蹭的跑进了乾清宫,扯着大嗓门喊道:皇玛法,皇玛法,他们不要我见您…身后的太监不迭声的劝道:小阿哥.皇上忙着呢,您别冲撞了圣驾…康熙此时已经在召见废太子了,听了弘暄的大呼小叫,不由有些生气,看来这孩子确实太没规矩了,便肃声道:放他进来不知死活的弘暄跑进来后,见地上跪着一人,又瞅见康熙一脸的不悦,自作聪明的劝道:皇玛法,别和他生气.划不来的。
说完也不等康熙发话,就凑到康熙跟前,康熙身边的太太监李公公见康熙的脸色越发阴沉,正想提醒弘暄还没给康熙见礼,就见弘暄从荷包里拿了一样东西递给康熙,悄声说道:皇玛法,这是上书房的点心,一点也不腻,可好吃了,我留了两块,刚忘了给您了,您尝尝。
康熙看着手上挤压的不成行的点心,再瞧了瞧弘暄的荷包!道:你藏了几块点心啊?弘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三块,我不知道今儿遇着皇玛法您,只想着给阿玛,额娘,还有妹妹带了。
刚在路上才想起来,应该给皇玛法分一块的,皇玛法忙了一天,没准饿了呢。
康熙没想道弘暄这么实诚,摸着弘暄的头,道:明儿起,下学后就到乾清宫来,在耳房做功课,眹好给你指点一二。
弘暄懵懵懂懂的回府后,刚将点心拿出来,宫里就送来一篮点心,弘暄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只是懊恼道:原来上书房的点心也是皇玛法家的啊!其木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笑道:平时又没少你吃的,你怎么象八辈子没见过点心似的,看你阿玛回来怎么收拾你!可惜,老十踏着月光回的府,连其木格都睡了一觉。
于是,老十府里半夜如期传来老十的咆哮,那臭小子…骂臭小子的不仅是老十一人,阿灵阿此时也正在骂着,不过骂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外甥老十。
阿灵阿除了不知道康熙和两孩子晚膳的时候谈过什么,连康熙叫弘暄下学后道乾清宫的耳房中做作业都了如指掌。
阿灵阿敏感的认为,康熙如此看重老十的子嗣,必然大有深意。
因此,阿灵阿对老十这些日子不曾登门拜访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恕。
阿灵阿觉得老十要么是蠢到家了,没看出康熙的用意,要么就是太托大了,以为不靠母族也能顺利登上储位。
阿灵阿冷冷笑着,决定明天得联络一些亲信,为八阿哥造势,阿灵阿咬牙暗暗发狠道:臭小子,我叫你目无尊长,等八阿哥上了位,我叫你没地儿后悔去…八阿哥此时也没歇息,正在和八福晋商议着,十弟妹的帖子说是明儿什么时候过府?八福晋道:没细说,只是说下午过来,九弟妹也接到帖子了。
八阿哥吩咐道:那你明儿将九弟妹也请过府.你们三人一起在府里叙旧,留晚饭.爷到时候也将九弟和十弟约过来。
八福晋应了后,问道:今儿十弟松口没?八阿哥苦笑道:十弟还是那样,不掺和。
八福晋有些不放心,说道:十弟该不会是真有什么想法吧,他的两个双生子可得皇阿玛宠,听说皇阿玛还叫弘暄下学后去乾清宫做功课,这以前可只有太子和四哥如此呢。
八阿哥摇摇头,瞧着十弟的样子,不象,若他真有那心思,早该去拜访阿灵阿了。
八福晋临睡前,又对八阿哥说道:既然十弟不想掺和,爷你也就别逼他了,明儿就让我们几个女人家好好聚聚吧。
八阿哥没有表情的说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啊?九阿哥气急败坏的对九福晋吼道:孩子都被你吓坏了,不就是将书撕了吗?爷还没叫呢,你嚷嚷什么,大半夜的,还折腾孩子!九阿哥骂完老婆,又冲着奶妈骂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带四格格下去。
等奶妈带着孩子退下后,九阿哥指着九福晋的鼻子骂道:有你这么当额娘的吗?要换了十弟妹,没准将一书房的书拿出来让孩子撕着玩…第一百六十四章 懵八福晋还是那副爽利的性子,其木格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八福晋爽朗的笑声:可算十回京了。
其木格忙走出马车,迎了上去,笑道:八螋,您怎么这么客套,在府里等着就好,难道还怕我迷路了不成!八福晋嘻了一声,打趣道:我可不是来接你的,是专程来等我那小侄女的。
说着朝其木格身后瞧了瞧,没见着小人影?诧异道:怎么,安安没跟着一块过来?其木格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在马车里,一路上都在和我置气呢。
说着又走道马车旁,掀开帘子,叫道:安安再不下马车,额娘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了。
八福晋走过来,笑道:那感情好,留着给八婶当闺女。
安安撅着嘴巴,见其木格垮下了脸,才将手伸了出来,其木格将她抱下后,说道:还不给八婶行礼。
安安小声叫道:给八婶请安,八婶吉祥。
八福晋牵过安安的小手,领着众人朝后院走,问道:安安,谁惹你不高兴了?安安抬头瞅了瞅其木格,默不作声的摇摇头。
其木格解释道:她昨儿知道弘暄去上学,非吵着要一起去.今天早早就醒了.跑到弘暄房里守着.我好容易将她哄去房里吃饭.结果她阿玛却悄悄带着弘暄跳上马车溜走了.连早饭都不曾吃,这丫头就冲我发起了脾气。
其木格一想起老十偷偷摸摸的样子,就不由笑道:刚在路上,她非要我带她先去接弘暄放学,这不没和她的意,又开始和我发起了脾气。
八福晋低头对安安道:安安,学堂有什么好的,辛苦着呢,不去也好。
安安委屈的说道:那弟弟的学问就会超过我,字也会写得比我好了。
八福晋呵呵笑着对其木格道:瞧着闺女,是个有志气的。
其木格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对八福晋说道:本想明年再给她请个先生的,眼下看来不能拖了,两孩子一直在一块儿玩,眼下分开了,安安也有些不习惯,叫她听听课也好。
一行人走进花厅,落座看茶后,其木格叫安安将带来的吃食给八福晋做个介绍。
八福晋见安安在一旁运气,忙道:安安来,道八婶这来,八婶这就派人去请你九婶,她家的四格格比你小两岁,道时候你带她玩。
安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其木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八嫂.这孩子都叫她阿玛给惯坏了,让你见笑了,这次回京回得急,身边也没带什么东西,这家周记点心辅子专卖南边的点心,我瞧了瞧,倒还地道,就叫人备了份。
八福晋摆手道:咱们之间还来这些虚礼干嘛。
不一会儿,九福晋就带着她家的四格格到了,大人给两孩子见面礼后,就打发她们下去自己玩,然后才开始正式叙旧。
三人都相互感叹着,大家好像都没怎么变。
其木格记得以前每次同学聚首的时候也是笑言大家没有变了模样.岁月未曾在彼此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当时就有一损友道:既然我们都风采依旧,但在大街上怎么没人将咱们错认为大学生啊?哪怕是刚出校门的也行?其木格瞅瞅三个人的贴身丫环,更加觉得自己的损友一针见血,觉得对方没有变,是因为大家同时在变着。
三个女人一台戏,其木格妯娌三个却没什么天赋,讨论两句南边的稀奇事后,话题就一直围绕着子嗣打转。
八福晋也不再抱怨其木格藏私,其木梧自己这些年都没有再给奇老十添个一男半女的,应该是先前的方子不管用。
从生子秘方、到生男秘诀、再到灵验的老道、妙手回春的大夫,三人畅所欲言的相互变流着各自所得,希望能相互有个借鉴,怛不得下一刻就能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一直等到八阿哥三兄弟回府!三人才意犹未尽的歇了口。
安安对老十横眉冷对,领着九阿哥的四闺女给八阿哥什了礼.又给九阿哥问了安,直接忽略老十不算,还说道:别理我阿玛,他是个骗子。
然后不等老十有反应,也不等八阿哥和九阿哥派送礼物,拉看四格格就跑了。
老十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说道:都她额娘惯的。
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没有理老十,在康熙面前都不发憷,岂会期待在老十跟前俯首垂耳?两人纷纷对其木格表示了亲切关怀,将老十晾在一边。
不一会儿,八阿哥几个月大的一双儿女也被抱出来与大家见面,老十和其木格自然给小奶孩送了一堆礼物。
瞧着八福晋平静的模样,其木格是自叹不如,觉得今晚回去得和老十好好交流一番。
屋里正热闹着,就见八阿哥府的管家跑了进来,十爷府上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进宫。
莫名其妙的老十瞧了瞧八阿号和九阿哥,道:我今儿没干吗啊,虽说去着了十四弟,但也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啊。
八阿哥也不知道这个时节康熙召唤老十到底所谓何事,便道:许是其他的事,你赶帮去,我们这晚点开席。
老十摆摆手,犹自愤愤的说道:你们别等我,还不知道被训呢,可我今天真没做什么啊!临出门的时候看了其木格一眼,老十猛的停下脚步,问道:弘暄还没回来?其木格摇摇头,八嫂派人去宫门口等了,下了学就将他接到这边来,眼下…其木格见老十黑了脸,便打住没继续,心里暗叫槽糕,弘暄该不会上学第二天就将大老板惹毛了吧?老十咬牙道:肯定试这个臭小子惹了祸…八阿哥一见,忙吩咐管家说:赶紧派人去宫里打探打探。
九阿哥则对着老十远去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也好求个情。
老十没好意思回答,只好装作没听见,大步流星的继续向前窜。
见九阿哥自作主张的要跟了去,八阿哥忙拦道:九弟,别莽撞,等得了确切的消息,再做商议。
老师走后,八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继续和弟媳交换意见,便去了前院书房等消息。
坐立不安的其木格则在八福晋和九福晋的安慰下,在后院等着消息。
八阿哥府的晚宴无限期推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八阿哥府探听消息的人与被惹祸的弘暄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对着大人急促的问话,弘暄扬着小脑袋道:皇玛法检查完我的作业,就叫人带我去挑小马。
我还给妹妹挑了一匹。
老十打就注重对弘暄的武学教育,因此,弘暄对布库、弓箭,丐首之类的都有所了解,加上其木格也有意叫弘暄和庄子农户的小孩多接触,在田野间四处奔跑的弘暄身体素质也不错,下午上武学课的时候,虽然表现不是特突出,但成绩也算拔尖,可轮到骑马项目的时候却在班里垫了底,因为弘暄压根就不会骑马。
根节却出在其木格身上,其木格对乱世佳人里赫斯嘉的女儿邦尼坠马身亡的场景一直印象深刻,因此,坚决不允许孩子独自骑马,非要等他们长大了再学。
老十哪里肯依,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硬是给安安和弘暄买了两匹小马,结果第二天就叫其木格送人了,尽管两孩子哭天喊地的声音方圆十里都能听见,尽管老十很英雄气概的住进了书房,其木格依旧没有后退一步。
无奈之下,老十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半推半就得到任由其木格将自己的铺盖搬回卧室。
此次,弘暄和安安只能被老十带着骑马兜风,自己压根就没享受过骑手的乐趣。
而康熙今天对弘暄的作业很是满意,在弘暄即席背诵了一小段三字经后,还将弘暄大力表扬了一番,可弘暄依旧垂头丧气的。
觉得奇怪的康熙一问之下,了解了原委,对其木格的飞扬跋扈有了更深的认识,越发不屑老十的软弱妥协,便道:我八旗男儿怎么能拉下马背上的功夫,皇玛法这就叫人带你去挑小马驹。
弘暄一听就乐得合不拢嘴,开心之余,想起了家里还有其木格这个不讲理的额娘,便转了转眼珠子,和康熙打着商量,皇玛法,您帮我养着小马驹成不?带回家,额娘又会送人了。
康熙很有架势的说道:放心牵回去,有皇玛法给你做主呢。
有了康熙的保证,弘暄便得寸进尺的帮安安也要了一匹。
康熙一点也不觉得弘暄有占他便宜的嫌疑,反而夸奖弘暄手足情深,大方的应允了。
赶回后院听弘暄汇报的八阿号和九阿哥简直不知该说其木格什么才好,若其木格是江南女子?那还有情可原,可她偏偏是蒙古人,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其木格正在暗暗埋怨康熙多事,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心中又被扣了两分。
其木格略带嘲弄的想,看来康熙这段时间确实是无聊道了极点,为这么点小事,还要在下班时间将老十叫去训话!真是吃饱了撑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也觉得老十肯定是进宫领罪去了,听了探子回报说老十进了乾清宫后,并没打破乾清宫的宁静,便猜测老干肯定在一旁罚跪,也不由觉得康熙有些小题大做。
吩咐女眷们先开饭后,哥俩刚进前厅,九阿哥就说道:八哥.咱们不等十弟了,就冲他那熊样,我也决计不陪他饿肚子!八阿哥则没那么轻松,作为储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八阿哥自然要想得更深一点! 九弟!十弟那么喜欢武学的! 肯定也想叫弘暄立军工,可在十弟妹的阻拦下,楞是没教弘暄骑马,看来十弟妹对十弟的影响着实不可小觑…九阿哥开口道:八哥.十弟妹虽说和十三弟走得进,可也没疏远了咱们.再说了.她和二一哥一向、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算十弟万事都听她的,也没什么.难道她还能唆使十弟支持十三弟不成?说着九阿哥自己都觉得好笑,就算十三年没被关柙,大伙全都看好他,也别指望十弟会帮他说一声好。
八阿哥笑道:其他的我倒不担心,可十弟一直不松口,你说会不会是十弟没吹的枕旁风?九阿哥也有些怀疑,虽然这些年,老十和八哥早就和好如初,没因如画的事闹红了脸,可难保那蒙古福晋不记恨,女人的心就针眼那么点大,但九阿哥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劝道:就算十弟不明着站过来,可他的心也是向着你的,不说别的,这几年咱们的人在广东一直压了二哥一头,十弟暗地里可没少帮忙。
八阿哥知道,在老十的权限范围内,只要能睁只眼闭只眼的,老十铁定是高抬贵手,八几阿哥却希望老十能承担更多的责任。
八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今晚再劝劝十弟吧。
可惜,八阿号和九阿哥未能如愿对老十进行劝解,,两人都被康熙的旨意给弄懵了。
老十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康熙命他明日去四山键锐营,做事印总统大臣…八阿哥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怔怔的发着楞,猜测着康熙到底是何用意?九阿哥一时也没能接受这个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让老十掌握京郊的军权?刚在府里接见完门生故旧的阿灵阿听了后,脸色一阵发白,难道圣心真的开始眷顾十阿哥?四阿哥也在听着乌思道的分析,四爷,军权可是一把利剑,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十四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用力捶着床板,哀怨自己时运不济,若没有打板子,没准这次就是自己去了…朝中重臣的书房也是烛影摇曳,费力的分析着康熙此举的深意。
其木格在回家的路上得知了这一意外消息,虽然号不准康熙的脉,但心中还是不由一阵窃喜,祈祷老十能一直待在军营里,直到太子复立。
于是其木格晚上一边卖力的讨好着老十,一边敦促他老实在军营抓军事训练…除了老十两口子还有闲情逸致行周公之礼,乾清宫中的康熙也很是龙马精神,有幸被翻到牌子的王常在显得越发娇嫩…第一百六十五章 臭棋老十出城后,其木格在京城本来就没什么熟人,八福晋和九福晋拜访过了,十三那眼下不好去,四阿哥处到时想去多走动走动,奈何四福晋没发邀请函,其木格纠结了半天,南边的礼物还没运到,这样巴巴的去,好像爷没什么借口,于是更没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勇气,宫里的太后爷没有再召见其木格,眼下形势不明,可能也不想给大家添谈论的资本,因此其木格最后只得老老实实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安安天天吵着要上学,可先生也不是那么容易寻的,因此其木格只得自己动手,教起了安安三字经。
于是,弘暄每天放学回家后又多了一项功课,和安安比赛谁背的内容多。
至于康熙赏赐的小马,其木格虽然不敢将它送人,但却有权利将人马隔离开来,告诉眼巴巴的弘暄和安安:等阿玛回来,让阿玛教你们。
弘暄和安安没敢将手指向身边牛高马大的勒孟,生怕热闹了其木格,小马转瞬又成别家的了。
于是,弘暄和安安便开始数着拇指,天天盼望老十归来。
而康熙在此期间,对废太子多加询顾,常有召见,在大臣推心置腹的交谈中,也不是流露出后悔之意。
可惜朝中形式却并未能按康熙的预期发展。
一帮文臣依旧是悄悄的朝八阿哥靠拢,尽管康熙对太子的观感有所改变,但大家似乎都很有志气,不愿吃回头草,尽管身份尊贵的老十在非常时期被委以重任,但大家却没法想象,在一个成天只知道瞎嚷嚷的武夫带领下,大清会走向何方,因此大多数文臣依旧是忠实的八爷党.八阿哥府每夜都有重臣带着大伙的嘱托告诫八阿哥若干注意事项。
但与文臣希望有个温文儒雅的主子相反,武将都希望有个激进的统帅,老十虽然谋略不足,但却胜在有魄力,在南边这几年,不时带着水师在海边闲逛一圈,耀武扬威之余,也汉少顺手牵羊,那士气叫一个高涨。
因此,一些高级将领很希望能和老十促膝长谈,可老十却被康熙派去接管兵营去了,大家一面为老十得到重用感到高兴,一方面也为自己与老十没了联系渠道而惋惜。
在这时节,除非不想活了,谁敢巴巴的跑到西山拜访老十啊,没准人刚进西山,就被朝廷视为意图造反的谋逆之人。
因此,武将们被迫保持了缄默。
三阿哥越发礼贤下士,而四阿哥则天天窝在佛堂,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势。
九阿哥的钱庄暗暗拉出了十几车银子,全给八阿哥做了政治献金。
屁股上伤势还未痊愈的十四,也坡脚在兵部上蹿下跳,帮八阿哥宣传竞选纲领。
阿灵阿这些天也分外活跃,一心想叫老十没地找后悔药吃,如今瞧了眼下的架势,心中越发的得意,连九阿哥都还在跑前跑后的继续帮着八阿哥出力,就算康熙的天平偏向老十,也不能不考虑老十孤家寡人的实际状况。
朝堂一时间是风云暗诵。
就在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储位竞选上时,老十觉得自己一人偏离了大本营,生怕大家忘了自己,于是不甘寂寞的老十又朝本来就乌烟瘴气的朝堂上扔了颗手榴弹。
老十将西山键锐营左翼翼长就地正法了,罪名是贪吃空响!消息传来,满朝震惊,翼长可是堂堂三品官,就算是犯了事,也有朝廷律法约束,老十怎能如此草管人命?!而左翼翼长阿林宝还是佟家的子孙,佟家,那可是康熙的母族啊,而且如今宫里还有一位佟贵妃,虽然没有诞下皇子,也没有掌管后宫事务,但宫里也没人敢去招惹她,嘴重要的是,佟家一直安分守己、谨小慎微的过着日子?在朝中口碑极好。
因此,老十一下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八阿哥这次没有象往常一样帮老十开脱,九阿哥则有些苍白的请康熙将老十召回当面问个明白,许是阿林宝出了什么意外,以讹传讹…说道后面,九阿哥自己都没法说下去了,这可是老十自己上的折子,想赖人讹他都没法。
十四完全给弄懵了,不知道是该佩服老十还是该吐他一脸口水。
康熙朝的政府机构头脑今天全没打算回办公室,一个个都矗在太和殿上,等着老十回来给他们一个交代,当然这段时间也不能白站着,一个个搜肠刮肚的向康熙汇报老十的斑斑劣迹,连老干两岁的时候随地大小便都没放过。
康熙气得脸色发青,暗暗后悔自己下了这着臭棋。
阿林宝吃空饷的事,康熙早有耳闻,这次派老十去,其实也十变相的对老十进行考察,苦老十在这时节将阿林宝楸了出来,那说明老十确实是没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若老十将此时按下,康熙则会重新审视老十。
康熙千算万算,就没算到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老十的浑劲不但没改,还越发上涨了!就在一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的指责老十目无君父,八个月大的时候就敢打破卸赐的玉佩时,老十终于踏上了太和殿的大门。
不等老十行完礼,康熙就用尽全身力气将老十上的折子扔了下去,不巧,折子却越过老十的脑袋,打在了九阿哥身上。
康熙顾不得误伤了九阿哥,怒气冲冲的骂道:混账东西,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家伙关进大牢,交给三司会审!康熙实在没了精神听老十辩解,只想耳朵清静一会儿。
虽然大家憋足了劲儿等着和老十对殴,康熙的旨意有些令人遗憾,但还是顾全大局的对康熙三呼万岁,在九阿哥徒劳的皇阿玛息怒!的高叫产中,老十来不及发言就被铁面无私的侍卫带了下去。
回到乾清宫,康熙几乎虚脱,懊恼的揉着太阳穴,半响才道:今儿派个嚼舌的太监去接弘暄。
李公公忙意会道:是天牢里,九阿哥气急败坏的指着老十鼻子骂道:我卡尼真是昏了头了!怎么尽干傻事!八阿哥则十一个劲儿的叹气,十四咧着嘴道:十哥,你也太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皇阿玛都得卖佟家几分面子呢。
老十鄙视的斜了眼十四,道:你整天在兵部呆着,不知道吃空响有多大危害啊!十四白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给老十答复,就听九阿哥叫道:就你能!你现在还不知错,真是无药可救!你被推到午门那天,休想叫我为你掉一滴泪!老十见九阿哥情绪激动,只好对八阿哥道:八哥,你帮我瞒着其木格,别让她知道,我怕吓着她。
九阿哥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想着不要吓你那个蒙古福晋了!八阿哥见九阿哥口不择言,忙对还没回过味来的老十道:十弟,你放心,十弟妹那,我知道怎么做,我们明儿再来看你。
千不该,万不该,八阿哥不该说十弟妹这三个字,老十一把从八阿哥手中夺过九阿哥,瞪着眼问道:九哥,你刚怎么称呼其木格的?九阿哥理直气壮的说:我就叫她蒙古福晋,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见老十就要发飙,十四不顾有撕裂屁股的伤疤的危险,赶紧抱住老十,冲八阿哥道:八哥,赶紧将九哥拖出去。
在牢卒的帮助下,九阿哥成功脱离了危险,十四却与老十一起被锁在牢房里。
有了铁门的保护,九阿哥起眼更嚣张: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叫她蒙古福晋,我还立马告诉她你蹲大牢了,叫她等着给你收尸!老十将铁门摇得哗哗响,你敢,你去试试!牢房内的十四苦着脸对八阿哥道:八哥这叫什么事啊,不是来问十哥详情的嘛,怎么改吵架了?八阿哥一边拽着九阿哥,一边说:十四弟,先委屈你一会儿,等我们走远了,你再出来。
牢房里闹得不可开交,乾清宫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望着气势汹汹转身离去的弘暄,康熙完全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按他的剧本,弘暄得知老十坐牢后,应该是哭哭啼啼的来求他放老十一马.这样她就能打打亲情牌,为以后轻罚老十埋下伏笔。
可没想道,弘暄一路小跑进了乾清宫,只是一脸茫然的急促的问道:皇玛法?听说我阿玛被关进大牢了,还是您关的,是不是啊?康熙很是沉痛的点点头,然后便等看弘暄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哭,谁知弘暄一听,却立即皱起了鼻子,生气的大声质问道:原来真是皇玛法将阿玛关在牢房里的,为什么?牢房是关坏人的地方,阿玛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把阿玛关起来,您不是阿玛的阿玛吗?李公公也不敢相信弘暄居然敢对看康熙咆哮,,这也不能怪老十两口子,老十还没来得及给弘暄灌输君父的概念就去西山了,其木格是压根就没想起这点。
康熙还没来得及训斥弘暄注意自己的态度,弘暄就拉着康熙的手.一边往外拉,一边气鼓鼓的说: 带我去找阿玛,把阿玛放出来!康熙很生气,老十到底怎么教的孩子,求人办事要先说软话居然都不知道!康熙正色道:不许胡闹。
弘暄更生气,丢了康熙的手,叫道:我不喜欢皇玛法了!说完便不顾太监的大呼小叫,转身就跑了出去。
康熙心想,这下可好,老十又多了条罪名,教子不严,这两父子怎么全是臭棋啊!第一百六十六章 探监其木格正在和安安在院子里玩耍,就见前院的一名小厮跑列进来,主子,徐公公请您去前院大厅,大阿哥回来了,正在召集人手。
其木格吃惊不小,看着时间,这时候弘喧还该在乾清宫做作业呢,怎么就跑回来了?其木格第一个反应就是弘暄和他的一帮堂兄弟打架了,肯定是吃了亏,回来找人帮忙打群架,于是忙朝前院赶去。
安安楞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其木格人还未到打厅,就听到弘暄气急败坏的声音:勒孟,将这个徐老头子给小爷绑了出去!其木格出生呵斥道:弘暄你胡闹什么?其木格刚跨进大厅,弘暄就冲了过来,叫道:额娘,这奴才欺人太甚,居熟敢违抗我的命令。
你赶紧给前山寨去信,叫英公公带人手过来。
在弘暄的小脑袋里.前山寨才是他的家,那里熟人太多了,不说府里,就是出了府,整个庄子上的人几乎都看着眼熟,随便喊一嗓子就能聚集一太帮人马,哪象这个京城,连府里的一个管家都指挥不动。
安安拉过弘暄,埋怨道:弟弟,你怎么不找我啊,谁欺负了你。
告诉我,我去帮你出主意!其木格骂道:安安,站一边去,弘暄,你找人干嘛?弘暄挺着胸脯道:我要带人去救阿玛!其木格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听明白了弘暄要去救老十!忙拉住弘暄问缘由。
弘暄拿着擦了擦脸上的汗,对其木格急切的说:阿玛被皇玛法关进牢里了,我叫勒孟跟我救阿玛,勒孟说我们人太少,救不出来,我就先回来找人手了。
说着又指向徐公公,骂道:这狗奴才却不听我的!其木格忙抬头望向勒孟,勒孟摇摇头道:主子,奴才也不清楚。
小主子出了宫就叫奴才跟着他去救十爷。
奴才怕小主子出事,只好打发人去探听请息,眼下那人还没回来。
其木格忙吩咐徐公公增派人手,徐公公,赶紧找几个和宫里熟的人去打探,对了,派人去问问九阿哥。
弘暄在一旁急道:额娘,你赶紧给我找人啊!其木格蹲下来,冷静的问着:弘暄,你慢慢告许额娘,你是怎么知道阿玛被关了?听弘暄说完,其木格还没反应,安安就生气的问道:真的是皇玛法将阿玛关起来的?见弘暄点点头,安安扯住其木格的衣服,说道:额娘,沃野要去救阿玛。
弘暄拍着胸脯道,妹妹,你就不要管了,有我呢。
安安不服气道:我也能出主意啊。
其木格屏退了众人后,才拍了拍弘暄的脑袋,说道:弘暄.你真是个好孩子.阿玛知道了,也会表扬你的。
可是,咱们就是将府里的人全拉出去,也救不了阿玛。
安安不服气道:额娘,为什么?其木格解释道:皇玛法是皇帝,全天下都归他管,他的人手比咱们多多了。
弘暄道:难道我们就不管阿玛?阿玛是好人,不该被关起来。
额娘,你想想办法啊,要不,把庄子上的人也全叫来?其木格说道:阿玛是好人.所以额娘会想办法,你们先到后院去玩.等额娘想出办法来了,再告诉你们好不好?见两孩子站着不动.其木格便哄道:你们要去救阿玛.也得准备准备啊。
这下不等其木格再费唇舌.两孩子一溜烟跑了,隐约还听得安安说道:弟弟.我知道阿玛的弓箭放在哪里的…等两孩子走后,其木格才开始仔细思考,这些年来,虽然历史的细微处可能会有所不同,但大致潮流却没什么变化,虽然大清派了兵丁去吕宋,但却并没有重视西洋武器,连老十也不例外,因此其木格倒不担心老十会丢了性命,其木格担心的是老十可能还是背着自己掺和进了八爷党,这才遭到康熙的打压。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消息传回来,其木格猛的想起,老十身边都有亲兵的啊,忙问徐公公:爷身边的亲兵也没回来报信?徐公公摇摇头。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当老十接到回京面圣的旨意后,当即就给他身边的亲兵下了封口令,因此,刘贵得知老十被压送大牢后,并没回府报信,而是跑到九阿哥府里等着求九阿哥想法子。
就在其木格胡思乱想的时候,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来了。
虽然老十吩咐不得告诉其木格,但九阿哥认为,只有叫其木格去劝劝老十,老十才有可能在会审的时候,端正态度,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真惹得佟家不依不饶,老十铁定没好果子吃。
本来八阿哥劝十四不要跟过来,说他的伤口肯定裂开了,得赶紧回去上药,而且也不知道会在老十府里耽搁多久,万一过了宫里下锁的时辰,这时节迁彻夜不归,必然会引得有心人瞩目。
十四想想也对,但想起阿茹娜的托付,还是不太放心,执意忍着疼骑马跟了过来。
其木格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见原本紧张的其木格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九阿哥不由看恼道:十弟妹,佟家是什么门第!就是铁帽子王也没人敢去招惹,和佟家结了仇,十弟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其木格的了解,只要这帮皇子不威胁道康熙的皇位,康熙还是很护短的,而且,其木格也希望康熙狠狠处罚老十,最好将老十贬回前山寨守大门。
因此,其木格敷衍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
九阿哥气道:十弟妹,九哥我今天真的好好说你。
其木格低头表示虚心受教。
九阿哥没好气的说:京里各家各户都盘根错节的,牵一而动全身。
若将人都得罪光了,任谁也没法在京里立足。
如今阿灵阿已经对十弟不满了,苦再加上个佟家,你还想十弟以后安心过日子?你怎么能那么无动于衷啊?这可不是目无法纪这么简单的事!十四忙打着圆场,九哥,十嫂已经知道厉害轻重了,你就少说两句,十嫂,明儿十哥就要提审,呆会儿你去刑部见见十哥,好生劝劝他,叫他明儿先服个软。
其木格没想到自己可以去见人犯,迟疑道:我若去了?会不会有人拿出来说事啊?八阿哥忙道:十弟诛,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打点好了,再说,你去见十弟也正常,旁人挑不出理来。
一听说打点,其木格的心又楸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问道:八哥,佟家会不会派人害我家爷。
八阿哥劝道:佟家没那么傻,放心好了。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忙起身道:那我去收拾些衣物,马上就跟你们去见爷。
等其木格走后,九阿哥哭笑不得的说:真是奇怪了,该她小心的时候,她挺胆大,顺理成章的事吧,她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说她没心眼吧,却偏偏能想出佟家派人去牢里害十弟这么荒唐的事来!说完还无奈的插摇头。
八哥和十四也是苦笑不已。
其木格刚走进自己院子的正屋,就见弘暄身上插满各种武器.连木制玩具都没放过,安安正在费力的给弘暄编辫子。
而老十钓弓箭却静悄悄的躺在一边.太重了,弘暄和安安抬都抬不起来,所以两人很是识时务的选择了放弃。
其木格忙阻止道:弘暄.赶紧把东西取下来,额娘待会儿要去看阿玛,你们想想有什么要带给阿玛的,额娘给你们捎去。
费了好大的功夫,其木格才成功安抚住两个吵看要一起去探望老十的小祖宗,收拾好保暖用品,衣物就免了,不讲卫生的老十也不会换。
十四没再跟着过去,而十在府门与众人分手,现行会阿哥所,等其木格一行人走远后,十四低声痛苦的吩咐道:给爷找辆马车来到了刑部大牢外.九阿哥又再次叮嘱了其木格一番,才将其木格放了进去.为了便于其木格做老十的思想工作.跟着来的乌雅和翠青边没跟着进去.而是将包裹交给了牢头。
走过阴暗的牢房通道,其木格只觉得汗毛倒立,越发担心佟家派杀手将老十消灭了,老十又不是皇帝,就算提前死了,也不会影响历史大局的,短短的一段路,其木格走得是胆战心惊,谢天谢地,在牢头的带领下,其木格总算见到呼呼大睡的老十。
听着开锁的响动声,老十闭着眼睛骂道: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其木格叹了口气,低声喊道:爷…老师一骨碌翻了个身,爬起来,道:其木格,你在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九哥真去给你说了?其木格一边从牢头手中接过包裹,一边说:弘暄回来说,九哥他们来的时候我正急得团团转,你出去后得好好谢谢九哥。
其木格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吓着了,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老十听后,低声骂了一句:宫里怎么那么多嚼舌的奴才!然后便想好好安慰安慰其木格。
其木格却侧过身子走到木板床,径直将棉絮铺好,又整理好床单,把被子打开放好,等情绪稳定后,才对老十道:因赶着来看你,来不及备饭,爷,你今儿先委屈一下,明儿我再给你送好吃的过来。
老十怔怔的看着其木格,本以为其木格在生气,但见其木格的脸色很是苍白,铺床时手都在发抖,便知道其木格是给吓着了,忙说道:其木格,你别担心,爷没事,死不了。
其木格努力笑了笑,甩了甩头,想丢掉自己脑海里可怕的臆想,但还是忍不住说:爷,你在牢里歇着,惊醒些,万一有人想害爷…老十如听天方夜谭般的不可置信,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佟家权势再大…其木格焦急道: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有个万一,对旁人来说,只是惊讶歹人的胆大包天,可对我和孩子来说,那就是天塌地陷,就算把佟家全杀了,也无济于事,你千万不能大意,就算是为了让我安心,你也警醒些好不好?牢里送来的饭菜你可千万别再吃了,我会叫刘贵给你送来的,记着,连水也别喝。
老十热衷于军事,大热天的跟着军卒操练也不曾听他教过一声苦,因此其木格倒不担心有人和老十正面厮杀,就怕有人来阴的。
虽然老是觉得其木格谨慎的过了头,但见其木格脸上没一点血色,便心疼道:爷知道了,爷听你的。
老十觉得有些对不住其木格,低声说道:其木格,你怪爷吧?其木格微微笑道:爷,你查空响还不是为了大清,如今却因这被皇阿玛处罚,虽说你做的是过了一些,但心里肯定也是委屈,我若再怪你,爷心里不是更憋屈的慌。
老十拉着其木格一起坐在铺好的床上,道:其木格,你是不会死也觉得爷莽撞?其木格看着老十,没直接回答,只是说道:爷今年才二十五岁,正是热血的时候,做事本来就容易冲动,就是鲁莽了些也情有可原,只是,爷,以后你可得记着三思而后行,家里还有两孩子呢。
老十没出声,其木格笑着将安安和弘暄准备的东西递给老十,道:这匕首十弘暄给你的,叫你去打坏人,这纸条是安安的,那小丫头还故作神秘的不许我偷看,你瞧瞧写的些什么?老十接过匕首,揣在怀里,打开安安的便签,笑道:还是闺女贴心。
、其木格一看,纸上写道:阿玛不怕,有安安。
笑道:就你吃她这一套。
其木格接着又给老十说了弘暄今天的事迹,最后总结道: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你说他当时给皇阿玛说点软话多好,他可倒好,给皇阿玛撂脸子不说.还要纠结人手来劫狱,全是跟爷学的,只知道硬碰硬。
老十却很自满,爷的种,当然象爷。
两口子说了一大堆家长里短的话,直到牢头来催,其木格才问老十道:爷,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自个好好掂量,可佟家毕竟是皇亲,您看,要不我登门去赔不是?其木格也明白.与大家族结仇实非明智之举。
老十摇头过:爷惹的事.爷自己知道承担,哪能让你去受委屈.不过,你回去得给弘暄好好说说,叫他别再皇阿玛面前使性子。
其木格看着老十,说:爷.我会好好说弘暄的.不过佟家行事一向低调.不会让我面上下不来台的.我还是去一趟吧。
老十态度很坚决,就是不点头,用他的话来说,,哪能让你去代爷受过。
其木格没再坚持,反正老十在牢里呆着,没法监督自己。
离开前,又叮嘱了一遍老十注意安全,老十听得一阵心酸,瞧把其木格给吓得!在刑部等候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听其木格说想明天请八福晋和九福晋陪她去拜访佟家,都长长松了口气…第一百六十七章 庭审康熙虽责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但也叫四阿哥参加庭审。
四阿哥在故去的佟皇后宫中教养过,因此,九阿哥担心四阿哥心存偏袒,便白告奋勇的要求与四阿哥分权,却被康熙无情的驳回,于是九阿哥便拉着屁股生疼的十四跑去旁听。
老十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依旧趾高气昂,若不是身上流着康熙的血,早被冠上咆哮公堂之罪名而拖下去大板子了。
老十在座上据理力争,从军队建设的重要性,到军人收入的太幅度提高,深情并茂的对康熙的英明伟大表达了绵绵不绝的敬仰,接着话锋一转,老十开侃侃而谈,从入关初始延续下来的军令条约道朝廷严令吃空响的法度,阐明军队纪律的重要性,最后才指出一小撮贪欲难平的腐败分子胆大妄为,不顿朝廷三令五申,执意以身试法,必须给与严惩。
刑部满人尚书巢可托不满的说道:朝廷可没说吃空响的一律问斩。
老十立即反驳道:军令上白字黑字,动摇军心者,斩!于是,整个庭审便开始围绕吃空响是否应归为动摇军心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九阿哥虽然对老十据不认罪有些担忧,但见庭审转了风向?心中也甚为高兴,从内心来讲,九阿哥自然也希望老十能无罪释放。
可都察院满人左都御史穆和伦左也很快发现大伙偏离了主题.立即打断了庭上如火如荼的争论,发言道:十阿哥,眼下不是大军出行,你无权事急从权,阿林宝理应奏请圣裁!老十还是继续坚持说阿林宝动摇军心,其罪当诛,还说他既然领命掌管西山键锐营,就有权处置不法份子,无需给康熙增加工作量。
大理寺正卿恼怒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视朝廷法度为无物,阿林宝乃朝廷三品大员,世代忠良,岂能容你越权对他滥用刑罚?!老十也没了耐性,吼道:爷告诉你,漫说他一个阿林宝,就是佟国维,只要他敢吃空响,爷也一样立诛之!老十此话一出,四阿哥心中不由冷笑,就这城府,漫说是贵妃生,就是元后所出,也断断凳不上大位。
十四彻底无语,觉得再没人比老十更能成为有勇无谋的领军人物。
九阿哥则恨不得冲过去给老十一大耳光,一等公佟国维可是康熙的亲舅舅,两个女儿一个当皇后,一个当贵妃,老十怎么能拿他举例!庭上的三个堂官见老十气焰如此嚣张,不由气得浑身发抖,老十才不管自己给大家带来多少震撼和感慨,叫嚣道:你们回去好生学学朝廷律令,看看爷到底是不是越了权,是不是在乱用刑法,弄明白了,再来问爷的案子!说得大伙好像全是法盲似的。
老十的态盘极大惹恼了三司首脑,草草将老十收押后,立即进宫给康熙告状。
九阿哥也顿不得去监牢骂老十,赶紧和十四朝乾清宫赶去,进宫时想起弘暄昨儿对康熙大不敬,没准这些人也会借此大做文章,便绕道上书房,将弘暄接了出来,叫他去给康熙赔罪,然后再顺便流两滴眼泪。
弘暄很是乖巧的说:九叔,我知道了,额娘昨儿教训过我了,还罚我写了十篇大字?我这就拿去给皇玛法看。
九阿哥略感欣慰,看来十弟虽然浑了些,那蒙古福晋还是很明事理的。
乾清宫里聚集了一大群人,除了三位主审和四阿哥,三阿哥,八阿哥,以及佟国维,马齐这一帮大臣都在。
九阿哥硬着头皮带着弘暄往前走,在康熙犀利的目光下微微打了个寒战。
康熙没理九阿哥,对弘暄冷冷道:弘暄,你不在上书房读书,到这儿来干什么?不等九阿哥使眼色,弘暄就跪了下去,一字一句的检讨自己:皇玛法,孙儿是来给皇玛法认错的,请皇玛法不要生气,孙儿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惹皇玛法生气了。
说完将自己昨天写的大字拿出来,举着说:额娘昨儿已经罚我写了十遍大字,请皇玛法过目。
李公公忙接过弘暄的手上的书本,转交给康熙,康熙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继续训斥道:起来回话,你放了学也可来给朕认错,这时候来,难道不知道耽误学业吗?说完不等弘暄回答,就马上对九阿哥道:胤禟,朕正在与朝臣商议事情,你怎么将弘暄带来了,不知轻重?!九阿哥忙道:皇阿玛,儿子凑巧经过上书房,见着弘暄躲在外面哭,儿子一问,才知道是想他阿玛了,本想来求皇阿玛恩典的,可他昨儿不懂事,不经意间冲撞了皇阿玛,心下着急,这不,小小年纪,又没其他法子,只好背着人哭了。
儿予不忍,便将他带来了,没想大家都在。
三司堂官刚汇报到老十态度嚣张,还没来得及详细举例说明,因此康熙也盼望着弘暄赶紧哮啕太哭一场,自己适时流露出那么一丝不忍.正好落入三司堂官和众大臣的眼中。
弘暄使劲揉了揉眼晴,见没揉出眼泪,只好低着头说:皇玛法我阿玛十被奸人陷害,您可一定要帮他…康熙没想到弘暄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那么不中听,恨恨的看了眼九阿哥,心想,教人做戏也不知道教全套,便道:朝中大事,岂容你指手画脚。
三阿哥却笑道:弘暄,你说说,谁陷害你阿玛啊?弘暄到:贪官啊,那些贪官太坏了,只知道贪钱,不知道办事。
三阿哥笑道:那贪官就该不管不顾的全给杀了吗?弘暄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片刻就接着说道:不过,可以去问四伯。
四阿哥带了一个激灵,不知道自己怎么给牵扯进去了,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看一眼,爷不明白十怎么一回事。
三阿哥看了眼四阿哥,似笑非笑的问道:为什么要问你四伯啊?弘暄道:他和阿玛是一伙的…四阿哥已经快站不住了,八阿哥脸色有些发白,康熙也皱起了眉头。
还好弘暄的下半句也跟着说了出来:四伯也在收拾贪官啊,阿玛如今被人陷害了,那些贪官该不该杀,就得问四伯了。
弘暄见大人不出声,边继续道:阿玛可能严了些,可十里之堤毁于蚁穴,阿玛是对的,皇玛法,知道十里之堤毁于蚁穴十什么意思吗?额娘昨儿才教我的,就是…康熙摆摆手道:弘暄你先下去。
见弘暄还想给康熙上课,九阿哥忙将弘暄拖了出去,皇阿玛,儿子送他回上书房…弘暄走后,三阿哥就笑道:四弟,看来你查空响那是名声在外啊,你说说,阿林宝该不该杀啊?四阿哥稳了稳心神,道:自有皇阿玛圣裁。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来说说,十里之堤毁于蚁穴何解,胤禛,你先说。
四阿哥觉得全身直冒冷汗…乾清宫里四阿哥如坐针毡,佟府中,其木格十笑得分外吃力。
其木格一直以为佟家是背地里支持四阿哥的,没想到在马车里才知道,佟家和八阿哥也有着颇深的交情。
其木格猜测,老十斩了佟家的人,八阿哥心里肯定也不畅快,因此便对八福晋道了歉,说老十给他们惹麻烦了。
八福晋不失直爽,抱怨道:阿林宝虽不是佟家长房长孙,但十弟这么做确实莽撞了些,你以后可得多说说他,别由着他性子。
到了佟府后,佟国维之妻何奢礼氏接见了其木格一行三人。
其木格准备的礼物是八阿哥扣九阿哥共同定夺的,何奢礼氏接过后,看都不看,就淡淡的说,礼物太贵重了,他们受不起。
还是八福晋和九福晋在一旁帮着打圆场,其木格才勉强将礼物送了出去。
接下来的谈话,其木格深刻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何奢礼氏的态度一直是不亢不卑,既没有因为老十驳了他们家的脸面而心生怒气.也没因其木格亲自上门赔罪而沾粘自喜。
可不管其木格三蚰娌怎么将话题往老十身上引,何奢礼氏总能轻巧的将话题转移道内宅事务上去。
其木格又不能喊停说:停,等我先赔完罪再说。
因此,只好强笑着不知所谓的聊了会儿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身体有恙的何奢礼氏适时露出了疲倦之色,下人也将中药端了进来。
八福晋很有眼色的拉着其木格和九福晋告辞,临走前,其木格本想来个一句话道款,也被何奢礼氏的咳嗽声给挡了回去。
坐在马车上,其木格心想,这就是道行啊,弄得对方浑身不得劲儿,还叫人挑不出理来。
八福晋也有些讪讪的,说:十弟妹,你也别着急,咱们昨儿晚上才临时起意,没提前送帖子,何奢礼氏没问过佟国维,也不好擅自做主。
九福晋爷不赞同这一说法,但还是劝道:十弟妹,你明儿去太后宫里求求太后。
其木格也觉得该进宫去求太后给个指点,看是不是需要给佟贵妃赔个不礼。
回府后,其木格一听说老十结束了庭审,便带着吃食赶赴刑部大牢。
老十尝了口猪蹄,不满道:怎么不是你做的啊?在南边的这几年,其木格日子过得舒心,也很有兴致的掌了几勺.想牢牢抓住老十的胃,很可惜,却给老十提供了练习损人的绝佳机会.在老十口才突飞猛进后,其木格烹饪的菜肴终于入了老十的法眼,老十总会隔三岔五的点点菜。
老十以为自己已经蹲大牢了,其木怎么也该亲自下厨啊,因此,便放下筷子,赌气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笑道:今儿安安一个劲儿的闹,没空出时间来,明儿想吃什么?我一定做出最佳味道来。
老十大咧咧的道:自个儿猜去,要是不合爷的胃口,爷就不吃…其木格哄到:好,我回去问安安,你要是不吃,那就是安安的错…老十跳起来:哪能这样啊…入夜,康熙听着侍卫的汇报,心想,看来老十还得多关他几天,一点坐牢的觉悟都没有!四阿哥虚脱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直都没缓过劲儿来。
邬思道分析道:四爷,这其实是好事,若真有十阿哥相助…四阿哥摇摇头,道:他和九弟好的同穿一条裤子,与八弟的交情也不浅,没由来的会来帮我。
再说了,弘暄昨儿还气呼呼的冲出乾清宫,今儿就知道贪官了,他哪有时间去听十弟教诲。
邬思道则不赞同,道:即使是十福晋的意思,对四爷也是利大于弊。
四阿哥冷冷道:朝中大事,十弟又怎会听妇人之言,再说了,一个妇道人家,胡乱干政,不是什么好事。
邬思道笑道:四爷莫非还是担心十福晋为何会对四爷示好.既然咱们查了这么些年.也没查出什么异样,又何必介意呢,机缘的事情说不清的。
四阿哥不满道:没查出来,不表示没有,那批金子不也没查出来吗?邬思道也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便笑道:不管怎样,弘暄今儿的这番话,必热会叫八阿哥心生芥蒂,对四爷也算是好事一件…八阿哥听着九阿哥絮絮叨叨的话,没有表态。
九阿哥急道:我送弘暄会上书房的时候,问过弘暄了,他说是他额娘说的,十弟妹也只是说,贪官不是好人,很多人都在查贪官,除了十弟,四哥也在办。
小孩子就凭着自己的好恶,将十弟和四哥分到一伙了。
八哥终于缓缓出声道:你说十弟妹…九阿哥忙说:不可能,八哥,你别多想,今儿十弟妹不也请八嫂和栋鄂氏陪她去佟府吗,再说了,她也没理由去帮四哥啊,她就是个不着调的人。
九阿哥本来是想劝八阿哥明儿一起去给佟国维做做思强工作的,可瞧八阿哥情绪不高,便压下没提…佟国维瑞详着其木格送的礼物,一尊弥勒佛,瞧着倒像是上好的和田玉做的,看来价值不菲,没一丝表情,半响才道:给宫里娘娘送个信,叫她不要为杂事操心。
何奢礼氏有些想不过,道:阿林宝就白死了不成?佟国维道:那你还想怎么着?叫十阿哥以命赔命?何奢礼氏道:可听说十阿号今儿庭审时,又大放厥词…佟国维道:你也说是大放厥词了。
再说,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了.你也休想叫十阿哥搭上他的那条命,皇上可在上头护着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显示出肚量来.叫皇上心里过意不去,至于十阿哥,来日方长…第一百六十八章 蠢其木格第二天就带着安安进宫见了太后,太后责怪了其木格,说不该压着孩子天性,害她没第一时间见识到安安的真实面目。
安安自从见了康熙,觉得康熙并不是老十和其木格说得那么严厉.加之这次其木格也没特别叮咛,所以没一会儿就和太后打成一片.叽叽喳喳的话多起来。
虽然安安的蒙古话里总是会夹杂着汉语,半并不影响交流。
其实太后比康熙幸运,因五阿哥自幼在太后宫中教养,与太后的感情非同一般,五阿哥的几个小孩也时常带进宫在太后膝下承欢,与太后是分外亲近,因此太后并不缺乏天伦之乐。
只是因喜欢其木格,爱屋及乌,对安安也另眼相看起来,自然是越看越喜欢,很好的一十良性循环。
其木格见一老一小在那说个不停,担心这么下去自己没时间求太后,便叫安安出去玩,太后却不经意的说道:宫里就是得有孩子才热闹,好容易安安来了,你别在这碍眼,去给宫里几位娘娘请请安吧。
说完不待其木格出声,就叫身进的嬷嬷其木格挨着去给康熙的众多小老婆磕头。
其木格本想好好请教太后的,没想到太后居然这么不负责任.什么都不提点一下.而且.郁闷的是.本来只准备给佟妃一个人磕头的,这下可好.还不知道得磕多少头呢。
第一个磕头的对象自然是佟贵妃。
昨天身边还有八福晋和九福晋帮着打圆场.今儿独自上阵,其木格有些心慌.红着脸忐忑的给佟妃请了安。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佟妃也是淡淡的,带着一份疏离。
其木格硬着头皮照自己打好的腹稿说道:娘娘.我们爷行事莽撞.有口无心的,冒犯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佟妃淡淡的笑道:十阿哥打小就这性子,本宫自是知晓。
其木格猜不透这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低头说道:十爷在西山处置阿林宝…不等其木格把话说完,佟妃就打断道:朝堂上的是自有皇上圣裁,轮不到咱们背后议论。
其木格忙解释道:是,娘娘教训的是,我只是想说我们爷他是对事不对人,真没别的意思,若有得罪之处,请娘娘别介怀。
我这先代我们爷给娘娘赔罪了。
说着,其木格又跪下磕了个头。
佟妃不带感情的命人将其木格扶起,道:本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然后不待其木格再多说,便发出了送客令。
其木格有些懊恼,上辈子就没这么求过人,这辈子更是高高在上.没想到说个软话这么难,憋足劲儿还表现不佳,连个准信都没得到。
看来求人还真是一门艺术。
其木格准备带回去咨询一下九阿哥,看看佟妃这番表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接下来,其木格有比较顺利的给其他主位磕完了头,说是比较顺利,那是因为在宜妃处有点不大顺畅。
宜妃寒暄两句后,就告诫其木格,身为大妇,得有容纳百川的胸怀,要切记自己肩负的责任,得为老十的子孙繁茂作出应有的贡献,最后强调皇家最忌专宠。
其木格只得老实的低头受教,做出一副小媳妇模样。
出来后.其木格恨恨的想,老十还在大牢里,难道将嫣红给老十送到刑部大牢,叫他们表演真人秀?真把我惹急了,当心我将嫣红买到蒙古去!回到慈宁宫,太后头也没抬的问道:佟妃怎么说?其木格立马一扫颓废,忙将佟妃的话复述一遍,太后,都怪我嘴笨。
太后拍了拍其木格的手,说:你就安下心来吧,瞧着佟家的样子,怕是不想再追究了,你给十阿哥说说,叫他以后不要再口没遮拦的,若哀家再听到什么诛杀佟国维这样的混账话,哀家头一个就不饶他。
其木格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没树敌就好,自己和老十应该能过上安心的日子。
回府后,老十的庭审还没结束,想来也没人敢对老十行刑逼供,其木格倒也不怎么担心,去厨房看了看进宫前炖上的羊肉,尝了味道很是满意。
其木格慢慢看着瓦罐里的牛肉汤,怔了半响…三更时分,老十在牢中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吓得牢头连滚带爬的赶去报信,睡梦中的康熙也被惊醒,震怒之下,立即下旨太医前去诊治.并吩时加强监牢的安保工作。
其木格赶到时,已经快到四更时分了,刑部尚书梁可托和九阿哥正在大牢中质问面露难色的太医。
其木格顾不上和九阿哥打招呼,当即在老十身上,拿着沾了生姜汁的帕子抹了抹眼角,眼泪汪汪的哭号起来,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九阿哥喝问着太医:十弟到底怎么了啊!太医苦着脸道:0在下学艺不精…九阿哥飞身就是一脚,踢得太医四脚朝天,然后才对其木格道:十弟球,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一个医术好的来,十弟,你先撑住了。
其木格忙哭道:九哥,我们爷眼下都这样了,能不能请皇阿玛恩典,容许我们爷回府诊治啊,这牢里就是好人也得病了。
九阿哥慌乱的点点头?满头大汗的跑了出去。
刑部尚书巢可托也忙跟了出去。
其木格又冲著太医哭道:你先给开个方子吧?只要能止痛就行。
太医哭丧着说:在下不知病因,不敢乱开方子。
勒孟一把拎起太医,骂道:说了是止痛的,你还啰嗦什么!半个时辰不到,九阿哥和巢可托就带了两名太医前来会诊,见其木格眼巴巴的望着,九阿哥郁郁道: 皇阿玛说十弟身子结实?不必迂回府邸。
其木格大张嘴巴,连哭都忘记了。
老十瞬间没了声音,翻身时狠掐了其木格一把,其木格顿时哭声大作,老十爷配合的呻吟起来。
九阿哥则张罗着太医赶紧诊断,老十一点也不配合,弄得九阿哥不迭声的说:十弟,你忍忍。
说完又叫了他的贴身小厮与他一起将老十拼命按住,让太医把脉。
其木格总算明白,为什么牵头的太医能给老十把到脉了,当下顾不得了多想,冲过去推开九阿哥,哭道:不许这样对爷,爷正难受呢…九阿哥急道:十弟妹,你先让开,叫太医来瞧瞧。
一个太医见诊不到脉,便问先前的太医,十阿哥脉象如何?先前的太医支吾道:一时慌乱,没诊仔细。
正在这时,乌雅端着药走了进来,主子,药熬好了。
其木格忙接过来,扶起老十,一碗灌了下去,呛得老十不停咳嗽。
九阿哥心急道:十弟妹,你慢点。
老十喝了药后,立马不叫了,缩着手侧身躺着。
九阿哥又叫太医赶紧把脉,老十虚弱的摇摇头,道:不用折腾了。
我歇会儿就好。
九阿哥哪里肯依.其木格无奈,只好坐在牢房的床边.不停的用帕子擦眼晴,九哥,你去求求皇阿玛啊.爷这样,怎么放心叫他呆在这大牢里…眼见就要五更天,快上朝了!九阿哥一跺脚,道:我上朝时一定好好求求皇阿玛。
九阿哥和巢可托赶去上朝.乌雅将三位太医请了出去,说是等老十醒了后再诊治。
勒孟也将牢头赶走,自己守在监牢门口。
牢房里只省下了老十和其木格两人。
老斗翻了个身,瞪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委屈的拉了拉老十的衣袖…散朝后,康熙终于下旨,同意老十保外就医。
其木格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命勒孟将老十扶了出去.还不忘对巢可托保证到.老十一定顺传顺道.绝不浪费纳税人的钱。
老十的兄弟却一个爷没来,连九阿哥爷没见人影。
回府后!其木格命人带太医去偏院歇息,说是等老十沐浴梳洗、去了晦气后再请太医过来诊治,最早来的太医默不作声的认同了其木格的安排,后来的两个还傻呼呼的叫其木格劝老十不要讳疾忌医。
安顿好太医,其木格忙赶回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海棠的哭声,其木格火冒三丈的呵斥道:都退下,让爷好生清静清静。
见嫣红和海棠还想表达自己对老十的牵挂,其木格板着脸道:吵了爷休息.我饶不了你们!乌雅,送客!听着院子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床上装病的老十爬起来道:你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差点犯就露了馅,你怎么比九哥来得还晚啊?其木格为了力求真实,故意拖慢了行程,哪知道九阿哥跑得比兔子还快!其木格小声道:早知道就该让你吃点巴豆…。
其木格本想让老十多跑几趟茅房的,但又担心歹人趁虚而人,便教唆老十拒不就医!老十原本还不愿意,扬言不还他名声、誓把牢底坐穿。
其木格好说歹说,大打悲情牌,说自己晚上是如何的睡不着,说一闭眼就瞧着歹人来害老十,若这么下去,没等老干出来,自己首定就先去见了阎王,见老十意志有所动摇,便又说安安和弘暄天天以泪洗面。
半夜总被重梦吓醒…老十翻翻白眼终于缴械投降。
康熙原本也非常担心,听说老十犯病,派遣太医的同时,也将牢房的暗桩召了回来,斥责他办事不力,暗桩也很委屈,说是老十入口的东西全是十福晋亲自送的?而且也没任何闲着人等到老十的监牢附近转悠。
康熙又询问老十两口子聊了些什么,暗桩将老十和具木格的寻常对话汇报完后,又道:后来十阿哥和十福晋就咬着耳朵说话?奴才实在听不真切。
康熙闻及此,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刚躺下,九阿哥又来敲门了,康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扣好,就急忙将九阿哥召了进来。
听九阿哥说明了情况,康熙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口回绝了将老十抬回府的建议,因刑部尚书也在,康熙不好显得目己太过绝情,咬牙增派了两太医过去。
早朝上,在九阿哥的鼓动下,十四也跟着起哄,在父于三人争得不可开交时,佟国维出面,请康熙开恩,苦主都说话了,刑部尚书巢可托也怕老十在牢里出事,于是也请康熙法外开恩,如此一来,八阿哥和老十的其他兄弟都纷纷开始给老十说情,康熙想了想,便顺应了民情.命将老十转移道自己府里关柙,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但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就冲老十搅得自己大半夜没睡,决不能让老十好过,哪能让他白占了便宜退潮时,康熙狠狠地罚了九阿哥5000两银子,犹不解气,又命九阿哥到乾清宫外罚跪,好好反省反省,见就阿哥一脸的不服气,康熙只觉得丢人,看着一副精明样,却被两粗人耍得团团转…阿灵阿下得朝来,不由赞叹佟国维不愧是个老狐狸,看来自己的道行还差了些。
四阿哥一方面为自己今天不用审问飞扬跋扈的老十松了口气,一方面也在想老十到底得了什么急症。
弘暄放学后,见九阿哥跪在外面,有些诧异,道:九伯,你怎么跪在这儿啊?九阿哥有些尴尬,但一想道自己是为了老十才受的委屈,顿时觉得自己形象高大起来,于是和蔼的对弘暄笑了笑,没有做声,心想,等弘暄知道后,一定会对自己仰慕无比。
弘暄随行的小太监怕弘暄惹事,忙将弘暄劝进了屋子。
屋子里,八阿哥和十四正缠着康熙为九阿哥求情,十四还危言耸听的说九阿哥跪了一天,双腿肯定给废了,但康熙就是不松口。
见弘暄进来,八阿哥和十四都不约而同的闭上嘴巴,他们担心当着子侄的面说这些.会让九阿哥没脸。
弘暄行完礼后,问道:皇玛法,九伯为什么在外面跪着啊?康熙很慈祥笑道:因为他蠢…第一百六十九章 发堵因康熙下了严令,九阿哥哥没能如愿叫老十瞧见目己红彤彤的膝盖。
只得透过弘暄传话,叫老十放宽心的好好养病,若太医不中用,千万别忍着,就算是将太医院掀哥底朝天,他也一定会给老十寻哥高明的大夫。
老十本来已经对九阿哥充满了愧疚,听了弘暄的学舌,老十当晚就对其木格说:其木格.叫徐公公给九哥送5000两银子过去,害得九哥跪了一天,怎么说也不能叫九哥破费。
其木格觉得有些不太好,毕竟九阿哥不缺银子,若帮着九阿哥交罚款,肯定不讨好,于是便提议寻个时机送些贵重的礼物,老十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但言明礼物得由他负责准备,叫其木格不得插手。
其木格自然没有二话。
老十依旧叫着肚子疼、头疼、牙疼、全身疼,太医也觉察称出了不对,但又不敢明说,只好说些什么虚汗入体、好生调养的套话,反正康熙也没怎么过问老十的病情,一时间倒也算顺利交差。
三司虽热想尽快结案,但也不敢催促老十带病出庭受审,加之康熙也没叫他们汇报工作,因此只是派人来打探老十的回府情况,听说依旧卧床不起,便没再提案子的事。
为了防止弘暄不小心说漏了嘴,老十每天都躺在床上检查弘暄的作业,夜深后总会对其木格憋嘴,说康熙偏心,弘暄功课也就平平,居然还总得康熙赞,很是不平自己当初没享受到这种待遇。
其木格对老十的小心眼嗤之以鼻,让老十越发不平衡。
安安则每天都来缠着老十,叫老十教她写大字,教她读书,很是开心,虽然老十怕露馅,没能教她骑马,但安安还是期待老十继续病下去。
嫣红和海棠每天都雷打不动的来给老请安,环儿也一次不拉.让其木格烦不胜烦。
和老十单独过了几年清静日子,其木格觉得自己对老十的小妾越发没了耐性。
不仅其木格烦,安安也很不爽,觉得打扰了她父女天伦。
有天安安终于忍不住了,对她们说道:你们是谁啊?怎么每天都来啊?阿玛又没叫你们。
环儿虽说在南边呆了几年,可安安也没见过几次,因此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其木格不等嫣红和海棠出声,忙命她们回自己屋。
安安却还不罢手,奇怪的问老十道:阿玛,她们十谁啊?老十倒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坦荡的说道:她们是阿玛的妾,伺候阿玛是应该的。
安安打迫沙锅问到底,妾是什么?伺候人的,和马雅她们一样吗?其木格忙打断了安安的思路,说道:安安,你再问下去,等弘暄放学回来,你这一页还没学完呢。
安安猛然想起和弘暄的竞赛,便不再纠结于小妾的问题,继续缠着老十讲解课文。
入夜,其木格没给老十好脸,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啊.当着孩子面就说那些是你的妾,你还觉得光容啊?老十不服气道:本来就是妾啊?有什么可害臊的。
其木格生气道:真是毫无羞耻之心。
老十非要其木格给他说明白,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了。
两口子当晚不欢而散,老十一怒之一下冲出了房门,还没走出院子。
就惊觉这不是前山寨,自己今晚要是赌气出走,肯定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其木格铁定以为自己私会嫣红和海棠,于是又吸着大气冲回卧室,抢了被子贴着床边较劲,其木格则重新找了一床被于,裹紧了紧挨墙壁…第二天晚上.弘暄放学回来后,老十两口子还在继续冷战着,老十黑着脸教安安识字,其木格垮脸着看《诗经》。
弘暄不象往常那样活蹦乱跳,而是满脸担忧的问道:阿玛.妹妹说你有妾啊?老十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处发.闻言大恕,你整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书不好好读,就知道惹事?!弘暄不服气道:皇玛法还夸我书读得好呢!再说我也没惹事。
安安在一旁道:弟弟,我今儿又看到阿玛的妾了.她们还真讨厌.比乌雅和嬷嬷们烦多了。
弘暄忙问道:她们好看还是额娘好看?其木格忙道:弘暄,你说什么呢?弘暄却站着不动,忧心忡忡的问道:妹妹,你说实话,别怕额娘生气,这可重要了。
安安转了转眼珠子,冲其木格笑道:额娘好看。
然后又嘿嘿笑着加了一句:那三个妾也好看。
弘暄急道:到底谁更好看啊?安安看了眼其木格,咯咯笑道:都好看。
其木格实在忍不住了,拉过弘暄,问道:弘暄,你问这些干嘛?弘暄皱着眉头道:昨晚安安问我妾是干什么的,我今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妾是要给阿玛生小孩的,上书房的好多堂兄都是妾生的,三伯家的弘曦和弘景都是妾生的?不过弘曦说,弘景的额娘长得好看,三伯老帮她欺负他的额娘,连嫡福晋都受欺负呢。
所以,妾要好看了,额娘就会被欺负的。
其木格有些无语。
弘暄见其木格,忙道:额娘,你别担心,若阿玛宠着小妾,你还有我们呢。
我已经大了,绝不会叫你受妾的气,我能保护你的。
其木格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扭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只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喜欢上了老十,连五岁的孩子都知道小老婆总是欺负正房夫人,老十却无动于衷。
老十彻底被弘暄激怒了,你浑小子成心惹事的是吧?弘暄缩了缩脖子.安安才不怕老十,将弘暄的话认真消化后,安慰道:她们没敢欺负额娘,规矩着呢。
老十正感慨还是女儿贴心,谁知道安安下一刻就冲着老十道:阿玛,你还是把那几个妾换了吧,换几个丑的。
老十被哽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而怒视弘暄。
弘暄则不知死话的拼命点头,被老十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罚写五篇大字。
当晚,老十气冲冲的责怪其木格教导无方,堂堂皇子府的小阿哥和小格格居热不知道妾为何物!简直是莫大耻辱。
其木格冷冷道:合着我应该从小告诉安安,叫她以后当个贤惠的媳妇,给丈夫多张罗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或者,我该告诉弘暄,学他阿玛,三心二意、左拥右抱!老十口吃道:不.不.这.这.两码事啊! 愣了片刻.又嚷道:我什么时候左拥右抱了,你若早点嫁给爷,哪还会有嫣红她们什么事啊!这事还没完结,第二天一早,其木格将弘暄送到二门处,刚返日院子,就听到安安震耳欲聋的哭声从上房传来。
其木格来不及诧异安安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忙跑进屋查看情况.嬷嬷正在外间手足无措,见着其木袼忙道:福晋!格格醒了后.非要到上房来…其木格哪还有空听她啰嗦啼.疾步掀开帘子走进卧室。
只见老十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安安站在地上闭着眼睛放声大哭。
其木格一边、抱起安安,一边对老十不满道:你发什么火啊?不就是你还没起床吗?安安过来又怎么了?你十她阿玛,有什么好忌讳的?古人规矩很多,安安三岁后,老十坚决不穿中衣与安安见面.因此,其木格直觉的以为是安安睡醒了后.想过来粘老十,而老十因自己衣冠不整,遂与安安起了争执。
安安躲在其木格怀里哭得更伤心了,其木格拍着安安的背安慰道:安安,乖,咱们不哭,阿玛是害羞呢,别理他。
安安泣不成声的断断续续的告着老十的状:阿玛,阿玛,不,不喜欢我了,喜欢,喜欢妾的孩子了…其木格疑惑的看了眼老十,老十等着其木格,道:她胡说的啊,没人怀孕…费了好大功夫,其木格才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昨儿晚上,安安的小脑袋突然想道,既然那些叔叔伯伯们的小妾都省了许多孩子,那老十的妾肯定也要生,一直沐浴在父爱中的安安觉得老十就是她和弘暄的阿玛, 怎么能让别的小孩占了去,于是天一亮就来跑来告诫老十,她不要别的弟弟妹妹。
老十正手忙脚乱用被子将日己包严实,哪顾得上安安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道:安安,你先回目己屋,待会儿再过来,你先回去…安安一听,发起了脾气,使劲的朝老十床上爬,想武力威胁老十答应她的条件,老十忙吼道:你别上来,赶紧下去…安安本来就有心事,加上老十大嗓门一吼,更加觉得老十已经不喜欢她了,当下就嚎哭起来,老十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两父女就僵在了那里。
其木格听后,也觉得自己教育失败,若是独生子女倒也罢了,可安安身边一直有弘暄的啊,她怎么还那么排斥弟弟妹妹?其木格本想和安安好好沟通一下,妾的孩子肯定不行,但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还是应该高兴的接受,但转眼一想,目己又没有怀孕,也不急这一时,还不如让她去闹闹老十,于是,等老十穿戴整齐后,其木格将犹在抽泣的安安扔给老十,自己去安安的房间亲自给安安整理衣物。
老十心里堵得慌,康熙也不例外。
这些天?老谋深算的康熙继续不时的召见废太子,做足了戏后,自以为满朝文武应该都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在十一月十四日召集满汉文武大臣,很是开明的叫大伙推荐继承人,并表态说自己一定听从民。
谁想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令康熙大感意外。
康熙完全没想到,八阿哥居然有了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分外心惊!当即就出尔反尔,说立储之事事关重大,叫大家再多多思考不要草率行事,又说八阿哥没担任过什么任,眼下又获罪成了闲散宗室,生母又出身微贱,大家要细细思量…第一百七十章 老辣老十躲在府里装病也没能躲过朝堂上的暴风雨,其木格还没偷着乐,就迎来了康熙的圣旨。
十一月十四日,康熙首次见识到八阿哥的能量后,乾清宫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当晚就亲自来老十传旨,叫老十明早上朝议事。
宫里传旨的太监走后,听到消息的其木格顾不得还在和老十吵架.忙亲自瑞了点心赶去书房。
虽然康熙限制人员探望老十.但并不妨碍老十与外界进行消息传递.因此早朝没过多久.老十就知道康熙否决了八阿哥的升职提议.当下也没了闲情和安安纠缠.心急火燎的跑道书房和蒋先生商议。
当李公公来传旨时,老十还没离开书房,因此其木格十完全不知晓蒋先生到底出的什么主意。
书房外,周祥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口,见了其木格,忙小声道:福晋,主子在议事,吩咐了不让人打扰,要不奴才先进去禀告一声?其木格忙制止道:不用.你待会将点心送进去,告诉爷,叫他今儿无论多晚都回后院歇息体,书房许久没住人了,潮气重。
周祥忙应了。
回转途中,翠青小声嘀咕道:也就是主子脾气好,祥公公居然都敢拦着不让主子进屋。
其木格正色道:书房十爷商议正事的地方,哪能随便乱了规矩,你也给我记着,书房可不是容你横着走的地方。
翠青吓得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语。
回到自己院子后,其木格刚坐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较强府里人员,尤其十自己贴身仆从的纪律教育,老十就赶了回来。
其木格忙迎了上去,老师不悦的瞪了眼其木格,道:飞扬跋扈惯了,今儿这出是做给谁看啊?其木格一向分得清轻重,懒得和老十计较,直接问道:蒋先生怎么说?老十哼了一声,你有这精神,还不如多操心一下弘暄那臭小子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教唆安安。
其木格好性子的将暖着的羊奶递给老十,专门给你熬着的。
老十接过来,喝了两口,一点也不领情,道:本来就该给爷专门备着。
其木格只好加重语气问道:爷,到底商议出什么章程?老十这才慢慢说道:静观其变。
其木格有些不满意,那明儿上朝皇阿玛问你,你怎么说啊?老十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其木格有些着急,蒋先生就给你这三个字?老十摇摇头,蒋先生说皇阿玛怕是不会立八哥,没准会想复立废太子。
其木格觉得蒋先生真乃一神人,下定决心,一定要用糖衣炮弹将蒋先生留在老十身边,穷尽一生为老十服务,蒋先生既然那么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明早该怎么应对啊?老十有些烦躁的说:蒋先生叫我推荐废太子,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其木格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今儿又不在朝堂上.,若再推八哥,你不是在帮他!而十在害他了。
老十呈大字躺在炕上.叹气道:今儿就四哥一人举荐废太子,九哥递信过来了,叫我明儿上朝帮八哥说项…其木格不大明白八阿哥身边的幕僚到底有没有长脑袋,难道他们还想以民情威迫康熙就范?其木格忙劝道:爷,八哥若不放手,必定惹皇阿玛生厌,你明儿早些去上朝,劝劝八哥和九哥,别等事情没回旋余地了,大家又来抱怨。
老十闭着眼睛道:让爷好好想想,怎么这段时间这么多烦心事啊,赶明儿爷陪你去庙里上上香…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十一月十五日.老十出门前其木格再次叮嘱老十慎言,别好心办坏事,反而害了八阿哥,让老十烦不胜烦.走到二门处.蒋先生也早候在那里,老十虽然眉毛皱成一团,但其木格却不胜感激。
早朝上,除了被圈禁的大阿哥、废太子和没说话的十三,所有成年皇子、诸王及大臣全到齐了,个个屏住呼吸,太和殿一片安静.老十只好和九阿哥用眼神交流,可惜九阿哥似乎不懂老十的意思,看了两次就没了耐性,送给老十两个大白眼。
好客易等到康熙驾到,谁知康熙一上来就唠唠叼叼说梦见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颜色殊不乐,然后说自己对此深感不安。
接着,又说废太子胤礽经过多日调理,已经战胜了魔障,恢复了本性,康熙动之情晓之以理的说了半天,满朝官员谁敢不从,皆点头称是。
康熙感叹完后,并没叫大家再继续讨论储君人选?而是将矛头对准老十,斥责他小病大养,责令老十全力配合三司。
然后康熙便迅速结束了早朝,摆架回到乾清宫,留下一干人等费心琢磨。
老十松了一口气,虽然其木格和蒋先生今早再三劝说,但若康熙真的再次征求意见,老十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行人安静的走出太和殿,老十见八阿哥面色落寂,忙说道:八哥,事情我都知晓了,你别太在意,等弟弟我去过完堂,就到你府上找你。
八阿哥如今是闲散宗室,这两次上朝都是康熙特召的,下朝后也没权力处理公务,自是打道回府。
听得老十如此说,便点点头,道:听皇阿玛的口气,应是不会怎么追究你的事了,你在堂上别太张扬。
老十忙点头应了,丸阿号则不放心的问道:要不我跟你去刑部走一遭吧?老十本想拒绝,但想着许久没和九阿哥单独聊天,何况还有许多事情要和丸阿哥交换意见,忙道:那敢情好,只要我一发火,九哥你就在旁边咳嗽一声。
等八阿哥走远了,老十悄悄问道:十四弟怎么没跟着过来?九阿哥道:刚在太和殿外,德妃娘娘身边的太监过来传话,说是这两天咳嗽得厉害,叫十四弟过去伺候,你刚心思飞哪儿去了。
老十喔了一声,道:没注意。
走到偏僻无人处,老十才埋怨道:九哥,你昨儿带的什么信啊,我昨天虽没上朝,但也知道皇阿玛驳回了大臣的保奏,你今儿还真打算再触龙鳞啊!那不是害八哥吗?九阿哥看了眼老十,道:这事待会到了八哥府上再说,你赶紧先把案子了了。
康熙既然叫老十过个清净年,自然就没打算重办老十,加之推举太子之事又惹得康熙不悦,因此三司的头头都将法律精神抛到了一边,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法庭辩论,在请示四阿哥后,给康熙写了折子,说老十一时义愤,行为过当,情有可原,建议从请处理。
老十对判决很满意,趾高气昂的拉着九阿哥准备前往八阿哥府,却在刑部大门外被宫里的太监劫了去,丢下九阿哥孤零零一人。
乾清宫中,康熙畅快淋漓的将老十从头骂到脚,还讥讽的问道:十阿哥,身子可大安啊?要不要朕再派太医去府上守着?老十厚脸皮道:儿子已无大碍,只是精神有些不济,让皇阿玛费心了,儿子不孝。
康熙一听这话,懒得再多言语,直接叫老十去乾清宫外跪好。
不一会儿,四阿哥和三司的联名折子就呈了上来,康熙朱笔批示,夺去老十前山寨副将之职,罚俸十年。
阿林宝贪欲熏心,目无法纪,罪大恶极,但年在祖上功德,加之已被正法,家产悉数充公后,不再追究。
折子发出后,大伙都知道康熙十在借此给佟国维敲警钟了,也算是变相报复佟国维联名保奏八阿哥,一时间,人心惶惶。
消息传到八阿哥府,八a=阿哥越发沉闷,九阿哥则一个劲儿的在屋里转圈。
而老十,依旧在乾清宫外跪着,直到弘暄放学前夕,才被康熙重新召见。
进了乾清宫后,康熙还是没搭理老十,继续叫老十在一旁罚跪,直到弘暄过来,康熙才停下手中的笔,吩咐道:带着弘暄,去看看二阿哥,再回来复旨。
老十莫名其妙,自己又不去传话,爷不帮着捎东西,还回来复什么旨啊?老十生怕康熙当着弘暄的面训他,也不敢多问,忙拉着弘暄出了乾清宫。
废太子也没什么精神和老十多说,只是多看了弘暄两眼,而康熙听了老十的汇报后,便叫弘暄去耳房写作业,老十则改成罚站。
而此时,八阿哥和九阿哥已经知晓了老十的行踪,九阿哥呆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惊,不知道康熙到底十拿老十当挡箭牌,还是真的要抬举老十 只想快点见着老十,好问个究竟,而八阿哥更是沉默的一个劲儿的喝水,屋子里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在户部劳心劳力的四阿哥听闻此信,捏紧了拳头。
阿灵阿来回跺着碎步,只盼望能赶紧打听出康熙在乾清宫中到底碎老十说了些什么。
而可怜的老十此时正在乾清宫中当着旁听生,心不在焉的听着康熙给弘暄点评家庭作业。
第一百七十一章 棋子回来,老十诸事不顺。
十一月十五日,老十被康熙遣去探望太子,之后又被留在乾清宫中看康熙和弘暄祖孙同乐,好容易挨到康熙放人,老十匆匆交代勒孟护送弘暄回府后,便打马赶住八阿哥府。
好说歹说的,总算去了八阿号的猜忌,没想到第二日,也就是十一月十六日,废太子开释。
因老十已经没了官职,所以并没去上朝,八阿哥也赋闲在家,因此,最不愿为国家出力的九阿哥在太和殿只能与十四面面相觑。
散朝后,十四又被德妃叫走,九阿哥便直扑老十府邸,要老十老十交代。
老十昨儿和蒋先生商议的有些晚.,加上又不用上朝,因此九阿哥在书房喝茶的时候,老十才一边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一边埋怨道:怎么这个时候了,安安还没过来啊?伺候老十穿衣的翠青回道:今早上见主子睡得香,福晋怕格格来吵醒主子?特意带她去花园暖阁玩。
老十穿戴好后,吩咐说:赶紧去请福晋回来,暖阁也小知炭盆烧得怎样,这么大冷的天,冻着了可就麻烦了。
早饭也没来得及吃的老十一进书房,就发觉九阿哥的眼神怪怪的。
老十忙解释道:九哥,睡过头了,让你就等了。
见九阿哥的眼神还是不对,老十忙道:真是睡过了头 ,其木格一早就带着安安去花园玩去了。
九阿哥哼了一声道:谁有那闲心管你是否夜夜笙歌呢?知道今儿出了什么事?老十立马来了精神,出什么事了?九阿哥颇有深意的着了老十一眼,说道:二哥给放出来了。
老十张大嘴巴,喔总算明白康熙昨儿的用意了,老十很是悲哀的想,就算再给蒋先生十个脑袋,怕也想不到康熙这么出招。
见老十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九阿哥怀疑的问道:十弟.昨儿…老十急忙释解说:九哥,我昨儿说的都是真的,苦有半句假话,叫我死无全尸。
九阿哥忙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就这么一问,你用得着赌咒发誓的吗?时后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郁闷的老十又喋喋不休的将昨天与康熙的交流仔细说了一遍.九哥,我算瞧明白了,我就是皇阿玛手里的棋子…老十口水都说干了,却换来丸阿哥一句: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十也不如道啊,气得要拖着九阿哥去乾清宫找康熙问个明白。
九阿哥叹了口气,挣脱老十的魔掌,疑惑道:十弟,你别埋怨九哥多心,可皇阿玛这么做的理由到底十什么?见老十又要上前拖人,九阿哥忙摆手道:我相信你的话,只是奇怪皇阿玛怎么做这一出?老十哼了一声,总算屁股挨着板凳,我昨儿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蒋先生也没个头绪。
九阿哥也百思不得其解,半响方问道:十弟,我待会儿要去见八哥,你…老十气呼呼的说道:等我一会儿,我还没吃早饭呢。
安抚好八阿哥后,老十谢绝了就阿哥的宴请,急忙忙回府找蒋先生商议,蒋先生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叮嘱老十这几日不要随意出门拜访,以免落人口舌。
虽然老十闭门不出,但却挡不住外间的各种传言,有人说老十早就是太子党,只是伪装的很好;有人说老十生就是当就间谍的料;有人说老十其实十想自己上位,故意在康熙面前表现兄弟情深…听到这些纷繁复杂的说法,老十开始还要在屋里跺跺脚,道后来干脆十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了。
十一月二十八号,康熙复封八阿哥为贝勒。
老十以为这下该消停了,当蒋先生依旧劝阻他出门,让老十稍安勿躁。
气得老十朝其木格抱怨道:爷又没有被圈禁,为什么不能出门啊?其木格安慰说:不出门也没什么,反正九哥和十四弟隔天都会过来,你就算出门,一般也是去找九哥和十四弟,其实完全不影响啊。
老十这才领悟到自己已经没了差事可干,想了想,便道:行那明儿爷就开始教安安骑马,等弘暄放学回来,爷也好好教教他,爷的儿子,骑术不过关,那怎么行。
弘暄的骑术成绩依旧在班里垫底,回来冲其木格嚷嚷了许多次,其木格想了想,便也应了,反正老十的骑术是令人信赖的。
于是老十便开始了宅男生活,最高兴的当然十安安和弘暄了。
在老十的交代下,嫣红和海棠也减少了朝拜次数,让其木格隐隐觉得,一家四口哦似乎又回到前山寨。
虽然康熙没事也会将老十召进宫去敲打敲打,或者叙叙父子情,但其木格觉得生活开始渐渐归于平静。
朝中局势被康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八阿哥心中郁结,九阿哥心怀不满,三阿哥也垂头丧气,四阿哥依旧愣着一张脸,大阿哥圈禁在家,老十继续在府里相妻教子,十三还是在阿哥所闭门不出,各怀心事的大家伙郁郁的过了哥不团圆的年。
可大年刚过完,康熙就旧事重提,查问众臣一致举荐八阿哥为皇太子之事,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
值得玩味的十,康熙虽然对佟国维不假眼色,但却只问罪马齐一人,可是又拒绝了康亲王椿泰等人对马齐所定的斩行,反而将其交由八阿哥拘禁。
而此时,赋闲在家的老十又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纷纷猜测,老十当初斩杀阿林宝十康熙授意的,为此九阿哥和十四还专门登门寻找答案。
让老十郁闷无比。
其木格知晓后,还笑着叫老十去找康熙将被罚的十年俸禄讨回来,没见过这样的阿玛的,皇阿玛怎么处处给你挖坑?皇阿玛将你耍得团团转,是不是也该赏些银子?就是耍猴,也得给猴粮食吃啊。
老十气道:爷十猴,你十什么啊?没见过这么埋怨自己相公的。
其木格笑道:我不就是打一比方,只是想说皇阿玛不厚道。
老十很是嘲笑其木格的智商,连打个比方都那么没水准,真不知道爷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其木格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十,道:说说,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老十赖账道:爷什么时候说看上你了!接下来几日,其木格便追着老十问,自己到底哪里吸引老十,弄得老十干脆朝耳朵里塞起了棉花。
没两日,老十觉得其木格虽然表达有点问题,但确实很有远瞻性,自己的皇阿玛确实很不地道,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初九日,一切铺垫得当,废太子顺理成章的被重立为太子。
可太子的地位却已大不如前,没两日,康熙就能加封诸子,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封为亲王,七阿哥和老十封为郡王,九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被封为贝子。
未受封爵的成年皇子只有已遭囚禁的大阿哥,十三与大失圣心的八阿哥了。
郡王的俸禄十每年5000两银子,禄米5千斛,也就是说罚老十俸禄康熙一点也没吃亏,还比以前多了5千斛的入息。
老十甚至想拒不受封,不是罚我俸禄吗,我就当一闲散宗室,让你罚去。
其木格也很肉疼,虽然又得了几处庄子,卡哪有银钱实在啊,何况那些庄子还只有使用权。
但见老十一副想闹事的样子,便忍住没抱怨。
康熙欺负老十不说,九阿哥也不放过老十。
因九阿哥为了老十被罚去了5000两银子,老十一直在派人给九阿哥寻着礼物,可不巧的是,直到老十当了郡王,小英子才押送礼物抵达京城。
老十兴致勃勃的将礼牡物送到德泰钱庄,却遭到九阿哥的挤兑,王爷,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老十忙招手道:九哥,这可是最孝敬你的,你没少为我操心,这不,专门派人去澳门找寻的。
九阿哥瞧了瞧眼前的两个女予,没好气道:合着你九这么谢我的?行了,你自个儿领回去,我没福消受。
老十忙挥手叫人将那两个女子带下去,讨好的说道:九哥,你就好这个。
九阿哥打断道:我从来不好这个。
老十悠闲的品了品茶,故作神秘的道:别看这两个洋女子长得不如江南女子水灵,可抡起功夫来,一点也不比扬州瘦马差,听说波斯人长得比西洋人好些,我也派人去寻了,九哥,你就等着享艳福吧。
九阿哥盯着老十,说:你在澳门见识过?老十尴尬的笑道:听说的,嘿嘿,不过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九阿哥揶揄道:这样吧,不是有两人吗,咱一人一个。
老十呵呵摆手道:不用,我自己再慢慢寻。
九阿哥学着先前老十的样,悠闲的品了品茶,也故作神秘的说道:看在你费心为我着想的份上,我给你透一句,我额娘明儿没准会召见你…老十忙问道:什么事?九阿哥闭着眼睛,道:咱一人一个,我就告诉你…老十正为九阿哥卖关子心烦,福利来人说,宫里宣召老十立即进宫,弘暄和人打架了…老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教育(上)老十一听弘暄打架斗殴,当场九咆哮起来,九阿哥担心老十盛怒之下,弘暄有个好歹,忙跟着进了宫。
半路上,九阿哥和老十粗略了解了大概。
本来皇子皇孙应是六周岁进学的,因康熙斗叫弘暄提前一年上学,所以弘暄的几个年龄不够的堂兄弟也被家长塞进了上书房。
其中就有三阿哥家的老七弘景,比弘暄大两个月,以及十四家的弘春,比弘暄小两个月。
而此次弘暄就是与弘景和弘春打架,据说将弘春都打出鼻血了。
而三阿哥家的弘曦比弘暄大一岁,平素和弘暄总是在一起玩.但此次也站出来指证弘暄。
在这种情况下,弘暄依旧拒不认错,上书房的先生拿戒尺要打弘暄,弘暄却跑了老远,还出言不逊,说先生是个糊涂蛋,还扬言,若先生敢动他一根毫毛,老十一定叫他好看,气得白胡子老先生差点背过气去,于是便将弘暄的劣迹汇报给了康熙,康熙则说,既然当爹的那么宠着孩子,就叫先生去找当爹的理论。
宫门处,其木格的马车也守在那里,老十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将其木格吼了回去,其木格不敢给老十这头暴怒的狮子再火上浇油,便婉言请愣在一旁的九阿哥护着点弘暄。
九阿哥本来以为蒙古福晋会和老十在宫门大干一架,没想到其木格却象个听话的小媳妇,对老十唯唯诺诺,一时还不大适应这种变化,也没听清楚其木格在说什么,就胡乱的点了点头,追着老十朝前跑去。
九阿哥和老十赶到时,声称不管此事的康熙已经摆好了凳子坐在上书房前的走廊上,等着看戏。
上书房各个年级的学生全站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十四已经到了,正带着自家孩子跪在地上向康熙请罪,虽然三阿哥还没到,但他家的弘景和弘曦也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等着康熙发话,只有弘暄扬着小脑袋,一脸的怒气,直挺挺的站在那。
不知道康熙说了什么,地上的人悉悉索索的起身后都垂手站在一旁。
老十和九阿哥忙加快脚步,上前给康熙见礼,康熙还没叫起,三阿哥也恰巧赶到了,康熙发话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置,朕不想操这些心了。
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九阿哥稍微放了点心,老十应该不会当着康熙的面对弘暄动武的。
众人起来后,老十忙转身低声呵斥着弘暄,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弘暄却跑到老十身边,说道:阿玛,不是我打的,你要给我做主,不能让我白白被他们欺负了去。
不等老十有所反应,弘暄又指着弘景和弘春说:他们欺负弘曦,我看不过,就说了他们两句,他们就想动手打我,我躲开了,弘春自己碰到桌子上,碰出血来了,不关我的事。
说完,还愤怒的指着弘曦说,可是,可是弘曦却帮着他们撤谎。
然后又指了指站在康熙下手的老先生说:孙先生也冤枉我,还想打我。
说完就一脸委届的看着老十,扯着老十的和袖子要老十给他出头。
老十听了弘暄的说辞.心中已经倾向弘暄十冤枉的了,若弘暄真惹了祸,躲还躲不及,哪会主动送上前来挨批。
老十心中叹了口气,先和稀泥吧。
而院子里的堂兄弟则对弘暄仰幕不已.在这个时节居然还能无视老十的黑脸,自顾自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十四诧异的看着老十,心想老十也真够惯着孩子的,看来抽空得让老十见识一下自己是怎么教育弘春的。
九阿哥了解老十一路上的怒火,生怕老十忍耐不住,一巴掌给弘暄扇过去,忙过去拉开弘暄,道:弘暄,先去给孙先生认个错,不管怎样,你不听先生管教就是不对。
弘暄挣脱九阿哥的手,道:是孙先生冤枉我。
此时孙先生也发话了.道:九贝子此话差矣,弘暄阿哥可口口声声说要请说要请孰郡王来找老朽算账,老朽还指望着敦郡王息雷霆怒火。
听得孙先生如此说,老十脸上很是挂不住,也不管弘暄是否受了冤枉,冲弘暄喝道:你还有理了,赶紧给先生认错去。
说完做出一个要吃人的表情,弘暄想了想,缓缓走到孙先生面前,行了个礼说:孙先生,我不该说你是糊涂蛋,我错了,可弘春真不是我打的,你不该冤枉我。
孙先生见弘暄还在口口声声指责他不辨是非,便向康熙说道:皇上,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教导弘暄阿哥。
康熙摆摆手道,此话尚言之过早,先看看他们阿玛怎么说吧。
康熙此言一出,三阿哥忙召集自己的两个孩子和弘春问话,在等到他们三人一致指认后,又问弘暄:弘暄,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弘暄摇摇头,但立马又接着说道:我早说了,他们冤枉我。
十四则板着脸又询问了一遍弘春,弘春依旧坚持早先的供词。
老十只想赶紧了结此事,便对弘暄道:赶紧给弘春他们赔礼去。
弘暄见老十不相信自己,很十生气,道:阿玛,我没有错。
老十见当着这么多人,弘暄居然敢顶撞自己,便冷冷道:你再不认错,回家就罚写10篇大字。
弘暄很有骨气道:我就是没有错。
老十毫不留情的道:20篇。
弘暄完全不受威胁,道:不是我干的。
老十毛了,要不是怕君前失礼,早上去楸弘暄耳朵了,50篇。
说着朝弘暄迈了一步。
老十的一帮侄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懊恼着自己怎么没给老十当儿子。
三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十,尤其十九阿哥心想,这是在宫门口对着蒙古福晋吼的十弟吗?他大过年的都能当着皇阿玛的面掀桌子,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却按捺住了性子?老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躲在康熙身边的弘暄说:你给我滚过来。
弘暄死死抓住康熙的座椅,和老十怒目相视,一点爷不输气场。
康熙若无其事的端着茶杯喝茶,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十憋了半天,终于冒了一句:好,你给握倔,100篇大字,外加一个月不准骑马。
弘暄盼星星盼月亮的好容易盼到其木格送了口,总算能享受道老十的亲自指导,目前马术正在稳步提升,在班里的名次已经提升了一位.不再盘踞倒数第一,因此弘暄此时对骑马的兴头正盛,一听老十不准他骑马,立即救急了,道:阿玛,你不讲理,真不是我干的。
说完又仰杀冲着天空喊,我是冤枉的,怎么还不下雪啊!康熙一口茶呛进了气管,咳得很是难受,弘暄忙体贴的拍着康熙的胸脯道:皇玛法,老天爷刚才首定是打瞌睡了,没看见,您要相信我,是他们在撒谎。
若不是场面不合适,九阿哥真想问老十平时都给孩子灌输些什么。
虽然弘暄卖力的讨好着康熙这个靠山,但康熙咳嗽声停了后,还是一言不发。
老十铁青着脸,道:两个月。
弘暄可怜巴巴的瞧了瞧康熙,见康熙没为他出头的打算,在老十张口加重刑罚前,忙跑到十四哥身边,对着弘春默默运着气。
十田总算回过神来,忙道:十哥,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你别放在心上.弘暄…十田话音未落,就见弘暄将弘春扑倒在地,一拳打了过去,别想冤枉我,不是说我打你了吗?我就打给你看!众人全傻了眼,连康熙都猛的站起来,半响才缓缓入座。
弘景不敢置信的瞧了瞧三阿哥,弘曦是三阿哥的老六,生母只是个妾,又不得宠,虽热比弘暄大了一岁,但胆子却小了很多,见状,则站在三阿哥旁边瑟瑟发抖。
众人一时都忘了反应。
弘春当着众人又不好还手,只得放声大哭。
听到弘春的哭声,老十总算醒过来,冲过去一把拎起弘暄.朝院中的大树走去,眼见弘暄就要血溅古树下,九阿哥和十四忙追向老十,康熙也再次站起来,冲着老十喊道:胤…说时迟那时快,却见老十并没将弘暄朝大树砸去,而是将弘暄放在大树底下,动作虽不轻柔,但也谈不上暴力。
康熙讪讪的重新落座.只希望老十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他。
九阿哥号和十四也停住了脚步,等着老十一一步行动。
老十吼道:你给我站在这,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来给我认错。
声音震耳欲聋。
丸阿号从没见过这么惯孩子的,再不济也该罚跪吧。
十四实在看不过眼,瞧了瞧满脸泪水的弘春,想是不是该叫弘春冲上去打回来。
安置好弘暄后,老十过来向十四赔罪,十四不知道自己是该彰显大度,还是指责老十护短,只好干笑两声。
三阿哥笑道:十弟,你这么教孩子不行的,光是声音大,没用的。
老十黑着脸看了眼三阿哥,不搭理他,却在康熙面前跪下…第一百七十三章 教育(下)老十在康熙面前跪下道:皇阿玛,弘暄今儿淘气惹您生气儿子不孝。
康熙只盯着老十,却不做声,让九阿哥手心一个劲儿的出汗。
十四也只好硬着头皮道:皇阿玛,小孩子打架实属平常,您别怪十哥。
三阿哥则笑道:说来弘暄脾气十倔了些,以后多说说他就没事了。
康熙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幽幽的道:都起来吧,朕不是说了嘛,这事朕不掺和,等着看结果就好。
在弘暄面树思过的时候,康熙觉得不能浪费时光.便开始考校皇子和皇孙的学识,弄得弘暄的一帮小叔叔和堂兄弟们都立时紧张起来.盼望弘暄赶紧回来唱主角。
老十则在盘算着若待会儿弘暄还犯倔,该怎么处置。
九阿哥也开始觉得弘暄也许真受了冤枉.但毕竟只是小孩子打架.也不好再去盘问一番,而且.九阿哥也认为弘暄反应太过了些.若不加处罚,以后怕会吃更大的亏.便没采取任何行动,呆呆的站在那里。
十四可不认为弘春在陷害弘暄.毕竟也没听说两人互看不顺眼,看着弘春的小花脸,十四一肚子的怨气,觉得弘春怎么没有继承自己的风骨,少了那么一骨子劲儿,要换了自己,当时肯定和弘暄对打起来,哪会老实的挨打只知道哭…三阿哥则等着看老十的笑话,若不是老十在康熙面前进馋言,怎么会复立太子?三阿哥憋着劲儿,誓要叫老十今天灰头土脸。
短短的两刻钟内.康熙已经处罚了答不上问题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太子的老三弘晋旺及五阿号的老大弘升.老十心想,再这么下去,整个上书房都得与弘暄为敌了.于是在康熙接着点名前.启奏道:皇阿玛.那混小子怕也该醒悟了,我这就去将他叫过来。
老十本想看有没有机会和弘暄悄悄交流一下,谁知康熙却手一挥,李公公便迈着小碎步朝大树走去。
弘暄过来后.一瞧他的神色.老十九如道不妙,当即做了个狰狞的表情.想给弘喧一个当头棒喝. 知道自己错了没? 老十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杀气:弘喧点点头,赌气道:知道了。
老十微微送了口气,只要认错就好,态度不端就不要计较了.忙道: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老十挺直了背.声音中透着那么一丝得意,心想,大伙都瞧瞧,自己是多么教子有方啊。
弘暄看着老十,气鼓鼓的说, 我九不该信阿玛,我该先打了弘春再说,这样也不会和先生闹了。
老十还没来得及扬起的嘴角立即耷了下去,指着弘暄,你,你弘暄还觉得老十面子没有丢尽,一边朝康熙方向挪了两步,一边还在继续反省道:或者我该先领了先生的罚,再去悄悄打了弘春,然后先告状,说他们打我,这招谁不会啊。
老十真生气了.没想到弘暄这么实诚,这些话你回家后再说啊,怎么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呢。
九阿哥觉得就冲弘暄靛领悟到这点,就比当年只知道硬碰硬的老十聪明,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来.也没比老十强道哪儿去.见弘暄身边没个铁哥们,九阿哥觉得弘喧今后的求学路肯定会充满荆棘。
见老十愣在那没采取进一步措施,九阿哥不由道:弘暄,要不你再去思会儿过?一听这话,弘暄还没反应,老十不干了,冲着九阿哥开火道:九哥,你什么意思啊?我这教孩子呢,你插什么手啊?九阿哥气道:行,我什么都不管,你继续。
老十心里很气,心想弘暄一口一口的说自己冤枉,自己这个当阿玛的不好说,你当九伯的不帮他,还叫他罚站,有你这么当九伯的吗!可眼下众人都盯着,老十也不可能去恐吓弘春他们,无奈只好收拾弘暄。
见老十怒气冲冲的走到弘暄跟前,大伙到紧张的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错过好戏。
老十在弘暄面前站定,指着弘暄道:你个小兔崽子…然后便围着弘暄打转。
弘暄也紧张的看着老十,随时准备逃跑。
终于等到老十站定,只见老十手一抬,弘暄立即跑到了两步外。
老十叹了口气,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便招招手,说道:弘暄,你先认个错,阿玛准你每天多骑一刻钟的马。
怎么一转眼从处罚变成奖赏了?弘暄的一帮堂兄弟想去撞墙,然后赶紧重新投胎,给老十当儿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红尘却转了转眼珠子,道:那大字呢?老十很是和蔼的说道:100篇大字不能少,毕竟你刚才真打了弘春。
听老十如此说,十四不干了,说道: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刚才真打了弘春,合着牵头弘春被打得流鼻血十冤枉弘暄了。
三阿哥也道:十弟,虽说你只有弘暄一个独子,但也不能娇纵了,孩子从小不管教好,长大了可得让你操不少心。
老十正巴不得他们找碴,哼了一声,道:怎么着,你们还真想弄出个是非开?行啊,既然你们不怕难看,我奉陪到底,弘春,你给我过来。
十四怒道:十哥,你什么意思,当我家弘春好欺负啊。
老十双手一摊,你怕什么啊,我不就问个话吗,当着这么多人,你还怕我把弘春给吃了?然后将弘暄朝十四面前一推,说:你要问弘暄什么话,随便你问,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九阿哥忙劝道:十弟,十四弟,你们成心让人笑话是吧?康熙依旧品着茶,仿佛真在看戏。
老十斜眼瞄了眼三阿哥,继续喊道:弘曦,弘景,你们也给我过来。
见三个孩子都不动,老十刷棋无赖,既然说是弘暄打了他们,总得让我问问苦主啊,要不我怎么知道我家弘暄犯了多大罪过。
十四道:好,十哥,我等着你给我一个交代。
三阿哥也点头叫自己的孩子过去听老十问话。
三个孩子战战兢兢的在老十面前站好,老十招招手:弘暄,你也站过来。
弘暄忙挺着小胸脯入了列。
等四个孩子站好后,老十走到康熙面前道:皇阿玛,儿子想请宫人在院里摆个香案。
康熙抬抬手,李公公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香案便摆好了。
老十道:你们一个个的焚香对天发誓,若你们刚才撒了谎,你们的亲身额娘今晚就会过世,你们就会成为没娘的孩子。
说完便亲自点燃一炷香,递给弘暄道:弘暄,你先来。
弘暄忙接过香,中气十足的发誓,我,爱新觉罗弘暄刚才若撒了谎,就叫我立马成为没娘的孩子,整天被后娘虐待。
然后在老十的指引下,有模有样的将香插在香案上,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入列时还挑衅的看了眼弘景。
老十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接着来,就照着弘暄的说。
三个小孩一个个憋红了脸,没人上前。
不光九阿哥,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有猫腻了。
老十嘲笑道:三哥,十四弟,还要继续问下去不?可真对不住了,我本想叫我家弘暄忍气吞声算了,可谁知你们却嫌我管教不严,我今儿可得好好跟你们学学。
十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恼怒的踢了弘春一脚,道: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弘春倒在地上不敢大声哭泣,只是抽泣着。
这边三阿哥也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人一个大耳光,弘曦和弘景也都捂着脸呜呜低声哭着。
弘暄吓得躲在老十身边,老十也愣住了,没想到三阿哥和十四这么火爆,忙劝道:三哥,十四弟,你们别这样。
说着自己又将弘曦和弘景的手拉开,仔细看了看,见两孩子的练都一下肿的老高,忙道:赶紧叫太医来。
这边九阿哥也扶起了弘春,检查着弘春的伤势。
十四红着脸道:十哥,刚真对不住了。
三阿哥也很尴尬的说道:十弟,我这给你赔不是了。
老十很是大度,道: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我说你们,自家的孩子怎么能说踢就踢,当阿玛的都不惯着孩子,还指望谁来惯他们?老十此言一出,弘暄的堂兄弟个个都想哭。
弘暄此时却跑到三阿哥面前说:三伯,您回府后千万不要责罚弘曦六哥。
康熙招招手,将弘暄叫过去问道:他刚才不帮你,你怎么眼下还要帮他啊?弘暄说:弘曦六哥的额娘长得不漂亮,三伯不喜欢她,也就不喜欢弘曦六哥,弘景七哥老欺负他,他要是先帮着我,回府去又会被欺负,他额娘也会被欺负,我不怪他。
三阿哥满眼的怒火,却又不敢发泄,只好低头给康熙请罪。
康熙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此时太医爷赶到了,给三阿哥的两孩子脸上上了药,又给弘春开了副跌打药。
一切料理完毕后,早就声明不管此事的康熙却出尔反尔,罚弘春三人写100篇大字,并给弘暄赔礼道歉,当然弘暄爷没逃过一劫,被罚写20篇大字,外加一个月不准骑马,并向孙先生和弘春赔礼道歉,完全推翻了老十的处罚。
然后又将三阿哥好好训斥了一番,叫他加强对孩子的管教,并处理好内宅事务,若以后还听到此类传言,决不轻饶。
十四和老十也当众被训了一顿。
在一旁看热闹的九阿哥还在庆幸自家子还小,没来上学,却不料,康熙却下旨命所有成年阿哥加强家庭教育,整顿内宅,外宅多多的九阿哥是送上门来让康熙单独训斥,康熙怎会放过…晚上,康熙将太子又召进了乾清宫,父子两人相谈道深夜,听说康熙和太子抱头痛哭了好几遭。
而其木格却将弘暄和安安叫到跟前,给他们讲解处世哲学,告诫他们要能屈能伸,该弯腰时还得弯腰…老十没好气的道:这小子精着见,一个劲儿的往皇阿玛身边跑。
入夜,其木格很是将老斗赞了一番,爷?你怎么想出那法子的?老十幽幽道:以前额娘一生病?爷就提着颗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赔罪为了不让弘暄在上书房被孤立,其木格第二日叫厨房准备许多点心,让弘暄带了去,叫他与同窗分享。
孩子打架,家长怎么也得出一下面。
加之作坊又有新产品,因此其木格便决定先去宫里走一道,帮弘暄改善一下在长辈心中的印象.也顺便去看看十四的老婆。
因此,弘暄走后没多久,其木格就将自己和安安收拾打扮一番.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礼物,便开始了一天的公关工作。
太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拉着安安问长问短。
安安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才想起给太后带的礼物,太后,这礼物可是我挑的,最好看的了。
太后抬眉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忙道:年前玻璃作坊里总算做出了一批小镜子,我叫他们加了装饰,还专门想了样式,准备孝敬您老人家,可前些日子东西送来后,谁知安安却觉得不好看,自作主张的重新挑了一面,太后您就赏脸瞧瞧。
太后笑呵呵道:喔,这么些年听说你的玻璃作坊都没什么起色,没少被内务府的那些奴才瞧笑话,这可倒好,你不声不响的竟然做出镜子来了。
说完太后就抬眼朝门口瞅去,等着人给她将那精贵物捧上来。
谁知却见安安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物件,递上去道:太后,您看喜欢不?太后很诧异看着这个四周钉满了小圆钉的棕色小圆皮,心想,没镜子啊,正想询问,但见了安安期待的眼神,便笑着接过。
手一接触,太后就知道安安将东西拿反了,忙翻面一看,只见小圆皮中间划了一个小圈,小圈上绣着骏马,将小圈掀开一看,便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容颜,忙啧啧道:哟,这东西可做得精巧。
安安献宝的说道:太后,好看吧?这镜子可轻巧了,哪象额娘给您挑的,那么重,再说了,这上面还绣着马,太后想念草原了,一看马就好了。
安安这番贴心话让太后百感交集,还是女孩子想得周到。
于是,安安又从太后处得了不少好东西,看得其木格眼睛直发光。
找了个由头,其木格总算叫安安去院子里自己玩,然后才将一个心形的化妆镜献给太后。
这个镜子可是其木格华了很大心思。
因没有塑料,镜子的外框是木头做的,上面不仅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还镶嵌了不少金子和宝石。
太后,这是专门为您订做的。
太后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上下两面都是镜子,笑着道:难为你费心了,不过这镜子虽看着华丽,却委实重了些。
其木格不由懊恼,没想到自己花了大把银子尽然叫安安给比了下去,可话又说回来,太后的身份在那摆着,除了小孩子,没人会给他送便宜适用的,万一换回个藐视太后的罪名那不是亏大了。
玻璃镜的制造技术一直被威尼斯商人把持,直到1666年才被法国窃取了机密技术,虽然眼下欧洲的镜子正在普及,但在大清,就是皇宫里的玻璃镜也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因此太后感叹两句后,就立即将话题转移道技术上面。
太后问道:你这作坊是怎么做出来的?因其木格的玻璃作坊老做不了大玻璃,小玻璃丢了又浪费,其木格心疼几年后,终于想起了最早的玻璃镜子十用水银做的,便叫人告诉作坊,单独修建一处厂房,派专人进行试验,当然也没忘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见太后如此问,其木格便道:在南边的时候偶然间听洋人说了一两句,我便写信叫作坊试着做做,没想到胡乱捣鼓了一年,竟给做成了。
太后点点头,挥手将屋内伺候的人都屏退,方道:眼下钟表作坊已经叫不少人眼热,若再添了这么个赚钱的营生,怕不是什么好事。
其木格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本想着只要康熙活着一天,自己的作坊应该没人找碴,但听得太后这么说,爷觉得树大招风不好,虽然心疼,但还是站起来道:是我思量不周,劳太后费心了。
我回去就叫十爷将方子献给内务府去。
太后点点头,说:内务府毕竟只负责皇家供应,民间想买也没门路,与其叫洋人将钱赚了去,还不如咱们自己来做,找人合伙吧。
一听合伙,其木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十三,但考虑到如今朝局复杂,加之未与老十商量,便请太后示下。
太后笑道:你五哥倒也实诚,你不妨去问问你五螋。
其木格无奈点头应了。
太后笑道:好了,你不要以为五阿哥在我宫里长大,我就偏帮他。
你还要去给宫里的娘娘们送镜子,哀家也就不留你了,见了宜妃别忘了请她帮忙说和说和,免得你五哥觉行占了你们便宜,不答应。
听了后半句,其木格知道,肯定是宜妃又挑刺了,太后在做中间人.忙诚心谢过。
到了延禧宫,其木格见九阿哥和老十都在?而宜妃正面带温色,便知道打扰了宜妃训话。
宜妃没给其木格好脸,却对着安安露了个慈祥的笑容,拉着安安问了两句闲话,才叫人将安安带出去玩。
安安一走,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其木格忙将礼物献上,娘娘,这是自家作坊产的,您要觉得样式不合您意,我叫作坊照着改就是。
宜妃看了看小镜子,诧异道:真是自己作坊产的?老十在一旁笑道:是啊,就是自己作坊做的。
九阿哥也忙凑上去瞧,然后说道:十弟,怎么没听你说啊?老十笑道:大老爷们哪用得着镜子啊,九嫂那,其木格知道去送的,我还和你说什么。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冲其木格道:十弟妹,这镜子打算什么时候推出市面啊?见宜妃面露不悦,其木格忙道:今儿就是为这事来求娘娘的。
九阿哥和老十微微一愣,宜妃则冷冷的说道:求本宫?其木格强笑道:是啊,眼下东西做出来了,自然要新开个作坊,可府里眼下有些紧,便想和人合伙。
老十倒没什么反应,心想,过年开销大,有可能。
九阿哥虽不信这话,但对合伙很感兴趣,正想细问,就听其木格说道:我想和五哥府里一起合伙开个作坊,可又怕五哥不允,所以想请娘娘帮着说说。
九阿哥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老十很无辜的朝九阿哥微微摇了摇头。
宜妃还是个那副不悦的模样,冷冷道:这是好事,你五哥怎么会不允?其木格解释道:五哥心性好,我怕他以为这是稳赚不赔的营生,觉得占了我家爷的便宜,只愿借银子,其实这做生意有赚有赔的,我也是想找人分摊些风险。
宜妃虽然还是不怎么高兴,但却道:你五哥五嫂就是为人实在得很……出了延禧宫,其木格便和九阿哥,老十分了手,带着安安接着进行拜访。
到了十四住所,见着十四的一帮妻妾,加之一堆儿女,其木格只觉得头大,十四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五个女儿。
其中十四的嫡福晋完颜氏便贡献了两个儿子,让其木格艳羡不已。
其木格最终还是没去探望十三,但却叫阿哥所的太监给十三的嫡福晋兆佳氏捎去一面镜子,很是坦荡。
出了宫。
其木格又马不停蹄的赶赴三阿哥府。
道了一大圈的谦后,才累得气喘吁吁的回到自己府里。
而老十却没那么幸运,从出得延禧宫九一直在给九阿哥道歉,看九阿哥的模样,老十还得继续锻炼口才。
老十第N次重复道:九哥,你还真生气啊?这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回去就和其木格说,咱们两家加上五哥,三家合伙一起开作坊。
九阿哥恨恨道:府里银钱紧?鬼才信,就算是真的,你以前从我这拿银子还拿得少了啊?怎么不见你提合伙啊?你们就是想把我撇开,自个儿赚钱。
老十道:这作坊没准还赔钱呢,道时候可能赔得五哥哭都哭不出来。
九阿哥气道:你给我出去,当我三岁小孩子呢。
老十作揖道:九哥,我的好九哥。
九阿哥扭过脸道:五哥才好,找五哥去,以后额娘召你,你都叫五哥陪你去。
老十哭丧着脸道:九哥,我求你了,你就答应和我们一起合伙成不?这事我真事先不知道,你想啊,若想讨得宜妃娘娘欢心,和你一起合伙不也一样吗?九阿哥气呼呼的道:那怎么能一样,众多兄弟中,就我在专心做生意,银子不少,五哥虽说封了亲王,但开销也不小,府里的几个格格过两年也要出嫁了,额娘自然希望他能多些进项,顺便给府里的几个小阿哥撑下些家业,免得以后没爵位的小阿哥日子拮据,你们做这一出,额娘怎么都得领情。
说着说着,九阿哥一拍桌子道:十弟,好计谋啊,啊,如此以来,额娘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你府里的事,毕竟拿人嘴短…老十嘀咕道:既然如此,让五哥多些进项也没什么,有什么好气的?九阿哥气得指着老十的鼻子道:你再说一遍?我是气五哥多赚了银子吗?九阿哥吞了吞口水,气呼呼的说:你昨儿不舍得打弘暄,就冲着我吼,我还没消气呢,你今天又舔着脸来央求我陪你一起进宫,帮你说情;我刚陪你挨了骂,你们就将我撇一边,和五哥合伙,眼下可好.居然又说我是见不得五哥好,我该被你欺负是吧?老十作揖叹气道:九哥,全怪我,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九阿哥看着老十.转了转眼珠子道:我也信你,你事先不知情…老十如释重负.点头道:对啊,九哥你总算明白了。
九阿号道:那是十弟妹的主意?老十点头道:她事先不如道宜妃娘娘传我去说子嗣的事,肯定是见宜妃娘娘脸色不好.临时起的主意,她人苯.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老十凑近问道:十弟,你这么些年天天对着十弟妹,你就不觉得烦啊?老十憨笑道:不烦啊,我觉得挺好。
九阿哥问道:到底哪里好?老十呵呵笑着说:不知道。
九阿哥突然正色道:行了,你不是送了我两洋妞吗?我送你两扬州瘦马,九当回礼了。
老十一下蹦的老高,九哥,你成心啊。
九阿哥坏笑道:对啊,我就是成心的。
只要你收下,不管你是往府里领还是安置在外宅,我就消气了。
老十呆了一会儿,突兀道:我没钱买外宅。
财大气粗的九阿哥慷慨解囊,没事,我送你。
老十摇头道:那多没面子,这样,九哥,这两扬州瘦马先记你账上,等我有了钱,再兑现就是。
九阿哥鄙视道:你不是把你福晋的5000两嫁妆银子转到我账上了吗,多少年了,你在南边没少捞银子吧?怎么也在送两丑八怪给我的时候才还上?等你有钱,瘦马都成老马了,得吃我多少粮食啊?老十心想,这事确实怪自己,得的银子多了,就去给其木格献宝,得的银子少了。
也瞧不上眼,又随手扔给其木格,等回京才发现还有外债没还呢。
要不是这次光明正大的从府里账上过银子给九哥送礼,那账还得继续欠着。
老十无奈只好哀嚎一声,说道:九哥,你九换个法子吧,只要不往我府里塞人,什么都行。
九阿哥促狭的笑问道:真什么都行?老十一阵猛点头。
九阿哥笑道:当着我的面,发作十弟妹一次,怎么样?不将十弟妹弄哭不算…老十眨眨眼,道:行,就这么定了。
心想,不就和其木格合演一出戏嘛,回去叫她再拿生姜汁涂帕子上就好。
见九阿哥起身,老十忙道:九哥,不用送,你好生歇着。
九阿哥悠悠道:我送你干嘛,卧室和你一起去你府上。
老十苦着脸问道:九哥,你和其木格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啊,犯得着这么对她吗?九阿哥啧啧两声,凑到老十耳旁说道:你怎么就不认为是在收拾你呢?第一百七十五章 合伙其木格回府休息片刻,九意思道不妥,怎么也不能当着九阿哥的面,与旁人合作,即使那人十九阿哥的亲哥哥,毕竟老十与九阿哥最亲厚。
但眼下九阿哥却是八阿哥的摇钱树,若真邀请九阿哥加入,等雍正上台,老十肯定又多了一条罪证。
其木格当然很想和四阿哥一起发财,共同致富,可却没人搭桥拉线。
正在纠结中,就听前院来人说老十有请。
其木格奇怪老十今天摆什么谱,有事回房说就好,还闹个有请,真是莫名其妙,细问一下,得知九阿哥随行,便知晓自己今天还得继续赔不是。
叹了口气后,其木格很是纠结的朝书房走去。
进书房一看,只见愁眉苦脸的老十正对着九阿哥不知在念什么经,而九阿哥则是一脸的不屑。
见其木格进来,九阿哥咳嗽一声,老十扭头看了看其木格,指着其木格,道:其木格…其木格忙给九阿哥道了个万福,说道:九阿哥吉祥,正想等爷回来一起去九哥府里赔不是…老十当即叫道:九哥,进府后,我可是一句话也没给下人交代过,连叫人去请其木格过来,都是你身边的人去办的,这下你信了吧?其木格就是笨,反应慢,考虑不周全,但自个儿好歹也能回过味来,这不,她回来一想,就知道惹九哥不痛快了…九阿哥脸上很是挂不住.和老十怎么闹腾都没关系,可若叫蒙古福晋知道自己为此找碴.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呢,于是忙红着脸道:十弟.你胡说什么呢,我哪儿不痛快了?其木格忙又蹲了蹲身.对着九阿哥说道:九哥,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可这事我的确做得不妥当。
老十笑呵呵的说道:就是,九哥肚量一向就大。
九阿哥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
其木格便将责任推给了太后,一来这也是实情,二来,九阿哥也不可能去找太后取证。
老十听后,道:太后也太谨慎了些,九哥那么大的生意也没人敢打他主意,咱们就是再开十个镜子作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还讨好的朝九阿哥笑道:是吧,九哥?九阿哥骂道:这些年你怎么一点长劲也没有,你那作坊能和我的生意相提并论吗?你那可是暴利,不让人眼红才怪,你以为,还有人帮你说项,说你那作坊咂了几年银子进去了,该收回本钱了?其木格忙道:还是九哥说得对,我和爷都没想到这一层,因此在慈宁宫中听太后这么说.我也没了主意,劳烦太后指点一二,太后便叫我去找五哥商议。
因与五哥府里走动得不多,我也没细想,只想着请宜妃娘娘帮着说和,却忘了九哥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好手,回府后也觉得自己欠思量,正等着爷回府,想和他一起去拜会九哥,一来给九哥赔不不是,二来请九哥帮着拿个主意。
老十忙道:对啊,九哥,你帮着想想。
九阿哥听说十太后的主意,心中对其木格的怨气就消了大半,反正这个蒙古福晋人情往来一向就不怎么上路,但听老十这么一说,刚消了的怨气一下又填满了胸膛,心想,自己明明十来整老十的,怎么突然变成给他出主意了?于是,九阿哥当下九没好气的说:就和五哥合伙好了。
老十忙摆手道:既然这生意这么打眼,还是多几家合伙的好,九哥,你也投些银子吧?这是其木格最不想面对的状况,可此时其木格却也无法拒绝。
九阿哥气鼓鼓的说:我就不掺和了,免得说我眼红。
老十自然是热情劝说,其木格忙急中生智,说道:九哥,您看这样行不,五哥与九哥加上我们,三家总共占6成分子,余下的问问各府的女眷是否有兴趣投银子,也让大伙赚些胭脂钱?老十点点头说:这主意不错,九哥,你觉得怎么样?其木格笑了笑道:赚钱本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舒服些,若为了银钱的事给自己添堵,却也没必要了,再说了,我可是想着用技术入伙的,这次一文银子也不打算掏。
老十责怪道:这怎么行,要府里眼下不宽裕,先从九哥处借借就好。
九阿哥蔑视的看了老十一眼,道:这没你的事,你别瞎掺和。
老十讪讪的笑了笑,也没出声反驳。
九阿哥思索了片刻,道:这法子不错,不过,我就不占股了,叫你九嫂去投份子就好,你们和五哥两家就占6成份子,不过,十弟妹,这入伙的章程可得好好想想。
老十还要发话,九阿哥忙抢先说道:我给你九嫂出钱,怎么也能占大头。
其木格忙道:那还请九哥帮着想个章程。
九阿哥本着为老十看守家业的崇高目标,没有推辞。
不过,九阿哥却诬告老十一状,十弟妹,听九哥一句话,别把十弟的银钱管得太紧了,他今儿专门跟我告状说他没银子买宅子,安置不了两扬州瘦马,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得给人笑话死了?要不你就显得贤惠大度些,准了那两扬州瘦马进府,也免得十弟为难,我今儿就是过来给你说这事,你就当给九哥一个面子,别让十弟老挂念着。
九阿哥一说完,见其木格脸色一下变得刷白,便悠闲的端起茶杯,准备看河东狮吼。
老十忙辩白道:九哥,你胡说什么。
虽然九阿哥满心欢喜的等着上演全武行,可惜坚持家丑不可外扬的其木格强笑着给九阿哥行了行礼,劳烦九哥费心了,我会处理妥当的。
府里还有些琐事,我就不在这打扰九哥 和爷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十暴躁的叫道:九哥,你太不地道了。
很是失望的九阿哥缓缓站起来,啧啧道:你没将十弟妹弄哭,那两扬州瘦马自然得送给你,我这是帮你提前给十弟妹打招呼呢,你怎么不谢我,反而埋怨我?说完,九阿哥还煞有其事的弹了弹衣服,朝门口踱着小方步道:我这就去把人给你送来。
老十咬牙切齿的冲着九阿哥的背影嚷道:九哥,你给我记着。
一路疾奔的老十在半道上就追上了其木格,其木格,九哥那是胡说呢…热后老十便快速将事情前前后后汇报完毕,末了还说:他就是心里不痛快,可又没瞧上笑话,心里不服气,故意污蔑我。
其木格看老十着急的神情,拿帕子给老十擦了擦额头的汗,知道了,我信你。
若我自己没回过味来,你还真当着九哥面凶我一顿啊?老十摸摸脑门,道:走一步看一步呗,呵呵。
其木格笑骂道:真够笨的。
老十正咧着大嘴呵呵笑着,突然拉着其木格又往回走,其木格奇怪道:爷,你要干嘛?老十不服气的说:咱们追九哥去,气气他。
其木格忙扯住老十,道:你们两兄弟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别闹了,我这还有事和你说呢。
老十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其木格回了后院。
老十还没落座,其木格就将他好生一顿埋怨,你上次给阿布送江南美女,我就说过你,你怎么还不改啊,转身又给九哥送西洋女子,也不怕落九嫂埋怨。
老十无所谓道:九哥就好这个。
其木格气道:你是不是就等着九哥将人给你送府上,你好半推半就的收下啊?老十猛的跳起来,吩咐乌雅道:赶紧通知门房,大门紧闭,任谁来了也不开门,尤其是九贝子。
其木格彻底无语,爷,既然九哥是和你闹着玩,怎么会真将人送过来?老十摇头道:九哥现在就想看我笑话,难说,有备无患。
其木哥看着老十的模样,心想,就冲九阿哥和老十这瞎闹的亲热劲,等雍正收拾九阿哥时,老十铁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可该怎么办才好?老十见其丰格在一旁发愣,拍了拍其木格,问道:你有什么事和爷说?其木格便将自己想让十三福晋也加入进来的想法告诉老十,爷,十三弟眼下这境况,在阿哥所的曰子肯定也不好过,手里若多两个银钱.总要好些。
反正合伙的人也多.不会显眼,应该不会给爷惹事。
老十想了想,问道:其木格.你怎么对十三那么上心啊?其木格叹了口气.说道:十三弟为人不错,眼下遭了难,敏妃娘娘也不在了,咱们当哥哥嫂子的若再不照拂一二,也说不过去。
老十闷不做声,半响才说:四哥知道给他送银子的,你就少操心了。
其木格语速缓慢的说:四哥是四哥,咱们是咱们,总该尽一份心意才是。
见老十还在犹豫,其木格继续劝道:若以后弘暄有事,安安也袖手旁观,爷你心里怕也不好受吧?老十闭着眼道:随你好了。
其木格忙笑道:就知道爷心肠最好了。
老十翻了个白眼,没接这碴。
其木格又笑着问道:爷,宜妃娘娘找你去说些什么?瞧看太后这么安排,莫非宜妃娘娘对我很是不满?老十哼了声,说:你知道还不去她跟前多请几次安。
其木格也哼了一声,说:我去了,她不是说我霸着爷,让嫣红受了冷落,就是说弘暄和安安该添弟弟妹妹了,烦都烦死了,我才不去讨那个没趣呢。
老十沉默了一会儿,说:其木格,你问问京郊哪儿送子娘娘灵验,爷陪你去上上香。
其木格自己也心烦起来,我昨儿看着十四弟的一帮孩子,心里也憋的慌。
老十厚颜无耻的宽慰道:你羡慕个什么劲儿啊,他那一帮儿子加起来l也抵不过咱们一个弘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训话股份公司的事刚放出风声,八福晋和九福晋就访客不断,差点将这两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而真正的发起人以及未来公司的核心技术拥有者其木格却被众人集体遗忘,连老十都忍不住嘲笑其木格没人缘。
其木格虽然嘴硬,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过了两天,见还是没人找自己疏通关系,便有些落寂的去拜访五福晋,连安安都懒得带。
五阿哥已从太后和宜妃口中得知此事,早对五福晋做了交代,因此其木格和五福晋他溚喇氏一会面就对合作事宜达成共识,只是他溚喇氏好脾气的告诉其木格,他们要不了那么多份子,占两成就好,其木格假意劝说了一番,见他溚喇氏态度坚决,便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
出得五阿哥府后,其木格便一鼓作气的赶去阿哥所拜会十三福晋。
十三福晋亲自出来迎接,并感谢了其木格托人转送的小镜子,其木格便就着这个话题建议十三福晋入一股,当一闲散股东,十三福晋踌躇着没有答应。
因与十三福晋不熟,其木格也不好推心置腹,见了十三福晋一岁多的女儿后,便提出想见见十三。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在十三福晋和其木格正搜肠刮肚的竭力避免冷场时,十三总算露面了。
见消瘦憔悴的十三,其木格实在无法将眼前人与印象中的偏偏美少男联系在一起。
见其木格张了张嘴没出声,十三有些落寂又有些自嘲的给其木格请了安,十嫂吉祥。
其木格这才回过身来,假装咳嗽了一声,用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嘴角,掩饰刚才的失态,回京也快半年了,一直没有机会见着十三弟,今儿正巧过来找十三弟妹串门,就想会会你。
其木格说出这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回京这么久,若真将十三挂在心上. 怎么也碰过面了。
十三福晋借口击准备点心,便带着小格格一起告退,但屋里依旧矗立着一帮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虽然其木格很想和十三单独谈谈,但毕竟男女有别,得注意影响.加之这世太监宫女中间很可能有康熙安排的眼线,若真将他们屏退,反而会徒惹是非,因此,其木格扫了眼屋内的众人后,便陈恳的给十三道了歉,十三弟,实在是对不住,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看你。
我对朝中的事不大懂,见你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来谈探望你是否会让你感到不便,所以…十三微微摇摇头.说: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十嫂别放在心上.其木格点点头.道:今儿来是有件事需要你那个主意,否则我肯定还不会登你的大门。
十三嘲弄的一笑,道:眼下我还能拿什么主意?其木格便将入股镜子作坊的事详细告诉了十三。
十三当即摇头拒绝。
其木格想了想,正色道:十三弟,因和十三弟妹接触不多,彼此都不了解秉性,我也不好多劝,但对你,我却得实话实说,不管难听不难听,你听过就是,别往心里去。
十三点点头,十嫂请讲。
其木格面带严肃的说:十三弟,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
也不想过问,你究竟为什么惹皇阿玛生气,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晓得不管怎样,这日子总得继续。
不论你有多心高气傲,眼下难免会受人眼色,说不定一些不长眼的奴才也会落井下石,当然你可以视这些于无物,可你的妻妾呢?让她们日子过得愉悦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撒手不管,还有,侄儿侄女们一天天也大了,你也得为他们着想才是。
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府里多l个进项,不菅怎样,都是件好事。
十三道:十嫂多虑了,阿哥所里不缺我吃也不缺我穿的,府里众人也受不了委届。
其木格忙道:皇阿玛当然不会短了你吃穿用度,可办事的奴才难免会存心刁难,皇阿玛日理万机的,也没时间和精力天天来过问,若自己手里银钱充裕些,总会方便许多。
说个不好听的,若有奴才拿了劣质的物件过来,叫贴身太监出宫置办就是,你也懒得生闲气。
十三思忖了片刻,道:十嫂,你送的年礼九已经过于厚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白拿你的银子。
其木格拿出长辈的样,责怪道:十三弟,你眼下可得往外掏银子的,能有多少收益谁都说不准,若经营不善,再好的营生也会亏本,说不定你的银子投下后,连泡都不冒一个,全打水漂。
十三失声笑道:十嫂,我瞧了那面小镜子了,想亏本还真不容易。
其木格也附和道:但愿如此,那就一起赚点零花钱好了。
十三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十嫂,这事十哥知道吗?其木格呵呵笑道:你十哥可是一家之主,他虽不耐烦这些,可怎么也得给他报备一声不是?外人都知道要互相帮扶,何况自家兄弟,你十哥虽说脾气不好,可心地却不坏。
十三还是犹豫道:十嫂,你还是再问问十哥吧。
其木格没了笑意,对十三恼道:你十哥虽和你一直不怎么亲近.可吵闹归吵闹,你十哥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主,若说他会为你两肋插刀.那肯定哄着你玩,可苦说他连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你,那你也太小瞧了他。
宗室人家可以入伙,自家兄弟反倒要拒在门外,这种事你十哥下辈子都做不出来。
你要侮辱你自个儿,我不拦着,可别去侮辱你十哥。
其木格也不怕这话会得罪十三,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把人全得罪光了,就叫老十漂洋过海建立根据地去。
十三忙一个劲儿的赔着不是,是我的不是听了十嫂的这番话,真是让人汗颜,十嫂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其木格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肯定会胡思乱想,觉得周遭人都将你抛弃了似的,遇事钻斗角尖也是有的。
不过,十三弟,你得记着,你身上的担子不轻,为了妻儿,你得振作才是。
十三垂手道:十嫂教训的是。
其木格看着十三,语重心长的说:十三弟,虽说你文采比你十哥好,可在其他方面,你还得多和你十哥学学。
见十三心不在焉的立着,其木梧笑道:你肯定不服气是吧?你十哥没少被皇阿玛贬,虽说也会沮丧些日子,可没多久就会振作起来,每次不都爬起来了?当热你这次闯的祸首定比你十哥大,但若换了你十哥,此时他早也就想开了。
十三强笑道:十哥这性子确实好。
其木格摇头不赞同道:你十哥是比你乐观,但更重要的是,他比你有责任感,身为人子,他清楚一个振作的孩子才足以让皇阿玛欣慰.身为人夫,他不会叫我成天为他担忧,身为人父,他知道不能叫孩子看着一个意志消沉的父亲,所以,他总是会最快的调解好自己的情绪。
见十三陷入了沉思,其丰格有些自满,觉得既然自己开始了训话,怎么也得训出点水平来,正在费力想着普希金的诗歌,可只记起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后面是什么全不记得了,想编也编不出来,正在为难着,老十来了。
老十扫了眼其木格,对十三说道:十三弟今儿还见客了,其木格,你面子还真大,除了四哥,我们其他几个兄弟可全是吃闭门羹。
十三忙又赔不是,其木格笑着对老十说:我是嫂子,和你们兄弟比起来,算是地地道道的一外人,十三弟自然不好和我失了礼数。
老十憋了憋嘴,道:十三弟,怎么瞧着还是这么没精打采的啊,你这副精神气,还能上马吗?怕弘暄都能将你比下去。
其木格忙道: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正在和十三弟说入伙的事呢,十三弟怕给你添乱,正为难着。
老十大大咧咧道:从小到大,你给我天的麻烦还少了啊,这时节倒想起这碴了。
不过话我可先放在这儿,你要是没银子合伙,找四哥借去,我可不借给你。
十三无奈的笑了笑,其木格责怪道: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老十瞪了眼其木格,道:十三弟,没事多出来走动走动,不好出宫,十四弟就住在你旁边,多串串门也好啊,在家里呆久了人都象发了霉似的。
十三笑着应了,老十没坐一会儿,就拉着其木格起身告辞,出了宫门,老十没有骑马,和其木格一起坐进马车,当起了闷葫芦,任其木格如何逗他,老十都冷眼相对,直到回到府里,见了安安,老十才露了个笑脸,但却将安安打发去换骑装。
等安安走后,老十开始修理其木格。
而乾清宫中,康熙听了太监的汇报,心想,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保证(上)京城里哪有什么秘密,当天天还没黑,大家伙全知道其木格拜会了十三福晋,虽然不知道其木格与十三亲切交换了意见,但各种说法也是层出不穷。
说来也怪其木格平日不太在意维系社交圈子,大家都知晓她除了与八福晋和九福晋互有往来,鲜少去拜会其他府邸,因此,在十三遭康熙嫌弃之际,其木格竟然主动上门拜访十三福晋,这就不能不引人侧目,何况其木格和十三福晋是一点交情都没有。
就是十三福晋的亲爹马尔汉第二日都专程派人送了些吃食进阿哥所借故打探消息。
因上次老十斩杀了佟国维的子侄,而此后不久?佟国维九因推荐太子之事受到了康熙的申饬,大家都猜测老十是领了康熙的密旨才会这般行事,而如今其木格又贸然拜访十三辐晋,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康熙又有了什么新的心思。
这几日众人看向老十的目光又多了许多深意,让老十不胜其烦。
其木格也听到了这些风声,心里也有些责怪自己思虑不周,凭空给老十添了许多麻顷,于是变着法的小心讨好着老十,老十自然也摆出一副大爷样,说话声音大了许多。
觉得有些古怪的安安私下告诉了弘暄,弟弟,这几日额娘脾气特好,天天对着阿玛笑,给阿玛做了好多吃的,虽然不怎么好吃,可也算够辛苦的,阿玛好像还不怎么领情。
弘暄忙问道:阿玛发脾气了?安安摇摇头.没有,就是怪怪的,阿玛说什么.额娘全应了,可额娘说什么,阿玛全凶巴巴的给驳回去,最最奇怪的是,额娘也不恼,还笑眯眯的。
弘暄托着小脑袋瓜子,想了半天,才很是忧郁的说道:会不会是阿玛想纳小妾.额娘不答应,阿玛就发脾气了?安安想了想,道:可额娘为什么还笑眯眯的?弘暄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老气横秋的说:额娘若和阿玛吵,不是更让阿玛心烦.那阿玛就更想纳小妾了?自从上次两孩子知道妾的含义后.弘暄很是和上书房的同窗就此事进行过多次交流,两孩子对妾没什么深恶痛绝的体验,毕竟其木格在府里还是有着绝对的权威,但他们都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没什么好感.因此对妾也就连带的有了抵触情绪。
安安一阵猛摇头,否决道:我这段日子都没怎么见到那三个妾了,再说了,阿玛不是有三个妾吗,为什么还要纳啊?弘暄看着安安,很是遗憾的说:你要是弟弟就好了。
安安白了弘暄一眼,说:上书房就你没兄弟?弘暄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安安双目一瞪,塌鼻子一邹一邹的,说:弟弟,走,和我去见阿玛。
弘暄忙摆手说:这事只有你去闹才行,我要去,准得被罚写大字。
安安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真笨啊,谁要去闹啊。
两个小脑袋瓜子凑到一起,叽叽呱呱的是说了半天。
于是,不一会儿,正得意拿臭脚丫子熏其木格的老十便听到安安在院子里喊阿玛,忙手忙脚乱的瞪上鞋子,理了理衣服,对其木格一甩头,我出去看看。
其木格忙用手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还在郁闷着老十这贵族怎么就是培养不出好的卫生习惯,就听安安在走廊上扬声说道:阿玛,我和弟弟有事和你说。
还听张嬷嬷的声音说:主子,小格格…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待会儿再叫你们。
老十的话音刚落,其木格就见弘暄掀起了帘子,走了进来,额娘。
其木格笑道:不是让你和安安说会话就去歇息,你们怎么又跑上房来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早再说啊?为了让两孩子从小培养深厚的感情,自弘暄上学后,每晚其木格都会准许他们临睡前在一起聊聊天,分享各自的体验,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惯例,除了开头几日会超时外,两孩子基本执行的还不错,象今晚这样突兀的跑来找父母还是头一次。
弘暄还没答话,牵着老十的手进来的安安借口道:我和弟弟有话和阿玛说。
其木格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两孩子,笑道:说悄悄话?弘暄摇摇头,说:额娘也可以一起听,对吧,妹妹?安安也笑嘻嘻的点着头,老十呵呵笑着,坐在炕上?正要将安安往炕上抱,就听安安拒绝道:阿玛,我要站着说。
老十宠溺的笑道:哟,看来还真是大事啊。
弘暄对其木格道:额娘,你也坐好。
其木格配合的坐好,什么事啊,这么正经?安安咳嗽了一声,看着弘暄道:弟弟,你先来。
弘暄点点头,小脸绷得老直,双手拍袖,打了个个单膝跪倒,说:阿玛,额娘,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认真学习,门门功课都不落下,做到文能出口成章,武能上马杀敌,绝不给阿玛额娘丢脸,一定会光宗耀祖。
老十楞了一下,吼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其木格也有些诧异,中国人一向感情都不外露的,总是讲究含蓄美,弘暄这番表态来得太突然了,其木格也觉得大有蹊跷。
弘暄认真的摇摇头,说:我没有惹手,皇阿玛今儿还夸我孺子可教呢。
老十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弘暄,那你说这些干嘛。
弘暄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我是向阿玛保证,我一定会成栋梁之才的才的。
老十喔了一声.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其木格,示意她出声询问。
其木格忙笑道:好,阿玛和额娘都知道了,你们赶紧起来,地上湿气重。
弘暄道:还没说完呢,说完了就起来。
老十摸了摸脑门,那赶紧的。
此时就已见安安也双膝跪下,老十忙起身拉到:安安,有话起来说。
安安满脸的不悦,道:阿玛,你坐好听我说。
老十忙道:好,好,你赶紧说完,不论你们惹了什么事,阿玛都不怪你们.你额娘也不会怪罪。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眼其木格。
安安脆生生说道:阿玛、额娘我以后会当个乖孩子,好好听话,好好吃饭.不要嫁妆…老十听得有些晕,安安.你们真没惹事?安安憋了憋嘴,小心翼翼的问道:阿玛,我和弟弟是不是老惹事啊?你别不高兴,我们以后一定改,真的。
弘暄也忙道:阿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不高兴了,我不去掏鸟窝、不拿弹弓打先生…老十嚷道:什么?你什么时候拿弹弓打先生的?弘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昨儿,躲在假山后打的,先生小知道…听说没被抓住现行,老十送了口气,混小子,信不信我抽你…安安忙道:阿玛.你随便抻,只要不生气就好。
弘暄憋红了脸.拿出大无畏的精神.大声道:阿玛,你踢我吧,弘曦他们被三伯抽了耳光.几天后才消肿,都没脸见人,弘春就好得多了,十四叔踢得再重.我们也瞧不出来。
老十被哽得说不出话来.觉得今儿真是邪门了.往常自己这么一嚷.安安准会过来抱住自己的大腿.弘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儿怎么会乱套了?其木格有些哭笑不得.你们都起来说话,跪在地上象什么样子。
见两孩子还是不动.其木格假装生气道:刚才你们不还说要好好听话吗?怎么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老十也回过神来.忙帮腔道:赶紧起来,怎么能不听话呢。
两小家伙互看一眼,慢腾腾的站起来。
其木格拉过两孩子,和颜悦色的问着:阿玛和额娘都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也相信你们刚才说的话,不过弘暄,你这么对先生可是不对的,明天放学回来,罚写两篇大字,听到没有?弘暄看着老十,道:阿玛,你说呢?其木格很郁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地位了。
老十倒也没沾沾自喜,含糊道:嗯,九这么办,还有,以后不许爬树了。
弘暄忙应了。
安安此时说道:阿玛,你说过,改了错误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对吧?老十点点头,其木格心中腹议,这明明是我说的,怎么成了老十的话了?安安正色道:所以,阿玛,弟弟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会光宗耀祖的。
其木格忙道:安安,弘暄,阿玛和额娘不求你们光宗耀祖。
就听安安道:额娘,你不要说话,听着就好了。
其木格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还真成了应景的了。
老十想了想,道:嗯,男孩子是的有志气才行。
弘暄忙拍着胸脯保证道:阿玛放心,我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来的。
其木格只觉得这两孩子要不就是闯了大祸,要不就是魔障了,有些头疼说的揉了揉太阳穴。
老十只觉得脑袋不够使,只好不出声,等着这两孩子说出重点。
安安慢慢说道:阿玛,虽然我们家兄弟姐妹少些,可我们保证都会当个乖孩子,不惹阿玛生气。
弘暄忙道:是啊,淘气的孩子可多了。
老十喔了一声表示知晓。
弘暄给安安使了个眼色,安安走近老十身旁,可伶巴巴的望着老十,说:阿玛,你就不要纳小妾,再给我门生弟弟妹妹了。
说不定会生的妹妹呢,你得准备多少嫁妆啊,她们可没我这么乖,肯定要很多很多嫁妆的。
弘暄也忙道:就是,算生了个弟弟,没准天天淘气,也不能光宗耀祖,阿玛得生多少气,少活多少年啊?第一百七十八章 保证(下)看着眼前的安安和弘暄,其木格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词组形容此时的感觉,半响才充满担忧的问道:安安、弘暄,你们告诉额娘,怎么会想着这事了?老十也一脸茫然的问道:谁给你们说阿玛要纳小妾了?安安看了看弘暄,说:弟弟猜的。
老十没好气的冲弘暄说道:你怎么整天就知道给我没事找事啊?嫌你阿玛日子过得舒坦了是吧?其木格则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孩子如此的没有安全感,按说自己和老十一直对他们宠溺有加,他们幼小的心灵没受过伤害啊?见弘暄支吾着不说话,其木格开导道:弘暄,你为什么这么猜啊?安安抢白道:我说阿玛这几天脾气大,额娘性子好,弟弟就猜是阿玛要纳妾,额娘拦着不让,所以才这样子的。
老十听得气没出发,只好瓮声瓮气道:谁规定阿玛不能脾气大的?安安直白道:可额娘这几天一点也不恼,确实奇快啊。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真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十恨了其木格一眼,说:你额娘这是改性子呢。
其木格没空和老十计较,只在一个劲儿的担心着,为什么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却会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而忧心忡忡,于是便拉着弘暄继续问道:弘暄,告诉额娘,是不是谁给你说过什么?弘暄小声道:上书房就我没有兄弟,叔叔伯伯闷都有好几个儿子,好多都是妾生的,弘暄说阿玛肯定要纳小妾好多生儿子。
安安忙纠正道:肯定全是女儿。
弘暄看了眼老十.朝其丰格身边挪了一步.继续说:要是妾生了儿子.阿玛就不喜欢我们了,也不喜欢额娘了.额娘就得天天大哭,我们也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弘曦他们有好多兄弟.他们阿玛都不喜欢判他们,他们额娘也天天受气。
安安点点头,说:妾都比额娘好看.阿玛肯定也不会喜欢额娘和我们了。
老十楞了半响.方道:哪个混小子冲你胡说的?是不是弘曦?我明儿就去上书房找他去,岂有此理。
弘喧忙急道:他们全这么说,不是弘曦一个人说的。
老十气呼呼的道:他们家里是怎么管教的?这些府里也太没规矩了,这上书房都成什么了?先生也不知道管管,太不象话了。
安安拉着老十的手.期盼的问道:阿玛,弟弟会给你争气的,你不要纳妾了好不好?、弘暄也紧张的看着老十。
老十还沉浸在愤怒中,没好气道:阿玛不纳妾,你们以后别瞎想了,谁以后再给你们胡说八道,就给我大耳光子削过去,出了事,阿玛给你们担着。
安安忙得寸进尺的说道:阿玛,把府里的三个小妾都送走吧,她们比额娘好看,要是她们生了儿子,你还是会不喜欢我们了。
弘喧也忙点头附和着:阿玛,叫勒孟送走就好了,我明儿不用他护送。
老十这下没了脾气,求救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本来还想等孩子走后,好好表扬一下老十,但见老十在嫣红她们的事上依旧不送口.虽然理智上知道该体谅,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畅。
当下便对两孩子说道:安安、弘暄,你们以后别操心这些事了,额娘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若你阿玛的小妾真生了孩子,额娘就带你们回蒙古去,那里有那嘎其哦伯各(姥爷)、那嘎其额么个(姥姥)和那嘎其(舅舅)疼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想骑马都行。
老十听得有些头疼,哺咕道:说什么没影的事呢。
安安摇头道:不要,我要和阿玛在一起。
弘暄也觉得老十虽然有些凶,可比起三伯和十四叔却好了很多,也舍不得老十,便建议道:我们回前山寨吧,在那里就没小妾了呢。
其木格也很想回去啊,可康熙不开口,老十就只能在京郊闲晃。
老十对两孩子对白己的依恋很是受用,脸上也有了笑意:阿玛说不纳妾就不纳妾,在京里,在前山寨都一样,过两天阿玛带你们去城外骑马去。
安安立即高兴的欢呼起来,弘暄忙提醒安安道:妹妹,三个小妾。
老十闻言瞪了弘暄一眼,弘暄正忙着给安安打眼色,没看见,让老十好不郁闷。
安安这才想起,事情还没解决完,忙看向老十,道:阿玛老十有些尴尬对安安道,阿玛以后叫她们不到这院子来,好吧?安安正歪着脑袋开始思考,弘暄忙递点子,不行。
老十怒视着弘暄道:你明儿还要上学呢,还呆在这干嘛,回房睡觉去。
弘暄忙依偎在其木格怀里,忘了自己先前信誓旦旦要听话的誓言。
老十也忘了这碴,只顾用眼光威胁弘暄。
就在弘暄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安安总算委屈的憋着嘴巴,哭了出来,阿玛还是想要妾生孩子。
两滴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老十忙哄道:安安,不哭,阿玛不要妾生孩子,只是叫她们住府里。
安安摇头道:不要,就是不要。
边哭还边跺着脚。
老十手忙脚乱道:安安,她们出了府就没法活了,安安最心善了。
其木格叹了口气,拉过安安,劝道:安安,别哭了,阿玛不是答应你了,不要妾生的孩子吗?咱们就暂时要那三个小妾住下,要她们惹人嫌,再打发出去,好不好?老十也忙帮着说道:就是,就是,暂时让她们先住下。
安安挂着眼泪花,抽泣道:阿玛做保证。
老十忙道:阿玛保证,绝不要妾给阿玛生孩子。
前科还泪水涟涟的安安,一听这话,立马换上了笑脸,扑进老十怀里笑道:阿玛最好了。
其木格完全不知道安安到底象谁,当然老十一直说安安象他,只有这变脸的功夫象其木格。
老十给安安擦了眼泪,柔声说道:阿玛此生有安安。
说着顿了一下,换了个凶巴巴的语气接着说道:和弘暄这个混小子足矣。
说着还给了其木格一道杀人的眼光。
弘暄坦然的笑着,阿玛,我会给你争气的。
老十恶狠狠的道:要是你不用功,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木格忙给弘暄减压道:弘暄,你记着,只要自己认真努力了就好,阿玛和额娘会看在眼里的,就算功课不拔尖也没关系。
见老十还要说话.其木格忙制止道:好了,耽搁了这么久.时候也不早了,额娘送你们回房歇息去,弘暄明儿还要早起呢。
将两孩子安置好,其木格回到子己房中时,老十还坐在炕边,不知道心思飞到了何处。
其木格道:你不洗澡就算了,至少洗个脚吧?老十嗯了一声,忙又摇头,乏了,明儿再洗。
其木格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十看着其木格道:其木格,就算爷犯了天大的错,也别带着孩子回蒙古去。
其木格笑道:好,我自己一人回去。
老十垮着脸,恨恨的说道:你成心啊?你一人也不许回去,你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其木格坐道老十身边,幽幽道:爷,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呢,也许哪天你就烦了我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到那时候,与其成了一对怨偶,还不如让我回蒙古呢。
老十看着其木格,小心的问道:是不是爷不答应将嫣红她们送出去,你心里不舒坦?其木格,嫣红和海棠在阿哥所就跟了爷,她们要离了府里,在娘家也呆不下去,让她们在府里住着,其实…其木格摇摇头,道:我知道,只要她们安分,些微给我添些堵,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可明年又该选秀了。
老十安慰道:咱们有弘暄呢,爷推都推得理直气壮,再说了,爷又没其他心思,就算惹恼了皇阿玛,大不了就是夺去郡王爵,罚银子呗,就算咱家作坊睇的银子不够,还有九哥呢,饿不着咱们。
老十的话让其木格有着那么一丝的感动,可其木格依旧说道:我本来就没什么姿色,连两孩子都在为我担心着,如今年轻倒好还好些,等再过个十年,爷正意气风发,没准就不喜我这黄脸婆了。
老十啧啧道:你还真是糊涂了,你可比爷小呢。
其木格郁闷的说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世间就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老十嘿嘿笑道:这话听着有趣,你都成豆腐渣了,再把你还给岳父,那我也太不厚道了,这事我可做不出来,算了,爷就吃点亏,忍了。
其木格笑着打了老十一掌,道:和你说正事呢。
老十两脚踢落了鞋子,拉着其木格一起躺在炕上,道:懒得听你胡说八道,都怪弘暄,不过上书房那帮小子也太不长进了,不好好读书,全成长舌妇了,爷得给他们提提醒。
其木格忙道:你少去惹事,别让弘暄在上书房成众矢之的。
老十郁闷道:知道了知道了。
说着就不老实起来。
其木格拼命握住老十的手,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老十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等你人老珠黄,爷就拿把刀朝自己脸上划两刀。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拜佛在九阿哥的幕后指导下,经过八福晋和九福晋的初审,镜子作坊的集资大权总算回到了其木格手上,毕竟技术是老十府上的,而且老十府所占的份子也最多,就算是做做样子,其木格也得拿出董事长的派头,不能当甩手掌柜。
因此这两天其木格是忙得脚不沾地,可老十偏偏还要忙上添乱,不顾其木格的再三反对,一大早硬叫其木格换了寻常装束,在城门刚开时,就拖着其木格来到京郊外某一不知名的小山脚下。
若能一直坐在马车里,其木格也不会抱怨什么,可偏偏却被老十拽出了马车,虽说还没入夏,又是早上,但日头还是照得人直晃眼,又没有防晒霜,其木格很是心疼自己的皮肤,便拿帕子撑在额前,希望能有点帮助,谁知下一秒手帕就被老十夺了过去,放在脚下无情的踩了两脚,逼得其木格提高抗议级别:你干嘛啊,没见太阳这么大?老十笑道:山路不怎么好走,你这样不好走路。
其木格眯了眯眼睛,威胁道:到底来这干嘛啊?怎么神神叨叨的?你再不说出今天的目的,我就回马车上坐着了。
老十笑嘻嘻的说道:这一路你都忍过来了,再多忍一会儿,待会儿就知道了,别使性子。
说完还态盘很好的拉过其木格的左手,你跟爷走就对了。
其木格不情不愿的依了老十:速这么大太阳。
老十安抚道:走不了多远的路,这日头也不大,没事。
然后冲着何全喊道:何全,赶紧前头带路。
虽然小英子早就回了京,但毕竟在前山寨打理了几年生意,因此其木格就将他调去负责镜子作坊的筹备事宜,徐公公的侄儿何全便一直在老十身边当差,做些跑腿的事。
此时听了老十的吩咐,忙跑到前面引路道:主于,这边走。
刘贵和翠青跟在老十和其木格身后亦步亦趋。
其木格看着四周,既没庄家也没有路人,小道边全是杂草.山坡上也没几棵树,有些不解的问道:爷,京郊怎么还有怎么荒凉的地界?老十笑道,呆会儿就热闹了。
其木格一边不满的憋憋嘴,一边抬起右手遮在额头前,老十瞧了忙拍掉其木格遮挡太阳的右手,仔细脚下,让日头晒晒没事。
郁闷之至的其木格决定忍。
可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在山坡小道上蹒跚而行的其木格实在没法忍下去了,站在转角处打死也不再前进一步,爷,就算要爬山,也找些树木成林的来爬啊,这光秃秃的山又没有什么好景致。
老十看了眼何全,何全忙笑道:福晋,翻过这个坡就到了。
老十忙劝道:这么个小坡,快了快了,还有两步就到了。
其木格心想,还真是蒙傻子呢,直线距离是近啊,可这山路弯弯拐拐的,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可见利老十一脸的灿烂,其木袼决定再忍。
于是其木格就任由老十牵着转来转去,大约转过了三个山头后,其木格终于忍无可忍的坚决不肯再挪动半步。
无奈,老十只得提前告诉其木格此行目的。
原来附近的山上有个非常灵验的送子娘娘,据说每年的今天在末时一刻给送子娘娘磕头的妇人,捧了送子娘娘座前的红土回去熬水喝,来年一大半人都会生个大胖小子。
其木格只觉得好笑,又不是全部都能生出孩子来,怎么能说是非常灵验呢,但见老十一脸的虔诚,只好拿出怀表看了看,方说道:眼下已经快午时了,那里肯定早挤满了人,我们就算赶到了,肯定也挤不到跟前去。
何全忙解释道:福晋,您有所不知,从那山脚下到送子娘娘座前怎么也得走四个时辰,来的又全都是女人,以前有许多人生更半夜不进山或提前在山上守着,可不想却被采花大盗打了主意,出了几起案子后,县衙便提前封山,不许任何在山上过夜,那些妇人也没了那胆子,基本上都是天亮了就聚集在山脚下,等着衙役放行,而奴才找的是条近道,要节约一小半的时辰。
其木格还是觉得有些不解,问道:既然我们都能打听到这条道,旁人也应该知晓啊?怎么一路上没见其他人呢?原来这山上也曾发生过多起强奸案和命案,其木格一方面对那些大人深恶痛绝,另一方面也痛恨那些丈夫过于冷漠,不管有没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陪着未生育的妻子走一遭又不会少一块肉。
因此,其木格顿时觉得老十顺眼了不少,忙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带路吧,免得耽搁了时间。
老十闻言大喜,连忙催促何全继续带路。
大约又走了两刻钟,何全总算叫道:到了,到了。
其木格一看,这不是还在半山腰嘛?其木格四下一望,确实没什么庙宇。
正要出声询问,就见何全顺着山坡爬了下去,不一会就站在另一条山的山路上。
其木格这才注意到,何全脚下的山路要宽了许多。
何全往路的两头打探了一下,才站在下面道:十爷,这附边没人。
老十脸上都笑开了花,忙拉着一颗树,往山坡下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接其木格,好在山坡不怎么陡,一行人没费多少时间就顺利爬下了山。
接下来,老十是步履如飞,拖着其木格在山道上狂奔,其木格只顾看脚下的路,连气都喘不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十总算停下了脚步,其木格还没缓过劲来,就听老十惊呼道:怎么这么多人?其木格拍着胸脯喘着粗气,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的一块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 周围还有许多衙役在维持秩序,而半山腰上一个洞口,洞口处黑压压的,人满为患。
其木格完全没想到送子娘娘居然住在半山壁上,不由有些发呆。
何全见办砸了差事,心中不由发慌,忙去请教一衙役,今年为什么这么早,原来县尉是新上任的,一心想为人民服务,见众人在山脚下等得辛苦,天不亮就带着衙役护送众人提前上三,三口处留下了两个衙役智慧零零星星的后来者,枉费老十辛苦的带着其木格抄近路。
老十知晓后,不由把那县尉给恨上,可当务之急是先将其木格送上去,于是,在老十的指示下,刘贵和何全忙跑到前面开道,可求子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之又有衙役阻拦,刘贵他们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多远。
其木格正在想劝老十算了,就听老十吼道:看,送子娘娘显灵了,快看啊。
老十嗓门本来就大,加之这一声憋足了劲,一时间吵吵嚷嚷的场面立即安静下来,老十忙接着对其木格说道:快看,那云彩里是不是送子娘娘。
然后又冲着大伙喊道:你们快看,是不是啊?懵懵懂懂的其木格疑惑的顺着老十的手指看去,除了云彩,什么也没有,此时便听一人激动的说道:送子娘娘显灵了。
一时间所有人全跪了下去,不停的磕头,不管看没看见也都煞有其事的仰望着天空,虔诚不已。
而半山壁上送子娘娘的仙邸里早到的信徒听到了消息,也纷纷挤在洞口,不住的磕头,衙役们也没了主张,虽然好像拜送子娘娘是媳妇的事.但此时也还是慢吞吞的跪了下去.生怕亵渎了神灵。
其木格格还在纳闷,正想深入分析这种从众心理。
就被老十拉到了山壁下。
老十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木格送上山崖,眼看快到洞口了,一个不大虔诚的衙役突然发现了老十和其木格,不经大脑就叫道:你们快下来。
老十哪会听他的招呼,自顾自的继续将其木格送往目的地,县尉也看到了,忙制止衙役的呼叫,可已经晚了,人群中已经有人朝山壁上望去。
不一会儿就有人醒悟过来,嚷道:他使诈,不能轻饶了他。
而此时在老十的护送下.其木格总算来到山洞上.山洞口的人本不想让.老十眉头一锁.道:你们不挤出个地来,爷就拽一个出去。
在老十的威胁下.其木格终于站在了洞口边。
而此时,人群己经开始朝山壁冲去,县尉一个劲儿声嘶力竭的叫道:退后,都给我退后!连刘贵和何全也赶过去帮忙吆喝着。
可众人哪里肯听,一帮衙役摔翻了十几人后,这帮妇人才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都不服道:他耍诈.官差得主持公道。
县尉忙示意大家安静,道:大家不要着急,我自会给大伙一个交代。
于是老十刚爬下山,脚刚落地,县尉就带人将老十围了起来,一旁的刘贵忙要拔刀.被老十给喝住了,若真闹出来,自己可糗大了,因此老十非常理智的想悄悄处理此事,可县尉却根本不和老十交流,只板着脸道:赶紧将你家娘子接下来,这么亵渎神灵,也不怕断子绝孙。
老十正要发火.就见人群七嘴八舌说道:生儿子没屁眼。
绝后断香火… 老十脸上也挂不住,可眼下犯了众怒,老十也不知道是否该耍横,此时就听一人说道:看来你媳妇倒还有些羞耻之心 。
老十抬头一看,见其木格正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忙顾不得许多,赶紧去接应。
其木格刚站稳,就红着脸拉着老十准备出逃,却被县尉拦下了,本县早有律令,晚到之人只能在在山壁下摇杆,违者收监,来啊,给我拿下。
老丰黑红着脸,盯著县尉,拦住了刘贵。
因没带身份证明文件,县令自是不信,毕竟哪有皇子做这事的,于是直到傍晚时分,九阿哥才将灰头土脸的老十和其木格领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章 消息老十病了,说是偶感风寒。
朝中众人听闻此消息,皆叹息得别有一番深意。
十四早朝时没见着老十,有些拿捏不准老十到底是真病还是没脸见人,本想办完兵部的差事就约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起去老十府中探探病,不料去乾清宫给康熙复旨时,却在乾清宫外见到了跪在尘埃的老十。
十四停下脚步,诧异的问道:十哥,你不是告了病假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老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这是我想来就来的地方吗?十四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说道:今儿一下朝,八哥就被吏部的官员给围了上去,九哥又没来,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问,还在猜你的病到底有几分真呢?十哥,你怎么去凑那热闹啊?老十横了十四一眼,道:你还有功夫在这瞎扯?当心一会见了皇阿玛应答不上来!老十已经懒得看十四,道:忙你的正事去。
十四也不敢再耽搁,便一边走一边揶揄道:装病怎么都装不像。
老十心里觉得那个冤啊,简直是诉都没法诉,本想装两大病,等大伙儿都兴致过了后,再重新进入公众的视野,可没想到康熙直接来宣人,压根九不问病情。
其木格见状,担心康熙是要亲自验病慌乱之中还拿石黛给老十眼圈周围涂了点颜色,希望至少能给康熙一个精神不佳的初步印象,可谁知,老十进德宫来,连康熙的人影还没瞅见,就被直接罚跪了。
老十很是郁闷,想不明白为什么康熙就那么骂定自己十装病。
更让老十抓狂的是,康熙象赶趟似的连续召见了一帮大学士、铁帽子王、各部堂官以及自己的一群兄弟,每人都要来讥笑一番,更让老十觉得没脸的十,三阿哥还煞有其事的问道:十弟,那处的送子娘娘真的那么灵验?对了,若身子真的有不适,可千万别忍着。
老十轻轻揉了揉跪得酸麻的双腿,琢磨要十自己装晕的话,会引起什么后果呢?十四汇报完工作后,见康熙心情还算不错,便笑道:皇阿玛, 儿子来的时候瞧见十哥在外面跪着呢。
康熙嗯了一声,道:怎么,来给他说情?十四嘿嘿笑道:儿子倒不想给十哥求情,可您老让他这么干跪着,这不是个事啊。
康熙抬了抬眉毛,等着十四的下文。
十四一向很德德妃宠爱,在康熙面前爷比老十吃得开得多,因此,当下便舔这脸笑道:不如罚他银子算了,反正十哥眼下手头爷宽裕。
康熙一听这花钱清罪的烂提议就没兴趣,这事朕自有方寸,你先下去吧,把手上差事办好,不可懈怠。
十四本还想纠缠一会,见康熙据说起了正事,也忙肃声道: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出得乾清宫,十四冲老十摇头道:十哥,我劝皇阿玛罚你些银子算了,可皇阿玛不准。
老十一听。
质问道:我说皇阿玛怎么老罚我银子,敢情你在旁边怂恿的,我银子又不多,你眼红什么啊?十四啧啧两声道:十哥,你家大业大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当初在阿哥所的时候,可没见你小气过。
老十郁闷道:我十年都领不到俸禄,府里一大家子全靠作坊养着呢。
十四一听,才猛然想起老十已经被罚过十年的俸禄了,好像损失确实也不小,便道:要不我叫人给八哥和九哥送信去,让他们也来帮你求求情?老十忙摆手说:别,千万别,你别管这事了,忙你的去。
老十昨天已经被九阿哥埋汰惨了,可不想再给九阿哥笑话他的机会。
十四摇摇头,憋着笑给老十挥了挥手。
又过了一个时辰,康熙大约处理完了公务,总算开恩,将老十召到了殿前。
老十一瘸一拐的走经乾清宫,老老实实的跪好: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冷哼一声,道:怎么,偶感风寒换成断腿了?老十忙道:儿子不敢,儿子昨天吹了些山风,今早有些头昏,便想偷懒,才告了病,这腿却是无碍的。
康熙沉默了半响,在老十以为康熙不会再理他的时候,突然听到康熙的咆哮声:眹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说说,有哪个傻子会作出这种蠢事?一个大老爷们,巴巴的跑去拜送子娘娘,朕都替你脸红,你在那么除了衙役,瞧着其他男子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怀过孩子,相求送子娘娘给你肚子里也添一个麟儿?老十低着头,小声辩解着:皇阿玛喜怒,不是儿子去拜送子娘娘,儿子只是护送其木格。
康熙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还有理了是吧?你府里没有护院?用得着你巴巴的去?还在那糊弄送子娘娘显灵了。
眹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那些弯弯肠子呢?老十嘀咕道:这不是急了嘛。
康熙怒极反笑:哟,朕的莽十阿哥居然有几分急智了,朕是不是该去告慰列祖列宗啊!老十忙叩首道:儿子知错了。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你八嫂一直没有子嗣,也不见你八哥做出这等事来。
你福晋还产了嫡子嫡女的,你一天到晚折腾个啥?就算想再添嫡子,正经的寺庙你不去,偏偏要和乡野村妇混一块儿,被人骂断子绝孙舒服了是吧?老十一听,心想,看来康熙已经做过详细的调查了,不由有些担心那不走运的县尉,忙道:皇阿玛,那些愚民说的话,哪能当真,就是那县尉其实也是出于公心,儿子才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其实老十昨晚睡觉前还咬牙切齿的要收拾那县尉,还是其木格劝道:爷,这事咱们本来九不占理,若还去和那县尉计较,岂不是显得咱们小气,再说了,那县尉瞧着也有些头脑,就是过于方直了,你不喜就算了,反正咱们以后也不会和他再有接触,就别去找人碴了。
老十什么都没听进,但却记住了方直两字,对县尉的怒火便消了一半,今早起来,便开始琢磨着是否将那县尉收归帐下,这样一来,便不由帮他说起了好话。
谁知却更加惹恼了康熙,喔,你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朕就容不得人,要去将他们生吞活剥了?老十忙又磕了一个头,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成天的惹是生非,不是给朕捅娄子,就是给朕丢人现眼,你自己说话,你做过一件正经事没有?老十委屈的说道:儿子错了,让皇阿玛操心了。
康熙顿了顿,盯着老十看了一会儿,方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不正经给朕办好,朕就将你一撸到底,永不录用。
老十一听,原来康熙在这等着他呢,老十虽然从来都是争着办差事,可眼下主理着兵部,从事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对其他差事不感兴趣,加之康熙铺垫了这么多,那差事肯定不讨好,因此便直觉的想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康熙接着说道:那样你就有时间去求送子娘娘了,你府里的人不中用,没关系。
朕给你指几个。
听得老十忙道: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定将差事办稳妥了。
康熙稍微满意大的点了点头,兵部的事你先交给你十四弟去做,你专心去查空响。
老十听得前一句,正郁闷万分,一听到后半句,立马精神百倍,喜笑颜开道:儿子·鞠躬尽瘁。
康熙喝断老十的官面文章,威胁道:你给朕记着了,朕不是让你去杀人的,你得给朕查实了,还得想出章程来,关键是不能明来,得暗访,不能闹得人心惶惶,否则,哼。
老十一听,觉得难度有些大,不杀几个威胁一下也就算了,还得暗访,怎么暗访军营啊?刚想和康熙讲条件,就见康熙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忙临时改了词,道:儿子谨记。
很快,京城都知道老十将权力移交给了十四,自己则被贬到户部当实习生。
可这次却没人看老十笑话,京中权贵全都打起精神,费心琢磨这一安排,让急躁的老十去户部,到底有何深意?可没两天,就听说老十在户部翻了两页账本就没了耐心,被雍亲严令斥责了一番,又过了两天,听说老十一连数日都不去户部报道,说是病得非常严重,连弘暄都请了假在家中侍疾,可大伙去探病的时候却都吃了闭门羹,连太医都没让进,说是请了江西的名医,大伙正在纳闷呢,就听人说瞧见老十带着妻子儿女去西山游山玩水去了,还跑道西山火器营去白吃了一顿大餐,气得雍亲王跑到康熙御前告了老十一状,于是隔天,大家又在乾清宫外瞧见了跪在地上的老十。
就在大家认为老十此次真没肩负秘密任务而不再关注老十的时候,不甘寂寞的老十大半夜的跑到太医院逮了个医生过府,隔日逢人就笑,大伙正纳闷呢,就见宫里赏赐不断,原来十福晋又有了身孕。
一时间,京城豪华座驾络绎不绝的驶往乡野,京城贵妇们掀起了一股爬山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心康熙听了庄亲王博果铎的请求,除了发愣,完全不知该做什么。
庄亲王眼下已经62步,膝下尤虚,早年曾有过一个小阿哥,可还没出月便夭折了,让人更唏嘘的是,自此,庄亲王府是再无新生儿诞生,连一十个格格也没有。
虽然庄亲王有许多侄儿.但众人都眼睁睁盯着他的爵位,巴不得他早日归天,没人真的对他嘘寒问暖,因此.听说老十去拜了送子娘娘后.多年未曾再生育的十福晋便又有了身孕.当下就动了心思。
庄亲王厚着老脸去找老十打探,因庄亲王在宗室间颇有声望.老十自然是不敢怠慢.不仅将出城的路线、时辰详细告如,连当头的装束、吃食也没遗漏半点.另外还附赠生子秘方一副,当然,老十有些抱歉的告知那秘方要过一两天才能到手.因其木格害喜严重,眼下不能分神.为了弥补这一遗憾,老十还主动提出,叫何全带路,连当天同去的刘贵和翠青也一并送上。
庄亲王闻言大喜,表示很能理解老十的心情.等十福晋精神好些了再讨方子不迟.临出门的时候又叫老十把当头的马车和车夫也一并借了,就差叫老十去客串男主角了。
别看庄亲王一把年纪了,可身子板硬朗着,一个月之内就去朝拜了十回,可这一个下来,也没见府里有好消息传出,庄亲王觉得自己的身子骨有些熬不住便又去寻老十要方子,也许要双管齐下才管用,可老十还是以其木格害喜严重为由,推脱了,叫庄亲王去问八福晋和九福晋。
庄亲王一听,立马改了主意,坚决不要二手资料,非要叫其木格亲自给他的女眷讲解,老十自然还是百般推脱。
庄亲王很生气的给康熙说:臣自然相信,十福晋将方子告诉了八福晋和九福晋,可毕竟是过了一道手,方子定有出入,否则为什么十福晋偏偏就生了一对儿女,九福晋却只得了个格格,八福晋依旧没有子嗣?臣一把年纪,老了也无人端药伺候,死后也无人披麻戴孝,十阿哥不怜老臣凄苦,百般推脱,请皇上下旨,准许老臣的女眷去听十福晋指教,说完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乾清宫里哭出了声。
康熙恨不得当场踢老十两脚,这不是成心找事嘛。
知道自己福晋害喜严重,还显摆个什么?康熙很想痛快的答应了庄亲王的荒唐请求,可如今十福晋确实是闹腾得厉害,宫里已经派了一个太医过去守候,太后也派了两个嬷嬷过去伺候,老十则卷了户部的两本账本,说是要在家潜心研究,对于老十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康熙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提醒老十,一年为期,没时间叫他虚耗。
可若不答应,看架势庄亲王没准要水淹乾清宫。
左右为难的康熙只好安抚庄亲王:庄亲王,你先别急,朕先派人去十阿哥府上看看,若十福晋依旧胎有些不稳,需要卧床休养,就算她勉强见了你的女眷,也甚定丢三落四的,休你就再缓缓。
庄亲王觉得也是这个理,但还是不忘告老十一状,可谁知道十福晋的身子骨到底怎样了,不光臣的女眷去探病给挡了回来,听说八福晋和九福晋也没见着人。
康熙忙点头表示知晓,对身边的李公公道:你去跑一趟,一定要见到十福晋本人,还要详细问询太医,将太医这些天开的方子也给朕带一份回来。
说完,康熙还亲切的问道:庄寺王,要不你就在这等着?庄亲王自然也懂得进退,忙道:有皇上为老臣做主,老臣感激涕零,哪还敢打扰皇上?老臣方才失礼,还请皇上责罚。
康熙摸了摸额头,郁闷的强笑道:庄亲王也是情有可原,以后注意就是了,那你就先退下吧,等李公公回来,朕再叫他去你府上走一遭。
庄亲王听后赶紧三呼万岁,谢恩走人。
庄亲王走后.康熙只想仰天长啸,庄亲王一向稳重.在铁帽子王中当为翘首,怎么一和老十接触,就立马将老十胡搅蛮缠学了个似模似样?康熙只觉得头疼无比,若身份高的无嗣人家都有样学样,这大清朝成什么样了?!康熙实在气不过,愤愤道:送子娘娘也真是的,来添什么乱啊!不说康熙在乾清宫中忿忿然,老十也在府里发着脾气,八嫂,这怎么能怪我啊?庄亲王借了马车和车夫就没给我还回来,你让我到哪给你找去?如今连刘贵和翠青部在庄亲王府上住着,我有什么办法?八福晋一脸的不悦.指责道:亏了我这当嫂子的有好处就想着你们,你们可好,那方子也先瞒着我,若早些叫我知道,没准我也和九弟妹一样,添了小格格了.如今好容易打听到一处灵验的送子娘娘,你什么也不说,连地点我都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
老十郁闷的说道:那时节你们只顾笑话我,见灵验了,也不来问问详情,自己埋着脑袋就跑去了,现在倒来怪我。
八阿哥在吏部上班,陪着八福晋和九福晋前来的只有九阿哥,见八福晋瞪圆了双眼,九阿哥忙劝着,表妹,十弟妹害喜严重,十弟哪有那许多心思,庄亲王也是运气好,赶上了那天十弟心情畅快。
八福晋还想出言讥讽,九福晋忙问道:十弟.十弟妹好些没?老十一听.立马懊恼道:甭提了,还是那样,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说完,还很是惭愧的说: 我今儿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别怪罪,等其木格生产了,我再好好给大伙赔不是。
八福晋也放下心中怒气,关心的问道:十弟妹还难受的紧?老十沉痛的点点头,我要早知道害喜这么严重,还去求什送子娘娘啊,当初她怀安安和弘暄时,一点反应都没有,谁知道这次是吃什么吐什么.光听着一个肉字.都能趴在那吐老半天,人立马就瘦了几圈.哪象怀孕的啊?九阿哥听后,安慰道:怀孕可能都这样,太医说还需要保胎多长时日?老十愣了愣,道:保胎?九哥,你说什么?八福晋忙打岔道:你九哥不懂,别理他,十弟,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去看看十弟妹,叫她放宽心,你记着派人去庄亲王府上将马车和车夫讨回来。
老十点点头.想起身送送大家,被九阿哥拦回去了。
上了马车,八福晋叮咛着九福晋,你嘱咐表哥一声,叫他别在十弟面前嚷嚷保胎,免得让十弟心里不痛快,眼下太医都没离开十弟府中半步,怕是情形有些不好。
丸阿号护送着八福晋和九福晋的车驾刚出了胡同,李公公就到了。
老十自然是热情,在领着李公公见其木格前,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李公公.千万别提和吃有关字, 进具木格的小院时,还问道:李公公,你身上没油味巴?李公公忙保证道:没有.我今天吃素。
吃素的李公公探完病后.神色古怪的回到了乾清宫复旨。
康熙见李公公支吾不语.很是着急:太医开的方子呢?呈上来。
李公公忙呈上一张纸,道:回皇上,太医先前开了副安胎的方子,十福晋不吃,后来就没再开方子了。
康熙吃惊不小,怎么能讳疾忌医呢。
过声于一着,截击弄节的安胎药,没什盘特别的,便问道: 太巨如何恍?李背岔营莲: 太医说,斗福晋速胎害毒i有些重,但尢善太碍。
康熙棱棱的站起束.连了口乞,方问道:十福晋气色可好?李公公小心的答道:十福晋看着精神不错,奴才去的时候,正坐在炕上听小格格背唐诗呢。
康熙深呼吸后,努力平静的问道:那为什么说十福晋卧床不起?李公公抬头瞄了眼康熙,见着康熙严肃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说:十阿哥担心的紧,奴才见十福晋前,奴才还慌称自己今儿吃的素。
康熙问道:为什么?李公公道:十福晋还喜严重,十阿哥担心奴才若吃了油荤,引得十福晋不适。
康熙高声道:宣十阿哥。
一头雾水的老十跪在乾清宫,见康熙迟迟不发话,硬着头皮道:皇阿玛,儿子还在看账册,还没理出头绪来。
康熙冷笑道:你在认真办差?好,你带着一大家子去西山游玩,害得弘暄缺课,告诉朕说你是去摸底,那朕问你,谎称你福晋卧床保胎又是为哪桩?老十忙摆手申辩道:皇阿玛,儿子冤枉啊,儿子还没说过其木格在保胎啊,一直说她害喜严重,太医爷这么说的,儿子给你您回报十这么说的,给太后回报爷没变过说法啊?末了又生气道:其木格胎稳着呢,谁去那乱传?康熙一时语结,细细想来,老十好像真的从没说过保胎两字,更气愤了,当即骂道:那你带着账本回府干什么?老十道:儿子算学不好,户部里又没有熟悉的人手,可其木格在南边从洋那学了些算学,儿子跟前正好有人可以问问,就把账本带回去了。
说完,忙又申明:儿子可没将账本给其木格看,可是不懂的地方,问她一两踞,一天最多不超过十回,她害喜严重着呢,儿子也不敢让她多费心。
康熙哽了半天,讽刺道:朕自然是信你的,庄亲王说派女眷去听一听你福晋的生子秘方,你都拦着不让,怎么会舍得你福晋操劳?老十忙道:皇阿玛明鉴,儿子不让大家探视其木格,一来,其木格确实害喜害得厉害,二来,上次其木格怀孕的时候,歹人将害人之物居然藏进了其木格阿玛送的礼箱中,至今也没找出谁是主谋,其木格这么多年没有身孕,八成和那有关,儿子这次自然要小心谨慎才是,不能给歹人可乘之机。
康熙气消了不少,沉默片刻,问道:一点线索都没有?老十摇摇头,但凡有一丁点儿头绪,儿子也不会如此小心,如今儿子回府也要先在前院更衣后才进后院,弘暄放学回来也如此,若李公公不是奉旨来探视,儿子也会请他更衣。
康熙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弘暄似乎提过这么一回。
但康熙觉得哪有成天防贼的道理,你准备一直这样?老十道:怎么着,前三月也得这样。
康熙提醒道:弘暄处。
老十疑惑的说道:这些年儿子一直留意着,两孩子身边都没什么端倪,着实让人觉得蹊跷,不过两孩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弘暄出了宫也是直接回府,应该无碍。
康熙眯了眯眼,半响方道:小心些也好,不过也用些心思在差事上。
延禧宫内,宜妃问着五福晋,镜子作坊开工了没?五福晋摇摇头,道:儿媳不知。
宜妃有些着恼,好歹自己府上投了不少银子,怎么能万事不管?如今十福晋怀着身孕,虽说这胎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可眼下必定没精力打点生意,你也该帮着她搭把手不是?五福晋小心的回道:她府上的小英子在统管此事,媳妇就没过问。
宜妃恨铁不成钢道:这么大的生意交给一个奴才负责,你也真放得下心,府里派的管事过去没?见五福晋摇摇头,宜妃只觉得气紧,当下便垮了脸教训道:若十福晋身子好好的,你去插手,那是你的不对,可眼下你怎么能袖手旁观?毕竟也算是自家的生意,回去后把这差事接起来,不过,话要小心琢磨一下,别让十阿哥两口子以为你们起了什么坏心思,那就不好了。
未曾生养的五福晋如今哪有这闲情逸致,一心只想如何将五阿哥说动一起去拜拜送子娘娘,如今听得宜妃如此说,心中不由微微一动,若五阿哥同意,自己也正好借此去拜会十福晋,详细询问一番。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谨慎果毅公阿灵阿听了索卓罗氏的抱怨一声不吭。
阿尔松阿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做何计较,也不敢贸然进言,便垂手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索卓罗氏见阿灵阿不给她撑腰,便站起身,气呼呼的道:我这就去敦郡王府走一遭,我倒是要问问敦郡王,小英子这狗奴才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这么打我的脸面?!阿灵阿一拍桌予,喝道:你还有完没完?镜子作坊入股的事,十阿哥专程来过一趟,也算给了咱们脸面,听说合伙的章程是九阿哥琢磨的,小英子一奴才他有什么胆子敢随便应你多投份子?你去找十阿哥,那才是自己打自己脸。
索卓罗氏不满道:我就不信八福晋和九福晋也老实的按着规矩来。
阿灵阿恼恕道:少去计较那些蝇头小利,多花些心思到正事上来。
阿灵阿其实对老十非常不满,要不是靠着母族的势力,老十凭什么越过九阿哥封了郡王?可气的是,老十似乎并没有因此对他这个舅舅感恩戴德,依旧还是走过场应付了事,阿灵阿想给老十一点教训,可先前明里暗里也扯过老十不少后腿,但老十似乎不以为意,照旧我行我素,无奈之下,阿灵阿也逐渐意识到,老十也许还是适合怀柔政策,因此便暂停了打压老十的措施,转而想拿个棒棒糖将老十哄过来,可想找个有吸引力的捧棒糖又谈何容易,因此,阿灵阿便发动自己的老婆儿子一起想主意,眼下看来,自己的老婆似乎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因此阿灵阿是胸中怒火万丈,骂道:目光短浅!索卓罗氏见阿灵阿动了真火,便怏怏重新落座,道:正事?正事有什么法子?也不知道那蒙古女人拜了哪尊菩萨,眼看肚子鼓不起来了,这又叫她给怀上了,从今往后,更是在敦郡王府只手遮天了。
阿尔松阿忙道:阿玛,因如画的事,十阿哥一直心有芥蒂,虽说场面上倒也过得去,可私下确实和咱们生分了不少,眼下这时节,怕是不好再给他府里送人,选秀也得等明年。
索卓罗氏哼了声道:就算送进去了又怎样?那蒙古女人将十阿哥管得死死的,听说十阿哥白天黑夜都守在蒙古士女人处,府里的女眷想见十阿哥一面比登天还难!阿灵阿不满的看了索卓罗氏一眼,道:这条路子老早就知道行不通的,难带还真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就不信了,这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了。
索卓罗氏懊恼道:爷,你当我就没想其他法子?这不是没辙吗?阿灵阿毫不留情的道:那就继续想!说完又继续问阿尔松阿:十阿哥这几日在户部都做了什么?阿尔松阿道:听说将先前的账册还回去,又顺手拿了几本走,然后又成天不见人影。
阿灵阿锲而不舍的问道:那都拿了些什么账册?阿尔松阿忙回道:儿子打听过了,先前拿走的一本是山东赈灾的、另一本是河南火耗银子收支的,这次拿走的一本是广东海关税收,一本是盛京皇宫修葺的费用。
阿灵阿听了,也觉得没什么头绪,心想,莫非真是自己过于谨慎了?三阿哥的幕僚也在分析着老十拿走的账册,却都是一头雾水,三阿哥虽然气自己花钱请了一帮废物回来,但为了维持礼贤下士的好形象,不得不皮笑肉不笑的安慰大家一番。
雍亲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到自己子嗣单薄,心中更是烦躁不安。
而搅得众人心神不宁的老十也有了烦心事,老十为难的说道:其木格,等爷将这些账本弄明白了,你也应该不害喜了,爷怕得出京一趟,皇阿玛只给了一年的期限,没时间耽搁。
其木格有些担心道:就算爷能看明白这几个账本,可毕竟只是略通皮毛,并不精通,就算给你军中的账册,你也不见得能看出漏洞来,那些假账肯定做得足性以能乱真。
老十对财务一窍不通,为了当睁眼瞎,便从户部随便拿了几本账册,恶补财务知识。
老斗叹气道:有什么法子,皇阿玛不许我明察,我只能这么行事了,出趟京不仅查军中的账册,也得查地方的,免得人起疑。
不过,只要我明白了怎么做账,到时候能找出端倪,再说了,蒋先生和府里的账房也会跟着我一起去,不会轻易叫人糊弄了去。
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叫他们将有疑点的记下来,回京研究后,再出趟京就是.总会有法子的。
其木格沉默了半响,问道:爷,这几月你就不能不出京吗?就算我不再害毒了,可爷不在身边,总叫人心慌。
老十想了想,道:要不去太后宫里住段日子?其木格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见弘暄拉着安安跑了进来,安安叫道:弟弟放学回来了。
老十看了眼弘暄,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晚?可是功课不好.让你皇玛法训了?弘暄摇摇头,道:没有,我去弘春家商量事情去了。
老十有些生气,不是告诉过你,放了学就赶紧出宫,你到处跑什么?回府后衣服从里到外换过没?弘暄点点头:换过了,明天皇玛法要考校我们武学,说是还有宗学的学子也一起呢,我们到弘春家商量对策去了,不能让宗学的小瞧了我们。
孩子似乎没有什么隔夜仇,一转眼的功夫,几个互殴的家伙便混在了一起。
安安奇怪的问道:是宗学和上书房比赛吗?弘暄笑道:至于怎么考还不知道呢,我们是防着万一,武学的师傅说,有几次是两边各自派人比赛了的。
安安兴奋的拉着老十的手,说道:阿玛,明天我们去给弟弟加油吧。
老十忙给其木格打了个求助的眼神,其木格笑道:安安,若你皇玛法没宣召,你阿玛也不能去观战的,咱们在家给弘暄加油好不好?安安翘着嘴巴,一脸的不悦,一点都不好玩。
老十笑着摸了摸安安的脑袋,道:也没什么新鲜的,等阿玛空了,叫人请些你们的堂兄弟,在家里里半个比赛,让你看个够。
安安和弘暄都忙拍手叫好。
其木格对老十这么娇惯安安很是看不过,正想出言劝阻,就见老十对弘暄谆谆教导着:明儿你可得好好努力,给阿玛露一脸。
弘暄信心百倍的拍着胸脯道:阿玛放心好了,射箭和布库可是我的强项,没几人是我的对手,如今骑术也大有长进,不是倒数第二了。
安安追问道:那是第几名啊?弘暄哎呀道:妹妹,你不会数数啊?不是倒数第二,那肯定就是倒数第三了呗。
老十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其木格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弘暄,你阿玛这些日子不是天天都在教你吗?弘暄点点头,无奈道:可他们也在练啊。
老十拍了一下弘暄的小脑袋瓜子,郁闷道:亏我还费心将你带到西山去。
安安则安慰弘暄道:弟弟,没关系,慢慢来,这次是倒数第三,下次就是倒数第四了,是好事呢。
弘暄有些担忧的看着老十,问道:阿玛,是不是觉得我没给你争气啊?其木格忙道:弘暄,你阿玛怎么会这么想,你本来学骑马就晚,赶不上大伙才是正常的,你不是在一点一点进步吗?你阿玛高兴着呢。
弘暄如今已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问道:可阿玛的样子明明就是不高兴啊?安安扬起小脑袋,看了眼老十,印证道:阿玛是不高兴。
其木格忙笑着问老十:爷,你真不高兴啊?边说边给了老十个威胁的眼神。
老十脑袋也转得快,忙道:爷这不是不高兴你嘛,非拦着不让孩子学骑马,否则弘暄如今怎么会这么辛苦。
其木格笑道:这事确实怪我,弘暄,都怪额娘,你别生气啊。
弘暄这才笑了起来:嗯,可是额娘,等弟弟出来,你可要答应叫他从小学骑马。
安安也跟着起哄,额娘,我来教弟弟。
其木格点头表示答应,然后才叫两孩子先出去玩了一会儿,等着开饭。
安安和弘暄走后,老十叹气道:你说,弘暄骑术倒数第三,明儿皇阿玛若真考校他们的骑术,你叫爷的脸往哪放?其木格忙安慰道:弘暄起步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弘暄总归在进步,你可别打击他的积极性,小孩子要夸的。
老十恨声道:你就惯吧。
其木格翘着嘴道: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啊,前段时间安安和弘暄听说我有了身孕,两张小脸都能垮道地上去了,安安更狠,说什么也不要这个弟弟或妹妹,还不是我将他们好好表扬了一番,说他们又聪明又能干,以后一定是最棒的哥哥姐姐,他们怎么会期待肚里孩子出生?老十听其木格提到肚里的孩子,忙又将主意力转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其木格的肚子,道:这孩子不知道以后有多淘气呢,还在娘肚子里就这么折腾人,弘暄那小子当初也没这么难伺候。
这眼看就要怀满三个月了,你还整天吐个不停,等这小子出来,爷一定好好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其木格幸福的笑道:别一天都是小子小子的叫,没准是格格呢。
老十也憨笑道:肯定是小子,等这小子出生了,旁人不知道多羡慕咱们呢,嘿嘿,不过就是苦了你。
其木格这才想起,要不就叫庄亲王的女眷过府一趟吧,这样庄亲王也能将那套车马人手转交给八嫂了。
老十态度很是坚决,不行。
在康熙的干预下,老十已经同意让其木格口述方子,他来执笔,可庄亲王非要叫其木格亲自给他的女眷讲述,老十自然是不答应,说其木格如今见不得人,有太医可以作证,康熙自然没有理由胳膊肘往外拐,肯定是帮自己的儿子,庄亲王便咬牙要等其木格坏满三个月,并扬言,一天那不见其木格,一天就不将车马交出来,只要他不再找康熙哭诉,康熙也懒得多管,只是郁闷了八福晋。
见老十如此说,其木格叹了口气,怀个孕却如临大敌,真够让人郁闷的。
老十搂紧了其木格说道:谨慎些总没错,你就忍忍,等孩子出声了就好了。
其木格点点头,又不忘叮嘱道:府里的马厮得找人天天守好,弘暄和安安骑马前,你一定要亲自检查一下马匹,别让歹人钻了空子。
老十应道:爷晓得,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只是爷这些日子若出来京,你还是去太后宫里暂时住些日子吧,有太后在一旁盯着,爷也放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考校(上)其丰格仔向安安求教着:安安,额娘这么握笔对不对?安安叹了口气,额娘,你这握笔的姿势怎么看象是在喔筷子啊?说完很是怜悯的看着其木格.好似其木格真的五可救药,额娘,你还是别费神了,反正有我在呢,要写书信找我就好了。
其木格觉得有些没面子,才叫老十爷取笑了,女儿又立马跟上.其木格怀疑这两父女是不是事先约好了的?安安对其木格这个没天分的学生早就失去了耐性.巴巴望着窗外,问道:阿玛在院子里变代什么啊? 怎么还不进屋?其木格没好气的说:你阿玛刚走出这屋子,你就开始想着他了,就那么离不开你阿玛?额娘真是白生你了。
安安朝其木格讨好的笑了笑.说道:额娘,我也离不开你。
其木格打趣道: 真的,那待会就别和阿玛出去了,在家陪额娘多好。
安安一听,忙嘿嘿笑了两声, 额娘,我去给你选好吃的,阿玛进的不一定好…其丰格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惋惜不巳,自己自从确诊怀了身孕,活动范围就被限制在了这小院子里,安保措施更是陡然升级,就是大厨房做的东西都不能送进来,更何况是外面铺子里的点心。
其木格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任性,加之自己眼下还是吃不香,连牛奶喝了都会吐一大半,因此并不眼馋什么美味,可在这四方天地中窝久了,却很想出门去感受一下生活气息。
可任由其木格怎么闹,老十就是不松口,只答应带安安出门逛逛;其木格无奈之下使出耍赖绝招,质问老十于心何安,他们父女两出门逍遥,却让本身就难受的自己留守家中?谁知老十一听,干脆宣布取消亲子活动,记得安安当场就抓了狂。
其木格一看,自己这不成了损安安不利己吗?才慌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给自己找着了台阶,说道:我这是闹着玩的,你好好带安安去逛逛。
于是其木格未能如愿出门兜风不说,还换回老十的一顿鄙视:变脸变得比谁都快,安安都赶不上你。
气得其木格一时语塞。
等其木格安分后,老十这才起身去了院子,交代诸多事宜,好似这院子一离开他,就立马乱了套似的。
终于,老十对院子里伺候的人唠叨完后,回到了屋子里。
其木格嘲笑道:爷,你到底是敦郡王,还是管家公?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我待会儿带安安逛累了,就带她去九哥府里,没准九哥会留饭,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爷自然要给多交代几句。
其木格奇怪道:怎么想着去九哥府里了?老十抱起安安,怜爱的说道:九哥的小格格多,安安也能找到玩伴,若孩子们玩得投契,也就跟九哥说说,等爷出门时,叫他准许他家的几个小格格过咱们府里玩两天,要不,爷不在,弘暄又上学,你身子也不方便,安安一人怪可怜的。
其木格瘪了瘪嘴,就知道心疼安安···安安忙道:额娘,阿玛也心疼你,我也心疼你,弟弟也心疼你,我们全都心疼你。
其木格站起来,走到老十身边,亲了亲老十怀中的安安,夸奖道:安安最乖了。
没事找事的理了理安安的领口,然后才对老十说:别在大街上给安安买零食,当心闹肚子。
若不在九哥家吃晚饭,时间也宽裕的话,你们就去宫门接弘暄放学。
老十点头表示领会了其木格的最高指示,安安则更高兴了,自作主张的补充道:然后我们和弟弟一起再逛逛。
其木格笑着应允了,然后才问起老十给九阿哥的众多女儿准备了什么礼物。
老十道:反正要去逛街,安安瞧着什么好,就现买了去,你别操这些心了,好生歇着。
其木格觉得老十的方针也不错,便没有再多言。
两口子沟通完毕后,其木格见老十只抱着安安在屋里转悠,并没有出门的架势,便说道:爷,你别再屋里和安安疯玩了,早些出门吧。
老十道:等曹嬷嬷过来,爷就走,眼下你身边就只有乌雅和翠青伺候着,虽说乌雅也是当娘的人了,可毕竟没曹嬷嬷有经验,爷不在,你可一定得叫曹嬷嬷在屋里陪着你,就算你觉得烦,叫曹嬷嬷在外间候着也好。
其木格身边的丫头,除了阿朵早早嫁人,到了广东后,格其扎丫和乌雅也都先后成了亲,格其的丈夫在阿茹娜处负责商队,格其便跟了去,负责给安安打天下,扎丫嫁给了徐公公的侄儿,留守在前山寨,只有乌雅嫁给了老十的亲兵,跟着回到了京城,剩下的就只有补阿朵缺的翠青了。
回京后,其木格一直没挑到合适的人选,补缺事宜拖了下来,如今有了身孕,更不敢冒冒失失的随便挑人,因此老十对曹嬷嬷便分外倚重。
其木格对老十这种不经意的关心很是受用,爷想得这么仔细.我哪怕只能在这屋里随意走动.也是高兴的。
老十完全不给其木格一点颜面,啧啧两声,说道:你能老实待一天就顶天了,谁信你啊。
本来还柔情满满的其丰格立马觉得老十怎么看怎么可憎。
面目可憎的老十带着安安出门后大约一个时辰,宫里的小太监就来传康熙口谕了。
其木格有些担心康熙是否又逮着了老十的小辫子,因此也很是紧张.当听说是宣召老十进宫观摩下午的贵族子弟武学考校时.其木格提着的心总算又放了回去,看来是不用担心又被罚款了。
其木格是松了口气.可却苦了徐公公.老十走时又没说具体去哪儿.徐公公只得派人四下寻找,还早早的派人去九阿哥府候着。
而老十此时正带着安安在大前门外兴致勃勃的看着杂耍,马车上装满了大包小包的零碎小玩意儿,看得出来安安这趟收获颇丰。
父女俩正畅怀笑着,府里的小厮终于找到了这里,得了消息的刘贵忙凑近老十耳旁,低语传递着消息。
老十闻言,脸色一僵,皱起了眉头,就弘暄那骑术,老十还真不想去凑热闹,可圣旨却不得不从,只好郁闷的带安安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来到马车旁。
安安依依不舍的说道:阿玛,我们再看一会儿嘛。
老十径直带着安安上了马车,坐定后才道:安安,阿玛现在要进宫,咱们现在只得先回家,改天阿玛再带你出来玩。
安安撅嘴道:九叔那呢?老十道:也只能改天再去,你九叔眼下肯定也被宣召进宫了。
安安叹了口气,点头表示无奈的接受,有气无力的问道:皇阿玛找你们干什么啊?阿玛又要办差了?那安安就不能和阿玛一起看书了。
老十深吸了口气,安抚着安安:不是,阿玛没接差事,你皇玛法要考校弘暄他们武学……安安一听,立即两眼放光,高叫着,阿玛,我也要去,我要去给弟弟加油,我要去。
老十真想抽自己一耳光,怎么忘了这碴了,忙试图劝说着:安安……安安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大声喊道:我也很久没见到皇玛法了,我要进宫给皇玛法请安,我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其木格不在跟前,老十拿安安完全没辙,最后只得决定带着安安一起进宫,至于道时候怎么个说辞,老十一时还没想好。
可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进宫面圣啊,老十为此犯了难,若回府换衣服,被康熙知晓了,自己带安安进宫就成故意而为了;去阿哥所找衣服?那安安也该留在那……老十盼着其木格能突然出现在眼前,可也知道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于是,只好被迫硬着头皮穿着一身常服带着安安朝宫门赶去,一路上不忘告诫安安见了康熙请完安后,千万别再多说话,见安安乖巧的答应了,老十稍微放了一点心。
老十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么点的时间不仅做通了安安的思想工作,还想好了应对答案:这恰恰说明自己接到圣旨后的焦急心情,没准还能得个表扬呢。
当然老十也做好准备迎接康熙发火,期盼着最好能将他赶出宫去,免得看弘暄丢人现眼……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老十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上班时间带女扫货,领着安安迎着众人或惊讶或佩服的眼光,镇定自若的给康熙行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安安也乖乖跪着请安道:安安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
康熙觉得自己的老脸都给老十丢尽了,居然敢这么副打扮牵着女儿过来,还真当到紫禁城来串门子了?!九阿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知道老十这是唱的哪一出。
十四则是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对老十的佩服之情,胆子太大了,自己好像是差了那么一点……康熙楞了一会儿,立马恢复了常态,将安安招了过去,然后才质问依旧跪在地上的老十:你这模样成何体统?老十立即回道:回禀皇阿玛,儿子不知道皇阿玛今儿要召见,便带着安安出去逛逛,教她体会一下民情,等府里的人找到儿子时,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儿子一时着急,便斗胆带着安安一起进宫了,这,也没时间去换衣服,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嗯了一声,朕没记错的话,这时节还不到下衙时间,你不是该在户部办差,啊?老十一下傻了眼,暗叫糟糕……此时一小太监过来救场,禀告说众学子已经准备好了,请康熙示下。
康熙只好忍气叫老十起来,滚到一边站好,准备考校结束后再收拾老十,正要发号施令,猛然想到,弘暄的骑术最差劲,于是便临时起了主意,将早先拟定的团队抗赛改成个人技能大比拼。
康熙宣布完后,一脸的灿烂,心想,你丢朕的脸,朕就叫你儿子丢你的脸!第一百八十四章 考校(中)老十听了赛程安排,便悄悄的将身子朝宗室贝勒那边挪,毕竟那边人多些,老十希望自己能混入茫茫人海,让大家找不到自己。
可整个场地上,就只有老十一人穿得与众不同,想不打眼都不行。
老十刚挪了两步,康熙就发话道:胤誐,你是想去给弘暄交代几句?老十忙慌乱的摇头,皇阿玛,儿子没这打算。
康熙显得很慈爱,道:知道你紧张弘暄,来啊,宣弘暄过来。
老十急得满脸通红,忙阻止道:皇阿玛,这么多孩子都在那,光叫弘暄过来,怕有些不妥。
康熙大手一挥,道:弘暄打小就在南边,朕就是偏心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却又是另一番考量了,虽然除了弘暄,康熙的一帮皇子皇孙都在京城里长大,可实际上一年也见不着康熙几面,而弘暄这些日子可是天天都要去乾清宫做家庭作业的,说来有的皇孙怕终其一生也不及弘暄这大半年面圣的次数多。
而康熙还直言不讳的将偏心弘暄说出来,这可就有深远的含义了。
太子心里一阵叫苦,难道除了三阿哥和八阿哥,又多了一个老十来当对头?三阿哥和四阿哥也在揣测着康熙是否要借这次武学考校赏赐老十?八阿哥面上还是不显,心里却波涛翻滚,就算老十没那心思,可若康熙要抬举,难道老十还会傻乎乎的推脱?九阿哥和十四却是一脸的羡慕,没穿常服不仅没受到申饬,反而还额外得到奖励,与弘暄在赛前单独见面,面授玄机,两人都觉得老十出门肯定踩到狗屎了,要不怎么这么好的狗屎运呢?宗室王爷贝勒,们也各自打着小九九。
而可怜的老十却在盘算着待会是将弘暄暴打一顿,还是直接装晕?老十还没想好哪个是上上策,弘暄就蹭蹭的跑了过来,孙儿参见皇玛法。
康熙很慈祥的说道:起来吧,待会儿可得拿出真本事来,给你阿玛长脸。
弘暄利索的站起来,信心百倍的道:是。
康熙很是满意,方接着说道:你阿玛要交代你两句,你可得仔细听好了。
弘暄还是中气十足的答道:是。
然后才跑到老十身边,扬着脑袋,笑道:阿玛…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咦了一声,你怎么穿的常服?老十咳嗽了一声,板着脸道:少多嘴,留着力气待会好好使,别给我丢脸。
老十心知不丢脸是不可能的,只期盼自己还能留个骨架子,别整张脸皮带肉骨头全没了。
弘暄挺着小胸脯,大声道:是,儿子一定会全力以赴。
安安牢记着老十的叮嘱,站在康熙身边一直紧闭着小嘴,刚才也忍着没出声,之一个劲儿的给弘暄打着手势,可谁知弘暄却目不斜视,愣是没发现她,眼看弘暄就要上赛场了,便忍不住叫道:弟弟,加油,好好考!弘暄这才注意道安安也来了,更兴奋了,大声回道:妹妹,你也来了,太好了,待会儿瞧我的。
众人还没腹议完安安的失礼,又被两人的称呼给打晕了。
康熙不经意的扫了老十一眼,越发恼怒,合着自己的话老十还真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于是当即宣布,第一场比赛就是赛马。
老十早就习惯了安安和弘暄的混乱叫法,哪会注意道这点疏漏,等康熙发话后,老十才立马动容起来,没想到自己一来就得去丢脸,心想还不如天上掉块石头下来,将自己砸晕算了。
弘暄则一边朝小马跑去,一边冲安安嚷道:安安,看我的。
好像自己是优等生一般。
老十对着弘暄的背影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弘暄的嘴缝起来。
康熙微微点点头,心想,这点确实象老十,脸皮够厚。
第一轮出场的是少年组,没弘暄的事。
安安的心全在弘暄身上,便对康熙道:皇玛法,我现在去找弟弟好不好?我想在那给他加油,要不远了,他听不见我的声音。
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康熙。
康熙心想这是个好主意,有了安安的叫声,弘暄想不被万众瞩目都男,而且这也能更彰显老十教子教女皆无方,让老十一次将他姥姥的脸都给搭进去。
康熙完全忘记了,若老十没脸,他这个当阿玛的似乎脸上也不会光彩,很是高兴的答应了安安的请求,还叫身边的小太监保护安安的安全,别让安安跑进赛场。
老十看到安安朝弘暄跑去,只想找把刀抹脖子。
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安和弘暄身上,没人关心少年组赛马战况,就是参赛选手的家长也不例外。
弘暄见安安来了,笑眯眯的说道:妹妹,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要不待会儿肯定跑不好,你要不先去找阿玛?安安摇摇头,我不打扰你,我就是来给你喊加油的。
弘暄高兴极了,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又开始继续检查自己的小马,安安则跟在弘暄身后,自告奋勇的进行第二次复查。
见两孩子没在那叽里呱啦的乱说一气,反而很专业的做着赛前准备,老十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下,少年组三轮的比赛结束了,康熙也很体谅大伙的心情,将少年组优胜者的接见和颁奖仪式延后,立即示意场上负责人,宣布儿童组的赛马比赛开始。
因弘暄年纪偏小,所以被编在了最后一组,与三阿哥的两儿子弘曦弘景和十四家的弘春,以及简亲王的五儿子永焕康亲王的小儿子永恩以及其他十五个宗室子弟一起,共21人开始赛马比赛的最后一轮比拼。
弘暄上马前,安安还不忘给他打气:弟弟,加油,争取拿倒数第四名。
弘暄自信满满的道:嗯,有几个人平时没在一起比过,肯定有比我差的。
场边的旗手将红色小旗子往下一挥,21人便齐齐冲了出去,安安便立马开始上蹿下跳的尖叫起来,弟弟,加油,弟弟,加油。
九阿哥扭头看了眼老十,本想调侃他两句,谁知老十却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压根就不看赛场。
九阿哥用手肘撞了撞老十,小声道:已经轮到弘暄了,快看啊。
老十心想,正因为弘暄上场了,我才懒得看,不看的话,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呢。
九阿哥正想询问老十,就被场上的赛况弄懵了,忙又捅捅老十,小声问道:十弟,怎么瞧这不对?弘暄怎么在屁股尾巴上了?老十吸了口气,心想,看来老天还真不眷顾自己,弘暄那兔崽子还是垫底了。
老十还没晕完,九阿哥又在一旁对十四道:弘暄的骑术怎么这样,弘暄回去没给你提过?老十此时恨不得将九阿哥拖到没人的地方狂扁一顿,有这么掀人短的吗?而十四则紧张的注视着场上的形势,胡乱道:喔。
九阿哥不由翻了个白眼。
除了老十,其他20个参赛选手的家长都悬着一颗心关注着赛场上状况,若自己的孩子能在这场比赛中脱颖而出,那名声可就大了。
当然,老十想悬着一颗心也没法子,一来就直接沉底下去了,拽都拽不上来。
而安安则还在狂叫着:弟弟,快点,快点,哎呀,人家赶上来了,你快点。
此时场上那是风云莫测,大家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当然,这些都和弘暄无关,弘暄只有被人追的,就没赶过人。
安安已经叫得嘶声力竭了弟弟,啊,啊…老十的一帮兄弟,除了十四,连三阿哥都是看看场上的弘暄,再扭过头来看看老十,大家纷纷纳闷起来,按说康熙一直亲手过问弘暄的功课,不可能不知道弘暄的骑术臭不可闻,若要抬举老十,怎么会选赛马?九阿哥不由有些揪心,联想起老十这段时间在家陪蒙古福晋安胎,便觉得康熙十有八九是要敲打老十了,便开始想着待会儿怎么帮老十开脱。
不过九阿哥也觉得弘暄太不争气了,提起十阿哥,谁不知道是爱武厌文的主,如今自己的儿子骑个马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甩得远远的,这叫老十脸往哪搁?虽然老十将头埋得很低,可九阿哥还是看清楚了老十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不由为弘暄担心起来。
而一帮宗室王爷们也渐渐回过味来,都觉得今天康熙是专门修理老十的,当然大家都觉得老十和弘暄丢人丢大发了,真真印证了虎父犬子,如果老十勉强算得上虎将的话,更有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怀疑弘暄的文字功底没准也烂到了家,虽然宫里不时传出康熙表扬弘暄功课不错的笑道消息来,但谁知道是不是康熙设的迷魂阵呢?毕竟老十和那蒙古福晋都是大老粗,若弘暄真是读书的料,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简亲王的五儿子永焕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简亲王雅尔江阿微微扯了扯嘴角,弘春紧随其后,十四只是略微有一点遗憾,主要是有老十做参照,十四觉得自己还是倍有面子,心想,十哥这次应该知道孩子不能惯了吧?不过十四立马又犯了难,不知道待会老十踢弘暄的时候,他该不该拦着?康亲王的儿子永恩和三阿哥家的弘景几乎是同时冲过终点,弘曦也紧随其后,三阿哥本来就偏文,印象对两个儿子的表现很满意,觉得他们给自己大大长了脸,便一心等着看老十的笑话。
四阿哥眯着眼,见弘暄还在后面慢慢腾腾的跑着,心里不由一阵轻松,再瞧了瞧在场边手舞足蹈,乱喊乱叫的安安,更加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过于紧张了。
随着安安懊恼的一声大叫:哎呀…弘暄没能当上倒数第四,继续蝉联倒数第三…第一百八十五章 考校(下)安安满脸失望,哑着声音对沮丧的弘暄道:弟弟就差一点,你再快一点点就好了。
弘暄有些士气低落,说道:本想让阿玛高兴一下的,结果却泡汤了。
安安牵着弘暄的手安慰道:好在你也没退步,毕竟还是倒数第三嘛。
弘暄气鼓鼓的闷不做声,安安则继续牵着弘暄的手,与弘暄一起走进赛手队伍,等候康熙颁奖。
康熙对优胜者进行了嘉奖,赏赐了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也顺带请他们的家长出列,当着众人的面赞赏他们教子有方、后继有人,三阿哥和十四自然是满心欢喜,老十则期待康熙待会儿别叫劣等生家长背书。
而安安和弘暄两人见了优等生给家长挣足了面子,也很是眼红。
安安悄声说道:弟弟,待会儿还比什么?你能赢不?弘暄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又挺直了腰板,道:不知道比什么,但总会有布库和射箭吧,这两样我都好着呢,没几人是我的对手。
安安也开心起来,待会儿我还给你加油,你好好比,让阿玛也长长脸。
弘暄正想冲安安拍胸脯保证,就听道康熙不悦的声音:弘暄。
康熙很不高兴的说:你的骑术怎么这么差劲?以后可得好好用功,骑术可是我八旗子弟的根本,不可荒废了。
弘暄也许是想着后面的比赛还能获得好成绩,因此情绪也不再低落,中气十足的回到:回皇阿玛,孙儿一直在努力练着,只是现在还没练好。
孙儿一定继续好好练习,争取下一回就能拿到倒数第四。
老十听得康熙叫弘暄,就提心吊胆的等着康熙训自己,正想着对策,却听到弘暄这么没骨气的回答,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众人听及此,一个个都憋红了脸,九阿哥见老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心想看来弘暄今儿这顿打是免不了了,只希望老十别当场发飙。
康熙本来是想看老十笑话的,可一听弘暄的目标竟然是倒数第四,不由生气起来。
可见弘暄一脸的无辜,便决定给弘暄留些面子,回乾清宫再好生教训,当下便冷冷的唤道:胤誐,你是怎么当阿玛的?全场的成年人都知道康熙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对老十开炮了,只是老十自己身在其中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代弘暄受过,当下便回道:回皇阿玛,儿子尽心教了,谁知道这小兔崽子不争气,儿子回家一定好好教训他。
老十这番话自然不能让康熙满意,康熙此时已经那个忘了赛事安排的初衷,只觉得是老十的糊涂透顶才让弘暄这么一颗好苗子胸无大志,正想冲老十发雷霆怒火,就听安安在下面生气的说道:阿玛,弟弟怎么不争气了?弟弟争气着呢,他这次只差一点就是倒数第四名了。
说完,安安也跑出列,站在弘暄身边,对老十怒目而视。
康熙一听,鼻子都给气歪了,合着这两小的都这么点志气?老十怕安安再添乱,忙想冲安安做个噤声的手势,却不想看到弘暄站在那里像只斗败的小公鸡,耷拉着脑袋,身影显得分外凄凉,老十只觉得心头一紧,一时忘了动作。
康熙恼怒道:胤誐,你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连孩子都不会教。
老十鬼使神差的说道:皇阿玛,虽然儿子尽心教了,弘暄也认真学了,可骑术这东西不是三五个月就能练好的…十四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十嫂不是又有了身孕吗?十哥怎么还这么惯孩子?九阿哥只觉得自己十白痴,居然忘了老十是有前科的人,竟然还在担心老十会当场踢弘暄一脚。
三阿哥用责备的语气对老十说道:十弟,孩子不能这么惯,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老十本来就觉得自己对不住弘暄,心里正憋得难受,见三阿哥一副讨打的模样,便冷冷道:三哥,要说怎么教孩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康熙怒道: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也轮不到朕来教训你啊?老十憋着一口气,忙跪下道:儿子不敢。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瞧你都做的什么事…此时弘暄也跟着跪下,带着一丝哭腔道:皇玛法,都是孙儿不争气,您别怪阿玛。
康熙看着弘暄,心想,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生在老十家了呢?康熙不想让弘暄受到打击,正想软言安抚一下弘暄,就听安安道:皇玛法,弟弟争气着呢,他真的差一点就拿到倒数第四了,是真的,您离得远,也许没看真切,肯定还有其他人看到了的,不信,你就问问他们?安安见没人出来作证,急了,哑着嗓子道:是真的,皇玛法,您要相信我。
安安刚才加油喊破了嗓子,。
此时一急,声音更难听了,康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三阿哥见老十乖乖的跪在地上,心下得意,便对安安说道:安安,那个倒数第四就是给你阿玛争气了?安安重重的点点头,当然了,弟弟从倒数第二名上升到倒数第三名,如果这次拿到倒数第四名,不是又有进步了吗?这说明弟弟一直在用功着,当然是给阿玛争气了。
三阿哥稍微楞了一下,又笑着问道:弘暄进上书房也有大半年了吧,这么久才上升一个名次,你有没有数一下,这次光弘暄这一批赛马的有多少人?安安茫然的摇摇头。
三阿哥笑道:有20多人,照弘暄的上升速度,得多少年才能将这20多人全赶上啊?安安心算了一下,没算出来,便将算数抛到一边,道: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只知道,弟弟只有争到倒数第四,才能去争倒数第五,争了倒数第五,才能去争倒数第六…安安觉得嗓子有些疼,而且再说下去也有些拗口,便停了停道:反正得一步步来,总有一天会成倒数第20的,管他多少年。
说完还觉得意犹未尽,又自问自答道:拿到三伯的意思是如果时间花得久,就干脆不做了?虽然弟弟坚持下去,不一定就能拿到顺数第一,可如果不坚持,那就肯定永远永远都拿不到第一的。
所以弟弟一定会坚持练习的。
康熙心里稍微舒坦了点,觉得安安的沙哑声音也顺耳起来,当下便赶紧的叫弘暄起来。
谁知弘暄却道:皇玛法,孙儿骑术是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象三伯说的,要过很多年才能拿到第一,可这都是孙儿一个人的错,不关阿玛的事,皇玛法你要训就训我,别训阿玛。
说着弘暄的声音又带了点哭腔,孙儿不想因为自己不争气连累了阿玛。
康熙听得满心嫉妒,心想自己的一帮兔崽子怎么一个个就没弘暄这心性,康熙再次觉得弘暄给老十当儿子简直是老天没长眼。
老十更是难受,不知道自己回府后该怎么弥补。
而安安却不干了,冲弘暄嚷道:弟弟,你怎么不争气了?!说完又冲老十叫道:阿玛,都怪你。
然后又对弘暄说:弟弟,别伤心回府后我会好好说阿玛的,叫他给你说对不起。
安安此言一出,全场又沸腾起来,十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九阿哥则想立个牌子,上书吾自幼与十阿哥交恶。
四阿哥本来正因安安的话费心琢磨着老十,一听安安如此说,旋即又松了口气。
康熙也再次皱起了眉头,对弘暄和安安投胎到老十府中更加痛心疾首。
三阿哥则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十弟,刚才侄女在说什么?叫你给侄儿认错?我没听错吧?老十没好气道:你没听错,就是叫我给弘暄认错。
三阿哥讶然道:难道十弟以前还真给侄儿侄女们认过错?老十运了运气,没理他。
三阿哥却不放弃,继续刺激着老十,十弟,回府后,你该不会真给侄儿认错吧?老十心一横,咬牙道:我就给弘暄认错,怎么了?我现在就认。
说完便扭头对弘暄说道:弘暄,阿玛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阿玛不是那意思,那都是上面上的话,阿玛不得不这么说,要不大伙还以为阿玛多娇惯你呢。
你就是阿玛的好儿子,争气着呢,倒数第三,旁人想得还得不到呢。
九阿哥瞟了眼康熙,决定将牌子上的大字改成:和十阿哥做兄弟不是我的错。
十四则彻底无语,心想看来回去得叮嘱弘春两句,少和弘暄来往,否则弘春也去争倒数第三,自己还不得气死。
康熙听闻老十要当众给弘暄道歉,震惊之下来不及阻止,去不想老十如此赔不是,康熙听得直翻白眼,心想,这下可把他姥姥的姥姥的脸都给丢尽了。
三阿哥见康熙没有发话斥责老十,有些不甘心,便道:父亲给儿子赔不是还真是闻所未闻。
弘暄听着老十委婉的道歉,联想气其木格平时也给八福晋和九福晋说这两孩子淘气着呢,烦死了,一点都不听话等等的场面话,便举一反三的接受老十场面话的解释,心情一下好了许多,此时听得三阿哥如此说,便说道:三伯,阿玛没给我赔不是,他只是在给我解释。
弘暄在上书房待了些时日,从他的同窗身上,对父为子纲有很深的感受,因此便直觉的辩解起来。
听得康熙微微点点头。
安安则没这体会,本想给三阿哥听回去,但见弘暄恢复了常态心中一高兴,便将三阿哥抛在脑后,想起了弘暄给老十长脸的事,便问道:皇玛法,下面还要比什么啊?弟弟还等着领赏赐呢。
老十虽然依旧跪在地上,但也满脸堆笑的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弘暄的布库和射箭都还勉强拿得出手,全是儿子教的。
康熙看着老十,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弘暄惹人疼,康熙真想宣布:赛马比赛第二场开始…第一百八十六章 弄巧成拙弘暄因骑马比赛未达到自己预定的目标,在接下来的比赛那简直是牟足了劲儿,勇夺射击比赛儿童组的第一名,而布库也只屈居于康亲王的小儿子永恩之下位列第二,剑术虽然没有位列前三甲,但却也将弘春踩在了脚底下…一时间安安哑着嗓子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场地。
老十的小格格没规矩也就算了,老十也乐昏了头,不是笑呵呵的说道:皇阿玛,弘暄的射箭可全是儿子手把手教的,嘿嘿,这小子大小就有那么点天赋…康亲王,永恩不错啊,居然将我家那兔崽子给比下去了,不枉他痴长了两岁…弘暄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让让弘春,十四弟,你别恼,我回去一定好好修理他,叫他学着点谦让…弄着众人郁闷不已。
当然来说也不忘给三阿哥添堵,三哥,除了骑术,弘曦和弘景怎么样样都不行啊?你平时是怎么教的啊?弟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气得三阿哥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老十心里美啊,也不忘撞撞九阿哥,咧着嘴道:九哥…九阿哥忙打断道:我家弘政还小,老二才几个月,还不会爬,两人都没在场上。
今年年初的时候,九阿哥终于赶超老十,成功添了第二子,府里的阴阳平衡大有好转的趋势,为此九阿哥还曾对老十显摆过。
老十也许是为了报复此事,嘿嘿笑着,一点也不找闹,对九阿哥推心置腹的说,九哥,以后两个侄子的武学我包了,若两侄子都象你,间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这当叔叔的多没面子。
九阿哥恼怒的瞪了老十一眼,说道:不敢劳敦郡王大驾,我知道找十四弟!十四赶紧将这话给接了过来,说道:九哥,你放心,我一定悉心教导侄儿们,别的不敢说,至少骑术绝不会垫底的。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老十一眼。
老十憋了憋嘴,道:十四十哥旱鸭子,我可是会水呢,弘的游泳可是我亲自教的,那小子,水性可好了。
九哥,你可得想好了。
一副错过自己,便会铸成九阿哥一生的遗憾似的。
十四不屑道:十哥,我八旗从来是靠马上打天下,我怎么不知道这江山几十是靠八旗子弟泅水得来的?老十虽然在海边呆了几年,可对大海的重要性还是没什么长远的认知,当下便住了嘴,摆出一副不和十四一般见识的架势。
老十几兄弟在场外说着,场内的格斗比拼也拉下了帷幕,弘暄再次夺魁,最后一轮中艰难打败了简亲王家的永焕,笑到了最后。
格斗是宫内的武学师傅教授的,因此老十不好显摆自己的功劳,只好归纳总结道:弘暄这小子就是象我,学什么象什么。
说完还自得的啧啧两声,九哥,还是叫侄儿们多来我府上走动走动,要一个个都学你,一头钻进钱眼里,那还不得把皇阿玛给气晕了。
九阿哥正想损老十两句,就见格斗的优胜者结伴前来拜见康熙,冠军弘暄身边还跟着拉拉队长兼队员----安安,九阿哥不想破坏颁奖典礼,便忍气住了声。
康熙见弘暄再次夺得了第一,龙颜大悦,在这次比赛中,只有弘暄一人夺得了两项单项冠军,虽然弘暄的骑术实在臭了些,但所谓瑕不掩瑜,何况康熙还将弘暄的骑术怪到了其木格身上,若不是那近处昏招的十福晋从中作梗,弘暄今儿定会出尽风头。
于是,康熙很是大方的将弘暄从头看到了尾,然后便准备宣布武学比赛到此结束,不想,老十出声了。
老十很不满意,自从弘暄拼出了好成绩后,老十就一直在等着康熙勉励优胜者家长,神箭和布库,康熙省去了此项,老十虽然很是遗憾,但以为康熙会在最后来个大总结,便忍了下来,如今康熙没有夸奖家长的意思,老十不干了,凭什么骑术比赛优胜者家长就该被夸?!于是老十便出列为自己寻求公平,开玩笑,按弘暄的成绩来说,自己可得被表扬三次的!老十道:皇阿玛,儿子有话要说。
康熙一见老十就没有了好脸,再一看他那一身常服,更是不待见,便冷冷道:十阿哥有何本奏?老十一下傻了眼,刚才光顾着愤愤不平了,完全没想过该怎么样提醒康熙,总不能直接说:皇阿玛,您忘了表扬我了。
于是,老十踌躇了一下,组织语言到:儿子是想说,弘暄那兔崽子当不得皇阿玛这么夸他…康熙漠然道:弘暄当不当夸,朕心里清楚。
老十讨了个没趣,怏怏的准备退下,此时一直在旁边见证老十癫喜若狂的三阿哥出声了:皇阿玛,十弟其实是想说弘暄还有许多本事呢,他是想给皇阿玛夸夸,可临了又不好意思了。
十四也赶紧出来说道:是啊,儿子刚才可听十哥了,说弘暄的水性可好了,游得比鱼还快。
场上众人本以为十四会帮着吹嘘弘暄力大如牛,一听是水性,都憋了气闷笑。
康起名网正想找回场子,立马也跳了出来,问道:咦,十四贝子,水性好有什么用啊?十四笑咪咪道:康亲王,我也纳闷呢,正想请十哥解惑呢。
康亲王便笑着问老十道:敦亲王,这你可得好好给大伙说说,别藏私阿。
九阿哥乐了,心想,叫你猖狂,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九阿哥大定主意要叫老十尝点苦头,便闷不做声,站在一旁看戏。
老十正张口结舌的时候,大伙谁也没想到,庄亲王出场了,皇上,老臣以为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咱们满人善骑马,不谙水性,若去了南边,一件水就晕,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是操练水军,弘暄阿哥便占了先机。
康亲王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心想,你不是为了叫十福晋亲自给你家女眷传授生子秘诀嘛,至于这么巴结吗?康亲王瞪了庄亲王一眼,道:庄亲王此言差矣,南边虽说多水,但主要还是得靠骑兵,水师影响不了大局。
老十忙巴巴的看着庄亲王,希望他能再帮自己一把,可庄亲王也没了对策,毕竟南边也是靠八旗子弟兵打下来的。
安安在关键时刻出来救场了,道:可南边有好大好大的海阿,哪里需要水师的。
骑兵怎么过海啊?阿玛可是坐船去的吕宋。
老十经安娜一提醒,想到了这碴,道:是啊,当场我不会水,可遭大罪了,九哥在船上也吃了不少苦。
康亲王毫不在意道:吕宋那蛮夷之地没什么用处。
老十提醒道:康亲王,眼下吕宋的金子可在源源不断的送往咱大清呢。
三阿哥出言道:十弟,咱大清地大物博,吕宋的金子对咱们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老十送不好意思说自己老爹缺钱,特需要吕宋的金子,只好冲九阿哥打眼色,想叫专心经商的九阿哥来帮着说说金子有多重要,九阿哥悠闲的对老十笑笑,纹丝不动。
老十正犯急呢,就听安安道:唉,怎么这么多人都目光短浅啊。
弘暄则安慰道:别着急,等我长大后,我一定叫大家知道大海对咱大清有多重要。
康熙见弘暄发言了,也来了兴趣,问道:弘暄,大海对咱大清是怎么个重要法?弘暄一本正经的说:皇玛法,孙儿也说不清楚,等孙儿长大了,带着水师渡海给皇玛法从洋人手里将印度抢夺过来,皇玛法就知道大海有多重要了。
安安在一旁补充道:印度,就是唐三藏取经的地方,富庶着呢。
弘暄点点头,道:吕宋也给洋人占了,阿玛还在吕宋和洋人交过手,到时候我也去把吕宋的洋人赶走,叫吕宋全归咱们。
众人没想到弘暄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成了战争贩子,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康熙觉得下来得好好问问弘暄,他以后到底是想济世救民,还是穷兵黩武的去抢地盘。
十四叹了口气道:那些蛮夷之地,有什么好占的。
安安不赞同的摇摇头道:十四叔,听额娘说,洋人做起生意来贼精贼精的,洋人可不是笨蛋,那些地方总有好东西。
老十这时总算也找回了自己的脑子,对康熙说道:皇阿玛,正如安安所说…康熙听到这,忍不住干咳起来。
九阿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十弟,你就好好宠你那闺女吧 ,看以后到底宠出什么花来…老十没觉得自己哪有语病,继续道:皇阿玛,正如安安所说,洋人不笨,那么为什么沙俄要侵占北边冰天雪地的荒野?西洋人为什么要占领蛮夷的吕宋?天下没人会做赔本的买卖,对吧?说完还摊开双手,征求大家的意见。
康熙沉吟半响,问道:是啊,为什么沙俄要侵占北边冰天雪地的荒野?西洋人为什么要占领蛮夷的吕宋?老十笑着点点头,道:是啊。
康熙怒道:胤誐,朕在问你话呢,你乱点什么头。
老十呆了,愣了愣,道:皇阿玛,这话不是儿子问的吗?康熙面无表情的说:你当初不是为这去了趟黑龙江将军府吗?如今又在前山寨呆了好几年,你还好意思问大伙为什么?朕告诉你,三天之内,给朕答案,否则…康熙顿了顿,看了眼安安,道:朕不罚你银子,你这敦郡王就别当了,拨给你的庄子,朕一个不少的全收回来。
老十完全傻了眼,没想到自己居然弄巧成拙了…第一百八十七章 公关满人贵族子弟武学比赛结束后,老十怏怏的领着孩子出宫门口。
刚把两孩子装进马车,庄亲王就追了上来,很是关心的问道:孰郡王,福晋身体舒坦些没?老十一听,略略思量了一下,将庄亲王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老王爷,不是我从中作梗,实在是我家那口号眼下还没到三个月庄亲王早做足足了功课,忙道:我知道,还差十四、五天。
老十顿了一下,支吾道:老王爷,其实,那方子真是其木格亲口说的,由我执的笔。
庄亲王忙给老十做思想工作,敦郡王,我也不是非要赶着选两天劳烦你家福晋,等她腹中的胎儿满三月后,我再差人前去打扰,你看如何?见老十沉吟不语,庄亲王又一脸艳羡的说道:我也不求别的,不指望能有十阿哥象你家弘暄那么争气,只求临老了能有个格格在身边承欢膝下,我瞧着你家安安就喜欢的紧,你就当了我的一十心愿吧。
老十一听庄亲王夸他的孩子,心下欢喜,尤其是庄亲王对安安的喜爱,更是让老十的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甜,当下便应了下来,不过,老王爷,我可有两个条件,您听后如果不答应,就当我没说,可别凭白和我置气。
庄亲王见老十应承下来,就算老十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不会含糊,当下便说道:你放心好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漫说两件,就是两百件也不在话下。
老十凑近庄亲王耳边,说道:这第一嘛,您府上的女眷进二门后,得先在一个院子里沐浴更衣,衣服我府上出。
庄亲王一听,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没问题,就是进庙子拜菩萨不也得有这些讲究嘛,需要斋戒几日不?老十本来还担心会冒犯庄亲王,没想到在庄亲王心中,其木格的地位已经与菩萨比肩了,当即也乐道:斋戒就随您的意思吧,您过两天给我说个人数,我好叫人准备衣物。
庄亲王忙不迭的点头道:今晚就报给你,那第二条呢?老十叹了口气道:老王爷,这车马您就先借给我八嫂用两天,您也知道…老十说道这也觉得有些为难,心想该怎么形容八嫂气急败坏的模样呢?老十正犯着难,庄亲王进过短暂的思考后,拍着老十的肩膀,很是知心的说:我知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为难,马车的问题我会和你八哥好生议出个章程的,保证让你八嫂不再来烦你。
老十听后,拱手道:多谢老王爷体谅,老王爷您先请。
庄亲王乐得屁颠屁颠的进了轿子,老十则长长舒了口气,朝自家的马车走去,谁料马车边站着八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嘲笑道:笑着庄亲王的样子,你终于应了他?老十无奈道:唉,我这也是投桃报李。
九阿哥气不过,捶了老十一拳,说道:他就帮你说了一回好话,你就知道要投桃报李,我帮你多少回了,不说桃子,就是桃核你怎么也没给我送过?老十一脸的鄙夷,指了指九阿哥,对八阿哥说道:八哥,你瞧瞧九哥,真是做生意做得性情大变,自家兄弟,他还要我和他客套。
说完,又冲着九阿哥说道:九哥,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脸红啊?九阿哥没想到老十倒打一钉耙,气呼呼的说道:我现在懒得理你,待会儿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老十看了看日头,觉得天色尚早,当即便掀开马车窗帘,冲里面说道:去你们九伯家玩会不?安安说道:阿玛,我们改天去吧,弟弟想先回家,给额娘显摆一下奖品。
老十倒无所谓,反正光去吃一顿饭,小孩子也建立不起什么友谊,便吩咐刘贵护送两孩子先行回家。
等马车开动后,九阿哥质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去我府上聚聚了?老十大度到:那去陶然居也行啊。
九阿哥干笑两声,我说了去陶然居了吗?老十还是一脸的不在乎,喔,去八哥家啊?九阿哥摇摇头。
老十奇怪道:你不是说待会儿要和我好生说道说道吗?九阿哥点头道:没错。
老十没好气道:难道我们站在宫门外说啊?九阿哥对着八阿哥说道:八哥,敲过这种人没?合着咱们三个聚在一起吃点小菜,喝盅小酒就没他府上什么事。
老十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道:其木格有身孕了,我不是怕招呼不周吗?行,行,只要两位哥哥不嫌弃,今儿去我府上就是了。
说完,老十骑上何全的马,道:九哥,你今儿吃错什么药了?九阿哥白了老十一眼,去你府上叨扰一顿饭,就是吃错药了?八阿哥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的笑道:九弟,上马吧,别老在这矗着了。
老十带着八阿哥和九阿哥刚走进自己府里,就见徐公公急急跑了过来,给众人行完礼后,为难的看了眼老十,给老十打了个眼色。
老十心下一紧,忙问道:福晋不舒服?八阿哥和九阿哥面色也严肃起来。
徐公公摇摇头,道:福晋没事,是…老十一听其木格没事,便道:其它事就不用回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吩咐厨房,卖力弄几个小菜出来。
说完拔腿就走,八哥,九哥,往里请。
徐公公见老十不理他,忙道:主子,主子。
老十不耐顺道:爷说了,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就是,要爷说几次。
老十话音未落,就见索卓罗氏气冲冲的站在书房门口,道:敦郡王王府真是好大的规矩。
老十看了无辜摇头的徐公公一眼,忙快步上前行礼道:给舅母请安,舅母今儿怎么得空过来?索卓罗氏恨声道:怕是敦郡王王府门槛太高,我们小门小户的怎好上门打扰?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八阿哥上前说道:十弟,还是请果毅公夫人进书房说话。
老十也回过神来,忙将大伙往书房请。
进得屋来,九阿哥屏退了众人,才说道:果毅公夫人,十弟一向莽撞,若哪里做得不对,你做长辈的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可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索卓罗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余怒未休的说道:刚才确实是我失礼了,可八爷、九爷你们给评评理,敦郡王福晋有了身孕,我巴巴的过府来探望,却连二门都进不了,贵妃娘娘早逝,我家爷没少为敦郡王操心,可如今…说到此,索卓罗氏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老十一脸的不安,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方道:许是府里的下人不知深浅,才会慢待了你。
说及此,九阿哥见老十还愣在那一言不发,便加重语气道:十弟,也不是我说你,你府里早该好好立立规矩了。
八哥此时也出言道:是啊,这些下人就这样,对他们稍微松一点,他们就无法无天的乱来。
老十此时才说道:是我府里的奴才不懂规矩,怠慢了舅母,我这儿给舅母赔不是了。
索卓罗氏抹着眼泪道:一个奴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不就是因为敦郡王福晋心里不痛快。
老十忙摆手道:舅母,不关其木格的事。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道:这两家的事我心里清楚着呢,也不怕八爷、九爷笑话,先头因着李音那狗奴才,孰郡王福晋就心生了芥蒂,再加上前些年如画的事,敦郡王福晋更是越发疏远了我们,十阿哥倒是宅心仁厚,这几年没少夹在中间受气,我们爷都清楚着呢。
说来两家都是至亲,有什么疙瘩不能解开的,我们爷一直想叫我与十阿哥府上多走动走动,可孰郡王福晋一直都对我们都是淡淡的,我也不好舔着老脸上门,听说她有了身孕,害喜严重,我还巴巴跑到寺庙里去请了一尊平安佛,因主持云游去了,我今儿才请到一高僧开光,谁知兴冲冲的给送过来,却连二门都没让进。
索卓罗氏说到此,对八阿哥和九阿哥道:就是寻常的亲戚也万不套这般对待的,怎么不叫我生气?老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给索卓罗氏赔礼道:都是我的不是,叫舅母受委屈了。
说着又冲门外喊道:来啊,将徐公公拉下去重打20大板。
索卓罗氏忙拦道:徐公公一个奴才还不是听人吩咐罢了,何苦叫他来背这黑锅。
老十赔着笑脸道:舅母,因其木格害喜严重,我怕她操劳,便吩咐府里下人,她的所有访客一律挡驾,谁想这狗奴才拿着鸡毛当今箭,硬生生的将舅母也拦了下来,这20板子他挨得一点也不冤。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道:十阿哥,今儿我来府上,也是我唐突了,可血肉至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就算两家有些不痛快,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老十忙道:舅母此话严重了,我真没有对舅舅和舅母有什么不满…索卓罗氏打断道:十阿哥对我们自然是没话说,可你福晋…老十又一阵解释:其木格就是个冷淡性子,她不这么喜欢串门。
九阿哥忙证明道:确实是这样,十弟妹一年到头往八哥和我府上走动的次数一个巴掌也能数得过来。
索卓罗氏道:冷淡性子也好,不喜欢串门也罢,这与亲不亲近都没什么关系。
不过,我也知道十阿哥为难,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把我的心意给你福晋转达到就是,至于这尊平安怫,她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收到库房里,该做的我是做了,领不领情在她。
说完也不待老十再继续解释,起身告辞,老十忙跟在屁股后面一路送了出去,顺便赔了一大堆的不是。
回转的路上,何全跑来悄悄问道:主子,徐公公还在柴房呢,这板子…老十挥挥手,吩咐道:样子给爷做像了。
何全忙一溜烟的跑了。
老十的脚刚踏进书房,九阿哥就扔了一个瓜子过来:合着我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人就该给你擦屁股啊?躲都躲不掉。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谈心阿灵阿头上包着个头巾,靠在炕头上,看不清表情,索卓罗氏拿着帕子坐在一旁不停地擦泪。
老十被阿尔松阿领进屋时.便瞧着这么个情形。
阿尔牡阿走进炕边,说道:阿玛,敦郡王来了。
老十忙上前打了个千,说道:给舅舅、舅母请安。
阿灵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索卓罗氏也没搭理老十。
虽说老十一进府就向阿尔私阿问了病情,可阿尔私阿却是话焉不详,老十便知自己今儿这关不太好过,可实在没想到阿灵阿和索卓罗氏居然会都不理他。
无奈,老十只好厚着脸皮问道:舅舅是哪儿不舒服?可找了太医诊治?索卓罗氏此时才带着哭腔说道:都怪我,没事回来给爷嚼什么舌,害得爷差点背过气去,爷也真是的,郡王府门槛高咱们以后不去惹人厌就是了,何苦自己找不痛快?气坏了自己,倒叫旁人看了笑话去。
索卓罗氏说这话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老十暗暗叹了口气,道:舅舅,昨儿我已经给舅母赔过不是了,都是我府上的奴才不开眼,我也责罚了徐公公,可舅舅也知道,徐公公是我身边的老人,就是我在南边这几年,也是他在打理京中事务,瞧着倒也是利索能干的,实在没想到他会如此糊涂,我也是完全没想到。
总之,这事是我不对,舅舅要打要罚,我也只有受着,只要你能消气就好。
阿灵阿冷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如今你舅母连你府上大门都进不去了,我这当舅舅哪还有资格来管你?老十心想,不是进了书房的嘛,怎么会连大门也没进?但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细微细节的时候,便只好服软道:舅舅这话可折杀我了,俗话说得好,最亲不过娘舅,外甥我哪敢对舅舅、舅母不敬,确实是徐公公那天杀的奴才昨天鬼迷了心窍,舅舅,您可得明察。
阿灵阿扭头看着老十,痛心疾首的说道:你当我真是老眼昏花、糊涂了不是?拿这话话来糊弄我。
老十只好低头不话。
阿灵阿便开始从老十小时候说起,说他这个当舅舅的为老十操了多少心,担了多少怕,没想到临了却换来这么个结果,很是唏嘘不已。
老十不知是受了触动还是自觉有愧,一直低头老实呆着,满脸涨得通红。
阿灵阿教训得口干,喝了口阿尔松阿奉上的茶水,润完喉咙后才继续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就忘了本,你自己说说,自从你大婚后,你是不是就渐渐疏远了我们?老十忙申辩道:舅舅,真没有,你真是多心了。
阿灵阿恼怒道:你媳妇登过我府上几次门?你给殷德送那么厚的礼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为了个奴才嘛,是不是你媳妇觉得我扫了她的脸面,教唆你做的?我真没想到,堂堂的莽皇子居然是个耳根子软的!索卓罗氏也在旁边假意劝说道:爷,你就别说十阿哥了,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他媳妇将府里把持的严严实实的,十阿哥哪插得上什么手,人都说娶喜当娶贤,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
说完还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对老十无比的同情。
阿灵阿恨铁不成钢的拍着老十说道:你怎么就由着你媳妇胡来,她今儿能挡着你舅母不让进,明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破天大事来,等我到了地下,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额娘说。
就算她是蒙古郡王的女儿,身份高贵,但也得知道点分寸。
老十不干了,抬起头来正色的对索卓罗氏说道:舅母,我想单独和舅母说会话。
索卓罗氏看了阿灵阿一眼,得到首肯后便冲阿尔松阿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离开上房,留下空间给老十和阿灵阿对决。
等屋里索卓罗氏她们走后,阿灵阿生气的说道:到底有什么话非要背着他们才能说?老十扑通一声给阿灵阿跪下,吓得阿灵阿连忙跳下床,扶着老十道:十阿哥,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可当不起。
老十执拗的说道:舅舅的大恩,胤誐一刻也不敢忘,早就想给舅舅磕几个头的,可一直也没找着机会,今儿到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
说完不顾阿灵阿的阻拦,硬是给阿灵阿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站起来,将震惊的阿灵阿扶回炕上。
阿灵阿犹在不停的说道:我怎么受得起,我怎么受得起…老十望着阿灵阿,表情很是悲伤,说道:额娘虽然位份高,但因我不争气,额娘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全依仗着舅舅全力相帮,我心里一直对舅舅很是感激,后来额娘走了,也全靠舅舅四处打点,我才在宫里没受什么气,这些情我都一直记得,这辈子也不会忘。
这三个头,舅舅自然受得起。
阿灵阿见老十悲痛的表情不似伪装,便也很是感慨的道: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只是这些年我们两家的关系确实疏远了不少,舅舅看在眼里,也痛心啊,所以今儿才会将你找了来,若是有怠慢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老十摇摇头,道:我受舅舅的大恩,舅舅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说二话。
阿灵阿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怪舅舅,当初为了李音那狗奴才扫了你媳妇脸面。
老十打断道:舅舅多虑了,不管其木格心里有多大的疙瘩,舅舅总归是我的舅舅,我不会由着她使小性子,定不会与舅舅疏远的。
见阿灵阿一脸的不相信,老十道:舅舅怕是怪我为什么回京后没怎么来给舅舅请安?嗨,这都怪我小肚鸡肠的,见舅舅在朝上没怎么帮我说话,便和舅舅置气,舅舅别恼。
阿灵阿怏怏的不做声,半晌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十阿哥,舅舅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找你公事的碴,你别和舅舅计较。
咱们今儿将话说开了也好,以后心里都别留着疙瘩。
老十看着阿灵阿,笑着说道:舅舅,昨儿八哥和九哥都将我说了一顿,九号还说若和舅舅闹得不痛快,没理的铁定是我走哪我都会被人吐口水。
阿灵阿对这话很是受用,微微笑着,没有表态。
老十直视着阿灵阿,说道:我也告诉八哥和九哥,我受了舅舅的恩惠,你怎么对我,我眼都不眨一下,不管你怎么待我,我都不想疏远了舅舅。
阿灵阿忙笑道:这就好。
舅甥俩看样子是雨过天晴,和好如初了,阿灵阿也不再装病,兴致勃勃的关心起老十的公事和私事,说着说着,阿灵阿便再次嘲笑起老十惧内。
老十笑道:其木格大老远的从蒙古嫁给我,京里一个给她做主的人都没有,就是宫里的太后也必然是向着我比向着她多些,她就是受了委屈也没地儿哭去,所以能护着她的也就是有我了,自然得让着她点。
阿灵阿语重心长的给老十说道:十阿哥,女人不能太宠否则就是给奇自个找麻烦。
老十笑了笑,说道:舅舅,我没什么雄心大志,就只知道宠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呵呵,说及此又突然正色道:其木格和我的孩子谁都不能碰,谁要越了这条底线,就是天王老子,我一样不认账,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唾弃我,说我是忘恩负义之徒,我也不在乎。
阿灵阿敛了笑意,看着老十。
老十毫不畏怛的回视着,然后猛然笑道:呵呵,额娘若知道了,肯定会骂我没出息。
阿灵阿怔了怔,也干笑起来。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功夫,老十方告辞离去,老十走后,阿灵阿自言自话道:磕三个头就想了断?十阿哥,你也想得太简单了,你不要名声,皇上还要脸呢!老十从阿灵阿府上出来,心情很是低落,带着刘贵打马出了城,跑到京郊赛马,折腾得精疲力尽后,老十瘫在地上,喃喃道:额娘…不要告诉额娘喔。
乾清宫里,弘暄向康熙说着自己的小秘密。
康熙虽然儿子孙子很多,但儿子们一个个除了给康熙添堵似乎没有其他的爱好,而一帮皇孙见了康熙总是恭敬中带着一丝疏离,就是康熙经常过问的皇嫡孙弘皙也不例外。
只有弘暄,虽说在上书房学了许多规矩,不再发生忘了给康熙请安行礼的事,但对康熙依旧是亲近多于敬畏,不时的会与康熙分享上书房的趣事、偶尔也会给康熙八卦一下自己和安安的趣事。
最让康熙窝心的是,弘暄对自己的关心总是那么体贴细致,就拿咳嗽来说,只要弘暄听到康熙的咳嗽声,第二天康熙总会看到弘暄给他展示样品,有时候是梨子、有时候是枇杷,反正按着季节来,当然,弘暄也明白不能随便给康熙带吃的,只是提供给康熙当样品参考,然后等康熙检查作业的时候,自己消灭了它们。
有次大冬天的,弘暄许是找不到合适的水果,便将自己的狐狸皮围脖借给了康熙、硬是亲自给康熙围在了脖子上,还叮嘱康熙不要取下来,以免脖子受凉,害得康熙只得叫人撤了一盆炭火,加了一件褂子。
而隔天弘暄就拿了条火红围脖来换,说是自己围着安安的围脖被同窗嗤笑了一天,而康熙是皇帝,没人敢笑话他。
郁闷的康熙不由怀疑其木格投资失败,家里揭不开锅,否则堂堂皇孙怎么会只有一条围脖?一问才知道,原来当安安听说弘暄将自己的围脖慷慨大方的借给康熙后,便也吵着要学习弘暄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非要让弘暄戴自己的新围脖,虽然弘暄发出了抗议,但却被老十驳回,无奈弘暄只有决定一进宫就将围脖撤下来,但不幸的是,在取围脖的时候不巧被同窗发观了。
结果,弘暄就大方的要求康熙和他交换。
虽然康熙最终还是把弘暄镇压了下去,但康熙却对弘暄不经意流露出的率真分外珍惜。
在一帮聪明儿子天天费尽心思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康熙太渴望亲情温暖了。
加之弘暄虽说不上特别聪明,但好在做事有恒心,也算孺子可教,比既没天分又没耐心的老十不知强了多少倍,因此康熙对弘暄的教育是越发上心。
听了弘暄昨儿穷兵黩武的言论,康熙处理完紧急公务后,等不急弘暄放学,便动用特权,将弘暄从课堂上拽过来,详细询问弘暄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想从思想根源上好好开导开导弘暄,康熙以为肯定是老十那个混小子荼毒了他的宝贝弘暄,没想到弘暄居然一来就叫康熙不要告诉其木格,康熙愣了愣,才笑道:好,不告诉额娘。
弘暄便凑近康熙耳朵小声说了起来…嫣红的额娘栋愕氏也在小声的教着嫣红房中事,趁着福晋有了身孕,想法子多叫十阿哥去你屋里歇息,不管怎么说,这女人还得有儿子傍身才是。
本想给你送些调理药材过去,可又怕福晋出了什么差错,叫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才借口你祖母生病,将你接了回来,这药吃三天就好,不会耗你太长时间。
嫣红听着听着便捂着脸哭了起来,在栋愕氏再三追问之下,才嘤嘤道:连爷的面都见不着,哪来的孩子?栋愕氏奇怪道:那谁在伺候十阿哥?不听你们府上添人啊?嫣红哭道:爷天天都守在福晋院子里,上次福晋怀孕的时候,爷还会悄悄到我院子来瞧瞧群殴,可选次,我就是去书房给爷送汤,爷也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栋愕氏也忍不住抹泪道:我苦命的女儿,都怪你阿玛,非要叫你和阿灵阿府上多走动,否则你也不会被十阿哥从广东送回来,也不会被十阿哥所厌弃。
嫣红扑在栋鄂氏怀里大放悲声,栋鄂氏劝慰道:我明儿就进宫去见宜妃娘娘,求她帮你说说话。
第一百九十章 无题这几天老十心情似乎一直不好,虽说还是在府里呆着,可大部分时间耗在书房,连安安邀请他共进午餐的提议也被拒绝了,惹得安安满腔的不高兴,冲着其木格发牢骚。
其木格也觉得老十不对劲,可如今老十不要她插手府里的事务,连偶尔翻账单都被勒令禁止了,按老十的话来说:咱们在南边这几年,徐公公不是照样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你就别操心了。
至于作坊,老十更是看得开:小英子也历练了这么些年,何掌柜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若有他们叮着,还会出纰漏,那就是该咱们散财,没什么好心疼的,你就老实在院子里待着养胎,别瞎想。
完全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模样,让其木格恨不得辂老十颁发大清最佳纵跨奖。
但是,其木格的所有权力还是被老十剥夺了个精光,其木格很是怀疑,没准如今府里只知敦郡王,不知还还有个郡王福晋。
在老十的严密防范下,其木格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清楚老十到底为何不开心,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只好泛泛的宽慰了老十两句,以求心安。
老十倒不是因为阿灵阿的事情心烦,虽然心里难受,但总算是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老十郁闷之后反倒觉得一丝轻松。
让老十烦躁的是自己的亲爹、康熙。
老十的折子交上去后,受到了康熙的百般刁难,在满朝文武面前,康熙将老十批的是体无完肤,就差那核弹来炸老十了,完了却又格外开恩给了延长了三天期限,叫他重新返工。
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老十已经习惯了被康熙当众教训,可康熙最后的结束语却给老十添加了巨大的无形压力。
康熙威胁道:到时候若还交不出像样的折子来,你就给朕先击北边待着,多拉几个沙俄人问清楚了再回来。
这事也不怪康熙生气,老十在南边好几年,上的折子一点新意也没有,全是老生常谈,康熙想不生气也难。
何况老十这段时间假公济私的泡在家里陪其木格安胎也让康熙很是不爽,加之弘暄为了其木格要去攻打吕宋,也让康熙心里添堵,凭什么老十父子俩都围着那无才无貌的蒙古女人打转?于是,老十被骂了不说,还被威胁了。
老十其实很想去北边的,与现今许多人只想往大城市奔不一样,只要让老十去军营,哪怕是去火星安营扎寨,老十也是甘之如饴。
可眼下却不是好时节,其木格正怀着身孕,就算能在太后宫里安胎,但也不好在慈宁宫生产,让其木格一人在府里,老十是一百个不放心,因此郁闷的老十便招来蒋先生,开始认真的构思。
蒋先生对大海也没什么长远的见记,只知道要对详人提高警惕,反正通篇都是守,没有攻。
临时抱佛脚的老十很是诅丧,提醒着蒋先生:蒋先生,不管你文采再好,哪怕写出一朵花儿来,可若还是洋人狼子野心之类的论调,肯定较不了差,这又不是请罪折子,写得好看就能过关的。
你得说吕宋对咱大清很重要。
蒋先生也很无奈,王爷,咱大清地大物博,就吕宋那些金矿,真是没什么诱惑力,洋人是有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可咱大清委实犯不着啊。
老十很晕,若大海外没有什么利益,大海对大清那就是一毛不值。
无奈,老十只好吩咐道:实在不行,你再好好润色一下吧,爷再想想。
老十发了一会儿呆,想着昨天没和安安一起吃午饭,便将蒋先生一人留在书房,自己起身往后院走去。
而其木格此时正坐在厨房门口指示着厨子给老十炖番茄牛肉,其实厨子的手艺比其木格好多了,可其木格见老十这两天闷闷不乐的,便总想为老十做点事,便非要亲自下厨。
其木格天天都在算着,好容易盼到今天孕满三个月,便兴致勃勃的不顾曹嬷嬷的阻拦,冲进了厨房,结果又吐了个一塌糊涂,最后只好无奈的坐在外边进行场外指导,而安安也觉得有趣,便将书本一推,跑到厨房当监工。
老十一进院子,便见着这么个场景,其木格坐在厨房外的走廊上,安安不时的跑进跑出,老十糊涂的叫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其木格也不起身,笑道:今天怎么这时节回院子了?安安听到老十的声音,忙冲出厨房,叫道:阿玛,额娘要给你做菜,可小弟弟太淘气了,额娘一闻到油烟又吐了,只好在外边指挥,我在里面盯着,阿玛,选菜做出来了,可也得算上我一份。
老十听得美滋滋的,一把抱起安安,呵呵乐了两声,道:还是闺女知道心疼阿玛。
然后又责怪其木格道:叫你别折腾自个儿,怎么就是不听。
见其木格但美不语,只一个勤儿盯着他着,老十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我脸上花了?其木格摇摇头,笑道:我是在看你的心到底偏到哪里去了?合着这菜没我什么事,全你闺女疼你是吧?老十见曹嬷嬷和乌雅在一旁捂着嘴笑,便讪讪道:有你这样的嘛,吃闺女的醋。
然后老十便对安安笑道:安安,咱们去扶额娘进屋好不好?安安很是大度,嘿,阿玛,你去扶额娘吧,我还得进厨房去盯着,不能让他们将斗肉给做坏了。
老十心里受用极了,叮嘱了嬷嬷两句,叫她们仔细看着安安,然后才将其木格扶起来,噌怪道:瞧你说的什么话,也不怕安安笑话。
其木格扭扭腰.得意道:我就看不惯你偏心眼,我高兴,我就要说。
吓得老十叫道,你走路仔细点,别乱晃。
进屋后,其木格便问道:爷,今儿事情都解决了?老十楞了下,道:没事啊,你别整天乱琢磨。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你瞒我什么?说完盯着老十,狐疑道:该不是…老十被看得心里直发毛,道:别乱想。
其木格将脸一板,指着老十道:是不是又出来了个如画?老十忙摆手,朝堂的事,真是朝堂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其木格,你现在有身孕,别乱生气…其木格扑哧一声笑道:我就是生气,真是的,公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让爷为难成这样子?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老十见虚惊一场,轻轻的一拍桌子道:你就得瑟吧,啊,等你将孩子生了,看爷怎么收拾你,居然敢诓爷了。
其木格走到老十身边,将茶出端给老十,还作势摇了摇老十的肩膀,笑道:谁让你放着家里一个诸葛亮不问,非要自己闷肚子里啊。
老十正含了一口茶水,一听这话,扑一声全喷了出去,就你那半吊子,别把诸葛亮给气活了。
老十嘲笑完后,又问道:你知道卧龙先生是谁不?其木格使劲打了老十一下,你成心的是不,诸葛亮,宇孔明,外号卧龙老十这次真的是很佩服,其木格,都不知道你平时是这么看书的,说你不懂吧,你好象又知道些皮毛,说你知道皮毛吧,你又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给爷说说,你是怎么学成这样的?这可是本事啊,哈哈。
其木格心想,这可是自己经过了16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当然得有些本事才行。
虽然这么想,但其木格也被老十嘲笑的很没面子,便红着脸说道:爷,将你为难的公事说来听听,叫你瞧瞧我的本事。
老十忍住笑,便将事情给其木格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女诗葛,有法子没?爷明儿可就得交折子了,哈哈。
一听是关于洋人的,其木格便来了并趣,如果康熙真的放眼世界的话,没准中国以后也不会遭百年苦难,可细细一想,其木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会儿,便道:爷,这可得花些功夫,你容我好好想想。
’老十本来就没对其木格寄于厚望,便笑道:行,爷等着。
老十的笑容还没褪去,下人就来报,说是庄亲王来了。
老十重重叹了口气,道:如今哪有这心思啊,庄亲王也真是的。
老十出门见客前还不住调侃其木格,其木格,武候是谁啊?气得其木格直跺脚。
老十见了庄亲王,开门见山的请庄亲王缓缓。
庄亲王当然知道老十眼下正在烦什忙道,便道:知道你这两天事情多,可我也帮不上忙,只有在一旁干看着,但这子嗣的事我也确实着急,便厚着脸皮巴巴赶过来了。
你只要安排一下就好,我叫我福晋带人过来,她一直都仔细着呢,你就放心好了。
老十见庄亲王一脸的谒望.便妥协道:其木格虽说今天刚怀孕满三个月.可还在害喜.今儿又吐了.这样吧,我先请太医给其木格诊断一下,如果太医觉得她状况还好。
再请福晋带人过来.王爷意下如何?反正太医就在府上住着.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庄亲王忙催老十快去.心想若太医敢说其木格不能见客.他回去就把太医家的房子给拆了。
不一会儿,老十就带着太医赶到了其木格屋里,其木格当着太医也不好责怪老十过于谨慎,便乖乖的请太医把脉。
太医一手把着脉,一手模着胡子,沉吟一会儿,正要开口又突然眉头紧锁,看得老十的心脏不停的七上八下…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面见太医一副为难的样子,其木格的心也不由跟着一紧,问道:可是胎位不正?眼下才刚刚三个月,其木格也并不真的以为如今会和胎位有什么关系,而是担心胎儿有什么不对,但却又问不出口,只好扯上胎位。
老十忙笑道:没关系,眼下还早,就算胎位不正,也能想道好法子。
说着便站到其木格身旁瞪着太医,眼神很是凌厉。
太医被老十瞪得头皮发麻,恩忖了片刻,还是了顶住压力,又皱着眉头再次仔细把起了脉,老十和其木格都分外紧张的看着太医的一举一动。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医才结束诊断,起身道:王爷…见太医神色凝重,老十忙道:如果胎位有问趣,你就赶紧开些方子,反正眼下时间还早.应该没什么大碍。
老十的声音虽然很柔和,可却铁青着一张脸,以杀人的眼光怒视着太医。
太医忙道:不是胎位的问题…老十从没见过智商这么低的人,费力咳嗽了一声。
其木格哪想到老十会在自己眼皮底下试图暗示太医作假,只以为老十也是揪心不已,便强作镇定的扭身拍了拍老十的手,安慰道:爷,别着急,听太医慢慢说。
好在其木格的眼光一直围绕着太医打转,没看到老十要吃人的表情。
太医盯着地面,缓缓说道:王爷、福晋,在下偶尔捕捉到福晋的脉象仿佛是说双生子,可凝神细听却又听不出端倪…老十的脸色一下从暴风雨转为大晴天,哈哈笑道:其木格,真有你的,哈哈,又给爷怀了双生子,哈哈,太好了,哈哈…太医见老十一脸的得意,忙道:在下学艺不精,弄不明白福晋的脉象,还请王爷从太医院请几位同仁前来会诊。
其木格脸色骤然煞白,心想莫非胎儿畸形,是个连体婴?忙催促老十进宫请太医前来会诊。
老十乐得屁颠屁颠的,变代了曹嬷嬷两句后,便一路小跑跑出了后院,在前院气喘吁吁的站定后,刚想吩咐人备马,就听见庄亲王焦急的问道:十阿哥,太医怎么说?老十一拍脑袋,心想怎么把这碴给忘了.当即打了个千,满脸笑意的说道:老王爷,其木格又怀了双生子,哈哈,太医胆子小,不敢确诊,我难备赶到宫里去再请几个太医过来。
庄亲王羡慕的给老十道了贺,然后才干笑着问道:那十阿哥,咳,咳,那…老十拍着胸脯道:老王爷,您先回去.明儿等我消息,反正就在这几天,我一定将这事给你办好了,您就放心吧。
庄亲王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客,这样就好,但愿能借借你福晋的福气。
这话老十爱听,当即露出满嘴的大牙,乐呵呵的道:肯定能沾到其木格的福气,哈哈。
老十送庄亲王出府后,便跳上马朝紫禁城跑去。
按正常程序,老十得向内务府提交申请,内务府审批后方通知太医院,可老十太着急了,便直奔乾清宫找康熙走后门。
一进乾清宫,老十就觉得奇怪,好端端的这么自己的兄弟全聚齐了?连九阿哥也没落下?而且空气中视乎还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
不过老十也就只奇怪了一秒钟,下一秒就自作聪明的认为是康熙太闲了,没事便来考教自己一帮兄弟的学问,老十暗暗庆幸,幸亏自己要忙。
见康熙冷冷的盯着自己,老十有些后悔,觉得凡事还真该按规矩来,但此时又不能学弘暄立即跑人,只好硬着头皮给康熙请安道:皇阿玛吉祥。
康熙面色不豫的叫起,问道:折子写好了?老十忙小心的田奏道:回皇阿玛,儿子这两天煞费苦心…康熙不耐烦的说道:析子到底写好没?老十忙跪下道:皇阿玛,儿子请皇阿玛再宽限几日…康熙哼了一声,道:自古君无戏言,要朕再重说一次?老十心想,无所谓了,反正先交上蒋先生的妙笔文章再说,若真的被发配边疆,那就先装病好了,实在不行就骑马摔断腿,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老实的回道:是儿子逾越了。
康熙没好气的冷哼了一下,静候老十的下文。
老十见康熙这次没叫起,想了想,便舔着脸站起来,笑道:皇阿玛,儿子这次来是有件事求皇阿玛恩准。
康熙还没发话,九阿哥便出来说道:是啊,还望皇阿玛恩准。
老斗楞了楞,心想,还是九哥好,自己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九哥就出来帮自己说话了,当下扭头对九阿哥微微笑了笑,然后才说道:皇阿玛…康熙心中恼怒,心想老十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看来是在乾清宫中安插了人手,但脸上却还是淡淡的,说道:理由呢?老十乐了,道:皇阿玛,其木格怀德可是您的孙子啊,您当然得恩准了。
三阿哥糊涂道:十弟,这和你福晋怀孕有什么关系?九阿哥也一脸疑感的看着老十。
老十笑道:今儿太医给其丰格把脉,说怕是双生子,可他又拿不准.我便进宫来再请几个太医过府瞧瞧,呵呵.皇阿玛不会连这都不恩准吧?呵呵老十笑得很欢.其木格还真是争气.不光是在京城,就是加上盛京.哈哈,也没哪个福晋有其木格这本事.哈哈.太给我长脸了。
乾清宫所有人皆听得满脸黑线。
康熙楞了半响,方吩咐李公公去太医院宣旨。
老十忙俯身谢恩,然后说道:儿子还得赶折子呢,这就和太医一起回府。
九阿哥忙阻止道:皇阿玛,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十弟来了,我们不妨听听十弟的意思。
老十忙招手推脱,九哥,我就不掺和了,我这还忙着呢。
九阿哥急道:你不掺和谁掺和?老十小声说道:九哥,我做学问不行,你成心想看我出丑啊?康熙听得无话,每次弘暄可是争着回答问趣的。
九阿哥气急败坏道:你瞎想什么呢,关学问什么事,我们说的事可与你相关。
老十奇怪的看了眼九阿哥,然后才问康熙道:请皇阿玛示下。
康熙扔了本折子给老十,老十接过一着,不是弹劫自己的折子,是蒙古科尔沁亲王上表诉苦,说科尔沁民不聊生,请朝廷多拨些救济款。
老十没好气道:科尔沁没饭吃怎么会与我相关?康熙又扔给老十一本折子,一看,全是蒙古王公请求朝廷拨款的报告,老十疑惑道:没听说蒙古遭天灾啊?三阿哥幸灾乐祸的说道:你不觉得这些折子里少了哪些部落?老十又粗略扫了一遍.当即表功道:皇阿玛,还是我岳父识大体.没跟着旁人起哄.您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拨银子时不能少了他。
九阿哥恨不得给老十一榔头,康熙则气得鼻子都气歪了,心想.都说女生外向,难道自己家老十从小当闺女带的?太子恩不住说道:听说你府上有个商队专跑漠北蒙古,生意一年比一年好?老十猛然想起,好像也有几家漠北部落没上折子要钱,便知道是那帮没赚着钱的蒙古王公眼红了,开始找康熙做主了。
但老十很奇忙,康熙怎么会为了这事给自己的一帮兄弟全召集起来了?老十看了眼九阿哥,按捺下一心中的疑惑.对太子说道:往蒙古跑的商队多了去了,他们部落没赚着银子.关我什么事。
三阿哥此时出声了,十弟,不知道其他商队生意如何,可你树大招风的,自然打眼。
老十问道:所以你们议此事就避开了我,免得我太惹眼了?八阿哥忙出来说道:十弟,我们兄弟是三三俩俩来给皇阿玛请安,碰巧凑一起了。
九阿哥也略略点点头,老十心里好受了些,这才说道:回皇阿玛,儿子回去就叫其木格收了这商队。
老十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要知道老十进宫前,这帮人可为是否关商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太子、三阿哥都赞成老十结束生意,毕竞老十钱越多,对他们的威胁越太,而八阿哥和九阿哥则为了老十的利益据理力争,四阿哥言辞虽然不激烈,但也隐晦的表示关了商队利大于弊,乾清宫里一时闹得不可开交,康熙恨不得能朝耳朵里塞两团棉花以求清静。
九阿哥呆了片剩,急道:十弟,你府上的生意一直是十弟妹在操持,你别信口开河。
老十一脸的无所谓,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够用就行了,反正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赚钱,少不了安安的嫁妆。
说到此,老十又似想起了什么,忙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其木格一直就不是小气的人,可眼下她怀着身孕,肚里还是两孩子,脾气难免有些怪,儿子先回去问问她,若她不乐意,这商队就先缓缓,反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九阿哥此时相信,一件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原来惧内也不是没好处。
康熙则很是恼怒,其实康熙并不想叫老十关商队,而是想借此好好下一盘棋,将蒙古与大清越发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所以才会叫自己这帮儿子来议议,没想到一个个都鼠目寸光,本来就一肚子火了,还好老十很有魄力的视金钱如粪土,可康熙还没感慨完,谁知老十不仅立即出尔反尔,还给惧内找了个很好的由头。
康熙很愤怒,原来那蒙古女人此时怀孕也不是什么好事…第一百九十二章 头脑其木格在等太医会诊的日子一直是坐立不安,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琢磨自己怀孕前后是否接触过放射性物质?一会儿在努力回忆当时老十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一会儿想若太医的说法模凌两可,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一会儿想是不是找人去寻寻天下的名医?曹嬷嬷见其木格心神不宁,便安慰道:福晋,就算这胎不是双生子,也无碍的。
其木格自嘲的想,现在哪有闲心去管是一胞胎还是双胞胎,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哪怕是女儿也谢天谢地,大不了就想法子再在漠北蒙古寻一个女婿…其木格这边揪着一颗心,老十则是喜气洋洋的带着三个太医回府,一路上摇头晃脑的给九阿哥先摆着。
九阿哥实在受不了老十这幅嘴脸,便打击到: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在折子吧,洋人的折子你还没写出来,眼下皇阿玛又叫你对蒙古商队的事拿出一个章程来,你若还这么吊儿郎当的,当心明天早朝时皇阿玛将你贬到蒙古去。
老十叹气道:九哥,你说这叫什么事,明明是你们先再在商议的,怎么临了却要我拿章程出来,全没你们的事了?其木格大着肚子,我怎么去给她说撤销商队的事啊?我的俸禄可全没指望呢。
九阿哥有些着恼,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商队不能撤,若让人以为你好欺负,你手里的钟表作坊迟早也得交出去,你就等着靠庄子上的出息过活好了。
老十有些头疼,可那一帮蒙古人也太烦了,九哥,我不是怕了他们,卧室担心他们到时候都来求皇阿玛将安安指给他们,若天下太平还好说,若蒙古那边不安稳,皇阿玛铁定要拿安安去安抚蒙古,我就这一个闺女,挣银子是为了她,万不能适得其反的误了她。
九阿哥没料到老十一下想得那么运,但也认为老十的担忧并无道理,看着老十道:那我就不去你府上了,本来我还想给十弟妹说说,叫她别答应你的,既然你为侄女打算,我也不好拦你。
老十立即哈哈笑着谢过九阿哥,侧马朝后面的几辆装着太医的马车招招手,加快速度朝府里奔去。
九阿哥则沉思良久,才对一随从道:去衙门找八爷,就说爷今儿有事不去他府上了。
九阿哥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老十怎么一会儿精得跟猴似的,一会儿又比牛还笨…老十当然不知道自己让九阿哥的脑细胞死了不少,兴冲冲的带着太医赶到了其木格的屋子,其木格一见太医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老十都顾不上问候,便立即命人给太医斟茶,老斗拦道:还是先把把脉吧。
其木格陪着笑,说道:太医们一路上甚是辛苦,还是先歇歇的好。
好像只要讨好了太医,胎儿就没事似的。
太医们不敢托大,忙谢过其木格的好意,立即拿出诊盒,开始工作。
几个太医轮流犯了脉,又细细询问过老十府的驻府太医,几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了半天,良久才推举一人出面对老十和其木格说道:王爷、福晋,从福晋的脉象来着,应是双生子无疑…太医的话音未落,老十就欢呼起来,哈哈,来啊,看赏。
其木格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太医的发言人忙摆手道:王爷,可其中一个脉象太过虚弱,怕是…其木格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于眼,紧张的问道:太医,胎儿是健康的吗?太医以沉痛的语气宣布道:胎儿怕有些先天不足,恐怕…其木格一听先天不足,整个人就瘫了,浑身无力。
老十楞了一下,则道:其木格,这也没什么,你生安安和弘暄的时候太医还没诊出是双生子呢,两家伙不也一样好好的?这胎的孩子再不济也比安安和弘暄壮实。
其木格见太医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狠下心问道:胎儿是怎么个先天不足?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还是…太医忙纠正道:福晋言重了,胎儿脉象只是过于虚弱,以后怕不好带…其木格追问道:只是这样?老十皱了皱眉头,心想看来其木格是过于忧虑了,忙安慰道:这可是送子娘娘给的恩典,孩子怎么会有事?几个太医互相看了看,均摇了摇头。
其木格郁闷极了,心想若是双生子,两个胚胎如果没发育好,一不留神就真成了连体婴了,于是便很是焦虑的问道:那有没有人能诊断出来呢?驻府太医此时出声了,福晋,在下有一个师伯,听说医术不错,隐约听说有这方面的本事…其木格忙道:他眼下在哪里?太医道:师伯十多年前便举家搬回了四川,眼下在宜宾。
其木格暗暗庆幸,还好,不用满世界去登寻人启事,忙望向老十,老十忙道:爷过会就打发人去请。
见其木格神色不佳,老十又改口道:爷待会儿就叫人出京。
虽然太医依旧开了些保胎药,其木格连看都没看就给撕了,然后便催促老十安排人手去接神医,老十无奈道:你整天想什么呢,爷这几年虽然杀戮多了些,那也是为了朝连,老天怎么会报应到咱们孩子身上。
其木格不想和老十这个封建迷信多说,没好气道:叫你少喝酒,你就是不听,我告诉你,若孩子有问题,我头一十就饶不了你。
老十见其木格发起了无名怒火,不好计较,只得息事宁人道:行,都是爷的错,你安心养胎,爷交代完了,还得去赶折子呢,你晚上就别等我了。
其木格叫住老十,说道:折子还没想出来?叫皇阿玛宽限几日,等我心里踏实了,再帮你好好想想。
老十摇摇头,道:不管他了,就按蒋先生写的交上去,爷还得赶另一个折子。
其木格问道:又有什么折子?老十想了想,便说:这事反正你也得知道,你心爱那个等等,爷找太医拿了地址和书信,安排完人手就过来和你详细说说。
半盏茶的功夫后,老十府里便响起了其木格的咆哮声…乾清宫中康熙听了太医的禀告,心里不以为然,觉得老十的福晋还真是没事找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诅咒自己的孩子缺胳膊少腿的?真是没脑子。
孰料第二日,老十就展开了报复,满朝文武都被老十称之为猪脑子。
老十振振有词道:眼下虽然洋人多是蛮夷之地,但他们一千多人便占了吕宋,占了印度,就算朝中诸公对此不知,但沙俄可是凭着几千人与我数十万大军抗衡,难道大家全忘了不成?他们手中的火枪眼下是比不过咱们骑兵手中的利器,可十年、二十年后呢?咱们得为后代子孙找想,不能目光短浅,觉得眼下海外没什么利益可图的,就弃之不管。
何况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如今连洋人的老巢在哪都不清楚,若真有一天和洋人干上了架,不一败涂地才怪,亏你们一个个还饱读诗书…顶着两黑眼圈的九阿哥彻底无语,心想,十弟合着是精明过后必糊涂啊?他就不怕引起大家群起而攻之吗?果然,九阿哥的担心很快就成了现实。
大家被老十损得直吐血,痛定思痛,很快便组织起了反攻。
在康熙表态前,一卸史便弹劾老十,皇上,敦郡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可却纵容府里的商队与民争利,惹得蒙古王公不快,这几日蒙古各地要求朝廷拨款的折子是络绎不绝,归根结底,敦郡王与之脱不了干系。
臣想请问敦郡王,让自己的商队仗势圈钱,是如何的目光长远?又是如何的听从了圣人之言?于是众人便凝神等着老十给个交代。
郁闷的老十心想,就这么点你们就受不了了?爷昨儿可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下便将其木格骂他的话照搬过来,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只要谁让老百姓吃饱肚子,有瓦遮顶,你就是拿刀逼着百姓造反也没人愿意。
爷的商队怎么了?漠北至少有两个部落手里多了银子,你若去那些部落打听打听,肯定都是说皇上圣明,爷的商队功不可没。
蒙古王公的折子不是说爷的商队碍了他们的眼,他们是想让朝廷也帮他们找些进项,大家共同致富。
难道这年月还越穷越有脸了不成?还有,你哪只眼看着爷的商队仗势欺人了?和着爷让几个蒙古部落带头致富.设得到好处,还落下不是了?理藩院的满尚书出声道:十阿哥此话虽说不假,可哪有那么多商队给蒙古各个部落都带去好处?世人可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老十摊手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不过,我可提醒大伙,若蒙古人人都穷得叮当响,人家凭什么还跟着咱朝廷过啊?转身就投沙俄去了。
到时候,咱们又得派大军去平叛,劳民伤财的,等平完叛,过几年人家一看,日子还是穷啊,又起兵造反,咱又去…见老十没完没了的说着造反-平叛-造反,康熙忍不住了,呵斥道:重点是在问你怎么有那么多商队让整个蒙古都有银子赚?康熙当然不会让真个蒙古都富裕起来,重点扶持几个才是上策,于是便静候老十的主意。
哪知老十双手一摊,道:儿子只负责想章程,儿子的章程就是得让蒙古多赚钱,至于怎么赚,就不是儿子的事了…九阿哥闭起了眼睛,等着康熙的雷霆之怒。
果然康熙在满朝文武面前上演了全武行,将龙案上的折子砸向了老十。
老十忙道:几子不懂轻营,这事得找九哥…九阿哥立即睁开双眼,对老十怒目而视…第一百九十三章 闹老十以为推举九阿哥为蒙古致富的带头人此事也就算完了,孰料康熙却不打算这么放过老十,当着众人问道:胤禟,你怎么说?九阿哥张口结舌道,这个,儿子,啊,这个。
老十忙继续添加柴火,很是自信的说道:回皇阿玛,九哥最喜商贾经营,这事交给九哥准没错。
康熙冷冷的扫了老十一眼,继续追问九阿哥,似乎打算要九阿哥当场立下军令状,而老十则跃跃欲试,似乎想帮九阿哥签字画押。
九阿哥心里憋着一股气,陷入了两难境地,应下吧,到时拿不出办法,不说康熙就是蒙古王公也够自己喝一壶的,可若拒绝,那老十今天该如何交差?康熙见九阿哥迟迟不表态,不由恨了老十一眼,不明白九阿哥这么护着这个惹事的弟弟干嘛,便将老十套在九阿哥脖子上的绳索勒紧,追问道:胤禟,可是有为难之处?九阿哥正在想着措词,老十就插话道:皇阿玛,九哥不为难,您就放心将此事变给九哥好了。
九阿哥恼恕的瞪了老十一眼,小声道:你给我闭嘴。
老十则语重心长的说道:九哥,你堂堂的皇子不喜朝事,只费心经营自己的产业,后人还不知怎么说你呢,这次可是个机会,你不仅能一展所长,没准还能在史册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你可别推脱。
九阿哥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心想,还青史留名呢,肯定是野史里的大笑话!五阿哥看不过眼了,虽说和九阿哥平素不亲近,可毕竞是一母同胞,便出列说道:皇阿玛,蒙古多是荒芜之地,想借商贾多嫌银子怕是不易,还是另想法子为好。
八阿哥也忙附议道:五哥所言极是。
九阿哥则继续不发一言,准备待会儿见机行事。
老十却急了,认为眼下这么大好的机会让九阿哥扬名立万,怎能轻易放过?当即说道:皇阿码,蒙古那地遍地都是宝,您就让九哥去试试吧,反正九哥对这在行。
五阿哥见老十铁了心的要给九阿哥下套,便不悦的问道:十弟,蒙古都有些什么宝贝?老十大咧咧的说道:我还没细问,不过其木格肯定不会骗我,九哥到时去蒙古走一遭就好了。
五哥,你放心,我不会害九哥的。
康熙恨不得踢老十一脚,心想,你福晋舍不得丢弃商队,拿了套话哄你,你居然还当真,将妇人的置气话拿到朝堂上来说,真是将你姥姥的祖宗的老脸都丢光了!满朝文武响起一阵压抑的闷笑声,九阿哥总算明白了老十为何那么坚持,只想时光能倒流,赶在老十大婚前,亲手结果了那蒙古福晋。
老十却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众人的笑料,尤在继续游说着康熙:皇阿玛,虽然九哥一直没正经的接手差事,可九哥脑袋灵光着呢,加之赚银子又是他最喜欢的,这差事交给他准没错。
三阿哥忍不住打趣道:十弟,你还真是十弟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老十纳闷道:这关其木格什么事?九阿哥闷声道:不是你福晋说蒙古遍地都是宝吗?老十一下红了脸,诧异的小声问道:九哥,这话是我说的?不会吧?什么时候?我真说了这话?…康熙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老十再这么下去,到时候丢的就是爱新觉罗家的老脸,便到:既然你福晋说蒙古遍地都是宝,这差事就交给你张罗吧。
老十忙摆手道:皇阿玛,儿子眼下还在户部办差呢,委实没法子接手,还是交给九哥吧。
说着还给康熙使劲的眨眼,提醒康熙千万别忘了,自己眼下可是暗探,正在查军中空响呢。
康熙只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将查空响这么大的事交到老十手上,简直无法想象到时如何收场,正在郁闷时,就见庄亲王出列道:启奏皇上,老臣很想为朝廷出一份力,但又不善经营,若九阿哥愿意接下差事,老臣自请在一旁照看。
康熙嗡一下头大如牛,心想,早知道就给庄亲王过个嗣子,免得他老来晚节不保,正想着对策,就听康亲王讽刺道:庄亲王,虽说子嗣重要,可你也得掂量掂量点,别为了无知女人之言毁了一世英明。
庄亲王回道:敦郡王福晋看着就机灵,敦郡王府里德几个产业哪个不让诸位眼红?再说了,敦郡王福晋本身就是蒙古人,她既然那么说,定不会空穴来风。
简亲王很是无语,忍不住说道:老王爷,事关朝政,还请三思,千万别意气用事。
庄亲王道:皇上,老臣虽说对子嗣甚是着急,可却还不至于迷失本心,_还分得清是非,这些年来,往来蒙古和中原的商队不少,就是京城许多王府也和蒙古有着生意往来,为什么敦郡王府的商队就如此惹眼?是他的商队挣得最多?是他的商弘最嚣张?老臣可不敢苟同,引起诸多蒙古王公瞩日,必有他的不同寻常之处,因此老臣愿意为敦郡王担保。
庄亲王此话一出,众人都开始琢磨,是啊,往蒙古的商队多了去了,老十的商队才兴起几年时间,为什么蒙古王公的折子都隐约提及老十的商队,却当其他商队不存在似的?众人都在沉思时,老十发言了,开始为自己不平起来,皇阿玛,儿子不服,此事并不只涉及儿子一家,京城各府往蒙古的商队多了去了,为什么银子大家赚,黑锅却要儿子一人来背?九阿哥扯了扯老十,轻声说道:你瞎嚷嚷什么,人家折子上就点了你的名,你有本事找蒙古人闹去。
老十气鼓鼓的说道:哪个王八蛋点了我的名?我怎么没看到?九阿哥悄声道:你昨儿不是看了折子吗?老十很无辜的说道:我是看了,可折子全是找朝廷要银子的,没提我啊?是你们说与我有关的,我可没看到。
说完老十便望向康熙,似乎要找康熙讨回公道。
康熙恼了,厉声道:你昨儿心思都在哪里,看折子都不专心,你还有脸咆哮朝堂?!老十脖子一拧,顶撞道:皇阿玛,蒙古人可都是实心眼,又什么都知道明说,才不会在折子里暗藏玄机,定是有小人要陷害于我。
说着目光还一一扫过自己的一帮兄弟,当然略过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康熙一拍龙案,老十眼睛也一瞪,眼看老十又要触犯龙鳞,九阿哥忙将老十往地上按,可那按得住老十,幸亏十四移了两步过来帮忙,才将老十成功的按跪在地上,庄亲王则赶紧回旋道:敦郡王,你府上的商队是怎么经营的?老十被迫跪下后,脑袋也稍微清醒了些,知道此时和康熙恼僵起来,没自己好果子吃,便赶紧接过庄亲王递过的梯子,回道:甚是简单,一年最多跑两趟,将京城的东西运到蒙古,再把蒙古的东西运回京城。
九阿哥见老十还算有脑子,没将终点站说成是沙俄,便悄悄松开了按在老十肩膀上的手。
庄亲王则干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呵呵…康亲王笑道:庄亲王,您瞧出什么不同了?庄亲王尴尬的回道:隔行如隔山,我平素不关心这些,哈哈,还在想…九阿哥只好出来打圆场,道:这商贾之事很多都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呵呵,不能言传…九阿哥说完后,又瞟了眼康熙,见康熙依旧满脸的怒容,只好说道:皇阿玛,既然是十弟举荐,还有庄亲王担保,儿子愿意一试。
康熙努力压住满腔的怒火,缓缓道:此事容后再议。
下朝后,康熙很郁闷,这次早朝合着什么事都没干成,虽说老十上的折子着眼于未来的海外利益,可除了听老十一顿夹枪带棒的损人之言外,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蒙古之事却又陡生枝节,若蒙古真的遍地都是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康熙思来想去,本想叫老十来仔细询问,可又实在觉得老十惹人嫌,想了想,便决定下午问问弘暄。
而老十此时正在对九阿哥嚷嚷道:九哥,你别拦我,我要去好好看看折子…十四没好气道:十哥,事已至此,你就别纠缠了,还是赶紧想法子怎么让九哥脱身吧,你没事拖九哥下水干嘛?若皇阿玛真的应了你,九哥可要被你害惨了。
八阿哥也是一脸的不悦。
九阿哥则用鼻子哼了一声,等着老十给他交代。
老十没好气道:庄亲王怎么就能看出门道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十四道:庄亲王那是与十嫂接触不多。
老十威胁的看着十四,问道:你十嫂怎么了?连着怀双生子,满天下谁有这本事?十四苦笑著点点头.九阿号则诅咒道:最好这次全给你生两格格.看你还宝贝不?老十扬着笑脸道:我就喜欢格格,格格好,和我亲,可其木格喜欢小阿哥,我不和她争。
听得八阿哥都想抬手打人…第二天一早,紫禁城、太子、三阿哥和四阿哥府便纷纷有人朝蒙古赶去,若不是庄亲王提醒,众人皆忘了这一层,连精明的康熙也不例外。
谁叫与老十相关的从来除了闹剧还是闹剧呢?康熙从弘暄那里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其木格经常给他们描绘蒙古的美景,一副思乡的模样,无奈之下也只好派出人手去蒙古打探,康熙这边还没想好对策,老十府里又被流言蜚语给包围了…第一百九十四章 维护听着徐公公的汇报,老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负责镜子作坊的小英子悄悄看了看老十,支吾道:主子,要不奴才出去打探打探,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老十低声交代着:你去查查宫里那几个太医和其他府上私下有什么联系?至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徐公公,府里的奴才你也找时间好好敲打敲打,另外,福晋那千万不能泄露半句。
等徐公公和小英子退出后,老十又找来勒孟和刘贵,又是低话一番交代…这些日子,市井替纷纷扰扰的流传着关于其木格的各种罪状:第一宗罪是:敦郡王福晋善嫉,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沾满了美女的鲜血,如今天道循环,报立不爽,坏事做绝的敦郡王福晋总算也怕遭到报应,肚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担忧孩子缺胳膊少腿;第二宗罪是:敦郡王福晋不孝,将敦郡王的舅母拒之门外,据说让舅母坐了小半天的冷板凳,连杯茶也没喝到;第三宗罪是:敦郡王福晋凶悍无比,不仅拿肚里的孩子威胁敦郡王与舅家断了联系,还插手朝政,大放厥词,硬是胳膊肘往里拐,睁眼说瞎话,将荒凉的蒙古草原说成遍地黄金…老十这边隐隐觉得此事与阿灵阿脱不了干系,心里越发觉得苦闷。
当然老十也没忘做各种公关工作,当机立断的给其木格排了上课表,将庄亲王的女眷请到了家中,自然,作为领队,庄寺王福晋不仅有责任不让留言蜚语影响到其木格,还有义务在宗室老福晋圈子中为其木格正名。
喜外,老十也立即以其木格的名义给嫣红早已痊愈的奶奶送去了许多珍贵药材,还派人将已往探过一回病的嫣红大张旗鼓的送回了娘家探亲,美其名曰在长者面前多多承欢;另外,老十也没让九阿哥和十四闲着,请两人分别在宜妃和德妃面前帮着多说说好书,而八福晋和九福晋则负责在年轻贵妇中辟谣。
但老十却忍着没去拜访阿灵阿。
尽管老十多管齐下,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加之老十请的说客都不是中立人士,因此多方面努力却成了越描越黑,舆论对其木格是一天比一天不利,愁得老十真想泡到酒缸子里,可老十连借酒消愁的幸福也奢望不到,只能打起精神,废寝忘食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天天守在户部翻着各种账册,弄得人成天都头晕脑胀。
虽然老十希望能以自己辛勤的工作换来康熙的沉默,但形势比人强,眼见各种传言不仅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康熙终于忍不住过问起了老十的私生活。
老十自然是将其木格大力吹捧一番,还不忘为其木格抱屈:皇阿玛,其木格可从没为难过嫣红和海棠,就是环儿,其木格念她给我产下过一子,也是按妾来待得,可不料想依旧还是没落得个好名声,其木格的委屈有谁知啊,我瞧着不忍…康熙无心听老十为其木格打抱不平,不悦道:你宠谁,朕不管,可你也不能冷落了后院,这后院要是怨气大了,可不是什么兴旺之兆。
你平时还是到各院走动走动。
老十忙道:是。
康熙见老十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懒得辨别真假,心想,他喜欢吃萝卜,难道朕还非要硬逼着他吃人参不成?于是康熙转而问出了他比较关心的问题:你媳妇都与什么人结怨?可查出了眉日?老十思忖片剩,缓缓摇摇头,道:还没头绪,当日来府里问诊的太医好像都没什么嫌疑,眼下正在盘问府里的奴才。
康熙盯着老十,神色不豫,康熙早已知晓当日去会诊的太医隔天就去了阿灵阿府上把脉,这根本就不用费事去查,拿选太医院的出珍单一看便知。
看来老十还是不想和阿灵阿翻脸,康熙眼下还不打算敲打阿灵阿,但对阿灵阿这番操作也甚为不满,闹得满城风面的,丢脸的还是皇家,本想指望老十去给阿灵阿舔舔堵,不曾想在老十心中还是阿灵阿的分量更重,康熙有些失望。
接下来,康熙又询问了他最关心的问趣,蒙古到底有什么赚钱的营生,至于其木格干涉朝政,康熙是一点也不操心,那么没脑子的人就算是想对朝事指手画脚,也没那能耐,但其木格毕竞是蒙古人,没准真知道一两项有用的蒙古信息,哪知老十是一问三不知,康熙只好挥挥手将老十打发了出去,话都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暗暗诅咒他下辈子也没品位的只喜吃萝卜。
老十没料到康熙处这么容易交差,直到走出宫门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回到户郜,见到在办公室等候的九阿哥,老十才呵呵笑了出来,当即就要收拾东西拉九阿哥去喝酒。
九阿哥也很奇怪,本来还担心康熙少不得会有一番训斥,不料老十却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听了老十的转述,九阿哥也不可置信的说道:皇阿玛是最恨专宠的,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让你过关了?老十得意的摇摇头,道:嗨,其木格可是正妻,还有嫡子傍身,眼下又有了身孕,我向着她可是应该的。
走到哪都在理,哈哈,有什么好叫人嚼舌的。
九阿哥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望,本以为此次风波会以老十府里多几个新人结束,没想到康熙压根就不操这闲心,看来在没有外力竞争的境况下,那个蒙古福晋将会继续在老十府里无发无天,九阿哥思及此,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你府里的妾室抱怨?你也不能总让她们独守空房吧?有空也去看看。
老十象不认识九阿哥似的,将价格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九哥,这话怎么都不该你来跟我说,你府里守空房的可多了去了,还好意思来说我,哈哈,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九阿哥闹了个大红脸,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正色道:十弟,看来宫里不打算过问此事了,那你如何打算了?老十一下就没了笑意,苦笑道:九哥,若真是我们想的那样,这次你千万别拦我。
拦了我也不听,好话歹话我全说了,没想到还是换来这么个结果…九阿哥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劝道:十弟,这事透着蹊跷,这太医头天给十弟妹诊脉,第二天就去了果毅公府出诊,然后谣言便满天飞而且果毅公府也给牵扯了进去,我怎么想都觉得是有人嫁祸给果毅公,好挑拨生事。
怕是有人给你下套。
老十摇摇头道:九哥,我知道,虽说我还在等真凭实据,可这事八九不离十…九阿哥心中不由暗暗担心,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可九阿哥的第一猜测很快就证明并不准确,宫里最终还是过问了此事。
隔天,太后就召其木格入宫,当着宫中几位主位和几个王爷福晋的面,太后将其木格夸成了一朵花几,还大大赏赐了一堆礼物,弄得其木格莫名其妙。
其木格满腹疑惑的问老十,却换来老十的嘲笑:有人夸你还不好啊,你习惯了自个夸自己,合着别人夸你,反倒不自在了?…其木格郁闷的给了老十一个后背,专心鉴赏起礼物,老十看着其木格置气的表情,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第一百九十五章 闹气老十这段时间努力用工作来回报康熙,因此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其木格的害喜症状仍然没有好转,依旧吐得七荤八素,若不是肚子微微鼓起,旁人见了,还以为其木格在减肥呢。
其木格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的够呛,而老十又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回来,其木格只觉得自己份外凄凉,动不动就触景伤情的流几滴泪。
老十听了曹嬷嬷的报告,不由份外担心,可四川的神医还没到京,府里的太医只会翻来覆去说:怀了身子的人大都这样,王爷不必揪心。
老十以为太医在糊弄他,毕竞其木格上次怀孕就和没事人一样,便逼着太医非要给其木格冠一个病名。
此时又不流行怀孕忧郁症,太医对其木格持续的情绪低落爷没辙,只好建议老十带其木格出门散散心。
可老十除了要努力暗查空响,还天天被理藩院的人堵门,哪有时间陪其木格外出,无奈只好半夜将安安摇醒,叮嘱半睡半醒的安安多逗逗其木格。
第二日,老十和弘暄一起出门时又开始琢磨着给弘暄请几天假,毕竟其木格似乎更宠弘暄一些。
于是,上完早朝后,老十寻了个由头到乾清宫请康熙指导工作。
康熙对老十这几天的表现甚为满意,见了老十便和颜悦色了不少。
老十见康熙心情不错,便趁机提出了私人要求,请康熙同意弘暄这几日在家中自学,顺便陪陪其木格。
听了老十的要求,康熙立即就变了脸,武断的回绝了老十,还告诫道:弘暄这两日若有头疼脑热的,朕就将他接近宫来。
彻底断了老十的后路。
老十讨了个没趣,灰溜溜的回到户部继续啃读那些令人讨厌的账册。
第三日,弘暄下课后便亲自向康熙请假,并保证自己绝不落下功课,当然,弘暄自己写的请假条也没获得批准,而忙得脚不沾地的老十又被叫到乾清宫受了一番申斥。
忧郁的其木格对老十所作的各种努力一无所知,在老十罚跪乾清宫时,许是其木格有了心灵感应,竟然突兀的抱着安安哭了起来,吓得安安忙叫人请老十返家。
双腿跪得发麻的老十刚出宫就接到了府里十万火急的报信,一路飕马狂奔,到府后,发相不仅其木格双眼红肿,安安也肿着一双小眼睛,老十还没来得及安慰,就见其木格的泪珠又一滴滴的往下落,安安也跑过来抱着老十的手在一旁陪着哭,看得老十直想撞墙…第四日,老十便上折子自请去通州查粮仓,被康熙驳回;第五日,老十主动要求去房山复查账本,康熙当场就叫四阿哥安排人手时不用考虑老十;第六日,老十自请去保定巡查,康熙看都不看,就叫乾清宫的太监将折子还给了老十;第七日,老十锲而不舍的再次主动请缨,要求到西山火器营去听取军队对户部的意见,以便户部更好的拟定相关政策,康熙则叫老十最好去乌里雅苏台搞调研,气得老十哇哇大叫,很想撂挑子不干,又怕康熙收拾其木格,毕竟这场风波才刚刚平息,老十眼下还得抱紧康熙的大腿。
第八日,无奈的老十只好抽时间请九福晋去自己府上常驻,老十刚提出要求,就被九福晋哀怨的眼神给吓跑了,也是,九福晋本来就难得见上九阿哥一面,怎会乐意去老十府里常驻?老十可不想府里再添一泪人。
于是,第九日,康熙好武的十皇子,曾经征讨吕宋的大请水师统帅,嗜武的敦郡王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跌下马来,摔断了腿。
九阿哥鸡飞狗跳的跑去宫里抓太医,谁料康熙不仅连半个太医也不派,并要九阿哥转告老十,若明日不能上早朝,后日就到南洋去考察,只要老十有一口气在,抬也要将老十抬到南洋去。
九阿哥这几日都没上朝,不了解状况,可听了康熙的旨意也觉得不对劲,便忍住脾气没大闹乾清宫,而是狐疑的跑到老十府里传话。
老十一听,没想到这次更狠,居然要被派到大清地界外了,连哼都懒得哼了,怏怏的从床上坐是来,气呼呼的叫九阿哥帮着给评评理,康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九阿哥还来不及质问老十骗他,便被迫当起了裁判,听了老十的血泪申诉,九阿哥张大了嘴,半响没出声,不知道是该指责老十做事没分寸,还是说康熙不该闹脾气,只好道:那你就消停些,别再惹事了,若真惹急了皇阿玛,吃亏的还是你。
明天我就派人去寻大夫,那些太医只求无过,有时候反不及民间的大夫管用,你先宽宽心,这几日我叫你九嫂过来陪陪十弟妹,你还是专心办差的好。
老十先听着还在不住的点头,听到后面忙摆手道:不用劳烦九嫂了,真不用了。
老十这么一推脱,反倒提醒了九阿哥,九阿哥多机灵的人啊,当即就黑了脸,十弟,昨日你去我府上,是不是就为这事?你九嫂推脱了?九阿哥昨日在外宅,今日上班时,管家才来汇报说老十去过府上,九阿哥也没放在心上,若老十真有事,府里自然会派人请他回去,此时一联想起来,九阿哥不由就恼了。
见九阿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老十忙道:不是,我就是去问问九嫂,当初她是否也像其木格这样,真的,我骗你干嘛?见丸阿哥依旧一副怀疑的表情,老十便道:你一年才去九嫂屋里几次?我这小叔子怎么好意思向九嫂开这口?厚脸皮的老十竭力做出一副无辜样,九阿哥虽然半信半疑,但也只好说道: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有分寸,明天我就叫你九嫂过来。
、老十忙屁颠屁颠的送九阿哥出府,还不忘叮嘱道:九哥,可不能叫九嫂白忙活啊,要不弟弟我可真没脸见九嫂了。
九阿哥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个说辞吧,今天到处嚷嚷摔断了腿,看你明儿怎么好意思上朝!于是,第十日,昨天据说摔断腿的老十,一大早就跑到了宫门处,原地踱着方步等着上朝,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挺直了腰板。
十四赶到后,奇怪的问道:十哥,不是说你昨儿骑马摔断了腿,我还说今天过府去瞧瞧你呢,怎么瞧着象没事啊?老十亮眼一瞪,耍起了无赖,大声道:哪个王八羔子在那乱嚼舌头,这么咒我!八阿哥对老十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而早朝还没撤,九福晋就收拾行囊赶到了老十府门,九阿哥许诺,一定亲自陪她去拜见送子娘娘,时间由她挑,但前提是得将其木格开导成功,于是,九福晋便充满干劲的接过了任务,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当晚老十回府后,其木格又守着老十哭了一场,老十郁闷的想找九阿哥拼命,被骂来的九嫂能对其木格说出什么好话来?谁知其木格却哭哭啼啼的说自己真是掉进了幸福窝里,有老十这么好的丈夫此生别无所求,还抽泣着保证自己一定好好的,绝不叫老十操心,最后还泪眼婆娑的请老十原谅白己这些日子的不懂事…老十立即阴转晴,笑嘻嘻的将所有错处全归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当然其木格在睡着前也不忘声讨康熙,得到了老十的积极响应。
在其木格的再三保证下,九福晋隔天就回了家,于是正在云里雾里听户部小史们争论的老十被九阿哥拽了出去,质问老十是否帮着九福晋给他下套,老十听明白九阿哥答应的条件后,乐不可支,不顾九阿哥要吃人的眼神,建议他将自家的马车等道具一应借齐了,反正这些东西不在庄亲王府上就在八福晋手里…不两日,京城重大新闻再次出炉,此次男主角换成了九阿哥:花心的九阿哥居然陪着九福晋沿着老十当初曾走过的路潜心的朝拜送子娘娘…这消息委实过于震撼,连宜妃听了第一个反应都是不相信,等核实后,宜妃也犯了难,不过问吧,这也太不成体统了,毕竟九阿哥又不是没有子嗣;可若责怪九阿哥吧,他确实没嫡子…犯难的还有八阿哥,自从知道九阿哥亲自上阵后,八阿哥就不敢回府,可就算躲在衙门,八福晋也会派人去催,八阿哥被逼无奈,只好道:你自己瞧瞧,除了庄亲王和九弟,哪家不是女眷自己去的?九弟就不说了,庄亲王去了那么多次,求到什么了?糊涂!我这几天要出京办差,你少拿这些无聊之事来烦我。
说完便脚下擦油,跑到九阿哥的外宅躲了起来,气得八福晋跑到宜妃面前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
惹得宜妃更加心烦。
一个月后,康熙准备北巡,宜妃自然跟从。
太子、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皆在随行名单之中。
京城事务交给了四阿哥、七阿哥和老十负责。
老十头次被委以留守重任自然打眼,这还不算,除了太子的二阿哥弘皙,老十的嫡长子弘暄也有幸陪王伴鸳,一时间老十又处在了暴风中心。
而其木格见了康熙的安排,当即就叫弘暄装病,当爹娘的不在身边,谁能保证没人欺负弘暄?哪知弘暄却誓死不从,扬言要去给康熙打小报告,气得其木格恨不得将弘暄塞回肚子里。
弘暄的思想工作还没做通,安安又闹了起来,非要跟着弘暄一起去,老十这次却没由着安安的性子,生怕他的宝贝女儿到了热河就被蒙古王爷相中了要娶回去做儿媳妇或孙媳妇,不但不帮着想办法,还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其木格身上,声言他做不了主,叫她找其木格争取。
于是,其木格自己才止住了泪水没两天,便又得天天面对哭啼啼的安安…阿灵阿也是烦躁不已,虽说他也要跟着北巡,却没什么欢欣鼓舞的模样…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招康熙北巡出京时,老十作为留守大臣自然得恭恭敬敬的将康熙一人送出北京城。
一大早也没时间给弘暄训话,匆忙将弘暄递到集合处后,便跑进乾清宫听康熙的最新指示。
等忙完后,老十想对弘暄交代几句,可弘暄却跑到太后马车上承欢去了,害得老十想在众人面前威严的摆摆谱也没法,只好请随行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一路上多费心照料弘暄一二。
然后老十又将九阿哥拉过一旁,悄声嘱咐道:九哥,千万别叫弘暄那小子见着我给岳父备的礼。
九阿哥无奈的笑道:知道了,我已轻安排人手护送着先行出京了,争暄哪有机会得见,如果你岳父这次没来,我就派人直接送到蒙古去,决不让旁人接手,不会误你的事。
老十露了一个你办事我放心的笑容,朝九阿哥拱拱手,以示谢意。
阿灵阿此时也走了过末,老十礼节周到的给阿灵阿问了安,又说了些舅舅年纪也大了,一路上多加小心之类的关心话,让一旁暗暗紧张的九阿哥叹息自己白白担忧了一场。
阿灵阿的脸上也满是和善的笑容,舅甥间甚是融洽。
忙了一上午,老十总算送走了康熙,便头也不回的直杀户部,让四阿哥更加心惊,满以为康熙这只老虎走后,老十便会无法无天、明目张胆的翘班回家陪老婆,不想老十却严格要求起了自己,因此四阿哥断定老十铁定领了康熙密旨,烦躁的没心情办公,只得妄想在办公室地砖上留下字己的足印。
老十一直到街上华灯初上还在废寝忘食的加着班,四阿哥回家前特意过来给老十打声招呼,不想老十立即丢了案桌上的诸多文件,好脾气的和四阿哥唠起了家常,两兄弟你来我往了几回合,老十便呵呵笑着跑到四阿哥府上蹭饭去了。
四阿哥本就不是多言的人,加之疑心不小,见了老十这反常的举止,越发的谨言慎行,老十虽然话不少,可他与四阿哥压根就没共同语言,老十试着活跃了几次气氛未果后,便专心填肚子,因此晚饭桌上便无可避免的冷了场。
两人几乎是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饭,四阿哥也没端茶送客,等着老十说明来意,而老十似乎也不敢时间,只闷在那里喝茶,不时的提两句天气。
就在四阿哥耐心即将耗尽时,老十起身告辞了,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害得四阿哥和邬思道一宿没睡。
老十抹黑在其木格身边躺下,其木格就醒了,老十懊恼道:爷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将你弄醒了,早知道爷就在外间歇了。
其木格揉揉眼睛:爷,怎么才回来?曹嬷嬷可回房休息了?老十交代,只要他没回来,曹嬷嬷一定得坚守在其木格身边,因此,任其木格怎么说,曹嬷嬷都坐在外间纹丝不动。
老十道:嗯,爷一回来就叫嬷嬷回房了。
其木格迷迷糊糊的喔了一声,等稍微清醒了才追问道:爷,皇阿玛今儿出京,你怎么还那么忙啊?按其木格的理解,老板不在,老十辛苦工作给谁看啊?老十叹了口气道:爷怕回来早了,安安没睡,怕她来缠爷,瞧着她那可怜样,爷实在不忍,就到四哥府上吃饭去了。
其木格开头还在微微瘪嘴,对老十很是不屑,听到后面,一下来了精神,兴奋的问道:爷,你去四哥家了?四哥请你去的?都说了些什么?老十将其木格的手拿进被窝,郁闷道:爷正在想到哪去消磨时间,四哥就走了过来,我就顺便说到他府上讨杯酒喝,哎,后悔死爷了,这顿饭吃的,爷明儿都还不消化,早知道就去五哥府上了。
其木格顿了顿,问道: 和四哥顶起来了?老十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四哥那样,谁和他吵得起来,爷还没那本事。
一顿饭下来,就见他耷拉着个脸,总共没说上五句话,好像爷去吃他一顿就把他一年俸禄吃光了似的。
其木格对这个状况还算比较满意,忙道:你以为是九哥啊,这么贸然去是不大好,我明儿就去给四嫂送些小物件,正好带安安出去散散心。
老十忙阻止道:你不许出门,给爷在院子里好生养着,爷明几带安安出城骑马去。
说完还严肃的问道:听道了没?其木格吐了吐舌头,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我明儿派人给四嫂送些礼物过去?老十还是否决了,不就一顿饭么,至于那么复杂?合着我不给他送礼,吃他一顿便饭都不行啊?这事你别管。
其木格还想争取机会和四阿哥府联络联络感情,老十便主动停止了该项话题,转而问道:安安今儿没把嗓子哭哑吧?其木格摇摇头,道:倒没怎么哭闹,只是胃口不大好,中午和晚饭都没吃什么,睡前逼着她喝了两口奶子。
老十一听就急了,道:不吃饭怎么行?见老十就要坐起来,其木格忙劝道:算了,她眼下已经睡着了,你别去折腾了,明天带她出去好好玩一天就是。
老十叹息道:瞧这事给闹的…其木格也很为安安抱不平,怎么能因为是女子就受到康熙的区别对待呢?可其木格也不愿意蒙古王公打安安的主意,否则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不由又有些拥护康熙的决定。
康熙可能不待见老十府邸女权至上,驳回了弘暄的请求,断然拒绝带安安一起去塞北兜风,弘暄挣扎半天后,又很是不舍得提出让安安去,他留下,气得康熙花了大半时辰给弘暄灌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弘暄回府后,耳朵才刚觉清静,又被老十臭骂一顿,接着又被其木格罚写一篇大字…这还不算,可怜的弘暄还被其木格当成了人蛇头目,其木格担心弘暄悄悄将安安偷带出去,今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安安叫到跟前,生怕一不留神,安安就悄悄混进了北巡队伍,直到晚上看着安安喝了两口牛奶,委屈的准备睡觉时,其木格才觉得自己好笑,府里重重的门禁,安安身边随时还跟着嬷嬷,小小年纪想跑出去谈何容易?夫妻两唏嘘一阵后,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其木格被老十父女两无情的抛弃在家,只能郁闷的躺在床上装死。
接下来的几天,其木格都极其无聊,老十每天都早早下班带了安安出门采风,留下其木格一人在家养胎,气得其木格直想嚎啕大哭一场,可偏偏一滴眼泪也没有。
等安安收拾起了心情,老十就带着安安在院子里瞎闹,给其木格解闷,但一提携妻出游,脑袋立即摇得叮当响,让其木格无比郁闷。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就在老十一边休闲的上班,一边悠闲的享受生活时,老十郁闷了一大帮人。
最郁闷的首推四阿哥,老十突然的跑来吃了一顿白饭后,再没了下文,而且还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工作作风,弄得四阿哥完全摸不着头脑,当四阿哥终于决定再也不思考任何与老十有关的事宜时,老十又出手了,命户部发文,要求白己舅母卓罗氏的胞弟、浙江盐运使乌尔额解释银钱账目,户部的行文言辞虽不犀利,而且盖的也是老十的印章,可四阿哥想脱了干系却不容易。
户部一直是四阿哥在管,虽说康熙此次出京,命三位皇子协同处理朝政,但大伙都知道,老十肯定是主管兵部事宜,因此,若没四阿哥首肯,户部这行文如何能发出来?于是,四阿哥至此才明白了老十的险恶用心,气得生生折断了一杆狼毫笔。
康熙得了消息也是眉头紧锁,虽说老十终于向阿灵阿出手了,可康熙并不觉得欣慰,一来老十能这番平静的打出一拳,委实不象老十的风格,在康熙心中,老十立该是带人踹开阿灵阿的大门狠狠打砸一番,然后留下个烂摊子叫自己这个当爹的来收拾,康熙想不明白,老十何时变得如此有心机了?或者说老十本来就是头批着羊皮的狼?二来,老十去四阿哥府吃饭的消息也让康熙很是不安,看来两人在酒桌上达成了什么协议,若留守的三个皇子中,有两人联手,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康熙决定一到热河就叫人回去把四阿哥换过来,至于老十,康熙则想看看老十接下来如何出招…太子和三阿哥自然也各有所思。
八阿哥则谈谈的对九阿哥说道:九弟,你写信告诉十弟,阿灵阿毕竟是他舅舅,别乱来。
九阿哥见八阿哥不提老十与四阿哥结盟之事,不知怎的,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好像使出这昏招的不是老十,而是他自己,当下红着脸道:八哥,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十弟不可能和四哥走到一块儿,他以前就没帮过太子,眼下更不会站到那边去…任由九阿哥如何解释,八阿哥都拒绝装发表评论,九阿哥本来就够气闷的了,哪知刚出了八阿哥的帐篷,就见着弘暄蹑手蹑脚的去拉自己坐骑的尾巴毛,九阿哥只得仰天长啸…阿灵阿则是疾笔修书一封,看不出喜怒…而老十此时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其木格和安安的母女同乐图…第一百九十七章 用心其木格虽然依旧害喜严重,但情绪却恢复了正常,而安安的老师也终于选定到任,还没受过填鸭式教育的安安顿时新鲜的不得了,兴致昂扬的去听课,一副三好学生的架势。
老十这次没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将之归功于隔代遗传,说安安的求学精神乃是继承了康熙的衣钵。
对此,其木格不置可否,反正安安不像自己,自己读书完全是形势所逼,为了以后混口饭吃,可没安安这么好学,只要老十不说负负得正就好。
弘暄走了后,其木格本来就有些不适立,如今安安又大半天时间都围着先生打转,其木格更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在没有电话手机的时代,其木格有些理解为什么古人要推崇父母在不远游了。
除了养胎便无其他生话目标的其木格便想和老十话话家常,哪知老十大概也觉得府里没了热闹,开始天天在衙门泡到深夜。
这让其木格很有些不满,难道老十就不愿意和自己过过二人世界?这个问题缠绕在其木格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虽然自己还很年轻,在后世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可毕竟和老十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老十很有可能已经厌倦了自己这张老脸,何况自己还大着十肚子。
其木格思及此,一下感觉到了莫名的威胁,立即拿起自家作坊的镜子左照又照,刚庆幸自己脸上没长妊娠斑,可下一刻就发觉肤色有些不大好,当即就叫乌雅去取珍珠,命她监督着人将珍珠磨成粉,准备明天拿来敷脸。
当然,当天的美容也不能不做,其木格将鸡蛋清和蜂蜜涂了满满一脸,还奢侈的泡了十牛奶澡,曹嬷嬷就象看西详镜似的,稀奇的不得了,晚上便向老十报告了其木格的反常行动。
老十倒是司空见惯了,其木格隔段时间就喜欢伺候她那张脸,有时还把她的脖子稀罕得不得了,这次看来是稀罕全身了,老十微微瘪瘪嘴,不敢苟同,有些可惜那些牛奶,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冲曹嬷嬷点点头,没作新的指示。
曹嬷嬷本想劝几句,可想了想,觉得其木格这样瞎折腾总比没事就哭好,便闭紧了嘴巴。
老十一进里屋,就发觉其木格还没睡,便问道:今儿白天睡得有些多?其木格不接老十这话,抓过老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问道:觉得皮肤是不是光滑了许多?老十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但还是照搬以前的答案,说道:嗯,是很滑。
还作势拍了拍。
其木格软软的靠在老十身上,心有不甘的说道:可肚子还是又长妊娠纹了,看来橄榄油也不管用。
因在前山寨,其木格就从洋人手中买了橄榄油,叫厨子拌了凉菜吃,偶尔也用来当润肤油,因此这次老十没有拦着其木格朝肚子上可劲的涂抹,可眼下看来,似乎效果不佳。
老十觉得其木格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慌,但还是随口安慰道:没事,生了孩子就好了。
然后便按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生怕其木格没完没了的又让他看眼角是不是长出了细纹。
其木格很有眼色的没再说自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给老十脱了衣裳,由着没洗脸刷牙以及洗脚的老十上床睡觉。
其木格今儿已经想好了,虽然这次怀孕很是辛苦,吐得天昏地暗不说,晚上半夜还常常莫名其妙的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但一定要在老十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否则老十天天见着一个披头散发、睡眼朦胧的女人,不用小三招手,老十自己就要打歪主意了。
毕竟什么事都得有个度,维系婚姻需要腿让、妥协、宽容和自我剖析。
其木格自我反省后,惊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不仅疏于打理自己,也对老十少了关心,当下便决定要让老十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于是第二天一早,其木格先老十起了床,收拾的清清爽爽的,老十一睁眼就见着其木格的笑脸,楞了一下后,嘟囔道: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其木格笑道:昨儿睡得还好,今天便早些起了,好久都没陪爷一起用早餐了呢。
老十虽然还是有些责怪其木格不该起这么早,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可由其木格陪着一起吃饭,老十还是觉得心情不错,毕竟没哪个老公出门上班时会喜欢自己老婆还在蒙着被子呼呼睡大觉。
其木格张罗布饭的时候,老十轻松的说道:皇阿玛传来旨意,叫三哥回京,换四哥去热河,爷总算不用对着四哥那张冷脸了,呵呵。
其木格有些奇怪道:怎么这么快就换四哥过去啊?那不是没两天,你就要去热河了?老十摇摇头:不知道,也全看皇阿玛,有时候不换人,有时候一两个月才换人,不过,有弘暄在那,皇阿码立该不会叫我过去。
其木格。
不由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老十在眼前,自己就是踏实的。
其木格亲手给老十盛了碗粥,递给老十道:怪不得爷这几天这么忙,原来是四哥在给你交代差事。
老十笑道:他哪有什么差事交代给我啊,我在忙其他的。
对了,你怎么不吃啊?老十见其木格面前没摆碗筷,有些不接。
其木格笑着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吃饭说不准又要折腾,那爷岂不是要晚了时辰?等爷走了,我再吃点。
老十瞪着手里的粥,皱了皱眉头,道:要不是怕你身于受不住,爷真想饿死你肚子里的两个小免崽子。
其木格失声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当阿玛的,你赶紧吃饭吧,别晚了。
老十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端起碗来喝起了粥,九哥稍信来了,说岳父去了热河,见了弘暄很是喜欢。
其木格一听,就乐了,阿布也去热河了?先头来信还说没定下来,早知道该多备些礼的,阿茹娜去了没?老十道:九哥没提,不过眼下咱们也可以再备些礼送到热河去。
其木格对备礼的建议很是高兴,笑着夸老十英明,但对九阿哥却抱怨起来,九哥也真是的,信里多写两句会累着他啊?老十心想,你可是大大冤枉九哥了,九哥的信可写了洋洋洒洒几大篇,岳父的事只是最后一笔带过而己,可嘴里却道 岳父大人的信怕没几天也就到了,到时候就知晓了。
其木格想来也是这个理,便没再继续炮轰九阿哥。
而此时远在热河的九阿哥却在第一次康熙暨蒙古王公全体碰头会上闹了个满脸通红,一脸的尴尬。
这次几乎所有蒙古王公全赶来朝见康熙了,路途远的早早就出发,生怕错过了开幕式,一时间热河是人满为患,而热河行宫己建成的建筑规模都比较小,许多蒙古王公都在行宫外扎起了帐篷。
康熙纳闷之余,也觉得很有面子,为了让会场显得更加气派,康熙舍弃了行宫的大殿,没办法,实在装不下那么多人,命人布置草原露天会场。
然后便发布了大会日程表。
碰头会气氛很是轻松,太后以及康熙的妃子也都是盛装出席,蒙古诸位王妃和格格也列席大会,整个会场看起来有些象非正式的大型茶话会。
虽然气氛很是融洽,但康熙却觉察到了不对经儿,因为不部分蒙古王公的眼光瞟向了科尔沁亲王,康熙略一思索,心知蒙古人怕是要提蒙古商队的事宜,便不动声色的等着。
酒过一旬后,科尔沁亲王终于站了出来,代表大部分蒙古贵族说大家日子不大好过,请朝廷伸出援手。
科尔沁亲王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附和。
一时间,场上气氛急转直下,从茶话会变成了诉苦会,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人纷纷开始哭诉自己部落断粮的悲惨往事。
蒙古人表演得有些过火,听得弘暄都直瘪嘴。
等大家表演完毕,康熙方出言道:诸位的难处朕已知晓,本来打算叫九阿哥寻些法子,但九阿哥毕竟年轻,朕也担心他办砸了差事,就一直拖着,既然大家都想改变现状,朕姑且叫九阿哥一试。
听康熙这么说,九阿哥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恨不得将其木格千刀万剐,但却还是起身出列,准备讲讲困难,再表表决心,接下这破事,可不想有人比他还不乐意。
康熙话音刚落,九阿哥刚出列站好,还没开口,诸位蒙古王爷就纷纷出言反对,认为九阿哥难当此重任,纷纷举荐老十出来领头,将站在场地中间的九阿哥给闹了个大红脸…宜妃给气得脸色煞白,虽说这差事不讨好,宜妃是一万个不愿意九阿哥摊上选倒霉差事,可若被这么多人当面否决,宜妃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阿灵阿心中略过一丝快意,只希望蒙古王公赶紧将九阿哥踩在脚下再吐点口水,当然将老十捧得越高越好,阿灵阿很想知道与九阿哥接下梁子的老十是否还有心思在背后朝自己使阴招…第一百九十八章 话语康熙对会场出现的意外有些措手不及,若是大家存在争议,康熙还能当个和事佬或仲裁人,可偏偏会场上压根就不存在争议,蒙古王公结成统一战线,一致无情的践踏享有经商盛名的九阿哥,众口一声的推荐老十带领蒙古人致富,剧情倒也不落俗套。
九阿哥此时已往缩回了自己的座位,脸色已经红扛中泛青,八阿哥瞧了九阿哥,心知不妙,生怕九阿哥按捺不住,和蒙古王公当场打擂台,心中分外焦急。
好在康熙很快回过味来,伸出手示意蒙古王爷们别太激动,然后大声点名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可在?其木格的爹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一直规规矩矩的坐着啃肉,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躲过去,暗暗叹了口气,将油渍渍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起身走到场地中央,回答道:老臣在。
康熙笑容可掬的问道:刚才大仪的意思,老王爷是个什么想法?虽说十阿哥是皇子,可也是你的女婿嘛,你觉得你这女婿可能担此重任?其木格的爹立即长篇大论的对康熙感恩戴德了一番,说什么自己家是祖坟上上冒青烟,自己才得了老十这么个好女婿,全托康熙的福云云。
若其木格的爹只感谢康熙一次那倒也算是正常的社交礼仪,可他偏偏罗里啰嗦的谢了康熙十多回,听得康熙和在场的众人都倒了胃口,还好,在众人骚动前,其木格的爹总算说到了正题,非常的言简意赅,十阿哥一向好武,老臣未曾听闻他对往商有所涉猎。
康熙对其木格爹定的基调甚是满意,微微点点头,等着他接着住下说,却见乌尔锦噶喇普就此闭了嘴,一副想下场的样子,只好继续问道:那依着王爷的意思,十阿哥对经商不在行,难当此任了?不等乌尔锦噶喇普回答,巴林部落的郡王乌尔衮就起身说道:皇上,十阿哥大才啊,对经商不在行,还能赚那么多银子,这样的人才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啊。
康熙被哽的无语,呛了口气,正想发表一下高见,就见奈曼部的郡王吹忠也起身附和道:皇上,不仅如此,十阿哥间直就是散财童子转世,走到哪都能给大伙添些进项,若此事情交由十阿哥负责,这赚银子是指日可待啊。
康熙有些气闷,经过调查,康熙也知晓了老十商队的经营模式,与其他商队不同的是,北边几个部落的女眷都投了份子进去;此外商队也以各种明目给这些部落投了银子,由这些部落负责生产原材料,诸如羊皮、地毡之类,他们负责销售,简而言之,老十与蒙古部落互相掺股、分工合作,目前来看,基本实现了双赢。
按说知道了这层缘由,将这方法推广就是,可事实却并非这么简单。
毕竟老十的商队具有先天优势,是一只纯蒙古人商队,大家属于同宗,交流起来没有障碍,而且老十的小姨子就嫁到了漠北蒙古,加之老十的岳父也是蒙古响当当的人物,老十与蒙古部落合作时就没那么多的后顾之忧,不用担心蒙古人污了银子不办事,反之亦然,蒙古人也放心,老十就算赖账,他们也不用千里迢迢的进京打官司,在蒙古地界就能把场子找回来。
明间的商人一般都是给权贵送点孝敬,找个后台供着就好,没人有那胆子与权贵合作,都担心合作个两三年,自己的身家全合作成旁人的了。
就算京城有几个府邸也具备同样的先天条件,但老十的商队与蒙古人合作的收益所得并不多,毕竟蒙古的土特产在中原的销量不大,而且竞争也激烈,老十几乎是薄利经营,但这几分薄利却也足以给蒙古底层人士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如果就这些薄利,老十和蒙古贵族早就散伙了,让高层欢欣鼓舞的利润则来自走私。
康熙总不能鼓励大伙走私赚取暴利吧。
见大伙又想再来次群荐,康熙真想将这事交给老十负责,道时候满大清都是毛毯子和西洋货,送人都没人要,看这群人怎么个哭法!!可康熙毕竞不是老十,没法赌气,暗暗压住心头的火气,决定采取拖字决,说道:出京前,朕也问过十阿哥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眼下往返蒙古的商队也不少,他也没撤,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没人看得出康熙在说慌,也没法和远在京城的老十对质,一时间场面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琢磨着是否该进京游说老十,改变一下商队路线?九阿哥心里很不痛快,老十怎么没给自己提过这一碴?就在大家沉思之际,科尔沁和硕里克图亲王巴特玛起身了,科尔沁有好几个亲王,可巴特玛身份最尊贵,孝庄和如今的太后全是他家的,他的分量自然是不言而喻。
康熙微微有不悦,心想,科尔沁以你为尊,你不弹压着其他部落,由着他们承头闹事倒也罢了,如今又亲自出马,是否有些过了?但面上还是作出一副冼耳恭听的样子。
巴特玛说道:皇上,老臣听说,十阿哥曾说过,蒙古遍地都是宝,想来应该是有了什么主意,许是主意还不成熟,才未言明…巴特玛此话一出,场下众人全楞了,片刮寂静后,会场便响起了嗡嗡声,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确认起来:十阿哥真这么说过?不知道,但王爷应该不会乱说。
应该是说过… 问问乌尔锦噶喇普…而其木格的爹一时也没消化掉这个消息,怔怔的盯着桌前的大盆羊肉,对身旁的询问充耳不闻。
康熙才不打算帮老十遮着掩着,直接说道:十阿哥也是从他福晋处听来的,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可知阿巴踱博尔济吉特氏此话的出处?其木格的爹起身后茫然的摇摇头,心想,若我的部落遍地都是宝,我至于靠女婿发财吗?此时场上的风向立即转了,大伙全去逼问其木格的爹,老十的岳父,一个个拍着胸脯要和他结为安达…康熙乘机宣布散会,赶、紧是身逃了。
弘暄正想冲进大伙的包围圈,将自己的外公解救出来,却被十四掳了去。
十四赦,我不惹事,你放开我…十四将弘暄拎到一个角落,问道:听说你昨儿找你姨母去了?弘暄无辜的点点头。
阿茹娜此次和丈夫呼和一起陪着自己的公公朋素克来朝拜康熙,获得了朋素克的大老婆和其他几子一致同意,大家都不傻,知道关键时刻得打亲情牌,不管老十去不去热河,阿茹娜两口子也能见见乌尔锦噶喇普,对松散的商业联盟大有好处。
于是,十四便首次见着了呼和,第一天就找了十由头与呼和拼酒,惨败而归,第二日酒劲儿还没过,又拽着呼和赛马,堪堪打了个平手,觉得没脸的十四钻进自家福晋帐篷,发了一顿无名火。
十四很想和阿茹娜单独说两句话,可却遍寻不到机会。
尽管这几天,十四在太后和八福晋、九福晋处偶遇了几次阿茹娜,可两人却完全没法对话。
十四本想叫自家福晋与阿茹娜多套套近乎,可就算阿茹娜过来做客,十四也没法单独与阿茹娜呆在一起,本想派人去约阿茹娜,又怕呼和起疑心,让十四这几天很是郁闷。
听说弘暄昨儿跑到阿茹娜帐篷里去玩,天要黑了才去康熙面前报道,十四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头猪,这么好的信使这么以前就没想到呢?因此,尽管此次大会上九阿哥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十四却浑然不知,只想着会议赶紧结束,好和弘暄勾兑一二。
因此康熙一宣布散会,十四就将弘暄逮了过来,得了弘暄的肯定回答好,十四又问道:呼和在不?弘暄点点头,说:姨夫也在,给我带了好多礼物,我眼睛都花了,呵呵。
十四闻言,对呼和很是看不起,贿赂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想了想,道:你去悄悄告诉你姨母,叫她待会儿去趟围场附近的河湾,记住让旁人知道。
弘暄睁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十四摸了摸弘暄的脑袋,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十四叔以前借了你姨母钱,一直拖着没还,怪没面子的,想找没人的地把账还上,也顺便谢谢你姨母。
你可别说出去阿,要让大家知道,十四叔的脸朝哪儿搁啊?弘暄奇怪的问道:十四叔,你什么时候借的钱啊?十四很有耐心的说:好多年了,利息都比本钱多了。
弘暄一知半解的点点头,虽然十四叔不是外人,可姨母对自己也很亲,弘暄不打算劝姨母少收利息。
见弘暄的小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十四轻轻松了口气,接下来却又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想回帐篷换身衣服,又怕耻搁了时间,最终还是直接奔赴河湾…而九阿哥此时却铁青着一张脸,不管身旁的八阿哥怎么说,就是打死不说一句话…第一百九十九章 迷茫八阿哥正想z找个地方好好开导一下九阿哥,宜妃派人来了。
八阿哥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九阿哥僵直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行宫住房紧张,康熙对自己的诸多小老婆还是很体贴的,全给她们分了房间,免得她们在帐篷里受苦,但九阿哥此时却不得不在路上多耗些时间。
虽然路途稍微有些长,九阿哥也多吹了些冷风,但脑袋却并没清醒起来,直到见了宜妃,九阿哥的情绪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九阿哥此时想杀人放火,宜妃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顾及形象,早将房间推倒重建了。
母子俩静静的站在屋子里,宜妃瞪着修长的丹凤眼死盯着九阿哥,九阿哥则平视前方,聚焦在空气中的某个点。
良久,宜妃终于出声道:你叫额娘说你什么好?额娘天天叫你专心朝致,你却偏偏要去不务正业,眼下可好了,你自以为得意的营生在旁人眼里还不如那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十阿哥!九阿哥压抑着心中的寄囊气,道:儿子不孝,劳额娘操心了。
宜妃转身坐了下来道:十阿哥平时瞧着倒是老实的,没想到居然背后捅你一刀,额娘早就告诫过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偏偏不听,非要跟他好的穿一条裤子,对你五哥却疏远得紧,眼下既吃了教训,你也多长长记性。
九阿哥缓缓道:是把帮蒙古人有眼无珠。
宜妃面色更沉了,责怪道:到现在你还护着十阿哥,蒙古人是可气,可这事是谁惹出来的?是谁将这烫手山芋推给你的?是谁在外吹嘘自己是散财童子,想生生压你一头?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九阿哥不想再去释解什么,免得一个出言不慎,弄出个火上浇油就更麻烦了,因此便闭紧了嘴巴,听宜妃训导。
宜妃揭露了老十龌龊的心灵后,又叮嘱九阿哥作为天潢贵胄,不能凭白受了这委屈,但凡事都得动脑子,别蛮干。
九阿哥只管点头不做他想。
宜妃最后又将老十臭骂一顿,告诫九阿哥多学学识人术,才将九阿哥放了出去,自己则准备换个行头去太后处见机诉诉九阿哥的委屈。
九阿哥出得行宫,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骑马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闲逛,随从远远的在后边跟着。
九阿哥心里是一肚子的邪火,要说对老十没丝毫埋怨那自是不可能的,老十生平的所有事迹一一在九阿哥脑中闪过,九阿哥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好事全叫老十一个给占全了?苦闷的九阿哥开始埋怨起了老天,都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狗屎运全给了老十,连一点狗屎也不匀给自己…不知走了多久,九阿哥的马蹦跶蹦跶的将九阿哥带到了河边,望着清澈的小河水,九阿哥是思绪百千,老十行事虽然不敢恭维;可自己这些年来银子没少赚,为人处世也值得嘉许,为什么却没人认可自己的能力呢?还生生被一群蒙古蛮子小瞧了去,九阿哥有生以来头一次赶到了迷茫…迷茫的九阿哥任由坐骑沿着河边懒懒的散步,却不想远远瞧着了十四的贴身随从守在三匹马旁,九阿哥没心情与人打招呼,便准备拉过缰绳掉头,转身前无意识的又瞟了一眼,猛然觉得不对,怎么会是三匹马呢?当即下了马,悄悄的朝前踱去,不多时便瞧着十四与一蒙装女子站在一边,不知说着什么…十四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早早的就到了河湾等候,但等阿茹娜到了后,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阿茹娜也不知道张找什么话题,便也沉默着。
毕竟人是自己约的,十四得负责活跃气氛,便前言不搭后语的胡乱攀谈着,但选的话题有多无聊就多无聊,无外乎什么日于好不好啊?什么时候去京城玩啊?夫家有什么特产啊?…阿茹娜这些年性子倒沉稳了些,没有嘲笑十四,皆耐着性子一一解答,客套得让人觉得有些假。
良支,阿茹娜方说道:弘暄给我带信的时候,我本不想来的,可每年都凭白收了十四爷的礼,想着也该亲自给十四爷道声谢…不等阿茹娜说完,十四就插话道:爷本想给你去信的,又怕给你添麻烦,只好给你捎些东西过去,免得你…十四顿了顿,生生将忘了爷三个字压了下去,过了会才说:反正有商队往来,也不费爷的事。
十四说着说着就想埋怨阿茹娜为什么不给他捎些回礼,挣扎了片刻,还是生生忍住了。
阿茹娜握紧帕子,有些担忧的问道:你年年都带东西给我,我姐姐有没有说过什么?十四笑了笑,道:我都是托的十哥,十哥这人心粗,十嫂也不是个心细的,就算十哥给她说了,她应该也不会多想,反正我没听十嫂说过这事,也没听十哥念叼过。
阿茹娜不知为何,悄悄松了口气,道:这就好。
两人又默默无言的看了会草地,阿茹娜便请十四以后别再破费了,然后便提出了告辞,十四只觉得心里一紧,马匹牵来后,阿茹娜就要上马,十四忙低声问道:他对你好不好?阿茹娜笑着点点头,道:他是个好人,性子也好。
十四不甘心的问道:他的那些妾欺负你没?阿茹娜摇摇头,道:都规矩着呢。
十四还不死心,又问着:你嫁过去后,他又纳了几房妾室?阿茹娜笑笑,三房还是四房,你这么一问,我还真得好好想想,呵呵。
十四这下抓着了稻草,道:你怎么能容他这样呢,十嫂就没准十哥再纳妾,纳和太不像话了!阿茹娜无所谓道:这世间女子都这么过的,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姐夫就算没再接新人进府,但姐姐嫁过去前,府里不也有两个小妾。
十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可是两码事,是不是怕闹起来没人帮你?你尽管闹区,爷在呢!阿茹娜盯着十四道:十四夜也是妻妾满堂,说这些话有些没道理。
十四闹了个大红脸,有些讪讪道:那不一样,如果,如果…阿茹娜轻声说道:十四爷,我真过得挺好,你别替我担心,你以后真别再破费了,你的情分我记着呢,只要你过得好好的,比送我什么礼物都强。
阿茹娜走后,十四懊恼的找了个块石子朝水面扔去,激起阵阵涟漪,十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想着阿茹娜过不好,被人欺负呢?十四望着层层的水花,理不出头绪…这厢十四不愿阿茹娜离了自己却过着幸福的日子,那厢小弘暄却是一脸的幸福。
受十四的启发,弘暄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兴冲冲的给康熙显摆着,皇玛法,您觉得这主意怎么样?您要觉得合适,我就告诉姥爷去,叫姥爷赶紧将钱借给八伯、九伯和十四叔,免得被别人抢了先。
康熙躲进行宫后,刚打了个盹,弘暄就跑了过来献策,康熙虽然对弘暄的主意没抱希望,但却也万万没想到弘暄小小年纪居然会想到放高利贷这么个恶毒的损主意。
康熙强忍住火气,问道:怎么想道的这法子?弘暄笑得一脸灿烂,道:突然想道的,真是苯啊,要早知道这法子能生钱,我每月也不用过得紧巴巴的了,唉,不过现在也不晚,孙儿回京后就把月钱借出去,不几年就能拿回好多好多钱了,呵呵。
康熙脸一沉,顽顾不得追问弘暄因何会想出这法子,忙打探道:你月钱是多少?怎么不够用?小小年纪怎么会有那么多花费?康熙觉得老十两口子太不可靠了,看来以后得全方位加强对弘暄的教育,一丝一毫都不能叫老十两口子插手。
弘暄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有钱人的幸福中,兴奋的说道:我和妹妹每人每月有十两银子的月钱,但要拿出7两银子资助庄子里的小孩,叫他们有钱去读书或者学手艺。
等我回京后,我每月都借出去1两5的银子,几年后,钱就翻番了,哈哈,想这么花就怎么花,花不完还可以赞助几家老人的医药钱,哈哈…康熙呆了呆,问道:那你不是每月就用1两5?弘暄点点头,辛苦这几年,以后就好了,哈哈。
康熙纳闷道:你把钱借给谁啊?弘暄想也没想就说:弘曦他们啊,还有府里的下人。
康熙一听,心道,得,给下人放高利贷,看来弘暄是彻赢不要名声了。
康熙对弘暄的慈善事业,很感兴趣,细问之下,才知道弘暄进上书房后,就问其木格,前山寨的黑狗他们为什么没去上学,其木格很是残酷的告诉弘暄,他们没钱读书,于是有着一个善良之心的弘暄便央求其木格出资办学,哪知封建家兼资本家的其木格一毛不拔,反而盘算起了弘暄和安安的月钱。
可怜的弘暄和安安这么斗得过万恶的剥削者,乖乖的将自己每月70%的收入上缴。
弘暄很是开心的说道:前期要花些钱,要在庄子里修个学堂,所以以前积攒的钱也全花光了。
康熙挑拨道:你这么知道你的钱花到哪了?弘暄笑道:每月有账册的啊,额娘会给我们看的,最近半年支给学徒的开销大些,庄子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读书,大多去学手艺了,黑狗也去学木匠了,前山寨的学堂里只有两个学生,学生最多的一个学堂也就五个学生,嘿嘿。
我们的钱不够,额娘就先垫着,等年节我们领了赏赐再补上。
康熙对其木格压榨自己恶女零花钱的行为很是不齿,但见弘暄这个麻木的被剥削者没一丝觉捂,便不打算鼓动弘瞎闹革命,让弘暄自己觉醒好了,因此,康熙转而开始逼问弘暄如何想起放高利贷的。
一来二往,弘暄被逼急了,道皇玛法,您别问了,我答应了不能说的,而且,选主意也不是十四叔出的,真是我自己想的…第二百章 误莫名伤感的十四只伤完了春,还没来得及悲秋,就被康熙宣了去。
被打断了情绪的十四很是不爽,一脸的不悦,不想进屋时却遇见弘暄满脸愤懑的走出房门。
十四打了个激灵,拉住弘暄悄声问道:你说了些什么?弘暄头次见识了康熙恶毒的语言攻击能力,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就接到了处罚通知,禁闭三天,抄两本书。
这让肯来约好舅舅明天去牧场玩的弘暄窝了一肚子火,哪还有心情理十四,听得十四问,一边撅着嘴道:被皇玛法罚了。
一边继续埋头朝外走。
十四正待问个清楚,就听到屋里传来康熙的声音,胤祯,在门口杵着干嘛?十四只得哀怨的看了眼弘暄散发着浓浓的怨气的背影,忐忑的走了进去,跪下行礼道:皇阿玛吉祥。
康熙抬抬手,吩咐发哦:起来吧。
十四站起来抬头一看,康熙满脸绯红,看来刚才训斥弘暄是下了大力气。
耗费了些心神,便试探道:不知皇阿玛换儿子前来,有何事吩咐?康熙看了十四一眼,说道:眼下你已封了爵位,但还没开府,你在阿哥所的开销一直都是内务府出的,朕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今起就叫内务府停了你的例吧。
十四一下傻眼了,虽说给封了贝子,但贝子一年的俸禄只有1300两,禄米1300斛,又没分庄子,靠这点收入一家人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即将挨饿的现实立即将十四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结拉了出来,十四沉声问道:皇阿玛,儿子还没开府,手里也没庄子…十四顿了顿,厚着脸皮道:内务府若断了供给,儿子,儿子怕府里周转不开,还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十四其实想说,你干脆让我分家得了,但却没那胆子主动提及,只好赖着叫康熙掏钱帮他养家糊口。
康熙咦了声,很是奇怪的问道:你不是到处在放贷吗?那些黑心钱还不够你用的?弘暄一看就是棵好苗子,稍加培养肯定能成为坚定的布尔什维克,虽然说漏了嘴,但打死不出卖十四,当然,这也变相的加重了自己的刑罚。
于是康熙只好自己凭空猜测了,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十四借高利贷,二是十四放高利贷,作为十四的爹,康熙潜意识里认为如果十四借高利贷,自己也没脸,便直接武断的认为十四肯定是在放高利贷,无意中被弘暄得知,要不弘暄怎么会美滋滋的算自己能收多少利钱呢?十四本以为康熙此举是提醒自己注意生话作风问题,没想到会扯到高利贷上面,转了转眼珠子,猜测弘暄到底是怎么卖的自己:如果弘暄和盘托出,康熙应该给自己加薪,而不是扣除福利…见十四没出声,康熙发了个鼻音。
十四忙快刀斩乱麻,决定先喊冤,皇阿玛,儿臣冤杠啊,不知何人在皇阿玛面前诋毁儿臣,儿臣愿与他当面对质!康熙疑糊的看了看十四,心想,难道他是苦主?但康熙实在问不出口十四是否借了高利贷,这不是显示自己克扣儿子生话费吗?于是,康熙决定实话实说,那你怎么让弘暄想起高利贷的?十四很是诧异,自己的十哥和十嫂都是木鱼脑袋,弘暄怎么就这么会举一反三呢?但康熙在上面等着,十四也不好花时间去揣测弘暄怎么突然变了异,只好推卸责任,皇阿玛,儿子真是冤枉啊,真没给他提过。
见康熙不做声,十四估摸着没法交差,急中生智,道:许是儿子和九哥闲谈时提及,被弘暄听了去,儿子也记不得了…康熙喃喃道:你九哥?十四闭着眼睛道:儿子曾向九哥讨教过高利贷,许是不巧被弘暄听了去…康熙喔了声,淡淡的道:你讨教高利贷干什么?十四支吾道:儿于听说高制贷害人,可不大清楚那利钱是怎么个算法,这才向九哥请教…若十四能糊弄过去,那康熙也就可以改姓了。
但康熙依旧还是派人去将九阿哥找来,一副非要弄出个水落石出的样子。
九阿哥本来就满心悲愤,不巧又撞破了十四的私情,郁闷的九阿哥更想抹脖子了,九阿哥就没想明白,那蒙古福晋的妹妹圆圆的一张脸,到底哪吸引人了?不想正在捶胸顿足时,又被康熙逮了去。
见十四也在屋里,还不停的朝自己挤眉弄眼,九阿哥第一个反应就是十四东窗事发了,九阿哥行完礼后,不待康熙发问,就主动说道:皇阿玛,十四弟冤枉。
要换了老十,此时肯定不住的点头,可十四比老十精明多了,见九阿哥上来就为自己喊冤,急得直跺脚,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问,就忙着帮喊冤,这不是添乱嘛。
其实这也怪老十,九阿哥帮他擦屁股擦得多了,就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解决模式,于是惯性使然,九阿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帮着喊冤,想刹车都刹不住。
康熙乐了,问道:他哪儿冤枉啊?九阿哥扭头看了看十四,只见十四不停的摆手,九阿哥当即道:那些都是无影的事。
康熙歪着头,道:哪些啊?九阿哥又扭头看着十四,只见十四手舞足蹈的不停比划,看来还是与老十搭档比较好,老十随便一个眼神,九阿哥就请楚明了,哪像现在,十四比了半天,九阿哥还没看明白。
九阿哥也有些气闷,心想,自己是偷偷在一旁撞见的,按理说应该没人知晓,那么此时康熙肯定是要询问自己平时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可自己只与老十熟络,怎么他小姨子的事也来问我啊?九阿哥也懒得再去猜十四是什么意思,便冲十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悄悄指了指康熙,然后又摆了摆手,意思是,要我帮你给皇阿玛说,你是清白的?十四想了想,消化成,我给皇阿玛说不知道?便点了点头。
于是九阿哥便瓮声瓮气道:回皇阿玛,儿子出京时,十弟妹托儿子给她妹妹带点东西,儿子今儿没那心情,就叫十四弟帮着转交了,十四弟与那妇人之间真的是清白的。
康熙见两人不停的比划沟通,正觉得这出哑剧很好看,不想九阿哥却揭露出了这番隐私,当场石化。
十四更是遭了个晴天霹雳,红着脸道:九哥,你胡说什么呢?九阿哥很生气,自己这么说哪错了,可瞅着十四神色不对,又发觉康熙也僵在那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折腾了两个时辰,九阿哥和十四才汗流浃背的脱身,九阿哥不好意思道:十四弟,真对不住,这事谁想得到啊?十四盯着九阿哥,红着眼睛道:你怎么知道的?九阿哥忙说:我骑马去散心,不巧看到了,真是无心的。
十四恨声道:我被打发连夜回京,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完拂袖而去。
九阿哥也气得跺了跺脚,将罪过全推到了老十头上,要不是他,自己今儿怎么会这么大失水准?老十连打了几个喷嚏,道:谁在念叼爷呢?其木格笑道:俗话说,打一声喷嚏是有人想你,两声是有人骂你,三声是有人念叼你,四声嘛,嘿嘿…老十忙道:爷刚打了四声,是什么啊?其木格摇摇头道:爷真是打了四声喷嚏?老十点点头,还不忘问安安,安安,阿玛刚才就是打了四声喷嚏吧?安安笑着道:阿玛说四声就是四声。
然后老十便很得意的看着其木格,催促道:快说啊。
其木格晃着脑袋,想吊吊老十的胃口。
安安看不过眼了,道:阿玛,我知道,就是天要晴了的意思。
其木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靠在椅子上乐不可支。
老十对这个答案很是失望,而且,这答案有什么好笑的?便拍拍其木格道:你笑什么呢?快歇歇,别背过气了。
说完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专心检查着安安的功课。
其木格忍不住道:爷,你真不知道啊?老十抬头茫然的说道:知道什么?其木格笑呵呵的道:狗打喷嚏要天晴,哈哈哈哈。
老十盯着安安,安安却愤怒的盯着其木格,指控道:每次我和弟弟打喷嚏,额娘都说要天晴了…老十又转而盯向始作俑者,而其木格还笑得东倒西歪的,孩子小就算了,爷怎么也不知道啊?这可是常识啊,哈哈。
老十转了转眼珠,道:其木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没讨到好。
其木格笑道: 爷,这么说,你是认了啊?老十正要反驳,拙听安安到:阿码,好男不和女斗,别理额娘。
老十点点头,道:就是,咱们不理她,让她一个人笑去。
然后便继续检查安安的作业,不时的赞美两句。
其木格笑了一会几也觉得无趣,便主动说道:想不想知道打四声喷嚏是什么意思啊?老十和安安都没理她。
其木格扯了扯老十的袖子,爷…老十扭头白了其木格一眼,勉强说道:是什么意思啊?其木格一下来了精神,道:打四声喷嚏啊,就是说明你着凉了,哈哈。
其木格笑了两声,见没人附和,纳闷道:不好笑吗?老十很不赏脸的摇摇头,安安更可气,对老十说道:等小弟弟生出来,亲娘就不会这么傻笑了。
老十很讨打的点点头。
其木格讨了个没趣,赌气道:没一点幽默细胞,等弘暄回来讲给他听,他肯定觉得好笑…弘暄正在泼墨作业,不想被其木格念叼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摇摇小脑袋,自言自语道:喷嚏这么响,看来明天是个大晴天…刚到门口的康熙再次石化…第二百零一章 急刹车老十留守京城当代领导的日子按理说应该很清闲。
重大事务不着急的都保给热河的康熙处置.紧急事件还没遇到过,更别说加急了。
一般的寻常事务都有例可循.没谁想去标新立异.毕竟这些东西最终还是会呈给康熙卸览。
而且四阿哥已经快马出京去换三阿哥,老十也示用偶尔看他的那张冷脸.七阿哥更是不会找人麻烦.所以.按常理来判断,老十这些日子应该过得很惬意。
可常理到老十这却偏偏绕了道。
虽然老十大部分时间都按时或稍微提早下衙,虽然老十貌似很有闲情逸致欣赏其木格紧张的纠结于眼角纹和妊娠纹,虽然老十一如既往的娇纵着安安,虽然老十只是偶尔与蒋先生开碰头会.但其木格还是感觉到老十心中有事。
因为一向睡眠极佳的老十最近破天荒的失眠了。
其木格怀了孕,晚上睡眠就不怎么好,半夜常常莫名其妙的醒来,徒劳无功的数羊,不想却发相老十半夜时分依旧还在辗转反侧,无心睡眠。
其木格头一个就想到老十肯定是内分泌失调,反正眼下胎儿已经早满了三个月,其木格便放心大胆的主动发出邀约,哪知老十却不耐烦的给了其木格一个后脊梁,你有点当额娘的样子行不行?让其木格凭白羞红了脸,好似自己果真是个淫娃荡妇。
接下来的几天,其木格半夜悄悄观察着,没发现老十有什么不雅的举动,虽说成婚这些年,老十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也会过过两三个月的清修生活,但都是鼾声如雷,从未半夜睁眼数星星,其木格便开始担心老十是不是给憋出毛病来了,于是第二日便试探的说让太医给老十把把脉,调理调理身体,老十却皱了皱眉头,叫其木格少操心。
其木格左思右想,只得裁定老十心中有事了。
如此一来,其木格更是好奇了,老十从来就装不住事,不论生气还是高兴,脸上总能显出端倪,有时候超水平发挥,最多也就是心里憋个两三天。
这次居然能面上装得像没事人似的混过了好些天,看来老十应该是修炼了什么秘笈,功力大增。
其木格遂决定与时俱进。
可老十却矢口否认,其木格也不会什么策略,便直接问道:那爷为什么晚上总睡不好?、老十怔了怔,道:爷吵着你了?其木格摇摇头,道:没有,我本来半夜就要醒好几次,可是爷你可是天塌下来都能睡得着,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老十勉强笑了笑,道:没事,你别操心。
其木格劝道:爷,我知道你怕我怀着身子,手部的刺激,所以这段日子不管什么消息都将我瞒得死死的,可是爷,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我也不傻,不会生什么闲气,就是作坊关门大吉了,我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老十有些不耻其木格空口说大话,笑道:成,等有天作坊倒了,爷看你在不在乎。
其木格瞪了老十一眼,正想反驳,却猛然惊觉老十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便继续坚持着:爷,你到底心烦什么?说出来我听听,就算我帮不了你,也总比你一人憋在心里强。
老十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爷想去敦化一趟,可没皇阿玛的旨。
康熙给自己和自己老婆建的陵园就在敦化,老十想去敦化应该是想拜祭他额娘了,可眼下既不是他额娘的生辰也不是死祭,清明节也早过了,老十怎么会滋生这想法?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至于让老十为难的觉得睡不香了吗?听其木格的询问,拉伸没做声,而是扶着其木格来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等屏退了众人后,老十才轻轻叹了叹气,其木格,舅舅做得有些过了,爷,爷…其木格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道:爷,舅舅既然不好相与,咱们不与他往来,额娘应是不会怪罪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咱们在院子里做个香案,给额娘禀告一下,额娘一定能听到的,再不济,咱们多烧些纸钱,那些鬼,喔,不,那些天差肯定会尽心办事,一定会把话给额娘带到,要不…听着其木格轻快的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老十无奈的笑了笑,道:仅是馊主意。
其木格并不知道阿灵阿最近怎么招惹了老十,但见老十不齿阿灵阿的行为,便想趁热打铁的劝老十与阿灵阿脱离干系,于是,忙劝道:爷,额娘那晚点禀告也没事,咱们只要定了章程就好,反正这是又用不着明说。
见其木格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即贴出与阿灵阿绝交的告示,老十只觉得自己为人太过失败,费心的在两边和稀泥,却依旧还是换来最坏的结果,老十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木格见老十心绪不佳,也怕逼急了老十,适得其反,便叹气道:爷,你若不愿与舅舅断了往来,依着你就是,只是你以后多留个心眼。
其木格这话老十爱听,老十甚觉安慰,便道:两家的往来肯定是要断了,爷前些日子发作了舅母的亲戚。
其木格愣愣的看着老十,不知道阿灵阿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逼得老十出手反击,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是乐是痛。
喜的是老十终于决定与阿灵阿划清界线,优的是老十可能斗不过阿灵阿,道时候没准还成了大清头号忘恩负义之人,乐的是老十以后不与阿灵阿为伍,更不会加入八爷党,以后的政治生涯似乎也不再那么灰暗,痛的是骨子里甚是看重娘舅的老十被逼的绝地反击,不知忍受着多大的伤痛…看着老十,其木格的母爱油然而生,思索了半天,终于出声道:爷,咱们渐渐不与他往来就是,没必要弄成仇敌,这样额娘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老十看着其木格,幽幽道:舅舅做的有些事委实有些过了,上次你名声受损,舅舅也脱不了干系…其木格觉得心中暖暖的,当下笑道:爷,我眼下不还是好好地吗,以后咱们两家不往来了,他想生事也没那么容易了不是?你发作舅舅的人,让旁人看来倒是你小气了。
老十百感交集,道:其木格,你就是心太软了。
其木格握住老十的手道:爷,横竖你已经打定主意不与舅舅来往,就别和舅舅闹得太僵了,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其木格觉得老十有些义气用事,又不是学前儿童抢玩具,非要当面说再也不和你玩了之类的赌气话,也不是小学生打架,定要用拳头来证明真理,也不是中学生闹别扭,一定要写封绝交信,既然是成年人,就应该知道在断绝外交关系的同时,如何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老十哪知道其木格正觉得他幼稚,反而感叹的认为自己娶了个特宽容的老婆,越发觉得阿灵阿咄咄逼人,当下语气中便多了份坚定,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爷想收手,舅舅也不会答应,舅舅那边已经有了反应,爷这两天也得有番大动作。
其木格觉得幼稚的老十与老奸巨猾的阿灵阿对阵,定是讨不了好,与其一败涂地,还不如高挂免战牌。
于是继续劝道:爷,既然还没开始,就停下来吧,舅舅要闹就有着他,一个人闹得没劲了,自然觉得没趣,咱们不理他就是。
见老十还在犹豫,其木格便道:爷,这几天你睡不好觉,想来心里也难受,这又是何苦呢?争一口气也得看地方,两家若真明刀明枪的对着干,生生叫旁人笑话。
咱们不与他们往里就是。
其木格央求了半天,受其木格软心肠的感召,老十总算同意停止报复和反击计划,将其木格送回屋后,转身去了前院,与蒋先生商议。
蒋先生开始就不同意老十大张旗鼓的向阿灵阿开炮,但如今却也不赞同老十半途而废,王爷,今儿已经有折子弹劾您在前山寨桥横贪墨,您此时罢手,不是正应了罪名?老十摆摆手道:爷行得端坐得正,叫朝廷派人去查就是,手上的事都停了。
蒋先生道:那昨儿弹劾您结交沙俄,走私物品呢?老十道:爷这就派人通知商队,今年打个漠北部落的旗号,让理藩院头疼去。
蒋先生道:王爷,接下来的日子,怕还有更多弹劾…老十道:由舅舅闹去,爷不和他一般见识。
蒋先生思索半天,道:王爷不想继续发力也行,但浙江盐运使乌尔额的事还是继续跟进吧,这样也能表明王爷是秉公执法,未掺杂私怨。
老十想了想,道:嗯,就照你说的做。
蒋先生赶紧出门去宣布行动取消,蒋先生刚走,老十就收到了其木格爹从热河送来的信函。
老十的消息一直都是靠九阿哥传递,九阿哥受了窝囊气,连带的也不待见老十,便没给老十佟消息,因此老十此时才知道九阿哥的商业才干受到了蒙古人的严重鄙视,加之其木格爹也着重询问了蒙古财富的问题,老十便急冲冲的往后院冲去,不多时,就传来了老十的怒吼声:这是能顺口说说的事吗?这下九哥可被爷害惨了!其木格一脸的委屈,辩解道:蒙古若真是遍地黄金,哪还轮得到我来告诉你啊…第二百零二章 运老十这次脾气发得有些大,连着十多天都黑着一张脸,其木格自知理亏,没敢应战,反而积极献计献策,帮老十想补救措施,叫老十找自己的亲爹帮忙,但也没换回老十的好脸…老十这厢发脾气,热河的康熙心情不佳,康熙这几天觉得自己这帮儿子越发看不透了,知晓了十四的小心思,康熙专门在阿茹娜去给太后请安时跑过去看美女,左瞧右瞧之后,康熙断定要么十四眼神有问题,要么自己真亵渎了两人之间纯洁的友谊,正在为是否应该后悔将十四匆忙赶回京时,惨遭蒙古人蹂躏的九阿哥又跑来了,信誓旦旦的请康熙给他一个机会,他愿意为蒙古的脱贫致富贡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
康熙见九阿哥受到刺激过深,便耐着性子好言安抚了一把,说是等蒙古王公想明白了再说,孰料九阿哥越发疯癫,当场就要咬指立军令状,郁闷的康熙只好叫人找来八阿哥,将他劝了下去,还好,经过几天的观察,九阿哥尚算正常,没失了心性。
康熙还没糊涂过劲来,老十又跑来凑热闹。
老十主动挑衅阿灵阿,可只轻轻推了人家一下就没了消息,而阿灵阿已经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展开了反击,但老十依旧按兵不动,只是将乌尔额的贪腐账目报上来,顺带的还有几个贪官的罪行,康熙很生气,难道老十就没准备后手?简直愚蠢透顶。
看来给康熙当儿子还真不容易,太聪明了,康熙要忌惮,太笨了,康熙又嫌弃了。
又过了十多天,阿灵阿的攻势更是凌厉,老十的自辩折子透着几分不耐烦,却连乌尔额的时间也不提了,只是在名录上增加了一个新查出的贪官。
康熙看着这一切,不由疑惑起来,难道老十真是一心为公,没其他心思?但目前的形势却对老十非常不利,就算老十真的是大公无私,但御史的弹劾折子也够老十喝一壶的,几经权衡后,康熙最终选择了静观其变,不打算出手帮老十收拾残局。
此时,康熙只觉得太子和四阿哥分外顺眼,毕竟他们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预料范围内,让自己省心不少。
就在老十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时,朝中有人看不过眼了,资深御史赵秉全出来说话了,上折子请康熙还老十一个安静的办公空间,不能干扰老十办案。
赵御史的折子一上来,庄亲王的折子也到了,说老十完全是被人打击报复,请康熙主持公道,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庄亲王一出面,价格就乐了,对八阿哥说道:赵秉全那老家伙是个孤臣,他出来帮十弟说话,十弟这颓势立马就能扭转过去,可庄亲王凑什么热闹啊?他一掺和,凭白让人笑话。
老十目前的窘境九阿哥一直没有插手,一来九阿哥觉得拉送和阿灵阿之间掐架,康熙应不会重罚老十,二来,九阿哥接到老十的道歉信后,气越发不顺,有心看老十的笑话。
而八阿哥也没插手,他本来很想看看老十的后招,以评估老十的实力,没想到老十放了个蔫屁,八阿哥失望之下也巴不得任由老十笨死算了。
当然九阿哥也借此机会理直气壮的在八阿哥面前帮老十辩白了两句,八哥,我早就说了,十弟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他就见不得人家贪两钱,脾气一上来,管他是谁,痛痛发作了。
他肯定没和四哥合谋。
而四阿哥则恨得差点内伤,就这么个尽出昏招的老十居然将自己绕了进去,想着阿灵阿这几天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四阿哥就恨不得题老十两脚,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啊!不管怎样,赵秉全出头后,朝中的一帮直臣便开始站在了老十一边,虽然没明着上折子帮老十开脱,但私底下的话却不好听,都认为阿灵阿过于嚣张,急得留守京城的阿尔松阿赶紧给阿灵阿发去了特快专递。
而庄亲王出面后,与他有些交情的一帮人也出来说话了,连盛京的老王爷也给康熙上了折子,说国家出个铁面无私的人不容易,请康熙一定要保护好老十这颗好苗子。
渐渐的,阿灵阿这恶人之名就给坐实了…多疑的康熙立即开始猜测,这样的结果是老师无心造成的,还是精心策划之?于是本来要重办乌尔额的康熙,只讲乌尔额革职了事。
不管怎样,这场风波还是渐渐平息了,没办法,阿灵阿若再不收手,只得遗臭万年了。
在这场风波中,老十的岳父,其木格的爹也没帮着老十说话,他摸不准这出戏是否是康熙安排的,以此消灭蒙古众人请老十出山的热忱,后来见庄亲王出头了,便找人问了问,知晓原因后,很是慷慨的从只讲带来的洗衣女中挑选了两个身体粗壮的给庄亲王送进去,还带话道:别瞧模样不好看,全是大屁股,好生养。
九阿哥得到消息后,专门骑马追了二十里路,回来后对八阿哥说道:那模样,也就是几年没见过女人的兵丁有兴趣,庄亲王那一把老骨头了,想使力也难,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与庄亲王有仇呢。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不知道九阿哥背地说他坏话,还很是热情的邀请九阿哥到他部落去投资,因为老十在信中说了,他九哥很有赚钱天分,自己铺子的掌柜就是九阿哥推荐的,现今还不时的跑到九阿哥处讨主意,叫乌尔锦噶喇普在蒙古人中帮他正正名。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便抢先谋求与九阿哥洽谈合作事宜。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可是老十的岳父,他的一举一动自然牵动着蒙古诸王的心,见他与九阿哥走得近,众人虽然都按兵不动,但却没少打听。
渐渐的就有风声传出来,说老十法家致富全靠了九阿哥,手下的掌柜全是九阿哥推荐的,如今老十府里的产业都还全靠九阿哥在打点,九阿哥虽说不上点石成金,但也没差多远…风声传遍蒙古包,也飞进了行宫高墙内,宜妃总算展露了丝笑颜。
九阿哥也是春风满面,对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越发恭敬,虽然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对外说的是实话,可总得承人家的情不是。
康熙当然也不是聋子,见乌尔锦噶喇普炒作的差不多了,便在某处聚会时,不经意的提及蒙古致富之事。
九阿哥满脸微笑着,等着天降大任,虽然九阿哥知道前途布满荆棘,但九阿哥心中却憋着一鼓气,誓要在蒙古赚的盆满钵满,一想到这帮狗眼看人低的蒙古人届时尴尬脸红的模样,九阿哥就觉得无比畅快。
八阿哥虽然不赞成九阿哥接这苦差事,但也知道九阿哥这个心高气傲的主一定会想法证明自己,加之若九阿哥与蒙古交好,自己也额外多了一份助力,便没怎么阻拦。
宜妃心想,看你们这帮人如今可有脸面来将胤禟出手。
可康熙此言一出,会场立即安静下来,半响巴林部落得郡王乌尔衮才起身说道:皇上心念蒙古,实为蒙古之福,臣请皇上派十阿哥主持此事。
乌尔衮话音刚落,不仅宜妃和九阿哥不可置信,康熙的笑容也僵在脸上,莫非乌尔衮没听到八卦消息?康熙干笑了两声,提醒道:十阿哥不善经营,府里的事务其实都是九阿哥在帮着打理…科尔沁亲王巴特玛起身说道:回皇土.做生意是需要有些本事.可最关键的是得有财运.九阿哥虽善经营.但蒙古委实过于荒芜.只有本事怕是有些为难.还需有福招财之人坐镇才好。
一时间众人纷纷起身,将老十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招财猫.好似老十往蒙古一站.金子就从天而降似的。
最后奈曼部的吹忠说了句让宜妃和九阿号恨他一辈子的话:皇上.不如请十阿哥挂个虚名.由九阿号负责张罗?蒙古人纷纷叫好,康熙只得妥协,于是得偿所愿的众人立即大赞康熙英明。
宜妃子都气绿了,心想,若做得好,岂非又是老师的功劳?可若做得不好,那肯定又会说九阿哥挡了大家的财运…九阿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铁青着脸,本想推脱,可在人家蒙古人眼里,自己压根就是免费赠送的,若推脱一番,倒显得矫情了,于是只好憋着气道了声:是。
此时总算有了结果,大家松了一口气,康熙下旨,九阿哥三个月内拿出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来,蒙古诸公忙提醒带:十阿哥虽是挂名,但大事也得过问过问。
于是,康熙又加了一句,多和十阿哥商量商量。
九阿哥只觉得血往上涌…此时完满了结后,蒙古诸公觉得再多逗留也没什么意思,家里事又多,便纷纷向康熙辞行,五天之内,几乎全跑了。
其木格的爹是最后才撤的,临走前对九阿哥道:九阿哥,我仔细想了想,你懂啊我部落做生意的事也不能将十阿哥隔在外面,他毕竟是我的女婿,眼下又和他舅舅不愉快,呵呵,我也得想着他点,也算他一份子,哈哈。
这话说得倒不错,九阿哥听了也没意见,不想其木格的爹又画蛇添足道:我可不是说你没财运啊,谁让他是我女婿呢,呵呵。
是吧?九阿哥气结…第二百零三章 托付康熙四十九年九月初十,康熙终于从热河回到了畅春园,三阿哥、七阿哥、老十以及留守京官早早的便在畅春园候着。
康熙接受了众人的朝拜后,便奉送太后进园子休息,命大家明天再来汇报工作。
目送康熙和太后的车驾走远后,老十小心翼翼的跑到九阿哥身边,谄媚的笑道:九哥,你回来了,一路辛苦,我备了酒菜给你接风呢。
九阿哥冷哼了一声,道:不敢劳敦郡王大驾。
老十嬉皮笑脸道:九哥,你说这话可太见外了,为了这桌酒席,我可忙了好几天,你可不能扫了兴头。
九阿哥白了老十一眼,径直朝自己府里来接他的马车走去。
老十见九阿哥一点台阶都不给他,便对八阿哥道:八哥,你帮我说说吧。
八阿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算了,今儿赶了一天的路,着实有些累人,让你九哥先回府歇息,接风宴改在明日也不迟。
老十见八阿哥没帮他的打算,又看了看撒手站在一旁的十四,琢磨着自己若硬着头皮挤上九阿哥的马车,会不会被赶下来?可不想传旨小太监一路小跑的跑了出来,命老十进园子去接弘暄。
老十这才想起,折腾了这半天,好像是少了个人没见着。
可眼下九阿哥还等着他安抚,他哪有心思去管弘暄,便头也不回的道:谁叫他跟进园子去的,让弘暄自己出来,那么大的人了,还怕在园子里走丢了不成?小太监为难道:王爷,皇上命奴才来的。
老十对康熙很不满,不待这么惯孙子的,但还是只好冲九阿哥的马车喊道:九哥,我待会儿去你府上找你。
老十走后,十四冲八阿哥行了个礼道:八哥,我先走一步。
说完不待八阿哥回话便跳上了马,经过九阿哥马车时故意扬起了一件烟尘,可惜,没引起九阿哥的关注。
老十进园子耽搁得有些久,在城门即将合拢之际才带着弘暄赶道城下。
进京后,老十命勒孟带着弘暄回家,自己则朝九阿哥府奔去。
九阿哥虽说在畅春园外没给老十好脸,但心里却一直盼着老十过来,打算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修理老十一顿,于是九阿哥便通知管家,老十来了先领进大厅,让他干坐着.连次等的茶都不用上,等老十心急九燎了再来通知自己。
哪知九阿哥慢慢的沐浴更衣、颇有感情的接见了府里一干女眷、慈爱的逗了一番子女后,还没见管家派人过来,九阿哥按捺不住了,一问才知道老十压根就没到。
即使老十不喊那一嗓子,九阿哥也断定老十今天一定会来拜访,见老十迟迟未到,九阿哥知道,肯定是被康熙给拖住了。
本来还在琢磨着怎么收拾老十的九阿哥瞬间又开始为老十担心起来,直到见着生龙活虎的老十,九阿哥才意识到自己是多客的没出息,干脆扭过头去,重新酝酿情绪。
老十哭丧着一张脸,道:九哥,这事真是我做错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要打要罚我都认,别不搭理我。
九阿哥仰着鼻子哼了一声,道:哟,真是天下奇闻,堂堂的敦郡王也会做错事,我没听错吧?老十很是陈恳的说道:九哥,你就别再打我的脸了,我真错了。
我这不是来给你认错了嘛?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能一棒子将我打死啊。
九阿哥这才扭头看向老十,怒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你福晋说什么都是香的,就因为你福晋的一句气话,你瞧瞧,你将我害成什么样了?当初连五哥都出来拦你了,可你呢?就因为你福晋那么一句胡话,硬是赶着趟的将我朝火坑里推,这下你知道错了?我告诉你,晚了。
老十立即拍了拍胸脯,道:九哥,为这事我到现在都没给其木格好脸,其木格也知道自己酿成了大祸,老实得跟只猫似的,天天陪着小心,要不是我瞧她肚里怀了我的孩子,我准将她一顿好打,赶回蒙古去。
九阿哥冷冷笑道:行啊,等她生了孩子再赶也不迟啊。
老十露出一个最憨厚的笑容,陪笑道:九哥也不想人背后骂我过河拆桥吧。
九阿哥没好气道:我还就这么想了。
老十无辜的小岛:九哥,事已至此,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九阿哥站起来,指着老十骂道:好,我不生气,那你给我说说,这差事该如何做,我可告诉你,那帮蒙古王爷可叫你拿出章程来呢。
这些是是非非其木格的爹在离开热河前已经派人将消息给老十送了过来,老十和蒋先生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只好道:九哥,这事你先往我身上推,皇阿玛问起,你就说我没想到法子,反正我也不差他再多罚我几年俸禄。
九阿哥笑道:你这是再给谁显摆你仗义啊?老十摸着脑袋道:九哥,这事是我惹说完,我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会连累你名声受损,我眼下能想的,也只有看怎么让你少受累了,你就别寒碜我了。
九阿哥想了多日,也没想出法子保住自己的名声,听老十如此说,更是烦闷,便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你今儿先回去吧,咱俩的帐改天再算,我今儿没心情理你。
老十却厚着脸皮不走,支吾道:九哥,皇阿玛,皇阿玛派我明日出京赶去西太原府绿营军公干,我…九阿哥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咱们的事等你从山西回来再说,你自己多当心。
老十不好意思的看着九阿哥,道:九哥,其木格眼下已经7个多月的身孕了,她上次就是7个多月早产的,我这一走…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半响方道:到时候我会叫你九嫂去照看的。
老十却不满意,还是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想了想,让步道:我明儿就叫她住到你府上去。
老十点点头,道:多谢九哥了,你帮我也对九嫂说声谢。
九阿哥闭着眼睛点点头,有些郁闷,还没收拾老十呢,又得帮他着护老婆,心里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老十还赖着不走,满脸堆笑的冲九阿哥说道:九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九阿哥诧异的扬了扬眉,老十忙讨好的笑道:我想请九哥这些日子歇在什刹海的外宅,这样我府上若有什么事,送信也方便…九阿哥瞪着老十,没反应。
老十浑然不觉,继续问道:还有,这些日子,你可否在什刹海办公?九阿哥恨了老十一眼,老十对九阿哥傻笑着,良久,九阿哥才不甘心的点点头。
老十见九阿哥答应了,又得寸进尺道:九哥,其木格生产的那天,你去我府上帮我摔坛子吧。
这下,九阿哥可跳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什么?你说什么?老十脸都笑酸了,道:上次其木格老半天生不出来,我一摔坛子,孩子就出来了,这次我老早就预备下许多坛子了…九阿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出手制止道:你等等,你是说叫我代你摔坛子?老十用力点点头。
九阿哥仰天干笑了一声,觉得不应景,便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说道:十弟,你知不知道这是当阿玛的摔坛子?老十小声道:我不是赶不回来嘛,你是帮我摔,我也是以防万一。
九阿哥两手一挥,道:这事别找我,你给我抹黑不打紧,弟妹的名声你也不要了?老十不服气道:命要紧,管那些乌七八糟的干嘛,你什么时候和假道学的汉蛮子一样了?九阿哥没好气的道:保留老祖宗遗风的人大有人在,你把你小姨子找来,不用你吩咐,立马就有人精气神十足的帮你。
反正我不趟你这浑水。
老十没功夫注意九阿哥话语里的深意,犹在想着自己的安排,过了半响才道:这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九哥,万一其木格难产,你可得记住了,一定保大人。
九阿哥见老十一脸的郑重,也正色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我每天都去你府上走一遭。
老十很是感激的冲九阿哥抱抱拳,道:九哥,我府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九阿哥拍拍老十的肩膀,道:你去山西做什么?可是查空饷?老十点点头。
九阿哥叮嘱道:反正劝你也没用,我也懒得多说,既然皇阿玛想查,你就去吧,但给我记着,别乱来,多动些脑子,你这次若再惹出祸来,我绝不帮你。
老十笑道:你不帮我,谁帮我啊?九阿哥怒道:咱俩的事还没完呢,道时你就等着我给你落井下石好了。
临走时,九阿哥又再三提醒老十要多往意策略,一定要多预备些方案,免得象对付阿灵阿那样被动,不见得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扭转颓势。
因老十早就给九阿哥讲过,若找着证据是阿灵阿对其木格不利,老十一定要让阿灵阿好看,所以九阿哥一直坚信老十是报复措施不利。
哪知得到的答案却出乎他的意料.听老十感慨的说着其木格的心胸是如何宽大.九阿哥惊的半响说不出话来,看了看喋喋不休夸着自己老婆的老十.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老十回府后,立即将徐公公、小英子和勒孟叫了过来,详细嘱咐了一番,还亲自挑选出了十多个蒙古汉子在其木格院子外警戒,并再三严申除了太医、九阿哥、八福晋和九福晋,其他的人一律不放行。
前院的事情安排完后,老十便命徐公公通知嫣红、海棠和环儿,命她们连夜收拾行囊,他明早护送她们去庄子上暂住…事情安排完后,老十才回到其木格的小院,委婉的告知自己将出趟公差,怕是赶不上其木格生产了。
其木格一听就火了,哪有这样的无良老板,反正老十也没领过捧禄,便叫老十辞职不干。
老十很是为难的说道:好不客易皇阿玛才命爷去查空响,爷不想失了这个机会,空饷这事多拖一天,危害就大几分。
其木格忙怒道:再急,也不在于这一两个月。
老十喃喃道:其木格,皇阿玛下的旨,爷总不能抗旨吧?眼前的老十让其木格觉得甚是碍眼,看来男人都一样,永远事业第一…第二百零四章 小题大做一心想建公立业的老十舍弃了其木格,第二天一早就为了理想坚定的出发了,随行的还有几辆马车。
其木格觉得老十对嫣红她们更加上心,不管怎样,总抽出了时间去扩送不是?如此一来,其木格心里更不痛快,午饭连看都不看就叫人给撤了下去。
曹嬷嬷和乌雅劝了又劝,也没成效,只好变着法的宽其木格的心,曹嬷嬷以老神棍的口吻断言其木格这胎一定非常顺利,乌稚则笃信佛教的因果循环,认为老天一定会回报其木格这个大善人,虽然两人口若莲花,其木格的心情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虽然理智告诉其木格,应该支持老十的工作,别去拉老十的后腿,可感情上其木格就是没法接受,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老十竟然舍弃了自己,跑去奔前程了。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是整个银河系最最悲惨的人,如此一来,别说吃饭了,连水都没心恩喝了。
就在曹嬷嬷和乌雅束手无策的时候,九福晋带着行囊到了。
虽然昨儿老十就给其木格提过,可其木格当时是满心的委屈和愤懑,压根就没听老十到底在交代什么,只顾着自怜自怨,见九福晋一副要常驻的架势,其木格委实吓了一跳。
其木格不愿家里多个外人,立即摆手拒绝,声言不敢如此劳烦九福晋。
九福晋其实也不乐意来做客,在自己的地盘上毕竟要自在的多,可这事九阿哥变代的,九福晋又怎敢违抗,因此九福晋便一味坚持着,末了还一脸羡慕的对其木格说道:十弟妹,我们这些妯娌中,还就数你最有福气,十弟待你真是没得说。
其木格尴尬的笑着,没接这话,但还是坚定的请九福晋回转,九嫂,你真用不着住过来,等我生产那日,就是你不来,我也套派人去请的。
见其木格态度过于坚决,九福晋便半推半就的派人去通知九阿哥。
九阿哥几个月不在,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正忙得不可开交,得了消息后,便不耐烦道:行了,叫福晋先回府去。
直到华灯初上,九阿哥才签完一堆文件,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想起自己老婆今晚没歇在老十府中,便忍着饥饿,跑回府里详问究竟。
听九福晋描述了其木格的态度后,九阿哥叹了口气,行了,爷明儿白天过去再劝劝。
叫厨房备点吃食,爷在这填填肚子。
九福晋闻言,立即喜上眉梢,赶紧传令下去,吩咐小厨房赶紧做几个小菜出来。
哪知九阿哥吃饱喝足后,连屁股也没拍,就直接闪人,气得九福晋哭了大半夜。
九阿哥今天累得象条老狗似的,早想随便找张床靠一下,可九福晋今儿没守在老十府邸,九阿哥生怕今晚会出什么幺蛾子,一边强打着精神朝什刹海的外宅赶去,一边宽慰自己,还好,明儿就在什刹海办公了…虽说九阿哥第二日又专门去找其木格协商,但毕竟拗不过孕妇,只好命徐公公派人一天向他汇报三次。
即使这样,九阿哥中午和傍晚时分还是会亲临老十府上,亲自检查徐公公的工作。
几天下采,宫里的宜妃.不高兴了,将九阿哥拽了去,骂道:你福晋生孩子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十阿哥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他害你还害得不够?你还没吃够他的亏?九阿哥一心里也烦啊,老十府里屁事也没有,一帮下人在徐公公的指挥下,各司其职,诸事都井井有条,去了也是白去,可若不去吧,九阿哥又怕有个万一,只得耐着性于每天去听毫无新意的报告。
如今听了宜妃的训斥,九阿哥不由开始期待老十府里赶紧发生一件大事,以彰显自己小心谨慎的英明,顺便也证明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能力。
可老天偏偏就是要和九阿哥作对,一个月下来,老十府里是安安静静,府里的下个连个拌嘴的都没有。
最后八阿哥实在忍不住,终于开始劝九阿哥不用太紧张,十四这些日子一直没给九阿哥好脸,此时也黑着脸道:九哥,你还是消停消停吧,你不累,旁边看的人都累了。
连康熙在九阿哥进宫请安的时候也委婉的提醒他,不要小题大做。
只有太后分外慈群,拉着九阿哥左瞧右瞧的看不够,就冲你这么重情义,老天爷怎么也该给你添加些财运的。
听的九阿哥直咬牙。
又过去了半十月,老十府里还是波澜不兴,不说九阿哥长呼短叹自己没有发挥才能的空间,就连康熙也暗暗将治家严谨的头等奖颁给了老十,一脸冰霜的四阿哥不得不屈居第二。
按说九阿哥即将看到曙光,因为太医告知其木格的产期就在这两天,但九阿哥的眉头却越发紧了起来,毕竟民间有俗话说活七不活八,其木格若这两天生产,也就怀了八个半月。
因此,大家便看到九阿哥变本加厉的开始在老十府上办公了,连晚上也没挪窝,当然九福晋也住了进来,气得宜妃发誓再也不见九阿哥。
其木格这两天也很是忐忑,虽说不是头次生产,但老十毕竟不在身边,这年头的医疗设施也过于筒陋,而且四川的神医也没请到,据说得了什么病症,自己都要死不话的,这也让其木格觉得兆头不好。
于是,其木格除了担心难产,又开始重新炒作畸形儿,可老十不在,其木格也只能闷在肚子里,自己焦躁了好几天才释然:若是连体婴,铁定难产,自己与孩子一起一命呜呼,也不用担心孩子的将来。
在不安与对老十的想念中,其木格被送进了产房。
八福晋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半路上碰到了庄亲王福晋,两人便携手走进了老十府邸的大门和二门,但庄亲王福晋却在其木格的院门口被靳孟给拦了下采,气得八福晋当场就要法办勒孟,哪知勒孟却拧着脖子道:奴才是十爷的奴才,自有十爷来责罚,不敢劳八福晋费心。
庄亲王福晋倒是好说话的,对勒孟表示了理解,劝了八福晋两句,便要打道回府。
八福晋气不过,拉住庄亲王福晋,命令勒孟即刻让道,否则后果自负,结果勒孟干脆来了句:八福晋,奴才不懂汉语,听不懂你说什么。
庄亲王福晋忍住笑,拉着八福晋退了出来。
送走了庄亲王福晋后,八福晋跑到前院大厅叫九阿哥做主,那奴才用溜是溜的汉话说他听不懂我说什么,当我是傻子吗?哪知九阿哥却拱手作揖道:表妹,不,我叫你八嫂,我这几天急得满嘴都是泡,你就不要添乱了行不行?你要气不顺,就先回府去,等十弟妹平安生产了,你想怎么闹腾都行。
于是,产房里的其木格和九福晋便见着了一脸铁青的八福晋。
九福晋扯了扯八福晋的衣袖,道:八嫂,谁惹你生气了?八福晋动了动嘴角,看了眼其木格,道:没什么,遇到了条疯狗。
其木格喝完牛奶,也没细想,便随口说道:看来这次有人要倒霉了,呵呵。
八福晋怔怔看着其木格,心想,真是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奴才!不出所料,其木格当天没有生,连叫都没叫两声,可八福晋和九福晋还是轮流在屋外守着,九阿哥则在大厅坐到天亮。
第二日,其木格开始哭天叫地了,可孩子还是没个影。
弘暄当天拿出小霸王的气势,堂而皇之的逃课不说,还与安安在院子里摔了一整天的坛子,晚上两人实在熬不住,打了会盹,醒后又再接再厉的制造了大半夜的噪音,任谁也劝不住。
九阿哥则在大厅眯了一小会儿,然后就顶着黑眼圈,浮肿着脸,派人再次叮嘱太医和稳婆,危急时刻保大人。
第三日一早,八阿哥和十四下朝后也赶来了,与熬红了双眼的九阿哥一起赶往后院。
其木格也应景的嘶声力竭叫了起来,听得三人胆颤心惊,只得在院门口停了脚,稳定心神。
这次勒孟的身子只晃了晃,便立即醒悟过来,识趣的放行了。
也是九福晋运气不佳,昨儿在屋外守了一夜,刚换班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到院子里九阿哥不悦的声音,栋鄂氏呢?九福晋忙理了理衣袖又往外冲,只听得八福晋道:昨儿守了一在,我刚换她去歇一下,你们怎么来了,赶紧回前院去,十弟又不在家,这院子里全是妇道人家,你们待这不合适。
八阿哥道:无妨,我们问问太医就走。
十四则看着满院子的碎瓦片,问道:谁干的?八福晋头疼的道:那两个小祖宗,我一夜都没睡成,全听哗啦声了。
九阿哥则有些担心的问道:他们人呢?九福晋此时也走出了房门,忙接道:孩子小,身子熬不住,凌晨才睡下。
九阿哥一见九福晋就怒道:十弟妹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睡觉!太医,太医!其木格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咆哮,以为老十回来了,忙哭叫道:胤誐,胤誐,你怎么才回来,你这个混蛋…曹嬷嬷忙道:福晋,十爷马上就回来了,你再用用力,让十爷进门就见着小阿哥。
其木格喘了口气,恩住痛,侧耳听了听,道:怎么没声了?胤誐那坏蛋没回来啊?失望之下,便没了精神。
曹嬷嬷也顾不得许多,忙跑出了产房,对正在听太医小声回报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道:八爷、九爷、十四爷吉祥…九阿哥忙道:少来虚礼,莫非福晋情况不妙?曹嬷嬷大着胆子道:刚才九爷在院子吼了一声,福晋以为是十爷回来了,可过了一会儿,又没听着吼声,福晋一下就泄了气…九阿哥脑袋转得快,立即道:十四弟,你嗓门大,赶紧大声嚷嚷。
十四不悦道:刚才可是九哥你吼的。
九阿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瞧瞧,里面全是泡。
瞧了瞧熬红了双眼的九阿哥,再看了看翩翩君子的八阿哥,十四只得委屈的扯起了嗓子,道:我骂什么啊?九阿哥急道:这还用我教你?随便骂…十四情急之下忘了怎么骂人,只得东张西望的找目标,正巧看到被其木格吵醒的弘暄和安安揉着眼睛跨出房门,忙大喝道:你逮小兔崽子!…第二百零五章 生产九阿哥陷在老十府邸人尽皆知,可八阿哥和九阿哥进去也再没出来,这不由让人怀疑老十那彪悍的蒙古福晋难产了。
很快,消息就得到了证实,九阿哥已经派人给康熙报信,请康熙发八百里加急将老十召回来。
康熙派老十出差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老十染指蒙古贸易,一方面也是因为查处空饷事宜也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因此康熙原本也觉得自己是坦坦荡荡,可听说其木格难产后,康熙也不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
为了弥补心中的内疚,康熙一面派人去通知老十,一面派三阿号和四阿哥带着两个最好的太医去老十府邸探视,以显示他的亲切关怀。
于是,满一心不乐意的三阿哥和表情莫测的四阿哥便有幸见证了九阿哥领导下的混乱局面:弘暄双手虔诚的捧着一个小坛子,嘴里念念有词,末了还绕场一周,也不嫌累,就在三阿哥和四阿哥莫名其妙时,但听得弘暄大喝一声,将坛子砸了个稀巴烂;安安则似乎与墙壁仇,固执的永盘子和豌朝墙壁练习打击运动;九阿哥却在搞着封建迷信活动,焚香祷告后,将佛香插遍了整个小院;十四坐在有些烟雾缭绕的院子里,一边喝水润喉,一边破口大骂,很是得心应手,看来是喜欢上了这个新职业;八阿哥倒很是安静,站在角落里与一太医交谈着;九福晋呆呆的望着产房的大门,一动也不动;八福晋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还好,小英子还算正常,小跑去给三阿哥和四阿哥见完礼后,忙轻声提醒众人,两个皇子亲王奉旨来了。
八阿哥忙过来见礼,九阿哥也赶紧随便拿了两个破陶片将手中的佛香固定好,还没行礼呢,就冲懂礼貌的弘暄和安安嚷道:你们三伯和四伯又不是挑礼的人,赶紧忙你们的去。
然后又冲闹了个大红脸的十四道:你也别停,三哥和四哥又不是外人。
四阿哥可不愿自己的亲弟弟被九阿哥教唆成一个市井泼妇,冷着脸道:九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十弟将府里事务托付给你,可不是让你胡闹的。
九阿哥没功夫斗嘴,哑着嗓子,不耐烦道:四哥,您赶紧传旨吧。
三阿哥说道:听说十弟妹难产,皇阿玛有些担心,便命我们带了王太医和邓太医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三阿哥虽说面带忱色,但声音却透着一丝轻快。
九阿哥此时哪还有精神来关注三阿哥的真实心理话动,赶紧低声对小英子附耳了两句,小英子便给王、邓两太医领进了产房,与众专家汇合。
八阿哥则叹了口气,回答道:胎位有些不正,十弟妹也没了力气,情况有些不妙。
然后其指了指满院的狼籍,无奈道:九弟也是病急乱投医。
四阿哥顿了顿,问道:胎儿可有凶险?十四接话道:都不太好,八号,你把详情给四哥好好说说,群殴接着吼去了。
说完便跑过去灌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吼道:王八羔子…十四的分贝有些高,震得三阿哥和四阿哥同时皱了皱眉。
九阿哥则死盯着产房大门,直到小英子跑出来微微点了点头,九阿哥才扬了扬眉,转身继续朝拜。
三阿哥咳嗽了一声,对八阿哥说道:瞧着九弟的精神不大好,妇人生产本就是过鬼门关,若十弟妹真有什么不测,十弟也不会怨九弟没尽心,你多劝劝九弟。
八阿哥点点头,没说话。
三阿哥和四阿哥又问了两句后,便告辞离去,说是进宫给康熙复旨。
将三阿哥和四阿哥送走后,八阿哥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九阿哥霉,还是说其木格衰。
九阿哥想来将老十的事放在心上,许是太上心了,这心思也就多了起来,总是疑神疑鬼的。
其木格一进产房,九阿哥就将老十任命的稳婆和太医全撤了,突兀的换上了自己暗中张罗的人马,徐公公、小英子和曹嬷嬷许是受老十的影响,对九阿哥的决定没提出任何异议,其木格也担然接受,按说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九阿哥大功就要到手,可哪知其木格会胎位不正呢?若真有个什么意外,九阿哥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请了。
八阿哥甚是担心老十与九阿哥会因这起了嫌隙,虽说眼下老十依旧置身事外,但总归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故弃拉拢啊!可其木格却想放弃了。
娇生惯养的其木格经历过一次生产,若是在现代,就是打死也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其木格去不得不期盼着能给老十多生几个儿子,想来真是讽刺。
没想到第一台顺顺利利的,第二胎倒胎位不正了,生了三天也没生下来,其木格已经是筋疲力尽,越发断定自己怀了连体婴。
含着参片的其木格不想再费力了,只想留点精神给老十交代几句遗言。
听着其木格叫老十进产房,曹嬷嬷慌乱道:福晋,你再用用劲,小阿哥就快出来了,这时节,十爷进来不吉利。
其木格不理曹嬷嬷,叫乌雅出去请老十。
这下可将院子里的人急坏了,就算十四愿意冒名顶替,可那模样也差得太远了啊。
无奈,九阿哥只好站在窗户外面给其木格坦白,十弟妹,十弟眼下还没接到信,叫才是十四弟在院子里蒙你呢。
其木格一听,哭都哭不出来,自己的遗言怎么办啊?只好告诉乌雅,叫弘暄和安安进来。
九阿哥自然不答应,孩子那么小,怎么能让他们见证产房里的场景,好在弘暄和安安虽然在院子里,可一直在专心的砸着东西,没有注意大人之间的互动。
为了安抚其木格,八福晋和九福晋只得进了产房。
其木格见了她们,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虚弱道:丈夫不在,我临死前见见我的孩子都不行吗?我要见孩子,他们马上就成没娘的孩子了,我要见我可怜的孩子…九福晋听得一阵心酸,不停的抹着泪。
八福晋则骂道:你还知道孩子可怜?那你就用用劲啊,我告诉你,弘暄和安安可怜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前脚一走,十弟后脚就接新人进门,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以后继福晋生了孩子,有弘暄和安安的气受,你想留着家产给安安当嫁妆?我告诉你,你就做梦去吧。
九福晋扯了扯八福晋,小声道:八嫂…九阿哥在窗户外听到八福晋的骂声,忙附和道:就是,你别看十弟现在对你情深意长的,等新人进了府,哪还记得你是谁啊,十弟到时候满眼都是新人的好,哪还有空管弘暄和安安,到时候连府里的奴才都得骑他们头上…这下弘暄和安安全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安安顿时放声大哭起来,额娘,我不要新人进府…哭着就朝屋里冲,被八阿哥拦住了,额娘…弘暄也撒腿朝产房跑去,十四一把逮住弘暄,将他夹在胳膊窝下,弘暄只得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额娘,阿玛不在,府里我说了算…伤痛欲绝的其木格听得弘暄和安安的哭闹,心里更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弘暄、安安…弘暄高叫道:靳孟,靳孟,小英子,小英子,采人啊…小英子哭道:小主子,这产房你真去不得。
靳孟听得弘暄召唤,立即冲进院子,见了在十四胳膊窝下挣扎的弘暄,傻了眼,楞了楞,终于还是试图过去解救。
十四怒目道: 狗奴才,滚一边去。
弘暄叫道:勒孟,赶紧将小爷救出来,出了事,小爷担着。
小英子忙道:勒孟,福晋难产,想见小主子,可产房真不能进啊。
靳孟听是其木格想见,当即就将院子外的蒙古人全召进来了,然后脚下手下都不停,直接与十四过起招来。
不等蒙古护院去解救安安,就听得八阿哥一声叫,安安对准八阿哥的虎口使劲咬了下去。
八福晋听得心中一惊,对其木格道:弟妹,你今儿要真去了,这凭弘暄指使者帮奴才犯上,他这辈子都别想有翻身的机会。
其木格听得更是气急攻心,双手不由握紧了拳头…在勒孟的人海战术下,一分钟之内,十四就被勒孟和其他三个蒙古大汉制服,解救安安的蒙古护院只用了两分力,就将文弱的八阿哥推了个踉跄。
九阿哥拦在产房门口,怒道:勒孟,你反了不成。
靳孟气喘吁吁道:十爷提醒过,奴才的主于只有福晋一人,福晋要见小主子们,谁也不能拦着。
说完拎着九阿哥的衣袖,就将九阿哥扯到了一边,弘暄和安安正待往里冲,就听得产房里传来一阵哭声,勒孟忙将弘暄和安安拉住,呆呆的盯着门口。
旋即,传来了八福晋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
安安止住了哭声,扭头对弘暄说:弟弟,小弟弟生了,额娘没事了吧?先前一直没哭的弘暄,此时却哭了起来。
九阿哥则顿时跌坐在地上。
八阿哥也松了口气,只有被三个蒙古大汉围着的十四吼道:敢打爷?!八阿哥和九阿哥立时瞪向勒孟,勒孟见势不妙,只得跪下道:奴才死罪,不敢奢望主子们饶恕,甘愿领罚。
眼泪还没干的安安拉了拉正哭得伤心的弘暄,道:八伯、九伯、十四叔,勒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饶了他吧。
弘暄抹了抹眼泪,道:是我吩咐勒孟的,要罚就罚我好了。
九阿哥指着勒孟道:都给爷滚。
然后又瞪了眼恕气冲冲的十四道:太医说了,十弟妹这胎是双生子,这节骨眼上,先别管其他,这帮奴才也跑不了。
弘暄忙点点头,道:嗯,我也不会跑。
十四没好气道:你阿玛要不收拾你,我叫你十四叔!而产房里的其木格正强打着精神,上下打量着自己费力生下来的孩子,还好,不是连体婴,只是个头也不大,虽说比弘暄和安安在肚子里多待了一个多月,可似乎比弘暄他们还要小点似的,其木格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便没多问。
既然孩子是健康的,其木格一下又充满了信心,双胞胎能大道哪去,就算胎位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其木格主动要求再多含一和参片,一鼓作气的又生了俩…是的,又生了俩小阿哥,院子里的九阿哥不可置信的慢慢摇摇头,问小英子道:府里准备了多的小弓箭没?小英子乐呵呵的道:就算徐公公没备下,大阿哥处也有呢。
弘暄从今儿起就升格为老十府邸的大阿哥,听小英子如此说,忙拉着安安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是要挑选一张最好的弓,很有当大哥的风范。
康熙听说其木格这胎生了三个小阿哥,也很是高兴,心想,难怪这蒙古女人嚣张,有本钱啊!不过转眼就觉得不是滋味,立即又派人去通知老十,不得擅离职守,而龌龊的康熙还在琢磨着,山西的差事办完了,下一站让老十去哪呢?阿灵阿得了消息后,一脸阴沉,将书房的茶杯摔了个粉碎,阿尔松阿打了个寒颤,道:阿玛,儿子真是安排好了的,先听说难产,还以为那稚婆派上了用场,儿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许是哪出了什么纰漏,儿于这就出去再打听打听。
阿灵阿怒气冲冲的在书房踱了一圈后,吩咐道:打听的事先缓缓,我另派人去,那稳婆不能留。
阿尔私阿道:儿子知道。
捡回一条命的其木格身体委实过于虚弱,在知晓三个孩子都健康后,便沉沉睡去,九阿哥又打算用自己突击选拔的乳母替换了老十先前预定的人选,可九阿哥只找了两个,无奈,只好命徐公公将老十定的乳母叫过来,选了个比较顺眼,嘱咐曹嬷嬷一天24小时的跟着…老十在山西天天盼着京城的来信,可左一封右一封都是说一切均好,还得有些时日才会生;而且自从出京后,老十晚上就没做过梦,自然也社没法在梦中与其木格相见,老十急啊…第二百零六章 放心山西官道上尘土飞扬,一单骑狂奔而过,险险躲到路边马货郎冲着那马屁股吐了口唾沫。
骂道:赶着去奔丧啊!货郎说的虽不中,但也不远矣。
两眼充血的老十完全没了任何思维,眼里看不到任何事务,耳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下意记的坚守着一个目标,回京。
至于届时其木格是生是死,老十压根就没法思考到那么远,潜意识里也没有胆量去触及。
自接到康熙发出的八百里加急信件,老十就没说过一句话,陡然站起来后顿了半刻,来不急确认信件,就大步流星跑出了议事厅,在操场上随手拉过一匹马,凭着尚存的一丝理智,找到自己的坐骑,然后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大营。
等刘贵和一帮亲兵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哪里还有老十的影踪。
于是,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差点被老十坐骑踢到的货郎又吃了一嘴的灰尘。
虽然刘贵等人都憋足了劲儿,可老十骑的是上等好马,说万里挑一都透着谦虚,加之老十又开足了马达,因此刘贵等人不仅没有追上老十,反而渐渐被老十甩得越来越远。
追了一昼夜,刘贵等人没追到老十.却与宫中的侍卫迎面而遇。
康熙担心第二拨送信的人与老十在途中擦肩而过,特意没通过驿站传递指示,而是派了宫里的资深一等侍卫纳素出京。
纳素远远瞧见对面扬起的尘土,心中不由一阵轻松,看来总算不辱皇命.将十阿哥拦了个正着。
不想一问才知老十压根就不在这队伍里。
纳素仔细回想了一下,沿路确实没见过老十,这下刘贵可傻了眼,沿途就一条官道,老十莫非会飞不成?纳素猜测老十会不会摔到了道路两旁的路沟中,刘贵当即予以否认.沿途没有高山悬崖.算得上是一马平川,就算老十马失前蹄,目标也会很大.他们不至于发现不了。
于是俩人便猜测老十十有八九走岔了路,但为了稳妥起见,刘贵还是留了两人回头搜寻老十,自己则和纳素继续朝京里赶去。
一连赶了两天的路.两人也没发观有任何岔路大到足以误导老十,而路旁的驿站茶舍也无人见过一人一马在路上狂奔,两人心中都狐疑不解,刘贵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老十说不准真在自己后面。
而老十此时正冲进了北京城,在人群熙熙攘攘的京城街道上狂奔.嘴里不停的喊着:闪开,闪开!所过之处无不鸡飞狗跳。
老十虽然一路风餐露宿,一心只想赶紧回府,可真到了什刹海附近,老十却近家情切,徘徊起来,生怕在府门口看到刺眼的白。
慢慢踱到了自家府邸大门所在的那条胡同口外.老十下得马来.脚步象罐了铅似的,再也无法朝前挪动半步。
好容易鼓足了劲儿,老十正想探头去瞅瞅胡同里的景象.耳旁就听到一阵吆喝声,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去。
老十还没回过神,一辆马车就闪了过去,老十楞了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一个赶车的奴才骂了,这固然让人气恼,但也不足以让老十有勇气冲进胡同逮人.老十头次觉得自己很没品。
主子?没品的老十正在继续做着心理建设时,突然听到小英子的声音。
老十扭头一看,当即松了口气,跳下马车行礼的小英子没穿孝服,老十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沙哑着声音问道:福晋怎么样了?小英子道:福晋产后有些虚弱,九爷请了民间的一老大夫来给福晋把了脉,说是好生调养大半年就好了…小英子还没说完,就听到扑腾一声,老十直挺挺的晕倒在地上…来人,快来人…小英子一边扶起老十.一边大叫着。
来人.快来人…其木格虚弱的叫着,乌稚忙凑近其木格耳畔,说道: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其木格生产后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后也一直没力气.加之三个孩子体格有些弱,曾嬷嬷说少让孩子在屋外走动,免得见了风。
固此,其木格便没机会认真打量自己的小宝宝们。
今日其木格醒来后.突然发观自己似乎没听到过孩子的哭声.便萌生起一股可怕的念头.莫非小宝宝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其木格忙唤起人来:将小阿哥们抱来。
乌雅将其木格扶起靠好,道:主子.奴婢这就去叫嬷嬷们将小阿哥抱来,你先喝点奶子不?其木格有气无力的摇摇头,道:待会儿再说,先将小阿哥们抱来。
其木格点点头,仔细打量着两孩子,孩子睡得正熟,其木格见着两小家伙的睡容,心中升起一股柔情。
虽热孩子还小.脸也皱皱的.可其木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两人的不同,心想,孩子似乎长得不太象。
曹嬷嬷笑道:小阿号们长得太象了.大阿号回回都分不出来.可格格却从没认错过,真不知道格格是怎么辨认的,呵呵。
其木格憋了憋嘴.心想.我还想知道你们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不过弘暄的观察力一向不错,怎么也失了水准?其木格决定等自己做完月子后,一定要好好帮弘暄找出原因来。
曹嬷嬷犹自笑道:八福晋今儿还是没猜对.九福晋倒是蒙对了三阿哥,煞有其事的说是靠轻重来辨认的,虽说三阿号最轻,可加上襁褓,也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出来,不是蒙的还是什么。
八福晋和九福晋这两天都回来老十府里小坐片刻,说是帮老十看家,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是来找乐子的,看来这三胞胎还是多功能的。
其木格微微笑了笑.问道:怎么我在屋里没听到小阿哥哭闹?曹嬷嬷回道:怕打扰到福晋休息,八福晋就叫我收拾了一下隔壁院子,将三个小阿哥安置过去了。
其木格淡淡的说道:如今我精神也好了许多,看哪天天气好,还是让小阿哥搬回到这院子来吧。
其木格觉得自己不用每天晚上心力交瘁的伺候三个小不点已经够幸福的了,听听孩子的哭声算得了什么。
曹嬷嬷点头表示如晓了其木格的意思,正想说什么,就听屋外传来洪亮的哭声.曹嬷嬷忙叫奶妈将屋里的两兄弟带出去.免得这两兄弟被吵醒后比着哭。
其木格接过三阿哥,诧异的说道:他真的最轻?声音怎么这么大?曹嬷嬷笑道:三个小阿哥都中气足着呢,可象十爷了,十爷小时候也这样,整个阿哥所就没人能比得过他。
其木格可不觉得这事什么优点,至少现在就让人抓不住缰。
许是从出生后就对其木格没什么印象,许是想向其木格诉说委屈,总之三阿哥在其木格怀里越哭越凶,其木格只得很没面子的将孩子交给了嬷嬷。
不多久,同样没面子昏倒在自家胡同外的老十被大家合力抬进了府…第二百零七章 生病等府里的大夫赶到时,老十已经幽幽醒转过来。
于是徐公公、小英子和老大夫便跟在老十屁股后面晃悠悠的走着,老十倒想跑,可腿却不听使唤,咬着牙才硬挺着没中途歇脚,徐公公和小英子不住迭声道:主子,您先让大夫把把脉吧,福晋身子真没大碍。
见了一心心系老婆的老十,九阿哥推荐来的老大夫不由感慨,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当有些另类的老十出现在屋里时,曹嬷嬷率先叫了起来。
主子,您回来了?哟,您怎么进来了,这可不是您呆的地。
其木格正盯着吃奶的三阿哥细看,听曹嬷嬷这么一叫,楞楞的抬起头,就见到老十满是风霜的一张脸。
正在喂奶的奶妈忙转过身去,抱着吃得正欢的三阿哥进了暖阁。
其木格见了老十,心中是欢喜又是委屈,眼泪适时的在眼眶中打转,正想开口询问,就见老十一屁股坐到床上,嘿嘿笑了笑,道:爷回来了。
其木格拭了拭眼角,哽咽道:路上冷吗?老斗摇摇头.没有言语。
曹嬷嬷急得团团转,不住的说道:主子,您可不能坐这床上。
曹嬷嬷还没唠叼完.就听徐公公在屋外说道:主子,您先叫大夫给您把把脉吧,身子骨要紧。
其木格还没来得及问,曹嬷嬷就惊叫道:主子,您哪里觉得不舒服?其木格也扬扬眉毛,关心的看着老十。
老十笑道:没事,奴才们瞎嚷嚷。
屋外的小英子忙揭老十的老底,主子,您在胡同口晕倒了,到了书房里才醒转过来,可不能大意。
其木格眼泪一下掉了出来,道:爷,赶紧让大夫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老十擦了擦其木格的眼角,笑道:爷就是饿的,叫人给爷备些吃食来,吃了东西就好了。
其木格忙道:曹嬷嬷,快请大夫来,另外叫人给爷端碗鸡汤来。
院子里德小厨房一直都热着鸡汤,随时准备给其木格补充营养,因此眼前看来,视乎鸡汤是最快的一道菜。
可大夫把完脉后么,却皱着眉头道:王爷,您多久没进食了?老十摸摸脑袋,想了想,说:一路上好像就吃了两三个饼。
不等大夫发话,曹嬷嬷就说道:奴才这就吩咐厨房给爷熬些粥。
大夫则起身道:王爷,您一路劳顿,可能会有邪寒入体,还是谨慎些,若明天没大碍,再来与福晋话家常不迟,眼下还请移驾别的房间,福晋产后体虚,万一王爷感染了风寒,过给了福晋,可就麻烦了。
老十一听,猛的就站起来,准备闪人,其木格忙拉住老十,说道:我不怕。
老十傻笑了一声,道:其木格,咱们还是小心些,反正你好好的,呵呵,爷也放心了,等爷填饱肚子就到外屋陪你说话。
其木格看着憨憨的老十,只觉得为了他,自己再怎么辛苦也值得,虽然有满肚子的话要问,但其木格还是朝老十点点头。
老十走到门口,突然又站住,回头问道:其木格,你给爷爷添了两个什么?合着老十这个当爹的此时才想起自己又多了下一代。
其木格才笑了笑, 道:咱们又多了三个小子,以后够你操心的了。
老十呵呵笑道:三个小子,突然又觉得不对,高叫道:三个小子?其木格,你给爷又添了三个小阿哥?其木格点点头,老十乐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哈哈,好,其木格,你太,,呵呵,太厉害了,呵呵,对了,爷先去瞧瞧这三个小子。
老十说话间就跨过了门槛,站在了外间。
大夫忙道:王爷...老十想了想道:知道了,就明儿去见。
对了,怎么没见到安安?跟着出来的曹嬷嬷忙回道:今儿九福晋接过府去了。
老十瘪瘪嘴,道:等她回来的时候别告诉爷回来了,明儿爷再见她,谨慎些好。
出了其木格的院子,老十问徐公公和小英子,小阿哥们长什么模样?徐公公和小英子也就孩子出生那天远远看了一眼,哪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小英子只好道:听嬷嬷们说,三个小阿哥长得一模一样...老十美滋滋道:一模一样,哈哈,想来就招人喜欢。
老十虽然很兴奋,但回了书房后,喝了两大碗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九阿哥得了信赶过来时,老十已经在发高烧了。
看着满脸绯红的老十,九阿哥责怪道:你是怎么搞的,单骑就回京了?还几天不进食,我就奇怪了,那马是怎么撑过来的?老十有气无力道:我没走官道,抄了条近路,刘贵他们可能跟丢了,我给马找了草料的,指望他赶路,哪敢亏待它,可我自己就是吃不下,有什么办法?九阿哥确认老十没抗旨就没多问,埋怨了几句后本想给自己表表功,可见老十强打着精神半睁着双眼,只好带着遗憾嘱咐老十好好养病。
乾清宫中的康熙得了消息后,怎么算老十都不可能今天赶回来,时间不对啊?眼下又到了十一月底,天寒地冻的,就算沿途没有下雪,就算老十昼夜兼程,可马得歇息阿,本想召老十进宫问个详细,孰料老十却病了。
老十这一病就病了十多天,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纵然老十仗着年轻,身体素质好,但也许是因为沿途压力过大,也许是身体过度透支,总之老十虽然天天谨遵医嘱按时喝药,可除了退烧外,老十依旧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怏怏的,怎么睡也睡不够,连给探病的众人炫耀的精神都没有。
本来康熙还有些怀疑老十在装病,可听说老十没大着嘴巴逢人就唱自己的双胞胎时,终于相信老十肯定、的确、确实、实实在在的病了。
而此时,纳素和刘贵早已回了京,听了纳素的汇报,康熙越发好奇老十是怎么加速的,可谁知道老十在这时节却不撒谎了呢!这让康熙有些出离愤怒,这个老十从来就不知道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病得不是时候的老十也郁闷不已,辛辛苦苦的跑回来了,却发了一场大病,其木格坐月子见不着面,新生的三个小阿哥是什么模样还没见过,安安和弘暄那臭小子也因被瞒了消息没在跟前打过一个照面,为了防患于未然,还专门搬到了客房小院,免得弘暄和安安无意中撞见。
想见的人见不着,不想见的人天天来,虽说来探病的人不少,可能让老十不得不抱恙接待的人却也不多,即使他们都打着探病的幌子想来询问生三胞胎的秘方,可见了老十没精打采的样子,大部分人也不好意思开口,极少数脸皮厚的也不好多问,倒也不至于给老十添堵。
可九阿哥却天天在老十面前晃,不是指责老十不知大爱惜自己,即使将自己的功劳吹得比天还大,最后还不忘提醒老十他们之间的账还没了结,一连十多天都这样,老十耳朵都听起茧了,可九阿哥似乎还没失了兴趣。
今儿听说九阿哥又来了,本着不和九阿哥一般计较的老十决定按以前的法子应对,懒懒的和九阿哥打个招呼后,就开始酝酿情绪,准备将九阿哥的话当成催眠曲,孰料九阿哥今儿却一脸严肃,十弟,你当初是怎么找的接生婆?老十心想,得,今儿总算换说辞了,便道:九哥,不管我怎么找的接生婆,总之,你当初换人确实英明,弟弟我望尘莫及。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道:说正事呢。
老十斜靠在炕上,摸了摸额头,道:九哥,我这些天连床都没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坐月子呢.你还和我说什么正事啊。
九阿哥道:你找的两个稳婆中有个孙氏,昨儿家里起火,没一个活口。
老十猛的打了个激灵,头脑瞬时清醒了许多…而此时清醒过来的还有其木格,弘暄从弘春处得知老十回府生病的消息,放学后就急忙跑道书房找老十,却不想书房空空如野.忙又跑去找其木格,其木格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对曹嬷嬷和乌雅道:不是说爷身子无碍,护送皇上去了畅春园?曹嬷嬷红了脸.没吱声.乌雅小声道,爷怕福晋担心.吩咐奴婢们如此说的。
一直在屋里给其木格讲自己今天功课得了先生表扬的安安冲其木格说道:额娘,我要去看阿玛,阿玛生病了.我要去陪他。
其木格一想到老十病重,老婆孩子却没一人在身边!就觉得老十分外凄凉。
当即正色道:爷在哪个院子养病?于是,正与九阿哥商议正事的老十便听到乌雅在外面叫道:王爷,福晋硬要来见您。
奴婢们拦不住…第二百零八章 亲情老十赶紧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道:赶紧拦住,爷这就过去。
九阿哥虽有些讨厌其木格此时来添乱,但还是叮嘱道:十弟,穿暖和些。
老十胡乱点着头,一把抓过何全递过来的袍子,披在身上,边走边道:九哥,你先坐会儿。
我去去就回。
可老十这一去就耽搁的有些久,九阿哥就纳闷了,老十既然害怕给老婆孩子过了病气.保密措施做的如此严格,怎么会在后院呆这么久?老十赶道的时候,其木格已经穿戴整齐,正在严加栲问曹嬷嬷老十的养病地点.安安则牵着其木格的手在一旁煞有介事的与其木格一唱一和,而弘暄则威胁著要找曹嬷嬷小孙子的麻烦。
老十站在里屋的门槛外,笑着叫道:安安。
阿玛!安安立即甩开其木格,就要朝老十扑去.老十忙摆手道:别过来,阿玛病还没好呢.不能给你过了病气,你赶紧扶你额娘到炕上躺着。
安安见老十语气急促,忙站稳身子.望着老十.撅着嘴道:阿玛.额娘经常下床的,站一会儿没事。
我好想阿玛,可你回来了居然都不告诉我.看来是一点也不想我。
弘暄则往其木格身边靠了两步,小声道:阿玛,你没事就好,我扶额娘去躺着。
老十头次见弘喧这么乖觉,诧异之下也颇感欣慰,道:嗯.阿玛不在,你用功读书了没?待会儿阿玛可要考量考量你的功课。
不等从来不怕考试的弘暄出声,安安就抗议道:阿玛.先生也教了我好多呢。
老十本来还在想待会儿该怎么安慰安安,见安安自己转移了目标,忙嘿嘿笑道:那你一会儿好好给阿玛讲讲。
安安使劲点点头,好像比较满意老十的态度。
一直被孩子抢了镜头的其木格总算抓住一条缝插话道:爷,你也真是的,生个病居然还要蹒着,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自然不会叫孩子去屋里探视你,可至少他们也能在外屋陪你说说话啊,病怏怏的一人在床上躺着舒服啊?老十早就觉得自己凄凉了,听到其木格如此说!才惊觉原来探病也分很多种类的,当下懊恼道:爷是糊涂了,竟然没想到这点。
爷这就叫人座院子里牧拾一间房出来,这样爷还能不时过来陪你说说话。
其木格见老十的精神还好,悬着的心放了一大半,便翻了个白眼,坐到炕上道:那三个小子才搬进来,院子里挤得满当当的,哪还有空屋子,要不你先在隔壁院子住下,早先曹嬷嬷怕孩子吵了我睡眠,特意将那院子收拾好的.那三兄弟也在那住过两天,如今你直接搬过去就是。
老十没想道自己一个考虑不慎,地盘就被儿子们抢光了,有些郁闷,叫乌稚将椅子搬到里屋门槛口,坐下后才有些中气不足的问道:那三个小子挤挤不就行了?其木格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老十可不是四体不勤的纨绔,如果他站这么一会儿都觉得累,看来这病还来得不轻,正想仔细问问老十的病情,可屋里发言的人太多了,其木格又被抢了话筒,其木格头次发现,孩子似乎是自己夫妻联络感情的最大障碍,今儿别说夫妻交流了,自己却连话都插不上,其木格没好气的看了眼争表现的弘暄。
大灯泡弘暄浑然不觉,还在谄媚道:阿玛,我可以先搬到那个院子里,阿玛就住我的房间好了。
老十头次觉得养儿子好,冲其木格夸道:弘暄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主意,不错,不枉爷疼他一场。
安安也不甘落后,忙表白道:阿玛,我不搬,这样才好天天陪你。
老十心里那个美啊,冲其木格开心的笑道:瞧瞧,咱闺女多懂事。
老十乐呵完后.便吩咐曹嬷嬷:嬷嬷,叫人去收拾收拾,哟,赶紧将这帘子放下来,别让爷的病气传了过去。
哎呀,爷对着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听着老十后知后觉的大呼小叫.其木格哭笑不得,道:爷,我们哪有这么娇气。
老十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道:还是小心些好.反正大夫就在府里.又不费事.对了.让人给爷在这放个软塌.爷待会儿好躺着陪你说话。
其木格本来还想嘲笑老十两句,现在才想着放帘子,病气早传过来了.可一听老十要求享受软塌待遇.其木格立即将主意力拉了回来.终于问起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爷.大夫到底怎么说?你现在还难受得厉害?老十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浑身乏力、有些嗜睡,但一人孤单单的在小院子里昏睡了十多天,老十怎么能放过机会不去申诉自己的委屈.便重重叹了口气道:爷浑身都不舒服.大夫和太医部说爷得好好调养些时日.可吃了许多药.也没见什么成效,其木格,你不知道.那药难喝的.唉.不提了.要不是为了早些过来见你们娘几个,打死爷,爷也不会喝下去。
安安听后忙道:阿玛.我有蜜饯,喝了药后吃一个,就不那么苦了。
老斗委屈道:可惜啊.前几天安安不知道阿玛病了。
老十忘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安安也直接放过封锁消息的责任人.皱着小眉头.责怪弘暄道:弟弟.都怪你,在上书房那么久了.消息还这么不灵通.平白耽误了时日.让阿玛一人在那受罪。
弘暄苦着一张脸.拼命的朝安安摆手.安安没好气道:如今阿玛住到院子来,心里高兴着呢.才不会怪你通风报信呢。
弘暄做了个鬼脸,慢慢磕起瓜子来,于是,弘暄便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听老十隔帘教子,嘴里不时的应一声,脑子里不时的涌出不切实际的想法,若以后都能这样该多好啊!而老十则一边喝着羊奶.一边吃着安安孝敬的点心,继续口沫四溅的指教道:你既然得了消息,就该自己查探,不该来打扰你额娘,你是府里的大阿哥,凡事得有担当,得自己想主意,不能动不动就找你额娘做主。
爷将你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给你额娘添堵的,你别把事情搞颠倒了!弘暄听着听着,突然两眼发光,突兀的说道:阿玛,可那些奴才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刚才额娘都没问出来呢!老十愣了愣,骂道:你没脑子啊,就不会想其他法子?弘暄笑呵呵道:阿玛我记下了,可我身边的人全都只认阿玛和额娘,一到关键时刻,全不听我的,连个给我打掩护的人都没有,我想把黑狗叫到府里来,他虽然还在给木匠当学徒,可听说手艺不错,也能帮我做做小物件.能帮我省不少钱。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虽说眼下骂出了一身汗,浑身透着一阵轻松可脑袋还是不大好使,转了半天的眼珠子也没想出黑狗进府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只好含糊道:这些事问你额娘好了。
说及此,老十突然想起弘暄指示勒孟犯上的事,忙道:你还说你指挥不动奴才,那天居然叫勒孟与你十四叔过招,听说勒孟还对你八伯和九伯动了手,哎呀,九哥!老十此时终于想起九阿哥还在外厅的书房干坐着,忙道:其木格,爷和九哥还有事,我先走了。
老十都走到了院门口,犹听见弘暄在走廊上大声抗议:勒孟那是听额娘的,不是听我的,不是听我的!弘暄叫完后,又跑去找其木格还他一个公道,额娘,不信你叫勒孟来问,他是知道额娘相见我们,才动手的。
其木格无奈笑道:知道,知道,额娘会给你阿玛说的。
弘暄忙追问道:那黑狗呢?阿玛说额娘做主呢。
安安也当起了说客,额娘,你就应了弟弟吧,今天弟弟可立了大功呢。
其木格想了想,道:额娘先去打听打听,如果黑狗愿意道京里来,额娘就依你。
弘喧当即欢呼起来:他当然愿意,呵呵,妹妹.你要的木匣子先别买了.等黑狗来了,叫他做,至少能节省一半的钱,哈哈.我还可以问问弘春他们,肯定能小赚一笔.哈哈。
其木格想.大家都说外甥像舅,可没听过侄儿像叔伯的啊?弘暄怎么有继承九阿哥衣钵的架势啊?而九阿哥也奇怪着,没精打采的老十怎么一下眉飞色舞的了.便问道:十弟.你福晋给你吃什么药了?怎么一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十巴唧巴唧嘴巴,道:训了弘暄那臭小子一顿,出了身汗,可能将寒气全逼出来了。
早知道我还吃什么药啊!。
九阿哥委安不知该作何表情…第二百零九章 小名九阿哥没功夫理会老十是否打算以后拿弘暄当药引,他和老十还有正事要商议。
于是,九阿哥很快就调整了思绪,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十弟,稳婆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查,但奶妈的事,你可得上心,眼下你府里可还有一个奶妈是当初挑的,虽说有曹嬷嬷在照看,但也不能大意了。
老十皱紧了眉头,道:谢谢九哥提醒,这奶妈不管有没有问题,都是决计不可再用了。
九阿哥知晓九阿哥的意思,毕竟眼下看来似乎阿灵阿的嫌疑最大,便冷冷笑道:九哥,我不会莽撞的。
九阿哥不知是否该信老十,迟疑片刻方道:你早早的在正红旗选稳婆和奶妈,有心之人自是会寻到机会。
老十隶属正红旗,因此可用之人多是在本期中挑选,鲜少去其他旗挖人,但老十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九哥,当初选稳婆时,我可是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全家上下全归到我府里,就算她们被银子蒙了心,难道就不怕我叫她全家陪葬?可见这幕后之人定是找着了我不知大的要害,不简单啊,九哥,你说究竟是谁啊,这么和我过不去?老十的防范措施确实很严,连驻府太医都给变相软禁了,几乎收不到外头的消息,就放着有人拿了太医的家眷要挟太医,毕竟许多太医都不是京城人氏,就算老十派人到太医在京城的府邸前站岗放哨,可若要派人去太医家乡做保安工作,却也不大现实。
对太医是如此,老十当初挑选稳婆和奶妈的时候自然更是小心谨慎,那些在关外有近亲的人家皆被老十直接判罚出局,不仅如此,在京有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人也不在老十考虑范围之内,如此筛选出的入围选手竟然还是出了纰漏,这让老十觉得很是挫败。
九阿哥斟酌了一下,道:如今大家都知道你去山西查空响,盯着你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老十笑了笑道:九哥,我去山西可是最近的事,就算那帮人想下手,短时间内就让他们捏住了稳婆的七寸,那我也太背了吧。
九阿哥无奈,只好劝道:等查出结果再说吧。
老十点点头,又问道:九哥,你是不是觉得不对经,才将人全换了?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就你稀罕弟妹那模样,我敢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嘛?你选的人我又不知道底细,信不过,就叫府里德管事悄悄挑了几个人,反正也不打眼。
老十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九阿哥行了个礼,道:九哥,大恩不言谢,总之这次对亏了你,要不是你疑心重,其木格和三个下子怕是没了。
九阿哥见老十给他道谢,心里很高兴,正想说些诸如:应该的,不客气之类的话,没想老十居然接着说他疑心重,九阿哥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有这么谢人的吗?老十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话,还在陈恳妇人说道:我也知道弘暄和勒孟冒犯了九哥,等我病好了,一定带着弘暄和勒孟到你府上给你赔罪。
九阿哥懒得和老十客气,大咧咧的道:行,到时候你提前和我说一声。
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老十道:八哥和十四弟处你怕也得去一趟。
老十呆呆的望着九阿哥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摸摸脑袋,自言自语道:看来是被勒孟气糊涂了…接下来的两天,老十的神经是高度紧张,一边命曹嬷嬷对那有重大嫌疑的奶娘严防死守,一边名徐公公火速找合适人选,而蒋先生和刘贵也被派出去查问婆家失火案,但许是后院的磁场有利于身体康复,许是弘暄和安安的童言让人开心,许是三个小不点的哭声让人提神,许是其木格的笑声让老师满足,总之,虽然老十的心情并不轻松,但搬回后院后,不到两天便生龙活虎起来。
在大夫的首肯下,老十终于头次见着了自己三胞胎儿子,而此时距孩子满月已经没两天了。
老十一见三个小家伙,就叫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啊,可怎么认得出来?安安诧异的看着老十,道:阿玛,小弟弟们哪长得一样了?很好认的啊。
老十又仔细看了看熟睡的三小子,摇摇头,阿玛还是没瞧出来他们哪长得不一样。
安安指着三个襁褓道:二弟额头宽些,三弟鼻梁高些,四弟脸盘要圆些。
老十又认真看了看,道:阿玛还是没瞧出来。
安安叹了口气:唉,阿玛怎么和弟弟一样啊,你等着吧,额娘肯定会笑话你观察力不够的。
老十笑着拍了拍安安,宠溺道:安安观察力强就好了。
安安摇摇头,又道:阿玛,你从哭声中也可以认出来的,嗓门最大的是三弟,二弟要斯文些,四弟声音最小。
见安安那么尽力的解说,老十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两天听到的哭声都一样,只好点点头,不想安安又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阿玛,你不会和弟弟一样,分不出哭声吧?老十尴尬的笑笑,道:哪能啊,嘿嘿。
虽然老十最终还是没分出谁是谁,但依旧欣喜的跑去和其木格交流感受。
坐在外间乐呵呵道:其木格,那三小子太可爱了,那小模样,和红星小时候简直没两样,象爷,哈哈。
其木格不想有电灯泡碍事,将所有人全打发出去了,连安安也被哄回房去练大字,因此,此时说起话来也没忌讳,叹了口气道:唉,爷,你说男孩子长那么俊干嘛,要是安安的五官有那样该多好。
其木格自见过三保胎后.越发对安安愧疚起来,这三个小子虽说模样还没长开,但大致五官轮廓也有了雏形.皆是大眼睛、双眼皮和高鼻梁,而安安如今己经7岁了,依旧顶着个单眼皮小眼睛到处跑,看来那眼睛是没法变双了,鼻梁也没比生时高一毫米,造物主真不公啊。
老十可不乐意,道:别看安安的五官单个看不怎么的,可凑一起就是好看。
满京城瞧瞧,谁家的格格有安安俊俏啊!其木格嘀咕道:安安自己都说九哥家的四格格好看呢。
老十道:那是人家九嫂模样好…一听这话,其木格声音一下大了起来,道:你什么意思啊?安安那塌鼻子象谁?不是你传给她的?我是单眼皮呜?我眼睛小吗?我娘家有单眼皮小眼晴吗?老十翻了翻白眼,道:管他什么大眼睛小眼睛的,咱们自己喜欢就成了。
其木格怏怏道:自家的孩子当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可谁知道安安以后的夫家会怎么看啊?若安安是个美女.在夫家容易天立足的多。
老十笑道:九嫂模样好,可九哥也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
这人啊.看对眼了,再丑都会当个宝宠着,你不就天天被爷捧在手心里嘛。
其木格可不想这么放过老十,控诉道:你病已经好了,刚还去看过孩子,现在为什么还在外屋坐着?不就是嫌我长得不好看吗,还将我当宝呢.哄谁呢!老十哎呀了一声道:你在做月子,爷怎么能进去,晦气,爷可是要带兵打仗的。
其木格揭短道:那你先前怎么进里屋了?老十理直气壮的说:当时不是说你难产嘛,爷不看一眼怎么放心,眼下你好好的,我还看什么看?其木格无理取闹道:你凭什么说我好好的,你怎么知道我没被你气死啊?老十笑道:你那么中气十足的,若都被气死了,这世上就没活人了。
其木格气急败坏叫道:胤誐!老十呵呵笑道:爷病刚好,你就不能心疼心疼爷,对爷大呼小叫的干嘛啊。
其木格威胁道:我现在就走道外间去,我倒要看看是否会坏了你的运气?!老十不在乎道:那爷就走到屋外去,受了风寒你还得心疼。
其木格气呼呼的不做声。
老十忙笑道:其木格,那三个小子的名字爷已经想好了,你听听怎么样。
早先说是双生子,老十就早早想好了两名字,以弥补安安和弘暄当初的遗憾,但是,老十是一个闺女名也没想.全是儿子的小名,打假办的头一个抓的肯定就是老十这个重女轻男的假典型。
可熟料生了个三保胎,于是其木格也就没将名字用上,等着老十回来决断。
因此,听老十如此说,便好奇道:起的什么名字?老十摇头晃脑道:这三个孩子将你折腾的够呛,得让他们从小就知道什么是孝道,就依次叫聿儿修儿、厥儿。
其木格不如道这三个字该如何写,也许知道第二个.但汉字同音字太多,也不敢确定,连字都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写,又如何能明白这三个名字和孝顺有什么关系。
老十可能知道其木格听得有些晕,说完立即就接着解释道:《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意思就是说,你能不追会你祖父文王的德行?如要追念你祖父文王的德行,停寅?,你就要先修持你自己的德行,来继续他的德行…其木格听得更晕了,不明白这个德行和孝道有什么关系,无奈只好承认自己确实是文盲,忙打断道:爷定了就是。
老十对其木格的态度比较满意.便开心的天马行空与其木格瞎侃起来,末了才道:明儿爷得进宫给皇阿玛请安,回京后一直病着,还没进宫呢,对了,晚上爷要带弘暄和勒孟去给九哥负荆请罪…刚拿着作业走到门口的安安听了老十的话,转了转眼睛…第二百零十章 白高兴第二日,上书房的先生觉得弘暄特别亢奋,象喝了鸡血似的屁股是一刻也没沾在凳子上,真不知道他到底累不累.经屡次提醒,弘暄依旧不知悔改,于是.上课不到半个时辰.弘喧便被罚站了。
课间体息时.弘春和弘曦跑过去安慰他.熟料,弘暄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神秘兮兮的叫弘春和弘曦放学后去九阿哥家玩.弘春诧异道:九伯府上有什么好玩的?弘暄笑眯眯的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弘曦小声问道:可我们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吧。
弘暄想了想,好像是没登门的理由,便略带为难的说:待会儿我问问我阿玛,但愿他同意带你们一起去。
弘春更好奇了!敦促着弘暄别再卖关子了,可弘暄却闭紧了嘴巴。
但笑不语,惹得弘春和弘曦心痒痒的,先生教的是以句也没听进去。
好容易挨到放学,弘暄撤腿就朝乾清宫跑去,急得弘春在后面大叫:弘曦先上我家玩,你记得来通如我们啊…乾清宫中.康熙正忙得不可开变,上午的时间全耗在不可救药的老十身上了,军国大事是一件也没办,因此从晌午开始,康熙的屁股就没离开过御座。
见了弘暄,康熙也没心思多问,摆摆手叫弘暄去厢房做作业。
大约过了三刻钟.弘暄便出来交差了.而此时,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十四全来了,好像正在商议什么大事.气氛有些严肃。
弘喧虽焦急着走人,可也不敢突兀的去干扰康熙办公,虽然心急火燎.但也只好无奈的准备退下去,熟料十四却看见了他.忙叫道:扣暄,你过来。
弘喧心中一喜,忙跑过去给康熙和老十的一帮兄弟见礼,道:皇玛浩,我的功课做完了.您今儿这么忙,明曰再一起检查吧?康熙点点头,看向十四,问道:你叫弘暄干嘛?十四面色不豫的说道:回皇阿玛.蒙古雪灾,儿子还是觉得不能放任不管,这道理连小孩子也知道,儿子叫弘暄就是想证明这点。
八阿哥轻声呵斥道:十四弟,别胡闹。
康熙冷笑了声,道:看来朕的混账儿子还不少。
弘暄早已不是当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了,见形势不妙.虽然很好奇,但还是闭紧了嘴巴,等着康熙发话。
半响,康熙才道:胤禩,你给弘暄说说。
看来康熙担心十四会误导弘暄,便叫八阿哥来做调查。
三阿哥笑道:皇阿玛.这事压根就不用问弘暄,十弟妹是蒙古人,弘暄自然会对蒙古偏心的。
弘暄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大定主意沉默是金。
康熙对弘暄的安静很满意就凭这点,就比老十强,便问道:弘暄,你三伯说的可对?弘暄想了想,道:皇玛法,不管额娘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孙儿都是大清的子民,只要为大清好,偏心蒙古也无妨的。
太子面无表情,悄悄摩挲扳指的拇指停了下来。
四阿哥轻轻皱了皱眉头。
旋即又一脸的平静。
八阿哥也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弘暄。
十四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比弘春反应快。
三阿哥不想自己适得其反的又让弘暄表现了一把,很是懊恼。
康熙则甚是满意,对扣暄道:嗯,是先生教你的?康熙想当然的认为是学校教育的功劳,至于家庭教育,不提也罢,老斗不祸害孩子就不错了!弘暄摇摇头,道:不是,是额娘说的。
乾清宫中一片沉默,半响三阿哥才笑着问道:你额娘是不是告诉你,只要偏心蒙古都是为大清好啊?这次康熙觉得三阿哥甚得他心,康熙也怀疑其木格有给弘暄洗脑的嫌疑。
弘暄继续摇摇头,无辜的说道:没有,额娘只是说各个族人都是大清子民,虽然满人比汉人少。
也没什么大碍,没专门提蒙古人。
三阿哥一下抓住了弘暄话中的把柄,忙问道:喔,这么说来,弘暄也认为汉人不足为虑,不必防范了?十四怕弘暄上了套,给老十带来麻烦,忙插话道:三哥,你这是什么话,弘暄小小年纪.怎知这些。
三阿哥笑道:就象十四弟说的!好些道理!小孩子其实都懂的,是吧,弘喧?弘暄急着要走。
没心情老实回答三阿哥的问题,便答道:三伯,我还小,不懂许多大道理,要不我干嘛上学啊?三阿哥讪讪的脸一红,眼珠一转,笑道:弘暄,你阿玛就没告诉你,天下汉人太多了,咱们满人可不能有一丝松懈?弘暄很不耐烦的憋了憋嘴,撒谎道:阿玛教过。
三阿哥笑了,坏坏的问道:那怎么先前我问你,你说不知道啊?弘喧没好气道:我又不知道阿玛说的对不对。
三阿哥可算找着机会破坏弘暄在康熙心中的印象了,心中大喜.但脸色却严肃起来,教训道:弘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怎么能质疑父母之言?先生没教你吗?弘暄见摆脱不了三阿哥的纠缠,有些郁闷的说道:大唐好多将领都是异旗人,我看过了,百济人黑齿常之、高句丽人高仙芝、契丹人李光弼,还有好多好多,我一时记不住了,这些大将可全是战功赫赫,有些是受降后就直接重用了,也没见大庸怎么防范,可还是开创了大唐盛世啊。
所以我不知道防范汉人对不对,三伯.等我以后明白了,我一定告诉你。
其木格老在家里缅怀大唐的辉煌.感叹大唐的胸襟,可叫她说出大唐优秀异族将领的名字,又哑口无言,只知道个安禄山,可惜还是个反面人物,于是本着怀疑的态度,弘暄便翻出《唐史》,跑去请教蒋先生.没想道今儿却派上了用场。
而十四听后,忙道:皇阿玛,海纳百川,有客乃大,虽然不能放任异族坐大,但也不能整天象防贼似的防着.否则长久下去,不会离心离德。
弘暄小小年纪就能有此疑惑.而我们又怎能执意忽视这点?康熙看了看扳着笑脸的弘暄,摆摆手道:弘暄,你先去厢房歇著,皇玛洁忙完了这阵再检查你的作业。
康熙更加驾定弘暄是个好苗子,决心加大培养力度,遂改变了明日再指导弘喧的主意。
弘喧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道:皇玛浩.阿玛今儿要带我去给九伯负荆请罪呢。
康熙也知道其木格生产时,勒孟以下犯上的事.今早还严厉斥责了老十教子无方、束下不严,可眼下康熙曼却不这么想了,这事其实就没弘暄什么事,这么小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能叫他还保持镇定?于是,康熙颇为贴心的说道:弘暄.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朕会知会你阿玛的,他自己去赔罪就是,少拉上你。
弘暄一听,差点哭出来,道:皇玛法,你就让我去吧,一人做事一人当。
弘暄这番话更是让康熙觉得孺子可教,甚是欣慰,便摆摆手,道:告诉你阿玛,叫他收起性子来。
弘暄这才喜上眉梢,耐着性子慢慢做vhu乾清宫,刚一跨过门槛,就撇退开跑。
跑到宫门外一看,勒孟早已守候在那里,忙问道:阿玛呢?勒孟道:王爷先去了九爷府上,叫奴才护送小主子过去。
弘暄有些失望,看来弘春他们是没法去了,便叫勒孟打点了宫门处的侍卫,叫他们去阿哥所报个信。
一路上都兴奋不已的弘暄总算盼星星盼月亮的来到了九阿哥的府门外,下了马车后,弘暄打量了一下勒孟,见勒孟没换装的意思,又瞧了瞧四周,没瞧见荆条,便问着门房道:我妹妹来过了吗?昨儿安安曾说过,她一定要过来见识一下负荆请罪的。
门房忙道:格格上午就来过了,还嘱咐奴才们,若大阿哥到了,定要派人去后院知会一声。
弘暄这才慢慢的进了九阿哥的府门,之所以慢,是想给安安留够时间,免得等安安赶到的时候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于是,在弘暄的刻意拖沓下,狂奔的安安带着四格格总算在前府的走廊与弘暄汇合,一见弘暄,气还没喘均,就问道:你和勒孟怎么这样子就来了?荆条和棍子呢?弘暄两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阿,要不你先进去问问阿玛。
安安点点头,拉着四格格又一阵开跑。
弘暄则悄悄问着勒孟,勒孟,阿玛没说荆条和棍子放哪儿了?勒孟虽然在京城生活了许多年,却从没登门给旁人请过罪,所以也不知道具体内容的程序,茫然德尔摇摇头。
弘暄正纳闷,就听到大厅里传了九阿哥的狂笑,中间还夹杂着老十的怒吼,弘暄的寒颤还没打完,老十就如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弘暄的面前,将弘暄拎进了大厅。
九阿哥见了弘暄,更是笑得乐不可支,老十恼怒道:你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整天尽给爷丢脸!弘暄完全莫不着状况,这荆条还没背上,请罪就开始了?安安忙过来,拉着老十的衣袖道:阿玛.是我给弟弟说的,不关弟弟的事。
老斗犹恕视着弘暄,道:你自己没脑子啊?!弘暄茫然看向安安.安安不好意恩的说:弟弟,好像和戏文里不一样。
九阿哥笑得更大声了,老十脸更红了.骂着弘暄道:你当你是唱大戏的啊!弘暄总算理清了头绪,很是失望,昨儿安安悄悄告诉弘暄,老十要带他去负荆请罪,然后就自告奋勇的要帮着策划,虽然弘暄有些疑虑.但安安却信心满满的道:要是一般的赔罪.阿玛肯定不会说这个成语的.再说了,好像这次我们犯的错有些大.怎么会筒简单单的上门赔罪就完事?弘暄猛然想起那曰十四曾放过话,也觉得这些叔伯们应该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遂觉得安安分析的有道理!十有八九是正式的负荆请罪了。
弘暄倒没觉得这会让自己没面子,反正是要去赔罪的,若能象廉颇那样流为美传,那才是最合算的,因此弘暄便也跟着激动起来。
今儿还特意通知弘春他们前来观礼,没想到却白高兴一场。
第二百零十一章 琢磨弘暄和安安耷拉着脑袋给其木格请安后.便没精打采的回自己屋了.其木格有些诧异.虽说老十带着弘暄去给九阿哥赔罪,但按理说,九阿哥应不会为难弘暄才对.本想问问.但见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兴致,便按捺住了好奇心.等老十回院后再说。
老十回府声没直接回后院.而是道书房听取蒋先生和刘贵的调查汇报,然后又关起门来与蒋先生商议了半天,最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代来到其木格的屋外。
其木格隔着门帘关心的问候了老十的身体,接着就询问老十与康熙的会谈是否顺利,老十长长叹了口气,道:其木格,爷正要给你说这事,爷最迟后天就得回山西了,没法等道孩子满月了。
其木格听后愣了愣.道:爷,还有一个月就该过年了,就不能给皇阿玛说说.等年过了再去山西.这天寒地冻的,路上跑几个来回,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老十斜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闷声道:爷过年也不回来了。
其木格张大嘴巴,有些不可置信,中国人历来都最看重春节的,后世的农民工宁愿在火车站等上几天、.在列车上站上几天,也要不辞劳苦的搭上回家的列车,就为的是赶在除夕前抵家,合家团圆,这优良传统怎么到老十这就断了呢?看来皇家的人对亲情是要比黎民大众淡漠的多。
半响.其木格才说道:差事有那么忙吗?老十瓮声瓮气的说:皇阿玛说我这些日子耽搁了差事,叫我过年也不准沐休。
其木格完全不知道还怎么评价康熙这个无良老板,你压榨员工就算了,不能连儿子也不放过吧?其木格觉得康熙算盘打得太响了,老十的俸禄是被罚光了的,春节加班连加班费都给康熙省了。
见其木格没吱产。
老十料想其木格已经被气晕了,为了缓和公媳之间的矛盾,老十主动将过错朝自己身上揽,都怪爷,回来的时候心急,抄了条小路.和传第二道旨的侍卫错过了,皇阿玛有些着恼。
老十赶路的时候认为官道有些绕路,便凭着自己超强的方向感,大胆的冲进了未知的小道,想走一条直线,虽然中间也有一些路段很不好走,马跑不快,但总的来说,因路涂缩短了许多,因此老十在路上花的时间便大大减少。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老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今早见康熙的时候,炫耀自己是个活指南针,这让康熙很不爽,认为老十仅有的潜能全耗在家事上了,便质问老十为何不安排好工作再离开山西?然后便借题发挥,将老十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便叫老十火速回到工作岗位上。
老十觉得自己还死的不够难看,便大着胆子请康熙宽限几日,等孩子满月后再走,然后便开始美了起来,皇阿玛,您不知道,三个小阿哥,一模一样,可逗人了,呵呵,其木格这次可立了大功了。
于是,老十最后便拿着春节值班的通知离开了乾清宫。
听老十有气无力的大致解释了一番后,其木格有些生老十的气,给康熙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这么还那么没眼力劲儿啊。
爷,你说话的时候就不知道偷偷看看皇阿玛的脸色,你怎么连弘暄都不如啊?不提弘暄还好.一提.老十就是一肚子的气,当下气呼呼的将弘暄闹的笑话添油加醋的给其木格描述了一遍,你说说,是不是书读傻了?其木格听得哑然失笑,道:都不道这两个小脑袋瓜子是怎么琢磨的.我说安安非要今天去找四格格玩呢,原来是为这。
老十摇摇头.道:这免崽子,就没一天消停的。
其木格笑道:这事肯定安安也在旁边怂恿着。
老斗将手臂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道:那是安安有本事.这么不靠谱的事都能将弘暄忽悠过去。
其木格笑着道:好了好了.你明儿可别说弘暄了,他自己郁闷着呢.你当阿玛的别给他添堵.明儿你就好好在家陪陪我。
老十支起身道:其木格,明儿爷还有事.晚上还要带弘暄给八号和十四弟陪不是,可能没时间陪你。
其木格止住了笑,问道:你白天忙什么啊?老十想了想.终于还是将稳婆案件告诉了其木格,蒋先生和刘贵今儿也没查道线索,九哥也没个头绪,爷明儿去跑跑。
其木格惊的出了身冷汗.忙道:那奶妈呢?老十安慰道:九哥找的那两个应该没人来得及做手脚.至于爷当初挑的八哥,说不清楚,眼下瞧她伺候修儿还算尽心,不过,明儿徐公公就带几个新奶妈进府.道时候你仔细挑一个,眼下曹嬷嬷盯着呢,应该没什么事。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说道:待会儿我就叫奶妈把修儿抱我屋里来,奶妈和曹嬷嬷先暂时在外屋歇一晚。
老十迟疑道:你身体行吗?其木格自信满满的道:我身体好着呢,要不是天冷,我早出门逛街去了。
老十瘪瘪嘴,懒得发表评论。
孩子的事告一段落后,其木格便开始关注幕后黑手,爷,你猜会是谁干的?老十的眉头一下皱紧了起来,迟疑道:其木格,你放心,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其木格想了想道:爷,让嫣红她们就在庄子上=住着吧,反正爷也不再京,她们回不回府都一样。
老十知道其木格是怀疑府里的小妾了,毕竟似乎其木格出了事,她们几个是直接受益人。
老十思索了片刻,说道:你看着办就是,叫庄子多备些年货,不过,过年的时候,叫弘暄不比去舅舅家拜年。
其木格本来还对老十的话不爽,听到后采,不由呆了,掀开帘子来到外间,盯着老十道:是阿灵阿干的?老十见其木格冲了出来,懊恼的叫道:爷马上就要回山西军营了,你月子还没做完呢,出来干嘛啊,快进去。
其木格死盯着老十,道:是不是阿灵阿?老十闪烁着眼神,含糊道:爷还没查出来。
其木格拉住老十,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将李音赶出去了?其木格知道阿灵阿对自己不爽,自己也巴不得和他们家断绝关系,可其木格却从未想过阿灵阿会想法谋杀自己。
老十也顾不得晦气.抱紧其木格,拍着其木格的背,安慰道:其木格,有爷在呢.没事,没人能伤得了你。
其木格喃喃道:爷,你是不是早就察觉了,所以当初才要对阿灵阿下手,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我就不拦着你了,他肯定还以为咱们好欺负。
老斗轻声道:没人能拿咱们当软柿子捏。
声音虽然轻柔,眼神却冷得象块冰。
雍亲王府四阿哥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弘时挂着两行泪,战战兢兢的站在书桌旁,抽泣着…四阿哥盯着弘时看了半响.才道:罚写十篇大字,不写完不准睡觉。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弘时退下后,乌思道撑着拐杖从书柜后走出来,道:王爷.三阿哥还小,不必心急。
四阿哥空洞的说道:弘暄今儿又出彩了。
乌思道笑了笑.道:王爷不必优虑.弘暄再优秀,敦郡王不堪大用.也是惆然。
四阿哥摇摇头.道:皇阿玛对太子越来越不满.谁知道太子还能当多大,万一皇阿玛道时候学朱元璋传位给皇孙呢?乌思道沉默良久,不大赞同,明惠帝登基时已经21岁,最终还是被朱棣夺了江山.弘暄眼下才多大,再说孰郡王打小练武,身子骨不弱,到时候怎么安置敦郡王?老朽倒觉得王爷不必纠结此事。
康熙如今已经即位49年了,自古帝王长寿的都不多,因此四阿哥想了想。
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但嘴上却没吭声。
乌思道笑道,王爷,咱们还是做个看客的好,若老朽猜得不错,太子和三阿哥也不免会担心,八阿哥怕也不会轻松。
四阿哥嘲讽的笑道:难道他们就不能想透这一层?乌思道抿抿嘴,其他人不好说,可太子如今已经方寸大乱,难免不出昏招…四阿哥眯起了眼睛,正待发话,就听管家在书房外说道:主子,福晋派人过来了。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道:进来。
四福晋屋里的管事嬷嬷满脸笑容的进来,道:奴婢给主子贺喜了,钮祜禄氏有孕了。
四阿哥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四阿哥心情总算变好,可八阿哥此时却发愁了,对专门过府的九阿哥道:九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九阿哥道:八哥,就我知道的,阿灵阿肯定脱不了干系,我就怕十弟和他闹起来,上次闹那一场虽然阿灵阿失了脸面,可十弟也没讨着好,到让你难做,因此我这次还特意瞒了十弟,没将实情全告诉他。
八阿哥埋怨道:那你给他说这事干嘛?九阿哥冷冷道:我若不说,十弟一点也不堤防,若十弟妹或侄儿侄女们出了差错,你叫十弟怎么办?八阿哥捂着额头,头疼的道:那你觉得十弟会查实吗?九阿哥摇摇头,不如道,不过.瞧这架势.他若只核实了个五六分,怕就会动手。
八阿哥叹了口气道:没有回旋的余地?阿灵阿怕不是针对十弟的子嗣…九阿哥打断道:在十弟眼里,十弟妹比侄儿们有分量。
见八阿哥好想当中人.九阿哥忙道:八哥.我这时节巴巴的过来给你说这事,不是让你调解十弟与阿灵阿的恩怨的.我今儿琢磨了半天.觉得阿灵阿不堪大用,你还是远了阿灵阿吧.免得以后坏事。
八阿哥没有言语。
九阿哥想了想,道:十弟妹确实不怎么的.做事也没分寸,可十弟对阿灵阿不错啊,阿灵阿还做这出,不能不让人心寒.这等人,就算你要用,也得防着些。
八阿哥缓缓道:我有分寸。
九阿哥临走时候还不忘说道:八哥,若十弟真闹起来,你在一旁看着就好,别掺和,虽说阿灵阿势大,可十弟这些年天南地北都去过,在军中也不是没威望.眼下虽说十四弟也在兵部,可他没出过京有些事到时候还得靠十弟。
九阿哥走后.八阿哥看着窗外的雪花.喃喃道:十弟天南地北都去过,皇阿玛是什么意恩呢…第二百一十二章 气老十出京的那天下着鹅毛大雪,其木格曾怂恿老十推迟**,毕竟天气属于人力不可抗拒因素,可老十却没理会其木格的小算盘,横竖迟早都要走,拖个一两天有什么意思,爷还不如早去早会呢,刘贵这次就不跟爷去了,他留在京里帮蒋先生查线索,爷带勒孟过去,也免得十四弟见着他心烦。
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显得很大度,表示不与弘喧和勒孟计较,可十四却明显是个小心眼,放过了弘喧,却把帐全记在了勒孟头上,非要和勒孟找时间比划比划拳脚,老十觉得勒孟这种实心眼就得加以保护,否则以后就没人给自己卖命了,于是便决定将勒孟暂时带离这个是非圈。
安排完后,老十一大早就不畏严寒出了城门,不想却让康熙窝了一肚子火。
康熙早上一瞧见那漫天的大雪,头一个想到的不是这恶劣天气是否会影响民生,而是料想老十会借机来请假,于是,康熙用早膳时都在打腹稿,就等着老十往枪口上撞,熟料老十却不声不响的没耍小动作,悄无声息的出京了,好似康熙多不通情达理似的。
气的康熙接连两天都没露个笑脸,当然本来准备发给老十的年终奖也就没了踪影。
老十走后没两日,其木格就出了月子,当然京城各府并未收到满月酒的帖子,其木格除了去宫里请了一次安后,也没到处串门子,而是在府里专心筹备过年。
转眼就到了除夕,其木格进宫磕完头后,便领着弘喧和安安回府守夜。
在爆竹声中弘喧和安安通力合作,给老十写了张贺卡,记录下除夕夜的心得,再添上对老十的想念,准备明早就派人给老十送去,谁知其木格看了后,硬是死皮懒脸的亲笔加上了结束语,破坏了整个作品,气的安安直跺脚,连弘喧也在一旁不停的长吁短叹,弄得其木格怪没面子的。
还好,第二日其木格带着孩子进宫拜年时,就得知还有人比她更没面子,这让其木格心里痛快了不少。
昨夜辞旧迎新时,阿灵阿府外抬来了一具尸体,苦主在阿灵阿家大门外悲祛祛的烧着纸钱,阿灵阿府的管事带着一帮护院冲出来准备动武,不想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极具正义感,不知道谁带头一声孔,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群架便热闹开打。
等气得差点中风的阿灵阿调来人手时,众人便立即作鸟兽散,独留下一具硬邦邦的尸首静静的躺在阿灵阿的大门外。
那是顺天府也得了消息,可赶到的衙役也没缉拿到闹事者。
大过年的如此晦气,阿灵阿怎能罢休,当晚就派出家丁在内城四处搜索,无果。
至于那具尸体,自然叫顺天府带了回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不过最新消息好像宣称此乃一流浪汉。
虽然宫里气氛有些庄穆,但也抵挡不住八卦的力量,消息灵通者刚起了头,立马就有分析人士开始当特邀嘉宾,指出这定是阿灵阿惹了仇家,人家早就策划好了的,否则大过年的,内城里早就宵禁了,怎么会突兀的冒出这些人来,而且还一跑就没了人影,肯定是躲进附近院子里了。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便开始转向阿灵阿府附近的邻居,暗暗猜测谁是幕后黑手。
而九阿哥的肺都已经要气炸了,他有处别院就在阿灵阿家附近,没说的,肯定被老十征用了。
出宫后,九阿哥头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别院打探,不想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一切正常,九阿哥不由纳了闷,很想写信去问问老十,又怕节外生枝,干脆派人将徐公公叫了来,熟知徐公公却将脑袋摇得叮当响,矢口否认。
徐公公刚被九阿哥问完话,一回府又被其木格叫了去。
其木格出得宫来就想拼命往回赶,可却被庄亲王福晋拉到马车上说了好半天的话,结果就被九阿哥抢了先。
见徐公公否认此事由老十策划,其木格便问道:那蒋先生、刘贵和小英子去了哪里?当时回府见徐公公不在,其木格便去寻找上述三人,可一个人也没寻着。
徐公公回道:蒋先生初一要出城上香,刘贵陪着去了。
小英子就不知道了。
傍晚时分,三人总算齐齐归家,据小英子说,他去走亲戚了。
其木格本来还笃定这三人是去处理善后事宜的,可见他们诧异的摸样不似伪装,便也有些拿不准,只好作罢。
虽然没有组织出面宣布对这次事件负责,但阿灵阿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老十身上,命啊尔松啊严密监视老十府第的出入人员,一发现可疑者,立即抓来指认。
康熙并不知晓稳婆案件,只以为老十还在继续上次的恩怨,恨不得将老十抓来暴打一顿,时隔这么久了,还揪着不放步说,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很快,康熙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场闹剧。
正月十五刚过完,阿灵阿庄子上的一农户便朝衙门递了状子,状告阿灵阿的庄子管事强抢民女;这个案子倒是无足轻重,没引起众人的重视;可没两日,京城又有商铺告阿灵阿的采办仗势欺人,白拿东西;又过了两天,一成衣铺又告阿尔阿松阿的小儿子的奶妈偷东西。
不到一个月,阿灵阿府里的大小奴才便涉案13起,好不热闹。
等阿灵阿终于开始正视此事时,一老鸨又跑出来状告阿尔阿松阿逼死她的头牌,这下事情立即变得严重起来,要知道清代明文规定官员禁止婊妓,就算大家心照不宣,可事情闹开了,御史又怎能失察,于是一时间御史们纷纷上折子弹劾阿尔阿松啊,连带的阿灵阿也受到了牵连。
九阿哥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与任何人就此交换意见,八阿哥终于忍不住了,跑来询问道:十弟前面做了这许多手脚,应不会只揪出婊妓这么简单,十弟到底要做到何种程度?九阿哥摇摇头。
八阿哥道:我们还是劝十弟收手吧?这再闹下去,可怎么收场?九阿哥轻轻说道八哥,眼下就算十弟收了手,阿灵阿也不会善罢甘休。
八阿哥听得气紧。
康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见老十胡搅蛮缠的接连出招,康熙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叫人去查查老十和阿灵阿是不是又添了新仇,不想却听说老十先预定的一稳婆全家葬身火海。
而阿灵阿的邻居自然是要莫名其妙的赞扬阿灵阿一番,极力宣称阿灵阿为人和善,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邻居,以彰显自己的清白。
其木格本来听得幸灾乐祸,可听到后来,心里却不由打起了小鼓,老十该不会恶搞得这么没水平吧?而九阿哥的肺都已经要气炸了,他有处别院就在阿灵阿家附近,没说的,肯定被老十征用了。
出宫后,九阿哥头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别院打探,不想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一切正常,九阿哥不由纳了闷,很想写信去问问老十,又怕节外生枝,干脆派人将徐公公叫了来,熟知徐公公却将脑袋摇得叮当响,矢口否认。
徐公公刚被九阿哥问完话,一回府又被其木格叫了去。
其木格出得宫来就想拼命往回赶,可却被庄亲王福晋拉到马车上说了好半天的话,结果就被九阿哥抢了先。
见徐公公否认此事由老十策划,其木格便问道:那蒋先生、刘贵和小英子去了哪里?当时回府见徐公公不在,其木格便去寻找上述三人,可一个人也没寻着。
徐公公回道:蒋先生初一要出城上香,刘贵陪着去了。
小英子就不知道了。
傍晚时分,三人总算齐齐归家,据小英子说,他去走亲戚了。
其木格本来还笃定这三人是去处理善后事宜的,可见他们诧异的摸样不似伪装,便也有些拿不准,只好作罢。
虽然没有组织出面宣布对这次事件负责,但阿灵阿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老十身上,命啊尔松啊严密监视老十府第的出入人员,一发现可疑者,立即抓来指认。
康熙并不知晓稳婆案件,只以为老十还在继续上次的恩怨,恨不得将老十抓来暴打一顿,时隔这么久了,还揪着不放步说,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很快,康熙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场闹剧。
正月十五刚过完,阿灵阿庄子上的一农户便朝衙门递了状子,状告阿灵阿的庄子管事强抢民女;这个案子倒是无足轻重,没引起众人的重视;可没两日,京城又有商铺告阿灵阿的采办仗势欺人,白拿东西;又过了两天,一成衣铺又告阿尔阿松阿的小儿子的奶妈偷东西。
不到一个月,阿灵阿府里的大小奴才便涉案13起,好不热闹。
等阿灵阿终于开始正视此事时,一老鸨又跑出来状告阿尔阿松阿逼死她的头牌,这下事情立即变得严重起来,要知道清代明文规定官员禁止婊妓,就算大家心照不宣,可事情闹开了,御史又怎能失察,于是一时间御史们纷纷上折子弹劾阿尔阿松啊,连带的阿灵阿也受到了牵连。
九阿哥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与任何人就此交换意见,八阿哥终于忍不住了,跑来询问道:十弟前面做了这许多手脚,应不会只揪出婊妓这么简单,十弟到底要做到何种程度?九阿哥摇摇头。
八阿哥道:我们还是劝十弟收手吧?这再闹下去,可怎么收场?九阿哥轻轻说道八哥,眼下就算十弟收了手,阿灵阿也不会善罢甘休。
八阿哥听得气紧。
康熙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见老十胡搅蛮缠的接连出招,康熙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叫人去查查老十和阿灵阿是不是又添了新仇,不想却听说老十先预定的一稳婆全家葬身火海。
第二百零十三章 走运?都说大年初一要讨好彰头,一年中才会顺顺当当。
阿灵阿从反面证明了民见风俗的正确性和合理性。
在阿尔私阿被弹劾狎妓之后没两天,阿灵阿的长孙又被人弹劾聚众赌博,就在康熙申饬阿灵阿治家不严、罚俸一年后没两天,阿灵阿又被人弹劾贪墨,盛怒的康熙下令彻查。
阿灵阿虽然被弄得焦头烂额的,但也并非没力气反扑。
没两天,一老农就撞死在大理寺门前。
据传,可怜的老农一家住在大山脚下,远离村寨,在年前好心腾出一间房给连夜赶路的老十,不想老十却玷污了他的儿媳妇和孙女,母女俩羞愤难当,上吊寻了短见,老农的儿子本就是个病秧子,急怒攻心下,没两日也一命呜呼。
老农将状子递到了县衙,县令不受理,告到山西巡抚处也被乱棒打了出来,于是便徒步上京,以死喊冤。
不道一天的功夫,老十的龌龊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连弘暄的耳根也没落到清静。
见上书房的同窗一个个皆神秘兮兮的以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眼光打量着白己,弘暄只得硬着头皮假装两耳不闻窗外事。
弘春有些忍不住,觉得弘暄摊上这么个爹委实没面子,下课后便关心的去安慰弘暄,哪知弘暄却瞪了他一眼,道:谣言止于智者。
弘春碰了个软钉子,倒也不生气,提醒道: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啊。
弘暄没好气道:天还有不测风云呢。
确实是天有不测风云,阿灵阿的长孙因聚众赌博,遭人弹劾后,被阿灵阿行了家法,打了板子,不想半夜发起了高烧,没等到天亮就见了阎王,阿灵阿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九阿哥听说后,立即派人查探阿灵阿请的哪位太医,一问才知,等太医赶到时,人几经咽了气,九阿哥不由纳了闷,什么时候老十再阿灵阿府里安了暗桩?阿灵阿也将当天的相关人等排查了好几遍,却没发现任何端倪,只好交代索卓罗氏好生清理清理内宅,自己则打起精神应对贪墨官司,当然还得安排人手弹劾老十。
没两天,山西提督就上折子告了老十一状,说老十在军营中排除异己,拉帮结派。
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是最犯忌讳的,庄亲王得到消息后,巴巴派人给九阿哥送信,叫他明早一定要上朝。
九阿哥一听,也不敢怠慢,本想去找八阿哥,可一想到八阿哥还想借阿灵阿的势,不得不改了主意,只好一大早跑到太和殿拦截十四,不想十四竞然踩着点到,经验告诉九阿哥,与十四无法进行眼神变流,无奈,九阿哥只好冲庄亲王不停的假笑。
早朝上,康熙雷厉风行的颂布了几个早就拟好的章程,然后下令大理寺和都察院加大力度审理阿灵阿贪腐案,对老十风化案的进度则漠不关心。
至于山西提督的折子,康熙也是轻描淡写的命人转交给老十,叫老十自辩,害得九阿哥白死了许多脑细胞。
阿灵阿在府里探听到这请息后,立即命阿尔松阿停止对老十的攻击计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
然后阿灵阿便非常合作的配合办案人员的调查取证工作,当然,背地里也没少了到处打点。
而老十在接到蒋先生的飞鸽传书后,也是唏嘘不己,没想到自己的表侄儿竞然这么不经打,感叹一番后,便给九阿哥修书一封,请九阿哥给蒋先生提供帮助,以查探阿灵阿长孙的死因是否有蹊跷,免得着了旁人的道。
九阿哥接到老十的书信后,才知道去十与阿灵阿长孙的死毫无关系,不知是该说老十鸿运当头还是霉运扑面:若说走好运,可被阿灵阿误会成杀孙凶手,并不值得庆幸,若说走背运,阿灵阿的长孙确实又是因此而丧命,老十也算出了口胸中恶气。
九阿哥虽然拿不住老十的运势走向,不过阿灵阿似乎是好运走到了头,尽管他做出一副谦卑状,查案人员还是火速查实他贪污了5千多两白银,尽管查案人员在客观的前提下,量刑较轻,但康熙却加重了处罚,夺了他的官职,命他回家闭门思过,阿尔松阿也丢了差事。
不过,康熙依旧保留了阿灵阿的爵位,这让阿灵阿松了一口气。
从弹劾阿灵阿贪墨到结案,总共不过花了十二天的时间,这办案速度委实有些快,让蒋先生措手不及,谁能想道重头戏还没上演,这戏就散场了呢?可康熙已经表明了态度,若还继绩按原计划行事那就太没眼力劲了,于是蒋先生擅自做主,暂停了所有行动,连夜给老十发了封长长的电报。
老十虽然很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蒋先生的决定是正确的,只好郁闷的叫蒋先生通知徐公公,加强府里的人事管理。
按老十的原意,是要阿灵阿丢了爵位,让他四舅舅来当这果毅公,这样才能没了后顾之优,不想如今阿灵阿的元气还在,老十可不认为经过此事,阿灵阿会改了性子,以后怕是越发变本加厉,一思及此,老十就恨不得扇办案人员两个大嘴巴,怎么这么爱挣表观啊。
又过了一个多月,老十的风化案才宣告破案,当然老农是诬告。
其木格知晓后,宽心不少,虽说这个案子的宣判并不会挽回多少老十在民众中的声誊,毕竟大众倾向于相信弱者,可至少法律这个层面来说,老十脱身了,以后就算雍正要拿选事做文章,也得费一番周折才行。
可其木格还没舒一心两日,宜妃宫里又来人了,说是宜妃有请。
一路上,其木格都在想着所为何事,五阿哥年前才分了好大一笔红利,按说宜妃应该不好意思过问嫣红的事,再说,老十又不在家,嫣红就算回府也没法争宠啊?直到给宜妃磕完头,其木袼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孩子都还好吧?宜妃淡淡的问道。
其木格微微笑了笑,说道:谢娘娘挂念,都还好。
宜妃扯了扯嘴角,说:自打孩子一出生,当娘的就开始操碎了心,小时候生怕他有个头疼脑热的,再大些又担心他不是读书的料,长成人后又焦虑他办不好差事,唉,可孩子还不见得领情。
其木格不知道宜妃怎么会发出这种感叹,不敢接话,只好站着傻笑。
宜妃看了眼其木格,道:你那么拘谨干嘛,坐下说话吧。
其木格道谢后,小心的坐了半个屁股。
其木格刚坐下,一宫女就端了两杯茶进来.宜妃说道:这茶是你九哥前些日子送来的,你尝尝,看味道如何?其木格忙接过来,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小口,赞道:确实好茶,难为九哥对娘娘的一片孝心。
其木格笃定宜妃不是叫自己来谈茶论道的,因喜说得很坦然,没有丝毫的紧张。
果然,宜妃巳没有继续茶这个话题,而是叹了口气道:唉,本宫不求他这些,只希望他的差事能顺顺利利的,那就谢天谢地了。
其木格心想,九阿哥不是自己下海赚钱嘛,又没给康熙打工,上哪去接差事啊,但嘴里却说道:九哥是个有本事的,娘娘不必担心。
宜妃冷冷哼了一声,道:可他接的那差事却委实有些棘手,再有本事也是无计可施。
其木格不知道宜妃肚里卖什么狗皮膏药,只好低头不说话。
见其木格如此不上道,无奈宜妃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道:皇上命九阿哥帮蒙古生钱。
其木格懊恼的将头埋得更低了,虽说其木格很感激九阿哥误打误撞的救了自己一命,可还真没将九阿哥的事放在心上,早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想九阿哥的娘为儿子抱不平了。
于是,其木格只陈恳的赔罪认错,道:娘娘,这事是我做的不妥当,不想却连累了九哥,心中一直也过意不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宜妃盯着其木格看了半晌,才道:前些日子蒙古遭了雪灾,如今天气刚好点,蒙古的王爷们就送了折子进京,都催着你九哥想生财之道,你九哥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圈。
其实蒙古人催的是老十,可康熙却直接转嫁给九阿哥了,宜妃好面子,没好意恩说实话。
其木格自知理亏,便老实的站起来,道:不想这事连累了九哥,真是难辞其咎,还请娘娘责罚。
说着就要往下跪,宜妃忙叫道:坐下说话吧,本宫叫你来不是问罪的,而是问你有没有什么生财的法子。
其木格可不敢坐下,站在那里小声道:我也没法子。
宜妃虽然对其木格一肚子的气,可想着有求于人,只得强做出副和善的模样,谁知自己示好了半天,其木格想都不想就直接撂摊子,当下气呼呼的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不说别的,有谁能像你这样两胎生五个,还是四个阿哥?你下去还是好好想想,没准真能想出主意来。
其木格听着这话觉得宜妃有将她比作母猪的嫌疑,再说了这生孩子和赚钱之间也没必然联系啊,当下只好闷声不说话。
宜妃的语气更不悦了,你的两个作坊都是赚钱的营生,庄子里的蔬菜生意也做得红火,蒙古商队也做得不错,想来财运不错,若用心想法子,应差不到哪去。
其木格真想解释一下,自己要真有财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捣鼓了这么两三个项目,而且荷包鼓起来也就这两三年的事,前几年只能说昏了十不缺钱,比起九阿哥那是差远了。
如果九阿哥都不知能开发蒙古哪种产业,自己就更不可能了。
但宜妃还得应付,于是,其木格只好红着脸道:娘娘,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
宜妃点点头,道:我瞧你气色不错,这几日应正走运,定能想出好主意来。
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其木格听得不禁苦笑,都这样了,还走运,骗谁呢?第二百一十四章 乱伊利、蒙斗、鄂尔多斯其木格所知道的内蒙产品就几样。
牛奶就不用想了,中原的汉人没这习惯,就算依靠朝建政策大力推广,保鲜技术不过关,也是白搭,总不能告诉大伙馊馊臭臭就是我吧。
至于奶粉,其木格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着手。
羊毛衫倒是个好东西,保暖不错,应该有市场。
虽然其木格依旧不知道加工工艺,可蒙古牧民都能编出精美的地毯,改进一下羊毛加工应该不难吧?实在不行,就权当羊毛是棉花呗。
恩及此,其木格顿时豁然开郎,可以开舟毛线加工厂、羊毛衫有限责任公司啊,虽说看着不起眼,但中原有着广阔的消费市场,实在不行还可雌卖给俄罗斯,完全可以成为两三个部落的支柱经济产业。
其木格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兴奋了一夜,本想明日就去找九阿哥,可转眼一想,哪有一晚上就想出好主意的?到时候宜妃肯定会以为自己藏了私,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于是其木梅便决定援个三五天。
而九阿哥与在京供职的蒙古人开完座谈会,汇总完各方信息后,心里还是一点谱也没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里,草草吃了两口夜宵,本想再研究一下会谈纪要,不想管家告知宜妃白天召见了其木格。
九阿哥心想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得,明儿不仅得进宫请安,还得去老十府上安慰那蒙古福晋,真是分身乏术啊!第二日,九阿哥早早就进宫对着宜妃撒了会儿娇,探知宜妃子并没为难其木格,便取消了去老十府邸的行程,直搂奔赴办公室,召亲手下商业智囊开会。
其木格则悠哉游哉的拿了本唐诗消磨时间,弘暄去了上书房,安安去了自家的学堂,三个小不点整天就知道道吃了睡、睡了吃,虽说给五个孩子当娘听着辛苦,可落到实处,却似乎于没其木格什么事,于是其木格只好寄情于诗歌了,顺便也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
其木格正在努力背诗,希望以后能出口成章,不想庄亲王福晋突然登门。
其木格得了信,赶紧跑到二门处迎接。
庄亲王福晋下了马车,笑意盈盈的说:其木格,恩和有了身孕,我是专程来道谢的,我家王爷说了,这可多亏了你们两口子和你阿布,不过今儿府里有些忙,我就不进去了,改天再来好好谢谢你。
恩和就是其木格格的爹给庄亲王的一健壮婢女,其木格当初还写信埋怨了自家老爹一顿,不想自家老爹在这方面还真有些眼光,看来是不用担心绝后了。
其木格反应过来后,忙给庄亲王福晋贺喜,真是可喜可贺,这都是王爷和福晋的造化,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可千万别说什么谢不谢的,当不起的。
庄亲王福晋满心欢喜道:那是一定要谢的,你府上的马车和人手这些日子就没用过,我就儿就派人送他们回来,你八嫂要后天才用车,让他们好好歇两日。
说及此,庄亲王福晋又笑道:我本想再留他们些日子,可王爷说送子娘娘怜惜我们,我们也不可贪心,非要我送他们回来。
其木格笑道:王爷真是知足常乐。
庄亲王福晋抿嘴笑道:他也就是装的,怕惹恼了送子娘娘,今儿太医确诊后,他还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双生子呢。
听得其木格哑然失笑。
庄亲王福晋笑着拍了拍其木格的手,道:总之这事多亏了你们。
送走庄亲王福晋后,见着徐公公递过来的礼单,其木格不由感慨,看来庄亲王福晋对庄亲王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要换了自己,不但早将恩和打出门,肯定还会把拉皮条的女儿一家列为不住来对象,哪还会巴巴的送上贺礼啊。
当晚其木杜便提笔给老十写信,笑称老十总算功德圆满。
不想第二早,庄亲王福晋又来了,庄亲王的一个侍妄也确诊怀孕了,目瞪口呆的其木格又收了诸多礼物。
而老十又多收了一封家信。
当天下午,九福晋就来了,很是感叹了一番。
其木格也跟着唏嘘一把,道:庄亲王总算得偿所愿,要是怀孕的是庄亲王福晋那就更好了。
九福晋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庄亲王福晋都多大年纪了,再说,怀孕的侍妾位分都不高,庄亲王福晋完全可以将孩子过到自己名下抚养,总比以后看嗣子脸色强。
其木格楞了楞,道:嗣子应该没胆子虐待老人吧?九福晋笑道:虐待自是不会,可怠不怠慢就难说了,哪有自己打小养大的好。
其木格不解道:那为什么这些年来庄亲王不过继一个小孩子呢?九福晋笑着解释说:庄亲王可是铁帽子王,盯着这位置的人多了,哪能那么随随便便的过继一个子侄。
其木格微微摇摇头,看来宗室的水也不浅啊。
九福晋八卦完了以后,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十弟妹,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其木格自然是以人格作保。
九福晋红着脸道:当初也是多亏了你的法子,我才有了四格格,可这些年,我肚子却再也没动静,十弟妹,你也是隔了多年才添的三个小阿哥,可是找到了其他法子?其木格也为难了,当即叹气道:九嫂,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和爷也一直想再添个孩子,可一直都没怀上,要不我们也不会去拜送子娘娘,生生让人笑话。
九福晋微微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若再过两年还没动静,我便找个生母本分的小阿哥,将他放到我名下养吧。
听得其木格好不心酸,半响,其木格才道:九嫂,等九哥空闲了,你和他去庄子上歇两日吧。
九福晋无奈的笑道:你九哥哪有空的时候,差事忙起来,就天天在书房熬到半夜,差事闲了,又天天去外宅。
其木格呀了一声,道:庄亲王府上的事都就我耳蒙了,差点忘了大事,九嫂,我这就和你去找九哥。
九福晋诧异的看着其木格,其木格忙解释道:九哥不是在想怎么让蒙古赚钱吗,说来这都是我们爷惹的事,好在我想到了一个生钱的法子,若九哥觉得可行,我们爷也非少点内疚。
九福晋听了也很高兴,忙催促其木格赶紧出门。
其木格笑道:我保证九哥今天心恃舒畅,嘿嘿,余下的就着九嫂你了。
九福晋红着脸道:就知道打趣我。
十弟妹,你该不是来打趣我的吧?九阿哥听了其木格的计划后,当着九福晋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留。
其木格急了,道:九哥,那羊毛肯定比棉花暖和,对了,还可以做羊绒被,又保暖又轻。
其木格临时又想到了一主意,看来也算有点急智。
九阿哥苦着脸,道:十弟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会去与我额娘说的。
其木格不明白为什么九阿哥这么不看好这个项目,追问道:九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行吗?九阿哥长长叹了口气,道:十弟妹,你是从蒙古来的,你觉得用编地毯的线做成的衣服能穿吗?那布还不知成什么样了。
其木格忙解粹道:九哥,不是做成布,是直接用毛线织成衣服,就象编织地毡一样。
九阿哥想了想,道:先不说那样的衣服是什么怪模样,汉人能忍受那骚味吗?其丰格不服气道:九哥.肯定有法子去骚味的,不试怎么知道?见九阿哥半天没啃声,其木格又继续游说道:汉人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羊骚味的,不也有汉人喝羊奶嘛.可惜了,就是不能将羊奶做成干粉,否则我早做这门生意了。
九阿哥盯着其木格看了半响,不可置信道:十弟妹,你到底是不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其木格毫不心虚,她可是穿到奶娃娃身上的,九哥,你这是什么话?九阿哥一副很头疼的模样,慢悠悠的说道:成吉思汗转战各地,军队的补给就是牛奶和羊奶做成的干粉。
你随便找个牧民,诗歌有九个都会做。
啊…其木格张大了嘴巴,奶粉不是从西方传到中国的?看来己与何不食肉糜的白痴皇帝有得一比。
老十也张着嘴巴半天没合拢,两天之由,老十收到了八封书信,两封其木格的,两封庄亲王的,一封八阿哥的,余下三封是京里没子嗣的宗窒,全围绕一个话题,庄亲王要成两孩子爹了!话题虽一样,可侧重点又各有不同,其木格是调侃,庄亲王是感谢,八阿哥是无奈,因八福晋逼得紧,八阿哥只得将脸皮先揣在兜里,问老十当初去拜送子娘娘的各个细节,其他三个宗窒则是倚老卖老,他们虽然爵位不高,可辈分在那,见庄亲王不但没成个大笑话,反而从此扬眉吐气起来,便要老十卖他们个人情,安排其木格给他们女眷上堂课。
除了这三个宗窒,京里许多人家也设闲着,地位高的,便谋求与八福晋共同使用那送子马车,身份不够的,一边更勤快的给送子娘娘送香火,一边派人去蒙古买洗衣婢女,专门叮嘱挑难着的买。
庄亲王也没闲着,大张旗鼓的带着庄亲王福晋到送子娘娘处还原,附近村民每户还得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
送子娘娘也许觉得声势还不够大,便闭眼一指,一辅国公41岁的老妻便艰难怀孕了,这虽不足以让已有了3个庶子的辅国公欣喜若狂,可整个京城却立即沸腾起采,八阿哥的日子更难过了,翘首以盼老十的回信。
第二百一十五章 败家庄亲王如今俨然成了不孕不育患者的福音,虽说辅国公福晋在中层贵妇中最受欢迎,可毕竟人家是高龄产妇,自打怀了孕就闭门谢客、安心养胎,一帮无子女眷是求见无门,因此,京城的舞台上就只活跃着上窜下跳、四处传播送子娘娘佛法无边的庄亲王。
庄亲王大肆走穴之际还不忘公务,隔三差五的就跑去找九阿哥,过问蒙古经济振兴项目,让九阿哥烦不胜烦,恨不得出资在前门搭个戏院,请庄亲王天天登台传授经验。
焦头烂额的九阿哥在蒙古王公的催促、庄亲王的骚扰等种种不利因素的干扰下,终于顶住层层压力,制定出了蒙古开发计划。
在该项计划中,九阿哥着重关注的是蒙古的野生药材,制定了详细的行动方案,包括药材的可持续采集、销售渠道的建立、产品的推广、品牌打造以及朝廷的短期优惠政策等等。
康熙收到计划书后,粗略一看,就把九阿哥叫进了乾清宫,药材产地可查探清楚了?九阿哥略带愧疚的说道:回皇阿玛,京里的药材行大多是到漠南蒙古采购,鲜少有去漠北和漠西的,儿子先前派去蒙古查探的人也都集中在漠南的几个部落,所以儿子打算派人跟十弟的商队走一遭,可最快也得四、五个月后才能有消息,蒙古人怕是等不及了,所以,儿子以为可先在漠南蒙古试着做一做。
康熙沉吟道:先压一压,朝廷本来就待漠南蒙古优厚,如今若又是漠南蒙古先得利,其他部落怕是不好安抚。
九阿哥有些郁闷,若这样自己还不知会被蒙古人才损成什么样呢。
康熙可不管九阿哥的名声是否会受损,只专注于自己的统治权谋,着重看着厄鲁特部。
九阿哥知道此事关系道朝廷对蒙古的整个布局,只得委屈的牺牲小群殴,服从大局。
但九阿哥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决定缩短调查周期。
出得宫后,九阿哥便赶往老十府中找其木格,准备改变商队协肋计划。
本来商队还得再等些日子才去蒙古,洋人的商船连到了风暴,耽搁了靠岸时间,因此南边的许多货物还没送进京,但其木格还是有觉悟的,知道自己和老十给九阿哥惹了大麻烦,若还不倾力相助,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所以自打接到九阿哥的口信,其木格就吩咐商队整理货物随时准备出发,还特意亲自交代他们一定要对九阿哥的人以礼相待。
可不想九阿哥选次来却取消了跟团的想浩,准备来个自由行,叫其木格提供合格的导游和保镖,我府里护院倒是不少,可都没去过蒙古,更别说能懂蒙古话了,所以还得劳烦十弟妹安排些人手。
其木格自然没有二话,当着九阿哥的面将人手安排好九哥,若你觉得没问题,我叫他们待会儿就去你府上听差。
九阿哥见其木格格做事还算井井有条,心中不觉有些满意,谢过之后,就准备告辞。
其木格忙叫道:九哥,我想问问那羊毛的事。
虽然九阿哥对其木格的提议有些不屑一顾,但作为一个称职的生意人,九阿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商机,因此便雷厉风行的派人找了些羊毛,并在京郊的庄子上找了一个房间,请了几个织布的熟练工进行试验,但到目前止,还没有什么进展。
九阿哥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那边作坊一有消息,我就派人告诉你。
其木格见九阿哥并没将自己的计划打入冷宫,心中也很是高兴,便乘热打铁道:九哥,那奶粉呢?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十弟妹,先不说汉人喝不喝得惯,那奶粉谁买啊?有钱的人家有奶妈,没钱的人家喝米粥,除非奶粉比米粥便宜,否则汉人肯定不会买奶粉,价格太低了.这生意没法做,你赶紧打消这念头。
其木格傻了眼,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自己家里就一堆奶妈,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九阿哥见其木格表情不对,疑感道:十弟妹,你该不会已经派人去蒙古买奶粉子了吧?其木格干笑了两声,摇头道:没,真没。
其木格确实没派人去蒙古采购,而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给自己的爹写了封信,叫他派人将部落牧民手里多余的奶粉子送到京来,还给了个不错的收购价。
此外,其木格还命玻璃作坊制造玻璃罐子,井派人去印刊了雅培的商标,准备给奶粉包装好后,打入高端市场。
没想到自己早先假定的潜力客户全被奶妈抢了去,其木格简直是欲哭无泪,只能怪自己脑袋短路了。
其木格没时间做自我检讨,等九阿哥走后,就赶紧命人去告诉玻璃作坊停工,如今客户群得定位在那些解决了温饱刚步入小康的家庭,用陶罐装就好了,眼下,其木梧只能期待娘家部落的奶粉子没多少剩余,否则就算是陶罐包装,若量太大,白己也得赔死。
一个半月后,其木格见着了货单上的数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穿回现代。
其木格吞了吞唾沫,艰难的问道:冬天不是遭了雪灾吗怎么牧民手里还有这么多的奶粉子?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特意派了身边的一得力助手哈丹巴特尔亲自押货过来,见其木格询问,哈丹巴特尔一肚的灿烂,说道:王爷怕奶粉子太少了,耽误了大格格您的生意,专门派人去就近的部落收购了些,奴才临走的时候,部落的牧民都在加紧赶制奶粉子,大伙都在夸大格格是仙女下凡呢。
见其木格不语,哈丹巴特尔又道:王爷本想派三王子来的,可怕其他部落盯上,所以才叫奴才来的,还命奴才给大格格您带了封信。
哈丹巴特尔一见其木格。
就将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信交到了其木格手上,因其木格一心挂念自己此次会赔多少,便将信随手放到了一旁,见哈丹巴特尔提醒,方拿起信,拆开阅览。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在信中先表扬了其木格心系家乡,不忘本,不愧是他养出来的女儿,然后又告诉她部落虽然遭了雪灾,但并没伤到元气,其木格要多少奶子粉,他就能供应多少,叫其木格不用担心货源不足,最后告诉其木格,这门营生的供应商就是他了,末了还不忘提醒其木格,用金子支付货款。
其木格不仅觉得心疼,还觉得头疼,便将哈丹巴特尔打发了下去,开始斟词酌句的给自己老爹写信。
这信写得其木格郁闷无比,正在第N次仰天长叹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十说:你这是干嘛呢?其木格正猜自己是否出了幻觉,就被一股力量带着朝后倒去。
啊其木格还没叫完,就被一双胳膊圈了起来,嘿嘿,吓着了吧?啊其木格高叫道,爷,你回来,真回来了,怎么没派人说一声?老十将头埋在其木格颈窝处,闷声笑道:爷就要给你个措手不及,呵呵,想爷了没?其木格惬意的靠在老十身上,反手摸着老十的头道:嗯,可算把爷盼回来了,差事办完了?老十道:嗯,爷刚从宫里出来,已经句皇阿玛交旨了。
其木格开心道:这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日子,一点都不好玩。
老十放开其木格,扳过其木格的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摇摇头,都是五个孩子的额娘了,还小孩子心性,唉。
其木格笑着拍了老十一下讨厌,道:对了,饿了没?要不要先垫点点心?老十摇摇头,道不饿,待会儿早些开饭就行,孩子们都还好吧?其木格点点头,弘暄和安安还是老样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那三个小的白天倒好,就是晚上喜欢吵夜,为了不影响弘暄和安安休息,我又叫弘暄和安安搬到隔壁院子去了。
老十笑着打趣道:看来那三个小子吵夜也没什么水平,爷怎么觉得你心宽体胖的。
其木格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哪有,明明是瘦了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烦。
老十走进书桌,瞄了眼其木格正在写的家书,笑道:烦恼不知道字怎么写啊?哈哈,问弘暄啊,弘暄认得的蒙古字肯定都比你多。
其木格恼羞成怒的掐了老十一下,哀怨道:爷,我给你说件事,你别骂我。
老十诧异道:哟,看来这错还不小,你惹什么祸了?说来听听。
其木格看着老十,小声道:你不许骂我。
老十咳嗽了一声,道:那得看情况。
其木格瞪了老十一眼,不做声。
老十笑道:行了,说吧,爷这段时问骂人骂得嗓子都冒烟了,没那兴致再骂人了。
于是,其木格便羞愧的将事情前前后后告诉了老十,末了还解释道:都怪我,没给阿布说清楚。
老十一听是这么些鸡毛蒜皮的事,便无所谓的道:不就亏点银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这次是赔钱又丢面子,那些奶粉子卖不出去,到时候肯定得被人笑话,笑得最大声的就是九哥。
老十啧啧两声,要我说,这些奶粉子干脆就别卖,直接送人,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送人?就怕送人都没人要。
其木梧有些沮丧。
老十大手一挥,道: 送给庄子上的农户,庄户人家有得吃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讲宄。
送给庄户?其木格喃喃道,猛然想起,二战后日本曾掘起一杯奶强壮一个民族的运动,貌似那一代的日本人个头长了不少。
其木格心想,我完全可以走在时代前列,给学生免费送奶粉啊,就算免费配送的广告效益不佳,但后世子孙定会夸自己有眼光,当然最好是能赚银于,名利双收嘛,任谁都喜欢。
于是,其木格便高叫道:爷,我决定了,我不仅给自家庄户送,还给全国私塾里的学生送,免费送两年。
老十悠悠道:其木格,你就算不待见安安,也不用这样败家啊…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乎意料听说老十回京了,军队的利益相关者都翻来覆去睡不着,为自己的前途揪心不己;文官集团的清流们也没睡踏实,担心老十会搅的朝堂不稳;太子和四阿哥的心情皆颇为矛盾,太子既盼望老十桶个大窟窿,又担心老十借机铲除自己的嫡系势力,四阿哥虽在军中没什么影响,却担心老十会牵扯到户部,毕竟户部掌管着天下军饷的划拨;八阿哥急得嘴角起泡,焦虑老十会得罪一大片,不利于自己的团结工作;而自身压力重重的九阿哥和双喜临门的庄亲王都怕老十引火烧身,也只睡了个囫囵觉。
当然高兴的人也是有的,三阿哥就兴奋的多喝了二两小酒,对着书房中的蜡烛即兴赋诗一首,只等着明天看热闹。
其木格自然是喜气洋洋,和老师倾情上演小别胜新欢的戏码。
而原本也是忧心忡忡的康熙接见过老十后,却不知道自己是该喜好是该优,干脆躲在乾清宫生闷气。
第二日早朝时分,神清气爽的老十腰杆挺得笔直,早早赶到太和殿等着上朝。
一早赶来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微微松了口气,老十没踩点道也算是一大进步。
三兄弟相互见过礼后,丸阿哥便道:十弟,你昨儿怎么出宫后就直接回府了,这次你的差事大伙都盯得紧,怕落人话柄,我也不好巴巴的过府找你。
老十嘿嘿笑道:出京的时候孩子还没满月.心里惦记着,就没去找九哥吃酒。
三胞胎若听见了,肯定会大声抗议,趁自己睡着了,在床前站了一分钟,这就叫惦记?虽然三胞胎没能当场揭穿老十,但九阿哥却也是不信的,不过却没时间讨伐老十,十弟,昨儿皇阿玛没发火吧?老十笑容可掬的摇摇头。
九阿哥和八阿哥诧异的对看了一眼,急切的问道:皇阿玛见了你真没发火?老十哎呀了一声,郁闷道:我刚回来,杠凳还没坐热呢,皇阿玛为什么要冲我发火?八阿哥小声道:差事办得如何?可合皇阿玛的意?老十拍着胸脯道:我办事那是稳当,自然合皇阿玛的意。
八阿哥和九阿哥自是不信,正待细问,不想十四赶到了,拉着老十好不亲热,还不住的叫八阿哥和九阿哥别打岔,气得九阿哥忍不住说道:你十哥是刚山西回来,又不是漠北蒙古,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十四正要发飙,适时传来了静鞭声,只好瞪了九阿哥一眼。
九阿哥忙抓紧时间提醒道:十弟,待会儿早朝时可别使性子。
早朝的例行汇报结束后,老十便粉墨登场,除了大会主席和发言者,众人皆心中一紧。
不想老十的汇报却出乎众人意料。
经过几个月的实地调查,老十的工作报告是极其详尽,老十也说的是抑扬顿挫,但仔细一听,老十更多的是着墨于玩忽职守,对贪污响银的恶劣行迹只轻轻带过,而且建议的刑罚虽说略微有些过重,但也在大伙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要给康熙一个施恩的空间嘛。
老十的态度让大家一时接受不了,都不敢相信汇报之人真是对吃空响深恶痛绝他的老十。
太子悄悄的观察着老十,见老十不似做伪,也不象受到了康熙的威胁,不由抿紧了嘴角。
三阿哥没精打采的,一副恹恹的模样。
四阿哥则微微眯了眯眼睛。
八阿哥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九阿哥则是一脸的诧异,虽说老十府里多了三张嘴,但也不至于让老十感受到生话的压力啊,怎么老十就无缘无故的识起了时务?庄亲王则悄悄揉了揉太阳穴,想着下朝后是否直接回府睡个回笼觉。
庄亲王虽然也不愿自己的大恩人栽个大跟头,但知道自己与老十并不是可交心的忘年交,便按往常的作息时间出门上班,到了后也没干扰八阿哥和九阿哥与老十的会谈,而是与几个大学士打着哈哈,琢磨着他们届时可能的态度,出而及时调整自己对老十的声援策略,不想,自己却自费劲了一场。
康熙瞅了瞅鸦雀无声的众大臣,再看了看一腔灿烂的老十,冷冷的加重了一干犯官的罪名,然后便宣布散朝,有意无意的,忘了对老十今后的工作做出安排。
下朝后,八阿哥自去衙门办公,十四也得去兵部报道,不知该去户部还是兵部上班的老十便跟着九阿哥去上班。
到了九阿哥的公司后,下人还没将茶奉上来,九阿哥就叫贴身随从关紧了房门,十弟,你这次怎么转过弯来了?老十得意道:九哥,这些年我算是看明自了,皇阿玛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整治那些吃空响的王八羔子,我若将声势闹大,肯定讨不到好,就算将山西的蛀虫收拾了,其他地方的还会继睡逍遥,我还得再搭上几年的俸禄,没准还会再外放去守军营大门,太不划算了。
九阿哥扬扬眉,道:所以呢?老十兴高采烈的说道: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啊,皇阿玛不想将吃空响的事闹大,行啊,我就换个名目,想找茬还不客易,再说了,其他罪名不好弄,玩忽职守还不手到擒来。
九阿哥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这罪名你是胡乱弄的?你就不怕卸吏弹劾你?老十不在乎道:都吃空响了,给他定个玩忽职守是轻了些,我还巴不得卸史弹劾呢。
九阿哥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还是列了个吃空响的?老十没好气道:我总不能让皇阿玛以为大伙得了火耗银子,就没人吃空响了吧?九阿哥揉了揉额头,道:听你的意思你还要纠缠吃空响这事?老十正色道:那是自然,我早就在叫蒋先生想法子了,看能不能从根本上杜绝吃空响,我去山西前,蒋先生说他的法子快成形了。
九阿哥总算了悟,我说你怎么一下开窍了呢,原来是怕这次惹恼了皇阿玛,到时候没法接这差事是吧?老十呵呵笑道:那是啊,巴巴的给皇阿玛上了折子,结果差事还落不到自己头上,那多郁闷啊,九哥,我这次处置的还不错吧?九阿哥点点头,出乎意料啊…老十才让人出乎意料,第二日,其木格又来凑热闹。
其木格派人将从娘家采购的奶粉子装进陶罐里,向自家庄户里的老人和小孩免费发放,当然也没漏了自家庄子学堂的先生。
给自己的庄户发福利当然引不起大家的关注,但其木格还派人拉了一马车的奶粉子满京城的转悠,一看见学堂就免费送,连大户人家的族学也不放过。
旗人的学堂倒还好说,奶粉促销员拱手作揖后,倒有几接勉为其难的收下,可汉人的学堂却不那么好说话了,用负责人的话来说,一走近陶罐就闻到一股子的膻味。
因此搞了一整天的促销,一个汉人学堂都没收。
促销员是曹嬷嬷的一个远方亲戚方顺,回府后很是忐忑的给其木格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哪知其木格听了汇报后,眼都没眨一下,笑眯眯的说:不错嘛,至少有三家旗人学堂收了,明儿继续给他们送去,然后再继续一家家的敲学堂的门,特别是汉人学堂,多纠缠会儿,别怕人笑脸皮厚。
方顺本以为自己差事办砸了会被免职,没想到老板娘完全没换人的打算,当下便保证道:福晋放心,奴才明日一定让汉人学堂收下。
其木格摇摇头,道:不着急,慢慢来吧。
其木格急,九阿哥急了,听了这消息后当即找到老十,叫老十管管自己老婆。
老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道:九哥,别担心,其木格有分寸的,钱若亏多了,不用人劝,她自己就知道收手了。
九阿哥气道:这摆明就是赔钱的买卖,帮衬娘家也不是这么帮的!老十嘿嘿笑道:万一以后汉人要买奶粉子了呢,怎么能说其木格在帮娘家?退一万步来说,岳父养了其木格十多年,其木格就是帮衬个两年也叫人挑不出理来。
九阿哥无语,气得将老十赶了出去。
老十回府就冲其木格抱怨:其木格,你就不能悄悄的送啊,弄得满城皆知的。
其木格嘲笑道:悄悄送?那谁知道啊?就得先把声势弄大,才有人关注,有人关注了,商机也就来了。
看来其木格是译谙炒作之道。
老十头疼道:那你要造多久的声势啊?其木格比了个手指头在老十面前晃了晃,道:先让马车在京里转悠一个月好了。
老十瘪瘪嘴,道:行,爷不管你,只要不把安安的嫁妆赔光了就成。
虽然其木格挥动着拳头朝老十冲了过去,老十依旧大无畏的站在那里,继续道:雅培,这叫什么名啊?以为带十雅字,那东西就没骚味了?很快,京里的大街小巷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老十府邸的免费奶粉车上,有好事者便开始打赌,赌什么时候汉人学堂会接受这难喝的东西。
京里的权责之家都不住的摇头,看来这蒙古福晋一胎生了三个小阿哥,便开始在府里横着走路了。
而在京的蒙古人都对其木格的爹羡慕不己,有这么个努力挖夫家墙角以贴补娘家的女儿,顺带还有个不是上门女婿胜是上门女婿的半子,夫复何求。
第二百一十七章 促销虽然经过了一个月的造势,却完全没达到其木格的预期。
在旗人学堂中,大户人家的宗学自是不会松口,毕竟在里面求学的学子家境都还过得去,就是那些落魄的,有族人在,也沦不到邓蒙古福晋来帮衬,而那些小规模的私塾本着不得罪权责的宗旨,皆与方顺签订了协议,同意方顺免费提供一年的奶粉子,本来其木格是打算投入两年的广告费的,但担心广告成本过高,亏损过子严重,便暂定一年。
而那些汉人学堂,却是一个协议也没签下来。
曾经有一个学堂的资助人想与皇子打好关系,巴巴的接受了方顺送的奶粉子,可学生一个个都捂着鼻子喝不下去,无奈只得作罢,毕竟若被那蒙古福晋发现自己学堂在填埋奶粉子,那更得罪人了。
其木格听后很是不解,奶粉味道再大,也不至子让人难以下咽吧?子是便亲自体验了一回,那味道确实很难恭维,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羊奶粉。
虽然后世还是牛奶当道,其木格依旧听闻貌似羊奶的营养价值比牛奶更高,便坚定决心,继续推广,当然,主要原因是自己娘家没养几头牛。
其木格上辈子虽然不是做市场推广的,但没见过猪跑,却是吃过猪肉。
因此,上辈子多广告深恶痛绝的其木格在二世为人之后,改变了立场,开始大肆启动奶粉宣传活动。
在方顺带着雅培奶粉马车在京城转悠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前门外的空地上开始搭建一个戏台子,大伙都没太注意。
可第二天一早,过往的行人便发戏台子上挂了个很大的横幅雅培奶粉子免费派送,于是大伙皆心中暗喜,又有热闹看了。
京城无聊人士甚多,大家对蒙古福晋这段时间奶粉话动的派送战果是了如指掌,因此,一听说十福晋跑前门来大撒网,大伙便自发的聚到附近,等着看笑话,有好事者称,瞧着吧,待会儿去领奶粉紫的肯定一个汉人也没有。
见舞台周围聚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民众,小英子便示意方顺话动可以开始了。
此次话动的筹备工作,其木格只提供方案,具体落实工作则全交代小英号去完成,虽然小英子如今管着作坊,忙得团团转,但其木格认为,小英子也应怯适时充充电,学学观代营销手段。
活动一开始,并不是大伙以为的敦郡王府的管事出面宣传老十一家一心向善,有着一颗慈悲心肠,而是那个整天跟着奶粉马车四处敲学堂门的方顺。
底下人便开始嘀咕了:看来孰郡王肯定不乐意,要不怎么不派个外管事出来主持啊。
旁边立马有人接话,不对啊,就发这个膻奶粉子,至于搭个台子吗?立即便有人不甘落后道:不知道吧,这叫财大气租!方顺站在台上,有些发憷,声音小的连站在第一排的人也没听见他到底在说什么,急得小英子直挠脑门。
小英子的脑门还没摸出油来,方顺就下来了,还伴随着大伙的起哄声。
见方顺红着脸,小英子不由恼怒的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坏了主子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伙正可劲儿的起着哄,就见几个人将个桌子搬到舞台中央,随即出来一说书人,皆奇怪道:怎么还有说书的啊?说书的一上来,立即就将舞台气氛控制住了,惊堂木那么一拍,大伙瞬问便安静下来,各位大爷大妈,各位父老乡亲,本人山东人氏,走南闯北,四海为家,路过贵地,但见山青水秀,祥云环绕,真可谓风水宝地。
今个儿就借贵方一块宝地,和大家说道说道。
大伙肯定纳闷了,横幅上大字写着,免费送雅培奶粉子呢,你还说什么啊?大伙听好了,我今儿还就专门为这事来的…底下便有小混混叫道:说书的,别来需的,你喝得下那东西吗?说书人跟着乐道:哟,那可是好东西啊,怎么能不喝呢?《本草纲目》听过吧,那里面可是说了,羊奶补肾啊,保准你小伙子吃了龙马精神,一年添三,老大爷吃了老当益壮,80岁了也能添个老幺儿子…说书的引经据典,将羊奶润心肺、补肺肾气、强身健体的功效大肆吹捧了一番,刚下台,又上来两说相声的,将羊奶的美容作再吹上了天.说相声的下去了,唱戏的又来了,将王母蟠桃会改成了王母羊奶会,不伦不类的引发了阵阵笑声。
节目表演完了,才开始派送奶粉子。
大伙一着,全是用印了商标的小方巾包着的,心想,就算不吃,得块布也成啊,便都凑上前去。
活动忙到尾声时,早先的说书人又出来,告诉大伙回家一定得细细品味这些优质奶粉子,嫌有膻味?膻味有药味难闻吗?大补的东西自然有**着些味道的,最后还宣布十天后,还是同一个地点,将举行奶粉子问答活动,内容会涉及到奶粉子的口感和色泽等诸多方面,答对者有奖品可领。
于是那些本想得椟还珠的人便打消了给奶粉子扔臭水沟的念头,等着十天后来撞运气。
此次宣传话动貌似还算成功,至于广告效应还得过段时间才能显现,其木格也不着急,叮嘱完方顺继续与汉人学堂接触后,便准备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再好好规划奶粉产业。
这一个月来无所事事的老十便自告奋勇的陪其木格一起假寐。
可弘暄却是一刻也没闲着,带了一大包奶粉到上书房派发。
弘曦对奶粉的包装很是赞赏,夸奖道:这布倒是好看。
弘暄忙卖力推销道:里面的奶粉紫更好。
低年纪学生弘时对广告商标没什么并趣,直接拒绝道,府里都有新鲜的奶子,哪需要泡奶粉子啊,我不要。
一看就和他爹一个德性,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弘暄也不恼,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解释道:那怎么一样啊?府里的羊都在圈里养着,抬头就是棚子,走两步就到头了,闷都给闷死了,产的奶子能好吗?这奶粉子可来自阿巴垓草原,那里地肥草美、蓝天白云、清风阵阵、小河潺潺,成群的牛羊尽情的在草甸子上撒欢,产的奶自然好喝许多,你要不信,自个尝尝,我保管你明儿还得问我要。
弘时有些拿不准,但还是迟疑的将一小布袋奶粉收了下来。
弘曦则拿着小布袋上下仔细打量着,弘暄,你额娘这名宇没取好,雅培,再雅他也得赔啊,不吉利。
弘暄本人对这商标名也不感冒,但听弘曦这么说,还是要誓死捍卫自己的亲娘,你不懂就别瞎说,这里面可有讲究了,这说明咱得优雅的培养汉人喝奶子的习惯,简称雅培。
胡诌完弘暄便又塞了一袋给弘春,多给你一袋,免得晚上你嘴馋。
说完便又开始满书房的搞大派送,大家别不信,这可是人杰地灵的阿巴垓草原的优质羊奶,比咱们现在喝的强百倍,喝了它,那是神清气爽、功课自然是完成的又快又好…弘暄正卖力吆喝着,不想康熙冷不丁的前来视察,不幸被逮了个正着。
康熙两眼冒火的扫了眼弘暄桌子上的一堆奶粉袋,阴着脸,冷冷的吩咐弘暄去院子里跪着。
弘暄自然不敢象对付老十那样撒腿就跑,只得老实的乖乖领罚。
弘暄虽然耷拉着脑袋,但还是慢悠悠的找了块松软的地面跪下,让站在上书房窗户处监视的康熙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康熙检查完皇子皇孙的功课后,便将弘暄带到了乾清宫,关起门来教育孙子,你的圣贤书都读到那去了?上书房是什么地方,能由着你胡闹!弘暄小声道:皇玛法,孙儿是觉得这东西好…康熙恼怒不休,指着弘暄的鼻子骂道:你还有理了,这是什么好东西,啊,说,是不是你额娘指使你这么做的?弘暄忙摇摇头,老实交代道:额娘才不会同意我这么做呢,给旗人学堂送奶粉子都够让她心疼的了,哪还会叫我拿到上书房来发,我是偷偷从小英子那匀了些,就是想让大伙尝尝鲜。
康熙这一个月来一直在紧盯着老十家的奶粉免费送货马车,本以为老十想从娃娃抓起,笼络人心,但今早前门外声势浩大的派送话动又让康熙有些摸不准,正巧弘暄提及此,康熙便顺着竿子问了下去:既然你额娘心疼,那为什么还要送啊?康熙隐约觉得,幕后指使者铁定是老十。
谁知弘暄却说道:额难说,旗人本来就要喝奶子的,送不逆,人家到时候该买的都会买,可只送汉人学堂,会受人诟病的,只好硬着头皮送了,阿玛为此还嘲笑过额娘呢。
康熙被后世捧为千古一帝也不是浪得虚名,立即抓住了问趣的核心,你额娘打算向汉人卖奶粉子?她难道不知道汉人千百年来都不喜这个?弘暄感叹的点点头,道,就是因为知道汉人不吃这东西,才会先哄汉人小孩吃了,等他们吃习惯了,到时候就叫他们淘银子买,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汉人吃奶粉子,呵呵,那也够吓人的,嘿嘿,额娘做生意还是很有眼光的。
康熙沉吟半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教训弘暄也省了,直接打发弘暄回上书房继续上课,而本搂着其木格打盹的老十却接到旨意,康熙有请。
第二百一十八章 狭隘老十回京交旨已经一个多月了,可不管老十或转弯抹角或直言不讳的询问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康熙皆不给正面答复。
老十想去兵部吧,可出京前己被借调击了户部,如今康熙没发话,老十去兵部也只能瞎晃悠,见十四过得很充实,老十心里更不是滋味,勉为其难的去户部吧,户部那边除了着账本打发时间,更没老十什么事,还得恶寒的着四阿哥那张冷脸。
无奈之下,老十便去找九阿哥消磨时问,可九阿哥一边要应付蒙古方面的压力,一边要不断改进蒙古药材销售方案,好不客易得空,还得去京郊庄子上礼察羊毛加工进展,老十跟在九阿哥屁股后面一整天,和九阿哥就没说上两句话,于是,老十便干脆散朝后就窝回家倍老婆孩子,顺便孰促蒋先生尽性拿出军队建设改革的初稿。
是的,虽然老十的工作没落实,但每天仍然勤勤恳恳的跑去上早朝,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朝堂,免得康熙将自己彻赢遗忘,可康熙就是对老十视而不见。
因此,听得康熙传召,老十忐忑中也带着一丝兴奋,急忙将迷迷糊糊的其木格摇醒,吩咐其木格为自己整理仪客,然后便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
看得其木格直摇头,真不明白,老十哪来的这么强的事业心。
老十想了千万种康熙召见他的理由,却一条也不沾边。
康熙头一句话就问道:听说你府上的小妾在京郊的庄子上住着?气得老十恨不得钻进康熙的肚子里,逮一条蛔虫严刑拷打,可形势逼人,只得嗡声道:回皇阿玛,儿子去山西前,其木格大着肚子,精力不济,儿子便将府里的几个小妾送到庄子上去了,儿子回京这一个月,事情繁多,还没来得及去接她们回来,没来得及。
康熙把玩着茶盘,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你府上才几个小妾啊,博尔济吉特氏就照料不过来了?老十的心思一下话络起来,心想,看来是想寻其木格的不是了,唉,其木格才一胎生了三个阿哥,应没什么事让自己老子看不顺眼,想来应是那奶粉子惹的祸,当下便陈恳的说道:当时她大着肚子,无暇他顾,儿子回来后,她给儿子提过好几回,叫儿子去讲小妾们接回府,儿子一拖,不想就拖到现在了。
康熙见老十睁哏说瞎话,毫不客气道:小妾们是什么身价,非要等着你亲自去接?老十哽了一下,舍糊道:人是儿子送的,当然也该儿子去接,有始有终,有始有终。
康熙冷笑一声,道:看来那几个小妾也不得你欢心,这样吧,联给你才指几个客貌俊俏的。
老十一听就慌了神,这不是摆明让自己家宅不宁嘛,忙摆手拒绝道: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儿子府里不用添人了。
康熙将茶盏重重一放,骂道: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惧内惧成这样,你八嫂那么飞扬跋扈,你八哥不也纳了两个小妾,你比你八哥都不如!老十忙道:儿子府里有三个小妾,比八哥多。
康熙气急反笑,道:有两个是你大婚前的,还有一个是小妾的丫头,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为了那个丫头,你媳妇怎么闹腾了一把。
康熙越说越不过瘾,干脆起身走到老十面前,指着老十鼻子骂道:被媳妇管得死死的,出息!老十理直气壮的为自己叫屈道:皇阿玛,儿子可不像八哥拿八嫂没辙,其木格才不管我呢,我高兴干嘛就干嘛,儿子指东,她决不敢往西。
康熙冷笑道:那是自然,是她叫你指的东,她有病才朝西边蹦跶。
老十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小声嘀咕道:不就是府里满大街的送奶粉子,让人说其木格帮衬娘家嘛,为这点事至于嘛。
康熙就站在老十跟前,想听不到这话太难,见老十将自己为心胸狭窄之辈,当下变了脸,怒骂道:你说什么?混账东西!你那么像当上门女婿,明天就给朕滚到蒙古地界上去,少在朕眼前碍眼。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老十也不再顾忌,没好气道:儿子什么时候说要当上门女婿了,半子帮衬下老丈人那是天经地义,儿子这是在做表率。
康熙气恼道:你给天下人做表率,你还真有脸来说。
老十也没好气道:儿子可没说给天下人做表率,儿子只是给安安未来的夫婿做个榜样,叫他知道,凡事得多想着我这个老丈人。
康熙被老十哽得无话,半响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合着弘暄他们四个你是帮他们岳丈养的啊?老十觉得康熙简直是胡搅蛮缠,不耐烦道:儿子帮衬岳丈,可也没说不为皇阿玛排忧解难。
康熙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朕排忧解难,你不把朕话话气死,朕就烧高香了!联问你,若全天下的汉人都买奶粉子了,蒙古一年得赚多少银子?漠西一直不稳,漠北有异心的也不少,漠南全靠朝廷安抚,如果整个蒙古靠奶粉子就能将兜里揣得满满的,朝廷怎么平衡各方势力?漠西拿着那些银子得买多少岳器,我八旗又得往死多少男儿?老十见康熙说得严重,忙安慰道:皇阿玛,儿子想过这一层的…康熙一听这话更是暴跳如雷,道:你想到这层还任由你媳妇胡闹,你是不是巴不得蒙古人占了这大好河山,你好混个驸马当啊!康熙已经气糊涂了,全忘了老十现在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啊,搬了驸马这么个没吸引力的头衔出来。
老十也急了,顶撞道:这奶粉子汉人压根就不要,其木格自己都不喝羊奶,能卖出去才怪,儿子就是象这么做,能让岳丈面上好看些。
康熙盯着老十道:光想着你岳丈的脸面,朕真是养了个好儿子,那万一要卖出去了呢?老十坚定的说道:肯定卖不出,汉人要喝这玩意,元朝的时候就喝上了。
康熙依旧盯着老十,逼问道:万一卖出去了呢?老十没想过会有这万一,当下气呼呼的说:哪个部落对朝廷忠心,就买哪个部落的奶粉子。
康熙实在气不过,敲了一下老十的脑袋瓜子,道:那时节,你能控制得了?漠西的将价格压下来,中原的商贾一窝蜂就全去了。
老十对商贾之事完全不在行,认真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良策,只好说道:皇阿玛,九哥应有法子,否则也不会倒腾羊毛了。
康熙气得差点停止心跳,当即命人将九阿哥传来,老十傻了眼,敢情羊毛这事还没公开啊?九阿哥一到就被康熙劈头盖脸的好一顿臭骂,好容易才搞请楚了事情的原委,顾不上瞪老十,忙解释道:皇阿玛,一来儿子不看好羊毛,二来眼下这工艺确实也上不得台面,三来即使这东西做成了,只要将工艺牢牢抓在咱们手上,反倒利于牵制蒙古人。
老十则不怕死的问了句,九哥,那药材怎么办,蒙古人也是想卖就卖啊。
九阿哥恨产道:谁一天到晚没事吃药,再说了,那药材也不是满蒙古遍地都长着的,而且全国也就那客几个大药行,客易控制得多。
老十讪讪的往后退了退,觉得自己是有点蠢。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又回到羊毛的话题,依你着,制作羊毛的工艺大约需要多久才能有所改进?九阿哥对这个前景很是悲观,汉人喜棉和丝,对羊毛向来没什么研完,蒙古人的工艺则不提也罢,所以要想有所突破,短时间内怕是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儿子这次没提它的原因。
康熙点点头,盯着点,若能琢磨出来.倒是个有用的。
老十忙表功道:皇阿玛,其木格派人去南边了,说是能从洋人处买到方子。
康熙和九阿哥都盯着老十没说话,老十被看得汗毛直立,忙道:方子一拿回来,我就立即交给九哥。
见康熙还不出声,老十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回去就停了奶粉子的派送。
康熙脸色总算好些,但却说道:先别忙着停,但跟眹记住,只能在京里发送。
另外,没朕的旨意不准贩卖。
老十虽然不解,但也知趣的没问,老实的应了下来,见康熙脸色缓和许多,又不怕死的问道:皇阿玛,儿子回来一个月了,到底是去兵部办差还是去…康熙立即又敛了脸色,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出了乾清宫,老十郁闷道:九哥,山西的差事我明明办得好好的,没奖赏不说,连差事也混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九阿哥落井下石道:你活该。
虽然九阿哥没一点同情心,老十还是拉住九阿哥问道:皇阿玛为什么还要我继续在京里送奶粉子啊?九阿哥幸灾乐祸道:这一嘛,让你岳父记你的好,也感念皇阿玛宽厚,二嘛,也让蒙古王公知晚,满蒙和亲他们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三嘛,反正用的又不是皇阿玛的银子,亏也是亏你的哦,皇阿玛何乐而不为呢?老十气结,半响才跟上摇头晃脑的九阿哥,小声问道:九哥,你说我要亲白去送奶粉子,皇阿玛会不会觉得我丢他脸,给我个差事做啊?九阿哥看着老十,阴笑道:会…老十闻言大喜,不想又听九阿哥道:没准让你掏大粪去…第二百一十九章 变脸看着手中的书信,其木格是百感交集,当然更多的羞愧难当。
书信是十三叫人捎来的。
其木格声势浩大的羊奶大派送话动看来还是很成功的,连自己将自己囚禁在阿哥所的十三也听到了风声。
十三在信中告知其木格,羊奶的膻味是可以去除的,可在煮奶时放入小撮茉莉花茶,待奶煮开后,滤去茶叶,膻味即可去除,或者在煮羊奶的锅里放少许杏仁,煮开后捞去杏仁,膻味就消除了。
若光是这么个信息,其木格压根就不会脸红。
十三在信中还提到,镜子作坊他既然已经入了股,那羊奶派送也不能少了他,他愿意出资一千两购买茉莉花茶或杏仁。
看着信中夹带的银票,其木格脸皮再厚,也没法不感慨。
其木格讨好十三全然是因为自己知晓历史,为老十和孩子的将来进行长期投资,虽然十三此人秉性确实不错,可其木格却从未想过与十三建立纯洁的友谊,所做的一切说到底都逃不过利用两字。
十三虽然投了份子在镜子作坊里,虽然镜子作坊今年获利颇丰,但因十三的本钱不多,只能算是个散客,年底分红的时候也就分了3800多两的红利.十三虽没开府,开销看着小,但他没封爵,只能拿着皇子的月例过日子,而府上的用度都由内务府供应。
虽然内务府的奴才不全是势利眼,可十三府里的供应却还是比阿哥所其他皇子要差一些,差不多次等货全搬十三府上了,因此,十三要用钱的地方便会额外的多,即使今年多了几个银子,可拮据的状况肯定还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善。
因此这一千两银票的分量就格外的沉,压得其木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其木格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九龙夺嫡的参与者会有人比自己有人情味儿?难道真是现代逐利的价值观泯灭了人性中的纯真?其木格拿起十三的银票,认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还给十三,违了十三的好意不说,更是会刺伤十三的自尊心,堂堂的皇子想拿一千两银子扔着玩,还要被旁人教导主意勤俭持家,还不如直接给十三一刀算了。
而且,其木格也很珍惜十三这份心意,毕竟十三不知道自己想做奶粉子生意,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看好这门生意的前景…老实说,其木格对羊奶粉的前景也不怎么看好,如果膻味那么容易除的,后世就不会是牛奶当道了,这也是为什么其木格没召集科研人员进行项目攻关的原因。
如今虽然知道茉莉花茶和杏仁可以除膻味,可这两样东西都不便宜,如果按这法子除膻哮,成本太高,非一般民众能享受得起,只能专供有钱人,可这年头有钱人都有地,人家一旦认可了羊奶的营养价值,自己家里养几头就好,还顿顿喝新鲜的。
奶粉子哪有竞争力,受技术的限制,其木格就是想给羊奶粉里添加饲料添加剂都没办法,更别说那些复杂的、甩符号表示的一堆微量元素了。
其木格紧紧皱着眉头,思索着到底改怎么做才能让这银子用得其所。
做酸奶?东西倒是好东西,可保盾期太短,完全不合实际;做奶酪?好像汉人对此更不感冒;做奶豆腐?好像提不起汉人的兴趣;做牛奶饼干?好像汉人也不喜欢,做奶糖,汉人肯定会说膻味大过甜味…其木格没精打采的构思着新产品,突然觉得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忙皱眉回想,不对,牛奶饼干、奶糖应是好东西啊,其木格当即狂笑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你发什么疯呢?老十适时逮到了其木格的失态。
欣喜若枉的其木格忙跑向老十,高兴的叫道:爷,我想道法子了,哈哈,这下咱们不会亏很多钱了,哈哈。
老十打了一个激灵,提心吊胆的问道:你想了什么法子?其木格拉住老十的胳膊,眉飞色舞的说:我这就给阿布去信,叫他给我送些牛奶粉子来,咱们可以用牛奶做饼干和糖,这两样东西肯定好卖。
老十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想道法子将羊奶卖出京就好,道:不是给你说了嘛,亏点银子爷还受得住,你怎么还为这费神啊?其木格噌怪道:都怪你了,你要给我些压力就好了,我早想出这法子来了。
俗话说有压力才有动力,老十觉得亏钱无所谓,加之府里如今银钱也富裕,其木格便任由脑子生锈也没去想开发副产品,只知道在羊奶粉这棵大村上吊死。
见其木格胡乱埋怨.老十笑道:合着还是爷的错了,那今儿谁给你压力了?其丰格忙拿起十三的银票显摆.将伟大的十三夸了又夸,浑然未见老斗瞬间就黑下的粗脸。
其木格一人表演了会儿脱口秀,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听众没一丝回应,定睛一看,老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正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
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与老十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其木格当即就排除了老十突然**的可能性。
把那银票给我。
老十的声音很是恼怒。
其木格心想老十虽然对十三还是不亲近.但自从十三犯事以来,老十也没再将十三视作假想敌了啊,一直和平共处着,怎么今天这么大的反应?其木格忙陪着笑脸道:爷,你怎么了吗,我其实就是想说,就是因为爷为人好,重情义,所以十三弟才会想着爷。
老十冷哼一声,道:你少给爷灌迷魂药,合着爷的钱亏了,你不心疼,他的银子亏了一厘你都不乐意!其木格哑然失笑道:爷,这能一样吗,你是我丈夫啊,我吃你的、用你的、亏你的都理所当然,可十三弟毕竟是个外人,你总不能让我坦然拿外人的银子打水漂吧,那多没面子。
毕竟府里的生意能赚钱也全靠老十的出身,所以其木格便大度的将所有利润全归功于老十,期望老十听了能受用些。
老十憋了憋嘴,道:所以啊,你都知道的理,他不知道?爷没银子吗?需要他来递银子,德性!银票拿来,爷明儿扔他脸上去。
同一件事,看的角度不同,就会得出南辕北辙的结论,老十又给其木格上了一堂课。
其木格走过去,轻拍着老十的背,劝道:爷,你先消消火,我琢磨着十三弟真没恶意,他就是觉得你叫他入了镜子作坊的股,想找机会还你一份情罢了。
老十只是伸出手,摆出一个强势的表情,道:爷没让他入股,只是没说不同意罢了。
其木格叹了口气,将银票放到老十手上,道:爷,你好意思明天找十三弟闹腾,你就去好了,我带弘暄和安安早早到十三年府上等着看热闹,对了,将三个小的也一起带上。
老十对其木格怒目而视。
其木格笑道:反正爷在理啊,有什么不能让孩子们看的?老十将银票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吼道:其木格,爷告诉你,你想做奶饼干、想做奶糖都随你,可你给我记好了,这两样不准旁人凑热闹,是赚是赔,爷一人担着,你要敢拉十三入伙,爷,爷就,爷就…老十爷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木格只得给老十搭个台阶,道:知道了,爷,别生气了.这两门营生咱自己做。
老十余怒未消的着了眼那银票,发狠道:有本事咱们发多少奶粉子,他就买多少茶叶和杏仁啊,和爷较劲,哼,他有那身家吗?其木格忙给老十瑞了盏茶,劝道:爷,你先润润喉,十三弟哪是和你较劲啊,你想多了。
老十灌了几口茶,依旧火冒三丈的说道:哼,打小就想压爷一头,也没见他讨过好去,这名多年了,也不知道长点记性,爷帮衬岳丈,关他什么事,这事是他能掺和的吗?其木格有些不乐意了,委婉的说道:爷,以后奶粉子若赚了钱,我阿布又不会多得一两银子的好处。
老十不讲理道:不用藏着掖着的,爷愿意帮衬岳丈,当谁爷都这么说。
其木格恼了,这奶粉子生意只是前期投入大了些,风险高了些,但若真做成了,那银子虽不多,可能细水流长啊,怎么教帮衬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帮衬?你要真想帮衬,行啊,叫兵部将奶粉子全买去。
老十瞪圆了眼珠子,道:你别不讲理,公和私能混为一谈吗?其木格白了老十一眼这怎么叫公私不分了?羊奶那就是好东西,为什么蒙古人体健壮,那就是因为天天喝羊奶子,你是满人,别告诉我说不知道,军对上下全喝羊奶,士兵舞刀都要有力气些,进关后,为什么八旗弱了啊,我告诉你,就是少喝羊奶了。
老十哈了一声,步步不让,道:你好意思当着十三的老丈人说这歪理,你就去找兵部啊。
其木格也哼了一声道:你是有眼不识金香玉,你要不是皇子,你看我去不去找兵部。
老十使劲甩甩袖子,道:不可理喻,你找不找兵部与爷是不是皇子有什么关系?其木格不甘示弱,道:你才无理取闹,我去找兵部,让皇阿玛以为你想夺兵权啊?老十仰天大笑两声,哈哈,这么说爷还要谢谢你了?其木格扭头道:不用客气。
老十执拗道:爷还就不领你的情,爷明儿就给皇阿玛上折子,让兵部买蒙古奶粉子去。
其木格大笑三声,哈哈哈…笑到半途却突然顿住,挤了个笑脸,问道:爷,你刚说什么?老十楞了楞,不明白其木格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说什么?其木杜露了个狗腿子似的笑容,道:你刚刚好像说明天给皇阿玛上折子,叫兵部买奶粉子。
老十呆了呆,忙矢口否认,哪有.你听错了。
架也忘了吵,边说边准备开跑。
其木格忙拉住老十,道:爷,你刚就说了,你先坐下听我好好说,这奶粉子啊…老十挣扎道:爷还有事,蒋先生还等着爷商议呢…挣扎中,老十瞅到了桌子上的银票,一下有了底气,大叫道:这银票…谁知其木格大手一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明儿亲自进宫,扔到十三弟的脸上去,爷,你听我说…老十忙仗义道:这不大好,这十三弟啊,其实…其木格不耐烦的打断道:不提他,先听我说,这兵部要买了奶粉子啊…老十忙打断道:我听你的,绝不帮衬岳父。
其木格笑道:谁说要帮衬我阿布,咱自己挣银子。
老十忙申辩道:这银子不好赚,爷改天去吕宋抢十金矿给你。
其木格正气凛然道:咱不能钻钱眼里去,得为八旗着想,帮皇阿玛分忧解难。
老十苦着脸道:其木格,咱们别添乱行不行啊?其木格扯着老十的衣服,急切的说道:这真是利国利民利己的好事啊,你先听我详细给你分析啊。
老十摇摇头, 道:别说了,我今儿就是要告诉你,奶粉子生意不能做,不想被十三气着了,还没来得及说。
其木格其实压跟就没想过军队这个大客户,毕竟太敏感了,不想吵架的时候随口胡诌,却突然发现原来此路不仅通畅,而且还是下阳光大道,老十光明正大的上折子,准与不准全由康熙决断,与老十就不再有多大的关系了,到时候再去游说太后.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拿到军队的订单,说什么都值得一试,头脑正发热呢,不想老十豪不留情的泼了盆冷水下来,其木格半响才敛住心神,问道:为什么?老十当下将原委细细说与其木格,当然着重夸奖了其木格老爹的忠心,对漠北蒙古是压根没提,毕竟小姨子在那,只是将漠西蒙古推到了对立面。
其木格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笃信只有共同富裕,国家才会长治久安,但满人有这些顾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满人总共才几十万人,但还是不放弃的劝说道:爷,南边的渔村许多人都漂详过海去了南洋,受天地会的影响颇深,那些留在村子里的人心里怕也想着反清复明的,可你带兵去了吕宋后,竟然家家都供着你的长生牌位,吕宋的汉人也开始念叨朝廷的功德了…老十摇摇头道:南边汉人与漠西蒙古人不一样。
其木格不敢苟同,道:漠西蒙古若觉得跟着朝廷比自己单过强,又怎么生异心?老十不愿和其木格深人讨论这事,便道:朝廷上的事你不懂,总之你知道就是了,奶粉子就在京里送送吧,奶饼干和奶糖就试着做做,用的牛奶虽不多,但就象你说的,细水长流嘛。
其木格点点头,思索了下,方道:爷,若咱掌握了去膻味的法子,能不能卖奶粉子啊?毕竟奶粉子确实是个好东西,就这么埋没了有些可惜。
老十不确定道:只要法子不外传,应该行吧?不过这膻味怕不好除。
其木格心想,看来得好生计划一下奶粉子这事了。
其木格犹在叹气,不想老十却又支吾道:其木格,明天,明天派人将,啊,将嫣红们接回来吧。
其木格不悦的盯着老十,没说话,老十忙解释道:爷没其他意思,知道你这段时间忙,不过,今儿皇阿玛都过问了…其木格不可置信道:为什么?府里如今有四个阿哥,皇阿玛干嘛还盯着你啊?其木格觉得自己劳心劳力的一胎生了三个,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孩子还没满一岁,轰动效应的尾巴应该还在啊,怎么又被康熙盯上了?老十为难道: 爷哪知道,反正明儿赶紧派人将嫣红接回来,否则皇阿玛就得朝府里指人了。
其木格气急败坏道:我哪儿不和皇阿玛意了?我拦着你,不要你去找嫣红她们了?老十被迫回应道:没有。
其木格继续发飙道:我是少了她们吃的还是用的啊?老十这次答得很爽性,那是没有。
其木格还是不依不饶道:那是府里对她们娘家不闻不问了?老十回答得很顺溜,各种节庆,送得礼都不少,环儿的父兄也委任了好差事。
其木格气呼呼道:那这么说,就是咱们日子过得太顺心了,让旁人瞧不了热闹是吧?老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糊道:怎么会啊?其木格猛一拍桌子,十三的银票嗖一声飞下了桌,合着就是要家宅不宁是吧?谁不会啊?从明天起,我天天将府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我还不信了,做不成贤妻良母,我还做不了泼妇了?!老十拉了拉其木格的衣袖,迟疑道:其木格,爷还是写折子,叫兵部买奶粉子吧?其木格头一扭道:不卖,关我屁事。
老十抓狂道:你不是说明天才做泼妇吗?第二百二十章 古怪尽管其木格一会儿扬言要嫣红们老死在庄子上,一会儿赌气说要敲锣打鼓的接嫣红她们回府,誓要在满京城居民前挣个贤惠名声,一会儿赌咒发誓要进宫请康熙给嫣红她们摆接风宴,但第二日一大早,其木格还是忍气吞声的安排人手按正常模式接嫣红一行人回府。
鸡蛋碰石头只有一个结果,而不幸的是,其木格就是那个鸡蛋,万幸的是,鸡蛋和苯蛋之间尚有一字之差,因此,老十便两耳清静的上朝去了。
老十以为既然有了个好开头,那么今天应该是愉快的一天,不想,早朝上,康熙毫无征兆的突然给了十四在兵部更大的决策权,急得老十散朝后就跑到乾清宫排队,憋足了劲要找康熙讨个说法。
虽然老十抢到了第一,但康熙却不菅什么先来后到,而是按自己所认为的轻重缓急依次叫号,于是,老十只得巴巴的看着大伙不停的插队,百无聊赖中便无意识的不停灌茶,好容易熬到了太阳当空照,老十终于成了唯一一个等待者,不想,膀胱此时却憋不住了,等老十一路小跑从茅厕返回时,康熙却已经移驾暖阁开始了午休,气得老十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老十很快就生生浇灭了自己一肚子的邪火,耐着性子预约下午的号。
下午时分,老十依旧看着王公大臣们一个个从自己面前走过,但一向急躁的老十却正襟安坐,仿佛石化了一般。
终于,乾清宫的小太监过来告诉老十,康熙终于有空了。
什么事啊?康熙话动着僵硬的颈脖,拖长声音问道。
老十开门见山说道:皇阿玛,儿子回京己经一个多月了,天天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子是向皇阿玛讨差事来了。
康熙微微闭了闭眼,道:人生难得片刻闲,你闲了一个多月,旁人还不知有多羡慕呢,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老十忍住气道:皇阿玛,儿子不愿闲着。
康熙悠闲的品了口茶,问道:那你想干嘛啊?老十厚着脸皮要求着:儿子请旨练兵,去哪都成。
康熙放下茶杯,冷哼了一声,你想去哪儿啊?老十也不傻,将球又踢给了康熙,但凭皇阿玛做主。
康熙嘲讽的笑了笑,道:这些年来,你去的地方还少了?北去沙俄逛了一圈,顺带的也瞧了瞧蒙古风光,南去了广东,一不留神跑到吕宋和洋人打了起来,年前又去了山西,你自己说说,你去了这么多地方,都干了什么?老十不服气道:儿子去沙俄带了利刀,去吕宋得了金矿,去山西,惩治了污吏。
康熙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为朝廷还做了不少事啊?老十毫不谦虚道:儿子不敢居功。
康熙一拍桌子,骂道:当初谁嚷嚷着要查探沙俄意图?是谁说要找出沙俄占荒芜之地的缘由?朕派你去黑龙江将军府,本以为你会好生问问戍边将士,不想你却偷偷跑到沙俄境内,让朕急得白了多少头发?好,朕上了你这个不孝子,朕活该白了头,但朕问你,原因你找到了吗?老十张口结舌,小声道:儿子依旧没想明白。
康熙猛灌了一口茶,继续骂道:吕宋你还好意思说,和你媳如吵架,赌气跑出海,逾期不归,京里连棺木都给你备好了,你自己说说,你除了惹事还会做什么?老十低头不语。
康熙再接再厉道:你一道前山寨就和澳门的洋人起了纠纷,上折子要朝廷对澳门较强管制,朕问你,后文在哪里?老十将头理得更低了。
康熙犹不解气,道:你回京后,虽然也是被逼的,但还是又上了个折子,将茫茫大海说得重之又重,结果呢?没了,朕是再也没听你提及此事。
老十红着脸,张不了口。
康熙继续道:叫你击山西查空响,你查的什么,不痛不痒的找了些罪名糊弄朕,你还好意思在这表功?朕都替你臊得慌!洋人的事当你是心血来潮,可空响呢?你嚷了多少年?朕真是看明白了,你合着就只会嚷嚷。
老十小声嘀咕道:儿子是为皇阿玛着想…康熙乞极,哈,朕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得了你这么个处处为朕着想的儿子。
老十被康熙骂得甚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康熙余怒未休道:你自己说说,哪件事你不是虎头蛇尾?老十低声道:关于空响,儿子正在想法子。
康熙盯着老十,一字一顿道:好,你什么时候想出了法子,什么时候再来问朕要差事!头一次,老十离开乾清宫时,垂头丧气中带着羞愧,而不是气恼。
又羞又愤的老十回府后,也没心情慰问数月未见的嫣红和海棠,随口问了两句,就不耐烦的将她们打发了。
等小妾们走远后,老十便面色不豫的坐在凳子上,生着自己的气。
这让准备挑衅老十的其木格临时改了主意,爷,怎么了?边说边给老十递了杯茶过去。
老十有气无力的嚷嚷道:拿远点,看着就烦。
其木格试探的问道:皇阿玛为什么训你啊?不会是因为咱们府上没进人吧?老十虚弱的摇摇头,半响才道:其木格,爷真是没脸见皇阿玛了。
这让其木格觉得更奇怪了,这些年来,一桩桩一件件,可全是康熙欺负老十,怎么反到成了老十不好意思了?其木格耐着性子左哄右逗,终于等到了老十开口,知晓了乾清宫中康熙很铁不成钢的训话,气木格更觉得脑袋不够用了,怎么听康熙的口气,好似一直在培养老十啊?这摆明了和事实不符嘛?!其木格不知道康熙大的什么算盘,但很是看不怪康熙睁眼说瞎话,诚然老十对洋人的兴趣都没持续多久,但却一直记挂着空响以及相关的军队建设,要不是康熙下不了决心,老十早挽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见老十郁郁寡欢,其木格便安慰道:爷,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老十头也不抬道:反正皇阿玛说的没错,爷就是半途而废。
其木格劝道:爷,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我觉得你还是去找找九哥,让九哥帮着分析分析,看看皇阿玛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了,现在就去问蒋先生。
老十抬头白了一眼其木格,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有什么古怪的,,皇阿玛眼下就是想查空响了,就这么筒卑,还跑去问九哥,找蒋先生,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搞了半天,康熙是想拿老十当抢使,其木格意识到这点后,对康熙更鄙视了,心想,康熙肯定没想到老十在山西放了个哑炮,打乱了他的部署,于是便开始痛触老十的灵魂。
于是,其木格便护短道:爷,既然你早想到这点了,那应该知道皇阿玛连在找茬啊,还生什么闷气?老十别扭道:可皇阿玛没冤枉我啊。
因去蒙古考察药材生产基地的探子还未回转,因此九阿哥又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对付上朝,而今天,九阿哥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补网去了,因此九阿哥并不知道十四兵权加重之事,等晚上受邀道八阿哥府上吃夜宵时,才知晓。
九阿哥微微楞了楞,旋即笑道:八哥,这是好事啊,十四弟一句与八哥交好,十四弟在兵部站稳了脚跟,对八哥大有裨益。
值得庆贺。
八阿哥看着九阿哥,带着一丝担忧.道:可十弟会不会想不开?九阿哥轻松道:没事。
八阿哥不信道:十弟一直醉心军事,怎会没事,一下朝他就去见皇阿玛了。
九阿哥满不在乎道:十弟那性子,闹一闹1也就算了,乾清宫不还好好的立在那嘛。
八阿哥摇摇头,道:事情就古怪在这,十弟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见着皇阿玛,没说多久,就出来了,可浑身没一丝火气。
九阿哥想了想,道:八哥,十弟眼下还有些烂摊子要收拾,昨天为了奶粉子的事,皇阿玛已经骂了十弟一场,今天肯定还是栽在这上头,十弟这段时间怕是没心思想其他了,要真为了差事别扭,十弟早来找我发牢骚了。
八阿哥淡淡笑道:只要十弟与十四弟不起隔阂就好。
九阿哥畅快道:八哥放心,打不起来。
八阿哥还是不放心道:你得空还是与十弟说道说道。
九阿哥不在意道:行,我和他说说。
心情不错的九阿哥一离开八阿哥府,立即阴了脸。
阴着脸的四阿哥看着装奶粉子的布块,道:不知所谓。
乌思道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倒也算是花了些心思。
四阿哥摆明不想讨论这等胡闹之举,转换了话题,道:你怎么看十四弟把持兵部?乌思道想了想,十四爷与八爷一向交好,眼下就得看他是否与十爷一样,明面上谁都不帮。
四阿哥问道:他真能顺利把持住兵部?乌思道思索了会,说:与十爷相比,十四爷资历毕竟浅了些,但胜在圣眷正浓,倒也能与十爷打个平手,可十爷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这事倒也存了些变数。
眼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四阿哥道:十弟今儿就反常了,巴巴的等了一天才见到皇阿玛,可乾清宫里却没听到他的吼声,而乾清宫也没补茶杯器皿,更奇怪的是,他出来的时候老实极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直言老十痛定思痛,开始闭门造车。
九阿哥在获知十四把持兵部的第二日就跑到老十府上,消耗了其木格一盘点心、两杯羊奶、三盘瓜子、四杯热茶后,才满意而归,以后的日子便放任老十自流,当然九阿哥自是没忘宽八阿哥的心。
期间,十四也专门来拜访过老十两遭,话里话外都告诉老十,哥俩好。
老十也很有风度。
应答得体,既没朝十四发鼻音,也没冲十四翻白眼,反倒弄得十四坐立不安。
可蒋先生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老十天天将蒋先生制定的方略打回去不说。
还时时刻刻逼着蒋先生交修正卷。
而老十自己也没闲着,每天天不亮就去了前院书房,直到晚霞消失也不见回转,其木格头次觉得家里太大了也不好。
没两日,嫣红和海棠见其木格没怎么理会她们,皆以为此乃天赐良机,立即削尖了脑袋,赶场似的一趟趟给老十送各种滋补营养品,气得其木格拎着一袋奶粉赠品就冲去找老十献爱心。
刚到院子,就见周祥迎了上来,福晋吉祥。
其木格不动声色的问道:嗯,爷还在忙着?周祥回道:爷和蒋先生一直在书房商议事情。
其木格略微松了口气,站定问道:没人来打扰吧?周祥小心斟酌了下词句,回道:今天郭络罗氏和王氏给爷送了几回参汤…其木格不等周祥说完,当即就吩咐道:从现在起,全给拦了回去.爷正忙着呢.别让他为这这些琐碎事烦心。
周祥忙应了下来。
其木格这才大摇大摆的朝老十的书房走去。
刚推开门,就听老十不悦道:不是说了不要再送东西过来.怎么又来了?其木格心里稍微舒服了些.露了个笑脸.道:爷…老十盯晴一看.没好气道:你怎么也来了?府里不忙啊?蒋先生则赶紧起身给其木格见礼。
其木格微微笑着,蒋先生辛苦了。
然后才同老十说道:怕爷废寝忘食伤了身子,特意过来看看。
老十皱着眉头看了看其木格身后,乌雅空手站在那里,又瞧了瞧其木格手上拎着的奶粉布袋,问道:你拿这东西来看爷?其木格趁这功夫已经看到书房里摆了五、六个汤罐,正不怀好意的想象着老十补得流鼻血的场面.冷不丁听到老十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啊?蒋先生忙道:老朽思绪堵塞.先去院子里活络活络脑子。
等蒋先生走后,乌雅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老十看着其木格.又问道:你就拿这个来看爷?其木格回过神来,忙辩道:不是,我就是是过来看看,顺便,啊,顺便问问…其木格结巴了半天。
,终于想到了一条理由,顺像问问,前几天在前门派送奶粉子的时候,说十天之后还要搞次话动,这眼看没两天就到了。
我就想来问问爷。
这话动还搞吗?老十想也不想的答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
你还能咽回去?只要不把奶粉子送出京。
就随你折腾。
其木格忙崇拜的看了老十一眼,言不由衷的夸道:还是爷厉害!一下就说到点子上。
老十却还是没给其木格一个好脸,道:哪能和你比啊,随口就能胡诌。
其木格见老十相破自己的心思,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道:爷,你和蒋先生想出法子没?老十瞪着其木格,道,别打岔,你给爷老实说,你就拿这奶粉子打发爷啊?你也真做得出来。
其木格憋了憋嘴,道:我不是怕打扰爷嘛!:谁知道却落了下乘。
老十嘀咕道:摆明了就是心里没爷。
其木格忍住气,道:我见爷天天忙着空响的事,我也着急啊,成天也在想法子,哪还有多余的心恩做这些面子活。
见老十不说话.其木格又加了句,这年头。
就是老实人吃亏。
老斗歪了歪嘴角.道:那你说说,你想出什么头绪来没?其木格挠了挠头发,为难道:这事太难了,我脑袋不够用。
老十哼了声.爷还以为你这次能编排出朵花来呢。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爷.你别笑话我了。
老十哼了一声,威胁道:晚上爷回屋,要没见你亲手做的饭菜,哼,爷,爷…其木格语气也冲了起来,你要干嘛啊?老十哽了一下,道:爷就回书房来歇着,反正你都不心疼爷,爷想怎么糟蹋自己就怎么糟塌。
这几天,其木格又是改变奶粉广告策略.又是派人给蒙古送信,又是安排人手在庄子上建作坊.又是派人找糕点师傅和制糖工人,忙得是一塌糊涂.确实忽略了对老十的生话照顾,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不想嫣红她们贼心不死,一天搅和下来.就凸显其木格没心没肺。
其实这也怪其木格,本来老十不在意.说不定还觉得这帮女的烦人,老打断他思路.可其木格却拿着袋奶粉送上门来让老十做比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木格在心里将自己骂个半死,脸上却笑道:爷,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我待会儿就去厨房跟你炖猪脚去。
老十白了其木格一眼.拗过头去.没出声。
其木格摇着老十的手,道:爷.是我思虑不周,你就别和我计较了。
老十将脑袋又拗回来,道:弘暄晚上少吃一筷子菜,你就要大惊小怪半天,那三个小的,打个喷嚏,你也能唠叨一整天,爷在你心里合着还不如那四个臭小子了?!其木格小声申辩道:我对安安也上心呢。
老十教训道:你还好意思说,闰女本来就金贵,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训安安,还上心呢。
其木格无语.安安就是放火烧房.老十没准还会帮她点火.自己要再不管,那安安还不比小太妹还小太妹了?其木格叹了口气,道:爷,只要你消气,你就可劲骂吧,你要不骂我,我自己也得骂自己。
见其木格认错态度良好,老十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颐使气指道:爷现在没空理你,自己回屋反省去。
其木格一出书房,就朝嫣红的院子走去,可走到半道,其木格寻回了一丝理智.折回了自己的院子,使出浑身解数弄了一桌子的菜。
踏着月色回房的老十对其木格的补救措施不置可否,闷头吃完后依旧不给其木格好脸,害得其木格陪了一夜的小心。
第二日,其木格将办公地点挪到了花园的暖阁中,并派人传嫣红、海棠和环儿过来立规矩,虽然环儿昨天没到老十面前凑热闹,但为了以防万一.其木格干脆将她一并拉了过来。
嫣红等人在其木格跟前罚站了三天之后,看着身体挺不错的嫣红就病倒了,起不了床,只得向其木格请病假,其木格听着嫣红贴身丫鬟的禀告,冷笑一声,但还是叫人请了太医过府。
虽然太医说嫣红只是小病,其木格依旧如临大敌,吩咐曹嬷嬷安排人手,送嫣红去庄子上养病,府里三十小阿号身子还小。
若过了病气可怎么办?海棠和环儿部没敢吱声。
不一会儿,曹嬷嬷就来回禀:福晋,郭络罗氏说歇一天就好了…其木格冷冷道: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可见过有什么病能让人卧床不起,可过一天就会好的?曹嬷嬷讪讪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来回道:福晋,郭络罗氏想见福晋…其木格不耐烦道:等她病养好了再说吧。
弄巧成拙的嫣红后悔的要死,被人硬拖上了出城的马车。
而当天晚上其木格就将此事告诉了老十,我请太医给她瞧过了,说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叫她去庄子上养病去了。
老十楞了楞,其木格,这人才接回来,你怎么又送走了?皇阿玛要妻问起怎么办?其木格没好气道:我不介意她们是住在府里还是住在庄子上,也不稀罕她们在我面前站着立规矩,就算她们成天给我添诸,我也认了,可前提是别动歪脑筋想打你的主意。
老十闷声没说话,半响才道:你想和八嫂一样,背个妒妇名?其木格走到老十跟前,缓缓道:如果只有做个妒妇才能和爷两厢厮守,我不介意做个称职的妒妇。
老十叹了口气。
其木格微微笑了笑.道:如果爷厌烦了天天对着我,我不会缠着爷的,为一个不喜自己的人做妒妇.太可悲了,我不会让自己那么不堪的。
爷,你现在还没烦我吧?老十将其木格抱在怀里.嗡声道:爷是着了魔障了…其木格靠在老十的胸膛.听着老十的心跳,说道:爷.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爷开心的…老十道:咱们俩都开心…其木格得了便宜还卖乖,爷,我这么做会不会让你为难啊?老十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管他的,爷又不是宠妾灭妻,你又不是没生嫡子。
九哥能随心所欲的一天抱一个,爷就不能由着性子天天抱你了?其木格听了很是受用,忙保证道:爷,就冲你这份心,我以后绝不惹你生气…可不久之后,.阿茹娜的一封信却让气其木格意识到,自己怕是又要惹老十发飙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近忧?远虑?阿茹娜在信中告诉其木格,经过她多年的仔细找寻,!算找到了两个稍微合适一点候选人,也许可以胜任安安的夫婿。
巴尔思,喀尔喀齐齐尔哩克盟中路后末扎萨克头等台吉的侄孙,父母皆早逝,早先抚养在爷爷身边,前年爷爷过世后一直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
但他爷爷也给他留下了一片牧场,等他成年后就接管,而台吉对这个侄孙也甚是照顾。
阿茹娜在那达慕大会上对巴尔思感觉甚好,按阿茹娜对巴尔思的描述是,此子心甚善,老实敦厚但不冒傻劲。
当然,为了让其木格能更好的者察巴尔思,阿茹娜从中撮合,台吉决定将巴尔思送到京城上两年宗学,巧的是,巴尔思的娘与阿茹娜的弟媳是远亲,因此阿茹娜便堂而皇之的给其木格修书一封,托其木格多加照顾,让她弟媳觉得倍有面子.当然,那封官面文章眼下还在巴尔思手里,其木格尚未得见。
如果阿茹娜只是提前给其木格打个招呼,其木格没准还特有兴致的准备相女婿,可阿茹娜在信中还告知,老十是皇子还封了郡王,其木格又是蒙古郡王之女,安安这个嫡女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宫里若要将安安指婚到蒙古,不是给亲王世子,也会是郡王世子,巴尔思的身份差得有些远,怕得大费周章,没难还会引起喀喀尔喀齐齐尔哩克盟中路后末扎萨克头等等台吉的猜忌,毕竟再喜欢这个侄孙,人家也有一大堆的亲孙子等着继承家业。
阿茹娜在信中直言不讳的告诉其木格,想把安安嫁一个家道中落的破落贵族是不现实的。
因此,阿茹娜也给其木格推荐了另一个,成衮扎布,隶属土谢图汗的赛音诺颜部的策棱的长子。
说到底此人是阿茹娜的丈夫,其木格的妹夫呼和推荐的。
策棱于康熙三十一年葛尔丹东犯得时候,在祖母的带领下逃到北京,康熙四十五年,康熙将六公主下嫁与策棱,可惜六公主在留下两个幼子后于康熙四十九年去世。
阿茹娜老公推荐成衮扎布的理由有三:一,虽然策棱现驻扎踏密尔,但他祖母习惯了京城的生活一直留在北京地安门宝钞胡同的宅邸里,成衮扎布前年才离京到了策棱身边,一直学习中原文化,与安安不会有太大的隔阂;二,康熙不仅令人在北京近郊给六公主选墓地,而且还命在京郊抚养她的遗孤,如此以来,虽然成衮扎布是策棱前妻所出的嫡长子,爵位应该盖不过公主所出的两个儿子,当然如果安安望夫成龙,成衮扎布想要有所作为也不难,毕竟蒙古人更看重真本事,而在那达慕大会上,成衮扎布表现不俗;第三,策棱深得康熙喜爱,六公主过世后,想来不管是康熙还是策棱,应都乐于看到朝廷与赛音诺颜部加深联络。
最后阿茹娜还告知其木格,成衮扎布因要回京给自己的祖奶奶贺寿,近期便会回京,在信的末尾,还转达呼和对其木格择女婿条件的不解。
看完阿茹娜的信,其木格只觉得心烦意乱,不曾想安安的婚事已经不得不提上日程。
虽然安安如今才八岁,可比她大四、五岁的男丁过个一两年就要议婚了一遇到那些早婚的,没准眼下正在热闹的洞房呢,所以要给安安挑女婿必须得立即下手,否则到时候那些正在变声期的小屁孩别说小妾了,就是嫡子都有了。
当然,实在不行,就挑与安安同岁的,可怎么挑呢?就象阿茹娜所说,平凡的人家,康熙肯定不乐意!前路是荆棘一片;就算其木格披荆斩棘最终取得了成功,可又怎能保证让安安满意呢?阿茹娜的信提醒了其木格。
自己想过安稳的生话是因为二世为人,看得通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知道历史,自然没勇气高唱结果并不重要,重在享受参与的过程可等安安少女怀春时,其木格又怎敢奢望安安不会憧憬自己的丈夫是个盖世英雄?其木格没辙,干脆命人将正在听讲的安安叫回房。
额娘!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下课后再说啊?先生正讲得精彩呢。
安安一进屋就冲其木格好一顿埋怨。
其木格不得示承认!自己和老十遗传给安安的基因朝好的方向变异了,想当初自己可是巴不得学校天天放假,安安,来,额娘有事问你。
安安揉了揉塌鼻子,道: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木格看着安安的塌鼻子,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若替给蒙古权贵,等老十遭难的时候.安安连美人计都用不上,叫自己这个当娘的情何以堪。
其木格稳了稳心神,拉过安安,慈祥的问道:安安,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安安歪着脑袋,道:管好作坊,将阿玛和额娘给我的嫁妆发扬光大。
其木格觉得这个兆头有点不妙,挤了个笑脸,道:既然是给你的嫁妆,你就是将它败光了,阿玛和额娘也不会怪你的.你不用在这上面太费心思。
安安很不悦的看着其木格,道:额娘,你怎么想让我当败家子!其木格摸了摸安安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安.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败不败家额娘都不在乎。
安安不耐烦道:额娘,我可是皇孙女,怎么能让我当败家子!其木格听得直想哭,安安,你听额娘说,你愿不愿意一辈子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安安做了个鬼脸,道:败家子是没办法长命百岁、儿孙满堂的。
其木格想了想.准备采取曲线救国,安安.你觉得弘暄以后是当个闲散宗室好呢,还是…其木格还没说完,安安就打断道:额艰.弟弟怎么会当闲散宗室?他可要学好本领,建功立业呢。
其木格听得心里直流血,弘暄几兄弟以后要真能安安稳稳的当闲散宗室也不错啊!额娘,你怎么了?安安见其木格楞在那里,有些担优。
其木格强牡了十笑容,道:没什么,安安.建功立业真有那么好吗?安安点点头.道:那是当然,能流芳百世呢。
其木格决定就此打住,这答案还是不问的好。
于是便胡乱说了几句废话后.便叫安安继续去上课。
安安临走时央求其木格:额娘,能不能问问阿玛今晚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啊?其木格道:额娘派人去前院看看,如果阿玛不忙,就知会他一声。
安安笑道:菩萨保佑,让阿玛不要那么忙,嘿嘿。
看着安安蹦蹦跳跳的身影,其木格又头疼的想到安安妾妥的婚事还有一大阻力,老十。
虽然其木格曾给老十提过,让阿茹娜带安安找婆家,总比让宫里指到不知底细的人家强,但当时老十压根就在意,只是无所谓的说到时候去求宫里恩典。
就冲这些年老十对安安的溺爱,其木格敢打赌,若康熙执意要让安安安抚蒙古,老十肯定敢和康熙拍桌子对骂后,来个抗旨不遵;如果其木格非要找个蒙古女婿,老十肯定会带着安安翘家不归,等丫鬟代嫁后再回来。
既然老十的激烈反弹不可避免,那就只有坦然面对,当然最终还得智取。
可眼下老十正为那雾里看花的事业废寝忘食着,若此时提这事,那摆明就是添乱,于是,其木格便决定先按兵不动,等着候选人进京后再说。
晚餐时分.老十听说安安邀约,便放下手中的事,准时回到后院,好久都没和安安好好聊聊了,怪不得阿玛这几天脑袋不好使。
老十一进屋,傻笑眯眯的将安安拉到身边,左看右看,抽空对弘暄嗯了一声。
其木格笑道:瞧你这样子,等安安以后嫁人,看你怎么办?老十宠溺的拉安安坐好,道:那有什么,爷到时候招个上门女婿。
其木格苦笑着,看来这仗似于没什么胜算。
安安一点也不害羞,问道:阿玛,我嫁人还早呢,上门女婿是什么?弘暄眨巴眨巴眼睛,也巴巴的望着老十。
其木格笑着拍了一下安安的头,道:别听你阿玛胡说,赶紧吃饭。
然后又冲弘暄道:你嘴巴也严着点,别到外面乱说。
弘暄吐了吐舌头,没出声。
其木格给弘暄加了一筷子菜,道:爷,阿茹娜来信说齐齐尔哩克盟台吉的侄孙巴尔思的这两天要进京入宗学,他逝去的额娘与阿茹娜的弟媳沾亲带故,便托我照料一二,我想要不就接他到府里来居住吧,不必住在理藩院安排的地方?老十将安安最喜欢的那盘油炸小黄鱼换到安安面前,说道:弘暄那么大了,别当他是小孩子,别老惯着他,少吃一筷子菜饿不着。
那个巴什么,就接到府里住好了,让人收拾出间院子就好,等他到了,再叫人带他去理藩院保备一声。
其木格点点头,但却高兴不起来,巴尔思住了进来,就算安安能和他玩到一块,可巴尔思只在京里呆两年,那时节安安才10岁,安安就算早恋,也肯定是过家家闹着玩,怎么也不可能爱得死去活来,非君不嫁,那老十肯定不会帮忙。
就凭巴尔思的身份,其木格也无法将安安嫁过去。
因此其木格决定还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那个策棱的儿子也得打探打探。
至于出洋,希望更是渺茫,其木格想都不敢想…看来生话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第二百二十三章 更忧因为担心安安的未来,其木格接下来的日子都怏怏的,还忙着打破事业瓶颈的老十也觉察到了其木格的反常,给其木格说了好几遭,叫其木格出去串串门子,别老在府里呆着,以免憋出病来。
其木格则是钻了牛角尖,阴郁的心情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直到巴尔思站到面前。
其木格才勉强露了个笑颜。
巴尔思看有些稚嫩,当然了,12岁的孩童在21世纪才刚上小学毕业,怎么可能成熟得起来。
巴尔思腼腆的给其木格请了安,转交了阿茹娜写的信函,还奉上了一张纯白的狐狸皮。
其木格对巴尔思的五官不大满意,尤其是那双小眼睛,让其木格觉得自己若撮合成了这门亲事,以后没准要被外孙女埋怨。
虽然其木格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见巴尔思离小正太差了十万几千里,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阵阵失望。
其木格装模作样的看完了阿茹娜写的介绍信,调整了下心绪,笑道:如此说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你在京里也没其他依仗,就在府里住下吧,理藩院那边我自会派人去办手续。
巴尔思楞了楞,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太劳烦福晋了。
我还是住理藩院安排的宅子吧,那宅子倒也方便。
巴尔思到京后.先去理藩院报了道,将行李放好,洗漱后才带着小厮来拜访其木格,看来他对理藩院提供的宿舍很是满意。
其木格微微笑道:你一个人住在外面,难免宗学里那些不长眼的小子欺生,我也得多操份心,你还是住在府里吧,我叫人给你收拾个院子出来,你不用担心住着不自在。
巴尔思红着脸道了谢,便垂手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其木格心想,看来这个孩子还是个嘴笨的,安安那个话匣子怕是不会喜欢。
其木格正想着,就听到屋外传来安安的声音,额娘,为什么叫我到前院来?虽然其木格认为巴尔思还小,可在老十眼里,12岁差不离就是个小大人了,因此,其木格将接见地点安排在了前院的偏厅里。
听到安安的声音,其木格抱歉的对巴尔恩笑笑没做声,等安安进屋后才噌怪道:怎么这么没规矩?在院子里就大呼小叫的.过来,亲娘给你介绍府里的小客人。
安安不在意的冲其木格笑笑.然后扭头打量了一下巴尔恩,直接用蒙古语问道:你是谁啊?巴尔恩小声道:喀尔喀齐齐尔哩克盟的巴尔恩。
其木格插话道:巴尔恩要在京里上两年宗学.额娘请他在府里住下,他可是咱们家的客人,你以后可别没大没小的。
教训完安安后,其木格才对巴尔恩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性子有些活脱.倒让你笑话了。
巴尔恩对其木格的评语不做任何评价.只是给安安行了个礼,道:格格吉祥。
安安笑道:你叫我安安好了,我以后也叫你名字好不好?巴尔恩很无趣的说:格格自是叫我名字,不过我可不能乱了规矩。
安安倒也无所谓.依旧笑眯眯道:随你高兴好了,蒙古好玩吗?你以后给我讲讲草原上的故事,好不好?巴尔恩道:好。
其木格觉得他的态度有些敷衍。
安安好像对巴尔恩很感兴趣,继续热情的问道:你骑射好不好?打死过豹子没?巴尔恩道:骑射还上得台面,没打过豹子。
其木格对此的评价是谦虚是谦虚,可也太呆板了些.怎么问一句答一句啊?见安安还想说什么,其木格忙好脾气的打断道:好了,以后有得是时间问问题,巴尔恩今天才到京,让他先好好歇歇。
安安笑着点点头,作出一副很是体谅的样子。
其木格这才对巴尔思说道:我这就派人跟你的小厮去拿行李,你先下去歇歇,十爷眼下正在书房忙着,等他得了空,我再叫人带你去给他请安。
巴尔思恭敬道:但凭福晋安排。
巴尔思告退时,安安还不忘说道:等弟弟放学了,我带他来找你,那时候阿玛可能也忙完了,道时候我带你去见阿玛。
巴尔思对安安的热情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知晓。
等巴尔恩走后.其木格看着兴奋的安安,突然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该不会上演师妹爱上师兄,而视兄将师妹当妹妹的狗血桥段吧?其木格小心翼翼问道:安安,你怎么对巴尔思那么好啊?安安奇怪道:额娘不是说他是我们家的客人吗?其木格不满道:弘春到咱们府上来,也没见你这样啊?安安笑道:那是和弘春熟啊,呵呵。
其木格看着不知愁滋味的安安,不请楚自己此举到底是对还是错…晚上,其木格愁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老十翻了个身,将其木格搂到胸前,含糊道:你这段时间怎么了?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其木格郁闷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老十打了十哈欠,道:叫你多出门走动走动,你又不听,等爷忙完了,一定带你去庄子上住两天。
其木格哪有心思去散心,爷,你觉得巴尔思怎么样?老十闭着眼睛,轻轻拍着其木格的背,道:看着倒老实。
其木格叹气道:老实得有些过了。
老十微微笑道:你不用担心,爷会给宗学的先生交代的,他在里面受不了什么气。
其木格心烦道:我觉得安安对他好像很热心,他对安安倒淡淡的。
老十好笑道:安安就是这性子,自来熟,热心肠,这点象爷,怎么着,你还想巴尔思跟在安安屁股后面巴结安安啊?若那小子敢这样,爷立马将他撵回蒙古去。
其木格道:这不是巴不巴结的问题,而是他对安安一点都不热情。
老十道: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赶紧睡吧,别瞎想了。
过了一会儿.老十又说道:虽说咱们满人没那么多讲究,可毕竟是在京里,不比草原,以后再来了这类客人,别叫安安出来见客了,传出去,旁人肯定得笑咱们不懂规矩。
其木格没好气道:汉人那么多好的规矩不学,偏偏学这些没用的,真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
老十不想就汉学精华和糟粕与其木格进行深入讨论,含糊道:反正你记着就是了,快睡吧…其木格哪睡得着啊,过了半响又道:爷,听说策棱的祖母的寿辰要到了,道时候我想亲自过府一趟…老十有些不耐烦,道:咱们和他家没这交情,送点礼过去就行了,赶紧睡。
其木格自是一夜无眠,第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想了一整天,脑袋都快炸了,还是没找到一丝清明,到了晚上却真的头疼脑热起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希望老十为难道:你这身子能行吗?其木格忙道:没事,我一会儿就洗漱好了。
老十想了想,道:行,我先去招呼他,你收拾好了,就派人到前院知会一声,我带他到后院来。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其木格终于见到了阿茹娜推荐的另一个候选人成衮扎布。
弘暄和安安也在一旁作陪,不过安安的神色却不大高兴,觉得成衮扎布打扰了其木格的休息。
成衮扎布13岁,比巴尔思高些,也壮些,长得比较粗狂,嘴巴有些大,长大后也没法走偶像路线,应是实力派选手。
成衮扎布倒有几分眼力劲,问过其木格病情后,就主动提及在漠北那达慕大会上见过呼和,还给其木格着重介韶了呼和的庶长子宝力德,说宝力德武艺出众,给部落大大的长了脸,当然还适时提及呼和的嫡子因年岁太小,没来参加大会。
最后还说在聚会上也见过几遭阿茹娜,说呼和和宝力德对阿茹娜很是关怀备至,叫其木格不用担心。
其木格又问了些细节,成衮扎布都应答得很是得体,态度不卑不亢,家教很好。
可在整个会面过程中,成衮扎布除了最初与弘暄和安安见礼外,其余时候连正眼也没瞧过安安。
其木格虽然觉得成衮扎布过于老城,若真将要安安托付与他,其木格肯定也放心不下,担心他会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安安,可见成衮扎布对安安一点兴趣都没有,其木格依旧觉得备受打击。
那些青梅竹马是怎么来的?要不就是两小屁孩一见面就看对了眼,要不就是一见面就是仇人,可巴尔思和成衮扎布怎么都对安安视而不见啊?安安就算不是美女,可也很可爱的不是?其木格呆呆的看了看安安,又瞅了瞅弘暄,开始娌怨自己怎么没将安安的五官生得与弘暄一样,于是当下一把将安安搂在怀里,不住的道:安安,是额娘对不住你。
安安奇怪道:额娘,你许久都没凶过我了,你忘了?弘暄也上前劝道:额娘,就算罚妹妹罚得过了,妹妹也不会生气的。
本来老十挺高兴的,毕竟其木格在谈话中看着精神不错,正在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其木格是思乡了,正琢磨着以后叫巴尔思放学后多到后院来走走,或者派人请岳母过来暂住一段时间,不想其木格又闹了这一出,老十完全傻了眼,其木格到底是不是思乡啊?于是老十一晚上又开始苦思冥想,虽然其木格喝的药带有安神作用,可也被老十不停的翻身给弄醒了,爷,你怎么了?老十忙躺好,叹了口气,道:其木格,你到底在优心什么?若是想家了,爷派人去接岳母到京来小住几月,等你好了,给皇阿玛说声,送你回蒙古省亲,这些日子也叫巴尔思多到后院给你讲讲蒙古的事…不等老十说完,其木格就摇头道:不用了,叫巴尔思专心上学就好,虽然他年岁还小,可毕竟也不能随便来后院,而且我过两天就没事了,别让我阿布凭白担心。
其木格对巴尔思不怎么感冒,而且见他对安安也兴趣缺却,很担心以后安安来个单相思,因此自巴尔思住进来后,其木格只吩咐徐公公好生款待,但并没借自己生病,给两小孩制造见面机会。
老十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那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瞧着安安就失神,看着弘暄虽说还好些,可楞不丁的也犯傻,听着三个小的哭声,你就跟着哭,没听到他们吵,你也哭,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医都说了,你要开解不了心结,这病好不了,你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说给爷听听啊,就是天塌下来,也有爷在啊。
其木格心想,可惜就是你这个天以后会塌啊,半响,才幽幽道:爷,人人有事就想去算一卦,可有没人想过,知道了这辈子的命运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十呆了呆,道:是不是哪个和尚道士跟你胡说了什么?其木格心想,若真是半仙的话该多好,可史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叫自己怎么骗自己。
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年了,虽然不知道康熙具体是何时过世,但最多也就再活个十多年,那时间,孩子们刚好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却要遭遇这等变故,其木格一想就心疼,若没生这帮孩子该多好。
老十诧异道:莫非相士说孩子们以后会惹祸?其木格心想,祸肯定是有人惹的,不过却是你和你的九哥,但嘴上却道:没有,我只是担心孩子们以后不晓得会怎样。
老十想了想,道:弘暄肯定是继承爵位的,那三个小的得靠自己本事了,不过弘暄应会好生应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其木格没出声,老十想了想,又道:眼下太子虽是复立,但位置毕竟不稳,也许八哥还真能成事,若八哥上了位,那三个小的也会得个好点的爵位…其木格一听,心下大惊,若老十真为了孩子的前涂公开支持八阿哥,那自己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忙道:你别瞎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乱折腾。
老十搂住其木格道:你既然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你还担忧什么。
其木格心里真是憋得荒,自己固然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自己偏偏又请楚等待自己儿孙的是祸啊,叫自己这个当娘的怎么能泰然处之,爷,我是哦啊孩子们不成器,辱没了祖宗。
老十不大相信其木格这话,但还是道:管得紧些就是了。
见其木格还是闷闷的,老十又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了,若你身子受得住,爷明儿带你去庄子上住子儿日子,免得你在府里看着那几个小子,总连胡思乱想。
其木格自言自语道:若能出洋该多好。
老十楞了楞道:都性爷,当初在前山寨说好了要带你去吕宋看看的,不想却失了言,过几年吧,等三个小的大些了,府里能走得开了,爷带你出洋瞧稀奇去。
其木格听了后,小心翼翼问道:爷,皇阿玛会准吗?老十道:有些难,但总会有法子的。
其木格一下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忙问道:爷,能将孩子们也一起带上吗?让他们也长长见识。
老十想了想,有些为难道:怕是不行。
其木格恩忖了一下,道:爷,能不能向皇阿玛讨个差事,出洋去宣扬我大清国威啊?老十好笑道:就算讨着了这差事,那也是爷一人去啊。
其木格泄气道:爷,就不能想想法子?老十耐心的道:爷找机会带着你们娘几个去江南玩好不好?其木格不死心的道:我想带他们出洋逛逛,最好能去洋人的地界看看。
老十无奈道:爷想法子吧,不过去洋人地界就别想了,也许能有法子偷偷去吕宋逛逛。
其木格心想,能到吕宋也行啊,能走多远算多远,忙抓紧老十的胳膊,求证道:爷,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老十嘿了声,道:不过一时半会儿怕没机会。
其木格忙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哪怕拖个六、七年都没关系。
老十笑道:爷还怕你不愿等个三五载呢,不想你倒有耐心。
其木格刚松了口气,又担心的问道:可那时节,安安会不会嫁人了?老十很有底气的说道:不会,那时节,安安才多大,你别看秀女年龄都小,可皇家女儿多是等到十八、九才嫁人的,多留安安几年压根都不用进宫去求恩典。
其木格总算放了心,就算宫里指了婚,只要没办混事,怎么也能将安安带走。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其木格便要求老十保证,在十年内一定要带着全家大小出洋见见异域风光,就差让老十签字画柙了。
见若再求证下去,老十九要出离愤怒,其木格忙转了方向,爷,既然如此,我叫人在南边先做些准备如何?比方说悄悄找几艘大海船啊…老十想了想,道你几艘大海船藏哪儿啊?想得出来,别担心,爷到时候想法搞艘军船。
其木格心想,军船上的人又不是心腹,便道:我叫人置办了藏在南洋吧。
老十笑道:多事,合着咱们到南洋给孩子们说,走,咱们到大海船上逛逛。
见其木格又咳个不停,老十忙将其木格朝自己怀里塞,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好起来,别让爷揪心了。
自从其木格见到了出洋的希望,虽然希望依旧有些渺茫,但人却有了寄托,整个人一天天的好转起来。
虽然即使辗转去了西方,日子不见得就一帆风顺,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一家人过上幸福的生话,其木格也愿意奋力一搏,总比呆在京城百分之百的被雍正修理强。
人只要觉得生话有了奔头,精神面貌自然两样,让给其木格把脉的太医惊诧不己。
康熙听说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十福晋转眼又活蹦乱跳起来,越发断定其木格就是没事找抽…四阿哥则觉得老十一家子就没人正常,生个病都这么奇奇怪怪,嘱咐弘时少和弘暄来往…十三得了信,只微微笑了笑,一片云潭风清…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则都盘问着老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医说得那么严重,怎么一眨眼就好了?可是得了什么药材,还是寻了哪的高人?老十也不知道其木格怎么一下就好了起来,虽然隐隐觉得与去南洋玩有关系,可其木格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听说要带她出门玩就欢天喜地的连病都没了?于是老十只好道:太医医术精湛…十四揭露道:什么啊,太医都觉得奇忙呢。
老十听了,故作神秘的一笑,眼神一一扫过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慢悠悠道:就不告诉你们。
于是,书房里便响起九阿哥的怒喝声,可老十的嘴巴堵得死死的,就是不说。
第二日,九阿哥一人单独过府,挽起袖子非要老十给他一个交代,老十无奈道:给寺庙添了香油钱,府里吃了几天素,诊脉的除了太医就是你推荐的大夫,这些你都知道啊,还用得着我说什么?九阿哥不相信的看着老十:除了这些就没了?十弟妹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好了?老十点点头。
九阿哥喃喃道:十弟,我得见见十弟妹,让她教教我,她这病怎么装的,将一帮太医全瞒过了?立时老斗的大嗓门从书房里传来,来人,送客…而其木格好利索后,不等太后召唤,便带着安安去慈宁宫请安。
惹太后担忧,都是我的不是。
其木格很是得体的对太后说道。
太后拉着其木格的手,道:你啊,这次可把哀家吓得不轻,好端端的,怎么就优思郁结了呢,年纪轻轻的,心思别那么重,你要都想不开了,这京里各府的嫡福晋们都该抹脖子寻短见了,孩子,记着,这人啊,得惜福。
其木格红着脸,道:谨记太后教诲。
太后又拉过安安,埋怨道:瞧瞧,安安都瘦了,你这当额娘的真是失职,早知道哀家就将安安接到慈宁宫来小住了。
安安咯咯笑道:太后,额娘病好了,我又会经常来给您请安的,您到时候别嫌我吵。
太后冲其木格笑道:连皇上都知道,只要听到慈宁宫叽叽喳喳的,肯定是安安来了,前几天,你五哥家的四阿哥和三格格、四格格来宫里玩,皇上赶巧遇到了,你猜怎么着,皇上很是纳闷的说,怎么三个孩子在院子玩都没安安一个人弄的声响大?其木格不好意思的笑道:安安这孩子给宠坏了,回府我一定好好教她规矩。
安安则依偎在太后身旁,道:太后,是他们太安静了,不是我太吵了。
太后笑着指着安安,道:这孩子,说辞一套一套的。
然后又对其木格交代着:天气已经暖和了,你下次进宫时将三个小阿哥也带进宫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其木格笑着应了,正想说小孩子淘气,就听宫里的嬷嬷前来禀告说策棱的租母带着重孙来给太后请安了…第二百二十五章 铺垫成衮扎布穿着蒙古盛装,扎着鲜红的腰带,看上去甚是俊俏。
成衮扎布的太奶奶格楚勒哈屯看上去也就60多岁,也有可能是久居京城,没怎么吹着风沙,看上去不大显老。
格楚勒哈屯一行行完礼,太后便很是亲切的赐座,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今儿咱们可得好好唠唠嗑。
说完又望向成衮扎布,问道:这是大阿哥?成衮扎布忙上前请安道:和硕额驸策棱之子成衮扎布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太后笑眯眯的叫起,道:有几年没见了,都长成俊小伙了,哀家都快认不出来了。
格楚勒哈屯忙谦虚道:当不得太后夸的。
说完又对其木格微擞笑了笑。
其木格自然也微笑回礼。
太后这才介绍道:这是十阿哥的福晋,平时不喜到处走动,嫁到京里十多年了,宗室的福晋们也没几个认得她。
其木格,这是和硕额附策棱的祖母。
其木格不知道自己和格楚勒哈屯相比,到底谁的地位高,只好硬着头皮起身,笑道:老夫人好。
太后扫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心知可能出了错,但怕越说越乱,只得闭紧嘴巴,不说话。
格楚勒哈屯也忙起身回道:辐晋金安。
成衮扎布也跟着请安道:福晋吉祥。
安安不待其木格吩咐,就蹲了蹲道:老夫人吉祥。
格楚勒哈屯笑着对太后说道:久闻十阿哥的格格聪明乖巧,今儿一见,果真如此,太后真是好福气。
太后笑道:这孩子确实贴心。
安安得了夸奖,更是可劲的朝太后怀里钻,其木格忙拉过安安,向太后辞行。
出得慈宁宫,其木格只觉得神请气爽,既然有法子出洋,成衮扎布俊不俊,理没理安安,关她鸟事!慈宁宫中,格楚勒哈屯也将成衮扎布打发了出去,对太后道:成衮扎布过两年就该成家了,道时还得劳烦太后多费心。
太后也没推辞,笑道:你放心,宫里到时候会给他指门好亲事的。
格楚勒哈屯起身谢过太后,又笑道:不知道谁家的阿哥有福气娶到十阿号家的小格格?太后微微楞了楞,旋即笑道:就冲十阿哥宠他闰女的模样,指不定要留在身边多少年呢。
格楚勒哈屯微微笑笑,便转了话题,仿佛真是随口一问。
我就这么随口一问,九哥,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老十对九阿哥抱怨道。
九阿哥凑近老十,低声问道:你怎么想通了?老十忙解释道: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还没想好打算。
九阿哥凝神片刻,道:明眼人都知道.虽然太子复立,可皇阿玛对他大不如从前,这位置他怕是难做稳,八哥虽然受了皇阿玛的训斥,可朝中拥戴者众多,加之这么多年的经营,根基牢固,成事的可能性很大。
老十玩着茶盖,没有啃声。
九阿哥看着老十,说:眼下十四弟虽然面上与八哥甚好,可到目前为止,八哥的门人一个也没安插进兵部,你若有这心,八哥肯定得一大助力。
老十笑了笑,道:九哥,你别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你也知道的,我不想掺和这些事,只是如今府里多了三个小阿哥,我琢磨着是不是该给他们打算打算。
九阿哥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道:十弟,这你得想好了,要么早表态,若等大势己定,你再出来吆喝.反而不美,要么就坚持不插手,若八哥真能如愿,想来也不会怎么亏待侄儿们。
老十点点头,小声道:再想想吧…再想想吧,看着有没有其他法子?弘暄对弘春说道。
弘春可怜巴巴的摇摇头,弘暄,你要不帮我,我就死定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十四的嫡子,今年刚入学的弘明,也拉着弘暄的衣袖道:你帮帮我们吧,要不阿玛肯定发火,不光大哥,连我也没好果子吃。
弘时则怯生生道:我阿玛也不会饶了我。
弘暄为难道:可我若要将事情扛下来,我阿玛一样会收拾我。
弘春立即指控弘暄不地道,谁不知道十伯宠你,你当着皇玛法的面打我,也没见十伯怎么收拾你。
弘暄解释道:那是我没做错啊,我要真犯了错,我阿玛凶着呢。
弘明皱着小脸,道:十伯再凶也凶不过我阿玛。
弘时也不停的点头。
弘暄想了想,道:要不你们老实承认错误吧,这样四伯和十四救可能火气会小些?弘春哀怨的看了眼弘暄,弘明拉着弘暄的衣服使劲的摇,弘时则眨巴眨巴眼睛,随时准备泪溅当场。
弘暄道:你们也知道,我额娘病才好,我不想惹额娘心烦。
弘春带着哭腔道:弘暄…弘暄叹了口气,道:你们先带我过去看看,也许有其他法子呢。
弘明和弘时忙看向弘春,弘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好,但如果没想出其他法子,你得帮我们扛下来。
弘碹也不把话说死.只道:先看看再说,没准能想出法子来呢。
于是,中午时分上书房的小太监便发现多了四份午膳,喔,错了,少了四个阿哥。
不一会儿,四个小脑袋便在阿哥所十四的院子外探头探脑。
好容易等院里的嬷嬷没了人影,四人才蹑手蹑脚的朝十四的书房移去。
弘明大无畏的发扬了自我牺牲的精神,将书房门口的值班小太监引开,然后便躲在院角祈祷。
弘春则带着弘暄和弘时闪进了书房…永和宫外,刚给德妃娘娘请完安得四阿哥和十四相向而立。
十四笑道:额娘的气喘总算好了,这些天可真让人担心死了。
四阿哥则淡淡的说道: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十四摇了摇头,那是自然。
四哥这就出宫去?四阿哥道:我先去你十三哥处看看,听说他这几日身子不爽。
十四想了想,道:我前些日子得了本字帖,正说给十三哥送去呢,四哥你先行一步,我先回书房娶字帖。
四阿哥还是没什么表情,一起去吧。
于是,不一会儿,弘明就睁大了眼睛,捂住嘴巴,看着四阿哥和十四朝书房走去第二百二十六章 叙本来正与四阿哥说笑的十四见了书房里躲闪不及的三个笑萝卜头,不由楞了楞,弘春,这时节你们怎么在这?微皱眉头的四阿哥在见到弘时的身影后,眼神也变得越发冷峻。
弘春战战兢兢的请安道:四伯吉祥,给阿玛请安。
我,我…身子不由靠在书柜上。
弘暄也忙请安道:四伯吉祥,十四叔吉祥。
弘时与弘曦同时打千,但碍于四阿哥的淫威,请安的声音过小,像蚊子叫似的,不仔细听压根就听不见。
四阿哥不悦道:这时候你们本该在上书房小憩,怎么跑这来了,书房是你们能随便进的吗?弘时憋红了脸,小声道:儿子知错了,请阿玛息怒。
十四也板着脸问道:弘春,到底怎么回事?弘春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所时然来,悄悄捅了捅站在前面的弘暄。
弘暄张了张嘴,也没出声。
十四扫了眼书房,见书柜前摆着张凳子,脸色一凛,走过去抬眼一看,不由变了神色,四下一望,没瞧着异常,遂将弘春一把拽开,看着书柜脚下露出的一角纸,顾不上训斥,忙弯腰小心翼翼的拽着露出的一角,从书柜底下拉出了一轴画卷。
弘春吓得忙跪倒在地,阿玛,不是,是,是…十四看着画卷,脸色铁青。
四阿哥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十四,信步走过去,道:十四年,可是什么要紧的物件?弘时,怎么回事?十四见四阿哥走近,忙故作自然的将画卷卷好,道:没什么,四哥,还连赶紧去看十三哥吧。
边说边将画卷放好,然后又找出书帖,对四阿哥扬了扬。
临出门时,十四道:谁着守的书房?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弘春,放学后先到偏厅跪着。
四阿哥也补充道:弘时,放学后去佛堂跪着。
弘春和弘时哭丧着脸,低头不语,弘暄忙拉了拉两人,紧跟在四阿哥和十四身后出了书房。
十四恼怒的又骂了管事太监一句,而四阿哥则吩咐太监将弘时三人送回上书房。
当晚,弘春便被罚跪了三个时辰,还不准吃饭,而弘明也在最后关头被招供了出来,哭哭啼啼的与弘春作伴,十四的嫡福晋完颜氏和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被十四一顿互暴吼,而管事太监也被革了职,是夜,十四便待在了书房…而四阿哥府的佛堂中,弘时正老实的站着回话,弘春得了把好刀,昨天放学后,就邀儿子去他家观赏,后来我们就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不知怎的,就闯进书房了。
四阿哥问道:书房外没人看守?弘时摇摇头,那时候没有。
四阿哥又接着问:然后呢?你们进书房干了什么?弘时道:我们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书柜,掉下了卷画,我们一时好奇,就打开着了,然后不小心在上面留下了手印…四阿哥皱着眉头略一思索,随即泰然,肯定是三人在地上玩了泥巴,手上全是脏灰,画上是什么?弘时道:是个蒙古装束的女人,弘春和弘明都没见过,不是他们府上的。
四阿哥喃喃道:蒙古女人?然后呢?弘时继续交代着:我们正慌着,就听到太监在院子里找我们,只好将画放了回去。
我们担心十四叔查到是我们做的,就找弘暄帮忙,然后就带弘暄去了。
四阿哥很敢兴趣的问道:他可想出了什么法子?弘时小声道:还没想到法子,阿玛和十四叔就来了。
四阿哥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就道:罚写二十篇大字,今晚不准吃饭。
乌思道在书房里听到这个消息后,沉思道:蒙古女人?没听探子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啊。
四阿哥疑惑的问道:莫非是哪家蒙古王公的闺女?乌思道摇摇头,若十四也想壮大声势,想拉拢的蒙古王爷位置就不能低,可位高权重的蒙古王爷也不可能将自家闺女送给十四爷做侧福晋。
四阿哥冷冷的说道:大鱼不好拉拢,能钓到小鱼总聊胜于无。
十四弟人长大了,心也大了。
乌思道想了想,说:眼下八爷虽然收敛不少,可十四爷若想自立门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目前他掌管着兵部,可十爷定不愿放手。
四阿哥断言道:所以他想打蒙古王公的主意也是不可能的。
眼下十四弟必不会亲自出面,叫探子留意京里蒙古人的动静。
乌思道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瞧着十四爷府上的奴才,好似当差都不怎么用心,书房这种地方都能让小阿哥们接连跑进去,十四爷的手腕还差了些火候。
得了消息的老十也正在烤问弘暄,听弘暄说完,老十不在意的说道:还好你四伯和十四叔及时赶到了,否则你憋半天想不出法子,没准头脑一热就答应帮着昔黑锅了。
弘暄得意的挺起胸膛,道:阿玛,其实听他们一说,我就想到法子了。
老十不相信的看着弘暄,严肃的说道:什么时候学会说大话了,哪学的?弘暄忙证明道:不就是画上留下脏手印了嘛,要么直接将画藏起来,要么在画上泼些墨汁,将手印盖住就好了。
老十张大嘴巴,指着弘暄,半响才骂出声,你这臭小子,谁教你的?弘暄觉得可能自己表错情了,忙道:我只是这么想,没给他们说。
老十咆哮道:罚写五十篇大宇,十天不准骑马。
不一会儿,郁闷的弘暄撅着嘴,开始看着铺在书桌上的白纸大声的叹气,安安在一旁同情的帮他摩墨,早知道你还不如直接给弘春他们说法子好了,这样也就不会被逮个正着了,十天不能骑马,阿玛罚得真够重的。
弘暄不赞同的摇摇头,我要说了,那才真脱不了身,若十四叔宝贝那画,肯定会查个底朝天,我铁定会被供出来。
安安自作聪明的追问道:万一十四叔压根就不看重那副画呢?弘暄翻了个白眼,道:那就更没必要了,说不定等十四叔想起那幅画的时候,弘春都当阿玛了。
安安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笑道:弟弟,你真聪明,可你干嘛要跟他们去书房查看啊?弘暄道:我就想看看那是什么画,如果不怎么重要,就叫他们别瞎紧张,没想到竟然十天都不能骑马,阿玛要只罚我写字该多好啊,就是写两百篇也行啊,唉。
安安同情的点点头,安慰道:算了,十天很快就过去了,你别生气了。
说着又想起道:那依你说,那画重要吗?弘暄很是后怕的说道:就一个蒙古装束的女人,画工不怎么样,我以为十四叔应该不会想看第二眼,可瞧着十四叔的脸色,好像那画还挺重要的。
安安奇怪道:那画里的人很漂亮?弘暄摇摇头,没着出来。
弘暄虽然回房乖乖认罚,老十却在书房里闷坐了半天,然后找来蒋先生,先生,一副画有了一点瑕疵,画画人可能舍不得毁掉它,可若这画给涂的一塌糊涂,那再不舍也得舍了。
蒋先生稍加思忖便明白了老十的意思,摇头道:军队若乱得一塌糊涂,朝堂之上定然会乱作一团,与社稷无益。
老十的眼中闪过一团亮光,若让人觉得一团糟呢?蒋先生想了片刻,依旧摇头道:难,皇上对八旗一向上心,没法糊弄。
老十还是不放弃道:那就让皇阿玛认为,过不了多久就会一团糟。
蒋先生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一丝灵感,缓缓的摇摇头。
老十坚持道:先生,你先好好想想吧,如果不这样,不管咱们想了多好的法子,皇阿玛也不见得会采纳…老十忙着自己的事业,九阿哥也没闲着,派往蒙古考察药材的探子终于收集了情报资料回来复命,虽然有些地方亦然不够详尽,但也为九阿哥提供了不错的参考。
九阿哥看着地图,认真琢磨着该选哪个部落进行试点,耗时一整天,终于制定出了一份名单,第二日便高高兴兴的跑去上朝。
康熙见朝堂上又多了个九阿哥,也不废话,散朝后便命九阿哥第一个晋见。
听了九阿哥的汇报,康熙频频点头,很是高兴的勉励了九阿哥几句,让九阿哥不由有些激动,虽然有老十垫底,但九阿哥不务正业也没少挨康熙冷眼,如今破天荒因办差得了赞赏,九阿哥的心情自然难以平复。
可第二日,当九阿哥拿到康熙批复的析子后,不由又犯了难,老十的老丈人乌尔锦喇普郡王的大名被删掉了…老十听到九阿哥报信一后,闭着嘴巴生了会儿闷气,九哥,皇阿玛再恼我也不能迁怒我岳丈啊,你说,这叫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我老丈人?九阿哥无奈道:算了,你就多贴补些吧,多买些羊奶子好了,反正皇阿玛准你在京城敞开了送。
老十瞪了瞪眼,道:我得找皇阿玛去。
九阿哥忙拉住老十,训道:十弟,你糊涂了!老十道:我要贴补岳丈也得有银子啊,我得找皇阿玛去。
九阿哥松了手,道:皇阿玛金口玉言,你的俸禄全给罚光了,这事还用得着我提醒啊?老十道:羊奶子这么好,驻京的八旗各营也该尝尝,这可得让皇阿玛批内务府掏银子。
九阿哥懒散的笑道:去吧,去吧,你就等着这辈子也别想领到一十子的俸禄。
第二百八十二章 施恩王府里添丁本来是稀松平常,但四阿哥一直子嗣不旺,如今贵为亲王,却只有弘时一个小阿哥,因此宫里的德妃很是高兴,命人送了许多赏赐。
但太后和康熙只是按例送了礼物,并没额外多添银子。
其木格认为,毕竟小阿哥的生母只是个格格,因此太后和康熙可能碍于礼制,不好大肆加恩,但他们心中的欢喜应只比德妃少一份而已。
其木格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阿哥是不是就是以后好大喜功的乾隆,但却依稀记得乾隆的生母是个满人,二四阿哥府另一个大肚孕妇姓耿,因此,虽然离康熙赐名还有一两年,但其木格还是断定,弘历降生了。
不过,其木格倒没突兀的送重礼,一来过于显眼,即使不考虑舆论因素,就是老十那一关也不好过;二来,眼下至少有一半的机会能溜出大清地界,没必要过分去贴四阿哥的冷屁股;三来就算现在送座金山给雍正,冷面王也不会赏一个好脸,而弘历也不会领自己的情,于是便吩咐徐公公按例加了两成。
就这样,老十知晓后还不解道:四哥与咱们一向没什么来往,怎么还添加礼单啊?其木格解释道:生聿儿他们几个时,四哥府上一次送了三份,这几年他府上也没添丁,总不能让他吃哑巴亏吧?老十无语,其木格,没这个讲究吧?他不想吃亏,就努力生啊,又没人拦着他。
其木格尴尬的笑道:不是时间隔得近嘛。
老十还不放过其木格,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肚子,你该不是怕自家吃亏,才两胎生了五个吧?说着还很不给面子的笑道:给爷说说,下回准备一胎生几个?爷好算算,看看咱家是赚还是赔?其木格红着脸,任由老十取消,觉得自己很是忍辱负重。
按其木格的想法,毕竟弘暄比弘历大了太多,两人肯定不会有什么交集,可三胞胎却只比弘历大10多个月,大有机会成为弘历的发小,没准能以九阿哥和老十为榜样,建立深厚的兄弟情谊,如此一来,若最后没跑成,孩子们也不至于太过憋屈。
其木格觉得自己真是个伟大的母亲,但很遗憾,前面还得加个形容词默默。
可一个多月后,其木格就知道,自己命中注定就伟大不了,看来只能甘于平凡。
弘历的满月酒四阿哥办的简单二隆重,尽管低调是四阿哥一贯的作风,但一帮皇子、宗室还是高调的前去捧场,其木格自然也没缺席。
要知道,除了过年时节,这几乎是其木格产后参加的第一个大型社交活动,可却没引起大伙的关注,主人也没觉得倍有面子,也许不大喜欢其木格这个奢侈无度的亲戚,也许主人太忙,招呼不过来,总之,四福晋总共没与其木格说上十句话。
二八福晋和九福晋都被人簇拥着,不厌其烦的给大家说明玻璃窗户的好处,九阿哥的书房上月装了几扇玻璃,八福晋的卧室昨天也变得亮堂许多,于是,九福晋和八福晋就成了屋里的绝对女主角,好似她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二庄亲王福晋则在另一间屋子里与辈分稿的女眷热火朝天的唠嗑,弘历的生母跟在四福晋身后见客,其木格也没机会与未来的太后说上话。
其他妯娌也是三三两两的聊着知心话,只剩下其木格与十三福晋客气的对笑。
看来这次宴会其木格最大的收获就是与十三福晋加强了联络,乐天的其木格虽略有遗憾,但还是比较满足。
当然,还仰慕了一下乾隆的容颜,可不论其木格怎么看,也没瞧出他哪儿长的像真龙天子,略带偏心的说,乾隆的五官比弘暄四兄弟差远了,和安安一个档次。
当然,其木格嘴里还是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
男眷处则是硄筹交错,不管大家是否立场不同,面上依旧一团和气。
三阿哥还关心的问老十,给康熙交的功课能否过关。
三阿哥这么一问,这一桌人便悄悄慢了动作,竖起耳朵等老十的答案。
老十嚼着牛肉,含糊不清道:不知道。
十四也很关注,毕竟与自己的贴身利益攸关,十哥,你折子上到底写的什么主意,漏点口风吧。
三天前,老十就将自己埋头制定的军队改革方案提交给了康熙,可康熙却一直没有任何回馈,这让老十的心里压力陡增,好不好,总得有个说法不是?若方案获得通过,自然最好,老十怎么也能捞份功劳,没准还能成为改革的执行者;如果方案不行,被驳回也可以,老十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再熬几月的脑子就好;最怕的就是这么不上不下的等着。
见十四也来凑热闹,老十心里更憋得慌,干脆装作没听见,埋头喝汤。
九阿哥忙岔开话题,好容易兄弟们聚在一起,就别说朝堂上的事了,今儿就借四哥的酒,大家好好喝几杯,来来,四哥,你是主人,弟弟我先敬你一杯。
十四也知趣的没再多问,瞧老十的反应,这次怕又会不及格,于是,一晚上都甚是同情的给老十敬了许多杯酒,隔壁桌的还以为老十和十四开始拼酒大赛了。
老十这段时间耗费了不少心力,加之心情也不怎么痛快,没喝多久,就不胜酒力,红着脸,坐在凳子上发愣,连酒疯都没心情发。
可回府后,老十半夜就嚷嚷头疼,将其木格折腾的一宿没睡。
第二日一大早,打着哈欠的其木格看着睡得很不踏实的老十犯了难,到底叫不叫醒老十呢?自从军队改革计划提交给康熙后,老十又开始早早跑去上朝,天天盼着康熙能给个回信。
其木格虽然不大清楚老十的计划是否可行,但也知道老十对此抱着极大的希望,因此才会越发的患得患失,每天一大早满怀希望出门,晌午前又失望而归。
其木格虽然想权老十在家等候消息,可一想到老十为这折子耗费的心血,便也能体谅老十的心情,这两天便没做声。
可老十昨夜醉酒后没休息好,以这种精神状态去上朝,怕会弄巧成拙,于是,挣扎了半天,其木格还是决定让老十好好睡一觉。
可其木格刚做好决定,老十就醒了,其木格只得心疼的伺候老十更衣洗漱,爷,今天外面风大,你坐马车去上朝好了。
老十连头都没力气摇,道:还是骑马好了,这点风算什么。
其木格道;酒醒后不能吹风,否则头更疼了,爷,要不你和弘暄一起出门吧,也好在马车里问问弘暄的功课。
没什么精神的老十采纳了其木格的意见,上了弘暄的马车。
估摸着老十快下朝了,其木格就坐着马车到宫门附近的胡同里拦截老十。
可不想左等右等都没见者老十的人影,就在其木格以为老十晕在朝堂上时,终于听到胡同口传来马蹄声。
其木格掀帘一看,打马走在最前头的老十一脸的灿烂,想来今天是有好消息了,其木格也不觉微微松了口气。
老十见着其木格的马车后,很是窝心,利索的跳下马、跑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这风不大,你何必专门跑一趟。
老十打了个哈欠,说道。
其木格笑问道;爷,什么事这么高兴?老十搂住其木格,笑道:下朝后,宜妃娘娘将爷叫了去,说皇阿玛有旨,请宜妃娘娘在延禧宫给聿儿三兄弟办抓周。
其木格呆了呆,有些想不明白,没听说有皇孙在母妃宫里抓周的啊?老十很是开心,乐得合不拢嘴:是啊,这可是头一遭呢,呵呵。
其木格却高兴不起来,要知道乾隆自己可认为康熙最喜欢的皇孙就是他,若由聿儿他们开这个先例,谁知道乾隆会不会小心眼,因嫉生恨,将自己这三个淘气的孩子往死里整?此时,其木格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好像在弘历满月酒宴上,康熙没有赏赐东西,忙不解的询问老十。
老十也很奇怪,一个格格产的庶子,宫里为什么要那么看重?其木格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四哥子嗣少啊。
老十不大耐贩的说道:四哥不还有弘时嘛,是李侧福晋所出,这小阿哥非长非贵,皇阿玛哪有闲心过问。
看来,弘历要入多子多孙的康熙的法眼还得有几年时间。
其木格不由又埋怨上了康熙,本来自家的小子完全有机会在弘历默默无闻的时候与之结拜成莫逆,全让康熙搅黄了。
谁知道弘历会不会自惭形秽,打小就对这三胞胎兄弟产生心结?弘历还懵懂不知世事,可雍亲王却多了几分思量,康熙对老十如此施恩,难道是因老十的折子?八阿哥也很不是滋味,晚上找到九阿哥,询问老十折子上到底写的什么,九阿哥摇头表示不大清楚,蒙古药材采购刚起步,我整天都在忙这事,还没细问,不过十弟说只有一条有些大刀阔斧,其他的都比较温和,我明儿仔细问问他吧——十四也在书房发呆,若老十打响了这一炮,兵部以后可就以老十马首是瞻了,十四越想越气闷,琢磨着是不是也请旨练兵去?第二百二十七章 喜忧在这些日子里,过得最有意义的是九阿哥,蒙古药材的发展计划己经启动,虽然忙得天昏地暗,人也瘦了十来斤,但却精气神十足,看来就算是皇子阿哥,能将工作与爱好合二为一也是可遇不可求;过得最紧张的是庄亲王,连说梦话都在问胎儿是否无恙,一睁眼就是检查孕妇的安保持施;过得最憋屈的是老十,被迫闭关修炼,至于是否能打通任督二脉,似乎得全靠运气,而从康熙目前的态度来看,幸运女神是乎不大喜欢老十这个大老租;而过得最充实的则是其木格,三胞胎已经快8个月大了,正是好玩的时候,其木格母爱洋溢之余,也没忘打拼事业,奶糖的样品已经成功出炉,其木格尝了尝,味道不错,有点后世大白兔奶糖的感觉,不仅获得了安安和弘暄的好评,连老十没事也喜欢往嘴里扔一颗。
眼看着大好的商机就在眼前,可却迟迟没法正式投入生产,无他,找不到合适的包装。
其木格本想先用上好的宣纸暂时代替一下,可听老十嘲笑她有辱斯文,便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木格倒不怕别人弹劾自己,反正今生今世早熄了当才女的念头,可其木格担心那些老学究引导舆论,万一热血的青年学子号召大伙抵制糟蹋学问的奶糖,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因此,其木格便叫小英子找些造纸工匠,群策群力,晚赚钱总比被人砸场子好。
奶糖事业是喜忧参半,可奶事业却是连一丁点儿的喜气也没见着,作坊不分昼夜的加班试验,可除膻味的效果都不怎么理想,而且成本也高的没法大规模生产。
虽然老十半夜也会偶尔叫嚣要叫康熙自掏腰包让蒙古羊奶香遍八旗军营,但为了更崇高的理想,为了获得康熙的支持,老十也只能嚷嚷而己。
虽然创新事业有些不大顺,甚至是受到了不小的挫折,但玻璃作坊却捷报频传,经过这么多年的技术、资金和人员投入,玻璃作坊终于克服了技术瓶颈,首次生产出了大玻璃,玻璃作坊的管事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得了这个消息,镜子作坊的股东都乐开了花,若有了大镜子,那收益不翻番才怪。
可接下来,他们却得知玻璃作坊生产的第一批大玻璃并没送到镜子作坊,也没送进宫去踩内务府的场子,而是被运进了老十府邸。
起初大伙以为蒙古福晋想看个新鲜,也没在意,不想第二日,弘暄就在上书房炫耀,自家的窗户纸给换成了玻璃,屋里可亮堂了。
于是当天晚上,老十的兄弟们全知道蒙古福晋玩了把奢侈。
康熙一心里很不是滋味,按说内务府才是造玻璃的始租,自己这个大老板都没法玩这大手笔,蒙古福晋竞然敢玩这出,一看就是暴发户,愚不可及。
九阿哥当晚就赶到老十府里,想要一探究竟,可不想这玻璃只安在了其木格的院子里,九哥,这个大玻璃不好做,产量有限,没几块玻璃,连正房的窗户都不够装。
九阿哥再心急也不好意思去参观弟媳妇的卧室,气急败坏道:你怎么不在外面书房装啊?弘暄不是说装了玻璃,光线好吗?你这些日子天天在书房待着,十弟妹怎么这样!老十忙解释道:九哥,我不是说了吗,这玻璃不够,第二批还得等一个月才能生产出来,到时候怕也没多少,我这院子里人来人往的,装一半玻璃,贴一半窗纸,这不让人笑话嘛,来我府上的女眷,除了八嫂和九嫂,几乎没其他人乐,所以才没那么讲究,就有多少安多少了。
九阿哥憋着一肚子气,道:十弟,玻璃虽然是你自家作坊产的,可毕竟是值钱的玩意,别这么糟蹋东西。
老十申辩道:九哥,这哪是糟蹋东西,屋里确实亮堂多了。
九阿哥气呼呼道:难道你想听旁人说你福晋穷尽奢侈?老十不服气道:这怎么叫奢侈了,我们又没朝外掏银子,我自个做的,还不许我用啊,谁嘴巴那么碎啊,看我怎么收拾他。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脸色不佳的走了。
老十回房对其木格说道:那话八成是九哥说的,嘿嘿。
其木格坏坏道:九哥肯定想说穷尽奢侈的应该是他,怎么能让我占了去。
老十嘿嘿笑道:呵呵,九哥听了你这话还不给气死。
九阿哥没听到这话,自然没被气死,于是,第二日一早,笑眯眯的九福晋就与八福晋一起过府参观,两人就着玻璃窗户瞧了半响,都是一脸的艳羡,其木格只是在旁陪笑,只字不提送玻璃之事。
这实在不是其木格小器,而是没货啊,等将自己这个院子的窗户全换上,没准得一年的功夫,总不能对她们说,我送你们玻璃提货卷,一年后提货。
可八福晋和九福晋走后不久,老十就跑来找其木格,其木格,下批玻璃给九哥府上送去,九哥刚过来了,说九嫂对玻璃窗户赞不绝口,我就做主了。
其木格张大嘴巴,心想,难道他们有手机,随时保持联络,要不九阿哥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九福晋的观感,但嘴里却说道:爷,这玻璃产量不大,就是送给九哥,怕也只能安几扁窗户,九哥不嫌弃?老十摇摇脑袋,道:九哥若嫌弃,他再换下来就是。
其木格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知道了。
老十又吩咐道:再下一批给八哥送去吧。
送给九阿哥,即使知道九阿哥以后可能会拖累老十,其木格也是心甘情愿,可给八阿哥,其木格却有些抵触了,爷,如此一来,咱们要送的人就多了。
老十稍微愣了片刻,道:八哥和九哥与咱们亲厚些,其他的就不管了。
其木格的情绪顿时低落下去,连老十自己都认为与八阿哥亲厚,雍正肯定也不会例外,看来得加紧往外跑啊,算了,改善居住条件的事情还是交给后来者吧,这些玻璃还是换成金子比较好。
其木格这厢想改主意,而弘暄却正在给康熙灌输道:皇玛法,玻璃这东西可好了,以后得让家家户户都装上玻璃。
康熙心想,朕连让紫禁城全换上玻璃都没法应承下来,还让家家户户都装玻璃,真是笑话,弘暄,造玻璃不客易,家家户户都装上玻璃太不如实际了。
弘暄笑道:额娘说,如今已经知道怎么造了,接下来就好生改进工艺就是,等产量大了,就买不起价了,那寻常人家也就能买得起了。
康熙觉得其木格简直是妇人之见:改进工艺说着简卑,可想取得成效,却非一日之功。
弘暄笑道:额娘说,那些工匠聪明着呢,假以时日,应能想出法子,皇玛洁,您别不信,这是真的,那些工匠只花了几个月时间就用牛奶做出奶糖了,奶糖可好吃了。
康熙皱了皱眉,奶糖?怎么没听人说过啊?弘暄依旧笑道:糖是做出来了,却没法子卖,嘿嘿,没东西装它。
于是,老十便荣幸的获得了康熙的主动召见,当然附带条件是带上奶糖。
康熙见了老十呈上来的奶糖,详细问了问制造生产情况,老十光听这些问题就觉得头大,哪会知道答案,忙道:皇阿玛,儿子不大清楚具体事宜,作坊的管事在宫外候着呢。
康熙白了老十一眼,只得届尊降贵的接见了管事。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康熙没发表评论,就将老斗打发了出来。
老十出宫后,又去找九阿哥消磨了段时间,等回府后,弘暄已经放学了。
老十将弘暄好好教训了一把,男子汉就得有男子汉的样子,怎么嘴那名碎?弘暄低着头,闷不做声。
安安见装,忙插话道:阿玛,你昨儿晚上挣二弟画的画像给弄花了,你现在给二弟重新画一幅吧。
老十接过画一看,只见画像上有好大一块墨迹,当下就怒吼道:弘暄,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弘暄忙跳着跑到了院子里,安安完全给楞住了,其木格也觉得老十莫名其妙,拉住要追出门的老十,爷,你干什么?老十指着画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画,弘暄这家伙竟然真这么干了!他以为他能瞒得过?其木格不解道: 爷,我今早看画的时候,突发奇想,想将聿儿的小脚丫给印上去,却不小心碰倒了砚台,将画弄脏了,关弘暄什么事?老十楞了楞,讪讪的住了口,弘暄则在院子里嚷嚷道:阿玛,我有那么蠢吗?安安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拉住老十的手说:阿玛,别生气了,弟弟不仅聪明,其实还挺听话的。
老十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又看了眼走到门边的弘暄,道:还是闺女好。
显然,不赞同老十观点的大有人在。
四阿哥得知钮祜禄氏为他生了个小阿哥后,一句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客。
第二百二十九章 抓周(上)老十兴奋过后,旋即开始着手准备。
弘暄和安安的抓周全靠作弊,老十没一丝羞愧,反而准备将这传统继续发扬光大。
爷明儿就进宫去,找延禧宫的管事太监安排好,将这三个小子平时最喜欢玩的玩具全摆上。
三胞胎的长相虽然相似度很高,仅凭外贸常常容易被弄混,可他们的性格却各有千秋,兴趣爱好也大相径庭。
聿儿虽然语言天分不错,阿玛和额娘的发音都很清晰,而且很喜欢看书,指着老十画的小人书,可以自己叽里呱啦的玩上半个时辰,可没事总喜欢坐到地上,好好的炕啊,软塌啊,总之那些该为屁股服务的工具,他是一概不用,总会想着法的唆到地上去;修儿的模仿能力很强,学什么像什么,对刀剑很有兴趣,但脾气很大,一不顺心,就扯着嗓子干嚎;厥儿大概钙补得好,虽然还没满一周岁,但已经能放手快走两步,最喜欢的就是马,可是每次叫他喊阿玛,他总是执着的喊:娘娘——,等老十走后,他又会玛玛,玛玛的叫个不停;不过这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共同点,只要心情不好,绝对不理任何外人。
因此,其木格又添一愁,不仅担心乾隆报复,还担心三个孩子到时出丑。
孩子也和大人一样,是有情绪的,谁知道抓周那天,他们的心情是好还是坏。
见老十要舞弊,其木格没大义凛然的站出来指责老十,反而担心到:能搞定吗?老十信心十足:没问题,到时候那些胭脂水粉全给撤下去。
虽然得了老十的保证,其木格还是丝毫不敢松懈,开始对三胞胎进行抓周培训,还不厌其烦的教他们喊皇玛法,希望能逗康熙开心。
当然,其木格还给孩子们做着思想工作,儿子,到时候进宫抓周,会有好多人来,他们都是专门来看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可得乖乖的,要是表现的好,额娘带你们出去玩。
三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道嗯。
其木格当晚就与老十交流,你说他们是凑巧了,还是真听懂了?老十得意道:肯定是听明白了,这三个小子聪明着呢。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其木格也不大好意思苟同老十,但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爷,宫里安排好了吗?老十点点头,都交代好了,没问题。
其木格心中的大石头才总算落地。
终于,在大伙的翘首企盼中,迎来了三胞胎的一周岁生日。
一大早,其木格就带领嬷嬷们给孩子穿戴一新,然后带上换洗衣服和一大堆尿布,捎上安安,朝紫禁城出发。
三个孩子一路上都兴奋的不得了,摇头晃脑的哼着调。
到了延禧宫,三个孩子见了宜妃很是可爱,纷纷冲宜妃笑。
其木格让他们做恭喜,就做恭喜,让他们做好宝宝就做好宝宝,叫他们指鼻子就指鼻子,指眼睛就指眼睛,问他们几岁了,他们就齐刷刷的比个一,让宜妃非常喜欢。
其木格正待探寻一下抓周的准备工作进展如何,太后就派人来叫其木格带三胞胎去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三个孩子也很乖巧,让其木格很是放心。
聿儿对着太后啊啊啊的唱了半天,修儿不住的用手轻轻拍拍脑袋,又摸摸胸口,比划我是好宝宝,厥儿迈着小短腿在炕上不停的来回小跑,还不时举手欢呼。
太后眯着老花眼,道:喔,哀家这双眼都看不过来了,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出重影了呢,这三个小安格可真分辨不出来。
安安笑道:太后,您就按他们的衣服颜色来区分好了,他们衣服还绣着他们的名字呢。
太后望向其木格,倒是个法子,至少不会给弄混了。
其木格笑道;让太后见笑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要不,到时候谁做了错事都分不出来,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太后点点头,眼下他们小,这法子倒还有用,等他们大了,那衣服颜色可就自己挑了,想糊弄人,可太容易了,呵呵。
安安忙献宝道:太后,如今他们就有自己的主见了呢,有次二弟就自己抱着一只红色的鞋不放手,额娘问他是不是要穿这只鞋,他就猛点头,才把鞋交给额娘。
太后诧异道:哟,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拿主意了?其木格笑道:这些孩子仗着大人宠爱,肆无忌惮着呢。
三胞胎玩了一会儿有些累了,而且也到了他们睡觉的时间,太后便叫嬷嬷们将孩子带到暖阁里休息,安安则请旨去上书房找弘暄。
见其木格呵斥安安不懂规矩,太后忙宠溺道:你别凶安安,满洲的格格没几个像安安这么好学的,她去上书房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安安,如果先生在上课,你只能在屋外等着,不许跑进去添乱。
其木格忙道:太后——太后摆手道:好了,柳嬷嬷,送格格去上书房。
见安安欢天喜地的跑了,太后才道:放心好了,若皇上怪罪下来,哀家自会去说。
安安早想去上书房逛逛了,可碍于宫里的规矩,其木格只得狠心将安安的渴望扼杀在摇篮里,其木格可不想为了满足安安的好奇心,让康熙对安安心生不满,惹着变态的康熙,不光安安,连老十只得请求安安为了家庭和谐,先忍忍,安安虽然借机狠狠敲诈了老十一笔,可心里依旧一直记挂着。
如今见太后如此疼爱安安,其木格真心诚意的道谢道:多谢太后抬爱,劳太后费心了。
太后拉过其木格的手,道:你这孩子,总怕给哀家添麻烦,这么多年来,就没见你来找哀家讨恩典。
其木格笑道:那是因为不用我来讨,太后的恩典就下来了。
太后乐道:我还奇怪弘暄和安安的小嘴怎么那么甜,原来根子还在你身上。
其木格忙善解人意道:等奶糖铺子开张后,我就派人去科尔沁——太后不好意思的对其木格絮絮叨叨了半天,若不是抓周的时辰快到了,太后可能还得继续表白下去。
嬷嬷们刚抱起熟睡的三胞胎,三个小子就醒了,倒都没闹情绪,虽然精神不大好,可到达宜妃处时,三个小家伙又开始虎头虎脑的东张西望。
而康熙的妃子们以及其木格的妯娌皆到了延禧宫,大家见完礼后,三胞胎便又卖力的将自己会做的动作全套表演了一遍,赢得不少赞叹。
待嬷嬷们给三胞胎喂完饭后,康熙带着一帮儿子也粉墨登场。
其木格忙叫孩子们给康熙做恭喜。
聿儿双手做得最起劲,还不大清楚的叫着:皇啊法康熙乐道:竟然会叫皇玛法了,呵呵。
众人自然又是吹捧一番。
轮到修儿时,这家伙可能前面做多了,便不等其木格发出指令,直接将一套动作连贯做下来,最后还挥手给康熙做了个Bye Bye,换来一阵哄堂大笑。
要不是有聿儿前面做示范,大伙肯定以为修儿喝高了。
厥儿则有些懒,动作全部不做到位,叫他指鼻子,他就懒洋洋的将手放到嘴角略偏上的地方,得仔细辨别,才知道他指的不是嘴巴。
大家笑过后,抓周便正式开始。
本来老十想一个个来的,可十四却笑道:十哥,还是叫侄儿们一起吧,虽说他们衣服穿的不一样,可我们也记不住,得防着你派一个侄儿上来抓三回木刀。
九阿哥笑道:十四弟,你换个由头行不?这衣服上还绣了名字的,谁让你看他们脸了?十四打趣道:是我眼掘,看来十哥今儿可是不打算取巧了。
老十豪迈的笑了笑,抓周嘛,有什么可取巧的。
康熙憋了憋嘴,招了招手,只见乾清宫的两个小太监端了个大托盘上来,这桌子上的东西不齐,还好朕备了一份。
九阿哥不厚道的捂住了嘴巴,十四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十瞪了十四一眼,其木格则赶紧低头,免得让大家瞧见自己噪红了的脸——第二百三十章 抓周(下)在众人的讪笑声中,太监将全套的抓周用品一一摆好,不过桌子够大,所以老十从府里张罗来的玩具也没被撤下来,堆在了一起,任由孩子们去挑选。
聿儿和厥儿都乖乖的坐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大堆东西,修儿则打死也不坐,非要站着,于是嬷嬷只好战战兢兢的轻轻扶着他。
不一会儿,厥儿就选中了一把小木刀,爬起来后,高举着木刀,在桌子上踉跄的跑着,嘴里还煞有其事的哇哇大叫,颇有乃父之风。
修儿则不停的用脚踢东西,好像在练习足球。
聿儿则文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琳琅满目的物件,有了那两个闹腾的孩子做对比,聿儿被衬托得越发稳重。
就在大家感叹老十家终于出了一个内秀之人时,聿儿却冷不丁的一把将胭脂盒子抓到手里,兴奋地伊伊啊啊的叫着,康熙微微变了变脸色,九阿哥和十四也忐忑不安的看向老十。
老十红着脸,正想上去将胭脂盒夺过来,却见聿儿主动将胭脂盒递给老十,叫道:阿玛,阿玛。
十四笑道:这孩子倒孝顺。
说完就觉得没跨对,正想补救,却听三阿哥幸灾乐祸道:莫非十弟在家喜欢涂抹胭脂?十四反应很快,连忙补充道:孩子小,可能是叫十嫂,却不想喊成了阿玛。
九阿哥忙点头,就是,就是,小孩子经常喊混的。
其木格脑袋也转得不慢,忙走到聿儿面前,伸手要接胭脂,可聿儿却将胭脂盒抓得紧紧的,执着的望着老十,依旧不停的叫着阿玛,阿玛——有此聿儿想打开其木格的首饰盒,其木格怕他被那些钗啊,耳环啊给误伤,就哄他说,额娘打不开,得找阿玛。
从此以后,只要聿儿想打开盒子,不管老十在不在,都会一个劲儿的叫阿玛,提醒其木格将他的爹找来。
本来其木格还沾沾自喜,为自己生出这么聪明绝顶的儿子倍感骄傲,可如今却深刻领悟到,小孩子是不能骗的。
老十硬着头皮接过胭脂盒,自己被人耻笑,总比让孩子成为笑柄好,可惜聿儿并不能了解老十的良苦用心,见老十接过盒子就往后退去,忙指着老十,嗯,嗯大声的叫着,对老十贪了自己的东西表示强烈不满。
三阿哥干笑一声,道:十弟,侄儿怕是叫你将盒子给他呢。
老十当然不会承认,哪啊,他一直喜欢瞎嚷嚷,明明是他将盒子给我的,怎么又会叫我给他?三阿哥干脆拿过另一个胭脂盒,对聿儿笑道:是不是要这个?聿儿看了看,点点头,但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对着老十喊道:阿玛,阿玛——三阿哥想了想,在老十要接过第二个胭脂盒前问道:是不是要打开它啊?老十还来不及阻止,乐于助人的三阿哥就打开了胭脂盒,笑眯眯的递到聿儿面前。
聿儿瞪着大眼睛看了看盒里的胭脂,也许是觉得失望,也许是手没准心,反正他手一抬,就准确无误的打翻了三阿哥手里托着的胭脂盒,因三阿哥正俯身逗他,胭脂饼便刚巧飞到了三阿哥的鼻子上。
九阿哥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其他众人虽没敢如此放肆,但也憋红了脸,老十很解气,但嘴上还是给三阿哥赔着不是,三哥,瞧你,怎么不信我说的啊,不过,你也别和他计较,我这给你赔不是了。
|三阿哥恼怒的拿出帕子,使劲擦了擦鼻子,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老十一眼。
聿儿见有人开怀大笑,更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心安理得的转身找其他玩具去了。
正在练脚法的修儿被九阿哥的笑声吸引过来,凝神望去时,正好看到三阿哥恼怒的擦鼻子,便朝其木格啊,啊的叫着,其木格见聿儿有惊无险的摆脱了浪荡子的名号,便笑着走向修儿,道:修儿,你看你喜欢什么,自己去拿,好不好。
修儿喔,喔的嚷了两声,扯着其木格的手绢不放手,待其木格将手绢交给他后,他便拿着手帕,假意擦了擦鼻子,临了还不忘瞪圆了眼睛。
老十坏坏的笑道:皇阿玛,这是修儿,最喜欢学人了,他刚在学三哥呢,三哥,实在对不住,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三阿哥闷声哼了一声,没理老十。
九阿哥也有些讨厌,夸张的摇摇头,道:十弟,你这么说,我可不信。
老十很配合的说道:九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然后又冲修儿笑道:修儿,刚才三伯是怎么擦鼻子的?说着海指了指三阿哥,免得修儿不知道三伯是谁。
修儿一听,忙拿起手绢摇着脑袋擦了擦鼻子,然后又瞪圆了眼睛,最后还来了一声哼。
此时正绕着桌子乱跑的小疯子厥儿也适时停了下来,举起双手,大声欢呼道:啊,啊,啊,仿佛是为修儿的表演捧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三个小家伙事先早排练了几百遍,否则怎么会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三阿哥憋红了脸,在大伙的憋笑声中,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可为了给康熙留下一个好印象,只得故作大度的不予理会。
而始作俑者聿儿此时则抓了一本书,爬到康熙面前,康熙愣了愣,朝老十询问的看了眼,还不忘微微朝后退了半步,生怕这书的墨迹没干。
老十忙解释道:皇阿玛,这小子喜欢读书,儿子给他们做了本画册,他总喜欢叫儿子与他额娘给他讲解,不想今儿却找上了皇阿玛。
大伙一听,心想,看来这送子娘娘处还真得多去去,若不是送子娘娘显灵,老十和蒙古福晋两个老粗怎能生出一个不仅打小就喜欢读书、而且还特有眼力劲的斯文人来?太后笑道:这孩子,以后怕是个读书的料。
宜妃也笑道:可不是,看来咱们满人中又会出一名大才子了。
其木格忙谦虚道:太后和宜妃娘娘抬爱,聿儿其实也调皮得很,当不起的。
康熙也笑了笑,不知可否,但见聿儿眼巴巴的望着他,便将书接过来,说道:这是三字经——康熙此话一出,众阿哥都屏气凝神,心思各异的静了下来。
若说康熙下旨在宫里给三胞胎办抓周是皇恩浩荡,可这么慈爱的给一周岁的皇孙讲解三字经,那皇恩简直是浩荡的没边了。
一岁的孩童你能指望他听得懂什么道理,不是白费唇舌吗?康熙尽然愿意在这个小不点身上白费功夫,肯定意味深长。
正当大伙悄悄的来回打量康熙和老十时,谁知聿儿并不领情,觉得康熙讲的没意思,啊,啊叫了两声,打断了康熙,又伸手翻了几页,边指边看康熙。
康熙好脾气的又开始讲那页的内容,不想聿儿还是不满意,干脆扭身去找其他的东西,闹了康熙一个大红脸。
老十本来雀跃的心情也一下沉到了谷底,看来这些臭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
而修儿此时正抓着算盘胡乱的拍打着,厥儿绕场跑了几周,见没怎么出着风头,便坐下休息,反正也跑累了,抓着小木刀一阵猛亲,于是将屁股对准康熙的聿儿便加入了他们的圈子,从一大堆玩具中抓出自己最喜欢的画册,翻开后摇头晃脑的叽里呱啦的胡说一气。
康熙为了找回场子,便命老十将聿儿手中的画册呈过来,谁知聿儿誓死捍卫自己的心爱读物,争夺不过老十后,便放声大哭起来,斯文扫地,完全颠覆了形象。
修儿和厥儿见了,都将手蒙住脸,假哭两声,然后齐刷刷在脸上比划了个羞羞的动作。
聿儿闭眼大哭,没瞧见自己的兄弟取消自己,其木格忙将他抱起,轻声哄着,康熙随手翻了翻画册,叫道:老十家的,将他抱过来。
其木格将聿儿抱到康熙跟前后,康熙将画册递给聿儿,道:喜欢这个?聿儿抽泣着伸手接过,眼泪还没干,便冲康熙递给聿儿,道:喜欢这个?聿儿抽泣着伸手接过,眼泪还没干,便冲康熙咧嘴笑了笑,看来他是半个人精,知道谁是大老板。
康熙摆摆手,示意其木格带着孩子别再这碍眼,至少其木格是这么理解的。
然后,康熙便开始教育老十:那画册是你画的?老十道:是,孩子还小,没法让他认字,就给他画了些画,然后写些注释,不想他倒喜欢。
在其木格的要求下,老十在画册上画了动物花草,还将各种动物的特性写在下面,供孩子们在嬉戏中开拓眼界。
康熙哼了一声,就你那画工,也不怕污了孩子的眼,丢人,下笔还不如弘暄。
老十涨红了脸,悄悄看了眼其木格,生怕从此以后自己少了个崇拜者,不想其木格却压根没心思去比较老十与弘暄谁更有绘画天赋,听康熙提到弘暄,其木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安安竟然没来!弘暄要读书,不可能翘课后送上门让康熙训斥,可安安最喜热闹,怎么会也留在上书房,没过来看弟弟们抓周呢?宫里的跑马场内,弘暄正六神无主的哭叫:安安——第二百三十一章 惊马其木格发觉安安没过来观礼,正想着是不是派人去上书房打探一下,不想却听到厥儿高叫道:肉肉,肉肉——其木格忙低下头,后悔自己怎么没与安安一起去探望弘暄。
老十心中一声哀嚎,强撑着与聿儿和修儿一起顺着厥儿的眼光望去,只见大殿外、院角边,一小太监提着一个小食盒正悄无声息的要转入侧门,老十诧异的看了眼厥儿,厥儿面前挡着四阿哥和五阿哥,不知道他眼神怎么那么好,竟然能透过缝隙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上有一个小食盒,这家伙以后不去做探子简直天理难容。
听得厥儿高叫,聿儿立即丢了书本,修儿马上丢了算盘,纷纷站起来,跟着高叫道:肉肉,肉肉——三小家伙边叫边做出呼吸急促的样子,好似八辈子没吃过肉,成功的将老十两口子的脸丢到了太平洋。
老十脸皮稍微厚些,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故作镇定的解释道:皇阿玛,儿子前些日子在府里写折子,其木格常常在小厨房做些吃食,命人送到前院来,因儿子喜肉,食盒里总会有各种肉菜,不想这三个孩子见着食盒就闹腾。
宜妃笑着看了眼康熙,解释道:王贵人身子有些不舒服,胃口不好,正经用膳时间吃不了几口,臣妾便让小厨房给她熬些粥,多送几趟。
康熙见宜妃如此关心自己的小妾,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宜妃笑得很爽利,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佟妃和德妃。
见小太监拎着食盒没了踪影,厥儿绝望的发出了最后的怒吼,肉肉!修儿则挣扎着想下桌子,不知是不是想去追肉;而聿儿则很是伤心地指着空空的院子,哀怨的小声说道:肉肉——三阿哥笑出声道:皇阿玛,看来以后抓周的桌子上该添些菜肴美酒了。
三阿哥很有隐射三胞胎是酒囊饭袋的嫌疑,其木格不顾礼仪,悄悄的恨了三阿哥一眼。
老十则在屋里众人压抑的哄笑声讪讪的干笑了两声,正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去,却不想一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附耳在大太监李公公耳边悄悄说了两句,李公公转眼就变了神色。
大家都止住笑声,凝神注视着李公公的下一步举动,只有其木格跟着嬷嬷冲出去逮摇摇晃晃已快走到门口的厥儿。
康熙盯着李公公道:什么事?李公公神色凝重的回道:回皇上,敦郡王府的大格格在练马场骑马时,马受了惊,格格受了伤。
老十一听顾不得君前失仪,高问道:什么?其木格也止了脚,心怀侥幸的看着李公公,奢望他下一刻说出来的是别家的王爷名号。
九阿哥则拉住老十,防止他情绪失控,被人弹劾。
康熙怔了怔,问道:安安从马上摔下来了?李公公硬着头皮道:是,马受了惊。
李公公此言一出,老十便甩开九阿哥朝外冲去,其木格也踩着花盆底跨过大门,留下厥儿在门槛边和默默拉扯。
九阿哥忙补救道:皇阿玛,十弟和十弟妹爱女心切,求皇阿玛垂怜。
三阿哥本想落井下石,但因不知安安的伤势如何,只得作罢,打定主意伺机而动。
太后也在佟妃和德妃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望向康熙。
康熙寒着脸,道:传蒋太医。
蒋太医是骨科方面的专家,就算练马场上的小皇子阿哥和小皇孙派人去请了太医,蒋太医不见得会出诊。
如此看来,康熙恼怒之余也并不糊涂。
说完后,康熙又对太后道:皇额娘不必担忧,还请暂且先回宫休息,一有消息,儿子就派人禀告皇额娘。
太后肃穆的点点头。
康熙又对自己的一帮儿子说道:你们也跟着朕一起过去看看。
康熙走后,太后便吩咐道:大家也都散了吧,宜妃,派人将这三孩子送到慈宁宫去。
在其木格众妯娌恭送声中,太后扶着佟妃和德妃的手,仪态万千的走出了延禧宫中。
同为皇室贵妇的其木格则是形象毫无,因不知道练马场怎么走,便大呼小叫的跟在老十后面,爷,等等我。
老十连白眼都没功夫给她,只管心急火燎的闷头往前冲,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花盆底比高跟鞋跟折磨人,前世其木格可以踩着七寸的高跟鞋跑个100米,可踩着花盆底却是连快走都很难保持平衡。
其木格在与大地亲密接触数次后,总算逮着一小太监,勒令他前头带路。
小太监认得其木格的郡王福晋礼服,只得无奈听话,还好意提醒道:福晋,您小心些,别崴了脚。
脑袋短路的其木格此时才开始怀念运动鞋,接下来才猛然惊觉自己还穿着那该死的花盆底。
于是,康熙一行人便有幸目睹了通道上一前一后,相隔50米的两只歪斜的花盆底。
康熙微微怔了怔,不动声色,四阿哥汉阳不够,微微皱了皱眉。
九阿哥此时则希望安安伤势严重,若就擦破点皮,吓晕过去,那这君前失仪失得委实有些过了,若康熙追究起来,够老十两口子喝一壶的。
其木格赶到时,老十已经将安安抱到了练马场边的一处暖阁中,骑射师傅忐忑的在暖格外等候消息。
见身上满是灰尘、穿着足袋的其木格冲了过来,大家都张大了嘴巴,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人一下消化不了。
其木格冲进暖阁一看,只见老十和弘暄都守在炕前,巴巴的望着太医,看来太医也刚到没多久。
怎么样了?安安没事吧?其木格一边冲向床,一边急促的问道。
老十道:伤了腿,头也受了伤,眼下还昏睡着,你站过来些,别碍着太医接骨。
只见安安额头缠着一块绷带,双眼紧闭,煞白的小脸甚是让人揪心。
其木格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安安,安安,你听到额娘叫你没?安安许是听到其木格的呼唤,许是接骨很痛,无意识的咧嘴哭了两声。
在一旁掉着眼泪的弘暄忙叫道:妹妹醒了,妹妹醒了。
可安安哭了两声后,又没了动静,弘暄的眼泪掉得更多了。
等康熙摔众进来时,就瞧见其木格搂着同样是泪人的弘暄站在炕边不停的抹泪,老十则坐在炕边,听太医说明病情,看来老十还没乱了分寸,不想却听三阿哥惊呼道:呀,十弟,你怎么也哭开了?康熙定睛一看,才发觉老十竟然也满眼噙泪。
听到三阿哥那讨人厌的声音,老十一家三口才发觉康熙也道了,忙匆忙的给康熙行礼。
康熙知道老十一向将安安捧在手心,却不想老十竟然如此儿女情长,一时也不好说什么,转眼扫了眼其木格,有些不悦,再看了看伤心抽泣的弘暄,心中有些不舍,当下叹了口气,命老十一家起来回话,然后才问太医道:格格伤势如何?太医小心回答道:回皇上,格格摔断了右腿,怕得调养个大半年才能下地走路,但格格坠马时又碰着额头,伤得有些重,不知何时可以醒来。
太医此言一出,弘暄的泪珠儿又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老十则扭过头去,扯了扯眉心,想将眼泪收回去。
其木格则不管那么多,低头抹泪。
康熙扫了一眼太医,道:命人再去促蒋太医,将刘太医、王太医也一并请来。
老十低头回道:回皇阿玛,儿子已经派人去请了。
话音刚落,一滴斗大的泪珠就落在了老十的靴子上。
康熙点点头,招呼弘暄道:弘暄,当时怎么回事?老十的注意力一来就集中在伤重的安安身上,还没来得及追究弘暄的责任,此时一听,立即对弘暄怒目而视。
九阿哥和十四都悄悄上前走了两步,虽然老十很宠弘暄,可安安毕竟是他的心头肉,两人都担心老十抓狂在圣驾面前收拾弘暄。
康熙则狠狠的瞪了老十一眼,伸手将弘暄招到眼前。
弘暄擦了把眼泪加鼻涕,带着哭腔道:孙儿带妹妹去见识皇玛么赏给孙儿的‘绿耳’,妹妹很是喜欢,便骑上去试试,不知道马怎么受了惊,怎么也停不下来,要不是遇着成衮扎布,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弘暄此言一出,康熙浑身立即散发出阵阵寒气,不动声色的一一扫过面前的一帮儿子,连九阿哥也没例外。
老十本以为是安安骑马逞强出了事故,没想到竟然是弘暄的坐骑平白无故的受了惊,而那坐骑竟然还是康熙才赏的,立即嗡声道:那马为什么突然受惊?弘暄挂着眼泪,摇摇头,不知道,妹妹骑上去的时候还好好地,不知怎么的,那马突然就发疯似的乱跑,还好成衮扎布横冲出来,将马拉了一下,否则妹妹会摔得更惨。
老十立即又红了双眼,这次是给气得,皇阿玛,儿子请旨去查看那匹马。
康熙收回查探的目光,冷冷道:都一块去看看。
刚出得门,蒋太医一行就匆匆赶到,老十挣扎了一下,艰难的改口要求留下来,见康熙不置可否,便当康熙默认了,侧着身子拉过九阿哥,小声道:九哥,一切拜托,若我没见赶过去,务必将那马留下来。
九阿哥郑重的点头——第二百三十二章 意外专家会诊后,安安的伤势也没什么新说法,看来专家只能尊敬,不能迷信。
不过专家认可了安安先前做的接骨手术,这还是让老十和其木格放心不少。
不过,专家接下来便很负责的告诉老十,安安不能随意搬动,以免才接好的骨头因颠簸而再次错位。
因此虽然三胞胎今天才刚满一周岁,无奈只得离开亲娘的呵护,其木格打算将他们托付给九福晋,便安排人去宜妃处办理此事,另外又派人回府将自己的换洗衣物送进宫中,老十则交代其木格顺便也捎几件自己的衣服,其木格此时已经镇定了不少,脑筋也恢复了正常运转,便质疑道:爷,没有皇阿玛旨意,你怎么能留在宫里?老十道:皇阿玛若不准我呆在这暖阁,我就求着住到十四弟处去,总没什么关系了吧?弘暄也道:我也去十四叔家住。
老十瞪了弘暄一眼,道:你添什么乱,爷还没和你算账呢。
弘暄哇一声大哭出来,阿玛,我要看着妹妹,你让我和弘春他们一起住吧。
弘暄哭的架势有些生猛,一口气没上来,哽了半天,才缓过劲,又断断续续的补充道:这样阿玛才好和我算账啊,要不,你怎么收拾我啊,阿玛——老十没好气道:嚎什么嚎,一边呆着去。
其木格,你好生在这守着,爷去看看那马到底怎么回事。
老十走后,弘暄便泪眼婆娑的望着其木格。
其木格忙拉过弘暄,低声哄道:别哭啊,阿玛不是没拒绝嘛。
弘暄一下止住悲声,不大放心的问道:可阿玛若不给皇阿玛提怎么办啊?就算住十四叔家,如果没皇阿玛应允,也不好长住的。
其木格心想这真是个倒霉孩子,这不是摆明就说安安短期内都不会有什么起色嘛。
其木格本来就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听了弘暄无心之语,总觉得是不好的兆头,望向昏迷的安安眼中又多了份担忧。
弘暄也不再纠缠自己的住宿问题,走到床边,对安安哄道:妹妹,你快醒醒吧,你要是醒过来,我不叫你妹妹了,我喊你姐姐,你一下又多了个弟弟,多好。
说着说着,弘暄的声音里又带了哭腔,你要是不醒过来,你就少了个弟弟了,多不划算啊。
其木格听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忙捂住弘暄的嘴,不住的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弘暄,你别胡说八道,若老这么乱讲话,额娘第一个就不准你到十四叔家住。
其木格此话一出,立即觉得不妥,若弘暄一人住府里,那不是更让人担心,连忙在弘暄反抗前改口道:好了,好了,你今天也被吓得不轻,先到炕上歇歇。
弘暄摇摇头,道:额娘,安安不会有事的。
而安安还是安静的睡着,连眼睫毛也没动一下。
太医开的药已经熬好,其木格小心的将安安扶起,搂在怀里,一小勺一小勺的给安安喂药。
让其木格放心的是,药灌进安安嘴里后并没有全流出来,至少有一大半进了食道。
弘暄凑近不停的吹着药,生怕烫着了安安。
等其木格终于喂完一小碗后,弘暄问道:额娘,是不是叫人煮点糖水,妹妹最怕苦了。
其木格摇摇头,道:不用,她若怕苦不想吃药,就努力叫自个儿醒过来。
弘暄觉得也有道理,便对安安许愿道:妹妹,等你醒了,我给你拿好多好多的奶糖,拿来后,我全给你,一颗也不往上书房带。
其木格此时才知道弘暄这家伙冲着府里为数不多的样品奶糖下过黑手,但也没心思追究,还不得不顺着弘暄的话往下说,安安,你醒了后,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额娘不管你。
可安安却还是不受诱惑,继续睡着,没一点反应。
其木格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不敢想象若安安一直沉睡下去,自己可该怎么办。
弘暄扯扯其木格的袖子,又是伤心又是担忧的说道:额娘,让妹妹躺好吧。
其木格顾不上擦眼泪,将安安小心平躺好,理好被子,自己在炕上坐好,拉着弘暄问道:弘暄,那马到底怎么回事?其木格虽然有些笨,但好歹前世看过诸多宫廷肥皂剧,虽然自己没那本事照搬那些阴谋阳谋,但不代表她没这觉悟。
虽然说无巧不成书,但在深宫内院,没凑巧的事那才叫巧了。
虽然说人生处处充满意外,但在皇宫王府内,没意外那才叫人意外。
因此,当其木格心绪稳定下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三胞胎,而是开始尝试查找事实真相。
弘暄又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其木格问道:那马真是突然发疯的?不是被什么动物给吓着的?弘暄肯定的摇摇头。
其木格又问道:那马是你皇玛法什么时候赏赐给你的?弘暄小声道:有小半个月了。
其木格看着弘暄,疑惑道:那怎么还在宫里养着,没送到府里来?弘暄羞愧的说:绿耳通灵性,儿子骑着他,进步不小,如今都跑进前十名了,所以儿子就没将它带回府里,想在骑射课上搏个好成绩,还嘱咐妹妹也别说。
其木格想了想,又问道:你昨儿骑马没?弘暄点点头,下午练了布库,我又练了小半时辰的马。
这么看来,如果有人要做手脚,也应是昨天弘暄走后,时间范围缩小了,那么应该比较好查证。
可其木格就没想明白,弘暄虽是太子的侄儿,可老十的一帮结了婚的兄弟都有儿子,弘暄离那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谁会想着去害弘暄呢?要害也该是太子的亲骨肉啊?于是,其木格便问道:你可和人发生了口角?那帮皇孙虽然年纪小,谁知道是不是耳濡目染,全学坏心眼去了?弘暄还是摇摇头,没有,我就上次打过弘春,然后再也没打过架了,至多吵了几句,可这两天我也没跟人吵架。
其木格摸摸额头,沉吟半响,问道:成衮扎布在练马场干嘛?弘暄道:不知道,我还没功夫问。
其木格总觉得漏了什么,费力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他受伤没?安安坠马后他去哪儿了?其木格心中有一丝过意不去,自己一家人都担忧着安安,浑然忘了成衮扎布这个救命恩人,委实让见义勇为者伤心,要搁在后世,自己两口子早被网友口诛笔伐了,当然前提是此事不是成衮扎布自编自导的。
弘暄道:我没注意,不过就算受伤问题也不大,当时我想将妹妹包起来,是他给拦下的,说别乱碰妹妹,还是先请太医的好。
弘暄仔细回想了下,又说道;他左手肯定没事,因为他用左手拦的我。
其木格喔了一声,追问道:那他后来去哪儿了?怎么额娘没在暖阁外见着他?弘暄想了想,道:我没注意。
其木格叹了口气,教导道:弘暄,以后记着了,不管出什么事都不可乱了方寸。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应该以身作则才对。
其木格本想做回福尔摩斯,不想连当个问案人员都不合格,正在调动脑细胞的积极性,就见前去延禧宫找九福晋的小太监跑了回来,道:福晋,三个小阿哥眼下在慈宁宫,睡得正香,太后受了惊吓,宫里的主子们都在慈宁宫伺候着,九福晋业已出了宫,太后说等阿哥们醒了,就派人送到九阿哥府上去。
其木格点点头,将小太监打发了出去,弘暄却说道:额娘,要不待会儿你送弟弟们去九伯府上吧,这里有我呢。
其木格其实很想将三个小的接到阿哥所暂住,可毕竟与十四福晋不熟,不好叨扰,虽然可以厚着脸皮请十三福晋照看,但老十肯定不依,无奈只好委屈这三个小的——马厮处,老十不依不饶的抓了把饲料放到鼻子处仔细闻着,九阿哥在老十身旁道:我仔细看了的,这些饲料都没问题。
老十赶到的时候,康熙已经摔着大队人马回了乾清宫,只留下九阿哥在此处等候老十。
老十不甘心的扔掉饲料,又在马身上仔细摸索着,九哥,喂马的太监呢?九阿哥道:皇阿玛命李公公带下去问话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老十才检查到马鞍上,九阿哥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等着。
终于,老十放下了马鞍,冷笑道:这么说,十有八九是意外了?九阿哥道:什么都差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老十冷哼了一声,当时这周围的太监呢?骑射师傅呢?九阿哥道:皇阿玛命李公公去查了,至于骑射师傅,也交由内大臣马齐去询问了,连成衮扎布也一并请去问话。
你还是先等等吧。
老十吸了口气,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说完便朝乾清宫赶去,吓得九阿哥一路低呼不止。
到得乾清宫,其他皇子还没散去,不知道在听康熙的什么最新指示,见老十进来,大伙悄悄松了口气,总算可以解脱了。
康熙则等着老十抓狂,不想老十却道:皇阿玛,竟然绿耳是皇阿玛赏赐给弘暄的,没有老吃宫里粮草的道理,儿子请旨,容许儿子今儿带绿耳回府。
判断失误的康熙楞了片刻,就准了奏。
而老十直到将绿耳牵进府,才想起,自己还没请旨留宿宫中——番外 抓周记延禧宫十阿哥的三胞胎抓周庆典虽说三阿哥对老十不感冒,八阿哥对十阿哥越来越不知如何相处对待,但毕竟这是大清头一宗三胞胎皇孙,又是康熙恩命在皇宫办的,谁会在这个节骨眼找不痛快,因此,宗室王爷、众阿哥到的比朝会还全。
二内屋,各皇子王爷福晋,坐在一处,恭贺着宜妃,虽说是十阿哥的三胞胎抓周,但安排在宜妃宫里,也说明宜妃更得圣宠不是。
三阿哥看到眼里,心里发恨,要不是自己的额娘早年夭折了几个阿哥,伤了身子,保养不当,已明显呈老态,哪里轮得到宜妃自在,自己也能在后宫得个助力,想着老十高贵的出身,又有四哥嫡子傍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十弟自封了王爷,架子越来越大了,办个抓周,兄弟们都到了,偏偏主角还没到。
三哥,十弟去永寿宫了,一下子得了三个嫡子,托大怎么了老九不满道。
嫡子,嫡子,十弟真是有福气,说起来,兄弟们的嫡子没一个超过他的,四弟,八弟膝下都是庶子,哎,羡慕呀,搞不好明年再得个德儿,十弟就圆满了三阿哥叹息道。
什么德儿九阿哥一时没听明白聿修厥德,十弟不是还缺个德吗?三阿哥道。
什么,三哥你说谁缺德九阿哥脸红脖子粗道。
就是,三哥你学问大,也不能仗着这些在文字上欺负十哥呀十四阿哥也帮腔道。
谁说他缺德了——三阿哥强词道。
还敢说没有——九阿哥一拳上去——永寿宫十阿哥带着其木格等一家7口,拜祭温嬉贵妃。
额娘,儿子带着媳妇、孙子来看你了,额娘,儿子是所有阿哥中最有福气的,这次儿子一下子得了三哥嫡子,额娘,儿子知道是您在天上保着儿子和其木格呢,额娘,儿子想您——十阿哥在宫门前哭的泣不成声。
阿玛不哭,您还有安安呢看到其木格的眼色,安安赶紧过来充当安慰大使。
爷,额娘看到我们在天上也会欣慰的,爷,咱们起身去延禧宫,宜母妃他们还等着呢其木格也赶紧劝道。
恩老十吸了吸鼻子,一把拉过弘暄弓、箭、书本都教你三个弟弟认过了吗?今天要是出了差错,就一年不许骑马老十恐吓道。
阿玛,我和弟弟教了好几天了,放心吧安安看了一眼弘暄,忙对老十道。
还是闺女好,办事我放心爷,不过是个抓周,不用那个紧张其木格好笑道。
那不成,这是爷几个月的办差给那三个臭小子挣到的,要是搞砸了,哼老十心道,肯定是写的折子入了皇阿玛的眼,皇阿玛有苦衷没办法明赏,所以用这个体面施恩了。
一家七口来到延禧宫里,一场全武行刚刚结束。
哥哥弟弟们都到了,兄弟来晚了,抱歉没看到刚才一幕的十阿哥客气道。
哼,十弟不必客气了。
三阿哥满脸铁青道。
不客气,不客气,三个小子的抓周还得麻烦哥哥弟弟们都来,以后要让这些小子好好孝顺叔叔伯伯们十阿哥一副讨打的样子。
行了,十弟,看看还缺什么,一会就要开始了九阿哥无奈道,心想,要是十弟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整个延禧宫都不够砸的。
其木格带着安安弘旻及三个小阿哥先进内屋给宜妃请安,满屋子的福晋绕的其木格眼晕,只能挨个打招呼。
这就是三个小阿哥,一直想见没得着机会,真真一摸一样庄亲王福晋看到其木格的不自在,忙救场道。
不一样的,三个弟弟长的不一样,二弟额头宽些,三弟鼻子高些,四弟脸盘园些安安忙解释道。
安格格果然聪明,这么一说还真是庄亲王福晋忙仔细看了一下三个阿哥。
娘娘,各位福晋,抓周的时辰到了,请娘娘福晋们移到正堂嬷嬷来禀道。
一时间,正堂热闹非凡。
莫错过了时辰,让三个小阿哥赶紧抓周吧宜妃吩咐道。
宫女们有序的在地上铺上了毡子,将各色的物品放在了上面,三个奶娘也将三个小阿哥放在上面。
老十屏住呼吸,紧张的望着三个小子,还不能提示,忙看着摆着弓箭的地方给三个小子使眼色。
而这三个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处爬,就是不在老十期望的地方停下,爬了半天的三个小子们也引起了各宗室王爷的兴趣,三三两两的围着毡子指点指点着三个小子们,其中尤以庄亲王为最。
对,再往前爬点,那是书,去抓吧——对书不敢兴趣,往那边爬,那有小弓——哎呀庄亲王一声惨叫,众人一看,原来是聿儿抓住庄亲王的胡子,并以此为助力,准确的爬到了庄亲王的身上,并拿到了庄亲王的玉佩,死不撒手。
老十一看,急道聿儿,快放手那可是庄亲王祖上传下的,说是铁帽子王的身份象征一点也不为过。
而庄亲王则一点不为过,十阿哥,聿儿喜欢,老夫舍玉,是不是要抱子得子了,我家侍妾生的那两天,可否借聿儿过去住几天呵呵,你小子真有力气原来八阿哥指点修儿时,修儿一把抓住了八阿哥的扇子,而且八阿哥怎么拽都拽不开。
八哥,这都入秋了,您拿什么扇子老十嚷嚷道,聿儿拿到玉佩也算是有王者遗风,这修儿拿到扇子算怎么回事?卖扇子?拿扇子调戏人?难道这小子是风流一生的,不行,绝对不行。
呵呵,看来小侄子是风流倜傥了,八哥,算起来,你府里的侍妾也要生了,干脆抱修儿去养段时间算了九阿哥乐于见老十吃瘪,落井下石道。
厥儿呢老十惊道,爬哪去了放眼找到,见厥儿在四阿哥怀里吐泡泡,老十彻底石化。
(原来,厥儿见聿儿和修儿有人逗弄,自己受到冷落,伤心的爬出毡子,在地上打起滚来,恰巧滚到了四阿哥脚下,四阿哥看到厥儿受伤的眼神,哀怨的小脸,想起自己从小被抱到佟皇后宫里,后回到德妃处,也是自小受人冷落,又刚好听到庄亲王叫抱子得子,鬼使神差的抱起了厥儿)一个月后,庄亲王府上添了2个格格,八爷府上再添一庶女,而子嗣艰难的四阿哥,耿氏继纽轱禄氏后再添一子。
其木格乐开了怀,而老十被八阿哥和九阿哥挤兑的天天想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长夜夜色笼罩着北京城,四周一片寂静,连看家狗也趴在窝里安然入睡。
侦察机此时若从上空飞过,如果遇着一粗心的飞行员,也不会发现层层叠叠的四合院中隐隐闪烁着昏暗的几盏灯光。
一向没有什么耐心的老十此时正端坐在府里的马厮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绿耳,如老僧入定。
勒孟侍立一旁,眼睛也专注的盯着那匹肇事的马,确切的说是马屁股。
老十将马牵回府后,就命勒孟再次对这该死的绿耳做了个系统的全身检查,可勒孟也没检查出什么异样来,于是马厮的副负责人朝鲁,因生病在炕上蒙被发汗的朝鲁便被刘贵拎了过来,在老十殷勤的期盼下,战战兢兢的着手再次进行复查,朝鲁是其木格的陪嫁,人憨憨的,脑袋有些笨,来京这么多年了,连简单的汉语交流都没学会,只会说:吉祥吃了没?,但他打小就在马圈里长大,在草原上套野马那是一把好手,因他是典型的技术型干部,于是便一直在马厮里当副手。
朝鲁复查后肯定的告诉老十,这马身上没被人做过手脚。
老十偏偏不信这个邪,安安一向是最有福气的,怎么会这么凑巧遇到马无缘无故的受惊?朝鲁也许是过于紧张,说话不得要领,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连自诩为蒙古语通第三的老十也没怎么弄明白,蒙古语第一的名号自然得送给康熙,第二嘛,当然是五阿哥,人家打小就当蒙古语是母语的。
朝鲁无奈,只好跑进马厮,等再出来时手上便多了把马粪,直接送到老十鼻子底下。
勒孟的吼声未落,老十就指着马粪问道:你是说,得检查一下马粪?朝鲁忙点头,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
老十赞许的点点头,确实是,若没在马身上做手脚,那只有给马灌药了。
于是,老十一边叫人去请大夫来府里,一边叫人端椅子来,决心守着绿耳拉屎。
期间还很好学的向朝鲁请教,这正常的马粪该是怎么个特征。
老十虽然爱马,也对马的习性有很深的了解,如果马得了点小病,老十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可研究马粪,老十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不过,这并不妨碍老十当个好学生,于是,勒孟和刘贵便睁大了眼睛,看着老十用他那尊贵的手细细捏着马粪,陪同老十一起回府的九阿哥不由捂住了鼻子,扭过头去。
炭火加了一遍又一遍,大夫也早在一旁打了无数个冷颤,老十的入门只是总算也学得差不多了,可那绿耳不仅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事不关己的开始呼呼大睡,气得老十差点要给它强行灌十公斤草料下去。
最终的结果是绿耳成功捍卫了它的睡眠权,而老十则用那双脏兮兮的手端起茶杯一阵猛灌,大夫赶紧拗过脸去,生怕自己恶心的给吐了出来,九阿哥则赶紧告辞——自己气完自己后,老十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安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院子里一片寂静,给绿耳营造了更好的睡眠氛围——老十虽然面上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的不停起伏着——而其木格此时却是连面上的平静也维系不下去,惊恐万分的搂着弘暄,死死盯着给安安诊脉的太医。
傍晚时分,久等不见老十后,其木格便以为康熙拒绝了老十的申请,当下也没心情去腹议康熙,只是命人将弘暄送回府去,既然康熙这么不近人情,其木格觉得也没必要去唤醒康熙心底的或许还残留的那么一丝温情,让他被雍正毒死的时候后悔去好了。
可弘暄却不同意,执意要留下来,额娘,我在这多陪陪你,等宫门下锁了,我想出宫也出不去了,皇玛法应不会怪罪的。
这个暖阁很小,四周也没其他的房间,其木格今晚怕都得打地铺,如果她睡得着的话。
虽然其木格不介意弘暄与安安同床而眠,可其木格却也犯不着在康熙眼皮底下冒天下之大不为,当然关键是没那胆子。
而眼下已经到了十月中下旬,北京城早已降温,其木格当然也不愿意弘暄睡地铺,若着了凉,那不是没事找事嘛,因此其木格便打定主意,让弘暄暂且先回家,可抬眼一瞧着弘暄红肿的双眼,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等宫门快下锁时,你就去阿哥所吧,到你十四叔处叨扰一晚。
弘暄忙一阵猛点头。
太后、康熙和宫里的各个主位,以及十三和十四的福晋像赶趟似的派人过来打探消息,其木格不仅挂念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安安,还得对众人的关怀表示感谢,弄得是烦不胜烦,终于深深体会到独处的妙处。
当其木格猜测应没人再来探视后,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见太医神色乍然紧张起来,其木格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可是不好?太医一边吩咐人去找冰块一边回道:格格烫的厉害,情形怕是不妙。
其木格忙冲到床边,手刚接触到安安的额头,泪水立即就涌了出来,瞧这架势,安安肯定烧到40度了。
太医吩咐完人找冰块后,又赶紧写了个方子,交给了小太监。
其木格感冒发烧的时候,吃了药便捂紧被子发一身汗,一觉醒来,一切搞定,因此也赶紧用被子将安安捂严实了,还叫人再去多找床被子来。
太医忙阻止道:福晋,眼下格格不能捂。
其木格又恼又急道:那赶紧叫人把药熬好啊。
此时,其木格对中医是深恶痛绝,吃个药还得等半天,要是西医该多好,若眼下有人送西药来,其木格不介意被人唾弃崇洋媚外,一定在全天下人面前感谢西医的八辈子祖宗。
太医面带难色的说道:福晋,格格烫的委实厉害,这药怕也没什么作用——什么?其木格不可置信的问道,想当初其木格可是简简单单的打一针庆大、一针柴胡就好了,怎么到了大清,连发个烧都这么可怕?其木格稳住了心神,虽然庆大是什么提炼的,其木格一无所知;打的柴胡是不是与中药同宗,其木格也不清楚,但至少名字一样,于是,其木格忙吩咐道:多去找些柴胡,熬得浓些,赶紧。
而此时去找冰块的太监也回来了,道是内务府没了存冰。
这倒霉的十月,天气已经凉了,夏天的冰早已用完,冬天的冰还没来得及结,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可苦了其木格一家。
一直未做声的弘暄不由握紧了安安的被子。
其木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脑袋急速飞转着,貌似可以制冰,可惜自己不知道方法,好像可以用酒精,但好像听说小孩不能用——其木格打破脑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安安快速降温,整个人急得团团转,连后悔自己当初没学医都没时间。
就在其木格抓狂的时候,弘暄忽然说道:额娘,眼下虽然还没结冰,但水也很冷了,先用冷水敷一下吧。
不等其木格说是,屋里侍立的小太监就忙道:奴才这就去办。
其木格强笑道:还好弘暄聪明。
可聪明的弘暄也没法让安安冷下来,一晚上安安都高烧不退,不住的说着胡话,冷水换了许多盆,也不见温度降下来,虽然安安已经8岁了,但其木格也担心高烧会将安安的脑子烧坏,心里是又急又怕,只得搂着弘暄获取力量,因此,弘暄不仅留在了暖阁中,还一宿未眠——紫禁城中灯火未熄的不只练马场的暖阁,总管太监李公公阴郁着脸,冷冷的吩咐道:杖毙!不待马厮处几个涉案太监叫出声,行刑房太监就上前捂住了他们的嘴,拖了下去,李公公的脸在灯笼的照映下显得分外阴森——内侍卫大臣马齐则要轻松许多,宫里的骑射师傅以及见义勇为的成衮扎布都非常的配合,马齐本可以早早结案陈词,只待明儿一早上缴折子完事,但是为了彰显自己办案仔细,便故意拖延了时间,终于盼到了四更天——同样期盼天明的还有九阿哥。
九阿哥离开老十府后,便回道后院嘱咐九福晋好生照看三胞胎,你别拿规矩压他们,十弟家的孩子打小就没被规矩约束过,若在咱们府上住两日,这三个淘气的小子就转了性,当心十弟拆了咱家院子。
九福晋陪笑道:爷,瞧您这话是怎么说的,若孩子变得乖巧听话了,十弟谢谢咱们还来不急呢,怎么会来寻不痛快?九阿哥觉得两人太没共同语言了,简直是鸡同鸭讲,不由有些羡慕老十,与蒙古福晋都能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看来是个公关的材料,要知道老十的蒙古语也就是半吊子水平。
九阿哥见九福晋还要再申辩,当下便不耐贩道:行了,瞧你把咱家孩子教的,知道的说是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生了一窝老鼠!九福晋咬着嘴唇道:爷,怎么这么损自己。
九阿哥郁闷道:爷这还是给自己留着几分面子呢,你给爷找找去,看看府里的哪个阿哥、格格胆子比老鼠大?九福晋一下涨红了脸,手捏紧了帕子,不出声。
九阿哥瞧着更烦,可为了让九福晋尽心尽力的照看老十的三胞胎,只好憋气道:楞着干嘛,还不伺候爷歇息!见九福晋微微扯起的嘴角,九阿哥不由翻了个白眼,心想,以后谁再说爷天天花前月下,爷跟谁急!腻歪的九阿哥头次长夜漫漫待天明——第二百三十四 闹殿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下,天刚蒙蒙亮时,绿耳终于开始了拉屎的工作。
老十第一个冲过去,挤开朝鲁,率先抓了把排泄物,凑到鼻子处闻了闻,因学艺不精,没瞧出什么名堂,只好再将手中的马粪分了一半给大夫,想了想,本想递给朝鲁,但见朝鲁手里已经抓了一把,只好怏怏的继续拿在手里,做研究状,两个眼珠子却不停的在大夫和朝鲁身上转来转去。
大夫强忍着恶心,强迫自己认真的观察着手中的马粪,心里已经将老十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心想,就算自己能找出混杂在食物中的各种药材,但这不意味着自己有本事能从马粪里找出药材残渣,真不知这敦郡王哪只眼瞧着自己像华佗再世的。
可大夫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得藏在肚子里,因此,面上还是装模作样的,显得很是敬业。
朝鲁望、闻了马粪后,没瞧出什么异样,便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老十看了看朝鲁,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没送出去的半块马粪,咽了咽口水,挣扎了一小会儿,就放弃了试吃工作,转而安慰自己,自己又不是专门养马的,没必要太精通了。
朝鲁细细品尝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用那木鱼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下一秒便喜笑颜开,道:主子,这马肯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勒孟打了个寒颤,心想,朝鲁这脑袋是秀逗了,此时难道不应该表情恨沉痛的向老十汇报吗?老十甩了手中的马粪,冷着脸问道:是什么东西?大夫听不懂蒙古语,抬头茫然的看着老十盒朝鲁。
朝鲁咧着嘴道:里面有麻黄草,以前在蒙古的时候,又一次马匹吃了地上长的麻黄草,当时也发了狂,那马粪里的味道与今儿的相似,但今儿这种味道要少些,还参杂有其他味道,奴才敢打赌,这马吃得草料里肯定加了许多其他东西。
老十冷笑着,心想,这么说来幕后之人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想了想,老十问大夫道:可看出是什么药?大夫茫然的摇摇头,老十顾不上骂他是庸医,当即带着朝鲁往府里的药材储备室走去。
因为老十也不知道朝鲁用蒙古语说的麻黄草是什么东西,只得带他进行实物辨认。
朝鲁手也没洗,就在药房里东翻西找,不一会儿就抓了把麻黄草递给老十。
康熙说来也算是个好父亲,至少知道教育乃百年大计,很是看中儿子的教育问题,因此虽然老十不是个好学生,但各个领域还是有些涉猎,因此一见麻黄草,问都没问大夫,直接命人备马。
老十骑马感到紫禁城的小门等候,宫门一开,便飞奔入内,直扑练马场。
练马场暖阁中,其木格和弘暄熬得双眼通红,不停的用凉水给安安降温,而安安除了偶尔说两句胡话,再无其他动静,高烧依旧不止。
老十顾不得其木格和弘暄,用脏兮兮的手背去摸安安的额头,哑着嗓子问太医道:可有其他法子?太医低头不语,缓缓的摇摇头。
老十瞬间就满眼噙着泪,看着安安,痛的无法言语。
不一会儿,小太监将熬好的中药端了上来,其木格扶起安安,一勺一勺的喂着,一大半都顺着安安的嘴角流了出来,老十实在再也看不下去,扭身冲出了暖阁。
老十在院子中站定,稳了稳心神,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命太监将太医叫出来,格格的病情到底怎样?太医小心回道:王爷,格格高烧一直不退,如此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老十不可置信的问道:就没其他法子?太医摇摇头,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老十脑袋一片空白,一人在院里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才朝行刑房跑去。
到了行刑房,老十一问,得知昨夜几个马厮的当值太监全被杖毙。
当下握紧了双拳,面目甚是狰狞,血直往上涌——太和殿内,康熙的心情和精神看着都不大好,一帮臣子都小心翼翼的应对着。
九阿哥一早就派人去老十府邸打探,听说老十早早就出了府,忙收拾整齐,赶来上朝,不想却没见着老十,心中不由有些担忧,看来安安的病情没什么好转。
因老十不在,九阿哥的心思便不在朝堂上,任由思绪飘到了老远。
九阿哥正恍惚着,就听见殿外一阵喧哗,不由来了精神。
不想下一刻就听到老十的吼声,给爷滚开!九阿哥打了个激灵,还没作出反应,就听康熙冷冷的道:让那逆子进来。
老十挣脱拦他的侍卫,如怒目金刚般的冲了进来,浑身还夹杂着一股马臭味。
九阿哥忙小跑过去,小声道:十弟你魔障了!老十理也不理,一把将九阿哥推开,下盘不稳的九阿哥便倒在了一旁的御史身上,御史也是手无缚鸡之力,顺势往后倒去——于是太和殿早朝时分,康熙有幸目睹了什么事多米诺骨牌效应。
太子此时挺身而出,训斥老十道:十弟,君前喧哗,你意欲何为?老十咬牙看着太子,冷不丁的一拳就打了过去,一帮大臣全傻了眼。
就算太子眼下不怎么受康熙待见,可也是一国储君啊,老十当众殴打储君,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众人还没醒过神来,老十的拳头又如雨点般朝太子砸了下去。
太子可是康熙亲手教得,拳脚功夫也不差,反应过来后,忙出手招架,可哪是发疯的老十的对手,转眼,脸上又挨了两拳。
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忙赶过去拉架,三阿哥觉得自己太柔弱,便动嘴道:十弟,你胡闹什么!四阿哥还未近身,就被老十的屁股给撞了个踉跄,站稳后只好说道:十弟,还不快住手!五阿哥则是紧紧抱住了老十,十四夜赶上来将老十朝后拉,太子则趁势给了老十一脚。
九阿哥爬起来后,忙赶过去抱住太子,生怕老十吃了亏。
八阿哥也过去权太子息怒——场面一片混乱——康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站起来,浑身发抖的指着老十,道:你要造反了不成!九阿哥见太子没了挣扎,忙放开太子,跪下道:皇阿玛息怒!太子俯身倒地,梗咽道:儿子无端受辱,请皇阿玛做主。
除了五阿哥和十四,老十的其他兄弟都忙跪了下去,纷纷叫着:皇阿玛息怒。
而一帮大臣看完了康熙的笑话,也纷纷跪下,七嘴八舌的请康熙息怒,请康熙治老十的罪——整个太和殿如菜市场般,哪有一天朝上国该有的庄严肃穆。
五阿哥和十四见老十火气稍小了些,也丢开老十,给康熙跪下,十四还轻轻拉了拉老十,老十则挺直了脊梁,站在太和殿上,与康熙怒目而视。
康熙瞪着老十,手指颤抖着来啊,将咆哮朝堂的逆子给朕拖下去!见老十红着眼,依旧桀骜的盯着他,康熙咬牙道:推出午门,斩!九阿哥忙惊叫道:皇阿玛,十弟是魔障了,皇阿玛息怒。
老十的一帮兄弟,除了太子,都纷纷为老十求情。
太子无奈,只好也说道:请皇阿玛息怒。
而一帮大臣则静观其变,没有动静。
两个侍卫硬着头皮朝老十走过来,不出所料,老十果然抗旨了,拳脚并用,将侍卫打到在地。
倒不是老十有多神勇,而是老十拼了全力,侍卫却不敢伤者老十,人家父子之间的事,谁说得准呢?康熙怒极反笑,道:朕还没死呢,还能让你这逆子反了天不成?来人!不等康熙说完,也不等众人再次求情,进殿就开打的老十终于出声了,悲愤的道:逆子,哈,哈,哈,皇阿玛就不曾将我当儿子看过,又哪来的逆子一说!九阿哥跪着走向老十,一边与十四合力拉老十跪下,一边小声训老十道:你不要命了!康熙怒道:你,你,合着朕还亏待了你不成?康熙给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十一点也不示弱道:作为臣子,皇上自然未曾亏待。
见老十改了口,九阿哥脑袋已经出现空白,难道安安没撑过来?十四也以为安安不幸离开了人间,忙到:十哥,你想想侄儿们,别闹了,赶紧给皇阿玛认错!老十冷笑道:十四弟真是说笑了,我堂堂一男儿在世的时候虽然护不了妻儿,可却也不会任由他们在世间受人欺凌,我自会请皇上将我满门抄斩,让我一家到阴间团圆去。
康熙差点被气得中风,半响才咬牙道:好,今儿满臣都在,朕倒要问问,朕哪点对不住敦郡王了?老十反问道:臣眼下还没被夺爵?康熙冷笑道:朕给你留着,让你穿着郡王礼服上断头台!免得天下人说朕对臣子薄情寡义!老十此时终于跪下,九阿哥刚松了口气,就听老十道:臣此番来告御状了,请皇上为臣做主!康熙气得七窍流血,道:喔?如此告御状,朕还真是闻所未闻!老十没好气道:皇上,苦主见了仇人,自然忍不住,在民间公堂上,苦主找仇人批命的事多了,不信可以问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忙朝后躲了躲,生怕被牵扯进去。
康熙才没心情找人核实,缓缓坐下,道:咆哮公堂,重打四十大板,敦郡王此番咆哮朝堂,请问,该重责多少啊?老十拧着脖子道:若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臣纵然是万死也不辞——第二百三十五章 勉强老十虽然嗓子有些哑了,但依旧声音如洪,皇上,臣子遭太子陷害,不想女儿帮着受了一劫,如今生死不知,请皇上为臣做主,望皇上秉公而断,以当天下表率!老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皇上若要偏袒太子,臣就是拼着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也要叩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能让那些徇私枉法之徒有了依仗!臣子、臣女受冤屈事小,可若让黎民百姓以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空话,我大清律法岂不成了恒古以来最大的笑话!臣叩请皇上秉公执法!说完,老十还当、当、当的给康熙磕了三个响头。
老十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和殿,很有绕梁三日的架势。
九阿哥瞧着老十的气势,仿佛他今儿唱这一出不是无理取闹,不懂进退,反而是为了江山社稷,不惜抛头颅,洒热血,错了,不惜死谏,还是不对,确切的说,为了捍卫大清律法的尊严,老十不惜搭上全府的百十口人命。
思及此,九阿哥心想,老十看来还是欠点火候,只敢拉着自家老小黄泉路上作陪,有本事,你叫皇阿玛诛你九族啊!以后史书上记载,大清朝康熙爷十皇子,敦郡王爱新觉罗胤誐赔上了九族人的性命,也不许亵渎司法,真乃一‘神’人也那多威风!在九阿哥心中,老十就以神经病!被老十气糊涂的九阿哥全然忘了,要诛九族,康熙第一个就跑不掉,没准老十就成了心怀不轨,弑君未遂了。
冷静的八阿哥却想到了这点,眼神越发的复杂。
在短短的时间内,八阿哥的脑袋就转了好几个弯。
瞧老十的反应,惊马事件十有八九与太子脱不了干系,因此貌似老十莽撞的与康熙打起了擂台,可实际上,老十却是在混乱中抢占了有利制高点。
老十变相与康熙脱离父子关系,一来提醒康熙,自己有决心和毅力誓要将元凶绳之以法;二来也将家庭纠纷闹成了社会案件,康熙想将此事压下也得掂量掂量,能否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不仅八阿哥想明白了这点,三阿哥和四阿哥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皆对老十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老十此举不智,但也并不是没有经过考量,若老师将这些心思用对了地方——康熙本就是个老人精,千年老妖也比不过他的道行,心想,本以为老师就是跑来撒野出气而已,没想到这个莽老十会有这些心思,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想竟然着了老十的道,说出去都没人信!康熙恼怒自己小看了老十,看向老十的眼神越发的冷,老十却不管不顾,不怕死的抬头与康熙对视,一点也不输气场。
虽然太子很是不堪,但康熙此时却还不想动太子,因此只想着尽快了结此事,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不待康熙开口,由受害人陡然变成被告的太子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请皇阿玛明鉴,十弟简直是血口喷人,念在十弟爱女心切,儿臣可以不与十弟计较,但请皇阿玛还儿子一个清白。
老十不由大大冷哼了一声。
康熙看了看跪倒在地的文武大臣,斟酌了下,将马齐上的折子仍到老十面前,道:马齐,你给敦郡王好好讲讲,昨儿都问出些了什么,看看朕是不是徇私枉法!马齐只觉得整个背脊都在发凉,刚要出声说话,老十就插嘴道:皇上,马齐大人肯定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就不用劳烦大人了;不过,臣却查出那马被人灌了药,其中一味就是麻黄草!麻黄草有让人发汗和兴奋地作用,因此马若突然发狂也就不奇怪了。
康熙没想到老十尽然还真查出了端倪,楞了片刻,才冷冷问道:朕来问你,你凭什么指控是太子给马下了药?还有,就算马吃了麻黄草,太子又怎么能知道马何时会发狂?看来康熙将举证责任全推给了老十。
老十闻言,看着康熙,眼神中多了丝愤怒,声音中又带了一丝凄厉:皇上,臣刚得知,马厮当值的太监昨夜都悄无深吸的丢了性命,皇宫大院内,若不是太子指使的,难道还是皇上下旨的不成?老十话虽如此,但朝堂上的人都明白,老十摆明了就是指控康熙下令杀人灭口,以保住犯罪嫌疑人,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太子。
九阿哥也断定人肯定是康熙派人杀的,但还是喝道:十弟,你怎能对皇阿玛如此不敬!慢说你又天大的冤屈,就是受了一丁点儿委屈,也自由皇阿玛为你做主,你还不赶紧向皇阿玛请罪!康熙冷笑一声,对九阿哥假公济私的劝解报以无情的嘲笑。
老十略带悲伤的说道:在皇上心里,只有太子才是皇上的儿子,我如今只是苦主,说出心中的疑问,怎么是不敬了?‘康熙心里只觉得堵得慌,扭头看着李公公,道: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仔细问话的吗?李公公心中默默发出一声哀嚎,可还是只得跪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康熙背着黑锅,回皇上,奴才昨儿一心想问出元凶,可那些奴才们一个个都嘴硬无比,奴才便命人行刑,不想那几个奴才熬不住,全一命呜呼了,奴才本想散朝后再向皇上请罪的,请皇上治罪。
康熙冷冷道:来啊,将这狗奴才打入天牢!简亲王、马齐,鄂伦岱,朕命你们三日之内,将此案查明不管所涉何人,一查到底!太子也插话道:儿臣请皇阿玛下旨,将蓅庆宫宫门紧缩三日,只许三位大人进出问案,以还儿臣清白!康熙看着太子,神色不定,半响才道:准奏!等简亲王三人郁闷的接过烫手山芋后,康熙才转而问向老十:敦郡王,可有耐心等上三天?老十嗡声道:单凭皇上做主,不过臣请黄山再委派九哥一并查案。
康熙指着老十,骂道:你既然不是朕之子,又何来的九哥!老十回的也很快,很牛气的道:皇上不将臣当儿子看,可九哥却一直关照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是下辈子,臣也认他是九哥!康熙给老十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道:好,好,朕且容你放肆!胤禟,你也跟着一并查案!九阿哥忙跪下应了,八阿哥不由喜上眉梢,生怕被人瞧了出来,忙将头压得更低了。
四阿哥则微微皱了皱眉头。
太子却还说道:皇阿玛,儿子请旨,请十弟一并审案,免得十弟不放心。
老十冷笑道:你以为你做的机密,就无人能查出了?哼!皇上,臣愿——老十话音未落,就被康熙冷冷的打断道:来啊,将敦郡王拖下去,重杖80大板,敦郡王爷,你咆哮朝堂,打你80大板,可心服啊?老十拧着脖子道:只要皇上秉公而断,就是打死臣,臣也心服。
康熙冷笑道:你大可放心,朕子会给天下一个交代,以免寒了臣子的心!说道最后,只能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康熙了。
于是,老十就这样被侍卫拖了下去,至于死刑是否就此减免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
因康熙没有观刑,加上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散朝后都片刻也不曾耽搁的赶了过去,因此,老十虽然屁股给打的皮开肉绽,但并无性命之忧。
行刑 后,因康熙未曾发话是否将老十收监,无人敢造次,于是在老十的强烈要求和杀人眼神中,太监们便将屁股上上好药的老十抬到了暖阁中。
正为安安揪着心的其木格和弘暄见老十趴在担架上被抬了进来,都大惊失色,其木格伤心道:爷,你怎么又惹着皇阿玛了?放眼天下,敢打老十屁股的除了康熙不作他人选。
老十痛的咧着嘴道:没事,安安怎么样了?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只觉得心都要给痛麻木了,梗咽道:还没什么起色,爷,瞧你这伤势,那些人怎么真下狠手打啊,你先回府养伤吧,这炕太小了——老十道:拿四个凳子来,将担架放在凳子上就好,爷就在这儿趴着。
其木格想了想,也不勉强老十,答应了老十的要求,毕竟安安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听太医的说辞,好像安安能不能撑过今晚都难说,老十守在这里也好。
折腾了片刻,流着泪的其木格总算指挥大伙将老十安顿好,暖阁中更挤了。
于是,八阿哥和十四劝导了几句后,便告辞去乾清宫安慰康熙。
九阿哥则留了下来,将屋里伺候的太监宫女连带弘暄全赶了出去,本来其木格也在被驱逐之例,但安安不能没人照顾,其木格便有幸留了下来。
九阿哥知道老十眼下全身心都在安安身上,便简单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瞧你今天做的这叫什么事,我先去乾清宫见皇阿玛,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再惹事,案子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安心等消息就好!老十有些黯然道:九哥,一切都拜托了。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你就放心看着侄女吧,顺便也想想请罪折子怎么写,你今儿是讲究了些策略,但还是委实过于鲁莽了。
九阿哥气过后,根本不用八阿哥提醒,一会儿功夫就识破了老十的伎俩,虽然对老十的进步感到欣慰,但恼人的是老十的新闪光点在扑闪扑闪惹人欢喜的同时,缺点也同时更发扬光大,这一认知,让九阿哥很是头疼。
不想更头疼的还在后面,只见老十茫然道:九哥,我讲什么策略了?九阿哥愣住,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皇阿玛没将你当儿子看,不是先想好的?老十没好气道:当然早就想到了,我一听说那些狗奴才丢了性命,就想到在皇阿玛眼里,只有太子才是他儿子。
九阿哥啊了声,等老十的下文,然后呢?老十奇怪道:接下来的事,你都看到了啊!九阿哥道:那你请皇阿玛还你一个公道,给天下人做表率是怎么回事?老十的屁股有些疼,不由咧了咧嘴,道:那不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嘛!看来老十身上压根就没闪光点,只有狗屎运,九阿哥不想再多待,问了马粪疑点后,便赶紧去了乾清宫。
不想到了乾清宫,没一会儿功夫,九阿哥就恨不得自己待在暖阁守着老十,这三天都不出来。
九阿哥赶到时,康熙早就将一帮惹人烦的儿子打发走了,因此九阿哥便受到了康熙单独接见,康熙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嘱咐,盯着九阿哥看了半响,直接说道:这案子你得仔细了,胤誐今儿惹得祸可不小,他鲁莽,你若也跟着莽撞行事——看着康熙威胁的眼神,九阿哥咬了咬牙,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挣扎半响后,觉得还是保住老十的小命要紧,至于老十是否会嫉恨,只能以后再说了,便无奈道:儿子知道,皇阿玛不必担心。
康熙无力的摆摆手,待郁闷的九阿哥走出乾清宫老远,康熙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苍老了十岁——庄亲王此时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装,怀孕的汉人小妾昨夜就开始阵痛,哭喊了一夜,孩子还没生下来,虽然早就交代,若有危险保子不保母,可庄亲王的心依旧放在半空,生怕孩子有个闪失,庄亲王福晋也一脸的急躁,全无往日的镇定——失去往日镇定的还有八阿哥,出了宫来,八阿哥就不由兴奋起来,命人通知九阿哥,晚上过府一叙,吩咐完后,怕有闪失,又命人在宫门外与九阿哥的随从一起等候——怕有闪失的还有巴尔思,虽然昨夜就知道老十家的格格坠了马,可直到今儿宗学放学后,才听人说,好像老十家的格格高烧不止,性命垂危,惹得老十今早大闹金銮殿。
巴尔思在客居的小院子里来回的踱步,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跑进屋里,拿了块微臭的纤维状的毛绒,走到正厅院子外,对守门小厮道:烦劳通报一声,我要见徐公公——第二百三十六章 好转其木格紧张的看着太医,老十也用双肘撑起上半身,巴巴的望着太医手上那块臭哄哄的东西。
虽然知道老十两口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上,但太医经过仔细研究后,还是朝老十和其木格摇摇头。
王爷、福晋。
这东西我们没见过,也不知它的功效到底如何,不敢贸然给格格吃,不如到太医院请个蒙医过来辨认一番?这东西是巴尔思交给徐公公的,说是草原上的牧民若发烧都用这东西治,他离开草原时,一直照看他的嬷嬷因年纪大了,没法随行,专门将这东西放在行囊里,叮嘱了又叮嘱,但他自己也从未用过,所以也不知道是否真有成效。
徐公公听了,忙找来府里的几个蒙古随从,庆幸的是他们都识得此物,但不幸的是,他们说这东西是西格格,是牛羊胃里的草结块,是治肚子疼的,没听过可以降温。
但巴尔思坚持自己没有拿错东西,也保证自己的嬷嬷没有老糊涂,但对疗效却也不做任何保证。
徐公公也难下判断,便将责任推到了老十和其木格身上。
不想,资深太医竟然没见过这玩意儿,真是郁闷得让人都不想郁闷了。
老十有些失望,无力的将头耷到软榻上,任由其木格派人去请蒙医。
听说是敦郡王福晋有请,那些供职多年的蒙医全找借口躲了差事,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敦郡王的格格病危,就算将腿接好了,人也没什么希望醒过来,而敦郡王能为了自家的格格大闹太和殿,谁敢保证他到时候不会扭断会诊太医的脖子?因此才刚将关系转到太医院的那日松只好领了这门苦差。
那日松到了暖阁后,看了看太医递过来的东西,用拗口的汉语说道:这东西是西格格,主要是治胃病的,但也可以用来降温。
老十和其木格闻言大喜,忙看向太医,太医却摆摆手。
王爷,福晋,我们不知这药性,若是给格格用药,怕得先找人试试才行,可格格眼下的情况……太医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人愿意剑走偏锋。
老十费力的抬头看了看安安红彤彤的小脸,沉吟半晌,对蒙医道:你来用药。
太医全松了口气,那日松愣了片刻,便接过了这副重担,走到床前,给安安把脉。
其木格不由佩服老十的胆魄。
其木各在后世就知道要鄙视一个人的医术,大家一般都会骂他是蒙古大夫,而到清朝后,京城王公也对蒙医没什么好评,蒙医在太医院也就专攻外科,从不涉猎内科,连康熙都不屑派蒙古大夫去对付仇人,这与直接赐毒酒就没什么两样。
因此,其木格觉得用胆魄而不是胆子来形容老十更贴切些。
老十此时虽然表现得很镇定,但心率却也骤然升到130,在看过那日松抓的药时,老十差点得脑溢血。
其木格虽然不懂医术,但见老十的表情就知道蒙古大夫果然名不虚传,看了看高烧不止的安安,不由抽泣起来。
那日松初来乍到,汉语都说不利索,更别说提笔了,因此用蒙古语开的药方太医都看不懂,老十也知道自己对专业术语没有研究,便叫那日松亲自去抓药,不想药一拿来,太医们就纷纷摇头,老十本来还不信邪,命人将药材拿到眼前,当即就血往上涌,逼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专门给马看病的?!里面的药材全是中药,没什么蒙古私房药,因此大伙一看就明白,可那剂量似乎足够给一头牛吃了!其实这也就是为什么蒙医不受认可的主要原因。
蒙医擅长的是接骨正骨,对内科倒不是说不在行,而是因为通知普通的头疼脑热,蒙古族人很少求医,多依靠自身的抵抗力,因此蒙医不接诊则已,接诊就是重病危疾,养成了蒙医为了立竿见影敢于用猛药的习惯,而汉人和满族王公都有研究养生之道的习惯,说白了就是有些贪生怕死,一有点小毛病就喜欢抱着药罐一阵猛喝,怎能适应蒙医?那日松大着胆子道:格格今晚若还不醒来,怕是凶多吉少,这药自然是要猛些,而且若分量不足,西格格的效用就不能充分发挥。
那日松说汉语费劲,便索性说起了蒙古语,无意中倒少了太医们的聒噪。
老十又问了问太医:这样下去,格格还能撑多久?太医斟酌了片刻,小声道:看能不能撑过今晚……其木格扭头理了理安安的被子,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老十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咬牙道:熬药!太医们张了张嘴,都识趣的没出声阻拦。
安安喝下那日松亲自熬的药后,又被那日松用银针扎了许多针,却没有发一声,太医都一脸哀色,生怕老十迁怒,那日松也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心中忐忑不已。
老十哪有闲功夫管这些,见安安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便叫人扶着上了炕,趴在安安身边,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安的脸,弘暄则不住的用哭腔保证,只要安安醒来,他一定给安安当弟弟,其木格则坐在床边,泣不成声的不停的用冷水敷安安的额头。
暖阁中一片悲戚,那日松不甘心自己在京的首次出诊就砸了招牌,壮着胆子道:王爷,福晋,要不再给格格扎两针?老十和其木格都没理他,这两口子倒算是心有灵犀,都不想让安安在最后的时刻还遭一回罪。
可弘暄却道:阿玛,额娘。
让他再试试吧,要不妹妹就一点希望都没了……其木格擦了擦眼角的泪,点点头,少扎两针,安安怕疼。
心中却不再抱任何希望。
那日松忙走上前,小心的在安安的手腕处扎了一针,老十哑着嗓子道:你轻点!说着还不放心的握住安安的手。
那日松刚要表白一番,就听到老十惊喜的叫道:烧退了,其木格,烧退了。
其木格顾不上擦眼泪,忙摸向安安的额头,因额头上不停的敷着冷帕子,其木格作不出判断,连忙摸向安安的小手,确实,温度低了许多,是啊,退烧了,太医,快,退烧了,快!弘暄也忙摸了摸,却叫道:你赶紧再扎针。
太医和那日松不知到底该谁上,还是老十做了裁决,赶紧再扎针!那日松咧了咧了嘴,忙捏了捏手中的银针……到了三更时分,安安终于开口要水喝,乐得老十和其木格差点跳起来,弘暄则狗腿式的跑去端水。
不过这次,老十却叫那日松靠边站了,挥手叫太医前来把脉,让那日松好不郁闷。
太医仔细把完脉后,告诉老十,安安眼下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还得小心调养,不可大意,以免病情有所反复,于是,老十又专门命那日松原地待命,让那日松稍微找回了一点面子。
安安喝了水后,没力气撒娇,叫了声阿玛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弘暄见状便爬到老十的担架上蒙头大睡,太医也都出了暖阁,到附近的屋子里歇息,老十打了个大哈欠,准备好好睡一常见,不想其木格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爷,等安安醒了,咱们是不是叫她装晕啊?老十有些不高举道:你还嫌安安罪没遭够?其木格故作聪明的说道:若皇阿玛知道安安没危险了,难保不治你的罪,咱们还是先拖一拖吧?老十不乐意道:还治什么治,爷不是已经挨了80大板了吗?其木格道:可你当众殴打太子……老十道:皇阿玛若要治我以下犯上,也得等案子查明了才行,九哥接了这差事,没什么好担心的,若皇阿不能不 给安安一个说法,哼!其木格担心的问道:爷,你要干嘛?老十不想多说,含糊道:问那么多干嘛,你也累得不行了,赶紧眯会儿,这些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担心了……九弟,你别担心。
在九阿哥的书房里,八阿哥不遗余力的劝道:就算你将太子揪出来,皇阿玛也不会真要了十弟的命,皇阿玛一心想作个仁君,怎会弑子?九阿哥摇头道:八哥,太子是储君,对太子不敬形同对皇阿玛不敬,若皇阿玛真要处置,十弟凶多吉少.八阿哥呆了呆,道:大哥不也没丢了性命吗……九阿哥寒了脸,看着八阿哥,没吭声。
八阿哥讪讪道:九弟,你相信我,若有一日真能如我所愿,我定不会负十弟。
九阿哥冷冷道:十弟那性子,若被圈了起来,与死有什么分别?!八阿哥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庄亲王无趣的缩回了手,嘿嘿笑道:这闺女俊的,确实象爷。
庄亲王的小妾终于临盆,为庄亲王添了一个格格,母女平安,虽然有些遗憾,可老来得女的庄亲王依旧对皱巴巴的新生儿爱不释手,被庄亲王福晋好好嘲笑了一番,才终于没再乱摸女儿的小脸。
庄亲王正在美着,就听下人来报,其木格老爹送来的蒙古妾也开始阵痛了……安安脱离危险了,呵呵,庄亲王也得了一女,貌似只有老十,呵呵……第二百三十七章 憋庄亲王抱着新出生的麟儿,喜极而泣,庄亲王福晋也是一脸的喜色,真是谢天谢地,爷,明儿咱们可得备厚礼好好去酬神。
庄亲王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胡乱点头道:那是,那是,各处庙宇都得谢到,送子娘娘处更得送厚礼,还有,还有,赶紧的,派人给敦郡王府上送信,不管怎么说,敦郡王福晋也算是格根的主子。
格根就是其木格老爹送给庄亲王的粗使丫头,很有运气的一举得男。
庄亲王福晋也觉得在理,忙吩咐管家先去老十府上走一遭,不想管家为难道:王爷,福晋,十阿哥一家眼下都在宫里……庄亲王笑道:在宫里,喔,进宫请安去了……管家一脸黑线,忙解释道:敦郡王的格格出了事……庄亲王和庄亲王福晋都一愣,忙问道:出了什么事?管家忙将事情原委详细解说了一遍,庄亲王恼怒道:该死的奴才,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与爷知晓?管家甚是委屈,此事一发生就报与了庄亲王,可先前庄亲王一门心思只记挂着孩子何时诞生,其他任何信息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没送到大脑处过滤一遍,见管家很是委婉的提醒错不在自己,庄亲王也不便继续发火,将孩子将给嬷嬷,对庄亲王福晋道:爷先进宫打探一下,看看案子查得如何……说是查案,其实压根就没什么好查的。
受害人蒙蒙瞳瞳,一无所知,加之正处在康复阶段,也不便问话。
嫌疑人有问题的都见了阎王,剩下的就是你查他祖宗十八代没准都是清白的。
控方唯一的证据也没什么说服力,马又不会说话,就算证明马屎千真万确真是绿耳产的,对案情也没什么帮助,不过就是让阴谋说多了点佐证而已。
虽然太子自请软禁三日,但办案人员却不能仅仅因为太监死于非命,或者老十信口雌黄,就跑去将毓庆宫翻个底朝天,因此案件并不是陷入了胶着状态,而是连破案的门都没摸着。
最关键的是,如果真是太子干的,就凭马厮的太监一个活口也没留,傻子都知道康熙的态度,就算自己的官瘾过够了,也没胆子拿子孙的前程与康熙叫板。
三个主办人员商量后,一致同意推出一个替罪羊,因担心九阿哥唱反调,便推举简亲王雅尔江阿去做九阿哥的工作。
九阿哥听了后,半晌没有表态,简亲王劝道:九阿哥,有些事,十阿哥看不开,你可得帮他把把关,这案子若真查了个水落石出,也不见得对十阿哥就是好事。
九阿哥怔了怔,道:但凭王爷做主就是。
简亲王见九阿哥没有横生枝节,松了口气。
可九阿哥的心里去堵得慌,等送走简亲王后,就去了练马场的暖阁,给老十通通气。
安安虽然已经退了烧,可并没立竿见影的好起来,吃了太医开的药后,多半时间都在沉睡。
尽管如此,老十和其木格都欣慰得不得了,尤其是老十,高举得连弘暄继续逃课都来了个视而不见,让弘暄小小开心了一把。
而老十本想继续赖在炕上,好好守着安安,可又担心自己不小心碰到安安的伤腿,只得又趴回软榻继续躺着。
老十,其木格和弘暄精神和体力都大大透支,于是,当安安再次入睡后,老十便打发其木格和弘暄去十四家好好休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守着安安,可不一会儿就呼声大作。
九阿哥进暖阁的时候,就瞧着老十撅着屁股,脸偏朝着炕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呼噜。
九阿哥屏退了屋里的太监宫女,将他们赶得远远的,然后才开始叫老十:十弟,醒醒,十弟!老十睡得太沉了,九阿哥连喊带摇了好一会儿,老十还径自梦着周公。
九阿哥哥叹了口气,小声道:十弟,安安醒了!老十呼噜声还没停,就闭着眼睛,含糊道:啊,醒了,安安啊……九阿哥继续道:安安在叫你呢!下一刻,老十终于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九阿哥一眼,嘀咕道:不是说安安在叫我吗?怎么没听到啊?九阿哥使劲摇了摇老十,赶紧的,别睡了!老十稍微清醒后,认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九阿哥,忙咧嘴笑了笑,然后又撑起身子看了看炕上的安安,见安安依旧在熟睡,才重新趴好,略带急切的问道:九哥,可查出了什么?九阿哥看着老十期待的眼神,很是惭愧的道:十弟,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查出来。
老十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自我安慰道:没事,这事本来就不好查,皇阿玛可准延期了?见九阿哥默不作声,老十浑身的血液慢慢朝头上涌去,半晌,方满脸通红的问道:找谁当替罪羊?九阿哥轻声说道:杖毙的太监,马厮房的管事也跑不掉。
老十愣了愣,咬牙道:我这八十板子就值一个管事的命?!九阿哥劝道:十弟,先忍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了,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十握紧了双拳,愤愤道:身后已是悬崖,只有摔得粉身碎骨的,哪来得海阔天空!九阿哥本来就担心老十反弹,见老十的激烈反应,更是放心不下,只好孜孜劝道:十弟,别再闹了,若惹恼了皇阿玛,就冲你当殿殴打太子,你就死罪难逃,今天弹劾你的许多折子已经送到皇阿玛御前了,皇阿玛眼下皆留中未发……老十冷冷道: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九阿哥气道:你不顾及自己的命,难道就不为侄儿侄女想想,莫你还真要拉着他们一起赴死?老十被九阿哥哽得无语,只剩下大口大口喘着的粗气。
九阿哥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老十皆一言不发。
无奈,九阿哥只好出得暖阁,将先前打发得远远的太监宫女叫来,叮嘱他们好生伺侯和看好老十,顺便又问了其木格的去处,便匆忙跑到十四处所,命人将其木格叫醒,希望其木格这个蒙古福晋能以大局为重,帮着劝劝固执的老十。
被吵了瞌睡的其木格以为是安安病情有异,不想却是大清高层明目张胆的草菅人命,当下也没了好脸色。
九阿哥一见,不由火道:十弟妹,十弟性子莽撞,若你还火上浇油,九哥我真没法了。
其木格强笑道:九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事到底要怎么收场,我听十爷的。
九阿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十弟妹,这是能使性子的事吗?其木格叹了口气道:九哥,若是有人陷害十爷,或是陷害我,就算十爷不罢手,我也会劝十爷消消心中的火气,可如今却是有人将手伸到孩子身上了,如果也糊弄过去,我想都不敢想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安安这次命大,可下次呢?再下次呢?九阿哥气道:不管怎么说,也得徐徐图之!其木格苦笑道:九哥,徐徐图之的事多了,可有些事只怕等我进了棺材都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我不想这事最终也成这样。
九阿哥气结,觉得这个蒙古福晋就是犟,正懊恼自己找错了同盟军,不想就见一小太监匆匆跑来,道:九爷,奴才们拦不住,十爷叫人将他抬到毓庆宫去了……今天码字码得有些少,可手的事没做完,明早还得早起,不敢熬夜,请大家见谅!第二百三十八章 喊冤(上)九阿哥一接到消息,顾不上礼节,撒腿就跑。
其木格也紧跟其后,刚跑到院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折了回来,跑到弘暄睡觉的客房将弘暄摇醒,弘暄,你赶紧去守着安安!说完也不管弘暄是否听清楚,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弘暄顾不上揉眼睛,穿上裤子,连外衣也没穿好,蹬上靴子就出了门。
而其木格幸好没穿花盆底,跑起来利索了许多,在为十四家服务的小太监的带领下,心急火燎的朝琉庆宫赶去,感到琉庆宫时,还勉强保持住了形象,可让人郁闷加震惊的是,老十离琉庆宫还有几步之遥时,便被闻讯赶来的乾清宫太监拦截了,直接打入了宗人府的大牢。
惊骇之下的其木格旋即出离了愤怒,就算行刑太监手下留了情,老十没性命之忧,可那80大板却是实打实、一板不落的打在了老十的屁股上,那伤口看着也能吓死几个胆小的,若在监牢受了感染,老十怕要与安安一样,道阎王殿去旅游一番。
但要去宗人府的大牢劫人,其木格还没拿能耐,因此,其木格当即又拽着十四家的小太监朝乾清宫赶去。
气喘吁吁的其木格一口气狂奔到乾清宫的宫门外,还没来得及请守门太监通报,就瞧见九阿哥灰着一张脸和庄亲王一起退了出来,庄亲王无奈的摇摇头,九阿哥则走到院子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庄亲王也不拦着,只是将头摇得更响了。
瞧这架势,其木格便知晓该死的康熙此次想来个公事公办,拒绝说情,虽然在心里对康熙破口大骂,可面上却还是很平静的请守门太监去通传一声。
庄亲王走出来后,再次对其木格摇摇头,道:福晋待会儿再要好好求求皇上吧,我这边使不上什么力,只好先去宗人府走一趟。
其木格忙谢过,有劳王爷费心。
庄亲王摆摆手,本想告知其木格,托其木格的福,自己得了一儿一女,可觉得眼下这氛围不大合适,便生生将这消息咽回了肚里,疾步朝宗人府走去。
庄亲王还没走远,守门太监就得了大太监的口讯,跑回来对其木格说道:皇上朝务繁忙,不容任何人打扰,福晋还是请回吧。
其木格本来还在想是不是先在院子里谢过九阿哥再进去见康熙,不想人家康熙压根就不见她,让其木格好不郁闷。
其木格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背,道:烦恼公公再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守门太监立场没有一丝变动,道:福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其木格咬了咬牙,推开守门太监,就要朝院子里走,侍卫们忙站成一排,将院门堵住,领头的说话也不客气,福晋,没皇上旨意,任谁也不能进去,福晋若要强闯,奴才们也只有得罪了。
其木格从侍卫组成的人墙缝隙望去,只见九阿哥依旧纹丝不动的跪在院子里,并没有扭头使任何颜色,心想看开就算自己大闹乾清宫,事情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当下便高声叫道:十阿哥冤枉,十阿哥有莫大的冤枉啊,儿媳特来请皇阿玛为十阿哥伸冤!请皇阿玛为十阿哥伸冤!其木格又重复高喊了两遍,乾清宫里终于出来一个太监,侍卫们慢慢闪开了身形,其木格就势跨过了门槛。
太监在其木格面前站定,冷着脸道:皇上有旨,宣阿巴咳博尔济吉特氏晋见。
其木格松了口气,总算不用闯宫了,忙跪下道:阿巴咳博尔济吉特氏领旨。
在短短十几步路得途中,其木格特意走过九阿哥处,希望能得到些提示,可其木格毕竟不是老十,不但没领会精神,反而被九阿哥歪嘴斜眼的表情弄得云里雾里的,心想看来只得随即应变了。
跪在院子里的九阿哥对其木格也没抱什么希望。
见其木格没领会他的意思,也不心急,只觉得若其木格也被康熙打入宗人府,自己就可以叫弘暄带着三个小阿哥来乾清宫外跪地求情,也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父母都进了监牢,嗷嗷待哺的孩子当然得找皇玛法要人。
其木格哪知道九阿哥打的什么小算盘,带着6分的信心走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只有康熙一人,高高在上的坐着,铁青着脸,可劲的摆着谱。
见康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其木格不由有一丝紧张,毕竟面前的人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不是其木格上辈子意见相左的上司,两者的杀伤力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其木格稍微平缓了一下气息,跪下道:儿媳莽撞,请皇阿玛赎罪。
康熙也不叫起,盯着其木格冷冷道:敦郡王已不是朕之子,你这声儿媳,朕可当不起。
其木格恨不得康熙一语成擮,可嘴上却还只得说道:十阿哥处事欠妥,伤了皇阿玛的心还请皇阿玛饶了他这一回。
康熙冷笑一声,你不是来给敦郡王伸冤的吗?怎么成来讨饶了?朕告诉你,敦郡王罪无可恕!其木格虽然火气也不小,可见康熙也在气头上,却不敢与康熙硬碰硬,略微思索片刻,缓缓道:皇阿玛,儿媳是来求皇阿玛伸冤,不是来请皇阿玛网开一面,但十阿哥伤了皇阿玛的心,儿媳自然要诚惶诚恐的请皇阿玛宽恕。
康熙冷冷道:诚惶诚恐?!在宫门外高声喧哗还诚惶诚恐?朕真是闻所未闻!其木格忙到:十阿哥遭受不白之冤,儿媳乱了方寸,行为失当,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哈哈哈大笑三声,旋即冷冷道:喔,在朝堂上当众殴打太子,受罚后还不依不饶,妄想继续惹事的敦郡王竟然遭受了不白之冤,朕可得要洗耳恭听!其木格平静的道:皇阿玛,此乃事出有因。
康熙依旧冷峻的扫视着其木格,冷冷道:你就不必费唇舌说缘由了,朕没那么多闲功夫,直接说说他的冤情吧!其木格大方的对上康熙的视线,道:十阿哥至纯至孝,却被皇阿玛误解,难道还不冤枉?康熙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说了,你先回去问问弘暄,明白了什么事至纯至孝,再来帮你丈夫喊冤。
其木格不理会康熙的讥讽,大着胆子说道:皇阿玛,虽然十阿哥不是什么旷世之才,也不是什么只是能人,但却是一员猛将,若说是国之栋梁,也受得起。
康熙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匹夫之勇,也堪当栋梁,真是天大的笑话!其木格不甘示弱,道:十阿哥大智若愚,却被皇阿玛视作有勇无谋,此乃第一冤也!康熙很后悔,压根就不该见这蒙古福晋,他智在哪儿?谋在哪儿?其木格一时也想不出实例,但也不能叫康熙很抽象的凭感觉去感知,只好说道:十阿哥这些年来接办的差事,一桩桩,一件件,好似都没办砸过,这足以证明十阿哥并不是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康熙道:只要他去办差,朕就得揪着一颗心,随时准备给他擦屁股!其木格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如常,心想,那你干嘛还要接二连三的嚷老十办差啊?但嘴上却还说道: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儿媳以为,这差事是否办得好,应看结果,而不是过程。
其木格说完就想给自己一耳光,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英雄不问出处,只能证明,自己潜意识里还是过于紧张了。
康熙哑然,不是因为其木格用了喝中心思想完全不搭界的俗语,而是其木格说的确实没错。
其木格也不再纠缠此事,让康熙没面子那才真是逞匹夫之勇,忙接着说道:为人子,十阿哥虽然不是最能干的,但却是最单纯的;为人臣,虽然他文不能兴邦,但却一心想以武定邦,而且事实证明,他在这方面确实是一员得力干将;最关键的是,不管是为人子还是为人臣,他都守着自己的本分,不问其他。
康熙对此不置可否。
其木格叹了一口气道:可这换来的是什么?皇阿玛嫌他不会讨巧,每次办差没有奖赏不说,不是罚银子就是罚俸禄,可皇阿玛,凭良心说,十阿哥的差事虽然不是办得十全十美,但总有几件能担得起您一声赞吧?可就算如此,十阿哥也没冷了心,总想着如何为皇阿玛分忧解劳,一心想尽为人子、做人臣的责任,就算皇阿玛不喜他,单凭他一腔热血,皇阿玛也不该这么不待见他——其木格说道这,忍不住梗咽起来。
铁石心肠的康熙没丝毫的感动,反而气恼道:这么说,你也是来指责朕,怨朕没将他当儿子待得了?其木格擦了擦眼泪,道:儿媳不敢,儿媳只是觉得十阿哥冤枉。
皇阿玛只看到他办事不冷静,却不体谅他心有社稷的忧虑;皇阿玛只记得他做不出诗文,却对他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视而不见;皇阿玛只记得他顶撞您,说您不当他是儿子,却不知晓您一跨弘暄,他背地里就吃弘暄的醋;皇阿玛只见着他当殿打太子,却不知道他心中有多憋。
其木格抹了抹汹涌的眼泪,继续道:皇阿玛,朝堂上的事儿媳不懂,可不管为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也不该对孩子下手啊,若是十爷自己遭人黑手,儿媳敢保证,他早罢手了。
皇阿玛只看到他行事莽撞,却瞧不见他护犊的一片心——其木格说道最后,终是忍不住嘤嘤的哭了出来——第二百三十九章 喊冤(下)九阿哥动了动跪得有些酸麻的双腿,侧耳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很是纳闷。
依照九阿哥的想法,按理说不是听到那蒙古福晋的争执声,就应听到自己皇阿玛的咆哮声——主要是其木格在宫门口扯着嗓子的几声吼,一听就知道喝老十是一家人,若不是九阿哥和老十打小一块儿长大。
九阿哥肯定要怪其木格教坏了老十。
因此,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偏见。
九阿哥是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怎么乾清宫中鸦雀无声。
依照常理推论,中气十足的蒙古福晋没理由见了康熙就立马没了声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蒙古福晋被康熙给吓着了,妇道人家,没见过大场面,临时怯场也情有可原,但康熙不可能这么放过她啊?就冲着她在宫门外吼得几嗓子,康熙怎么也得吼回去啊,否则康熙一帮儿媳有事没事都跑到乾清宫外练嗓,那乾清宫不就成了大前门了?可蒙古福晋进去了许久,大殿内依旧静悄悄的,九阿哥觉得着实有些古怪。
九阿哥尽管有颗玲珑心,可百转千回后,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不可能儿媳和公公就那么干站着,就是比耐力,这时间也长得说不过去,再说了,依照那蒙古福晋的性子,怎么会沉得住气呢?越想不出来,越是好奇,九阿哥扭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便悄悄的朝前挪动了几步,头前倾着仔细听了听,一无所获,再悄悄扭头看了看四周,又悄悄的朝前挪动了几步,再次努力侧耳仔细听,仍未解惑,九阿哥越发心痒,不由又悄悄的朝前挪了两步——而乾清宫内,其木格依旧嘤嘤哭着,康熙头次被人这么明明白白的指责偏心,一时间既接受不了,又有些恼羞,差了那么一点没成怒,主要是康熙还夹杂着那么一丝莫名的情绪,一时间也没出声反驳,静静的独自消化着其木格的这些诛心之语。
其木格哭了一会儿,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便擦了擦眼泪,抽泣道:皇阿玛,十阿哥千步好,万步好,可却从没诚心要给皇阿玛添堵,虽然让皇阿玛操了不少心,但他却是实实在在打心底里敬重着皇阿玛,可在皇阿玛眼里,他却是个不孝之子,不成器的儿子,人世间最冤的事莫过于此,因此儿媳斗胆,求皇阿玛给十阿哥伸冤平反。
康熙愣了愣,有些动容,但很快就调整了气息,复用冷冷的语调道:朕怎么看十阿哥,轮不到你来说话。
康熙不知不觉间,已没有刻意称老十为敦郡王,可惜,其木格离人精差得有些远,没捕捉到这一有利信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努力琢磨着凭自己的身份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于是,良久之后,有些迟钝的其木格终于出声道:皇阿玛,十阿哥虽然受了委屈,但他心里乐意,皇阿玛与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儿媳确实没什么立场来为他喊冤——康熙摸了摸额头,心想,看来这蒙古福晋不仅仅汉语有问题,这记性也有问题,难道她全然忘了她刚才口口声声就是来为老十喊冤的?康熙还没晕完,又被其木格给了一棒,只听其木格道,儿媳为弘暄喊冤。
康熙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生气了,反正被老十气得没心思办公,那就和老十的福晋耗着吧,也算是一种消遣喔?康熙当下不痛不痒的反问了一声。
若说自己不待见老十,康熙即使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心虚,可对弘暄,康熙却自问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因此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淡定,只待这蒙古福晋一举出例子,就将它反驳得体无完肤。
其木格哪知康熙眼下 心思,犹自就事论事道皇阿玛明鉴,安安这次落马,说道根子上是有人要害弘暄,不巧却被安安挡了去,如今大伙都说皇阿玛宠弘暄,可这落马之事眼看又要不了了之,儿媳委实没瞧见皇阿玛到底哪里宠弘暄了——说到此,其木格微微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弘暄白背了这个名声,难道不冤吗?康熙黑下脸来,默不作声,因为无法反驳。
其木格突然泉思如涌,一鼓作气道:‘皇阿玛若彻查谋害弘暄背后的黑手,十阿哥也不会气急攻心,朝堂之上失态,为了弘暄,十阿哥挨了80大板不说,如今又被关进了监牢,性命能否得保还不得而知,若就此妄送了性命,叫弘暄以后如何面对世人的指责?一想着弘暄以后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儿媳就痛不欲生。
其木格此时已经不是真情流露,而是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因此并没应景的流下泪来。
康熙也怔在那里,没有留意这一小细节,不经意间与其木格打了个平手,看来就是瞧不起其木格这个弱智福晋的康熙,虽然绝顶聪明,也与其木格一样,没抓住转瞬即逝的小线索。
其木格快速组织好语言,继续道皇阿玛,若您真疼弘暄,求您念在他一辈子还长,别让他背上这么沉重的包袱,放了十阿哥吧,若您不疼弘暄,也求您大张旗鼓的告诉大伙儿一声,免得有人眼红,朝弘暄下黑手,十阿哥您爱放不放,反正他爷俩都不受您待见,儿媳只希望即使弘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都得夹着 做人,但能保住一条小命也好,别像他阿玛——其木格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该说什么,有些发慌,一想到受伤的老十还在大牢里趴着,不由更急了,有些语无伦次道皇阿玛,十阿哥冤啊,弘暄也冤,这一门两父子,都是蒙冤人,也太惨了,皇阿玛,求求您了,给他们伸伸冤吧,不是,高抬贵手,饶了他们,不是,顺便搭把手,帮帮他们,对您只是举手之劳,皇阿玛求求您——康熙沉思良久,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明日马齐他们就会上折子,十阿哥的处分,明日就会下,你先回去吧,至于十阿哥——其木格没见过这么铁石心肠的,自己又是陪小心,又是说好话,还很没面子的哭了好几场,外加还是为他的儿子求情,就是石头也该有那么一丝松动吧?当下,其木格便急忙说道:‘皇阿玛,十阿哥伤势不轻,大牢里阴暗无比,再加上不能及时换药,这一夜之间,伤势还不知怎么恶化,能不能等到明天听候皇阿玛处置,怕还得两说,求皇阿玛今儿先放他出来吧,这杀头前还得给人一顿饱饭呢,您就念在父子之情,容他领罚钱好好养一夜伤吧,虎毒还不食子呢,皇阿玛求您了。
其木格此时语气也不怎么好,但还是没敢高声说话。
康熙气结,心想,自己话还没说完,这蒙古福晋就急着插话,还胆敢隐射自己比虎还毒,真正太没规矩,正想发火,可一想着和这汉语半吊子水平的蒙古福晋计较,又觉得有些丢面子,便压下火气,大度的装作没听见,大声道:来人,宣九阿哥进来。
康熙话音刚落,就见九阿哥跪着推开门,欣喜若狂的应道儿臣领旨!康熙眨了眨眼睛,没错,九阿哥确实在门槛外爬起来,跨过门槛,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方又跪下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愣了愣,心想,不是说他在院子里跪着的吗?怎么改成跪门边了?跪门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堵门呢,看来得给这帮逆子好好立立规矩。
康熙这边做着激烈的思想活动,九阿哥也没闲着,悄悄抬眼看了看康熙,不是气急败坏的模样,看来没被蒙古福晋给刺激到,又转而扭头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眼角还挂着两滴泪,可脸色却不大好,看来蒙古福晋没讨到好。
九阿哥判断了场上的胜负后,更不明白了,这胜负已分,可怎么没交手的过程啊?要知道自己可是顶着守门太监和侍卫的压力,与他们斗智斗勇好几个回合,在台阶和门边来回折腾了好几趟,厚着脸皮贴在门边断断续续的偷听了好一会儿的啊!九阿哥还没寻找到答案,正在纳闷,就听康熙道九阿哥,你去宗人府大牢走一遭,将十阿哥给提出来,押你府里看管,你给朕记住了,若人在你手里跑了,朕就拿你定罪!阿巴骇博尔济吉特氏,你也跟着去,将这话带给十阿哥,告诉他,他若不老实呆着,朕就置九阿哥的罪!虽然其木格踏进乾清宫之初,是想将老十抬回暖阁,可眼下得这么个结果,也算勉强满意,至少九阿哥府比大牢好多了,而且有九阿哥照顾,其木格也可放心在宫里照看安安,至于明天老十会受到什么惩罚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因此,其木格当即痛快的谢过了康熙。
九阿哥全然不介意自己与老十成了绑在一起的蚱蜢,听见康熙语气平和,提到老十也不再咬牙切齿,还重新将老十唤作了十阿哥,当即也乐呵呵的磕头谢恩——第二百四十章 打算虽然九阿哥和其木格痛快的接受了康熙的折中处置,但老十却丝毫不领情。
当九阿哥和其木格赶到宗人府大牢,通知他可以移居到九阿哥府监禁时,老十非但没有如释重负,而是当场就咆哮起来,扬言康熙不给他一个公道,他誓把牢底坐穿,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其木格很怀疑,这打小就见识了诸多血腥的老十怎么如此天真烂漫?居然还妄想威胁康熙?虽然其木格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大牢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老十不经脑袋说出些什么胡话,传到康熙耳朵里,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于是,其木格言简意赅的传达完康熙的旨意,告诫老十别给九阿哥惹麻烦,并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安安,连哭都没哭,就任由九阿哥命人将大呼小叫的老十强行抬出了大牢。
其木格将老十送出宫后,便又连忙赶回暖阁,生怕安安除了什么纰漏,毕竟弘暄还小。
不想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这两个住在阿哥所的妯娌都在暖阁。
弘暄没一点小主人的自觉,自己拿了本书坐在床边全神贯注的读着,安安还在继续熟睡。
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大概觉得不好意思打扰这两小孩,都静静的坐着发呆,屋里只听得到呼吸声。
其木格见了后,感激之余也挺不好意思的,忙道谢道:真是劳烦两位弟妹了。
十三福晋微微笑笑,道:十嫂太客气了,我听说你到十四弟妹处歇息,便做了点心想请你尝尝,不想还没到门口,就碰见了十四弟妹,说你和九哥急匆匆的走了,弘暄也急急的出了门,她放心不下,正要过来看看,我便与她一起过来了。
其木格忙又对一直微笑不语的十四福晋谢道:多谢十四弟妹,让你费心了。
十四福晋笑道:十嫂,你和我们还客气什么,我们在宫里住着,照看也方便,有什么事,你吩咐声就是。
其木格又客气了一番,然后才责怪弘暄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十三婶和十四婶都在这儿呢,你看哪门子的书?弘暄的眼睛还有一些肿,笑道:皇玛法派人告诉我明儿要考校我的功课,十三婶和十四婶叫我先温书的。
其木格觉得康熙就是个怪物,明知到弘暄这两天既没去上学又没休息好,这不是摆明了针对弘暄嘛,看来康熙打了老十的板子还不过瘾,还想找弘暄的碴。
但很明显,十四福晋并不这么想,笑道:十嫂,弘暄真是争气,挺弘春和弘明说,弘暄的功课样样都不错,怪不得能得皇阿玛另眼相看。
其木格讪讪的笑道:十四弟妹过奖了,我虽没怎么过问他的学业,但也知道他骑射课比不过弘春的,我瞧着弘明也是个好苗子。
因十三福晋的嫡子还不到一岁,所以,其木格就没表扬十三的儿子,表扬庶子好像有些不地道。
妯娌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安安还是醒了过来,其木格忙开始问寒问暖,弘暄也扔了课本,跑到安安面前献殷情,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见插不上手,便起身告辞,其木格也没留客,忙命弘暄代为相送。
十四福晋在外面又夸了弘暄两句,才将弘暄放回来。
弘暄一回来又连忙跑到安安跟前,道:姐姐,想吃什么?我给你拿去。
安安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听了弘暄的话,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道:额娘,弟弟也坠马了?‘其木格不解道:安安,弘暄不好端端的站在这的吗?怎么会坠马?安安努力睁大眼睛,仔细瞧了瞧弘暄,那弟弟怎么说胡话啊?其木格诧异道:啊?弘暄说什么胡话了?安安指着弘暄道:弟弟刚叫我姐姐!其木格将安安的手放回被窝,道:叫你姐姐有什么不对?咦,弘暄,你真叫安安姐姐啊?弘暄等这两女人说完了,才挺着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额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答应过安安,只要她醒了,我就叫她姐姐的,怎么能反悔?其木格失笑道:哟,还成大丈夫了?安安,这下你高兴了吧,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弘暄当姐姐了。
哪知安安却憋嘴道:我不要,那是你说的,我当时可没答应——弘暄急了:你不是一直想给我当姐姐的吗?安安不屑道:我虽然不是大丈夫,但也知道什么是胜之不武,这样得来的姐姐,我不稀罕——其木格总算知道了,老十为什么这么宠着安安,这不识好歹的讨打的模样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老十超小版。
其木格这次却冤枉了老十,老十此时不仅仅没狗咬吕洞宾,还很陈恳的给九阿哥致歉:九哥,对不住,让你受累了。
老十一路上都大呼小叫,可等真正抬进九阿哥府的客房后,老十止了声息,沉默了许久,一开口便是给九阿哥赔不是。
让原本以为老十只是中场休息的九阿哥很是意外,怔了怔才道:十弟,这事确实是你做错了,皇阿玛能容你一次,又怎么会容你第二次?老十的声音透着一股伤感,九哥,我本没打算叫皇阿玛再容我。
九阿哥骇得站起来,骂道:你胡说什么?我知道你心疼安安,可你行事也得有分寸!老十也不恼,还是那股死气沉沉的味道:九哥,这与我疼不疼安安没关系。
九阿哥气道:你少在我这打马虎眼,知道你把安安疼到眼睛里去了,但你也得有几分理智,这些年真是白出去历练了!老十幽幽道:九哥,这马本事弘暄骑得,也就是说人家根本就不是打安安的主意,是冲弘暄来的。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爱你心切,忘了这碴呢,既然你心里还有弘暄,就听我的劝,为了弘暄的前程,好好服个软。
老十悲戚的笑了笑,道:九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宠安安,可也心疼弘暄,就是那三个小的,也是我的命根子——九阿哥道:既然如此,你为了孩子们——老十打断道:就是为了孩子们,我不想让皇阿玛容我了,九哥,帮我想个法子,让皇阿玛将我贬为庶民吧。
老十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
九阿哥急道:你胡说什么呢?老十苦笑道:太子失了圣心,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太子能被废一次,谁也保不准没有第二次,安安这次遭这么大的罪,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位置。
这次的事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了结了,我敢打赌,还有下遭等着弘暄,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九阿哥久久无语,半响才道:十弟,按我说,这事不一定就是太子做的,你想,你一直公开站在八哥这边,太子眼下内忧外患,要对付的人多了,按理不应该在这节骨眼和你结仇。
老十惨淡的扯了扯嘴角,道:我当初也这么想,本以为应是三哥,毕竟若太子倒台,他是长,我是贵,他在文人中又名声,我在军中也小有名气,想不成他对手都难,而弘暄又得皇阿玛另眼相看,难保他不起坏心——九阿哥点点头,道:可你一听说马厮太监丢了命,怎么就笃定是太子了?也很有可能是三哥栽赃陷害——老十道:九哥,我昨儿想了许久,瞧朝堂上太子的样子不似作假,我也怀疑怕是有人栽赃。
九阿哥听了,不由责怪道:那你怎么还要去琉庆宫?老十看着九阿哥道:九哥,你说我都能想出的道理,皇阿玛怎么会想不到?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皇阿玛故意叫人杖毙那些太监的?九阿哥一惊,呆呆的看着老十,半响才摇头道:十弟,看来你这些年也有不少长进,不错,我也怀疑,皇阿玛没准就想将这事办成事太子做的,到时候太子不又多了一条罪状——老十坦然对视着九阿哥,无限悲凉道:九哥,我虽然鲁莽,但不傻,静下心来慢慢想,也能琢磨出一二。
九阿哥听后,不由责怪道:既然如此,你还较什么真,等这风波平息了,见皇阿玛找由头审理谁,咱们再找那人算账就是。
老十摇摇头,道:这池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没了命,我自己搭进去不要紧,其木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我上天入地,我也认了,可孩子还小,我不想让他们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也不想让他们像大哥家的孩子那样,一夜之间从天上落到地下,连奴才都敢去踩两脚。
九阿哥没做声。
老十继续道:我算想明白了,若想安稳过日子,就得像五哥和七哥那样,万事不问,可九哥,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九阿哥道:十弟,那你惹恼了皇阿玛,叫他将你贬了庶人,你又能过什么样的日子?老十道:我又没谋逆,应该不会被圈禁,若成了庶人,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妻儿老小区吕宋。
九阿哥惊道:去吕宋?你去哪干嘛?老十道:那里不错,离中原远,不管我在那做什么,也不会引起皇阿玛忌讳。
九阿哥喃喃道:你想到那占山为王?老十摇摇头,那也太没志气了,西洋人能将那地占了,我为什么不能?我要占全境,让皇阿玛瞧瞧,到底谁才是他的好儿子!九阿哥叹气道:十弟,若没了朝廷支持,你拿什么鱼洋人对抗,何况还有那些吕宋人?老十虽然没什么精神,但也带着几分豪气道:太祖靠13副铠甲起兵,我又怎么能输了志气?——第二百四十一章 魔障虽然老十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就去占吕宋的无赖嘴脸,外加一腔徒手打天下的豪情,但九阿哥却没老师那么看得开,一提及吕宋,最先映入九阿哥脑海的就是那篇汪洋大海,先不说吕宋的西洋人有多狡猾,也不说吕宋的未开化之民有多愚昧,光是那令人生畏的大海,就让九阿哥不寒而栗,若老十扬言要去抢西伯利亚的地盘,没准九阿哥还会给他一杯壮行酒,毕竟冻死还能留个全尸,总比葬身鱼腹的好。
因此,是夜,老十一夜无眠,趴在炕上发呆,九阿哥也辗转难眠,熬出了双熊猫眼。
第二日一早,九阿哥想不过味,又呵斥了老十两句,老十一脸的落寞,也不做声反驳,看得九阿哥是满腹的心酸,是啊,看着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没心没肺的老十,竟然万念俱灰,自愿远遁异国他乡,而且还是一片贫瘠的蛮夷荒野,九阿哥不由对康熙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因此,早早在门口等候九阿哥一起上朝的八阿哥,便瞧着一脸怨气的九阿哥从大门出来。
九弟。
八阿哥的笑容依旧和煦如春风般温暖。
九阿哥听得八阿哥召唤,叹了口气,走到八阿哥跟前行完礼,脸色依旧不大好:八哥,你怎么不派人知会我一声,我也好早些出门。
九阿哥其实是想说,自己若早些出门,就不会跑去训老十,也不会弄得如眼下般难受。
八阿哥笑道:不碍的,我也出来没多久,只是不放心十弟,所以在这等着你,你也知道,十弟眼下虽然在你府上,可毕竟是‘关押’,我也不好过府去探视,他情绪稳定下来没?八阿哥心知,今天早朝上,惊马事件将会不痛不痒的了结,太子定然脱身,因此,心中不由期望老十能再次大闹太和殿,可一想着老十屁股上已挨了80大板,八阿哥不由又有些泄气,很是怀念生龙活虎的老十。
九阿哥本来就一肚子的心事,哪有空闲琢磨八阿哥的心理活动,听得八阿哥相问,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安静的让人糁得慌,我倒希望他大呼小叫的。
八阿哥诧异道:十弟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九阿哥摇摇头,道:不提他,魔障了,八哥,今儿可得帮十弟免于责罚才行,反正打都打了,真凶也没找出来,总得让十弟有点念想不是?见九阿哥转移了话题,八阿哥很聪明的没有细问,看样子,老十应没罢手的打算,可能是在酝酿下一轮风暴,于是,忙投入到如何营救老十的大讨论中,对太子心怀怨恨的老十,想要保持中立怕是不大可能的了,八阿哥思及此,心中不觉得微微一喜。
早朝上,康熙看不出喜怒。
等一干政务处理完后,马齐方出列向康熙递交了案件调查报告,并当众宣读了结案成词,所有的罪过全推到了马厮处工作人员身上,要求康熙严办这干人等玩忽职守,对太子河老十则只字未提。
康熙听完后,下旨将马四处的负责人杀头谢罪,其余人等也纷纷判了年份不一的劳役,而负责马匹饲养的太仆寺从上到下,全被降级留用,并责令他们对皇家牧马场的马匹来次安全生产大检查,以杜绝安全事故。
然后,康熙便安抚了太子两句,赏了太子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以作安抚之资,至于老师,康熙接下来则声色俱厉的要求严办,命人立即将老十从九阿哥府拎出来,押到刑场立即正法!还特意叮嘱,给老十穿上郡王朝服,让他临死前在法场上也威风一把,看样子,康熙对那日早朝老十的顶撞还耿耿于怀。
康熙此言一出,一帮皇子皆伏地求情,连太子也不例外,开玩笑,如果康熙真要杀,他们求情也没用,但还能得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如果康熙只是做个样子,他们也算是体恤圣心,左右都不吃亏。
只有九阿哥是心急如焚,虽然他不相信康熙会真的要用老十的人头来维护朝廷的脸面,毕竟大阿哥都留了条小命,被圈在府里任劳任怨的未爱新觉罗家辛勤的播种,但九阿哥担心,老十若知晓此事,更会铁了心的要脱了这一身的富贵,跑到吕宋去当野人。
几个宗室王爷和国共,在庄亲王的带领下,也俯首求情,大伙也琢磨着康熙应该就是让大伙给他找个台阶,自己此时帮着求情,既不用担政治风险,也算与老十位善,以后去讨生子秘方也容易开口很多,何乐而不为呢?阿灵阿也不例外,此时正是表现他这个当舅舅的海量的大好时机,又怎能放过,反正到时候让老十活罪难逃就是了。
朝中大臣也都不傻,纷纷给康熙搭梯子。
朝堂上求情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若老十在场,肯定奇怪,自己人缘怎么一下这么好了?于是,康熙也许是怕犯了众怒,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从善如流,假意的呵斥了大伙几句后,正要顺势下坡,不想一侍卫不长眼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敦郡王跪在午门外求见。
手上还捧着老十上的折子。
康熙这次是真的黑了脸,朝堂上也一片鸦雀无声,庄亲王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自己一双儿女还小,还得为他们寻个大好前程呢,若惹得皇帝不快,可是大大的不妙,可若不管老十,自己眼下还是孤寡老人——左右为难的庄亲王,眉头拧成了一团。
九阿哥暗暗懊恼,后悔没给府里的人下死命令,不想竟让老十跑了出来,同时对老十也大为光火,可眼下还轮不到自己发火,只得压下心中的怒气,向康熙请罪道:皇阿玛,是儿子看管不严,请皇阿玛责罚,儿子这就去将十弟带回府中,好生关押,还望皇阿玛恕罪。
康熙没做声,盯着侍卫手上的折子,扭头示意乾清宫中的小太监将折子呈上来。
九阿哥一看,急了,谁知道老十发疯会写些什么,忙起身抢折子。
侍卫和小太监给怔住了片刻,忙反应过来,皆出手去夺九阿哥抢到手的奏折。
九阿哥武学不怎么的,小太监虽没什么身手,但侍卫却不是来太和殿混饭吃的,两招就将九阿哥还来不及销毁、刚撕成一半的折子夺了过来。
九阿哥急得哇一声大叫,朝侍卫扑了过去,全无章法的胡乱出招,羞死了宫里的骑射师傅,十四,赶紧来帮把手。
虽然九阿哥情急之下,还不忘找帮手,但十四却没什么骨气,张大了嘴巴,跪着没动。
八阿哥见势不妙,只得赶紧低头想对策,看待会儿怎么帮九阿哥脱罪。
九阿哥这声招呼不仅没搬来没义气的十四,反而叫醒了康熙。
康熙的脸气得绯红,一直在发怔,听了九阿哥的呼声,好容易才回过神来,一拍龙案,喝道:来啊,将九贝子给朕拿下!与敦郡王义气推出午门,五时三刻斩!康熙时真给气急了,老十在太和殿上当众殴打太子,这还没了结呢,九阿哥竟然又当众撕抢折子,简直是无法无天!若不严惩,这朝堂上不就成了泼男打架撒泼的场所了?发完呆的满朝文武也都纷纷调整了呼吸,一边气定神闲的等着看戏,一边讥讽康熙家门不幸。
文弱的九阿哥双拳难敌四手,眼巴巴的看着小太监将破损的折子递了上去,忙挣脱拉着他的侍卫,跪下哭诉道:皇阿玛,十弟,十弟他魔障了,他真的魔障了啊——说完还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众人都傻了眼,正待翻折子的康熙也愣住了。
九阿哥一边大放悲声,一边断断续续道:皇阿玛,昨儿晚上,十弟瞧着就不对,尽说胡话,儿子本想今儿散朝后,再回皇阿玛的,可不想他又挣脱了府里的看管,跑了出来,皇阿玛,儿子是怕他在折子上胡言乱语,吓着了皇阿玛,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皇阿玛,十弟迷了心窍,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儿子这就将他带回府去好生看管,寻大夫给他去去心魔。
众人更是再吃一惊,不知道是真是假。
康熙不大相信,但见九阿哥哭的凄惨,心中又有几分怀疑,但转眼一想着,若一向心宽的老十都会魔障,那全天下就没几个正常人了,遂又觉得九阿哥在演戏,可一瞧九阿哥那如丧考鈚的摸样,心中又有几分动摇,拿不准的康熙心中也有些惶惶,不由又下意思的看了看被撕成两截的、老十上的皱巴巴的折子。
九阿哥一见,顿时又惊天动地的哭嚎起来,皇阿玛,十弟好惨啊!康熙疑惑的看了眼九阿哥,径直将折子拼在一起,随意看了起来,九阿哥也止住了哭声,巴巴的望着康熙,心里七上八下。
康熙越看脸越铁青,九阿哥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差点不知该怎么呼吸。
半响,康熙才咬牙道:魔障,朕倒要看看他怎么个魔障法!来啊,宣敦郡王去乾清宫。
九阿哥一听,忙有气无力道:皇阿玛息怒,皇阿玛息怒。
康熙盯着九阿哥,阴森森道:来啊,将九贝子交由宗人府议罪!——第二百四十二章 走向(上)暖阁中,安安翘着嘴巴,不满的问着其木格,额娘,为什么没见着阿玛?阿玛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啊?难道阿玛这几天都不想我啊?其木格本来就记挂着老十,不知道他伤口复原情况如何,也不清楚他心情是否好转,不知晓康熙今儿又给老十套了什么罪名,正对老十牵肠挂肚的其木格听了安安询问,暗暗叹了口气,强笑道:你阿玛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这些日子没法进宫来看你,过些日子就好了。
安安不悦道:阿玛被什么事耽搁了啊?真是的,额娘,我想阿玛了呢。
其木格宽慰道:阿玛也想你,只要你乖乖听太医的话,按照喝药,认真换药,早早好起来,就算你阿玛来不了,你也可以去看他,不也一样嘛。
安安无奈的点点头,真是的,阿玛早不忙,晚不忙,偏偏这时候忙,真是讨厌。
然后冲一直在旁边认真温习功课的弘暄说道:弟弟,要不我拿书来考你吧?弘暄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拒绝道:等一会儿,我还得细细看看。
安安嗯了声,悄悄对其木格道:额娘,看样子弟弟还没准备好,今天皇玛法考校他功课,怕有些玄。
其木格拍了拍安安,也轻声道:那咱们就别打扰他,你先眯一会儿。
安安摇摇头,睡不着了,额娘,我也看书好了。
因此九阿哥冲进来时,便看到弘暄和安安努力学习着,而其木格则坐在炕边发呆。
九阿哥才不管是否会妨碍弘暄成为一个好学生,不待其木格问话,拉起弘暄就往外冲。
九哥,出什么事了?九伯,怎么了?其木格娘仨不约而同的问出声,九阿哥置若罔闻。
其木格的心不由紧了起来,是否老十出了什么事?忙叫人看好安安,追了出去,九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九阿哥拖着挣扎的弘暄大步流星的朝前跑着,头也不回的对其木格道:弟妹,你在暖阁好好待着,别来添乱!其木格讪讪的停住了脚步,犹豫再三,还是不甘心的回到了暖阁,打赏了一小太监,请他去探听消息。
安安看着其木格,乖巧的闭紧了嘴巴,没再添乱,只是眼睛一直巴巴的望着门口……而弘暄对九阿哥却没那么体贴,一直不停的挣扎着,九伯,你带我去哪儿啊?九阿哥脚下不这,说道:带你去乾清宫,你阿玛惹祸了,若你想救你阿玛,到了乾清宫就一个劲儿的哭,听到没?弘暄没反应过来:九伯,我知道阿玛前几天早朝时候行为欠妥,皇玛法肯定是要责罚的,可我去哭什么啊?没准我一闹,阿玛又重多个教子不严的罪名。
九阿哥没心情好好解释,不耐烦道:叫你哭你就哭,不仅是哭给你皇阿玛听,也是哭给你阿玛听!九阿哥倒不认为弘暄有那分量改变康熙的主意,但却希望弘暄的哭声能让老十记起,他还有一帮儿女等着他养,别将事情闹得毫无回旋的余地。
但弘暄却更奇怪了,阿玛不是在九伯府上养伤吗?额娘昨儿才告诉我的啊。
九阿哥气呼呼道:若在我府上就好了,我告诉你,你待会儿若不哭得惨些,你阿玛可不是再挨80大板那么简单了!弘暄一听,也急了,老十趴在软榻上在暖阁待过一晚,弘暄自然知道老十伤势不轻,虽不知道为什么老十又跑到了乾清宫,但肯定等着老十的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忙叫道:九伯,你放开我,这样才跑得快。
于是,这叔侄俩便在紫禁城内来了个长跑竞赛。
九阿哥仗着腿长,比弘暄先冲过终点,一看,自己的一帮兄弟全在院子里站着。
九阿哥顾不上换气,也懒得行礼,跑到八阿哥身边,小声的气喘吁吁的问道:八哥,十弟进去多久了?八阿哥道:进去有一会儿了,你怎么跑来了,眼下你不该在宗人府听简亲王的教训吗?九阿哥心不在焉道:不就是定罪嘛,随他去吧,反正我又没什么正经差事,大不了就是压爵,反正我爵位又不高,八哥,里面没什么动静?八阿哥叹了口气,静悄悄的,什么声响都没听到。
十四此时也凑过来,问道:九哥,十哥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么让你失态,惹得皇阿玛脸色也一下全变了?众人皆望了过来,期待九阿哥解惑。
不想九阿哥却冲着十四呲牙咧嘴道:还不都怪你!你当时要帮我一把,事情哪会闹成这样。
十四郁闷道:九哥,你总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御前失仪吧?早朝前你也不和我通通气?九阿哥瞪圆了眼睛,十四无辜的摊开双手,八阿哥忙劝道:好了,九弟,是你做事糊涂,怎么能怪到十四弟身上?三阿哥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九弟,十弟刚进去的时候,我总觉得怪怪的,难道他真魔障了?九阿哥没好气道:你才魔障了呢!九阿哥还待发火,不想听到太子问道:弘暄,这时节你怎么过来了?长袍成绩还有待提高的弘暄此时正扶着门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得太子问话,忙站好,规规矩矩的打了个千,道: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太子嗯了声,正待继续发问,就听九阿哥道:十弟挨了80大板,眼下不知还要受什么责罚,弘暄担心他阿玛,过来看看,有什么问题?说着还给弘暄使了个眼色。
弘暄走到院子中间,冲大伙跪下,道:诸位伯伯叔叔想必都是为了我阿玛才站在这里等候的,弘暄代阿玛谢过诸位伯伯叔叔。
说完还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
有太子在,本没旁人插话的份,但九阿哥却不管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连忙道:知道你是孝顺孩子,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赶紧起来吧。
九阿哥倒不是心疼弘暄磕了个头,而是担心乾清宫里的进展。
这康熙对上老十,一没康熙的怒喝声,二没杯子的落地声,三没老十愤愤不平的争辩声,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太不正常了,反常即为妖,九阿哥生怕康熙真的脑袋进水将老十开除出爱新觉罗家族,因此期待着弘暄赶紧进入角色。
弘暄看了看九阿哥,起身走到台阶旁,可怜兮兮的跪下,大声道:孙儿弘暄求见皇玛法,烦劳公公代为通传一声。
弘暄没按九阿哥的剧本立即大哭,而是采取了循序渐进的做法。
当太监为难d恶告诉他,康熙有令,不论何事皆不得前去打扰后,弘暄才开始扯着嗓子嚎了起来,皇玛法,阿玛身上有伤呢,等他伤养好了,再罚他吧,阿玛,你赶紧给皇玛法认错吧,安安今儿问了你好几遭呢——四阿哥默默的看了眼九阿哥,压根不抬眼看弘暄,耳朵却全神贯注的听着——八阿哥则给了九阿哥一个责怪的眼神,也竖起耳朵等着屋内的动静——而乾清宫内,康熙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老十,老十则俯身长跪不起——第二百四十三章 走向(下)弘暄在外扯着嗓子嚎叫着,乾清宫内的康熙和老十皆没有理会。
康熙依旧瞪着老十,眉头都没皱一下,老十匍匐在地,见不着表情,真是可惜了弘暄的好嗓子。
康熙和老十继续比着耐力,院子里的一帮皇子阿哥都有些摸不着头绪,按说此时应该传出康熙的旨意,不管是将弘暄赶走还是将弘暄带到别处领罚,总之,乾清宫内不应该没一丝回应,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老十进的乾清宫,此时铁定以为屋里没人。
蹊跷,此事真是大大的蹊跷。
于是,众人对老十折子上到底写的什么越发好奇了,皆不约而同的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则呆呆的望着紧闭的大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弘暄见没人理他,哭得越发起劲了,皇玛法,阿玛,阿玛有伤呢,阿玛……康熙和老十依旧没动,仿佛高手过招,谁先动就失了先机。
弘暄急了,扭头问身后的九阿哥,九伯,皇玛法和阿玛真的在里面吗?九阿哥还来不及点头,十四忙插话道:在,都在。
弘暄蹭一下站起来,也不嚎了,大叫道:阿玛,你再不说话,我就冲进来了,我真冲进来了!说完,弘暄就大叫一声,啊……猛的朝大门冲去,门口的侍卫和太监连忙将他拦下。
被侍卫拉住的弘暄怒道:谁敢拦小爷?小爷我剥了他的皮!说话间还不忘踢了两脚大门,十足的小霸王,啊,啊……弘暄继续高叫着,虽然在侍卫手中完全落了下风,但气势却不减分毫。
你皮痒了是不是,滚得远远的罚站去!乾清宫中终于传出了老十的一声怒吼。
院子里的众人立即竖起了耳朵,可里面却再也没了任何消息。
弘暄也不再和侍卫纠缠,摆脱侍卫的挟持后,拼命将头凑近大门,妄想侧耳听些机密,还对来拉他的侍卫不耐烦的说:就听一下,急什么,里面是我皇玛法和阿玛,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当然,侍卫职责所在,还是将喋喋不休的弘暄拉到了台阶下。
听着屋外的喧哗,康熙终于叹了口气,感慨道:朕常说弘暄一点也不象你们两口子,又懂事又乖巧,也有天赋,是个好苗子,常常忘了他一犯浑,倒活脱脱的象与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老十依旧匍匐在地,道:儿子让皇阿玛操心,惹皇阿玛心烦,是儿子不孝。
老十的声音中带着那么一丝哽咽。
康熙看着地上的老十,摇摇头,犹自说道:不对,弘暄浑起来比你更甚,你小时候只敢背着朕闹腾,见了朕最多也就是气鼓气涨的满脸不服气罢了。
老十动作没变,嗡声道:是儿子不懂事。
康熙依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自顾自的问道:你罚弘暄就只罚过站?老十道:是啊,一看弘暄就是被宠大的,你当初朕可没少罚你跪佛堂。
老十道:儿子顽劣,弘暄,弘暄他……老十很想说弘暄比自己听话,但觉得好像有些假,有些接不下话。
好在康熙并不是过问他的教子措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感叹道:被你娇惯的弘暄倒有一副孝顺心肠,朕严加教育的你,却对朕心生怨念,想来真是委实可笑。
老十忙磕了一个响头,道:皇阿玛慈爱,儿子一刻也不敢忘,怎敢对皇阿玛心生不满?皇阿玛羞煞儿子了。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没心生不满,怎会在朝堂上说那些诛心的话?怎会上这混帐折子?康熙说着说着有些生气,加重了语气:就是白眼狼都给养家了,朕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畜生!老十忙解释道:儿子小时候经常背不出书来,又到处惹祸,老被皇阿玛训斥,那时要说不怨皇阿玛偏心,那是骗人的,可等儿子有了弘暄和安安的后,儿子才知道,为人父母者,这心都是偏的,总是偏向弱者,希望弱的孩子能和强的孩子活得一样好,那时节儿子才体会到什么是爱之深,责之切。
如今儿子又添了嗷嗷待哺的小阿哥,儿子更能体会皇阿玛当初的心境了,由此,儿子是越发的无地自容,怎还会对皇阿玛心生怨念?那日在朝堂上,儿子口不择言,实在是气急了。
老十顿了顿,接着说道:儿子知道,皇阿玛既是君又是父,很多事处理起来更是为难……康熙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今天还闹这一出?老十哽咽道:儿子已经愧为人子,不想再愧为人父,皇阿玛的大恩,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
康熙道:将你贬为庶人,你就对得起弘暄和府里的三个小阿哥了?老十道:儿子一无所长,只会些拳脚,因此这些年来,一心只想着在军中建功立业,奢望有一天能让皇阿玛以儿子为荣,不管皇阿玛信不信,其他的事,我是真没掺和,可就这样,府里也不得安生。
儿子不想弘暄他们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与其让人惦记着,不如砍了树子,免得老鸦叫。
康熙默默的看着老十,有些沉默的道:那弘暄他们的前程怎么办?老十不假思索道:凭他们自己的本事挣去。
良久,康熙才又问道:那你呢?不能去军中办差,就不觉得委屈?老十愣了一下,无奈道:儿女是上辈子的债,儿子就当还债了。
康熙沉默了片刻,道:你上的改良八旗的折子,朕细细看过了,倒有几分道理。
也不枉朕这些年将你派出去四处历练,你既然一心想为朕分忧,伤好后,就好生将这差事办好别让朕失望。
老十猛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问道:皇阿玛准了我的法子?要将这差事交给我办?康熙幽幽道:朕也当还债好了。
老十脸上一阵狂喜,正待谢恩,突然又打住,迟疑道:敢问皇阿玛,安安坠马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康熙冷了脸,道:此事已然了结,今后不许再提。
老十咬咬牙,半晌才道:皇阿玛,儿子决不随意行事,只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以后也好有个防范……康熙不为所动,你先下去吧,赶紧将伤养好,八旗的事已经拖得太久了、老十的内心好一阵挣扎,自己折腾了许多年的事,眼看就要有了眉目,八旗的明天将会由自己亲手按自己所描绘的蓝图来打造,老十心里是一阵激动,可惊马的事就这么算了?老十一想到安安苍白的小脸,心中又充满了犹豫,半天没有吭声,康熙也不理他,静静的等着他作出选择……大约过了半刻钟,老十终于缓缓出声道:敢问皇阿玛,这幕后之人是罚还是不罚?康熙毫不让步,朕说过了,此事已然了结,今后不许再提。
老十咬咬牙,道:儿子要见见李公公,请皇阿玛恩准。
康熙还是丝毫不松动,皇子不得结交内臣。
老十恨声道:皇阿玛,难道安安就白受了这遭罪?她小命都差点没了。
康熙瞪着老十,怒色比老十更甚。
老十想了想,又道:儿子还挨了80大板,凭什么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
康熙冷冷道:你给朕记住了,你府上有弘暄犯浑就够了!老十头一拧,语气很冲的道:那,哼,儿子,儿子……康熙眯起了眼睛,道:你想怎样?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老十愣了愣,敷衍的磕了一个头,非常不情愿的说道:儿子不堪……康熙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不堪什么?老十舌头打了个滑,儿子不堪得皇阿玛如此信任,委实有愧。
老十说完并没得偿所愿后的如释重负,反而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
康熙也没了当初两父子交心时刻的感慨和体恤,转眼又从百感交集的父亲化身为威严不容侵犯的帝王,盯着老十道: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没掺和其他的事。
朕能让你在军中建功,也能让你永世踏不进军营一步!老十闷声道:儿子谨记皇阿玛教诲。
康熙嗯了一声,说不清是对老十的话满意还是不满意,嗯,等你伤好后,旨意就发出去,这些日子,你少琢磨些有的没的,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差,若再给朕弄得鸡飞狗跳的,朕绝不饶你。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道:皇阿玛,此事会动及八旗筋骨,儿子怕一着不慎,反酿成大祸,不如,先在小范围试试,如果可行,再慢慢推行开来,循序渐进总要稳妥些。
康熙点点头,嗯,朕也是这么考虑的,那照你说,先动哪儿?老十故作深沉的思索了良久,方道:不如让儿子去趟吕宋,那里驻守的是绿营兵,而且皆是水师,就算出了纰漏,一来,远在吕宋,涉及不到中原,二来,也伤不到我八旗的精髓,不会引起动荡,而且儿子也去过吕宋,和洋人打过交道,还能抽空再抢两个金矿过来……康熙骂道:才嘱咐你好生办差,你就起这些歪心思,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老十讪讪的住了口,一脸的满不在乎,但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康熙不答应。
终于,康熙开口道:朕先想想,若要选吕宋,这军队一换防,立即就会涉及到台湾,福建和广东,瞧着你那性子,不惹大祸,朕就得告慰上天了!吕宋的驻军皆是从这三省抽调的,并不是独立的编制。
老十忙道:皇阿玛,您给我两年,我一定让你见到成效,但两年之内不能换防。
康熙道:你先下去吧,这事等你伤好了再议。
于是,守在院子里的诸人终于听到了康熙的声音,来人!九阿哥忙伸长了脑袋,弘暄则跟到了门口,接着大伙便见到了被两太监搀扶出来的,脸色凝重的老十,弘暄正待表达自己的关切,就听到康熙道:弘暄,你进来,朕该考校你功课了。
弘暄哭丧着脸,半天也挪不动脚步……第二百四十四章 交代(上)趁着弘暄在门口磨叽的功夫,康熙用火箭速度发出了一道旨意,老十目无法纪,胆大妄为,贬为辅国公。
刚被扶下台阶的老十无奈又磕头谢了一次恩,然后心虚的没敢瞄一眼九阿哥,就赶紧叫人将他扶到暖阁。
老十的一帮兄弟目前虚情假意的关心了两句,便纷纷散去,只留下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
此时小太监已经抬来一副软榻,老十用慢动作趴了上去,八哥,十四弟,我没事,你们都有公务在身,不必操心我。
八阿哥劝导道:虽然从郡王贬为辅国公,但来日方长,等你伤好了,好好人点差,这爵位还是会上去的,你别为这些事心烦。
十四也在旁附和着,劝老十不必介意这些身外之物。
只有九阿哥一言不发,但两眼却喷着怒火,如果可能,生吃了老十也未可知。
老只在软榻抬起时才说道:九哥,你消消气,等我?好了,我再给你赔罪。
说完又赶紧吩咐小太监:快走,快走。
生怕九阿哥将他截下来,在乾清宫外来场愚兄教弟。
九阿哥还是没搭理他,阴着脸,快步出了小院,怒气冲冲的将老十甩在身后。
八阿哥和十四面面相觑,这么多年来,还是头次见九阿哥生老十的气,而且这气还不小。
老十心里也犯嘀咕,但还是决定见了安安再说其他。
而其木格自打知道老十到乾清宫见驾后,一直心神不安,想跑去帮老十扎场子,但自己本来在康熙面前就吃不开,又怕反而将事情给弄砸了,还好九阿哥拽去的弘暄也许能让康熙升起点慈爱之心,因此,其木格便强迫自己坐等最新消息。
里是皇宫大院,不是其木格家的后花园,小太监虽然拿了银子办事,但也不怎么负责,反正当老十被抬进来的时候,其木格是弄了个措手不及,不对,确切的说是惊喜交加。
其木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查看老十是否又添了新伤,爷,没事吧?老十冲其木格摆手,道:没事,不过,皇阿玛将我贬为辅国公了。
其木格略微放下心来,只要老十没再挨板子就好,这爵位是高是低也就是说着好听,没一点实际意义,反正俯里早就指望不上老十的俸禄能养家。
安安则早就放下了手中的书,费力的朝床边扭动着身子,怔怔的看着老十,半天才道:阿玛,你怎么了?老十双手撑起头,冲安安笑道:呵呵,安安醒着呢?没事,阿玛不小心摔了一足,伤着了背。
安安,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腿还疼不?安安瘪了瘪嘴,道:我没事,太医说过些日子腿就好了,我天天都在认真吃药呢,换药也不哭,可是,阿玛,你怎么会摔得那么惨?老十讪讪笑了两声,道:阿玛喝多了,没注意脚下。
说完又冲其木格问道:其木格,安安额头不会留疤吧?老十突然发现安安的额头上涂抹了一层红红的膏药,不由有些担心。
说人不贪心那是假的,起初老十只求安安能保住一条小命就好,如今又自然而然的得寸进尺,希望安安不要容颜受损。
其木格宽慰道:不会,安安额头没伤口,只是撞得淤青了,太医怕她疼,才擦了点药。
老十才放心道:我说嘛,怎么先没瞧见,还以为当初没看仔细呢。
其木格有千言万语要问老十,但这暖阁委实不是谈话的地方,只好嗔怪道:爷,你也真是的,伤没好,就四处乱走,你也不怕连累了九哥。
老十还不待解释,就听安安继续一依不铙的问道:阿玛,你在哪摔的?怎么是朝后仰啊?太医说多久能好?其木格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头,道:快坐好,若动了伤腿可麻烦了,你阿玛没事,太医说过两天就好了,他今儿也累了,你让他好好歇歇。
老十忙冲其木格投去感激的一笑。
安安可没那么好打发:不对啊,九伯急急的来带弟弟,额娘和弟弟不都是问阿玛出什么事了吗?老十张了张嘴,看向其木格,其木格没了耐心,道:赶紧坐好,大人的事小孩子问什么?安安翘起嘴巴,委屈的看着老十。
老十忙出声音责怪其木格:你也是的,怎么冲安安发火啊,安安,先坐好,别让阿玛担心。
安安闻言方乖乖的任由其木格将她靠好,但还是问道:阿玛……其木格打断道:你哪儿那么多话啊,就不能让你阿玛好好歇歇。
安安争辩道:我是想问问弟弟去哪儿了,怎么没和阿玛一起回来?其木格倒不担心,反正在这宫里,丢不了。
话虽如此,其木格还是扭头看向老十。
老十叹了口气,道:眼下正在乾清宫让皇阿玛考校功课呢,这小子,一看就没好好温书。
见康熙还有闲怀逸致过问弘暄的学习情况,其木格不知是否该佩服一下康熙,至于弘暄的考试成绩,其木格并不介意,转而问道:爷,眼下你可以回府了吧?老十点点头,嗯,罚也罚了,自然能回府了,安安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安安忙插话道:太医说还要等个十多天。
老十喔了一声,那阿玛就在这陪你。
安安高兴的拍手道:好啊,好啊。
其木格直指老十的痛处,爷,到时候怎么给你背上换药啊?还故意将背上两字咬重了发音。
老十愣了愣,道:在外面换就是。
其木格笑道:你也不怕丢人。
安安忙说:我闭上眼睛,不看阿玛换药。
然后还不忘补充道:阿玛,我换药的时候让你看。
老十嘿嘿笑了两声,就是,安安闭上眼睛就好,实在不行,找个房间换了就是。
安安忙拍了拍炕边,道:阿玛,你躺上来吧,我好和你说话。
这几天我可想你了,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老十笑道:阿玛现在要去你九伯府上,要去晚了,回来的时候怕宫里下锁,那今晚就陪不了安安了。
安安很是通情达理的催促老十快快出门。
其木格将老十送到院子里,打发抬软榻的小太监去远处候着,才蹲下担心的问道:爷,真没事?老十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道:爷没事,不过其木格,这真凶怕是难查了。
其木格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一想到自己家一大一小都卧床不起,而真凶却在康熙的庇护下逍遥法外,其木格对康熙委实爱戴不起来,不朝这死老头吐口水,不是自己修养好,而是自己没那狗胆。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爷,你也别急,千万别做傻事,咱们以后多留意些就是。
老十为此挨了80大板,还被降了爵位,结果却还是没闹出个名堂来,其木格很是担心老十会想不开,只好先宽慰老十。
老十低声道:其木格,你放心,爷会派人继续查的。
其木格握住老十的手,爷,答应我,别莽撞行事。
老十用力回握住其木格的手,小声道:爷会护你和孩子们周全的,晚上爷再和你细说。
其木格使劲点点头,方起身叫太监抬老十出宫,还不忘叮嘱老十,爷,你到时候 问问九嫂,修儿他们三个可好,有没有给九嫂添麻烦?老十摆摆手,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我才不操这个心呢,辅国公,你该干嘛干嘛去,从今往后,你的事我绝不再过问。
九阿哥说得很是心平气和,老十则听得心惊胆颤,趴在软榻上,一脸的老实像,憋了半天才道:九哥,真生气了?九阿哥冷冷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老十轻声道:我也就只有在九哥面前才高看自己。
九阿哥阻止道:别,你说得再悲戚,我也不想听。
老十道:九哥,弘暄他们,不论好坏,也不管成不成才,都是我的血脉,我得拼死护着,我自己都不伤他们,凭什么让旁人对他们动手脚?九阿哥冷冷道:这话你对弘暄他们说去。
老十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九哥是为了我好,可若连家人都护不住,就是当一字并肩王那也是假的。
九阿哥讽刺道:你当庶民试试,看看是庶民能护着妻儿,还是你这个辅国公能护府里周全?老十摇摇头:九哥,我不是不知道民间疾苦,但我真的愿意一博。
九阿哥道:你去吕宋就一路坦途了?弘暄他们就能无病无灾了?能你保证他们不会被西洋人或那些土人给害了?老十道:九哥,去吕宋,我是云抢人地盘的,如果遭了番人暗算,是我技不如人,打掉了我也得和血吞,可在京里这叫什么事?我一不贪那位置,二不想混个铁帽子王当,却也没个清净。
见九阿哥盯着他,老十苦笑道:九哥,你别气了,我这还不是辅国公嘛,皇阿玛也没什么罚过,还说等我伤好了,叫我办理八旗变革呢。
九阿哥哼一声,道:这下可好,这次你没得到教训,下次还不知道会怎么出格呢,你离我远点,我身子弱,经不起你吓。
老十腆着脸道:九哥,要没我时不时的吓吓你,你这日子也没劲啊。
九阿哥板着脸,骂道:你少给我嬉皮笑脸,我告诉你,今儿这事你别以为能糊弄过去!见九阿哥终于开骂,老十开心的舒了口气……第二百四十五章 走向(下)接下来的几天,乾清宫里的康熙络绎不绝的发出了一道道旨意,箭指老十,看得众人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老十被贬为辅国公的当天,手足情深的弘暄在衣不解带的照看自己的妹妹的同时,还不忘温习功课,虽然御前考校只得了个中评,但弘暄这种善良,重情以及好学的精神深深打动了康熙,于是,圣明的康熙大帝下旨,号召宗室子弟向弘暄学习,据说原本还打算为弘暄召开一场个人表彰大会,但弘暄以不放心安安为由婉拒,于是,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康熙又追发了一道旨意,命宗人府大力宣传弘暄这种不沽名钓誉的高尚情操,俨然不提弘暄在乾清宫外闹场之事,大伙也得了选择性失明。
而正骂得畅快淋漓的九阿哥听了这一消息,当即瘫坐在地,指着老十有气无力的道:虽然皇阿玛这次这么容易的放过了你,但我只知道不是回回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你以后要再胡来,我头一个就不饶你!被九阿哥骂得狗血淋头的老十总算缓了口气,忙道:那是,皇阿玛若不是想整顿八旗,我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怕再次点燃九阿哥的怒火,老十没敢和盘托出自己的打算。
九阿哥摇摇头,这也是得罪人的差事,你悠着点。
老十答应得很快,一看就没经过大脑,让九阿哥很是不满,我知道你没听进去,反正你的伤还得养些日子,过几日我们再好好聊聊。
末了还加了一句,瞧你趴在那,我就一肚子火。
于是,为了让九阿哥身心愉快,老十忙屁颠屁颠的叫人将自己抬进宫云,美其名曰:不在九哥面前碍眼。
九阿哥问明老十要与女儿一起养伤,也懒得出言讥讽了,只自嘲为什么自己脸皮比老十薄了那么那么多。
不知羞耻的老十晃悠悠的被抬回暖阁后,勉励了弘暄两句,就想将弘暄打发到十四处去,岂料弘暄冠冕堂皇的叫嚣,我去十四叔处怎么照料妹妹?迫于安安的强势,以及念在安安身负重任的可怜境况,弘暄暂时退让,没坚持履行自己的诺言,依着安安,两人还是混叫着。
不过弘暄还是太小了,对安安都知道让步,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老十面前将骄傲的尾巴翘到了天上。
于是,下一秒钟,练马场各个皆听到了老十的咆哮声,再下一秒,守门太监便见到弘暄气鼓气涨的跑出了练马场,太监和宫女们都暗暗摇头,有这么给自己长脸的儿子竟然都不知道,真是愚不可及。
是夜,老十坚持趴在软榻上歇息,争论了两句后,其木格便依了他,反正在哪都是趴。
因是在紫禁城,老十要和其木格说悄悄话,多有不便,于是,熄灯后,并且等安安呼吸平衡后,其木格方凑到老十榻前,与老十头对着头,听老十窃窃私语。
听得老十的打算,其木格震惊之后是一声惊呼,老十旋即用手挡住了其木格的嘴,对着其木格的耳朵小声道:别出声。
其木格忙一个劲儿的点头,老十才松了手。
这也不怪其木格沉不住气,这消息确实比晴天霹雳还晴天霹雳。
老十此前可从未有过离乡背井的念头,因此,其木格从未奢望过老十有一天会自觉自愿的离开故土,骤然听闻此消息,可想而之,其木格有多震撼,看来其木格对老十的还停留在表面,这个老婆做得有些不称职。
此外,按其木格所知的历史,老十在雍正一朝皆被圈禁的,虽然在其木格的影响下,老十在中俄边境晃了一圈,还去了趟吕宋,但西洋的火器并未入得老十的法眼,而鸦片此时也没有祸害国人的苗头,也就是说,历史的滚滚车轮依旧照着原有的方向轰隆隆的前进着,但若老十打定主意去吕宋扎根,其木格私下以为,这历史怎么也得变动一两处吧?,其木格在震撼之余又不免有些迷茫,大脑便没控制住嘴巴。
但不管历史是否会转弯,其木格对老十的决定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与既定的悲惨命运相比,其木格纵然百死也愿意与老十一起努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此,其木格脑袋清醒后,便凑到老十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爷,你真是条汉子!老十本来还有些忐忑,虽然知道其木格极其希望能去吕宋观光,但若云吕宋定居,老十委实没有把握,毕竟其木格生在蒙古塞北之地,不见得喜欢吕宋那热烘烘的天气。
见其木格的欢喜不似作伪,老十总算真正的展颜,打趣道:这么糊弄爷?右边脸呢?其木格虽然笑着说讨厌,但还是舔了老十一脸的口水,连脑门都没放过,让老十闷笑不已。
毕竟这是在紫禁城,虽然暖阁中没留人守夜,但第二日,风言风语,还是渐渐传了开去,不过老听了这流言后,很是骄傲,一点不羞恼,开玩笑,放眼天下,有谁能屁股上挨了80大板没两天,就有能耐行周公之礼的?其木格则是差愧不已,觉得这似乎也该算是大清版本的不雅门了,恨不得自己出钱在暖阁里装个监听器,免得那些探子眼花耳聋,误了国家大事不要紧,别老做毁人清誉之类的损人不利已的蠢事。
于是,一个没由来自满的老十,与一个鄙视大清间谍的其木格都全然忘了,暖阁中可不止他们两口子,还有安安睡在炕上呢。
直到当日下午,康熙勒令老十不得留宿宫中,立即驱除出境之际,老十两口子都糊里糊涂的没弄明白,康熙为什么又抽风了。
而随康熙驱除令一起到这的还有康熙的斥责令,责令老十闭门思过,不得四处乱晃。
其木格因老十透了底,倒不怎么介意,反而坏坏的想,康熙肯定是觉得老十趴在软榻上满京城转悠,一来有碍市容市貌,二来也变相证明以孝治天下的康熙是个六亲不认的狠心变态老头。
其木格思及此,很是狠狠的偷着乐了一把,遂满面春风的将老十送出了宫,不想又变相证明了传言的真伪。
清心寡欲的四阿哥对老十和其木格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十四则找了小妾试验了一把,没想出老十是自私一展雄风的,便跑到经验老道的九阿哥处拐弯抹角的取经,不想,九阿哥也正郁闷着呢,一来气蒙古福晋太不洁身自爱,就算是老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蒙古福晋怎么能从了呢?九阿哥就不信了,站都站不稳的老十还能生生用强不成?那二嘛,也是让九阿哥最为郁闷的,就算不用强,好似也没法子啊?于是,虚心好学的十四便被恼羞成怒的九阿哥给丢了出去……老十的一帮兄弟不务正业,但老十的亲爹却稳住了阵脚,不两天又临时起意,将弘暄叫到乾清宫考校了一回,而凑巧的是,不一会儿,太子、三阿哥和四阿哥这几个年长的皇子,还有马齐等几个重臣便因朝务求见康熙,于是,大伙便有幸见识了弘暄的聪明好学,康熙许是觉得弘暄给自己长了脸,心情很是愉悦,下旨褒奖老十教子有方,晋贝子。
又过了两天,安安总算可以挪窝了,在其木格向太后辞行时,不想又偶遇康熙,康熙板着脸过问了一下安安的伤势,便与其木格再无其他交流,但其木格等一行人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康熙旨意就到了,封安安为和硕郡主。
安安起初倒没什么反应,在得知自己从此成了吃皇粮的人后,很是得意了一把,让弘暄一脸的艳羡。
没两天,屁股伤势未愈的老十就上了请罪折子,没人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只知道康熙看完后,就下令,老十复升郡王。
好在老十两口子一个受伤,一个照看伤员,内务府也没催促,因此徐仅仅还没来得及带人将府里逾制的建筑拆除,总算给其木格节约了大笔银子,不过府门的匾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换着,其木格还未得空查看帐册,否则肯定又要大骂康熙没事折腾,害自己无端破财。
朝中大臣一个比一个机灵,从弘暄被夸开始,便猜到了此事的大致走向,都明白老十恢复爵位是迟早的事,可这也太早了,大大出乎众人的预期,因此,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皆耐下性子来等康熙揭晓最后的底牌。
但急躁着给老补偿的康熙却惹着了以清流著称的一呆头御史,该御史当即就出言反对,认为康熙这是置朝廷法度于不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虽然御史言辞恳切,句句在理,但康熙充耳不闻,反而找了个由子将该刚正不阿的御史打发出去巡查地方政务了,转手又赏了老十一百金,以滋慰问,气得还没出京的御史扬言要死谏,还好,被他们的头给骂了回去,你掺和皇家的家务干嘛?金子反正也是内府出的,皇上想赏给哪个儿子还要你来管?有那精神,还是留着好好为民请命去!朝中大臣,老十的一帮兄弟,除了九阿哥,都在翘首以盼康熙揭开最后的谜底,但康熙都没了动静,老十也没了声音,据说整天都在书房里呆着,不知是否在想下一篇请罪折子该抄哪篇名家大作,只有其木格一改常态,频繁的进府出府,笨拙的开展着其进京以来最为主动热诺的社交活动……第二百四十五章 交代(下)接下来的几天,乾清宫里的康熙络绎不绝的发出啊了一道道指令,皆箭指老十,看的众人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老十被贬为辅国公的当天,手足情深的弘暄在衣不解带的照看自己妹妹的同时,还不忘温习功课,虽然御前考校只得了个中评,但弘暄这种善良、重情以及好学的精神深深打动了康熙,于是,圣明的康熙大帝下旨,号召宗室子弟向弘暄学习,据说原本还打算为弘暄召开一场个人表彰大会,但弘暄以不放心安安为由婉拒,于是,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康熙又追发了一道旨意,命宗人府大力宣传弘暄这种不沽名钓誉的高尚情操,全然不提弘暄在乾清宫外闹场之事,大伙也的了选择性失明。
而正骂得畅快淋漓的九阿哥听了这一消息,当即瘫坐在地,指着老十有气无力的道虽然皇阿玛这次这么容易的放过了你,但我只知道不是回回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你以后要再胡来,我头一个就不饶你!被九阿哥骂得狗血淋头的老十总算缓了口气,忙道:那是,皇阿玛若不是想整顿八旗,我这次不死也得脱成皮。
怕再次点燃九阿哥的怒火,老十没敢和盘托出自己的打算。
九阿哥摇摇头,这也是得罪人的差事,你悠着点。
老十答应的很快,一看就没经过大脑,让九阿哥很是不满,我知道你没听进去,反正你的伤还得养些日子,过几日我们再好好聊聊。
末了还加了一句,瞧你趴在那,我就一肚子火!于是,为了让九阿哥身心愉快,老十忙屁颠屁颠的叫人将自己抬进宫去,美其名曰不在九哥面前碍眼。
九阿哥问明老十要与女儿一起养伤,都懒得出言讥讽了,只自嘲为什么自己脸皮比老十薄了那么那么多。
不知羞耻的老十晃悠悠的被抬回暖阁后,勉励了弘暄两句,就想将弘暄打发到十四处去,岂料弘暄冠冕堂皇的叫嚣我去十四叔处怎么照料妹妹?迫于安安的强势,以及念在安安身负重伤的可怜境况,弘暄暂时退让,没坚持履行自己的诺言,依着安安,两人还是混叫着。
不过弘暄还是太小了,对安安都知道让步,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老十面前将骄傲的尾巴翘到了天上。
于是,下一秒钟,练马场各个角落皆听到了老十的咆哮声,再下一秒,守门太监便见到弘暄气鼓气涨的跑出了练马场,太监和宫女们都暗暗摇头,有这么给自己长脸的儿子竟然都不知道珍惜,真是愚不可及。
是夜,老十坚持趴在软塌上歇息,争论了两句后,其木格便依了他,反正在哪都是趴。
因是在紫禁城,老十要和其木格说悄悄话,多有不便,于是,熄灯后,并且等安安呼吸平稳后,其木格方凑到老十榻前,与老十头对着头,听老十窃窃私语。
听得老十的打算,其木格震惊之后是一声惊呼,老十旋即用手捂住了其木格的嘴,对着其木格耳朵小声说:别出声。
其木格忙一个劲儿的点头,老十才松了手。
这也不怪其木格沉不住气,这消息确实比晴天霹雳还晴天霹雳。
老十此前可从未有过离乡背井的念头,因此,其木格从未奢望过老十有一天会自觉自愿的离开故土,骤然听闻此信息,可想而知,其木格有多震撼,看来其木格对老十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这个老婆做得有些不称职。
此外,按其木格所知的历史,老十在雍正一朝皆被圈禁的。
虽然在其木格的影响下,老十在中俄边境晃了一圈,还去了趟吕宋,但西洋的火器并未入得老十的法眼,而鸦片此时也没有祸害国人的苗头,也就是说,历史的滚滚车轮依旧照着原有的方向轰隆隆的前进着,但若老十打定主意去吕宋扎根,其木格私下以为,这历史怎么也得改动一两处吧?因此,其木格在震撼之余又不免有些迷茫,大脑便没控制住嘴边。
但不管历史是否会转弯,其木格对老十的决定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与既定的悲惨命运相比,其木格纵然白死也愿意与老十一起努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此,其木格脑袋清醒后,便凑到老十脸上亲了一口,笑道:爷,你真是条汉子!老十本来还有些忐忑,虽然知道青儿极其希望能去吕宋观光,但若去吕宋定居,老十委实没有把握,毕竟其木格生在蒙古塞北之地,不见的喜欢吕宋那热烘烘的天气。
见其木格的欢喜不似作伪,老十总算真正的展颜,打趣道:这么糊弄爷?右边脸呢?其木格虽然笑说着讨厌,但还是舔了老十一脸的口水,连脑门都没放过,让老十闷笑不已。
毕竟这里是紫禁城,虽然暖阁中没留人守夜,但第二日,风言风语依旧传了出去,不过,老十听了这流言后,很是骄傲,一点也不着恼,开玩笑,放眼天下,有谁能屁股上挨了80大板没两天,就有能耐行周公之礼的?其木格则是羞愧不已,觉得这似乎也该算是大清版本的不雅门了,恨不得自己出钱在暖阁里装个监听器,免得那些探子眼花耳聋,误了国家大事不要紧,别老做毁人清誉之类的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于是,一个没由来自满的老十,与一个鄙视大清间谍的其木格都全然忘了,暖阁中可不止他们两口子,还有安安睡在炕上呢。
直到当日下午,康熙勒令老十不得留宿宫中,立即驱除出境之际,老十两口子都糊里糊涂的没弄明白,康熙为什么又抽风了。
而随康熙驱除令一起到达的还有康熙的斥责令,责令老十闭门思过,不得四处乱晃。
其木格因老十透了底,倒不怎么介意,反而坏坏的想,康熙肯定是觉得老十趴在软塌上满京城转悠,一来有碍市容市貌,二来也变相证明以孝治天下的康熙是个六亲不认的狠心变态老头。
其木格思及此,很是狠狠的偷着乐了一把,遂满面春风的将老十送出了宫,不想又变相证明了传言的真伪。
清心寡欲的四阿哥对老十和其木格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十四则找了小妾试验了一把,没想出老十是怎么一展雄风的,便跑到经验老道的九阿哥处拐弯抹角的取经,不想,九阿哥也正郁闷着呢,一来气蒙古福晋太不洁身自爱,就算是老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蒙古福晋怎么能从了呢?九阿哥就不信了,站都站不稳的老十还能生生用强不成?那二嘛,也是让九阿哥最为郁闷的,就算不用强,好似也没法子啊?于是,虚心好学的十四便被恼羞成怒的九阿哥给轰了出去——老十的一帮兄弟不务正业,但老十的亲爹却稳住了阵脚,不两天又临时起意,将弘暄叫到乾清宫考校了一回,而凑巧的是,不一会儿,太子、三阿哥和四阿哥这几个年长的皇子,还有马齐等几个重臣便因朝务求见康熙,于是,大伙便有幸见识了弘暄的聪明好学,康熙许是觉得弘暄给自己长了脸,心情很是愉悦,下旨褒奖老十教子有方,晋贝子。
又过了两天,安安总算可以挪窝了,在其木格向太后辞行,不想又偶遇康熙,康熙板着脸过问了一下安安的伤势,便与其木格再无其他交流,但等其木格一行人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康熙旨意就到了,封安安为和硕郡主。
安安起初倒没什么反应,在得知自己从此成了吃皇粮的人后,很是得意了一把,让弘暄一脸的艳羡。
没两天,屁股伤势未愈的老十就上了请罪折子,没人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只知道康熙看完后,就下令,老十复升郡王。
好在老十两口子一个受伤,一个照看伤员,内务府也没催促,因此徐公公还没来得及带人将府里逾制的建筑拆除,总算给其木格节约了大笔银子,不过府门的匾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换着,其木格还未得空查看账册,否则肯定又要大骂康熙没事折腾,害自己无端破财。
朝中大臣一个比一个机灵,从弘暄被夸开始,便猜到了此事的大致走向,都明白老十回复爵位是迟早的事,可这也太早了,大大早与众人的预期,因此,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皆耐下性子来等康熙揭晓最后的底牌。
但急躁着给老十补偿的康熙却惹着了以清流著称的一呆头御史,该御史当即就出言反对,认为康熙这是置朝廷法度与不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虽然御史言辞恳切,句句在理,但康熙充耳不闻,反而找了个由子将该刚正不阿的御史打法出去巡查地方政务了,转手又赏了老十一百金,以滋慰问,气的还没出京的御史扬言要死谏,还好,被他们的头给骂了回去你掺和皇家的家务干嘛,金子反正也是内府出的,皇上想赏给哪个儿子还要你来管?有那精神,还是留着好好为民请命去!朝中大臣、老十的一帮兄弟——除了九阿哥,都在翘首以盼康熙揭开最后的谜底,但康熙却没了动静,老十也没了声音,据说整天都在书房里呆着,不知是否在想下一篇请罪折子该抄哪篇名家大作,只有其木格一改常态,频繁的进府出府,笨拙的开展着其进京以来最为主动热诺的社交活动——第二百四十六章 拜访老十因受伤成了宅男,而一向没什么好人缘的其木格却成了公关太太,天天都往外跑,丢下老十和安安俩伤患与三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宝宝,美其名曰,给他们空间自娱自乐。
老十和安安巴不得没人在耳边聒噪,每次皆热烈其木格欢送盛装出门,三个一岁大的小子忙着在屋里翻箱倒柜,压根就没功夫朝其木格做BYE-BYE,让其木格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但其木格再郁闷,再想给这几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还是不得不出门,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木格回府后首次拜访的便是策棱的祖母,格楚勒哈屯,毕竟成衮扎布救了安安,貌似还受了点轻伤,救人英雄不仅仅没收到伤者家属的感谢,反而还遭受了来自官方的调查,往小了说,老十和其木格没一点人见识,委屈了见义勇为者;朝大了说,没准会颠覆大伙的道德底线,说不定以后即使伤者大叫,是我自己摔伤的,也没人上前搭把手,更别说救人了。
因此,于公于私,其木格回府后第二天就叫人给策棱的祖母格楚勒哈屯送去了拜贴。
当然,知恩图报的其木格在回府的当天就亲切接见了客居自家府上的巴尔思,不仅言辞恳切的表达了自己和老十的谢意,还不由巴尔思推脱,硬是送上了价值不菲的谢礼。
虽然巴尔思还是那么不善言辞,但在其木格眼里,这正是憨厚可靠的表现,射雕大侠郭靖不就呆头呆脑的嘛?若不是知道老十要移民吕宋,其木格肯定会创造机会让安安和巴尔思多多接触,有个憨女婿其实未尝不是福气。
其木格晚上还冲老十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英明,要不是自己留巴尔思住在府里,又怎会有巴尔思后来的献药之举?还有那个成衮扎布,也是其木格看上的女婿人选呢,其木格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眼光,非要逼着老十钭她好好夸一夸。
见其木格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老十不啬的赏了其木格一个后脑勺。
老十的鄙视和打击并没挫败其木格激荡的心情,第二日一早,就带着厚礼坐上马车,精神抖搂的朝成衮扎布家奔去。
格楚勒哈屯早备好了茶水,不卑不亢的到二门处将其木格迎了进去。
还未落座,其木格就再三代表老十表达了歉意,早就想过府好生谢谢大阿哥的,但府里接连出事,委实走不开,方拖到了今日,真是失礼。
格楚勒哈屯大度的笑道:福晋严重了,成衮扎布不过是凑巧遇到了,也没出什么力,福晋不必介怀。
其木格见成衮扎布并没出来见客,便问道:大阿哥不在府上?听弘暄说,他手臂受了伤,严重吗?太医怎么说?眼下可好些了?其木格虽然一股脑的问了一大堆,格楚勒哈屯语速依旧未变,稳稳的道:原本他今儿该在府里候着的,可不想今儿被召进宫了,等他回来后,我定叫他去府上请安。
其木格忙摇头说不必如此。
格楚勒哈屯才又接着道:他不过受了点小擦伤,不碍的,已经没事了,他回来后一直担心大格格的伤势,不过,规矩在那摆着,加之福晋一直又带着大格格在宫里养伤,我也不好前去打扰,也望福晋莫挑礼。
其木格可不相信成衮扎布会担心安安的伤势,但嘴里还是道着谢,不住的夸成衮扎布心善。
接下来,格楚勒哈屯又问了问安安的伤势,还给其木格反送了一包上等云南白药,说是本来备着让成衮扎布给策棱送去的。
这让其木格越发的不好意思了,当下更是绞尽脑汁的活跃着气氛。
好在格楚勒哈屯与其木格都来自同一个大故乡,谈起蒙古的风土人情倒也不让人觉得时间难挨。
临告辞时,格楚勒哈屯再次对成衮扎布未能拜见其木格表示了歉意,并重申:等他回来,我就叫他去府上给王爷和福晋请安。
其木格已经没了忧虑非要赶在康熙翘辫子前将安安打包嫁到蒙古去,因此,虽然对自己挑女婿的眼光很自豪,但却不再打算搞包办婚姻,因此地成衮扎布的拜访不再期待,很是诚恳的推脱了一番。
接下来,其木格又马不停蹄的去拜会九福晋,谢谢她对三胞胎的照顾。
九福晋好脾气的叫其木格别介意,不过,她对其木格送来的奶糖很是喜欢,还不客气的叫其木格多送些过来,妯娌两个相谈甚欢,就在九福晋想询问生儿子的秘方时,九阿哥煞风景的跑了过来。
九阿哥大白天的回府里就已经很奇怪了,眼下还跑到后院来,更是稀奇,跑到后院不找自己福晋,却找自家的弟媳妇,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九福晋没那胆子质问,因此其木格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九阿哥将九福晋指使到小厨房监督点心制作,忐忑的等着九阿哥发难。
不是其木格悲观绝望,九阿哥总不会没事找她谈天气吧?看着九阿哥严肃的脸,其木格不由叹气的埋怨自己,怎么就没那本事勾引九阿哥呢,这会儿两人暧昧的打打哑谜多好!可惜,当代的医术,让其木格一点遐想的空间都没有,又不能回到21世纪整形,因此,其木格便端坐好,等着接招。
还好,九阿哥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一开口,证据倒还算和善,十弟妹,十弟虽然性子倔,但这些年来,我也算看出些门道,有些事,我这个当哥哥的话,他可能不会听,但十弟妹的话,他却不会当耳旁风。
见九阿哥有指责老十重色轻兄的意味,其木格忙开口试图解释。
九阿哥制止道:我没别的意思,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一物降一物,十弟就服你这包药,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这个当哥的还没无聊到去计较这些。
其木格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僵着一张笑脸,干笑了两声。
九阿哥看着其木格,语重心长的道:十弟莽撞,十弟妹可得把这贤内助当好了,别由着他性子来。
其木格笑道:十爷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我也没什么法子的。
其木格心想,我就是有办法也不能说啊,那不是在摆明老十惧内,我就一悍妇嘛,其木格还是很好面子的,关起门来怎么对老十吼都没关系,但出了十阿哥府的大门,老十该怎么摆大爷的谱就得怎么摆,面子嘛,都是人做出来的。
十阿哥压根没心思去其木格此话的深意,犹自说道:可有些事,十弟妹就是没法子也得想法子,不能由着他胡来。
其木格笑道:不知九哥指的是?九阿哥道:安安此次坠马,我知道十弟妹心里也有怨气,但你也得以大局为重,别一根筋的转不过弯来,你放心,此事我会暗中派人继续查下去,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其木格忙正色谢过九阿哥,九阿哥摆摆手,道:你回去好好劝劝十弟,叫他别那么大怨气。
其木格不知老十到底向九阿哥透露了多少,便只好装糊涂:是,我回去一定好好劝劝爷。
九阿哥点点头,道:女人这一辈子,小时候靠父母,大了靠丈夫,可老了就得靠儿子了,你凡事得多替弘暄他们想想,也劝十弟别胡闹,膝下有儿有女的,别净想着出气。
其木格郑重道:谢九哥挂念,九哥的话,我记下了。
可惜,其木格虽然不打算老了靠弘暄,但不表示她不为弘暄的未来打算,可正因为知道孩子们的将来会怎样,九阿哥此次谈话注定不会取得什么成果。
当晚,其木格问过老十,方知九阿哥清楚老十想以庶民的身分去闯荡吕宋,还不知老十眼下打算以官方身分成功渗透过去,当下犹豫道:爷,九哥会不会阻止你去吕宋改革绿营兵啊?老十不在乎道:没事,我到时再和他说说,毕竟我是去办公差,还是大清的敦郡王,他应该不会强烈反对。
见其木格可劲的点头,老十不由笑道:九哥这次可真看走了眼,哈哈,所托非人啊,呵呵……其木格笑骂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可千万别和九哥顶起来,九哥也是为咱们好,别让他寒了心。
老十瘪瘪嘴,爷还用你教!其木格朝老十的胳膊拧了一把,老十眉都没皱一下,让其木格很没成就感。
还好,隔天,其木格就在庄亲王府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虽然都是强加,但其木格仿旧感觉良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庄亲王福晋很是热情,非要将孩子抱出来让其木格瞧瞧,其木格忙摆手:婶子,别,我才从外面过来,又没换衣服,也没净手,孩子还小,怕过了病菌给他们。
庄亲王福晋一听,也不再坚持,道:原来是这么个理,难道府上孩子没办满月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其木格解释道:府里的孩子不是双胞胎,就是三生子,比平常孩子小得多,这身子骨也没法比,只得等他们大些了才好抱出来见客。
庄亲王福晋笑道:我家爷虽不知道原因,不过也早早说了,不给俩孩子办满月酒呢,呵呵,我原本还犯嘀咕,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不再争了。
接着,庄亲王福晋又道:婶子托你件事,你可别笑话。
其木格笑道:婶子吩咐就是了。
庄亲王福晋道:我有一个远方亲戚,也是多年都没求到子嗣,听说我府里添了丁,便求了过来,想叫我帮他张罗一两个蒙古女子,虽说他门弟也不低,派个人手去蒙古寻人也不是难事,可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便求到了我身上,我也不懂,只好厚颜求你了。
其木格听得哭笑不得,婶子,这事我也不懂。
庄亲王福晋对其木格是盲目的相信,道:你挑的人肯定没问题。
其木格无奈硬着头皮道:我回府看看,如果不行,就托人给我阿布送信去。
庄亲王福晋忙谢过,还不忘说道:你都不知道,如今京里许多府里的管事都到蒙古去寻人呢,好多宗室还伸长了脖子求太后给自己子侄指个蒙古媳妇呢。
其木格彻底无语。
回府后,其木格将此事交给了乌雅去办,虽然其木格认为给一个老头当通房丫头或小妾是件非常悲惨的事,但时代不同,许多仆人挤破了头都想爬上男主人的床,梦想一天母凭子贵,其木格断了她们对老十的念想,便也乐意给她们寻另一条荆棘的阳光大道,反正也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接着,其木格又进宫谢过了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再后来,其木格又去拜访了八福晋,不过,却听了八福晋好一顿埋怨,其木格道:正因为没拿八嫂当外人,这才来晚了,八嫂千万别不高兴。
八福晋给了其木格一个白眼,不拿我当外人?那生子的方子怎么就我不见效?九弟妹还得了个格格呢。
其木格头疼道:八嫂,你别听外面乱说,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
其木格虽然赌咒发誓,八福晋还是一脸的不悦。
其木格回府后,冲老十埋怨道:八嫂也太不讲理了,我又不是送子娘娘,怎么好像我真藏私了似的。
老十很没立场的笑道:换了我,我也不信,怨不得八嫂。
其木格气恼。
接着其木格又去拜访了五福晋,自己以后要扎根吕宋,那么京里的镜子作坊还得五福晋多费心,自然得与五福晋打好关系,虽然九阿哥更适合监管作坊,但从长远来看,这些生意还是少打上九阿哥的标签比较好。
其木格本来还想去拜访四阿哥府的,如果老十要去吕宋开垦殖民地,祖国可是大后方啊,与继任领导人搞好私交那是有百利无一害,可一想着以后得将九阿哥偷渡过去,到那时候,雍正肯定翻脸不认人,不发兵讨伐就算烧高香了,想了想,其木格便懒得费神,去一次得小心翼翼的陪笑脸不说,还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太麻烦了,能省就省吧,于是,自觉以后不用看雍正脸色过活的其木格,便势利的将四福晋扔到了脑手,反而跑去七阿哥府上坐了一个时辰。
不说七福晋百思不得其解,老十也纳闷:你什么时候和七嫂有交情了?其木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朝中有人好做官,以后咱们去了吕宋,万一有人说爷的坏话,光是八哥,九哥帮爷澄清那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时刻,不怎么过问时政的五哥和七哥只要一出声,肯定比九哥说一百句都强。
老十皱了皱眉头,一点也不领情,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赶紧安排一下京里的事吧,爷伤好了,咱们没两日就得起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其木格这才想起,京里的各个产业都得有个长远规划,看来自己接下来够得忙了,正头疼时,突然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康熙会同时老十举家迁移吗?老十听后,闷声道:叫你别操心,爷心里有数呢!其木格心中虽然很不踏实,不过一见老十抿紧的嘴角,遂笑了起来,也是,这些事让康熙头疼去,自己还是想着怎么将作坊的利益最大化吧……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六感又过了一个多月,老十屁股上的伤虽未痊愈,但也好了,养伤八八,不仅能独立行走,还能作势抬腿踢人,这让来探视的九阿哥甚感欣慰,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看来老十不用趴在炕上孤零零的守岁了。
与九阿哥一样开心的还有四阿哥,缘由也是春节要到了。
四阿哥倒不是想在除夕宴上大显身手,而是为了十三。
十三自一废太子后,便失了圣心,虽然没被明文圈禁,但十三的活动范围 就在阿哥所自家的院子里,这种半禁闭的生活让原本意气风发的十三暮气沉沉,加之又患上了腿疾,如今的十三完全找不到往昔的翩翩风采。
见着备受煎熬的十三,一向冷心冷肠的四阿哥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一想到四处惹事却总能逢凶化吉的老十,四阿哥便觉得康熙以前对十三的宠爱全是虚的。
虽然康熙从来对老十都不假辞色,但仔细算算,从老十学会爬开始,哪次老十闯祸后,康熙的板子不是重重提起,又轻轻放下?四阿哥愤愤的想,若换了十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殴打太子,会这么轻松的了结吗?四阿哥甚至还想到,如果是老十在一废太子中受了牵连,是不是如今也早就生龙活虎的满北京城转悠了?意识到康熙偏心的四阿哥便为十三打起抱不平来,希望在团圆宴上,康熙见着颓废消瘦的十三,能想起自己这个比老十强万倍的儿子,如今还在用青春和自油为几年前的错误买单。
可是,除夕夜,十三的腿疾不凑巧的又犯了,未能出席晚宴。
而狗胆包天,成天惹是生非的老十却挽起袖子与十四高声喧哗着大肆拼酒。
于是,在四阿哥期盼已久的除夕之夜,四阿哥的书房中是一片狼籍,不知道四阿哥是气老十的好运气,还是气自己没胆量在康熙面前申诉。
四阿哥的气还未消,没两天,老十又给他添堵了。
春节过后的第一次早朝,康熙发出的第一道旨意,就是着令老十整改驻守吕宋的绿营兵。
听到此道命令,四阿哥是心如刀绞,若十三在朝,哪里轮得到满腹草莽的老十。
比四阿哥更郁闷的还有十四。
十四如今早已在兵部办差,适应期一过,十四便长袖善舞起来,凡事都处理得头头是道,不仅得到了兵部大佬的称赞,还获得了康熙的肯定。
不想诸人皆看好的十四竟然还是败在了刚刚经历了几起几落的老十手里,这让十四的自尊心备受打击。
比十四更郁闷的还有九阿哥,虽然他早就得知老十将肩负重任,但没想到康熙竟然让老十去吕宋试点,这不是给老十机会建窝吗?于是,暗暗生气的四阿哥便听到九阿哥和十四异口同声的开口道:皇阿玛,儿子有本奏。
四阿哥心想,是了,一向受皇阿玛宠爱的十四弟肯定也吃味了,可九弟又要说什么呢?九阿哥一听十四也有本奏,忙示意十四先请,一副大让小的爱护手中的模样,其实九阿哥是回过味来,知道十四肯定要请去请缨,心想届时支持十四就好,何必再去找借口不许老十踏入吕宋半步。
十四也不推辞,当即就道:皇阿玛,十哥前些年一直在南方呆着,这才刚回京没两年,再说了,三个小侄儿还小,十哥离家在外的必定放心不好,儿子已然在兵部办了几年差,对绿营事务也算熟悉,儿子愿代十哥去吕宋走一遭。
看着意气风发的十四,四阿哥心中不由冷笑,看来十四弟还是没识清自己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啊?四阿哥还没冷笑完,九阿哥就出言附和道:皇阿玛,儿子觉得十四弟说得在理,十四弟这些年办差一直都有张有驰,吕宋之事交到十四手上,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四阿哥面上不显,心中却暗惊,怎么九弟会站在十四弟一边,忙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老十。
老十正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无所谓,心想,不就是说我办事不牢靠嘛,正要出声,就听康熙道:这些章程都是十阿哥这些年的所思所想,交给他去办,才不会流于表面,此事毋庸再议,十阿哥,十日后整装起程!老十忙谢恩道:儿臣领旨,谢皇阿玛栽培,儿子一定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九阿哥和十四还想再抗争,被康熙无情的打压了下去,于是散朝后,九阿哥来不及找老十算帐,便跟着十四追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中,康熙依旧不松口,只叫十四老实在兵部办差,想下部队锻炼,以后有的是机会,急得十四脱口而出:十哥在儿子这年纪已经天南地北跑了许多趟了,儿子如今还一直在京窝着……九阿哥忙接话道:是啊,皇阿玛,儿子以后,十弟性子过于莽撞,这些年来,他就没顺顺当当的办过一回差,儿臣以为,此事还是交由十四弟稳妥些。
康熙不仅固执已见,而且还变本加厉,连话都不想和他们多说,直接打发他们走人。
九阿哥不甘心道:皇阿玛,儿子愿前往吕宋,同为皇子,儿子一直未能为朝廷出力,心中甚是惭愧,请皇阿玛给儿子一次机会。
九阿哥此言一出,康熙和十四都给怔住了。
半晌,康熙才没好气道:你以为绿营是你家钱庄啊?九阿哥给哽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又重新保举十四,皇阿玛,儿子能力有限,可十四弟能胜任啊!康熙叹了口气道:好了,知道你担心十阿哥,他那么大的人了,就算惹事也会有分寸,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个儿吧,蒙古药材的事好像蒙古王公不怎么满意啊,你上个申辩折子来,至于十四嘛,既然一心想多些历练,那就先去西山火器营练练兵吧。
见十四还要争辩,康熙忙道:十阿哥在西山火器营可待了不少日子,你也慢慢的一步一步来吧。
于是,当得知九阿哥走出乾清宫时,两眼喷火,十四则垂头丧气后,四阿哥的眼神里便多了许多思量,莫非总不能光过子以母贵的圈子?心思重重的四阿哥当天便去了佟府问安,期望能提醒康熙,自己可是皇后养大的。
而怒气冲冲的九阿哥却在老十府里扑了个空,直等到月到半空,也没见着老十的一根汗毛。
憋着一肚子火的九阿哥打定主意要在老十府里坐等天明,刚想叫人给他在书房多加盆炭火,就见徐公公匆匆跑进来,道:九爷,十爷刚派人给福晋送信,说他今歇您府上了,您瞧这事弄的……九阿哥突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起身就想打道回府,可刚走出书房,又改了主意,派人给十爷送信,叫他回府来,就说爷在他府里候着!九阿哥心想,这么冷的天,看不冷死你这个臭小子!事与愿违,在九阿哥府干坐了半天的老十急匆匆的冒着严寒深夜赶回家时,额头还冒着层层细汗,九阿哥瘪了瘪嘴,故作惬意的慢慢烫着锅子。
九哥,今儿可真是弄岔了,哟,其木格叫人给你备的锅子?看来她是比我想得周到,这么冷的天,就是得吃锅子才暖和。
老十感叹之余还不忘夸自家老婆一把。
九阿哥不动声色,冷冷道: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老十拿了双筷子,夹了块羊肉就朝锅里涮,九阿哥忙用筷子夹住老十选中的羊肉,你不给我说清楚,别说涮锅子了,水你也甭想喝。
老十怏怏放下筷子,道:九哥,我没打什么主意,八旗变革事关重大,总不能冒然行事,你说,除了吕宋,还有哪更适合试点?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回皇阿玛去。
九阿哥想了想,确实没找出第二个地方,但又不甘心,便疑惑的问道:你真没其他心思?老十笑道:九哥,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最多就是在吕宋置办个庄子,以备不时之需,难道你还怕我一到吕宋就给皇阿玛上折子,说生生世世不再回朝了?见九阿哥语塞,老十又接着说道:九哥,旁人不知,你应该最清楚,这八旗整改我花了多少心思,眼下总算有个名目了,我怎会拱手放弃?九阿哥想想也对,但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怎么就偏偏挑着吕宋呢?老十瘪了瘪嘴,你怎么又说回来了?你放心,我也就带弘暄他们去吕宋长长见识,两年后,保准完好无损的站你眼前……九阿哥没听老十后面的话,自顾自的惊道:什么,你要带弘暄他们一起去?老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了,我要去两年呢,怎么能将他们娘几个留在京里?九阿哥转了转眼珠子,忙赞同道:对,十弟此言有理,确实应该带家眷一起去。
老十乐呵呵道:那是自然。
九阿哥虽然觉得老十的话没有破绽,但第六感总告诉他这事不那么简单,他太了解老十了,虽然说不出缘由,但他能肯定老十心里打着鬼主意,可又没证据,总不能因为自己想当然便阻碍老十的前程,正纽结着,见老十还没出京便又要朝康熙枪口上撞,心中自然大喜,忙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于是,第二日,一夜未眠的四阿哥下朝后正在办公室猛灌浓茶,便听闻乾清宫内,康熙与老十又干了起来……第二百四十八章 煽风点火据说,那天乾清宫里上演了一场父子头,场面火爆得不得了,火星撞地球;据说,康熙盛怒之下大喝一声,乾清宫都抖了三抖,天子之怒嘛,威力自然不可小窥;据说,老十气势冲天,威风凛凛的冲康熙对吼了回去,乾清宫上的匾额都晃了一晃,张飞都能喝断当阳桥,老十没吼落匾额看来是没尽全力;据说,康熙气得扇了老十二十个大嘴巴;据说,老十生生受了二十个耳光,不敢还手,便发气将乾清宫的地板跺出了几个大窟窿;据说,康熙被老十气得吐了口鲜红鲜红的血;据说,老十被康熙打得满地找牙;一时间众说纷纭,模糊了真相。
不过第二日,康熙照常上朝,看上去身体还不错,老十也照旧上班,脸既不红又不肿。
两父子朝堂上并没有冻,因此大伙没能如愿见识两人剑拔弩张的紧张事态。
本想再次瞧瞧康熙笑话的文武大臣有些失望,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啊!也是,老十本来就是个大嗓门,再一激动,那声音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康熙与老十上演了一场父子情深的戏码,可因老十是个大老粗,于是原本感人肺腑,大可流芳百世的一幕就这么给演砸了,还闹了个大乌龙。
而另一小部分人,也就是对康熙和老十有着深刻了解的皇子们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糊弄。
太子得了乾清宫眼线的再三保证,便耐下性子等着下半场演出;三阿哥也跑进宫里请了两次安,然后便抿嘴笑着,一步三摇的出了宫;四阿哥则派人进宫将乾清宫的设备情况做了个调查,不出所料的得知,在传闻康熙和老十对撞的当天,乾清宫里的盆盆罐罐全换了个遍,四阿哥很是纳闷,肇事双方到底是偃旗息鼓了,还是在养精蓄锐?八阿哥也再三核实了宫里几拨眼线的说辞,然后便将眼光转向了九阿哥;十四阿哥仗着自己住在宫里,朝乾清宫赶场似的走了几趟后,也跑到九阿哥的别院,等着九阿哥解惑。
九阿哥压根就不费神去打探消息,他闭着眼睛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两父子铁定火拼了一场,至于胜负,九阿哥不敢肯定,只能猜测大概打了个平手。
九阿哥的解释让八阿哥和十四都不大满意,他们迫切想知道的是,后续将会怎么发展?九阿哥瘪瘪嘴,摇头表示自己能力有限,但还不忘对十四寄予众望,十四弟,不管怎么说,你十哥肯定是惹皇阿玛不痛快了,你可别让机会白白溜走了。
十四捶胸顿足道:我原本今天就该去西山的,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由头多留了一天,明儿怎么也得去西山应卯了,你让我达么赶的时间内能有什么法子啊?九阿哥笑道:你现在就进宫去找皇阿玛,我呢,去找你十哥,怂恿着他再和皇阿玛闹一场。
十四闻言大喜,抬脚就要走,临出门的时候总算找回了一丝理智,怀疑的看着九阿哥,问道:九哥,你怎么不愿意十哥办这差事啊?八阿哥原本想等十四走后才询问的,此时见十四开口提了出来,便危襟正坐的等着九阿哥给出答案。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这事听着是好,可要得罪的人也不少,十弟那脑子,我怕他到时候被那帮人给生吞了,连个全尸都捞不着。
十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继续追问道:可这次去的是吕宋……九阿哥笑道:等他在吕宋呆了两年,八旗的事铁定避不开他,我这也叫未雨绸缪,而且,我也怕十弟一起性,在吕宋又和洋人干上了,隔着汪洋大海的,朝廷就是发兵,也救不了急啊。
说到此,九阿哥忙又解释道:十四弟,我可不是将你朝火炕上推,我是觉得你办事稳当得多,所以才……十四摆手道:九哥,你不必多说,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不管这事能不能成,我都先谢过九哥。
九阿哥甚是欣慰的点点头,就冲这话,老十就和十四不是一个档次。
八阿哥觉得九阿哥说得话句句在理,也不再怀疑什么,只是嘱咐九阿哥煽风点火的时候注意点分寸。
九阿哥自然应下,送走八阿哥后,又细细品尝了一壶茶,好好的润了润喉咙,方才叫人牵马朝老十府上走去。
而老十此时正劝着唉声叹气的其木格:其木格,要不先这么办吧,爷争也争了,闹也闹了,可皇阿玛就是不松口,你瞧瞧,爷身上好容易结好的疤都给挣开口子了,这事,唉……老十当晚回来,就嚷嚷着叫其木格给他上药,因此,其木格是除当事人之外,第一个掌握了确切消息,知道康熙和老十火爆冲突真相的第一人。
其木格也不好再给老十过多的压力,毕竟老十已经尽了力,只好道:爷,要不,你一人先去吕宋吧,我带着孩子们留在京里?其木格很是痛苦的作出这个决定,眼看全家移民在即,却要放弃,其木格自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康熙,康熙也太毒了,竟然叫弘暄一人留下,还美其名曰不能耽误了孙子的教育!老十当日与康熙斗智斗勇了半天,软话,硬话齐上阵:老十说自己一人孤身赴任,甚是凄惨,康熙当然说给他指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老十忙改口说要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时间儿女情长,但糟糠之妻撑不起门面,担心在京里闹笑话,丢自己的脸,康熙忙道,可以叫其木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十府里不还有两个有名分的小妾嘛,让他们负责人情往来就是;老十无奈,只好瞪眼说安安是他的心头肉,并坚决表态,绝不让安安离开自己的视线,坠马事件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出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将安安带在身边,而安安还小,离不开额娘,所以其木格必须得跟着去照顾安安,府里的三个小阿哥连话都说不利索,自然也只得随行,而弘暄,作为家中长子,他必须得肩负起照顾一家老小的责任,所以也得跟着其木格搭把手。
老十瞪眼了,康熙自然也就吹起了胡子,于是两爷子便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老十每痛说一件革命家史,就隐射康熙没尽到责任,气得康熙随手拿起东西就朝老十砸去,最后,康熙见乾清宫只剩下大件家具供自己练手,也许是人老了,体力不支,也许是被老十吵得心烦,康熙最终作出了让步,同意其木格带着一家老小到前山寨驻守,风平浪静之时也可启程前往吕宋探望老十。
因康熙此举更多的考虑的是安全因素,毕竟冒然带着一家老小去吕宋修房子,是有些不妥当,因此老十也识趣的磕头谢恩,不想头还没磕完,康熙就补充道:弘暄就留在京里,学业可不能耽搁了,让他搬进宫来吧,朕自会照看。
老十眼又一瞪,康熙当即又一吹胡子,不等老十发飙,就指着老十强势说道:此事不容再议,你若还要胡搅蛮缠,就卸了这差事,让十四阿哥接手就好,你到时也好好瞧瞧,是不是人人都象你这么没出处,走哪媳妇带到哪!于是,老十略作权衡,便无耻的低头了。
临走时,康熙还道:朕要不是看弘暄是个好苗子,怕你两口子误了他,朕才懒得操这些闲心!一副老十很不知好歹的模样。
当夜其木格和老十商量了一宿,没有结果。
如今见其木格打算举家留下陪弘暄,老十有些不同意,道:弘暄已经八岁了,太宗八岁就掌管内府钥匙,世祖六岁登基,皇阿玛在他这个岁数,也撑起大清天下了,他不过就是留在京里读两年书,等咱们在吕宋安排好了,再找个由头接他过去就是。
若你们都在京里呆着,爷一人在吕宋将基础打得再好,也是惘然,到时候才更难找由头将你们全接了去。
老十说得在理,可其木格情感上却接受不了,不管古人如何早熟,但在其木格眼里,8岁的小孩才读小学二年级,怎么忍心让他在群狼环伺的叔伯中间当留守儿童?老十见其木格一副妇人之仁没出息的模样,便拿出户主的魄力,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咱们先去南边,过一阵再想法子接弘暄过来。
其木格知道老十的决定是英明的,可一想到弘暄今后将孤零零的呆在京里,心中很是不忍,想了想,为难道:弘暄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若他实在闹得厉害,咱们就先缓缓如何?老十不在意道:由他闹吧,闹闹也就消停了。
说及此,老十猛然停了话头,看着其木格,缓缓道:其木格,今天等弘暄回来,人就添油加醋的给他说南边有多好,前山寨有多舒服,吕宋有多稀奇,然后告诉是他皇玛法拦着不准他去……其木格当即就领会到老十的谈话精神,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这合适吗?弘暄去找皇阿玛闹,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了?老十摇摇头:试试吧,尽人事听天命,没准皇阿玛觉得弘暄烂泥扶不上墙,懒得将他留在身边呢。
其木格思索片刻,觉得倒不妨一试,便开始盘算着晚上怎么煽风点火。
而此时,专门来火上浇油的九阿哥也到了,老十忙整了整衣衫,朝前院赶去……第二百四十九章 知足九阿哥屁股还没坐稳,便问老十,康熙是否准许他携带家属赴任。
当听说弘暄得留下后,九阿哥立即跳了起来,气愤填赝的告诉老十,绝不能将弘暄独自留在京里,谁知道上书房的那帮臭小子到时候会怎么欺负弘暄。
虽然九阿哥巧舌如簧,虽然九阿哥口若悬河,虽然九阿哥舌如利剑,虽然九阿哥舌灿莲花,但老十只好奇的盯着九阿哥的三寸不烂之舌,依旧岿然不动。
九阿哥直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老十依然态度很好的陪着笑,最后九阿哥都让自己给气得两眼喷火了,老十还是笑眯眯的殷勤劝九阿哥多喝点茶。
九阿哥说了两个时辰,无功而返,回府就钻进书房,检讨自己的口才。
十四则在康熙处碰了个硬钉子,郁郁的回到阿哥所,琢磨着该如何调整语气才能更好的真情流露。
只有其木格,虽然嘴笨得要死,还喜欢乱用典章,但没等她开始抹泪,刚放学回家的弘暄就大专嚷嚷了起来,我现在就进宫找皇玛法云,我也要去吕宋,不能落下我!在其木格再三劝说下,弘暄才同意暂缓一日,明天再找康熙讨要说法。
于是,第二日,弘暄便丢下还在喝米粥的老十,咚咚的登上马车,提前朝紫禁城赶云。
老十瘪瘪嘴,慢条斯理的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才骂道:蠢材,早进宫有个屁用,散朝前,他连皇阿玛的影子都见不着,等着在屋檐下喝西北风吧!其木格担心的埋怨道:那你刚才自动不拦着?弘暄饭也没吃两口。
老十喝了口粥,不在意道:让他自个儿去琢磨吧,如果他留在京里,自己不多动动脑筋,要哭的时候那可就多了去了、其木格叹气道:他还是孩子呢。
见老十又要细说自己祖宗的光辉历史,其木格忙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八岁的时候说不定还没弘暄能干呢!老十啧啧两声,道:爷自打学会跑,就知道躲皇阿玛了,要象弘暄那么蠢,哈,爷就不用住阿哥所了,直接在佛堂安家就是了!其木格无语,半晌才道:爷,你说皇阿玛会准吗?老十摇摇头,说不准……忧心忡忡的其木格更郁闷了,觉得说什么都不对,便闭紧了嘴巴,直等老十用完早餐,将老十送到二门处,才说道:爷,散朝后,你还是进宫云守着吧,万一弘暄闹出什么漏子,你也好及时补救一二。
老十点点头,知道,你也别太累着了,安安还要养伤,府里的事务慢慢交代就好,别太着急。
老十不心急,弘暄也静下心来,在上书房里呆着。
一进宫门,纺暄就直奔乾清宫而去,还没走到朝清宫,弘暄便想起自己此时面圣的时机很不合时宜,便半途折回,到上书房等康熙下朝。
弘暄倒不怕闯宫,但如果一上来就给康熙添堵,那也太蠢了,弘暄自然不认为自己是蠢蛋,便强捺着性子跑到空无一人的上书房,对着空桌子将自己昨夜想好的理由又好好的温习了一遍。
等康熙散朝后,上书房的课正讲得欢,虽然弘暄坐在里面心猿意马,但是强忍着没去乾清宫,按弘暄的想法,得给康熙留出时间处理政务。
中途好几次弘暄都想逃课去找康熙说情比较有利。
可是,上书房的师傅今天又非常讨人拖课了,急得弘暄恨不得拿浆糊将师傅的嘴粘起来,可若现在退场,那一整天的隐忍岂不是白费?因此,弘暄便再次咬牙忍了起来。
而老十与一帮兄弟在乾清宫听康熙训完话后,就找来小太监问了问,知道弘暄还没来乾清宫报道,他又绕道去了趟他最不喜欢的上书房,瞧见弘暄磨皮擦痒的坐在里面,便耸耸肩,转身独自出了宫。
今儿九阿哥也来上了朝,在乾清宫挨骂的时候,九阿哥也未能幸免,但老十身边却没了九阿哥作陪,并不是老十躲九阿哥,而是九阿哥舍弃了老十。
出了乾清宫,九阿哥便拉着十四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十四还未放弃,借口要在兵部处理个芝麻大的破事,将行程再次拖延了一天,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九阿哥和十四不知躲在紫禁城的哪个角落里商议了半天,等他们拟定和个性好章程后,刚踏进乾清宫,还没来得及给康熙请安,弘暄也终于跑进乾清宫的大门。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
弘暄一进门就抢镜头。
九阿哥和十四也赶紧跪下道:皇阿玛吉祥。
康熙嗯了声,道:都起吧。
等弘暄给九阿哥和十四见完礼后,康熙才对弘暄说道:今儿可专心听课了?好好做功课,呆会儿朕要考考你。
九阿哥和十四便等着弘暄退场,给他们腾出空间好说正事。
哪知弘暄去道:皇玛法,孙儿今天没听进去先生讲什么,脑子里全在想吕宋呢,皇玛法,孙儿想和阿玛一起去吕宋,请皇玛法恩准。
九阿哥和十对看一眼,心中暗喜,皆偷偷瞄了眼康熙的脸色。
康熙似乎早料到弘暄会有此说,嗯了声后,淡淡的说道:你若云了吕宋,功课怎么办?弘暄胸有成竹的说道:可以叫阿玛请个好先生,再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孙儿愿意出门去长长见识。
康熙不置可否,道:外面的先生哪有上书房的师傅博学?你还是在京里好好用功,等你大些了,再出京历练不迟。
弘暄若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不光老十,就是九阿哥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此,康熙不出所料的便听到弘暄继续争取道:皇玛法,阿玛在吕宋,可额娘带着妹妹和弟弟住在前山寨呢,我是大阿哥,得帮阿玛护送一家老小。
康熙笑了笑,道:安安的腿伤得养个大半年,再等你额娘她们托儿带口的赶到前山寨,一年也就过去了,她们在前山寨也就只能住个一年半载的,出不了什么纰漏。
康熙说到此,还不忘在心里再次鄙视了一把老十,只想着让老婆暖被,却不怜惜一家大小在路上奔波,这到底是在心疼人,还是在折腾人啊?可弘暄听了,却有些着急,语速很快的说道:皇玛法,我想去吕宋好好瞧瞧,做到知己知彼,以后才好将吕宋打下来献给皇玛法,还请皇玛法恩准。
康熙脸上露出了赶忙的笑容,皇玛法答应你,等你成人了,就叫你出京历练去,到时候让你去北边走一遭,你就会知道,除了吕宋,天下还有其他沃土,眼下你还是在京里好生读书,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弘暄执着的说道:皇玛法,我就喜欢吕宋,我喜欢海。
康熙也不恼,道:等你大了,若喜欢吕宋,朕也依你,但现在你还小,就算去了吕宋,也没什么用,白白浪费了时间。
弘暄头一抬,胸脯一挺,皇玛法8岁就登基,却能平三藩,将天下治理得国泰民安,虽然知道与皇玛法比是大不敬,但孙儿身上流着皇玛法的血,不想让后人说一代不如一代,孙儿要让世人知道,我爱新觉罗家一代更比一代强!九阿哥和十四看着弘暄,心想,好家伙,就你阿玛也不敢这么狂妄啊!见康熙不说话,弘暄又补充道:想来皇玛法也不愿后人感叹,说皇玛法英明一世,子孙却个个草包。
康熙道:记着回去将这话给你阿玛再说一遍。
九阿哥摸了摸额头,看来康熙心情还不错,还不忘打击老十。
弘暄见康熙跑了题,忙提醒道:皇玛法,那吕宋……康熙道:这事就要再多说了,朕叫人在阿哥所收拾出间院子,你身边的嬷嬷也都带进宫来,不用担心不习惯。
康熙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严肃。
弘暄瞪圆了眼睛,看着康熙,鼓着嘴不说话。
九阿哥在心中悄悄说道:哭啊,闹啊,躺在地上撒泼啊……十四也在暗暗祈祷,快吼啊,跳啊,骂人啊……弘暄还是板着小脸,气鼓鼓的看着康熙,没出声。
九阿哥有些急了,心想这倒霉孩子,怎么他阿玛的脾气一点也没学到啊!十四悄悄捅了捅弘暄,提醒他,讲道理没用,胡搅蛮缠吧。
康熙也静静的等着。
孰料弘暄酝酿了半天,却委屈的说道:皇玛法,就我一人留在京里,我会想阿玛和额娘他们的,我还要教弟弟们射箭呢。
九阿哥气得上了眼睛,这是老十的种吗、十四则想,这孩子该不会是抱来的吧?康熙却慈祥的问道:你出了京,就不想皇阿玛了?弘暄抬头看着康熙,小声道:我也想皇玛法,可……康熙不等弘暄发表完意见,便道:你天天都陪着你阿玛额娘,陪着皇玛法两年都不愿意吗?弘暄想了想道:皇玛法是皇帝,我陪多了,怕闯祸。
九阿哥和十四无语。
康熙则道:你在府里祸也没少闯。
弘暄道:那怎么一样,皇玛法要被我气出个好歹来,我可是千古罪人了,我不当千古罪人,我还是去气阿玛吧。
康熙莞尔,觉得弘暄还真不枉自己疼一场,道:过两年再气你阿玛吧,让他也喘口气,好了,这事别再议了,赶紧去做功课吧。
见弘暄还是不动,康熙幽幽道:怎么,不愿意陪皇玛法?弘暄慢慢摇摇头,想了想道:那到时候我去吕宋接阿玛回京?康熙点点头,准了。
弘暄笑了笑,道:谢皇玛法,我要在吕宋呆两月。
康熙点点头,见弘暄还没退下的意思,便笑道:你再不去做功课,朕就改主意了……弘暄笑道:皇玛法若改主意让我再起就去吕宋也不错,呵呵……话虽如此,弘暄还是忙跑进了暖阁,动若脱兔。
弘暄退下后,康熙方扭头看向九阿哥和十四,问道:什么事?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九阿哥和十四对看一眼,见大势已去,都有些沮丧,可若就这放弃,又有些不甘心。
于是,九阿哥便硬着头皮道:皇阿玛,既然弘暄舍不得十弟和十弟妹,不如让十四弟接过这个差事吧?康熙一下冷了脸,蒙古药材的事,你怎么还没上折子?朕告诉你,若安抚不好那些蒙古王公,你就给朕到蒙古呆着去!九阿哥哑然,怏怏的退了一步。
十四忙又道:皇阿哥,弘暄小小年纪就想着抢吕宋了,肯定是十哥天天在他面前念叨,儿子担心,十哥去了吕宋,万一与洋人动起手来,朝廷救之不及。
康熙冷冷道:叫你去西山练兵,你就能拖上两日,叫朕怎么相信你?弘暄了?这叫人小志气大!瞧你那点出息,明儿你若还在京里呆着,西山你就不必去了。
十四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当夜,听了弘暄的汇报,其木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就这么被你皇阿玛打发了?老十则坐着不吭声。
弘暄小声道:我哪想到皇玛法会问我想不想他啊?难道我说不想啊?就是真不想,也不能说实话啊,何况我肯定也会想的。
其木格无语,你皇玛法有多少孙儿,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弘暄翘着嘴道:阿玛,要不你再去跟皇玛法说说?老十忙道:行了,就这样吧,到时候你来吕宋接我们就是。
弘暄耷拉着脑袋,我去给妹妹说一声,她肯定很失望。
走到门口,弘暄还不忘自言自语道:唉,早知道这样,才不想着以情动人呢。
弘暄走后,老十见其木格很是沮丧,便安慰道:别担心,弘暄今儿没在乾清宫闹起来,说明他还有点心眼,没蠢到家,放心吧,在京里他吃不了亏。
其木格闷声道:你来评评理,皇阿玛那么多孙子,怎么偏偏要稀罕弘暄啊?其木格心里将四阿哥也埋怨上了,干嘛不早生弘历啊!老十叹了口气,还好,皇阿玛扒了他来吕宋接咱们,咱们就知足吧。
事到如今,除了知足,还能怎的?其木格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爷,等安安的腿无大碍了,我就起程,你在那边万事小心。
老十搂过其木格,柔声道:知道……乾清宫内,康熙看着弘暄的作业,喃喃道:能耐住性子,倒是好事……第二百五十章 离别弘暄留守京师已成定局,其木格无奈之下也只好接受了这一个令人很难接受的现实,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十的行装准备上了。
吕宋地处在热带,冬装倒可以全省了,其木格便翻箱倒柜的将老十所有的夏装全找了出来,装了满满四大箱,老十瞧见后二话不说,就叫给卸了,你该不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要搬家了吧?衣服不够,再添置就是,拿那么多,也不怕累着爷。
其木格自知理堀,好脾气的承认并改正了错误,反而弄得老十不好意思起来。
老十正想着是否该安抚一下其木格,不想又瞧见了满满三大箱的药材,老十实在没法扮演体贴入微的角色,立马又嚷了起来,你当爷是病秧子啊,要那么多药材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病入膏肓了呢!其木格觉得这次道理在自己这边,便理直气壮道:吕宋那地方,谁知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病,多备些药材总是好的。
老十大声道:爷又不是没在吕宋呆过,那地方只是热些,又不是龙潭虎穴,药材全卸了。
其木格不依,那怎么行,有备无患啊。
老十没好气道:你就知道在南边置办啊?其木格争辩道:这些可全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好药材,外面可买不到。
老十懒得与其木格多费唇舌,干脆道:要带你自己带,别指望爷,爷可得快马加鞭赶路呢。
其木格商量道:你少带一点吧,留着防身用,吕宋那么远,就算我带着孩子们赶到了前山寨,也不见得立马就能去吕宋看你,你身边带些药材,我也能放心些。
老十拼命的摇头。
其木格拉着老十的袖子,软言道:爷,兵营里又没什么好大夫,若药材再凑不齐,那小病也能拖成大病了,你就带一点常用的?老十挑剔的说道:常用的哪还需要带,到处都是。
其木格忙改口道:那就带些贵重的。
见其木格打定主意非要自己驮一口袋药材走,老十想了想,妥协道:少备些,爷这次走总共就拿两个包裹,包裹多了,爷可不带。
其木格瞪了老十一眼,见老十毫不妥协,还干脆拗过头去不看她,只好闷声道:知道了,我再规整规整。
接下来的几天,老十与其木格便就行李问题展开了拉锯战,你来我往后,两人总算在老十临行前,就包裹数量达成了协议,看着面前的四个大包裹,老十本来还想再发泄点自己的不屑,但听到其木格一一给何全交代着各种具体的细节,老十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有人为自己唠叨,也是种幸福不是?老十临行前一天,毫无意外的参加了九阿哥为其准备的践行宴,九阿哥给老的一帮兄弟全发了请帖,除了身分贵重,不方便出席这等社交场合的太子,以及远在西山的十四是派人送来了礼物外,蓁各位皇子皆是礼到人也到,给足了九阿哥和老十的面子。
席间,因没了十四这个闹酒的主,老十便也保持住了郡王的形象,与众兄弟把谈甚欢,还破天荒的着忙了十三两句,十三弟,你身子不好,还出宫来受累,让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你腿疾好些了没?十三微微笑道:老毛病了,好与不好都没什么两样,十哥不必介怀。
老十皱了皱眉,道:可寻了偏方?要是缺南边的药材,就给我说一声。
二三点点头,有太医照看,倒没去寻其他方子。
老十喔了声,不在意道:有时候土方法比太医管用。
十三笑道: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寻的。
十三说此话时,笑容中带着一丝心酸,一个被康熙冷藏的皇子,一个没封爵的成年皇子阿哥,一个没开府的落魄天之骄子,哪有那能力派人满世界淘换偏方?老十心中叹了口气,道:我也帮你留意着,寻着了方子,就派人送进京来。
十三忙谢过不提,一直在一旁细听的四阿哥此时接话道:十北,我手里倒有个南方的土方,但一来缺了一味药,二来,太医瞧过后皆认为凶猛无比,所以一时也不敢给十三弟用,若你得空,帮着在南边打听打听,这方子是否真的见效,若真有用,也劳你帮着寻寻那味药……老十笑道:四哥放心,我晓得的。
宴会结束后,不等九阿哥发话,老十就自觉的留了一来。
十弟,吕宋不比京里,别惹事。
九阿哥喝得有点多,有些上头。
老十借着酒劲说道:九哥,我也就惹些小事,倒是你,还是多留点心,离泼天大祸远点。
九阿哥笑出了声,十弟,什么时候我需要你操心了?老十看着九阿哥,执拗的说道:九哥,想当初,十三弟有多风光,皇阿玛宠他宠得没了边,明明我瞧上的东西,皇阿玛变了法都会赏给他,可如今呢?瞧着那模样,象个小老头似的。
九阿哥打趣道:我说你今天怎么想着和十三弟搭话,敢情是心疼他了啊?老十摇摇头,我是可怜他,枉自自诩聪明,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九阿哥看老十,没做声。
老十很是诚恳的说:九哥,别掺和得太深。
见九阿哥盯着他,老十苦笑道:九哥,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我额娘,直到她咽气,我这个不懂事的儿子都还让她放心不好,如今又和五舅舅面和心不和,额娘在天上看着,还不知道有多痛心呢;一个是其木格,她跟了我,凭白遭人三番五次的陷害,一个仇也没报,如今还得跟我去吕宋那鬼地方奔波;再一个就是你,这些年来,我惹了麻烦总是你在帮我擦屁股,但我却没怎么过问过你的事情,九哥,你就听我一句吧……九阿哥凝重的问道:十弟,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老十缓缓道:回来干什么?当个闲散王爷?还是将一家老不的脑袋都系在腰间?九阿哥郑重的说道:十弟,我保证,绝不让八哥逼你表态,我保证一定将害安安坠马的凶手找出来,你……老十打断道:九哥,就算我不表态,就算我写个牌子‘绝不掺和’,天天将这牌子挂在脖子上,也没用,除非,除非我天天在府里养花养鸟!见九阿哥怔怔的望着他,老十叹了口气,九哥,我真没办法了,只要去吕宋,才能两全齐美。
九阿哥想了想,劝道:十弟,要不咱们换个思路,你看,皇阿玛那么持重弘暄,你又是贵妃所出,不如……老十笑道:九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呵呵。
九阿哥也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也没继续,便就势转了话题:要不去北边看看?那里虽然冷些,可咱满人不怕冷啊,总比吕宋好,热得要死不说,还隔个汪洋大海。
老十道:九哥,其实我也想去北边的,咱满人以骑射得天下,给我一百人,我就能抢了沙俄的城郭,那里离蒙古也近,其木格想家了,还能回去瞧瞧,可我若在北边窝着不回来,皇阿玛准派大兵将我灭了,我只能去吕宋,隔着大海,任我在吕宋怎么折腾,也威胁不到朝廷,皇阿玛就算想收拾我,也得想想划不划算。
九阿哥看着老十:真不回来了?老十缓缓的摇摇头,九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次你别拦我,皇阿玛答应了弘暄,让他两年后到吕宋来接我,你千万别拦着……九阿哥想了想,吕宋有朝廷的水师,你若不听宣召,怕也……老十道:九哥,吕宋虽然小,可朝廷那点水师也只够守那几个金矿,其他地方他也鞭长莫及。
九阿哥还是不放心,可你怎么能瞒着水师去招人手?而且你到哪儿招人去?吕宋那些蛮人怎么得过?老十笑道:南洋汉人不少,老被欺负,我就打他们的主意。
九阿哥虽然见老十主意已决,但还是不甘心的道:那你京里的产业怎么办?老十笑道:其木格知道处理,再说了,我只是待在吕宋不回来,又没反朝廷,我那点家底不至于被没收吧?九阿哥没心情与老十说笑话,面色忧伤的道:十弟,你到了吕宋再仔细想想,其实,真没到那地步。
老十笑道:九哥,其实我也不光想躲京里的是非,我也想将吕宋打下来,好让皇阿玛瞧瞧,我到底是不是不争气,嘿嘿……九阿哥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好默默心伤。
老十告辞前又道:九哥,若你非要掺和,这两年先稳稳,等我在吕宋占稳了脚,有了条退路,你再折腾吧。
九阿哥还是一脸戚容,道:知道了,你到了吕宋万事小心,若有什么事,千万别硬抗着,给我送个信,我就去吕宋慰军,总能想法子帮着你。
老十刚回府,就听其木格讲,四阿哥派人送来了个方子,也没交代清楚,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老十刚了与九阿哥的离愁,心潮起伏,也不想与其木格多做解释,只叫她放进包裹里就是。
其木格伺候着老十喝了点醒酒汤,才说道:爷,嫣红她们还等着给爷践行呢,你看……老十挥挥手,免了,爷今天没精神见她们,明早再说吧,反正到时候她们也会跟着去,有什么好话别的。
前面的话倒没什么,后面的话却让其木格愣住了,爷,她们也跟着去吕宋?老十诧异的看着其木格,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怎么能将她们留在京里?到时候爷不回来,她们怎么活?娘家也不会待见她们。
其木格本以为从此以后与老十双宿双栖,不想还得带着这三个恼人的小妾,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老十见其木格脸色不大好,便道:那就让环儿留下吧。
其木格还试图劝说一二,老十却拉着其木格的手,低声道:其木格,你就应了爷吧。
看着老十期盼的眼神,其木格将拒绝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强笑道:嗯,我知道了。
老十欣慰的笑了笑,便盯着窗子出神,其木格,这说话间就要走了,爷还真有些舍不得。
其木格依偎进老十怀里,劝慰道:爷,八旗进关的时候肯定也舍不得关外,如今不也将京城当家了嘛,到了吕宋,咱们会习惯的。
老十一夜未眠,其木格本想叮嘱老十几句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不想受老十满腔离愁的影响,也多愁善感的想着自己与蒙古家人这辈子是否还有相见的一天,陪着老十伤感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老十没去早朝,受了弘暄的大礼后,又去看望了安安,然后便在家给嫣红她们开了个会,表态她们将与其木格一起去前山寨,最后才在其木格和喜上眉梢的小妾们的护送下,出了一门,打马进宫辞行。
早朝还没散,老十便径直去了慈宁宫,很是规矩的给太后磕了三个响头,太后笑眯眯的叮嘱了他几句,便将他打发了。
然后老十又去给宜妃辞行,宜妃也没什么特别的交代。
接着老十又到永寿宫外转了转,永寿宫虽然自老十额娘去世后就没主位入住,但侧院却住着一些贵人,碍着礼节,老十也只能在宫外瞧瞧。
最后老十才踱步到了乾清宫,向康熙辞行。
康熙再次敲打了老十一番,老十规规矩矩的听完训话,说道:儿子出京后,不能晨昏定省,还请皇阿玛多保重龙体,祝皇阿玛健康长寿。
康熙不在意道:想朕多活几年,你就少给朕惹事!老十没为自己叫屈,而是诚恳的承认着错误,儿子不孝。
康熙挥挥手,别光嘴上说得好听,一转身就丢在脑后。
老十张了张口,心想,自己注定是要不孝了,便噙着泪给康熙来了三跪九叩。
康熙正事很多,没功夫和老十依依惜别,头也不抬的道: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了时辰,赶紧出宫起程吧。
老十装作不经意的擦了擦眼角,慢慢的退了出来,还不忘对自己跪了多年院子深情的看上最后一眼,也是,没了老十,这院子以后该多寂寞啊!刚出宫门,老十便见着在宫门外候着的九阿哥,两人默默的打马前行,一直到出了城门,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直到来到了十里长亭,两人才下得马来,准备好好饮上一杯离别酒,不想却被其木格破坏了气氛,至少九阿哥是这么认为的。
其木格早早就坐着马车,守在城门外的十里长亭处,想再好好与老十做一番话别,不想却遇上了九阿哥这么个电灯泡。
于是,在九阿哥和其木格互相埋怨的眼神中,老十爽快的干了三大杯,其木格,赶紧上马车呆着,外面冷;九哥,多多保重!其木格呆呆的没说话,九阿哥则泪光闪烁,低哑道:十弟,保重!望着老十渐渐远去的背影,九阿哥低头揉了揉眼角,抬起头后,便用那双红红的丹凤眼白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心想,我还没给老十一个临别拥抱呢,我找谁抱怨去,于是,忿忿的其木格便不客气的回敬了九阿哥一个白眼……第二百五十一章 产业老十走后,其木格依旧忙碌。
京郊的庄子没什么好操心的,所有权归康熙,其木格就是想变卖也没那资格。
不过,这几年,因搞大棚种植,庄户们的生活过得是红红火火,而且在弘暄和安安的助学基金的帮助下,庄户人家的下一代虽然离知识分子还相关甚远,但大部分孩童还是光荣的摘掉了文盲的帽子;而且还有免费的羊奶供应着,身体素质那是可想而知,连那些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没什么见识的农妇都对未来充满了期望,据说附近百十里的村子都打破脑袋想与这些庄户们结亲,听说那些未满月的婴儿也成了媒婆的目标客户群。
因此,虽然如今的其木格对庄子的出产收益不怎么看重,但要放弃自己亲手打造的清朝新农村,其木格还是万分不舍。
可是,纵是万般不舍,其木格也只能一声叹息,祈求上苍给他们安排一个好东家。
但瑷晖城外的庄子却是老十的私有财产,其木格自然不想白白的便宜了康熙。
,经过再三考虑,其木格便决定将这个庄子作为寿礼送给自己的亲妈,就算自己老妈依旧吃不到瑷晕的绿色蔬菜,至少手里的私房钱会活络些。
庄子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宏伟,而作坊却关系着一家老小的吃喝用度。
虽然看着家里的作坊没几个,但该怎么处置还是让其木格颇是为难。
变卖自己是不能考虑的,其木格就是白痴也知道一旦作坊挂牌出售,自己就甭想踏出京师半步,老十还得由手铐脚鏐欢送进京。
可若不做处置,其木格也不甘心,思前想后,其木格最终还是找到了九阿哥。
九阿哥没给其木格好脸,也是,九阿哥曾经还对其木格语重心长的交代过,叫她好好劝劝老十,可从结果来看,其木格压根就没买九阿哥的帐。
九阿哥不忍心破坏老十的心愿和梦想,想冲老十发火,还不知道再见是何年何月,因此便顺理成章的将怒气,怨气,火气全迁怒到了其木格身上。
好在其木格一直也没怎么受到过九阿哥的殷勤款待,加之与老十呆久了,神经线条也有些粗,在九阿哥钱庄的办公室里,一口茶也没见着,还犹自为难的请九阿哥伸出援手,九哥,这事也只有请你帮忙了。
九阿哥摸了摸额头,心想,怪不得十弟脸皮越来越厚,敢情都是跟这个蒙古福晋学的,思及此,九阿哥便淡淡的道:十弟妹,你是个什么章程,说来听听。
其木格忙道:九哥,你也知道我府上的开销全靠这几个作坊撑着,就这么白白的丢了,确实舍不得,所以我想到时候请九哥暗地里将作坊买了去……见九阿哥挑了挑眉,其木格忙解释道:九哥,你放心,我不会漫天要价的,九哥你看着给就是了只是请九哥过两年,送一两个作坊里的师傅到吕宋……见九阿哥瘪了瘪嘴,其木格忙再次解释道:九哥,你放心,吕宋的作坊建起来后,产的东西绝不会销到大陆来,我只卖往南洋。
九阿哥冷冷的笑道:大陆,哼,看来十弟妹委实不想做大清人了啊。
其木格知道自己人缘不好,对九阿哥的挤兑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讪讪的笑道:是我用词不对,九哥莫怪。
九阿哥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更是郁闷,委实不知道这么无趣的,相貌平庸的女人怎么就入了老十的法眼,十弟妹,十弟虽奉皇命要在吕宋呆两年,但中途也许会有变故,作坊的事,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从长计议吧。
其木格心想,不对啊,老十不是说给九阿哥交了底,九阿哥不阻拦的吗,于是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九哥,十爷说你知道他的打算,也由着他了……九阿哥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由着他了?我不由着他怎么办?跑到乾清宫叫后玛将他圈起来?还是我自己动手将他捆起来,锁在屋子里?你是他福晋都不知道好好劝劝他,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末了,九阿哥又加了一句,我是说了不拦着他,可也没说要帮他!其木格见九阿哥发了火,心里也不怎么痛快,心想,这老十前脚刚走,这茶就凉了?当下便争辩道:九哥,难道我还能将十爷锁在家不成?九阿哥生气的说道:你是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法子多的是,再说了,你一吆喝,你府里那些蒙古护院还会听十弟的招呼?其木格哭笑不得的看着九阿哥,道:九哥,我若这么闹,这日子可没法过下去了。
九阿哥没搭理其木格。
其木格干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无奈,便灰头土脸的起身告辞。
不想九阿哥却拦住道:十弟妹,作坊的事你先别管,该干嘛干嘛,若让皇阿玛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十弟以后只怕只能在高墙大院里度过了。
其木格心想,我若不是清楚其中的厉害,干嘛跑来找你啊,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受教的模样。
九阿哥担心其木格还没开窍,又补充道:就算你们真不回来了,只要十弟在吕宋站稳了脚跟,皇阿玛就绝不会污了你的产业,如果你们在吕宋无法立足,带再多的金子虵是便宜了旁人,还不如让皇阿玛充盈内库呢!其木格对康熙的操守不抱希望,但事到如今,九阿哥不愿提前介入,其木格也就只能将作坊放任自流。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交底道:若真有什么变故,我自然会说那些产业全是我的,做几个假的文书还难不倒我,眼下你别心疼那几个银子,若被有心之人察觉到了,十弟会吃不了兜着走。
其木格笑道:九哥,我知道轻重,原本也打算如果九哥不方便,作坊就不管他了,只是可惜了那些手艺师傅。
其实其木格压根就没想过九阿哥会不答应,毕竟这么多年来,九阿哥一直就是老十的私人公关经理,专门替老十善后。
九阿哥没一点深受信任的喜悦,还是板着脸,叮嘱道:你府里的金银和贵重器具,你收拾收拾,反正你要去前山寨,规整府里的东西也正常,但别带着一堆细软南下,等你去了吕宋,我再派人悄悄送到我府上,找机会给你们送过去。
府里的金银倒没多少,其木格一直采取蚂蚁搬家的策略,一点一点的往前山寨运,京城里的真金白银都存在了九阿哥的钱庄了,全是九阿哥的员工开具的银票,至于那些玉器,陶瓷,其木格就没打算带到吕宋去,反正老十又不讲究,其木格又不识货,就懒得费神了。
于是,其木格便老实交代道:九哥,府里没留多少金银,全存在你钱庄了,那些器具,就不管他了,顾不了那么多。
九阿哥点点头,如此一来,更好办了,到时候只需叫广州的分号提钱就是,你到了南边也别管,到时候我知道安排。
其木格忙谢过九阿哥,却赖着不走。
九阿哥奇道:十弟妹,还有什么为难的事?其木格挣扎了半天,才求教道:九哥,我们在瑷晖也有个庄子,产出还行,我打算将它送给我额娘,就权当是贺礼了,不知道合不合适,该不会让人觉察到什么吧?九阿哥一听,火又上来了,十弟妹,我知道十弟不管府上的银钱进出,庄子也好,作坊也好,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可是,这些产业可不是你的私房,是十阿哥府的产业,不是你说送给娘家就送给娘家的,你问过十弟了吗?其木格被训得哑口无言,又不能说自己不愿康熙占便宜,毕竟九阿哥可是康熙的儿子,就算让老十来造反,也不见得老十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只好补救道:今年正好我额娘过整寿,我一直不知道该备什么礼,所以才……其木格想起自己刚才叫九阿哥买下作坊,脸就有些泛红。
好在九阿哥倒没将两者联系起来,思忖片刻,反而和颜悦色起来:我也不是怪贴补娘家,只是这些事你应该和十弟商议商议,想来十弟也不会反对。
其木格忙道:是,我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将产业处理了,却没考虑那么多,多谢九哥提醒,我今儿就给爷写信。
见九阿哥反应如此大,其木格也惊觉自己做得有些过火,毕竟贱卖和白送是两个概念,怎么也该知会老十一声。
九阿哥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反而还笑眯眯道:十弟妹,我知道你是个恋家的,若去了吕宋,这辈子可难得回趟蒙古,你到了那边,可得好好劝劝十弟。
英明一世的九阿哥再次打错了算盘……而不知道该怎么高瞻远瞩的其木格刚踏进府门,小英子就跑来报告,糖纸研究出来了,纸张用蜂蜡浸泡后,完全可以用来做糖果包装。
其木格很是郁闷,想了半天才叫小英子正式生产,早日让大白兔奶糖上市销售,小英子见其木格不怎么,便自以为是的以为其木格思念老十,没心思管作坊,本着忠心为主的原则,小英子决定要卖力为其木格分忧解难。
因此,在奶糖隆重推出后的当天,小英子就给其木格打了个申请报告,请示追加羊膻味消灭小组的科研经费,其木格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申请报告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来,不好打击小英子的积极性,二来,若攻关成功,国人喝羊奶总比以后吸食鸦片好,而蒙古部落也能改善生计,反正利国利民啊,其木格可不想让后世将老十归为叛国者。
而奶糖一问世,便受到了有钱人的欢迎,连康熙都忍不住尝了两颗。
九阿哥很是欣慰,看来这个蒙古福晋很是上道,于是,便主动要求帮着将奶糖推销到江南市场。
这样过了四个多月,连四川的客商也专门进京洽谈销售代理合同,作坊外等着提货的伙计早就排起了长龙,其木格是大大的赚了一笔。
当其木格老爹乌尔锦噶喇郡王收到要求追加牛奶粉子的信函,以及包装好的奶糖后,兴奋得不得了,叽里呱啦的将各路神灵全感谢了一遍,即使其木格在信中还说她将再次去南边呆上两年,其木格老爹也没一丝伤感,反正都在大清的地界上,信件往来也方便,不过对其木格提及的另一件事,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原来,其木格此次也没忘派人去科尔沁,太后的故乡,与科尔沁亲王签署牛奶粉子的供货协议,虽然科尔沁的供货量要少些,但其木格老爹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倒不是怪其木格,毕竟太后在那摆着,其木格怎么也得卖她几分面子,只是觉得科尔沁亲王凭白得了便宜,让其木格老爹不大痛快,不过好在自己部落里奶牛不多,倒也没什么损失。
乌尔锦噶喇郡王眼光还是比较长远的,决定不计较牛奶粉子的得失,毕竟羊奶粉子才是大头,眼看康熙可能又要北巡了,乌尔锦噶喇郡王决定要趁此机会捍卫自己未来可能获得的收益……而京城里,其木格也在给弘暄收拾着行装,本以为弘暄会在出京的路上哭哭啼啼的送别其木格和几个弟弟妹妹,不想弘暄却要被康熙先行带着出京,去塞外旅游一圈。
其木格就没想明白,为什么跟着康熙游山玩水,就不怕耽误学业了?安安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但完全康复只是时间总是,倒不用担心安安就长短腿。
于是,弘暄跟着康熙离京那日,安安便在宫门外上演了一出水漫金山,生生演绎了一回女儿是水做的。
弘暄只红了眼眶,还拿出哥哥的派头,叮嘱安安要听额娘的话,别忘了天天提醒弟弟们,他们还有一个哥哥在京里呢,末了还威胁道:如果他们到时候不认我,我可要找你要个说法。
安安一边抹泪一边点头,看得其木格眼泪也直往下掉。
送走弘暄后,没两天,其木格便带着大队人马缓缓驶出了京城,即将见到老十的喜悦压住了与弘暄离别的伤心,安安也重展笑颜,那三个三胞胎也依旧没心没肺的闹着,一点也没意识到他们的未来是否会与其他皇孙有所不同;嫣红三个也是一别喜气洋洋的模样,只有其木格,当马车驶出老远后,还在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敦郡王府门前的胡同……第二百五十二章 人情味其木格一出京,十四就按九阿哥的交代给老十送去了飞鸽传书。
九阿哥跟着康熙去北巡,十四则从西山兵营调回了兵部,与三阿哥,七阿哥一起留守京师。
在给老十的书信中,十四不仅报告了其木格的行期,还很忿忿的告诉老十,早先迁往伏尔加河流域的土尔扈特部的阿玉奇汁派遣使臣到北京朝贡,康熙决定遗派使臣前往该部慰问。
图理琛得了这么个好差事,于五月二十一日带团出京,他向康熙自荐,却被无情的驳了回来,对老十能走南闯北很是羡慕。
在吕宋热得想天天泡在水里的老十接了书信后,心情也沮丧了好几天。
老十不禁猜想,若自己没来吕宋,会不会讨着这差事?与天天都艳阳高照的吕宋相比,老十更喜欢冰天雪地的塞北,老十很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深入沙俄境内呢?老十全然忘了,如果他跑到沙俄建立根据地,他有那能力同时对付两个帝国的围剿吗?可不堪忍受吕宋闷热天气的老十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哪还有几分理智,只捶胸顿足的骂自己当初怎么没脑子。
直到接见当地华人代表时,老十的心思都还飘荡在半空中。
因朝廷在吕宋派驻了水师,驻守着几个金矿,当地的汉人腰杆也直了起来。
虽说兵油子扰民是不可能的,但在有外族可骚扰的情况下,大清水师便着力与当地汉人打造军民鱼水情,而当地汉人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盼来了家乡人撑腰,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高叫反清复明。
因此,驻军与附近汉人村落的关系简直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仿佛蜜月期永远不会结束。
因有驻军保护,汉人的日子过得那叫蒸蒸日上。
是啊,吃苦耐劳的汉人只要给他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他就能叫日月改变模样。
如此以来,吕宋各地的华人纷纷跟到大清水师驻地的周边地区修建家园,流落南洋各地的一些华人也拉家带口的朝吕宋迁移,短短几年时间, 当初的两个村落发展到如今官方认可的12个村寨,人口也在短期内激增到了3万人,这也是官方记载的数字,之所以说是官方认可,因为还有许多非法的移民。
大清水师见这股移民潮似乎没有衰减的一天,也犯了愁,毕竟就那么两个金矿,驻军人手有限,地盘也不大,新移民自然要朝外围发展,那么不可避免的会与当地土著发生冲突,而朝廷的策略是联合土著,打击洋人。
因此在两年前,大清政府便开始限制移民,你想移居到吕宋来,好啊,没问题,但你想要水师周围的村寨落脚,那就实在对不住了,没的商量;想在村寨周围建,不好意思,全划为军事重地了。
而且为了杜绝偷渡客,还在12个现有村寨实行了严格的户籍管理,并对各个村的村长和族长们都晓知厉害,叫他们要配合朝廷的工作。
老移民也有对策,一面严格执行朝廷的指令,不准新移民落户,一面暗地帮新移民找合适的定居点,于是,在老移民的帮助下,不受朝廷保护的华人村落便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在以大清水师驻军为圆点,方圆两百里的土地上,只不过未与早先的12个村落连在一起罢了。
届此,大清水师才发展,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人家口口声声说是大清子民,就百十里的路程,若出了事,你还真能袖手旁观?还不如叫他们挨着老村落呢,这样跑起来还能省点力气。
后来,不知哪个钎脑袋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你说你是大清子民,口说无凭啊,那我还能说你是前明余孽呢,这身分证明得看税收,我只收这12个村子的赋税,那么自然也只负责他们的安全。
你想缴税?不好意思,大清国库充盈,这就守着金矿呢,不劳你做贡献;当然了,我没 你的税,自然没义务为你流汗流血。
如此一来,这些缴税无门的汉人便又开始骂起了清狗,而在朝廷军队保护下的吕宋华人也觉得抬不起头来,可生活的压力还是大过了生命的尊严,这些村长和族长们也不敢与驻军据理力争,只好凭借着私人关系,在同胞有难的时候,备点薄礼,请那些小队长带几个休假的士兵去帮帮忙。
而老十刚到吕宋的第二天,离驻军100里地外的一个非法移民村落便遭到了当地原生态居民的洗劫,虽然汉人奋起反抗,但是吃了亏。
老十高高在上,下面的人自然不会用这等小事去打扰他。
可隔日,事情便瞒不住了,老十来了个紧急集合,所有官兵取消休假,全部到操场报道。
可老十顶着烈日在操场了晒了半天,名册上依然还有两百多人没个踪影。
这周围村寨建的集市离兵营并不远,两个时辰内,就是爬也能爬回来了。
老十脸上怒气渐成,要知道这些水师是从广东,福建和台湾抽调的,按理,就算这三地的总兵在各自的大本营狂吃空饷,可为了面子,抽调出去的一定是满员的队伍,如今看来,这些人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连脸面都不要了,思及此,老十的心火就噌噌的往上冒。
广东水师的游击岳传忠是吕宋驻军的一把手,见老十冒火的脸越来越吓人,只好如实相告,王爷,昨天有土著袭击咱们的村子,那个百户肯定是受人所托,带着手下的弟兄去帮忙了。
老十火更大了,这些土著人也太不将大清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在驻军眼皮底下动手?!于是,在岳传忠的祥细解释下,老十总算了解了其中的原委。
经过一晚上的思索,老十发出了抵达吕宋后的第一道命令:在吕宋的任何人,不分华人和土著,也不管你是不是西洋人,只要给朝廷缴税,皆是大清子民。
岳传忠瞠目结舌道:王爷,先前的章程是报了兵部,朝廷允了的。
老十盯着他,道:爷自会给朝廷写折子,你先将命令传出去,还有,前天抢咱们村子的土著头领是谁?派人告诉他,若是起了纠纷,有商有量的大家都好说,如果他要做野人,爷就哌兵屠了他的村子!岳传忠试图劝助道:王爷,朝廷的政策是结交土著……老十打断道:爷有分寸。
当然那个土著村落不知道老十是谁只知道昨天汉人军士跑进村寨大肆回抢了一番便没好气的将传令兵给打了出去反正汉人军队院校在岛上驻扎了好几年,也没见屠过哪个村子。
于是,老十的折子还没到京,吕宋的一个土著村落便被老十亲自带兵给围了起来,就在老十即将大开杀戒的时候,该地区的最高长官大鬼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请老十刀下留人。
接下来,老十自然卖了个面子给大鬼,礼节性的与大鬼在村子外的一个大石头上喝了两杯清水,约定两个月后,商谈华人与土著人如何和睦共处,在此期间,双方皆有责任和义务约束自己的臣民。
当地华人是一片沸腾,纷纷将老十视作救世主,当然,私下里他们也奇怪为什么要两个月后再与大鬼谈判,不过,很快他们便帮老十找到了借口:敦郡王才抵达吕宋,自然要花时间熟悉情况,总不能纸上谈兵吧?于是,本来是等着蒋先生抵达吕宋后来策划和处理此事的老十又意外被冠以务实阿哥的美名、而蒋先生确实是个好参谋,他一到营地,就二话不说的接过了老十扔过来的重任,在与当地华人详细会谈后,便立即与大鬼开始了唇枪舌战,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谈判,终于,老十与大鬼签署了备忘录。
因大鬼的级别不够,该备忘录并不需要康熙盖章,所以老十只发了个备案回京,反正康熙传来的旨意是叫老十相机行事。
吕宋被西班牙人占据着,各地的土著人也都是各自为政,因此当老十开始为自己的新家选址时,蒋先生便开始了繁琐的外交谈判。
在谈判中,蒋先生发现,这些土著虽然很洋人,但却都信奉洋教,而且名字大多都取的是洋名,连大鬼这样的名字也叫得出口,这让蒋先生摇头不已:就算信奉洋教是被逼的,难道洋人还逼着你将祖宗传来下的姓也给改了?不过,蒋先生从中却也看到了文化商机,建议老十在当地广开儒学,修建寺庙。
老十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如果吕宋人也读四书五经,也拜观音和佛祖,那吕宋与中原也就没什么两样,自己也就不会总觉得客居外藩了。
于是,老十一面派人去招募江南的落魄秀才——如果不落魄,哪个读书人会接这个差事,南洋的华人自然有识字的,可谁敢担保他不宣传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思想啊,老十可不想作茧自缚;一面派人在当地华人中招募工匠,准备修建一座宏伟的寺庙,势必要将洋人的教堂比下去,当然也不忘派人去中原寻找得道高僧过来普渡众生。
因早先西班牙人强迫华人信教,因此最早的寺庙皆被毁于一旦,后来清兵进驻后,各个村落才开始正大光明的供奉起了菩萨,但还未大兴土木,也没有一个正规的寺庙,只是在村口简单的塑着一个泥菩萨。
华人一听说老十要修庙,更激动了,大人小孩齐上阵,不到三个月,一个占地20亩的寺庙便顺利竣工,虽然寺庙里的菩萨以及侍奉菩萨的僧人还未到位,但当地华人还是推举出了代表前去向老十表达谢意,还请老十帮着向朝廷转交他们的一片心意——一堆芒果干和一堆椰子。
不想老十此时正为自己没能去沙俄遗憾着,压根没心思接待他们,便叫岳传忠出面,可是这帮人非要见老十,说一定要给老十磕几个响头才行。
于是,在将先生的劝说下,没什么精神的老十终于勉为其难的出场了,盛情难却的听这些老人絮絮叨叨的感谢之词,老十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还得加一条,推广官话……而老十恹恹的样子也被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出军营便悄悄商议起来,最后得出一致结论:可亲可获的敦郡王一定是操劳过度,外加水土不服……于是,第二日,老十案头上就摆上了一包包草药,听着侍卫的禀告,老十心中一暖,谁说吕宋处处比不上塞北了……第二百五十三章 操心老十在吕宋大张阔斧的为汉人,也为自己谋求更多的生存条件的时候,其木格带着四个孩子以及老十的三个小妾在最热的夏季赶到了广东前山寨。
虽说老十留了话,环儿这个拖油瓶可以不用带上,但两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其木格心想,反正自己也没法舒心,那还不如让老十舒坦算了,总比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强。
虽然还没遇到全球气候变暖,虽然前山寨离海边不远,但这天也热得让人难受,一行人刚安置好,海棠就中暑了,这让其木格很是紧张了一阵。
其木格不是圣母,对海棠的关心也就是做个样子。
其木格紧张的是自己的四个孩子,大人的身体一时都无法适应广东的气候,何况小孩?安安还好些,毕竟以前在前山寨呆过几年,而且也懂事了许多,知道听大人的招呼。
让其木格担心的是那三个小不点。
其木格怕他们步海棠的后尘,采取高压政策将他们关在屋子里,孰料三个小家伙在屋里也是一刻也不停歇,随时随地都是满头,满身大汗,而且一不留神就溜到院子里玩泥巴,压根不管太阳是否正当头照。
因此,其木格便派人去请了广州最好的大夫,给几个孩子把了脉,开了几副清热方子,还从当地寻了些凉茶配方。
安安唧唧歪歪了两句,倒也皱着眉头喝了。
可这三个小的却完全不配合,就是让他们喝凉茶都好似要了他们的命似的,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又是挣扎又是嚎叫,全身衣衫立即就湿透了。
其木格也曾认真的告诉过他们这是茶,不是药,三个小家伙脑袋摇得齐唰唰响,异口同声道:药药,药药!修儿更是高呼道:喝雨,喝雨!修儿最喜欢在院子里玩,遇到下雨天,其木格就指着窗外的雨滴告诉他:下雨了,所以今天只能在屋里呆着,等雨停了咱们再出去。
于是,修儿便牢牢记住了雨,见着水也叫雨,见了河还是叫雨,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在南下的船上,其木格得空就指着河水道:这是水,河水。
修儿的回答则是固执的叫着:雨,雨!一来二去,其木格还没急,修儿反而急了,跺着脚叽哩呱啦的说一大通,不知是否拿上辈子隐约记得的理论来反驳其木格,让其木格很是头疼。
于是,给他们三兄弟喂凉茶的时候,修儿便独树一帜的高叫着:药药,喝雨!厥儿生来嗓门就小,在他短短的一岁多的人生路程上,他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的优劣势,能动手绝不动嘴,可不想一喂他喝茶,那嗓门立即也洪亮了起来,比起修儿来毫不逊色,让其木格很是怀疑,他平时是不是在藏拙啊?最最斯文的聿儿也是斯文扫地,手脚并用,打翻了好几回茶杯。
原本其木格还很是欣慰,三胞胎性格各异,大有互补的味道,此时才知道,这三个家伙骨子里都一样,浑起来就不要命,比老十还不讲理。
老十一犯浑,其木格基本上就没了招架之力,三个比老十还浑的家伙一起发力,其木格自然只好甘拜下风,停了凉茶供给,转而命厨子研发各种口感好的清凉饲料。
安安见了也有样学样,拒绝再看一眼凉茶,头大的其木格只好轻言细语的哄着:安安,这天这么热,万一中暑了怎么办?你阿玛远在吕宋,弘暄又去了热河,你三个弟弟眼下还小,还听不进去道理,你怎么能跟他们学呢?你是姐姐,得给他们树立个好榜样。
安安油盐不进,我没弟弟们动得多,没事的。
其木格又继续打着感情牌,你到时候若跟着弟弟们一起中暑,额娘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了,安安,你就忍心让额娘一人这么操劳?说到此,其木格有感而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老十一不在,其木格就觉得孩子分外吃力,其实老十也没怎么帮过手,只知道惯安安,吼弘暄,逗三胞胎,但其木格就是觉得轻松许多,看来这当爹的即使是摆设,也有摆设的功效,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一想到老十,其木格便又多了几分挂念,吕宋应比广东热多了,不知道老十在吕宋可好?军中是否备有凉茶?老十是否用凉水冲澡?……虽然其木格已到了前山寨,但并不意味着其木格就能立即起程去吕宋与老十团聚,主要财产都藏在前山寨,其木格得慢慢寻法子,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海;而老十也不能随意返回前山寨,毕竟他的职位是在吕宋,直接负责对象是京里的康熙,就是想回广东开会没机会,加上老十的差事本来任务就重,而且还要在短短的时间内为一家老小以后的生活筹划,也没那时间耗在往返旅途上。
因此虽然其木格赶到了前山寨,但没准等弘暄来接大家回京时,老十与其木格都只能凭鸿雁传书慰籍相思之苦。
就在其木格悲观的以为她与老十只得请大海来传递彼此的思念时,老十的家信到了,叫其木格跟着下一班兵船去吕宋探夫。
其木格猜测,老十应是有事相商,在信中不好说,只好叫自己亲自过去商议,当下心中便有些着急。
是啊,能让老十都定不下来的事,那肯定很严重了。
因移居吕宋事关重大,到目前为止,除了老十,其木格和九阿哥,再无第三人知晓,因此老十也没法叫亲兵当传话筒,看这形势,其木格的吕宋之行是不得不去。
但孩子们怎么办呢?若带着他们,这才赶了两个多月的路,立马又出海,其木格不禁担心他们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旅途劳累,而且吕宋的治安情况到底如何,老十在信中也没交代,其木格便不敢冒失的将孩子带在身边。
但若留下孩子们在前山寨,其木格又一百万个不放心,其木格当初的贴身丫鬟扎丫嫁给了徐公公的一个子侄徐大强,两口子这些年一直留守在前山寨,一边负责南边的进货,一边帮其木格守财,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叫他们照看孩子,其木格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可后院还有老十的三个小老婆虎视耽耽的盯着,其木格可不敢冒险。
但吕宋似乎又必须得去一趟,其木格当下便犯了难,不由恨恨的想,早知道就该在半路上将老十的三个小妾全推下水的!第二百五十四章 百密一疏其木格最终还是决定做回恶人,找了个由头冲嫣红她们二人发了一通火,然后将她们打包送到离前山寨一百多里的一处庵堂,叫她们潜心礼佛,以赎她们身上的罪孽。
嫣红和海棠猜测大概其木格得了老十的归期,所以才变着法的将她们扫地出门,两人便哭哭啼啼的在其木格院外跪了老半天,但最终还是被其木格这个悍妇加妒妇派人强行拖上了马车。
勒孟和乌雅的老公林凤留在京城照顾弘暄,其实林凤本可以跟着老十出门的,但将弘暄交给曹嬷嬷照顾,其木格不大放心,倒不是怀疑曹嬷嬷的忠心,只是曹嬷嬷毕竟是老十的奶妈,不是其木格的嫡系,其木格潜意识里对她的信任度便莫名的打了折扣。
既然乌雅要留下,当然不能让人家夫妻两地分居,在这通讯设施极度贫乏的大清,单靠几个月一封的书信维系夫妻敢情,对双方,不对,对男方委实是严酷的考验,其木格可不想等乌雅兴冲冲的过来与老公团聚时,发现自己竟然当了便宜娘。
如此一来,其木格身边的侍卫和护院便是新近从蒙古护院中挑出来的,其中有中壮年,也有在京师长大的下一代。
那些新生代侍卫虽然都是在京师长大,但因其木格对他们一直灌输爱府、护住的教育,这些愣头青们倒还没变成为后世的香蕉人,虽不知是否如父辈一般想念草原,但至少传承了父辈对其木格的忠诚,若老十与其木格起纠纷,铁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其木格一旁,从这方面来看,其木格的洗脑教育还是非常成功的。
因此,其木格便毫不犹豫的派了四哥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带人护送老十的小妾去庵堂,只给了他们一道命令将她们居住的院子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让其木格不知道的是,这四哥新生代在执行命令上完全不打折扣,连伙食都不让人送进去,闹得庵堂的主持还以为其木格要借佛杀人,出家人秉着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冒着酷热跑到前山寨敲开了老十别院的大门,想借助自己不高的修行,感化一下其木格这个蒙古蛮人。
其木格正在对扎丫交代注意事项,见主持来访,还以为嫣红她们在庵堂闹事,忙跑了出去,熟料却是自己这方出了问题,当下便脸红道:因庵堂地处偏远,担心有什么万一,这才吩咐他们看好院门,不想却闹了这么大的误会,倒叫师太费心了,我这就派人知会他们——说到此,其木格不由沉吟起来,若庵堂的尼姑天天去送饭,谁知道会不会被嫣红他们收买,于是出口的话便临时变成她们的饮食府里以后隔十日会送一回的。
于是,主持便坐实了其木格要活活饿死嫣红三人的罪行,当下又拉着其木格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通佛法,整的其木格头昏脑胀,可为了形象,脸上还不得不带着微笑,哪知在主持眼中,她早成了心如蛇蝎之恶妇。
云里雾里听了半天释迦摩尼的其木格好容易才讲主持送走。
当然,是亲自将主持送上府里预备的马车,还附带赠送了许多香油,即便如此,固执的主持对其木格的感观也没什么改善,临上马车前还在劝导其木格要一心向善。
絮叨的主持走后,其木格便叫来徐大强,正色道:嫣红她们的吃食由你亲自送去,每十日送一趟,你亲自盯着她们的粗实丫头在门口收货,任何人不得进院子。
徐大强也深知其中的厉害,若除了什么纰漏,担干系的可是自己两口子,哪能不尽心,忙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好,原本就打算主子不在的时候,奴才不去广州的,反正今年的洋货都已经发往京里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每天给她们送一趟食材,奴才也绝不会偷懒。
见其木格很是欣慰的点头,徐大强想了想,又道:不对,是不是送个厨娘过去?免得主子走后,她们又借此生事?其木格摇头道:她们身边的丫头也不少了,总有一两个会做饭的,再说了,本就是去礼佛的,哪来那么多讲究。
徐大强忙道:奴才记下了。
其木格盯着徐大强道:虽然你是奴才,但她们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别被她们的只言片语给吓着了。
你给我记着,我一天不回来,那庵堂里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与外面的牛粪打招呼,实在不行,就杀一儆百,出了事,有我给你兜着。
徐大强忙应了:主子放心,奴才定不负所托。
交代完后,其木格又耽搁了两天,倒不是安抚安安,其木格只对安安说了一句:你若跟额娘一起去,聿儿他们三个怎么办?安安便老实的愿意留守,担负起姐姐的职责,看来安安身上还是有许多闪光点的。
之所以耽搁了两天,是因为要等兵船的行期。
而且前门水师也要花时间检查其木格的坐船。
作为大清的墩郡王福晋,其木格自然不可能和一群士兵一起挤在兵船上,先不说会不会遭人闲话,就是将领也不答应,让女子上了兵船,自己这一船人没准一出海就得遇台风!因此,其木格便派人花重金租借了澳门一葡萄牙籍的海船,当然为了确保其木格不会被洋人船员夹持,前山寨副将亲自带人完成船体检查后,届时还会派200多名水师上船戒备。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其木格终于带着两名侍女和20个王府护院登上了海船。
瞧着甲板上威仪的水师,跟在其木格身边的马力吉一进船舱就对其木格道:主子,这和坐兵船有什么两样啊,还凭白让咱们花了许多银子。
其木格离京前,将翠青许给了九阿哥府里的一个家生子,翠青成亲后便会给着老公一起外放,到某一不知名的小县做县令夫人,这让府里的丫鬟们很是眼红了好一阵子。
其实,其木格本想将翠青许给府里的一个管事,这样以后也能跟着到吕宋来,不受什么牵连,但翠青心气有些高,瞧不上那管事,无奈,其木格只好帮她完成心愿,去过过官太太的瘾,至于能潇洒几年,其木格就爱莫能助了。
然后经过一番严格的选拔程序,最终四哥相貌普通,且比较本分的丫鬟脱颖而出,乌力吉年纪最小,才13岁,加之又是蒙古人,自7岁起就在其木格院子里打杂,所以跟其木格显得最为亲近,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其他三个则是同喜、彩云和文杏,其中同喜年纪最大,不过也就16岁,但贵在稳重,而且也跟在乌雅和翠青身边当了几年学徒,倒也不算骤然升职,而且一到岗,就没让其木格感到有什么过渡期,于是,连试用期都没有,就被其木格直接转正了。
此次同喜也一同跟上了船,彩云和文杏则留在了前山寨。
其木格其实是很有见识的,她记住了叫徐大强安排造船工匠上船偷师,也记住了叫前山寨的护院做保镖,只带了两个蒙古护院,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晕船,却独独漏了自己身边伺候的人。
于是,经常百密一疏的其木格在海船起锚后不到一刻钟,就发现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全趴下了。
这下可好,满船、乃至满船队就三个女的,甲板上的大清水师和其木格的私家护院(那两个蒙古护院除外)想帮忙也帮不上,于是,穿越过来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其木格便只好当起了看护。
可不到两个时辰,其木格也不行了,这海船和内河船完全没法比,别看它体积打,但比内河船颠簸多了,于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其木格所居住的船舱便一片狼藉。
其木格也倒下了,形势似乎非常严峻,虽然大家都很着急,但也只能任由其木格三人自生自灭,顶多就是在舱门外关切的问候两声。
在这等恶劣的条件下,其木格三人依旧顽强的撑到了海船靠岸。
这批兵船是护送金子后,运载了补给及一些走私货品后返航的,到达吕宋港口时,按例将会有军需官和走私小头目到场迎接,因此押船官员一见走私小头目,眼都绿了,虽然走私活动是半公开的,但在老十眼皮底下这么干,也未免太那个了吧?旋即,押船官员就明了了,兵营中压根就没人知道墩郡王福晋会来探夫,而码头上也没老十的身影,老十身边的亲兵也没见着一个。
押船官员不禁猜想:难道这王爷福晋竟然是自作主张?不光押船官员心中犯嘀咕,随船的前山寨护院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墩郡王宠爱福晋是否真的只是传言?想询问吧,那两个蒙古护院也早就不辩东南西北。
好在早有机灵的快马跑到兵营去通知老十,大伙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瞧见了老十满头大汗的身影,众人皆松了口气。
而依旧眩晕的其木格三人也早强行踏上了陆地,顾不得形象,坐在树荫下乘凉,其木格实在不愿再在海船上多呆一秒,还是脚踩泥土心里才踏实。
老十瞧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其木格,一点怜香惜玉的柔情也没有,一上来就责怪道:你怎么来了?这晕船的滋味可不好受,你说你没事折腾什么?一旁的侍卫忙低了头,不敢看老十。
其木格努力睁大眼睛,指了指老十,介于身体虚弱,没来个当场对质,干脆闭上了眼——第二百五十五章 逻辑老十虽然心疼其木格,但也是封建迷信的铁杆粉丝,因此兵营是不能让其木格进的,遂打发人去了离兵营最近的一个村庄,借用了一处院子。
该院子是村长大人的,一听说老十给自家福晋找歇脚地,忙主动腾了出来,一家老小跑到隔壁亲戚家暂住。
尽管办事人员很积极,村长一家也很有效率,但其木格还是在树荫下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走进屋檐下。
彩云和乌力吉依旧觉得头重脚轻,老十便叫她们先下去休息,转身叫亲兵找村长寻两个会说官话的媳妇婆子来伺候。
等屋里只剩老十两口子后,老十这才狗腿子似的拿出一个椰子,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利索的削好,将椰汁挤到碗里,递给其木格,别嫌这味道不好,消暑可厉害了。
广东也有椰子,但老十一家基本上都没怎么喝,所以老十才有这一说。
其木格到吕宋一见到老十,耳边就一直回响着老十的埋怨生,骤然见老十展露体贴情怀,还有些不适应,愣了愣,才结果碗喝了起来。
其木格对椰子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喝也行不喝也行,反正不会惦记着。
见其木格面色平静的喝完,老十奇道:你还喜欢这味啊?其木格擦了擦嘴,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爷,你怎么会削椰子的?老十虽说不上五谷不分,但送他一顶四体不勤的帽子绝对冤枉不了他。
老十解释道:跟兵士们学的。
其木格吧唧吧唧了下嘴,脑袋越发清醒了,开始挑老十的毛病,我在树荫下坐了那么久,你怎么不知道给我削一个啊?老十理直气壮的道:码头上那么多将士,远处还有一帮村民躲着看热闹,爷给你削椰子,爷还要不要脸了?往后人家一提爷,什么也不说,直接就来:‘哟,给福晋削椰子的那个?’爷还怎么带兵啊?其木格想想,切,要放在现代,老十为老婆服务的照片一经刊出,网上肯定会流传嫁人就要嫁给老十这样的歌曲,不过,时代不同,不能对老十这个古人要求太高,便转移了话题,爷,你刚说没叫我来吕宋,我可是接到你的书信才来的,你说是谁仿了你的笔迹,让我来吕宋的?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话间,其木格脸色便严肃起来,非常的郑重其事。
老十走到门口,对守候在外的亲兵道:在远处守着。
然后才走进屋,掩好门,用蒙古语道:爷是给你写了书信,但你没脑子啊?看来老十的反间谍意识还是很强的。
其木格刚清醒点的脑袋一下又蒙了,下意识的也yo那个蒙古语反问道:爷,你什么意思?老十痛心疾首道:爷是给你写了书信,叫你来吕宋,可你自己得动脑子啊,爷叫你来干嘛啊?其木格迷糊道:该不是选地吧?老十恨铁不成钢的道:选个地还得叫你来?爷就在吕宋呆着,还需要你来拿主意?其木格想想也是,按老十的性格,他就是再不懂,随便选块泥沼地凑合也行,绝不会不耻下问的请其木格来做主。
于是,其木格当下便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应该不是为了选地,所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老十翻了个白眼,若爷都没了辙,你能有能耐扭转乾坤?其木格想了想,确实没想出什么例外,脸红了红,道:我以为你要和我商议啊。
老十无语,亏你想的出来,爷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与你商议!其木格恨不得给满脑子大男子主义的老十一巴掌,但夫妻久别重逢,其木格决定忍了,免得破坏了气氛。
但想想觉得不对,又质问道:那你怎么写信叫我来?老十叹了口气,你爷哪知道你不动脑子啊,你想啊,爷叫你来吕宋干嘛啊,那肯定是爷选好了地,既然地选好了,就得开工吧,这开工就得请人吧,这请人就得给工钱吧,这工钱爷从哪出啊?总不能现抢一个金矿吧?老十的话貌似很有逻辑,但其木格还是没被绕进去,反而给气乐了,就是诸葛亮再世,也没法知道你字面上叫我来吕宋,其实是问我要银子!老十皱着眉头道:这么简单的事,谁知道你怎么会想不到啊,再说了,爷担心你不动脑子,不知道举一反三,还专门写的藏头信,每行的头一个子连下来,那意思不就明白了吗?老十说道此,还没好气道:谁知道一个也没用上。
其木格以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离了她老十就没了主心骨,老十认为自己是家主,其木格只需提供后勤保障就行,两口子给自己的定位都有些偏离实际,于是,便闹了个大乌龙。
其木格实在气不过,道:你什么时候写过藏头信了?就算要打暗号,你也得提前说啊!老十道:那不是备用的一招嘛,爷以为安安至少能看出写门道。
其木格气呼呼道:可惜了,你女儿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老十又叫道:可你也不想想,爷叫你来吕宋干嘛啊!争执又回到了原点——屋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却没来,这开工日子还遥遥无期。
半响,其木格才问道:爷,你那信怎么写的?你现在给我背背,我瞧瞧怎么个藏头法?老十记性也不怎么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都多久的事了,爷怎么还记得住,你回去将信找出来不就行了?其木格只好安奈住好奇,嘀咕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若行军打仗也这样,不全军覆没才怪。
老十问道:你嘀咕什么呢?其木格忙扯谎道:我是说悬在哪建屋啊?是在山上吗?有险可守吗?老十再次送给了其木格两个白眼,爷又不是落草为寇,干嘛选荒山野岭啊!其木格不解道:如果一马平川的,到时候就算皇阿玛不派人来问罪,也难保洋人和土著不来骚扰啊?老十一副藐视天下的表情,还不定谁骚扰谁呢!其木格想了想,还是用商量的语气道:既然我都来了,要不你抽空带我去瞧瞧你选的地界?老十点点头,旋即又摇头道:还得坐海船,爷怕你吃不消。
其木格心想,敢情还不在一个岛上啊,更渴望了,便道:没事,其实后来两天我都已经好很多了。
老十斟酌了一下,点头道:也是,瞧你比九哥强多了,那好,洋人总督给爷发了个帖子,请爷去马尼拉赴宴,爷到时带你一起去吧,回来的时候再绕道去看看咱们以后安家的地。
其木格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赴宴?——热河行宫中,弘暄也喜笑颜开的问道:赴宴?你还请了哪些人?弘暄面前的一蒙古装女孩子,笑眯眯道:没约其他人,只约了你一个。
小姑娘是科尔沁亲王巴特玛的孙女娜仁吉娜,比弘暄小两岁,她的太祖母是皇太极的女儿,说来与弘暄也算远亲,一到热河便被太后接到身边呆着,而弘暄每天晨昏都会去给太后请安,这么一来二去,两个小孩倒也熟络起来。
弘暄也没多想,道:就两人叫什么宴会啊,我把拖娅约上吧,人多也热闹。
拖娅是弘暄的表妹,其木格大哥的小女儿,比弘暄小一岁,这次虽然其木格大哥没跟着来热河,但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却将这个孙女带在了身边,并嘱咐弘暄,要多多照顾表妹。
拖娅也没小女儿的娇气,与安安倒有几分像,弘暄对她便很有几分耐心。
娜仁吉娜翘起嘴巴,不乐意了,我不喜欢她,老缠着你,讨厌。
蒙古女孩就是心直口快,耿直得连弘暄都看不过去。
弘暄皱着眉头,苦着小脸道:她是我表妹,除了姥爷和三舅,在热河,她就只认识我一个,当然会经常找我了。
娜仁吉娜也皱起眉头,道:就让她自己玩一天,不行吗?这次蒙古来了好多格格,她又不是找不到玩伴。
弘暄也郁闷,不知道这些蒙古王公是否男丁稀少,反正这次在热河,放眼望去,全是戴花的小丫头片子,自己想找个志同道合的玩伴都找不着,还好拖娅倒有几分男孩子脾气,否则弘暄更要捶胸顿足的遗憾没强行将黑狗带来。
造成弘暄今天这尴尬境况的罪魁祸首就是康熙,康熙此次还是只带了弘暄一个皇孙,此外就是长大的皇子阿哥,让弘暄在父系亲属中找不到队伍,只好到广义上的母系亲属中寻找组织。
而且,康熙此次再次携带弘暄出京,更是让蒙古一帮人动气了心思,有许多人的孙女和女儿都是晚了十天半个月才抵达的热河,无他,半路上接到弘暄随行的消息后,临时派人去接的。
而另一个始作俑者就是太后,当初策凌的祖母曾在宫里试探过安安的归属,太后的表态让大伙知道,安安怕得在京里多留几年,而且朝廷目前似乎还没考虑安安的个人问题,加之老十又去了吕宋,安安又没跟来,从朝廷、家庭以及本人三方面来看,孙儿和小儿子们来了也白搭,大家便没折腾男孩子们,让他们养精蓄锐,以后进京去争。
可弘暄不一样啊,只要孩子喜欢,正室的位置不好争,这偏房怎么也能捞着一个,于是,这些小姑娘们便渐渐汇集到了热河,让康熙瞧着都觉得眼花。
很快,拖娅便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脱颖而出,而娜仁吉娜则靠后天优势,后起直追,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想追上拖娅好似还有点难度。
见弘暄坚持要带拖娅,娜仁吉娜也火了,奶糖你都全给她了,我只分得两颗,我明天就是不想见她,除非,除非,她将手里的奶糖分一半给我。
弘暄在家里一直让着安安,所以不经意间便培养出了绅士风度,很难冲女孩子发火,当下虽然心中不快,但嘴里还是安慰道:我不是给你说了嘛,哪天你进京,奶糖我管够,我这次真是带少了,不知道你们这么喜欢吃。
见娜仁吉娜瞪圆了眼珠子不说话,弘暄忙补充道:别人都一颗,就你两颗。
娜仁吉娜道:拖娅——弘暄忙道:拖娅刚喂进嘴里,就问我还有没有多的,我自然全给她了,她拿漏的一颗,后来我不给你了嘛。
娜仁吉娜一提此事就委屈,她仗着是你表妹才这么得意,我就瞧不上她那样,有谁第一次见面就抢人东西的。
弘暄有些抓狂好了,好了,不要拖娅去。
娜仁吉娜嘴角刚挂着笑,就被弘暄的下一句话给打蒙了,就我们俩,有什么好玩的啊!娜仁吉娜鼓起腮帮子,想了想道:那我再约几个人,反正就不要拖娅来。
弘暄不想再无谓的争执下去,道:你是主人,随便你,我不和你聊了,皇玛法布置的作业我还没做完呢。
傍晚康熙检查弘暄功课的时候,弘暄便抱怨道:皇玛法,孙儿明年不到热河来了,整天和一群丫头片子玩,孙儿又不是来训练娘子军的!康熙失笑道:你不是和她们玩得挺高兴的吗?弘暄苦着小脸道:一天两天倒也算了,整天都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脑袋都给闹晕了。
蒙古王公、乃至太后的心思又怎能瞒过康熙,因此,康熙立即展开了间谍工作,喔,朕怎么听说你和科尔沁的那个什么——弘暄道:娜仁吉娜,唉,也是个不讲理的。
康熙好笑道:怎么,两人斗气了?弘暄笑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和女子一般见识,不过她心眼也太小了,拖娅不就拿走了奶糖嘛,她每天能拿出来说三遍,也不觉得累。
康熙可不希望弘暄再来个亲上加亲,忙试探道:拖娅是个明事理的?弘暄笑道:凶起来比安安还凶,哭也不安安会哭。
康熙放下心来,只要弘暄没开窍,任由那些人折腾去罢。
不想,弘暄又跟了一句,等我去南边的时候,一定要叫阿玛带我去看看,瞧瞧江南女子是不是真的像九伯说的那样,较弱的惹人怜。
康熙当即垮了脸,你九伯什么时候给你说的?弘暄无所谓道:我去给姥爷请安,在帐子外听到的。
康熙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道:少听这些没用的,蒙古女子爽朗,也没什么不好的。
弘暄瘪瘪嘴,告辞的时候还不忘说:皇玛法,明儿我在你身边吧,我保证不添乱,这样不去赴宴也让人挑不出理来——康熙笑笑,你怎么不当面拒绝啊?弘暄扯了扯嘴角:那她还不知道怎么嚷嚷呢,孙儿就别想做功课了。
康熙不大赞成:你这样言而无信怕是不好吧?弘暄无所谓道:我只答应说不要拖娅去,然后就让她自己做主可没应允明天我一定到场,我明天若真去了,费心费力的照顾完这群小姑娘,回头还得听拖娅哭,我还不如让阿玛一脚将我踢到永定河边去呢。
康熙失笑的摇摇头,没想到弘暄竟然玩起了文字游戏,不过似乎没找准对象,想取笑两句,又觉得不合适,只好笑笑,挥手打发走了满腹牢骚的弘暄,然后立马扭头道:将九阿哥找来!而科尔沁亲王巴特玛正在教育娜仁吉娜,你怎么能和弘暄阿哥顶着干呢,他要带拖娅,你却非要拦着,这不是惹他不高兴嘛?娜仁吉娜气鼓鼓的说:我就不喜欢拖娅。
巴特玛耐心的教导着:你要这么任性,当心弘暄不和你玩了,到时候你哭鼻子可别来找我。
娜仁吉娜翘起嘴道:他才不会呢,弘暄脾气好着呢。
不想第二日就被好脾气的弘暄放了鸽子,气得娜仁吉娜跺着脚就要去找弘暄讨说法——没到一天功夫,整个热河都知道弘暄放人鸽子了,于是各路蒙古王公立即及时调整策略,将脾气温顺的女孩推到了台前。
连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早就猜到弘暄不是个好相与的,你想啊,老十是火爆脾气,其木格,自家闺女,那牛脾气旁人不知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还能不清楚?这两人生的儿子,脾气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弘暄的三舅查干巴拉不大赞成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这种欺诈行为,担心以后弘暄会要求退货,等拖娅走后,便道:阿布,弘暄的婚事到时候还得宫里做主,旁人家的孩子倒可以给弘暄当妾,可拖娅身份在那摆着,就算咱么愿意委屈,宫里也定不会松口。
再说了,就算咱们争赢了,若弘暄和拖娅处不来,那妹妹还不知要操多少心呢。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骂道:糊涂,若弘暄迎娶了科尔沁的女儿,咱们以后的羊奶粉子就等着烂在手里吧!查干巴拉道:只要妹妹当一天的家,就不会短了咱们阿巴亥部。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道:到时候科尔沁宫里有太后撑腰,府里有弘暄帮着说话,其木格想偏袒咱们也得掂量掂量,其木格花银子琢磨出来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科尔沁,他若要给其木格贴补银子,那自是两说。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忘了,他好像也没给其木格贴补科研费用。
查干巴拉想了想,底气不足道:弘暄不见的就会偏帮科尔沁——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白了查干巴拉一眼,道: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第二百五十六章 恶人看着春儿在屋里进进出出忙碌的样子,其木格觉得自己就快蜕化成一恶人了。
春儿是村长的女儿,与另外两个村长的亲戚杏花和燕子一起,由村长荐来临时客串几天佣人的。
老十吩咐村长找几个会官话的媳妇,而村长却找来了清一色的黄花大闺女,还解释说:就她们三个官话说得最好。
人家将女儿都献出来了,其木格怎么好意思再挑理,便任由老十做主将她们留下。
三个小姑娘虽说不上窈窕淑女,可皆有几份姿色,其中属春儿五官最好,所以其木格便怎么瞧春儿怎么觉得碍眼,总想找个由头将她退回去。
可春儿委实让人挑不出理来,仿佛经过上岗培训似的,若在酒店里,怎么也能评个优秀新人奖。
看着眼前三个花一样年龄的小姑娘,再联想起老十昨晚的表现,其木格危机感油然而生。
昨夜,老十发扬了他一贯勇往直前的作风,压根不怜惜其木格晕船的劲儿不没过,兴致勃勃的娱乐了一把,可浩劫一结束,问题就出来了,老十一个骨碌就翻身离得其木格老远,下一秒就开始打呼噜,其木格按惯性朝老十靠去,不想老十将身子移了移,嘀咕道:别靠过来,热!当即就让虚软无力的其木格浑身充满了怒气,想当年这话可是自己说的,什么时候角色互换了?于是,其木格便上下其手,死命将老十抱住,道:就是抱着。
老十勉为其难的翻了个身,敷衍的拍了拍其木格,含糊道:嗯,快睡。
下一秒又将身子挪远了些。
自己今年才27,还没满28呢,这离豆腐渣还有两三年呢,怎么就沦落到这地步了?于是,满心愤懑的其木格便打算将老十摇醒,准备讨个说法。
当然了,其木格不是那种出口就能成章的,需要先打个腹稿。
可其木格这段时间体力实在消耗太大,刚想好了开头语,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睁眼,天才刚放亮,可老十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三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村姑。
虽说是村姑,可人家透着一股质朴劲儿,冷不丁的还能让人眼前一亮。
杏花和燕子给其木格请过安就退了出来,春儿则在屋里忙东忙西的,一会儿给其木格打洗脸水,一会儿给其木格送漱口水,一会儿给其木格倒椰子汁……弄得其木格想找碴都不好意思,看来当恶人也不容易。
还好,彩云和乌力吉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主子恕罪。
其木格关心的问道:身子可好些了?彩云道:劳主子惦记,好多好。
乌力吉道:不碍事了。
其木格点点头,道:你们出去看看,早饭好了没?说到这,其木格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当恶人的料,一直巴巴的等着早饭,却不知道借题发挥,唉,只能一声叹息。
不想春儿听了,却上前道:福晋,王爷走的时候说了,请福晋等王爷一起用早饭,所以奴婢们才没……老十竟然已经和春儿搭上话了?其木格此时哪还有心思等老十共进早餐,心里只觉得女眷不得入兵营的规定简直太正确了,应该给制定该项政策的人烧一柱高香。
其木格正在斗争等不等老十,老十就浑身是汗的跑了进来,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其木格想了想,终于还是给了老十一个笑脸,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干嘛去了?春儿忙递上一杯水,彩云很有眼色的接过,转递给了老十。
其木格决定回去就给彩云涨工资。
老十喝了口,递给其木格道:爷见你喜欢喝椰子汁,今早叫他们弄的,这东西喝了不错,不过,爷要喝茶。
看来春儿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其木格笑眯眯道:我这次带了些凉茶来,泡给爷尝尝?老十摇摇头:兵营里还有一大包你按太医院的方子配的凉茶呢,爷就喝茶,凉水也行。
彩云忙拉了春儿出门,可能找茶叶去了。
乌力吉则准备给其木格梳头,春儿不会梳旗头,所以其木格此时还披着发。
老十见了,则道:那爷去冲个凉。
其木格忙拦住,爷,呆会儿再去,别闭了汗。
老十扯着衣服扇了扇,无所谓道:嗯,山野间没什么好厨子,呆会早饭你将就些,爷刚出海打了条鱼,你准没见过,爷知道有一人做这鱼最地道,蒋先生吃了也赞好,到时候你尝尝,准喜欢。
其木格听得是心花怒放,道:爷,你也真是,干嘛自己去打啊。
老十乐呵呵道:反正热得睡不着,爷在床上翻身又会弄醒你,干脆出海一趟。
其木格心想亏得昨晚没找老十闹,看来自己该好好检讨检讨了,怎么突然疑神疑鬼的了呢……老十还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家族风暴,犹在那乐着:等你精神养好了,爷也带你出海打渔去。
其木格笑道:就在海边吧?还出海呢,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老十乐道:反正是在海里打的,也算出海。
早饭吃得很开心,但其木格还是不忘在背后说人坏话,这里就村长的女儿和亲戚会官话啊?我觉得这村长心机重。
老十倒觉得很正常,这水师虽多是南人,可上层将领许多却是北边来的,就算是南边的,也听不懂他们当地的话,村长想找个靠山,自然得让自己女儿学官话了,这有什么,附近几个桔子,模样稍好点的,都在学官话呢。
其木格问道:那有没有人飞上枝头啊?老十道:肯定有啊。
其木格一听,不大放心了,没人打你的主意?老十笑道:打爷的主意,也不想想,爷什么莺莺燕燕没见过啊,除非仙女下凡,那些庸姿俗粉,爷怎么瞧得上。
其木格作出一副很凶的样子,好啊,是仙女你就要了?说,见过仙女没?老十瘪了瘪嘴,仙女没见过,妖怪倒瞧着一个。
其木格以为老在隐射她,正待反驳,就听老十道:洋人总督给爷送了个妖怪来,害得爷那一天喝水都想吐。
其木格楞了,洋人也会送女人吗?难道此时在西方妇女地位依旧很低?可不是有女王吗?其木格旋即明了,肯定是交际花之流的,想到此,便问道:那人现在在哪?老十道:给送回去了。
爷要去军营了,你没事就四处转转,村子里安全着呢。
其木格送老十出门时,不忘问道:爷,什么时候去马尼拉?后天起程。
等老十走了老远,其木格才想起,老十还没冲凉呢。
老十在吕宋还好,虽然周边有许多野花,可一个两个的也不敢贸然往前凑,而在热河的弘暄则完全被花丛包围了。
看着远处在花花绿绿中一枝独秀的弘暄,十四吧唧着嘴巴,对九阿哥道:九哥,弘暄怎么瞧着象你府上的啊?你瞧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在女人堆里混了个好人缘,等长大了,那还得了。
九阿哥冷着脸,道:瞧着羡慕,你也跟着去啊。
十四笑道:九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不对劲啊?九阿哥没理十四。
十四想了想,安慰道:九哥,别在意那帮蒙古人说什么,这银子哪有那么好赚的……这两天九阿哥的日子不大好过,蒙古王公全冲他要致富方子,要就要吧,个个还都一脸遗憾,考察团,敦郡王若不去吕宋就好了,九贝子你眼下也不至于这么为难。
而那些开展了药材试点的部落则对收益不满意,个个都妄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天天追着九阿哥,要求他要么拨款扩大药材基地,要么就提高药材采购价,只有其木格老爹没去添乱。
不过九阿哥今天心绪不佳却不是为了这些公事。
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十四后,九阿哥便信步朝花丛中走去,一直微微笑着的弘暄,远远见了九阿哥立即夸张的叫道:九伯,九伯,九伯,你找我啊?九阿哥点点头。
弘暄咧着嘴,保持着风度,很有礼貌的与一帮青梅竹马告辞,才跺着小方步朝九阿哥走去。
走近后,弘暄笑着打了个千,九伯吉祥,九伯你来得可真及时啊。
九阿哥还是冷着脸,漠然道:跟我来。
弘暄楞了楞,忙快步跟了过去。
九阿哥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山坡,方停了下来,吩咐侍卫去一旁望风。
弘暄怔怔的问道:九伯,可是我阿玛有信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九阿哥看着弘暄,运着气,半晌才说:弘暄,以后别在你皇玛法面前提我,记住没?弘暄想了想,道:九伯,怎么了?九阿哥气愤的指着弘暄,道:还问怎么了,你一天到晚的没事就偷听,偷听也就罢了,还跑到你皇玛法面前去嚼舌,你该不是和丫头片子玩久了,也变成长舌妇了吧?弘暄一下红了脸,小声道:九伯,对不住,我一时嘴快……九阿哥道:你阿玛不在身边,我只好教你一二,记住了,以后多听少说,在你皇玛法面前,少提我,也少提你阿玛!弘暄疑惑道:为什么要少提我阿玛啊?九阿哥没好气道:叫你少提就少提,别问为什么!弘暄低头不做声,九阿哥想了想,缓和了下语气,九伯这两天被蒙古人弄得心烦意乱,语气冲了些,你别在意,不过以后在你皇玛法面前真得少说话,你不知道,你随口那么一说,你皇玛法想怎么做法就怎么做法,全凭他性子,唉,你皇玛法如今喜怒无常……皇玛法……弘暄瞪大了眼睛叫道。
九阿哥不大高举,别插话,你听我说,你皇玛法啊,性子就是不大好……皇玛法……弘暄眯着眼睛,指了指九阿哥身后……九阿哥浑身汗毛全竖了起来,硬着头皮慢慢转过身,只见康熙寒着脸……昨天才得意说这两天比较闲,今天就一堆事,唉,以后再也不说闲了。
【手打】第二百五十七章 考验康熙黑寒着一张脸,冷得仿佛可以结冰。
更让九阿哥哥想撞墙的是,康熙身边还跟着冷面王爷四阿哥和刚分手的十四。
九阿哥心想,不知道装晕是不是可以先混过此关?九阿哥哥正琢磨着,伶俐的弘暄便收起了惊讶,利索的打了个千,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
康熙用鼻子哼了一声,弘暄不以为然,自己站了起来,又镇静的给四阿哥和十四见礼。
等弘暄打完了招呼,九阿哥还是没狠下心晕过去,万一被自己老爹给踢醒,那就丑大了,于是只好讪讪的笑了笑,也打了个千道:皇阿玛吉祥。
康熙这次连哼都不哼了,九阿哥虽然很想学弘暄,自己站起来,可身子刚起了一半,就感觉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硬着头皮,还是没胆子撑过去,无奈只好艰难的保持这不上不下的姿势,但嘴里犹自解释道:皇阿玛来得可巧,儿子正在给弘暄讲,说皇阿玛做事也不能由着性子来,儿子说的是不能由着性子来,真的,那个,儿子还说,皇阿玛如今心情不大好,是心情不大好,皇阿玛,您可别听忿了,儿子是怕弘暄给您惹麻烦,才骗他说您心情不大好,免得他去烦您……九阿哥说不下去了,腰太酸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跪地上呢,这姿势真折腾人,弄得人一点灵感都没有。
康熙眯了眯眼睛,依旧没做声。
一旁的十四无不悲哀的想,没准以后皇阿玛就改罚跪为罚打千了,而且还是只打一半的千!十四偷偷瞄了眼弘暄,希望弘暄能机灵点,帮着做个伪证,不想弘暄乖乖的站在一旁,目不斜视。
无奈,十四只好出言提醒弘暄:弘暄,你九伯说得可对?十四一语惊醒腰酸的九阿哥,九阿哥忙道:皇阿玛,您要不信,问弘暄好了,弘暄和十弟一样,都是实心眼,断不会说谎的!实心眼的弘暄也许是为了不辜负九阿哥的赞誉,吱唔了半天,方小声道:皇玛法……九阿哥总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弘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但他只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
只听弘暄接下来道:皇玛法走好。
九阿哥咿了一声,忙定睛一看,果然,眼前的一片明黄正在远离。
九阿哥慢慢抬起头,正巧遇到十四扭头回望,四目相对,没擦出火花。
等康熙走远后,九阿哥郁闷的站直了腰,活动了下僵硬的身躯,对弘暄道:弘暄,你怎么不帮九伯说话啊。
弘暄小声的问道:九伯,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用我额娘的话来说,简直太没水平了,我怕接着你的话往下说,反而给你添乱。
九阿哥没好气道:爷哪说得不对了?怎么没水平了?你小孩子懂什么啊?九阿哥本还想说:你额娘有什么水平啊?好在还有几分理智,生生将这话给咽了回去,大人之间的矛盾没必要让小孩看笑话。
九阿哥琢磨着今晚一定要去找个大喇嘛,合一下自己和弘暄的八字,怎么自己一遇着弘暄,就没摊上过好事!弘暄瘪瘪嘴,九伯,你这谎扯得太假了,哄三岁小孩都哄不了。
九阿哥更郁闷了,心想,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圆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再说了,如果康熙不想追究,再低级的谎话他也会接受,如果康熙想借题发挥,比珍珠还真的真话也只能是明珠暗投。
召集看康熙的态度,怕是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
因此,九阿哥便希望呆会儿能单独寻着康熙,悄悄的将此事私了了。
见弘暄一脸无辜的说出非常不入耳的实诚话,九阿哥便提点道:你待会儿与我去见你皇玛法,到时候,别管我说的话怎么假,你跟着我说就是了。
弘暄反问道:九伯,你见了皇玛法怎么说啊,若你没背后说他坏话,干嘛要去解释?九阿哥哽了半天,道:你别问那么多,反正待会你好生学着,看你九伯我怎么扭转乾坤。
弘暄貌似不大情愿,争辩道:九伯,你还不如直接承认错误呢,没准处罚还小些。
九阿哥火了,大声道:你当你皇玛法是你阿玛啊?弘暄不做声了,九阿哥这才将弘暄好好的耳提面命了一番,口若悬河的说了大半天,归纳起来就一句:跟着我的思路走。
教育好弘暄后,九阿哥才领着弘暄慢慢朝康熙大帐走去。
走到康熙大帐时,弘暄又不怕死的提醒道:九伯,你真想好了?九阿哥瞪了弘暄,弘暄缩了缩脖子,嘀咕道:知道了,九伯就是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我也会说,今早我瞧见了。
气得九阿哥恨不得踢弘暄。
真不知老十这些年还没被气死,是幸还是不幸!见九阿哥一脸想吃人的表情,弘暄倒也识趣的闭紧了嘴巴,不过,还是不副极不赞成的神色。
九阿哥对大帐外的侍卫道:烦劳通报一声,九贝子和敦郡王大阿哥求见皇上。
说完还不忘再给弘暄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一会儿,侍卫就出来道:传皇上口谕,宣九阿哥和敦郡王大阿哥进帐。
九阿哥本以为自己会在帐外跪求康熙接见,没想到康熙这么容易就将他放了进去,心中不由更加忐忑,不知道康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九阿哥酝酿了一下表情,才踏步走进大帐,弘暄很乖的紧随其后。
九阿哥刚进大帐,就知道自己今天得打场硬仗,所有随驾的皇子全到齐了,形势不太妙。
三阿哥,七阿哥和十四先前留京处理朝务,前两天才被五阿哥,八阿哥和十二阿哥换了过来,如今大帐里站着的除了换班过来的三人外,还有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
九阿哥扫了一眼满满一大帐的人,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虽然十四弟会帮着说话,但八哥这个最好的帮手却走了,扣一分;五哥和七哥虽然都不管事,但五哥与自己一母同胞,怎么也会帮自己说两句好话,因此五哥换七哥,不划算,再扣一分;十二弟更是老老实实,到哪都不怎么吭声、却换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哥,再扣一分……算到这,九阿哥更郁闷了,自己怎么不早两天找弘暄谈心呢,对了,应该怪弘暄怎么不早点在皇阿玛面前捅自己的篓子……可九阿哥此时却没功夫瞪弘暄,在大伙的注目下,赶紧上前一步,为了避免重演早先的悲剧,规规矩矩的跪下行了个大礼,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弘暄刚甩了下袖子,见九阿哥跪下了,也忙收回手,仓促的跟着跪了下去,皇玛法吉祥。
康熙还是不叫起,但此时却出声了:嗯,你们见朕有何事啊?九阿哥吱唔了一会儿,才底气不足的道:儿子先前关心了一下弘暄,怕他打扰到皇阿玛休息,就提了皇阿玛几句,正巧皇阿玛过来,儿子怕皇阿玛听岔了,特意来给皇阿玛解释一二。
康熙点了点头,道:嗯,正巧,你这些兄弟都在,大伙都来一起听听,看看你当时说了些什么。
十四心想,哪有那么巧啊,还不是你将大伙召集起来的,思及此,便甚是同情的看了看跪倒在尘埃的九阿哥,琢磨着是不是请萨满做法做法,给九阿哥转转运。
九阿哥正要出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不想却听康熙说道:弘暄,你先进来吧,给你叔叔伯伯说说,你九伯都跟你说什么了?九阿哥一听就急了,瞧这架势,此事怕不能善了,怎么能让弘暄打头阵呢?弘暄若当自己的应声虫,最多算个胁迫犯罪,可若弘暄当主讲,万一不慎,失了圣心不算,没准还会被判个欺君之罪,自己还有什么脸见老十?于是,九阿哥忙播话道:皇阿玛……康熙冷冷道:你若不想听弘暄说话,就到帐外跪着去。
弘暄此时已经站起来,怔怔的望着康熙,可能也在琢磨该怎么回复。
九阿哥忙道:弘暄,你照实了说。
康熙威胁道:你再插话,朕就叫人将你轰了出去。
九阿哥不顾康熙的威胁,着急的一个劲给弘暄使眼色。
九阿哥当局者迷,可帐内的其他皇子们却都明了了,康熙此番是要考校弘暄了,若弘暄考丨试不错,这以后……因此,弘暄身上便聚集了诸多复杂的眼神。
康熙也不动声色的看着弘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期望得到何种答案……弘暄无端被康熙摆了一道,远在吕宋的其木格自是不知,此时正兴致盎然的瞧着案桌上的地图。
虽然老十叫其木格随处走走,但其木格身分在那,哪能真的在村子里四处乱窜,加之日头也不小,其木格也没心思走访农家。
于是,其木格便将春儿三人叫到到屋里,与她们闲话家常,既能探知她们到底有几斤几两,也能顺道体察民情,倒是一举两得。
不想还有个意外收获,得了一张地图,据说是村子里最详尽的一张,由村长亲自保管着。
于是,当弘暄面临有生以来第一次重要考验时,其木格正高兴的指着地图问道:我们眼下是在哪儿?……第二百五十八章 起誓看着眼前的地图,其木格看了半天也没将之与后世的世界地图联系起来,不过其木格上辈学的最差的就是地理,别说世界地理了,就是中国的大多数省份,她也没本事对号入座;何况手中的地图还只画的是局部,这就更考验其木格的联想力了。
但其木格在问询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至少还是明了眼下大清水师驻扎在的地方是菲律宾北部,从地图上看貌似离台湾比较近。
除此之外,其木格再也未能从该地图上获得更多信息。
虽然其木格很是不耻下问,但屋里的一帮女人都没出过海,能知道自己所在地的大致方位已经算很不错了,至于其他,则是一问三不知。
起先,其木格还以为是自己要求过高,毕竟一开口就问南洋,好像难度稍微大了些,毕竟自己也是这辈子才有机会踏出国门,来个海外游;不能高估了这帮村姑的阅历和见识;于是善解人意的其木格,便改口问马尼拉在何处,但这群村姑依旧还是用摇头作答。
其木格只得打算等老十下班后再好好问问,总不能连自己以后客居的异乡的政治中心都搞不清楚,如果真是那样,与这些无知村姑有什么两样?虽然如此想,但其木格还是很厚道的给春儿三人留了面子,找了个由头将她们打发了出去。
但很厚道的,很体谅人的其木格此时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正被黑心的康熙折磨着。
见弘暄左看看右看看的半天不吱声,夕的康熙遂打破了大帐内的寂静,问道:弘暄,没听到朕的旨意?弘暄摸了摸脑袋,皱着眉头问道:皇玛法,这帐子里除了皇玛法,就是孙儿的叔叔伯伯,所以孙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皇玛法。
康熙道:喔,你说。
弘暄道:皇玛法,你现在是孙儿的皇玛法,九伯的皇阿玛,还是大清的皇上啊?三阿哥训斥道:糊涂,君父,君父,既是君又是父,哪能分开来?康熙也不出声,只瞧着弘暄。
可弘暄争辩道:可这帐子里站的都是一家人啊,我自然要问清楚。
九阿哥心中一松,看来弘暄这小子是比老十聪明,短短时间内就能想到对策,忙悄悄的给弘暄递了个赞许的眼光,弘暄没注意到,正盯着康熙等着答案。
大帐内的其他皇子们也不是傻子,知道弘暄是想将此事划归为家庭纠纷,从而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说闲话,那太正常不过了,看来小小年纪的弘暄确实比他老子强多了,知道迂回应对。
于是众人皆心情复杂的静候康熙的答复,都觉得这出戏已不再吸引人。
但康熙却不打算让弘暄这么轻松过头,虽然弘暄能想到这点让他也倍感欣慰,但响鼓还得重锤,玉不琢不成器,于是,康熙便临时加深了考察难度,道:联既是你的皇玛法又是大清的皇帝,两者不可分。
九阿哥刚有点血色的脸一下又变得惨白,不知道康熙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十四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考验弘暄,那么弘暄的应对尚算得体,为何不顺势了结此事呢、而弘暄心里则很不爽,觉得自己的皇玛法怎么这么不近人情,而且弘暄也隐隐觉得康熙的矛头早已略过了九阿哥,自己反倒成了他的靶子,心中更不痛快了,心想背后说坏话的又不是我,干嘛要挤兑我啊,欺负我阿玛额娘不在身边啊?于是,老十的遗传因子瞬间便占了上风,弘暄的小脸一下也黑了起来,硬邦邦的道:皇玛法,九伯就在这儿呢,您还是问他吧,免得孙儿转述有误。
太子和四阿哥心中微微一松,别看弘暄有点小聪明,但似乎也不是能沉住气做大事的料。
十三微微笑了笑,心想,这下倒象十哥家的孩子了。
十四则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弘暄今天怕得要关禁闭了。
九阿哥也怕弘暄象老十一样和康熙顶杠,忙道:皇玛法,还是儿子来说吧,弘暄小小年纪,哪能记住我的原话……康熙一拍案桌,怒道:弘暄,你休要仗着朕宠你,就公然抗旨!今儿你要犯倔,朕绝不饶你!弘暄没好气道:孙儿不敢。
皇玛法叫我说,我说就是。
弘暄顿了顿,道:九伯来找我,说我这几天光和一帮格格们玩,不成体统,就教训了我几句。
说到此,弘暄又停了停,特意强调道:我阿玛,额娘都不在身边,九伯既怕没人管我,又怕有人欺负我,便将我找了过去。
弘暄看了康熙一眼,继续道:我就给九伯说,除了皇玛法,还有姥爷和舅舅在呢,没人敢欺负我,叫他放心好了。
弘暄将姥爷和舅舅两词咬得特别重,九阿哥心想,完了,完了,这还不将皇阿玛给气死,弘也是,怎么能挤兑皇阿玛呢?康熙阴着脸,挤出一丝笑意,不过众人皆觉得康熙还是不笑的好,免得大伙碜得慌,康熙艰难的翘起嘴角,咬牙道:说重点!弘暄瘪瘪嘴,道:然后九伯又说了一堆话,我记不大住了,反正都是在提点我。
弘暄说到此便停了下来,坦然的看着康熙,仿佛自己已经将事情给交代完了,但弘暄的道行怎么能比得得上康熙,对抗了不到两秒钟,便败下阵来,很没面子的接着往下说,后来九伯就叫我多在御前承欢,说是皇玛法这些日子连连接见蒙古王公大臣,很是劳累,叫我没事就多陪陪皇玛法。
九阿哥心想,看来自己得提醒十弟,弘暄这家伙假话是张口就来,谨防给他骗了。
弘暄哪知道九阿哥已经将他视作问题儿童,还在卖力的学着九阿哥的语气,挺起胸脯,手指着地上,微虚着双眼,卖力演出着:你皇玛法为大清殚精竭虑,有时候难免不会给你好脸,你可不要以为你皇玛法在使性子,说他是想一出是一出,喜怒无常……就在众人觉得弘暄将九阿哥的神态倒学了个七八分象的时候,弘暄突兀的中断了模仿,摸了摸脑门,道:九伯说过想一出是一出没?我不大记得住了。
然后弘暄又闭起眼作势想了想,方道:喜怒无常肯定是说了的,那时候皇玛法也走近了,正好听到这词,脸都给气绿了。
说罢还肯定的点了点头,很是用力,让人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脑袋瓜子会不会给掉下来。
十四以为这是九阿哥给弘暄的供词,倒没做他想,只是猜测康熙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叫弘暄过关。
九阿哥则有些佩服弘暄,胆子够大,在御前撒谎不打草稿的,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几人来,就是自己还得先打个腹稿呢。
康熙此时的脸倒真的给气绿了,心想看来自己平时是太宠弘暄了,瞧瞧这象什么样,知道的清楚弘暄是在作证,不知道的还以为弘暄在彩衣娱亲呢!于是,大帐里便传来了康熙阴森森的声音,弘暄,你可知欺君之罪?弘暄翻了个白眼,道:孙儿说的句句是实话,哪来的欺君?康熙啪又拍了一下御案,诸位皇子都给吓得一惊,可老十在府里闹的动静比这个大多了,弘暄早就免疫,此时倒比自己的叔叔伯伯更为镇定,睫毛都没眨一下。
康熙声音也高了八度,你还句句属实?真当朕糊涂了?弘暄不怕死的道:皇玛法,您与四伯,十四步是后来才到的,没头没尾的听了那么一两句,断不可断章取义,冤枉了九伯和我。
康熙冷笑道:你是比你阿玛出息多了,在朕面前撒谎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弘暄争辩道:皇玛法,当时就我与九伯两人在场,不信,您问九伯啊!康熙的脸又从绿变为红,你当朕真查不出来?弘暄两手一摊,很是遗憾,早知道皇玛法不信孙儿,当时就该请皇玛法将九伯与孙儿分开的,这样一人写一份供词,两下一核对不就真相大白了,也不至于皇玛法心里不痛快,孙儿也觉得委屈。
见康熙给哽得说不出话来,太子出声道:弘暄,怎么这么没规矩,竟然敢顶撞你皇玛法,你可知罪?九阿哥忙出声道:太子,此话差矣,京城里谁不知道十弟宠弘暄啊,他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在顶撞。
弘暄也出声道:我确实没顶撞,我就是在照实说而已,这也叫没规矩啊,难道懂规矩就是皇玛法怎么说,我就怎么应?若真这样,我是不是又成媚君了?三阿哥道:长辈说话,你竟然随便插嘴,这难道也叫有规矩?你那阿玛到底怎么教的?!弘暄看了看三阿哥,喊冤道:三伯,太子刚才可是在问我话呢,插话的可是九伯!说完还看了康熙,提醒三阿哥,是康熙没教育好子女,不关老十的事。
三阿哥气道:弘暄,你可敢发誓你刚才的话句句都是真的?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三阿哥此言一出,九阿哥当即就怒了,三哥,你敢对天发誓,这些年你就没欺骗过皇阿玛?不料四阿哥此时却出声了,皇阿玛,确实如弘暄所说,当时只有他与九弟两人在场,皇阿玛与儿子和十四弟只听到了半截话,委实不能证明什么,如今要想辩明真假,也只能靠九弟和弘暄的良心了,让老天作证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十三阿哥微微诧异的看了看四阿哥,不知道四阿哥为何要掺和此事,而且是针对着弘暄。
康熙心下为难,虽然弘暄这次的表现让他非常非常的不满意,但若因此而遭神灵怪罪,康熙也没法接受,就算弘暄不堪大用,但康熙这几年对他的疼爱倒也不是假的。
当下便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朕看你是在佛堂呆多了!九阿哥紧绷的神经还没放松,又立即给绷直了,无他,弘暄出声了,起誓就起誓,反正我问心无愧。
康熙和九阿哥阻拦不及,弘暄已跪在了地上,念念有词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爱新觉罗弘暄是第一次起誓,不知道起头是否正确,跟戏文里学来的,如果不对,你也别见怪。
十三心中不由失笑,心想,真不知十哥是怎么教孩子的,连神灵都不敬畏。
康熙和九阿哥原本都悬着一颗心,听了弘暄的开头,皆禁声不语,既然弘暄的表演瘾犯了,就勉为其难的捧捧场吧。
只见弘暄一脸严肃的说:各路过往神灵听着,我发誓,我九伯对皇玛法是一片赤诚,虽然皇玛法吼起来嗓门没我阿玛大,虽然我没见过皇玛法踢九伯,但是九伯怕皇玛法比我怕阿玛厉害多了,但是九伯还是在尽心办着皇玛法交代的差事,这几天蒙古王公天天找我九伯的碴,就我姥爷没去添堵,就冲着您们也得保佑我姥爷长命百岁……三阿哥不依了,弘暄,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弘暄不干了,道:三伯,要不你说一句我跟一句?三阿哥道:你就直接说你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就行了,别啰里啰嗦的。
弘暄道:我不说清楚的话,神灵不也就只听到半截话了?三阿哥道:神灵本事大着呢,听到半句话也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弘暄不服气道:皇玛法本事还大呢,听了半截话不也弄不明白,对吧,皇玛法?见弘暄找自己求证,康熙哼了一声,给了弘暄一个冷脸,是啊,这边联合九伯欺骗皇玛法,那边却求神灵保佑姥爷长命百岁,小心眼的康熙不吃味才怪。
三阿哥道:这可是御前,不是敦郡王府,你别插科打诨的。
弘暄唰一下站了起来,道:三伯,那你帮我发誓好了。
弘暄倒是个偷懒的,先前还叫三阿哥手把手的教,如今干脆直接改叫三阿哥代劳了。
太子忙道:弘暄,别对神灵不敬。
弘暄这才复又跪下,道:皇天土,各路神仙,刚才不怨我,要怪你们就怪三伯好了。
既然三伯说你们法力无边,那我也就长话短说,总之,此事我是问心无愧!说完弘暄就站起来,道:起完誓了。
三阿哥不满意道:叫你起誓你刚说的是真话,你说什么问心无愧?弘暄道:三伯,我刚可说的是,起誓就起誓,我问心无愧。
皇玛法您应听到了的吧?康熙觉得头有些晕,自己到底是哪只眼看胡搅蛮缠的弘暄顺眼的?……第二百五十九章 肆无忌惮弘暄竟然在一群人精面前玩文字游戏,委实有些托大了,康熙的众阿哥们又岂是蒙古小姑娘可比的。
弘暄的话音刚落,三阿哥就抓住了他的语病,不依不饶的问道:弘暄,叫你发誓可没问你是否问心无愧,而是证实你是否说的是实话,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你是问心无愧的欺君呢?三阿哥这个罪名给的有些大了,康熙已经后悔了,不该召开这个扩大会议的。
九阿哥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眼下早就顾不得自己是否能脱罪,而是生怕给弘暄带来负面影响,要知道,弘暄回京后可得住进阿哥所的,若是失了圣心,一个小孩子在宫里可就完全没了依仗,自己就算天天进宫,也没法子无事巨细,万一一个照看不周,到时候可怎么有脸见弘暄的阿玛,见三阿哥扭着弘暄不放,火气一下就上来了,道:三哥,你有什么直接冲我来就是,为难一个小孩子也不怕出门伤了脚!三阿哥笑眯眯的将球踢回给了九阿哥,九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十弟远在吕宋,咱们这些做叔伯的,自然得多照拂弘暄一二,难道我们不应该告诉弘暄,人贵在一个诚字吗?还有,让弘暄回话可是皇阿玛钦点的,难道你是说皇阿玛在为难弘暄不成?弘暄此时却不做声了,悄悄扭了扭脖子,静静的当起了观众。
九阿哥冷冷道:三哥如此有情意,倒教弟弟我汗颜,不知道在热河的日子里,三哥可曾过问过弘暄的起居和功课啊?三阿哥红了红脸,道:弘暄有皇阿玛照顾,自是无碍的。
九阿哥接着这话道:弘暄也有皇阿玛教导,轮不到咱们说话。
于是众人的眼光又聚回到了康熙身上,看康熙怎么处置。
康熙心中叹了口气,瞧了瞧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的弘暄,心想,这孩子是被宠坏了,得给他些教训才行,否则以后还不知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呢。
于是,康熙用一种非常严肃的声音说道:弘暄,你可知罪?弘暄瞪大了眼睛,看着康熙,道:皇阿玛,孙儿愚钝。
康熙气道:你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耍心眼,首先就失了个诚字。
康熙看来是不想给弘暄冠一个欺君之罪,九阿哥逐压制住了冲动。
但弘暄却不干了,走到四阿哥和十四面前,问道:四伯和十四叔当时就跟在皇玛法身边,敢问四伯和十四叔,你们可听到九伯说了什么?对于四阿哥起哄叫他发誓,弘暄还是有些记恨的,因此话虽然问的是两兄弟,但眼睛却只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和十皆做聋哑人,恍若未闻。
康熙见弘暄不知好歹的要将事情继续闹大,便喝道:弘暄,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弘暄气鼓鼓的对康熙说道:皇玛法,孙儿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叔叔伯伯就没一个帮九伯说话的?不是要兄友弟恭吗?三个弟弟话都还不会说,额娘就在教他们相亲相爱,我要做错了事,安安立马就会为我求情,怎么我觉得叔叔伯伯们巴不得九伯受罚似的?还有,九伯他们瞧着多怕皇玛法似的,但怎么敢在您面前争执啊?我和安安若敢在阿玛额娘面前吵架,阿玛准一脚将我给踢飞了,三个弟弟那么小,有次一起抢肉,阿玛都给他们记着,说等他们长大了,一起算总帐;另外,皇玛法,您是九伯的阿玛,还是皇帝,您若瞧他不顺眼,上前给他两脚就是,干嘛非得找理由啊?还弄得家宅不宁的!弘暄言下之意就是,别看你康熙当皇帝不错,可做为一个父亲,却比老十差远了!你的这些儿子也就是面上怕你,其实心里一点也不犯悴!弘暄说完这段长长的话,大帐里的诸位皇子们脸上都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康熙犀利的眼光一一扫过大帐内的不孝子们,没错,光顾着考察弘暄了,倒忘了考校这帮逆子!九阿哥则决定回去就写信问问老十,到底踢过弘暄几脚,怎么弄得弘暄老是念念不忘的!半晌,康熙方道:你说完了?弘暄摇摇头,道:皇玛法,九伯真没说什么,您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弄得鸡犬不宁的,如果孙儿真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漫说是九伯,就是我阿玛,孙儿也会大义灭亲,定会第一时间告知皇玛法!趁康熙发愣的功夫,九阿哥此时也赶紧装可怜,道:皇阿玛,儿子知道蒙古王公肯定为了药材的事老去烦您,都是儿子办事不得力,您要打要罚,儿子绝不会有怨言。
康熙冷哼了一声,对弘暄道:弘暄,你倒生了副好口才,但却没用对地方,长辈是能由着你议论的?从今儿起,回热河行宫禁足十日,好好给朕写个认罪折子!你先下去吧!热河行宫的规模如今已经比较大了,但康熙为了亲民,也为了让太后感受到回家的气氛,还是在草原上设了行辕,行宫中就住着一些换班的嫔妃们,看来弘暄有得寂寞了。
弘暄这时识趣的没再争辩,老实的磕了个头,迈着正常的步伐走出了大帐,脸上看不出恼怒,天天陪小丫头片子玩,弘暄早就想让耳根子清净清净了,从这点上来说,还真不知道康熙是在罚他还是在奖他。
见弘暄象事人似的退了出去,九阿哥心想,也是,在府里有十弟宠着,在宫里有皇阿玛护着,弘暄就算明了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但却没机会去切身一番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看来到时候得提点提点弘暄,今后别在皇阿玛面前这么肆无忌惮……九阿哥还没操心完弘暄,就听康熙道:九阿哥,从明儿起,若再有一个蒙古王公来找朕说生财的事,你就给朕去蒙古当差,什么时候想出了法子,什么时候再回来见朕!还有,你这当伯伯的,怎么教育的侄儿,让弘暄这么没大没小的,罚银五千!九阿哥可不是老十,没那雄心壮志去边疆锻炼,顾不得澄清弘暄有今日与他毫无关系,忙敛声道:谢皇阿玛开恩,儿子定不会叫那帮蒙古人来给皇阿玛添乱!九阿哥人虽然还跪着,但却开始动起了心思,今晚该怎么拿话安抚那帮闹嚷嚷的蒙古人呢?接下来,自然是大帐内的皇子们受训了,康熙将众人一顿好骂,康熙确实是给气着了,一想到老十那粗暴的教育方法竟然能调丨教出有孝心,有爱心的儿女,再想到自己又是请名师,又是讲道理的耐心细致的教导,竟然教出了一帮逆子,康熙这口气怎么也顺不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学生有问题啊,于是,康熙便花了两个时辰训子,希望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等众人出得大帐,九阿哥顾不得酸痛的双腿,匆匆朝老十岳丈的帐篷营地跑去,希望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能给他点建议,将那些刺头给挑出来,毕竟自己可是出了5000两的罚银,虽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但追到源头,也是弘暄先挑的事,所以作为弘暄的姥爷,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有责任和义务帮自己一把。
而十三则跟着四阿哥进了四阿哥的帐篷,四哥,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挤兑弘暄了?四阿哥面无表情道: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到底如何。
十三想了想,摇头道:弘暄倒是个聪明孩子,但心眼太实了,对着皇阿玛什么话都不忌讳,真当皇阿玛是平常人家的爷爷,过于天真了。
说一,十三苦笑的摇摇头,心想,当初自己受宠的程度并不比弘暄少,可如今呢,虽然与早先一样,每次都还是跟着随驾,但性质却早就变了味,还不是因不放心自己,得带在身边就近监视着……四阿哥半晌才点头道:十三弟说得有道理……天真的弘暄在热河当众宣称会大义灭亲,远在热带的老十浑然不知自己给康熙培养出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孙子,早就处理完军务,便翘班回家,还高高兴兴的给其木格在地图上详细比划着,爷看好的地方就在这!老十重重的指向一群岛屿的南端。
其木格就着地图看了看,疑惑的问道:爷,如此以来,马尼拉就横在中间了?老十点点头。
其木格想了想,又问道:这个地方可有汉人居住?咱们需要洋人打点一番不?或者,咱们需要给土著送些礼去?老十笑道:你说什么呢?他洋人凭几十个人就能将吕宋占了,爷手上这么多人,还要打点他们?其木格吃惊道:你武力夺了个岛?老十好像太肆无忌惮了,这事闹得有些大。
老十摇摇头,道:没有,哪有那么快啊。
爷虽没去过马尼拉,但也找人问了,马尼拉就是洋人依港口建造的,所以爷打算也照洋人这法子来,爷寻了半天,总算定下此地,这地也是个天然良港,南洋华人往来的船只多停靠在那一带,洋人在那里设了衙门,专收华人的商船税,爷就派了一队亲兵,扮成商队,将那衙门给砸了,然后又招募了100多汉人守在那儿,也设了个帐房,专收洋人商船的赋税,爷身边又没银子,这一百号人只能先靠赋税撑着,此次洋人总督请爷去赴宴,也是为解决这事。
其木格有些郁闷,这地盘还没抢稳呢,就急急的送密码信要求提银子,这老十办事也太不牢靠了吧?爷,那洋人知道这些人是你派去的?老十笑道:汉人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啊,虽然爷否认与此事有关联,但洋人也不是傻子。
其木格担心的问道:爷,那皇阿玛会不会知道啊?老十道:自然会知道,但大家以为爷肯定是看中了那港口的税收,但为了避免与洋人冲突,才假借汉人闹事,所以无妨。
其木格看了看地图,恍然大悟,爷,怪不得你选在南边呢,到时候就算朝廷派人逮咱们,也是路途遥远……老十翻了个白眼,道:知不知道什么是港口?军船沿着海边走不到十天就到了,有什么远的?其木格一听,这地更不能要了,爷,咱们还是往山地走吧。
老十鄙视的摇摇头,道:果真是妇人之见……【手打】第二百六十章 动脑虽然老十嘲笑其木格头发长见识短,但并没因为其木格跟不上自己的步伐而转投红颜知己的怀抱,也没因担心其木格丢了他的脸面,而携手新人周旋于各个社交场合,在临出发的前一天,再次确认了其木格的身体状况后,老十大笔一挥,将其木格保留在了随行名单上。
因在后世时,曾见过清末宫廷贵妃的照片,其木格当时只觉得一个个又土又丑,还对大清的历代帝王报以了一抹同情,可二世为人之后,其木格所见大的后妃、福晋们,除了她自己,各个走在街上,估计至少都应有50%回头率,因此其木格不禁有些怀疑当时的照相技术可能太过粗糙,总不能说所有贵妇都不爱照相吧?但是那时节西洋人的照片好像还是给大家留下了诸多倩影,因此其木格便恶意揣测,觉得洋人在卖照相器材给清末子民时,肯定从中作了手脚。
于是,其木格便憋着一股气,要扬我华夏五千年之美,既然人差了那么一点,那自然就得要靠服装多多衬托了。
可在收拾衣服时,其木格才发现坏了,因没想到参加官方正式活动,其木格此行虽然带了些漂亮衣服,以让老十养眼,但却没带郡王福晋礼服。
按常规,老十肯定会着郡王朝服与西班牙总督亲切会面的,但自己所带的衣服似乎都没有能与之搭配的,好看虽好看,却失了几分庄重,站在老十身边,不像是另一半,倒更像是会议服务员。
两世为人,其木格不仅有知识还有见识,虽然得不到大家的赏识,但也不愿意因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将中国几千年的老脸给丢尽了,因此,上船前一日,其木格便一直窝在屋里,将自己带来的衣服挑了又挑,可惜,都没有隆重的,完全没法将其木格这个小媳妇衬托为一个高贵、美丽、大方、有气质的皇子王爷福晋。
于是,当天晚上,其木格便支支吾吾的将衣服搭配问题说了出来,爷,这可怎么办?老十皱着眉,朝床上扫了一眼,只见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衣服,老十瘪了瘪嘴,道你就随便穿一件吧,洋人哪懂什么朝服不朝服的。
其木格郁闷道:不搭配啊,爷,洋人再不懂,也能感觉得出来啊,好歹咱们也代表着泱泱大清的脸面,怎么能让洋人看笑话。
其木格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也没带花盆底。
老十觉得纠结这些问题简直是浪费时间,可见其木格那么的郑重其事,只好敷衍道:没带好,花盆底穿着走路不方便。
其木格急的哼了起来,怎么办嘛,到时候人家肯定以为我是你身边的大丫鬟。
老十开心的笑了起来,哈哈,爷说你怎么那么着急呢,合着是担心这个啊,给爷当大丫鬟有什么不好,哈哈,过来,给爷捶腿,哈哈——其木格顺手拿起一件衣服就朝老十扔了过去人家给你说正经事呢!老十轻轻一伸手,就将衣服接了个正着,笑道就穿这件吧,爷看这件不错,透着一股子的素雅劲儿。
那件衣服时白底蓝花,素倒是素,但完全衬托不出郡王福晋的气势。
其木格当即就摇头将它给否了。
老十随手将衣服扔到床上,作势要躺下去,威胁道:你还不收起来,爷可睡下了,弄皱了可别又像猫一样伸爪子挠人。
其木格忙将衣服收拢到床脚,看着一堆衣服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心想老十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老十摆好一个大字躺好后,闭着眼睛等了会儿,没等到其木格扑上来打人,遂奇怪的睁开眼,不像却见着其木格站在那里对着一堆衣服使劲的撅嘴。
老十想笑又怕其木格恼羞成怒,只好憋笑道:好了,爷明儿不穿朝服,这次去还不定会不会打起来呢,就穿便装好可,弄坏了也不好。
其木格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道:会不会不合规矩啊?老十斜睨着其木格,瘪着嘴说:你不就等着爷说这话吗,怎么,不合规矩,要不爷还是穿朝服?其木格忙狗腿子似的跑到老十身边,殷勤的给老十捏了捏肩膀,爷,你说合规矩就合规矩。
老十还是继续挤兑道:终于等到爷将这话说出来了,心里舒坦了?其木格使劲掐了老十一下,噌怪道:爷,你知道就是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啊,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老十憨憨的笑了一下,道:好,爷的媳妇,爷给你留面子——说着就伸手将其木格搂了过去,正想好好活络活络筋骨,不想却听其木格叫道:我的衣服——老十不乐意了,威胁道:心思在哪儿呢?再不专心,爷明儿就穿朝服!——从来对自家人只会口头威胁的老十,哪会去想其木格会不会丢他的脸,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便穿着清爽的便服,带着其木格这个糟糠登上了军船,朝马尼拉驶去。
上船后,老十将其木格安置在船舱,便跑的不见了踪影。
不过,其木格心里却依旧是甜甜的,换在后世怕也没几个老公愿意脱下西装,穿上T恤去参加官方正式的外事活动,因此,就算老十上船时在众人面前一直马着脸,就算在甲板时老十自己先走了上去,头也没回,压根就没关照其木格,就算老十进了船舱后只说了一句话,好生呆着,然后就跑了出去,要到晌午了也没见回转——其木格还是眼角带笑,乐呵呵的。
彩云和乌力吉自然一起随行,为了以防万一,春儿三人也没落下。
其木格为了显示自己郡王福晋的派头,反正有自己在旁边守着,蜜蜂啊,苍蝇啊之类的应该都近不了老十的身。
其木格带了五个人,再想威风也有限,老十可不同了,带了两艘军舰,1000将士随行。
而且,好像老十还给朝廷去了折子,在老十到马尼拉搞外交期间,广东和福建的水师皆处于一级戒备状态,而台湾水师好像也得出海搞什么军演。
而吕宋的驻军那juice更不用说了,士兵睡觉都得握着长矛,就是吕宋的汉人也莫名紧张起来,一部分青壮汉子守在港口旁的树荫下,不是他们不想在港口附近游弋,以便更早的获知各种最新消息,而是港口被军事接管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老十拉走了1000兵丁,吕宋驻军自然就没有能力再肩负村子的安全,其余的青壮年便在村落周边巡逻戒备,防止土著借机生事。
整个东南沿海一夜之间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没办法,如今这世道,没什么国际公约,老十自然要提放着自己在鸿门宴上被扣为人质。
可在这种氛围下,老十竟然带上了自己的福晋,这让吕宋守军完全蒙了,若真起了冲突,那不是多了个掣肘吗?莫非老十是起了什么心思?想着老十老丈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想着老十到吕宋后身后一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大家觉得十之八九老十是想借刀杀人了。
而老十此时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带人视察着兵船的各个角落,浑然不知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份心机——老十懵懵懂懂的,弘暄美美的睡了个懒觉,然后就起来到院子里打了一趟拳,反正说是禁足,但又没说是禁在屋子里还是院子里,弘暄便钻了个空子。
但弘暄比老十多长了两个心眼,健完身后,便乖乖的回房,摊开宣纸,开始构思认罪折子。
吃过午饭后,又在院子里散了一刻钟的步,然后就跑回房睡了个午觉,养足精神后,弘暄才又重新执笔,继续打草稿,晚饭前,弘暄便住了手,又跑到院子里舞了一会儿剑,很是懂得劳逸结合。
可就在弘暄将剑舞得行云流水时,康熙到了。
弘暄擦了一把汗,还没请安就道:皇玛法,请罪折子我已琢磨了个大概,明天就会写好了。
解释完后,才打了个千,皇玛法吉祥。
康熙倒没挑刺,挥了挥手,将众人打发出了院子。
弘暄瞧着这架势,不安的动了动身子,道:皇玛法,您还要问孙儿九伯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啊?康熙没理弘暄,径直朝书房走去。
弘暄忙跟上,还不忘问道:皇玛法,这茶壶里的茶怕有些凉了,要不孙儿叫人再送一壶来?康熙摇摇头,道:朕不渴。
弘暄喔了一声后,便低头不语,脑袋却在不停的转着,思索自己届时该怎么回话才能让自己和九阿哥都少受处罚——弘暄在行宫动着脑筋,九阿哥的脑细胞此时也死了不少,九阿哥正在大帐内疾笔奋书,为自己连累弘暄一事在信中陈恳的给老十致歉,并保证一定不会让弘暄受委屈,写到此,九阿哥便停滞了下来,弘暄如今已经被禁足了,自己这保证不是空口说白话吗?烦躁的九阿哥头次觉得自己脑袋不够使——十四页在写信,而且也是在给老十写信,信中着重描述了事件的起因和经过,并着墨于弘暄的大胆,十四告诫老十,应写信好好教育教育弘暄,否则长此以往,弘暄没准会将咆哮朝堂都不当一回事,十四写到这,顿了顿,觉得有些不妥,老十还当殿殴打太子呢,咆哮朝堂算什么,于是,十四略做思索,便撕了草稿,重新提笔开头,再次将事件交代了一番,着重强调了弘暄满脸的无畏,以及九阿哥因教育子侄不力而被罚的5000两银子,虽然将5000两罚金完全推到弘暄身上有些不地道,但十四还是不假思索的将信封好——第二百六十一章 理想康熙坐在书案旁,拿起弘暄打的草稿,粗略浏览了一遍,脸上一阵落寞。
弘暄偷偷打量着康熙的神情,惯性使然,悄悄的朝门口挪了挪,喃喃道:皇玛法,那只是孙儿打的草稿,很多地方还得修改。
康熙抬眼看了眼弘暄,招了招了手,弘暄下意识的又往门口退了两步,康熙失笑道:你当人人都是你阿玛?弘暄讪讪的摸了摸脑袋,走到康熙面前,孙儿惹皇玛法不高兴,怕皇玛法发火。
康熙看看弘暄,迟疑的问道:你阿玛动不动就踢你?虽然老十护犊子,但古人都讲究黄荆条下出人才,老十不容许旁人动弘暄,并不代表自己背地里不将弘暄往死里打,因此,康熙才有此一言。
弘暄点点头,我一惹到阿玛,阿玛就要踢我。
康熙脸一黑,心想老十也太混帐了,这孩子能这么教育吗?自己这个皇玛法也太不称职了,尽被弘暄天真爽朗的笑容给蒙骗,却不料自己疼爱的孙儿竟是被老十那个混帐踢大的!康熙正在生闲气,不想弘暄又补充道:还好我回回都跑得快。
康熙楞了楞,想起弘暄初进上书房时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跑到自己身边避难,还一板一眼的与气得两眼冒火的老十讲条件,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你回京都两三年了,不想还是这习性。
当然,康熙此时在心里又觉得老十太娇纵孩子,看来康熙的头还真难剃。
弘暄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阿玛说不能叫弟弟们学我,要不然以后我们府上的房门就遭罪了。
见康熙不解的望着他,弘暄笑道:我们四个都朝门边窜,门太小了,不知要给弄坏多少回呢……一想起老十一声吼,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小子如鸟兽散般的朝屋外乱窜,却在门口卡成一团,康熙就不禁笑了笑,但旋即就板起了脸,道:可你也不是没长劲嘛,都知道糊弄皇玛法了!说着还特意指了指弘暄的检讨书。
弘暄想了想,道:皇玛法,孙儿写得不对?康熙拿起弘暄打的草稿,道:你自己说说,哪句是你的真心话?弘暄惭愧的低下头,喃喃道:皇玛法……康熙看着弘暄,严厉的道:这东西重写,若让朕发现一句官面文章,你就等着挨踢好了,朕可不象你阿玛,尽吓唬人。
弘暄忙点点头,保证道:孙儿一定用心重写,绝不再惹皇玛法生气,皇玛法,您就消消气,这天也热,若上了火就不好了。
康熙摇摇头,你这性子到底象谁?弘暄笑道:额娘说象她,额娘小时候就这么乖巧懂事的。
还好康熙没喝茶,否则就真真可惜了一身衣服。
康熙稳了稳心神,问道:说说,这事你错在哪儿了?弘暄本来还一脸的笑模样,旋即就哭丧起了脸,皇玛法,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康熙不为所动,错哪儿了?弘暄无奈,小声道:不该瞒着皇玛法。
康熙追问道:瞒朕什么了?弘暄张了张口,艰难的说道:皇玛法,九伯是我长辈,而且确实是专程将孙儿叫去提点的,我不能当小人。
康熙哼了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君子了?弘暄摇摇头,君子不君子的,我倒没想过,我只但求问心无愧。
康熙静静的看着弘暄,就在弘暄即将撑不住压力,准备亲口将九阿哥卖了的时候,孰料康熙却突兀的问道:你阿玛说府里的产业都给安安,可是真的?弘暄楞了楞,方点点头,妹妹是弱女子,得有银钱傍身才行。
康熙想了想,引导道:你们府上的产业虽然不多,但都是来钱的行当,比朝廷的俸禄多多了,就算以后你没降级袭爵,郡王的俸禄怕也不够你养这一大家子。
弘暄一看就是不当家不知盐米贵的主,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阿玛额娘还要给我添弟弟,到时候谁袭爵还不知道呢,要是我没捞到祖上的恩典,难道还不活了啊?康熙没想到弘暄对郡王完全没瞧在眼里,想了想,方又问道:谁给你说的,你阿玛的爵位不一定就是你袭了,若你弟弟袭了爵,你心里就不难受?弘暄道:那么多宗室不都是幼子袭爵的吗?再说了,这有什么好难受的,我比弟弟们大那么多,等他们长大了,我早靠自己的本事建功了,自己挣来的爵位顶脑袋上那才叫风光。
康熙看着弘暄,轻声问道:如果不是郡王爵位,而是大清天下呢?弘暄一点也不惊呆,反而不假思索的问道:大清天下关我什么事啊,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干嘛凭白操空心?康熙缓缓说道:朕就是打个譬方,比如你阿玛传下去的是大清天下呢?弘暄想了想,不好意思道:不敢欺哄皇玛法。
说完嘿嘿笑了两声,才握紧拳头,很有气势的道:大清天下只有一个,若真那样,肯定得争上一争。
康熙没料到一向表现得兄友弟恭的弘暄竟然理直气壮的要争江山,反倒给怔住了,半晌才语气稍加严厉的问道:这次怎么不让弟弟了?敢情你以前的谦让都是假的?弘暄一点也不畏惧,一本正经的说:皇玛法,这不一样,爵位啊,银钱啊,孙儿若努力了,总有一半机会挣来的,可纵使孙儿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法再挣一个天下啊?说完还不忘补充道::孙儿说过以后要去抢吕宋的,但抢来了也会献给皇玛法,不作数的。
康熙喃喃道:唯一啊……弘暄重重的点点头,补充道:再说了,任谁都愿意作为一代明君载主史册,孙儿自然也不例外。
康熙看着弘暄,思绪万千,想着过世的裕亲王,有些悲伤的道:当初世祖皇帝曾问过朕的几个兄弟,‘各有何志’,你知不知道过世的裕亲王,朕的二哥是怎么回答的?弘暄点点头,道:听阿玛说过,‘愿为贤王’。
但孙儿也知道皇玛法答的是‘效法皇父’,我是皇玛法的孙儿,自然得有皇玛法一般的志向。
康熙被哽得无语,而弘暄还在畅想道:孙儿也想让大清在自己手上越发的蒸蒸日上,让村民们天灾时也有存粮,让村童能进学堂,让老人病了有钱抓药,如此一来,还有谁敢说我满人不该拿这天下?康熙终于还是给弘暄泼了一盆冷水,道:你知不知道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弘暄点点头,那是自然,要不就没昏君了。
康熙突然突兀的问道:那你阿玛不是太子,你岂不是很遗憾?弘暄摇摇头,若我想什么就来什么,那还不美死我。
康熙引诱道:可你的志向呢?岂非一世都得不到伸展?弘暄再次摇摇头,能让庄户过上好日子也不错啊,没准其他庄子一学,呵呵,不劳孙儿不费神,大伙全过上好日子了,嘿嘿……看来弘暄的志向和弹簧差不多,能屈能伸,往大了,想弄个一国之君过过瘾,弹压一下,当个一庄之主也泰然,真不知道他怎么将这两个不搭界的理想合二为一的。
康熙虽然惊讶于弘暄的大胆与弹性,但却也欣赏弘暄这份率真与淡然,沉吟良久,方嘱咐道:此话莫再对外人说起。
弘暄笑道:皇玛法,我不傻,这些话怎么能随便说呢,我知道分寸。
弄得康熙不知道该为自己成了弘暄的自己人而开心,还是该警告弘暄,最不该的就是对自己敞开心扉……康熙前脚刚踏进弘暄禁闭的院子,行辕处的皇子们就得了信,纷纷派人刺探消息。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守在九阿哥处等着最新进展,还不停的对九阿哥抱怨道:都怪我教女无方,其木格这额娘太不称职了,瞧弘暄这么好的孩子,她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提点提点呢……看得出来老十很合乌尔锦噶喇普郡这个老丈人的意,虽然有子不教父之过的俗语,但其木格的老爹还是硬生生的将罪过栽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可想而知,热河那一夜熬红了许多人的眼睛……其木格哪知道自己亲爹胳膊肘往外拐,美美睡了一觉后,便激动的躲在屏风背后偷观老十接见西班牙来使。
一大早,老十与其木格还没用完早饭,就见兵丁来报,洋人派了使节前来拜访。
这老十拉着队伍才刚行驶了一天一夜,洋人使节怎么就来了?于是好奇的其木格便厚着脸皮当起了老十的跟屁虫,因还有其他中高级将领在座,于是,其木格便被老十塞到了屏风后。
西班牙人带了个通译,老十这边也带了翻译官,双方交流完全不成问题。
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其木格就明白了西班牙人的来意,告知老十的军船不得再前进一步……第二百六十二章 明目张胆西班牙来使大约20出头的样子,帅帅的小伙,穿着帅气的衣服,红、黄相间的风衣款式的上装、黑色短裤,骑兵式的靴子、再加上半船式的帽子,比清兵冷兵器时代的着装帅多了,要是在后世,他就这么往大街上一站,一准引来无数尖叫。
不过,也许是因为西方如今也正处于武器换代的时期,或者因传统使然,来使腰间佩戴的是一把很华丽的长剑。
大清水师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并没将之卸下。
躲在屏风后的其木格无缘一饱眼福,只听见来使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西班牙的一个什么爵,翻译大概并不知道怎么翻,说的有些含糊,但名字其木格倒是记住了,阿德拉。
阿德拉态度很是倨傲,一副殖民者的嘴脸,可能才到吕宋任职不久,完全没将大清这个所谓的泱泱大国放在眼里,他介绍完后,也不再废话,遂言简意赅的通知老十,大清军舰必须立即停航,否则后果自负。
听了翻译的话后,屏风后的其木格心中不由一阵激动,破天荒的期待着老十发飙,虽然西方如今蒸蒸日上,大清止步不前,但在家门口打仗,其木格窃以为大清应该能惨胜才对。
贪生怕死的其木格并不是一下就变得伟大无比,竟然置个人安危于不顾,而是她满腔只想为百年后的中国人出口气,全然忘了若真开打,老十与自己是怎么也躲不过炮火的。
头脑发热的其木格期待着,等着茶杯落地开花,等着老十气壮山河的一声吼,不想,却听到老十很没脾气的说了声:嗯,还有什么?与阿德拉铿锵有力的语气相比,老十显得过于温煦了。
其木格惊愕的差点没讲屏风撞到,感受到身后的屏风一阵摇晃,老十用力咳嗽了一声。
其木格悄悄拍了拍胸口,为自己的失态赶到惭愧。
阿德拉听了翻译的话,很是满意,但接下来,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屑道:当然,你可以带100名随从前往马尼拉。
不想却听老十气定神闲的说道:不必了,爷带10名亲兵去就是了,对了,10名会不会多了些?该不会吓着你们把?要不你们派10个人过来,我让我的人教教他们规矩,等他们学会了怎么伺候爷,爷再去马尼拉好了。
阿德拉听了后,带着一丝怒气道:漫说你10人,就是100人,1000人,10000人也吓不倒我们。
老十哈哈大笑,指着阿德拉,对四周站着的将士笑道:你们都给爷好好学学,脸皮就得这么厚才行。
老十两侧站着的除了一帮亲兵外,还有一佐领级别的将官。
该佐领笑道:回王爷,您这话可不大对,这洋人哪是脸皮厚啊,那简直是将他祖宗的脸皮都揣兜里了,就是放眼大清,怕也找不出人来与之一比高下,呵呵。
船舱中的清兵立马笑得前仰后合,老十一看就是亲民的好领导,一点也没约束手下的意思。
阿德拉听了翻译的话,脸一下变得绯红,指着老十道:你羞辱了我,我要与你决斗!其木格在后面听的是血脉喷张,决斗,哈哈,只要决斗武器不是手枪,其木格对老十那是充满了信心。
老十缓缓止住了笑,盯着阿德拉,伸出手摇了摇,轻蔑道:你,不配。
不待阿德拉发话,老十突然高声道:传令兵!一守在门口的传令兵忙利索的应道:属下在!老十正色道:护送这位洋大人回去,告诉他们的主事,下次再派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别怪爷不客气。
传令兵应声道:得令。
说完便将手一伸,沉声道请!带头嘲笑的佐领又发话了,你语气轻点,若将他吓得尿裤子,熏坏了王爷,你担待的起吗?阿德拉涨红了脸,毕竟年轻气盛,刷一下就拔出了佩剑,刚还哄堂大笑的清兵一下全兵器出鞘,将阿德拉围了起来。
通译忙叫道:你们不能伤害我们,我们是来传话的。
老十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也不害臊,你们活学活用得倒快,可爷还要这张脸呢!众人才怏怏的收回了兵器,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德拉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再度出手。
通译此时不敢再将老十的话翻译成西班牙语,害怕阿德拉一冲动,将小命丢在这,那委实就太不划算了。
但老十却不罢休,轻轻歪了歪头,大清这边请的翻译立即尽职的将老十的话告知了阿德拉。
但阿德拉也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虽然脸已经气得没了血气,总算咬牙忍住了。
看来,倒也是个识时务之人。
老十盯着阿德拉,慢慢起身,慢慢踱到阿德拉跟前,老十的动作过于缓慢,无形中让阿德拉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出鞘的剑锋不由微微发抖。
老十扯着嘴角,轻蔑的一笑,突然一伸手,剑就换了主人。
不过,老十并没有细细打量这把佩剑,而是随手乱扔给了一侧的亲兵,冷冷道:敢对爷无礼的人一般都得将脑袋留下,可吃人家的嘴软,谁叫爷要去白吃你们一顿呢,唉,算了,就留下这把剑好了。
阿德拉瞧了瞧空空如也的右手,跺了跺脚,转身快速逃了出去,看来他也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浅显的道理,倒不是无脑之人。
阿德拉走后,老十立即沉声道:张佐领。
带头发笑之人忙出列道:末将在!老十宣布:依计行事。
张佐领道:末将得令!张佐领退下后,老十又叫道:来人!船舱外立时又闪进一传令兵,属下在!老十一脸的严肃,吩咐道:打旗语,告知方佐领,火速前进!跟上那王八羔子的船!得令!传令兵也如一阵风般的跑了出去。
老十这才挥了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亲兵,然后对着屏风道:还躲在后面,等爷请啊?其木格这才闪了出来,拍着胸脯道:爷,真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好。
老十瘪瘪嘴,爷一向就是个好脾气的。
其木格不满的发了个鼻音,但旋即陪着笑脸问道;爷,如果洋人老道些,真准了你只带10名亲兵前往,你真要去做回孤单英雄?老十郁闷的看着其木格,道:你脑袋里想什么呢?爷是什么身份?能随便深陷险境?你不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啊?其木格本以为老十会拿出英雄气概,孤身赴宴,然后再智斗西班牙人,力压群雄,让西班牙人从此记住爱新觉罗胤誐,顺便也在青史是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不想一向胆大包天的老十竟然惜起命来,这让其木格有些不能接受。
也是,潜意识里,可能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个可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大英雄,当然,能威风潇洒的出入敌营,将之视为无人之地那就更爽了。
本来其木格以为老十将成为金庸剧主人公的原型,不想老十却很俗气的选择了人之常情。
其木格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追问道:那眼下怎么办?该不会真喝西班牙人打起来把?老十笑道:西班牙人,你记性倒好,爷爷就记住了澳门的葡萄牙人,不过你也就记性好,这打仗哪能说打就打啊,洋人断不敢贸然引起事端的。
其木格反驳道:你当初不也突然出手,抢占了金矿吗?老十得意道:你以为人人都是爷啊?其木格没功夫陪老十臭美,继续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老十满不在乎的道:明目张胆的跟着呗——老十这边明目张胆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弘暄却在康熙眼皮底下偷偷摸摸摸的跑进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大帐,惊得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忙叫亲兵出去守着,任何人皆不准入内。
弘暄,你胆子也太大了,皇上罚你禁足十日,这才刚开始,你怎么就跑出来了?乌尔锦葛拉普郡王压低声音说道。
弘暄诧异道:我听行宫的太监说您担心我,气急攻心,昏厥了过去,一直未醒,我一着急,据翻墙出了院子,悄悄溜出来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闻言吃惊不小,道:什么?你真听到太监这么说?弘暄点点头,嗯,我听他们小声说的。
弘暄也知道自己上当了,额头上急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堆汗,半响才道:我一路都很小心的,应该没人看见。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急道:这要害你之人肯定早在暗处守着了,你再小心噎没用。
弘暄咬着嘴唇不出声。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想了想,走到帐外,对守在外面的亲兵道:去请九阿哥来,记住,别让旁人知晓,还有,将三王子找来。
弘暄等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走回帐内后,便急急说道:要不,我现在就回去,见机行事好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摇头道:不行,这时候回去一定被逮个正着。
弘暄白着张小脸,道:可我不回去,行宫里也没人帮我唱空城计啊。
想了想,弘暄又补充道:说不定,我一走,就有人去禀告了皇玛法,这时去查探的人肯定都都乐——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也没辄,在大帐内如热锅上的蚂蚁——(未完待续)第二百六十三章 分析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转了N圈,九阿哥还没过来,而查干巴拉却是不见人影,急得抓腮挠耳的弘暄便道:那嘎那布,要不对皇说实施吧?我就是着了别人的道。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摇摇头,背后陷害你之人肯定跟皇家脱不了远来和尚好看经,皇上不见得愿意深查,再说了,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该违抗圣旨,就冲这一条,这处罚你怕是躲不过去。
弘暄垮着脸,不服气道:难道我就这么凭白被人陷害了不成?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虽然不是猖狂的主,但能在一方为王,也不是软绵绵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当即就冷哼道:哼,若在京里,我自然是鞭长莫及,但在这草甸子上,想欺负你,怎么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弘暄心中吃了颗定心丸,便安静起来,不再去打断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思绪。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也不再做声,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缝……又过了一刻钟,查干巴拉总算回来了,一瞧见弘暄,就立即瞪大了眼睛,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弘暄郁闷的小声道:那噶界,我上当受骗了。
接着便将经过又说了一遍,最后还忿忿的道:我是不是很蠢啊?查干巴拉听后也傻了,问道:阿布,眼下咱们该怎么办?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缓缓道:以不变应万变。
弘暄小声问道:皇玛法派人来找怎么办?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轻声笑道:既然太监谎报我病重,自然会有人提醒皇上别漏了这处大帐……弘暄急道:那我们不是坐以待毙吗?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寒着脸,冷冷道:你那嘎阿布的大帐也不是想搜就能搜的!看来弘暄还真是有福气,不仅有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爷爷,还有一个强势的姥爷;可在两座大靠山近在眼前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对他暗使阴招,从这一点来看,弘暄也够走背运的。
查干巴拉想了想,建议道:阿布,要不我出去打探打探消息?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摇头制止道:不用,若不小心遭了他人的道,反倒麻烦,横竖弘暄在咱们这儿,咱们心里踏实着呢,该干嘛干嘛。
查干巴拉和弘暄自然没反对意见。
其木格老爹打定主意让康熙心急上火后,去找九阿哥的亲兵才跑回来复命,说是因九阿哥影踪不定,很是费了一些时间才打探到他在哪里晃悠,但赶去后,却听说九阿哥刚被康熙叫走了……虽说其木格这个女儿很长脸,虽说弘暄也很乖巧,虽说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也很喜欢弘暄,就算不考虑任何政治上的得失,但毕竟弘暄是皇孙,毕竟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是蒙古的王爷,自然无法与寻常人家相比,哪能因叔叔伯伯陷害自家外孙,就将外孙带走的?这也难怪其木格老爹当着弘暄的面让自己儿子下不来台,其木格的三哥好像是有些不着调了。
弘暄轻轻拉了拉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袖子,道:那嘎阿布,都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强扯了个笑脸,道:你这么将那噶阿布放在心上,我欣慰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不过,弘暄,你得记住,以后凡事多想想,别轻易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闲言闲语。
弘暄点点头。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想了想,继续道:你回京后又要住进宫里,更得万事多长个心眼,做任何事都先在脑子里过几遍,别学你额娘,见风就是雨的。
弘暄还是默默的点点头,没为无辜受牵连的其木格正名。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说完后,又引导道:弘暄,你想想,若以后出现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弘暄立马答道:我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其木格老爹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不会骗你?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你身边的人。
弘暄也皱起了眉着,费力想着:是啊,那些奴才没准也会传回假消息,嗯,我就给皇玛法上请安折子,请皇玛法……提及康熙,弘暄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怪不得阿玛说我是猪脑子,皇玛法最重孝道,若那嘎阿布真的昏迷不醒,阿玛额娘都不在这,皇玛法定会叫我前来伺疾的,啊,我真是比猪还笨……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见弘暄这么快就开了窍,很是满意。
吃一堑长一智,你别自责了,任谁头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比你好到哪儿去。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其实还想反驳两句老十的评语,但一想到老十这些年的殷勤孝敬,便没好让老十这个高大光辉的阿玛形象蒙尘,只好安慰弘暄。
弘暄还没来得及与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深入交流思想,就听查干巴拉在帐外开心的大声说道:十四爷,哟,您这是来找我,还是来找我阿布的?不等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使眼色,弘暄就躲屏风后面去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则在垫子上坐好,随手拿起案桌上的刀,细细看了起来,就听十四在帐外说道:三王子,王爷可在帐内?查干巴拉笑道:在呢,在呢,我这就去禀告,您稍后。
查干巴拉话音刚落就进了大帐,用同样洪亮的声音道:阿布,十四爷来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也不将刀放下,笑道:快请。
不待查干巴拉出去通传,十四就闪了进来,笑呵呵道:给王爷请安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这才放下刀,笑道:十四爷请坐,十四爷,你怎么得空来了?十四笑道:路过王爷的营地,特来给王爷请安。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笑道:十四爷客气了。
十四略显拘谨的笑了笑,没话找话的问道:王爷,您那刀瞧着还真不错。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得意的捋了捋胡子,这是十阿哥派人给我送来的,呵呵。
十四陪着干笑了两声,道:十哥真是用心。
查干巴拉接话道:整个蒙古谁不羡慕我阿布得了这么个好女婿啊,呵呵……十四又陪着干笑了几声,然后又没话找话的闲扯了几句,什么王爷身体可好,什么王爷觉得这天热不热啊,什么王爷的马与众不同啊……总之什么无聊,十四就说什么,弄得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和查干巴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十四为什么不赶快切入正题。
十四搜肠刮肚的坚持了一刻钟,就词穷了,不由佩服老十,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当初进京的时候,他象跟屁虫似的天天陪着,真不知道哪找那么多话来说。
于是,脸皮稍微薄一点的十四在将其木格老爹坐的垫子都夸完后,终于还是红着脸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我一直搭着十哥的商队,啊,那个……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一下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十四怎么扯到了商队,便静静的等着下文,心中却在盘算,若十四真拿弘暄换商队的主意,自己是应还是不应……查干巴拉暗暗恨了十四一眼,心想,看着人模人样,原来比狼还狠!十四见两人都望着他,脸更红了,声音再次小了八度,往年都是搭着十哥的商队寻些好物件,有时候阿茹娜,喔,就是二格格来热河,也顺便帮着捎带一些金贵的小玩意,那个,啊,那个,阿茹娜,不,那个,二格格今年没来,我,我其实也不急着要那东西,只是,刚和人赛马,说呼和此次没来热河,是因为阿茹娜病重,那个,我就是顺便问问,不知道二格格病情到底如何,如果需要大夫,我这边倒还可存两人过去,真不是急着等她帮我捎的东西……其木格的爹和三哥听得面面相覻,不知道十四到底托阿茹娜带的是什么东西,如此着急?无奈,谁会相信十四真的关心阿茹娜的病恨呢?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道:应该没什么,我们出发前就接到信,说是已经在好转了,前天我又接到呼和的信,说阿茹娜已经好多了,谢谢十四爷关心,不过……十四忙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又楞了一下,方道:他还说商队怕要耽搁些日子,好像是沙俄那边耽搁了时间,他发信的时候,商队还没到他们部落,叫我不用等商队,先将奶粉子运进京去,那个十四爷,您的东西怕还得等些日子。
十四讪讪的笑了笑,不着急,嘿嘿,我真不着急,那个,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先告辞了,呵呵……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笑道:十四爷放心,往年商队也有耽搁的,但货物都不会出纰漏的,你就放心好了。
十四摆摆手,直到退出大帐还在解释着:我真不着急,不着急……查干巴拉送走十四后,连忙跑进帐,想与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好好分析分析,十四此行到底是真的焦心货物,还是康熙派来的探子……而不着急的十四离开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营地还不到1公里,就遇见了疾驰而来的四阿哥……第二百六十四章 查找十四忙打马迎上去,四哥,你这是去哪儿啊?十四见四阿哥身后还跟着四个御前侍卫,便猜测应是去办正事。
果不其然,四阿哥勒住马道:皇阿玛赏给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一块鹿肉,我接了这差事。
十四觉得有些奇怪,赏个鹿肉,交给侍卫不就完了,干嘛还要一亲王专门跑一趟,但他还未将心中疑虑问出来,就听四阿哥道:你赶紧去大帐见皇阿玛,刚才皇阿玛宣召,就少了你一人。
十四忙道:不知道皇阿玛找我们什么事啊?我刚和人家赛了马,顺便到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处坐了坐,不会误事吧?四阿哥本都准备继续催马前行,听十四如此说,忙问道:你刚从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那处出来?十四点点头:是啊。
四阿哥想了想,问道: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可好?十四道:挺好的,笑眯眯的。
四阿哥思索了一下,还是道:你赶紧去见皇阿玛,至于什么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不待十四回话,便打马前奔。
十四也不敢耽搁,忙双腿一蹬马鞍,赶紧朝康熙的大帐跑去。
而此时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和查干巴拉还在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十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弘暄则默默对十四抱以一抹同情,心想,看来十四叔手头还真是不宽裕啊,要有银子,在京里的洋货铺子买了就是,何苦这么巴巴的望着商队,也不知道十四叔将二姨的钱还清了没?……就在弘暄总结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时,就见一亲兵跑进帐小声道:启禀王爷,四阿哥和四名御前侍卫朝大帐过来了。
弘暄立即利索的朝屏风后躲去。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和查干巴拉对望一眼,看来这次来的才是正主,不过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更加疑虑,十四该不会真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借以要挟,想换商队吧?不过,不待他细想,四阿哥便到了。
因是皇帝赏赐,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和查干巴拉都当着四阿哥的面肃穆的理了理衣袖,三呼万岁,磕头谢恩,接过一小块鹿肉后,方靖四阿哥落座。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笑道:真是烦劳雍亲王了。
四阿哥还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故作不在意的扫过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和查干巴拉,才道:王爷不必客气。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哈哈笑道:也是,也是,哈哈。
而那两个御前侍卫交接完鹿肉后,便退出了大帐。
四阿哥见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没叫人给他泡茶,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想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接着就解释道:虽说如今许多蒙古人都喜欢喝茶,可我还是品不出那东西的好坏来,所以这营地里也没备着茶叶,听说王爷不喜欢喝羊奶丨子,所以我这,嗨,要不,你先等等,我派人去九阿哥处寻点茶叶过来?他这几天老找我商议药材的事,我和他也处了个半熟,其他蒙古人的茶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四阿哥本心中有些不悦,听了解释心中倒也有几分舒坦,能让一蒙古王爷记住了自己的嗜好,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当下便道:王爷不必费神,我还要赶回去复旨,不必叫人伺候茶水。
虽说其木格老爹是蒙古的实权郡王,但从品级上来说,四阿哥这个亲王却比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高了一级,而且又是办的皇差,因此,其木格老爹可以不给十四看茶,也可以不用专门解释一二(当然,十四也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干坐了半天,连口茶都没喝到),但却必须要给四阿哥诚心诚意的说声抱歉。
四阿哥说此话时,眼睛也扫了一下屏风,见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一副坦然的模样,便转移了视线,扯起了话头,与其木格老爹开始了索然无味的交谈。
查干巴拉插话道:阿布,我出去招呼那几位皇差,免得奴才们怠慢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不想四阿哥却道:三王子不必管他们,这些御前侍卫鼻子灵着呢,对了,三王子,这几天你可与人赛马了,成绩如何?查干巴拉笑道:这几天都被阿布抓来办差,成天在各营地来回跑呢,没时间去赛马。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解释道:九阿哥为了药材的事,找我寻些大伙的说法,我顺便就叫这小子跟在身边多学学。
四阿哥点点头,见查干巴拉并不急着出帐,又瞄了一眼屏风,然后便草草结束了谈话:不叨扰王爷了,我还要回去复旨,先告辞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心想,你回去复旨就好,但嘴里却留客道:王爷,你瞧这,你来了连口水都没喝上,我明儿就去寻些茶叶,你有空就来坐坐。
待四阿哥走远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方走到屏风后,见弘暄正从软榻下往外爬,便道:弘暄,这软塌可藏不住你,你何必费劲。
弘暄小声道:总比不藏的好,不过如果我在软榻下被发现了,那嘎阿布就可以说我是悄悄溜进来的,您不知道。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笑道:你这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帮阿嘎阿布洗清,不过我是过于大意了,皇城里的人个个比猴子都精,这大帐内是得悄悄布置一下……弘暄想了想,问道:那嘎阿布,我得藏多久啊?这藏久了,到时候不是更不好解释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道: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就安心待在这……弘暄虽不知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猜测康熙此时肯定很着急,便道:皇玛法会不会急出病来,我,我……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弘暄猜得确实没错,黄色大帐内,康熙正白着一张脸,问着十四,你确定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没一丝异样?十四坚定的摇摇头,道:儿臣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那是自然了,失态的介他,他哪还有心思去打量别人。
康熙不由站起来,在大帐内焦急的踱来踱去。
十四想了想,问道:皇阿玛,弘暄会不会还在行宫里?要不儿子去查看一下。
康熙摇摇头,道:朕已经派了你七哥去行宫,你九哥后来也赶去了,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快回来缴旨了。
康熙一听说弘暄失了踪,便立即派人将一帮皇子叫了回来,安排七阿哥去行宫查探,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兵分三路到行宫外排查,四阿哥去其木格老爹处一探虚实,而太子,三阿哥和十三则都被留在了帐内,哪都不许去。
九阿哥稍后才赶到,一听了这消息,便请旨去追七阿哥,康熙倒也同意了。
而十四阿哥最后一个才到,虽说康熙有心拿他做靶子,但十四却又偏偏带来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消息,康熙只好忍气放过了他。
不一会儿,负责行宫外区域的三个小阿哥便回到了大帐内,皆摇头,未曾发现弘暄的踪迹。
又等了一会儿,四阿哥也回来了,将其木格老爹的反应一一描述了番,最后才下结论道:看着倒象是不知情的。
三阿哥道:哪有那么巧,他竟然没备茶叶,该不是怕你借机打翻茶杯,到屏风后换衣衫吧?康熙也疑惑的看着四阿哥,四阿哥道:是儿子思虑不周。
十四此时却出声道:他大帐内确实没茶叶,九哥曾给我说过,说每次找他说事,就得喝一肚子的奶丨子,九哥曾给他送过一盒茶叶,不过他没要,说没人喝这个,九哥还随手给我了。
康熙有些失望,没想到自己的亲家竟然是这么个实实在在的粗人,其实粗人倒不是什么大罪过,不过,断了康熙的期望那就太不应该了。
因此,康熙便没好气的小声道:山猪吃不来米糠。
说完其木格老爹的坏话后,康熙便与大伙一起翘首以盼期待七阿哥和九阿哥能带回一丝有用的线索。
终于,七阿哥跑了回来,道:回皇阿玛,行宫各个角落都查遍了,确实没弘暄的下落。
康熙问道:在院子里伺候的太监怎么说?啊,弘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那些侍卫都是死人吗?七阿哥迟疑了一下,才道:因弘暄是禁足,只有两个太监在里面伺候弘暄起居,其他太监打扫完院子后都没在院子里多待,侍卫们都在院门外守着……康熙打断道:那两近身伺候的太监怎么说?七阿哥为难道:他们说弘暄不满处罚,天天都在院子里转悠,变着法的想出去,今天寻了个由子,罚他们在厢房跪一个时辰,等他们跪完,就发现弘暄不见了……三阿哥冷笑一声道:弘暄也太不像话了,皇阿玛,找到弘暄后定不能轻饶了他。
太子也道:确实是太没规矩了些。
四阿哥微微颔了颔道,继续信奉沉默是金。
十四则急忙道:皇阿玛,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弘暄,其他的稍后再说,他小小年纪,在草原上若迷了方向,那可不妙。
太子淡淡道:应该在营地也附近,不会跑远。
三阿哥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弘暄该不会是自己回京了吧?说不定自己去南边找十弟去了。
七阿哥喃喃道:应该不会,十弟府上的护院都还在行宫内,弘暄应该没那胆子一人上路。
十四想了想,难说,弘暄胆子大着呢,皇阿玛,儿子请旨,带人前去驿道上寻寻。
十七阿哥奓着胆子,小声道:这些日子里,弘暄和那些格格们混得老熟,也许是躲在哪家格格的帐篷里了……十四想了想,道:也有只要能,那帮小格格都喜欢围着弘暄转,大有可能帮着隐瞒弘暄的踪迹,你想啊,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那他又没去,他还能藏哪?康熙怒道:你一天到晚招蜂引蝶,以为弘暄和你一样啊?!康熙骂完后,才发现被骂的是十四,不是九阿哥,便又冲十四吼道:你自己狗胆包天就算了,朝弘暄泼什么脏水?十四觉得自己才真是有冤无处伸,但见康熙在气头上,只好忍气吞声道:儿子知错了。
十七阿哥也是懊恼不已,忙低头道:儿子糊涂。
康熙大大喘了两口粗气,方问道:九阿哥呢,怎么没跟着回来?七阿哥道:九弟觉得事情蹊跷,留在行宫继续审问那两个小太阳。
三阿哥瘪瘪嘴,九弟也是,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太监屈打成招吗?康熙阴森森的扫了三阿哥:这么说只有你才是铁面无私了,好,朕就命你去与九阿哥一同审问那两个狗奴才,朕告诉你,这两个太监若有个头疼脑热的,朕绝饶不了你!三阿哥打了个寒颤,忙低声应了。
康熙接着又发出指令: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你们分头到营地去找,十四阿哥,你带人朝官道上找找,七阿哥,你去太后处,请太后今晚宴请所有蒙古小格格。
安排完后,康熙还威胁道:若谁胆敢泄露了消息,别怪朕无情!众人走后,独独留下的太子和十三只好继续在大帐内罚站,康熙则陷入了沉思,按康熙对弘暄的了解,自然不信弘暄会因不满责罚而离家出走,何况又才听了弘暄的远大理想,康熙更加确定,弘暄是遭人陷害了,心中一阵发紧……而正在大海上遨游的老十此时压根不知道自家老爹和九哥如今已经心急如焚,还满脸得意的对其木格炫耀道:怎么样,爷没说错吧?洋人敢朝爷开炮,哼!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西班牙人在抗议了数次无效后,便默许老十开着兵船大摇大摆的跟在自己身后,老十自然不会错过机会朝其木格显摆自己是如何英明。
其木格瞧老十一脸的自大,心中叹了口气,道: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西班牙人在明朝的时候就敢出狂言2万人占了咱们的万里江山,必定是有些依仗的。
老十瘪瘪嘴,前明?哼,能和咱大清比?其木格很不给面子的说道:明朝再怎么太监专权,皇帝再怎么昏庸,但他却是唯一没与外族和亲的王朝,而且历代天子都切实做到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凭这点,爷,你就该敬重前明。
老十面色不悦,你怎么帮前明说话?其木格正色道:爷,良药苦口,真话没几个是好听的。
见老没吭声,其木格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远的不说,就说吕宋的洋人,你与他们交过手,你摸着良心说,难道洋人真是银样蜡枪头?其木格正视着老十道:我也希望大清能傲视天下,可咱们得先清楚,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个本钱,否则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成大笑话了。
老十摸了摸额头,道:爷知道,爷已经派人弄他们的大炮了,他们也就大炮厉害……其木格宽慰的笑了,狂妄不要紧,只要能保持几分理智,那就好……要说没电话也是好事,至少老十两口子如今还能有心情谈论着国家大事,世间万物果然是辩证的,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啊……第二百六十五章 火候一到晚上,老十的谈兴都不是很浓,其木格不由自责,自己为什么就不讲究说话艺术呢?于是,其木格便向老十做起了检讨,其木格就这点好,认错快,脸皮也厚,道歉时从不觉得难为情,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几天,其木格就故态复萌。
但是老十是很吃这一套的,听了其木格的口头检查,老十面上虽不显,心里却很舒坦,语气也稍带的轻快了些,你这一辈子想学会说光面话,看来是没戏了。
其木格笑道:你怎么能这样,怎么也该鼓励鼓励我啊。
老十道:改什么啊,爷觉得这样不错,怎么,你觉得爷听不进批评啊?切,爷是那种只喜欢听好话的人吗?其木格瘪瘪嘴,老十忙威胁道:你想说什么啊?边说边挽起袖子,朝其木格挤眉弄眼的走近。
其木格夸张的抬起头挺起胸,道:我富贵不能淫……老十哈哈笑道:其木格,这里该用威武不能屈……其木格红了脸,道:我知道……老十嘲笑道:喔,爷想起来了,你得背了上句才能记起下句……老十答对了,其木格一直习惯前后连着说,单独说半截,大脑总是反应不过来。
闹了个大红脸的其木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扑入老十的怀抱,搂住老十的脖子,道: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老十呵呵笑道:爷得好好想想。
其木格舔了舔老十的耳朵,道:你再欺负我,我就热死你。
老十笑道:热死我吧,热死了好……老十两口子正在船舱内嬉闹,突听舱外传来亲兵的通传声:王爷,张佐领有事求见。
老十翻了个白眼,道:爷马上就去。
说完又凑到其木格耳边小声道:爷好怕,等爷回来,继续热死爷,啊,……老十两口子在军船上惬意嬉闹,热河行辕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按康熙的安排,本是要搞个小规模的女童聚会的,但因准备时间不够,太后在征得康熙同意后,便将活动改为太后——蒙古贵族女童互动联欢会。
康熙当然也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还带上了太子和十三阿哥,七阿哥也一直守在会场,但这帮女童没人有异常表现,一个个都开心的吃着瓜子,不知道今晚一过,热河的瓜子会不会涨价?康熙本来就不信弘暄会躲在小姑娘的帐篷里,如今是越发确定女童中没有帮凶,草草敷衍两句后便将空间留给了大家。
回到行辕后,接到的消息更不容乐观。
十四已经追出了50里地,也没发现弘暄的任何足迹,只好派了一侍卫回来报信,自己则带人继续前行。
四阿哥几人在营地四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但到目前为止,连弘暄的头发也没找到一根。
热河行宫处的情况就更糟了,那两小太监竟然咬牙敖住了酷刑,打死也不改口,就在大伙警戒松懈时,却趁守卫不备,皆一头撞到墙上,一个当场毙命,一个昏迷不醒,应丨召而来的太医一检查,便斩钉截铁的宣布,情形不妙。
不论九阿哥如何痛心疾首的跺脚,不论三阿哥如何含沙射影的讥讽,总之,唯一的线索基本上是断了。
听了红眼的九阿哥和幸灾乐祸却强作哀伤的三阿哥的汇报,康熙心中的寒意更重,可眼下这两太监的家庭背景资料还没呈上来,调查取证工作只得暂告一段落。
见康熙没新的指示,九阿哥便要求加入搜寻队,三阿哥为了显示自己也有幼他人之幼的高尚情操,也主动请缨。
但最终三阿哥却留了下来,康熙此举倒完全符合两人的起初心理活动,所以没落下什么埋怨。
而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此时也同样绷紧了神经。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虽然想让康熙着着急,但这火候也得把握好,温度不够自然是大忌,但也得提防过犹不及。
火候不够,康熙肯定不会痛下决心揪出幕后指使者,火烧得太旺,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十之八九也得被康熙树立成反面典型。
因此,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受的煎熬并不比康熙少。
弘暄则在案桌上用心修改请罪折子。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已和弘暄磁好了说辞,责任当然是在太监身上,但不是故意透露虚假信息,而是假传圣旨,说是塞北巡猎已经进入尾声,叫弘暄多在自己姥爷身边尽尽孝道,便将禁足地点从热河行宫改到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大帐内。
这?解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恰恰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弘暄虽然不解,但自己又没其他法子,只好保证一定会认真配合。
眼下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缺的就是个时机。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盯着案桌上的蜡烛,竖起耳朵,静静等着寻人队伍再次经过自己的营地,希望这帮人千万别偷工减料……但这次间隔的时间好像稍微长了些,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紧张的握紧了双手,若弘暄明早再现身,那可是大大的臭棋……终于,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听到了帐外的脚步声,只见查干巴拉匆匆跑了进来,四阿哥好像带人又过来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轻轻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迎……而带队寻人的四阿哥此时也正情绪莫名的扫视了一眼远处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营帐,因营地四周都点着篝火,正巧见着一人一马离了营地,朝自己驶来,不由眯起了双眼,突然道:到巴林部的营地周围再查探查探……说完,四阿哥便带头调转了马头,急速离去……查干巴拉勒住了马,怔怔的看着那队人马越行越远……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听了信后,咬牙道:哼,真是想不到啊……查干巴拉却道:阿布,四阿哥也许并没瞧见我。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冷笑道:你可别将这帮皇子想得太好了!见弘暄抬头望着自己,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生生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只闷声哼了两声。
查干巴拉想了想,还是问道:阿布,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道:哼,你去车臣汗部朋克素的营帐走一遭……朋克素是阿茹娜的公爹,亲家之间走动自然要频繁得多,这个时辰过去,倒也不显得突兀……第二百六十六章 浑人科尔沁亲王巴巴的看着太后,期望太后能给他个准话。
虽然昨夜皇宫侍卫静悄悄的四处搜寻,但那么多人来回的跑动,而且个个领队的来头都不小,蒙古王公怎会不上心,更何况入夜后那星星火把在夜色中更是醒目,想忽略都难。
因此蒙古王爷贝勒们全派出了探子,四下打探,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却也神通广大者打探出热河行宫内外也没得安宁。
两下一联想,想来是应是出了什么皇家辛秘,众人便安下心来,袖手旁观,反正事不关已,没什么好掺和的。
不想,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却突兀跑到康熙大帐见驾,而在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进帐后不久,各路人马皆立即鸣锣收兵。
如此以来,诸位蒙古王公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纷纷将焦点转到弘暄身上,本来也是,在热河,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与皇家的联系纽带除了弘暄,似乎还是只有弘暄。
众人纷纷猜对了方向,却想不出细节,不知道弘暄小小年纪牵扯入什么事件,竟然闹得如此人仰马翻,于是纷纷提前给粗使婆子下达了命令,在没有新的指令下达前,一定要将自家的女儿,孙女看紧了,等弘暄禁足期满,严禁他们往弘暄面前跑。
此时,大伙才纷纷羡慕汉人的礼仪教育,哪象自家的小姑娘,一个个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将长辈的话全当成耳旁风,当然,也有那思维怪异的,准备回家后就找些漂亮的半大小子来充实队伍,免得自家的小姑娘以后轻易就中了美男计,连糖葫芦都没吃到就傻乎乎的被骗走了。
但科尔沁亲王的思虑则更深一些,虽说科尔沁一直与大清皇室联姻,但总的来说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虽然科尔沁不缺大清公主,但康熙的后宫却没一个科洋沁女人,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科尔沁还不知能再倚仗太后几年。
科尔沁一早就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危机,但这么多年来,尽管做了诸多努力,就没一个科尔沁女儿成功嫁给皇子,更别说太子和康熙了。
可想而知,科尔沁的心情有多复杂,如今虽将联姻的要求从找寻靠山转为了挖掘金山,可若这金山后面牵扯势力太多,那对科尔沁就不是幸事了,毕竟弘暄离那位置过于遥远了些,科尔沁犯不着为他得罪实力派人物。
因此,科尔沁亲王一大早就来求见太后,开门见山的指出科尔沁确实想多几门赚钱的营生,但眼下部落的光景也过得去,犯不着冒大风险去带领大家奔小康。
关于弘暄失踪一事,本来是瞒着太后的,但因要借助太后召集那帮蒙古格格,因此,太后得到消息的时间虽晚,但的确知道实情。
听了科尔沁亲王的话,太后叹了口气道:唉,哀家一向不管朝中之事,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不过敦郡王母族势大,就算他与阿灵阿不合,但他的舅舅又不止阿灵阿一人,在京中并不是就真的没了依仗,弘暄的母族也不容小窥,哀家只觉得弘暄以后若不是犯了泼天大罪,至少能当个安稳贝勒。
不过这些事都说不准,你自己拿主意罢。
太后这话说了当没说,但科尔沁亲王很了解太后,知道太后并不是说的托词,而是她本身思维就有这么简单,当下便为难道:这,弘暄到底惹了什么事?怎么昨夜这么大动静?太后淡淡道:打听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若敦郡王知道你这么挑弘暄,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科尔沁亲王不服气道:弘暄虽说长得不错,可我家娜仁吉娜也拿得出手,我怎么不能好好挑挑了?太后叹气道:娜仁吉娜是可爱,可性子却太倔了些,女人啊,还是要服软才行,若性子太硬,吃亏的可是自己,你也别太宠着她了,该教的还是要教。
唉,你也别光顾着挑弘暄,哀家估摸着,弘暄八成看不上娜仁吉娜。
与弘暄联亲可不是为了混个身分地位,而是想要讨得实惠,若小两口不对付,就算将他们凑成了一对,那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有谁见过不给自家女儿好脸的女婿会帮衬岳家的?科尔沁亲王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可又不想失了面子,想了想,还是反驳道:弘暄的额娘不也是个性子倔的,敦郡王不也天天将她捧在手心,让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平白得了诸多好处。
大伙都说,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不知哪辈子烧了高香,生了两个好女儿,容貌都不出众,性子也不见好,可偏偏找了两个好女婿,娇滴滴的江南女子,敦郡王送的,光闪闪的大刀,敦郡王送的,高头大马,呼和送的,皮毡子,呼和送的……太后,您不知道,只要他身上数得出来的耀眼的东西,那全是他两个女婿送的!太后笑道:这两口子的事说不准,谁知道敦郡王就乐意听他媳妇的呢?不过,我瞧着弘暄怕是更喜欢懂事乖巧的小姑娘,所以这事我不给你拿主意,免得到时候你收的孝敬少了,又来找我犯嘀咕。
科尔沁亲王正说到兴头上,也不管太后打趣,喝了口奶丨子,继续道: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就是个浑人,这次当着大伙夸耀呼和去看托商队给他捎了一上等的虎皮,朋克素当场就变了脸色,虽然掩饰了过去,哼,我可瞧见了,等朋克素回去,呼和肯定得掉一层皮。
太后摇摇头:不就为了奶粉子嘛,这事毕竟是咱们占了便宜,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心里不痛快,你就让让他好了,何必与他置气?科尔沁亲王急道:太后,您不知道,那厮心大着呢,他才没看上牛奶粉子,他这次口口声声的提的是羊奶粉子,还说不管怎样,他得占大头,如果羊奶粉子真卖成了,他还不给赚晕了去。
太后正想劝两句,不想科尔沁亲王又补充了句:有他这样蛮不讲理,到处丢人现眼的姥爷,想与弘暄结亲的人家,谁不犯嘀咕啊……康熙此时也有同感,听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话,恨不得拿把刀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猪脑子,当然心系天下的康熙也不忘为阿巴亥部落的子民道一声抱歉,竟然委派了这么个浑人去治理他们,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见康熙没理他,又壮着胆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皇上,敦郡王和家眷悉数去了南边,弘暄这孩子心眼实诚,让他一人在京里,我委实不放心,这孩子被人卖了没准还帮人数钱呢,而且还笑嘻嘻的,求皇上恩准,让我照看弘暄几年吧,反正他也挺喜欢草原的。
康熙见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如此不知进退,也真的恼了,没见过外孙被叔叔伯伯暗算,就非要将外孙接到自己家的外公,当自己这个皇玛法是吃干饭的吗?康熙暗暗道:还是汉人会造词,外公,外公,光从字面上就知道那是外人家的,你瞎忙活什么啊?于是,便听康熙冷冷道:弘暄的功课不能落下,上书房的师傅可全是大清数一数二的学问人,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此话休要再提起。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也不想提啊,昨儿让查干巴拉去朋克素处假意晃了一圈,然后自己便亲自送弘暄过来关心一二,在康熙,太子,三阿哥和十三震惊的眼神中,镇定自若的解释道:听说雍亲王带人路过营帐外多次,我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因二女儿身体有恙,便叫我家小子去问朋克素有没有接到最新的家书,不想却听说十六阿哥也多次带人经过朋克素的营帐,我想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皇上体恤老臣,我又怎能厚颜霸着弘暄,便将弘暄送来,希望他能代替他阿玛在皇上跟前尽孝,当然,他眼下不能帮皇上分忧,但这小子哄人开心的本事倒是不小。
太子三人面面相觑,康熙心头石头落地后,便简单问了问缘由,弘暄按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交代,告知康熙是太监通知他去其木格老爹的大帐禁足的,以便他祖孙俩多培养感情,毕竟热河之行已进入尾声。
至于为何自己在太监带领下出宫却没人发现,弘暄的解释是不知道,自己可是大摇大摆跟着太监走出去的,侍卫们为什么没发现,得问那帮人才对。
当然三阿哥也问过为什么十四和四阿哥去了都没见着弘暄,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道:我将弘暄安置在另一帐篷中写请罪折子,虽然皇上体恤,但弘暄毕竟还是在禁足,所以我便没叫弘暄过来给两位阿哥请安。
虽然这个解释非常的不尽如人意,但康熙愿意就此结案,众人也没办法继续深究,只好任由康熙下令,将行宫中的奴才全部彻查一遍。
其木格老爹走后,太子等人便被赶了出去,而辛辛苦苦在外奔波了大半天的其他皇子则连康熙的面都没见着,便接到通知,临时任务取消,大家继续各司其职,更别说听康熙道声辛苦了。
弘暄则在康熙大帐内足足待到了后半夜。
虽然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不知道弘暄是否在康熙的威压之下坦白告知,但见康熙顶着个黑眼圈,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心中不觉有些安慰,自己昨夜也没睡成安稳觉。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并不想这么咄咄逼人,但总得要向康熙表明一个态度,弘暄不仅是他的孙子,还是自己的外孙,被人这么算计,怎么也得有个交代才行。
因此这才一大早又跑了过来,给康熙添堵。
弘暄昨夜倒没老实交代,毕竟自己可是被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藏在大帐内待了许久,足以让康熙将其治罪。
为了维护其木格的老爹,弘暄破天荒的对康熙撒了谎,当然因这心中有愧,这谎只撒了一半,却不知半真半假的谎话往往最容易取信于人。
弘暄告知康熙,自己听到两太监低声议论,说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昏厥过去,心中担忧,便悄悄翻墙溜出了宫殿,跑到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住处一看,见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完好无损,怕他担心,就撒了谎,说是奉康熙之命来的,太监送到大帐外就被打发回去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倒没生疑,当下很是高兴。
不过,晚上听说四阿哥带人在营帐外来回跑动,便有些奇怪,专门派查干巴拉去朋克素走一遭,听说十六阿哥也没消停,便严词询问。
当然,弘暄向康熙青白,自己依旧没对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说实话,不过也许自己面上有些紧张,被看出了破绽,便被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给逮来了。
至于弘暄自己到底如何打算了结此事,弘暄倒完全说了实话,皇玛法,我真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陷害我,我怕自己跑回去被人逮个正着,反而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到时候皇玛法想帮我都没办法了,所以我只好待在那嘎阿布处,走一步看一步。
康熙问道:你怎么知道朕会相信你?弘暄道: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偷跑啊?皇玛法一想,就知道理由不通啊。
康熙看了看没什么神采的弘暄,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活到这把年纪,竟然只有弘暄这么简单明了的信任自己,信任自己会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
因此,康熙当即就决定,哪怕是为了弘暄的这份信任,也要将幕后主使人给揪出来。
可第二拨密探还没来得及派出去,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就跑来胡乱捣乱,让康熙肠子都悔青了,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就看走了眼,竟然与这种人打亲家!九阿哥此时却在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大帐内静候着,没想到自己起了个大早还是来迟了一步,这也怪九阿哥,一早起来就探听到弘暄住在行辕内,没返回行宫,便跑去找弘暄,不想帐外的侍卫却告知,康熙有令,康熙概不见客。
九阿哥没胆子和康熙对着干,便匆匆跑去找其木格的老爹,不想又扑了个空,气得九阿哥直觉得胃疼,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便对着查干巴拉道:有你这么待客的吗?怎么不招呼我吃早饭?查干巴拉还从没见过九阿哥这副不讲理的嘴脸,当下怔了怔,但想到九阿哥肯定是埋怨他们没提前告知弘暄的去处,便歉意的笑了笑,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很快就好!虽然查干巴拉一副笑模样,但九阿哥还是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准备给老十写信,叫他断了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的美女供应……第二百六十七章 烦扰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虽然没在康熙处讨到好,但九阿哥也没在他的营帐内得到事件的真相,也算变相报复了康熙一把,只是可怜了九阿哥。
当然,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并不是报复那么简单,毕竟这事涉及欺君,既然九阿哥未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那么少一个人知道,便会多一份安全。
虽然九阿哥未了解到真相,但毋庸置疑,有人陷害弘暄那是肯定了的,至于那幕后黑手,连康熙都觉得是雾里看花,云里雾里的,何况他人。
不过,热河里的侍卫太监却因此死的死,罚的罚,贬的贬,一夜之间,里面的员工便少了一半。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得了此消息后,还不满意,正打算去找康熙演一场哭戏,就听说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在御前言辞不当,被康熙罚跪了两个时辰,还损失了一年的俸禄。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闻言便收回了已跨出大帐的一只脚,看来康熙在找不到元凶的情况下,采取了株连政策,将有嫌疑的几人一并罚了。
康熙那样行事,一来大概也是想在热河巡猎结束前用实际行动向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表明态度,二来也不排除这摊水委实过于深了些,连康熙也不敢轻易去一试深浅。
但不论从哪方面来讲,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若再揪着此事不放,那就是太不知好歹了。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自然是识时务的,除了暗恨自己没大着胆子将弘暄藏一夜,让康熙怒极攻心外,只在大帐内猛灌了一壶酒,从此再也没提过此事。
不过,在与弘暄分别前,乌尔锦葛喇普郡王还是找了个机会,告诫弘暄,提防着四阿哥:别与他府上的阿哥们交往过密,免得他们知道了你的喜好,更容易背后害你。
你也多长个心眼,只要与他府上相关,切记,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他府上的阿哥再怎么激你,你也得好好稳起,造成别上当,别忍不住就去和他们比试什么的,记住我的话,丢人没关系,脸面值几个钱啊,没病没灾才最重要!弘暄也不细问,只点头应了,那嘎阿布,我知道,您别担心我,阿玛临走前背着额娘给我说过,让我进宫后得多长几个心眼,还说吃暗亏不怕,怕的是不长记性;我这次大意了,下次一定会多多注意的。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稍微放了点心,道:若在宫里实在待不下去,就到蒙古来,你府上的蒙古护院都认识路,你带上他们,一路上绝不会有事。
弘暄笑道:阿嘎阿布,我应付得来,您真别担心。
乌尔锦葛喇普郡王点点头,你阿玛额娘离得远,有什么事别忘了给我送个信,没准我这边还快些,你是我外孙,我不帮你还帮谁啊?对了,我叮嘱你的事,你别写信告诉你阿玛,我会派人去一趟南边,这样才稳妥。
弘暄见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处处为自己考量,也很是感动,拉着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又说了好些贴心窝的话,惹得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忍不住湿了双眼。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蒙古小姑娘们万般不舍,但终是被迫收拾行囊开始了回乡之旅,不过,一个个都还是如愿以偿的给弘暄送去了小礼物。
这下可把弘暄给难住了,自己上哪去找那么多的小物件啊?但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受过良好教育的堂堂皇孙,怎能比没上过学堂的小姑娘还不知道礼数?于是,下一秒,弘暄就当起了礼物中转站,将漠南的礼物转送给漠北,将西边部落的转送给东边,反正大家的亲疏远近大多是与距离成正比,距离越近,关系越近,距离越远,关系越远。
虽然凡事都有例外,但弘暄才走了霉运,眼下正是鸿运当头,这伎俩愣是没被人戳穿。
到最后,弘暄手中就只剩下托娅送的礼物了,毕竟是亲戚,弘暄可不敢敷衍,不仅收好了托娅的礼物,还专门从热河行宫中拿了副文房四宝送给托娅,告诉她没事就练练字,全当消磨时间,喜得托娅当场夸下海口,一个月后一定要亲自给弘暄写信。
不过弘暄也没忘叮嘱托娅,千万别告诉娜仁吉娜,免得惹麻烦。
托娅很守信,但娜仁吉娜最终还是找上了弘暄。
弘暄千算万算,就没算到娜仁吉娜竟然会跟着太后去京里小住。
于是,当弘暄在路途歇息时节去给太后请安时,便被娜仁吉娜给逮住了,我送你的玉佩呢?怎么没见你带?弘暄笑道:我不喜欢带这些。
娜仁吉娜想了想,道:那我叫人给做个荷包,你将玉佩放里收着。
弘暄点头没应声,但娜仁吉娜身边的侍女太厉害了,才一天功夫就将荷包做好了,于是,弘暄手里便多了个荷包。
接下来的几天,娜仁吉娜只要一见到弘暄就会问:你怎么也还带以前的荷包呢。
弘暄道:这是额娘给的,自然得好好带着。
其实那不过是其木格守着丫头们绣的,其木格绣的连老十都瞧不起,其木格自然也不想弘暄 被人笑话。
但弘暄的话却成功堵住了娜仁吉娜的嘴,可不想没两天,娜仁吉娜又说了:弘暄,我找人给你重新编个带子,编素色的。
若玉佩还在手里,弘暄肯定早就说,我还你得了,但这东西还不知在蒙古哪个部落里落了脚,弘暄只好推说不用。
但娜仁吉娜一得空便扭着弘暄唠叨,弄得弘暄半夜爬起来给安安写信,很是抱怨了一通,末了还叫安安抽空去庙里帮自己上柱香,免得老是流年不利,当然还不忘告诫安安,别轻易给人送东西,与其让别人糟蹋她的心意,还不如拿去哄弟弟们玩。
心烦意乱的弘暄还在信中告诉安安,他觉得蒙古酸奶不错,准备回京找人试试,叫安安找老十拿点本钱,他们好一起挣点零花钱,免得弟弟们到时候买东西,他们这做哥哥姐姐的没钱付帐。
其实弘暄还想将三胞胎的月钱也给拉过来,但因其木格早就发过话,三胞胎的钱得等他们懂事了,才能由他们自己支配,因此弘暄全没叫安安打弟弟们月钱的主意,而是请安安去找老十,至于其木格,弘暄是想都不想,若给其木格说了,自己和安安没准未来二十年都见不着月钱在哪,有十四的前车之鉴,弘暄深刻意识到男子汉大丈夫兜里不能没钱。
当弘暄不胜烦扰之际,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带着大队人马终于回到了京师。
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康熙下的一道旨意给弄晕了,康熙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
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胤礽拘执看守。
十月初一,康熙又以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等宣谕重新废黜胤礽的理由,而且还告诫众人,若以后有人说太子已洗心革面,改过自新,请求将其释放,他是听也不会听,就将这等说情之人立马拖出去砍了。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是再也没了希望,高兴者有之,沮丧者有之,但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轻举妄动。
弘暄也老老实实的待在阿哥所的院子里,门都没去串过,更别说制造机会观察四阿哥啊。
弘暄虽然不乌尔锦葛喇普郡王清楚找到了什么证据才会那么郑重的叫自己提防这位信佛的四伯,但一路上,弘暄还是抓住一切机会悄悄打量着四阿哥,最后得一结论,看来自己的道行确实不够,竟然没看出一点端倪。
本想回京后再接再厉,但没想到康熙将储君给废了,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弘暄自然不好在乾清宫多待,每日都是用心快速做完功课,便奔向阿哥所继续温习,一副很有钻研精神的派头,不过人,到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娜仁吉娜也没机会在弘暄耳边聒噪。
但想来想去,弘暄还是觉得自己亏了。
远离京城纷纷扰扰的老十和其木格与西班牙人的几番交锋,终于将两军舰停泊到了马尼拉港口,虽然西班牙人最终让了步,但却让老十在途中耽搁了不少时间,老十咬牙对其木格道:耗父这么久,爷这趟可亏大了!其木格虽然也知道浪费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但却觉得此次是物有所值,便笑着看向老十,爷,那咱们就在马尼拉将便宜给占回来。
这话老十爱听,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换最素净的衣衫,头饰带一个钗就够了,爷要告诉那帮洋人,爷可没将他们当回事。
于是,马尼拉港口上荷枪实弹的两排西洋兵便迎来了貌似来休闲度假的老十和其木格……马尼拉的武装司令维达到场迎接,对一旁的翻译问道:不是说他们的官服很繁琐吗?翻译道:是有些奇怪,在广州,那些逛街的乡绅才这么穿。
不等翻译说完,维达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毕竟老十两口子的服装与身边亲兵的服饰完全不配。
维达挂了丝嘲讽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如此目中无人……第二百六十八章 亲民还在船舱时,老十就接到报告,说西洋人荷枪实弹的在码头处等着,不知道是来迎接贵宾还是来示丶威。
当时老十就命其木格的侍女稍后再出来,免得胆子小,战战兢兢的,丢大清的脸面。
本来老十还想叫其木格也呆会儿再下船的,明面上说的是码头上也没个女洋人,其木格在一大群男人堆里站着,有些不像话,但心里还是怕其木格没见过这种场面,到时候丢脸不说,还凭白受一顿惊吓。
但其木格却拉着老十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冲老十直抛媚眼,当然在老十眼里,只是眨眨眼而已,不过老十也没什么原则,其木格的眼睛只眨了两秒钟,老十便妥协了,于是,一身简朴装束的其木格便跟着同样休闲打扮的老十一同出现在了甲板上。
老十定睛一看,便感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微微皱了皱眉,对张佐领道:传令下去,都打起精神来,没爷的手势,谁也不许拔刀!说完便想叮嘱其木格两句,不想扭头一看,就见其木格正笑眯眯的看着码头上的人群,一脸的雀跃。
老十想了想,也是,其木格心思粗,应该感受不到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便将告诫之话咽了下去,免得吓着了其木格。
其木格早将两家的恩怨抛到了脑后,正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呆会儿是不是也与老十一起去检阅一番西班牙人的军队,虽然后世领导人出访,夫人下飞机后都在一旁站着,没参与军仪队的检阅,但其木格想着,自己毕竟在300年前,完全可以开开先河啊。
其木格正美着呢,就听老十轻声道:跟在爷后面,眼睛看前面就是。
其木格点点头,问道:爷,咱们是不是站在甲板上冲他们挥挥手?大家原谅其木格吧,好容易能一回,头脑确实有些发热。
老十倒没责怪其木格,心中反而有些得意,心想,任换一个自己的嫂子弟媳来,没准这时腿肚子都抽筋了,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污七八糟的。
为了转移其木格的注意力,免得其木格呆会儿给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老十便从善入流,虽然码头近处全是西洋士兵,但远处还是挤着一大堆民众在看热闹,挥就挥吧。
于是,老十在下船前,当西班牙吕宋的武装司令维达已经准备向前一步,迎接老十时,老十却再次停住了脚,面无表情的冲远方慢慢的挥了挥手,其木格站在老十右侧,摆了个自以为雍容华贵的笑脸,用自己以为仪态万方的姿势朝前方开心的挥动着手臂。
远处的人群多是洋人或者当地的土著高层,因老十来访也算大事,尤其是在人尚未到达,双方就闹了数次不快的情况下,大家都憋着一股劲专门来瞧瞧这个前几年抢了金矿,如今又抢占码头的大清十皇子,顺便也想从老十的神态中猜测一番,两国外交的走势,好为自己的生意早做打算。
见老十和其木格朝他们挥手致意,大伙便欢呼起来,纷纷摘下帽子挥手回敬。
听到远处的欢呼声,维达皱了皱眉头,还好一亲卫跑了过来,冲他悄悄的点了点头,维达这才露出了真心欢喜的笑容。
而此时老十却扭头对满脸笑容的其木格道:你还摆什么笑脸,隔那么远,谁能瞧见。
其木格这才想起,这时节没有摄像机,自己的表情大伙瞧不真切,有些遗憾的瘪了瘪嘴。
老十见其木格没了兴致,便停止了挥手,对身边的人轻呵道:打起精神来,谁让洋人小瞧了去,爷就将他丢进大海喂鱼!然后老十又对其木格道:这船梯有些陡,爷扶着你。
其木格见老十在外宾面前表现得如此有风度,更开心了,忙挽住老十的手臂。
老十脸僵了僵,轻轻抽出手,一手扶着其木格的手臂,一手扶着其木格的背,道:别耽搁了,咱们下船吧。
于是,码头上的人便瞧见了这么一幕,大清皇子体贴的扶着自己的老婆下船,对老十的好感便莫名增添了一分,对老婆关怀备至的人,再坏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
老十刚扶着其木格下了一半的船梯,毫无征兆的,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纵然老十有一颗坚强的心脏,也不禁给吓得微微抖了一抖,而其木格不仅吓得浑身一紧,更是下意识的叫了声:啊!还好炮声很大,没人听见,但其木格还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立马想伸手捂住耳朵,当然,就被老十不动声色的夹住了双臂,老十还担心其木格往地上缩,还微微用力将其木格向上稍稍提了提。
而老十此次挑出的一帮人都是上过战场的,惊诧之下倒没人失态,皆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和剑,只等老十举手示意。
张佐领更是机警的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想看看炮口是否对准了老十。
而两艘兵船上的大炮也立即将炮口对准了码头上的维达,将官们都紧张的注视着老十。
老十在隆隆炮声中轻轻拍了拍其木格的手臂,但并没将手松开,其木格朝老十歉意的笑了笑,若不是老十,自己今儿这丑可出得大了,没准几百年后大伙还会添油加醋的嘲笑,瞧瞧十福晋,不就几声炮响嘛,竟给吓得捂住耳朵,蹲在登船梯上瑟瑟发抖!若遇到八国联军,还不知道会自动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呢!其木格这时反应得也快,反正刚才被吓着了,脸色肯定很红,干脆就站在船梯上不动,再次给了老十一个安慰的笑容,将手从老十手掌中挣脱出来,指着远处冒烟的大炮,凑到老十耳边,什么也没说。
反正是做个样子,在炮声中,其木格就是拿着话筒,老十也不见得能听见,其木格便懒得浪费自己的嗓子。
老十倒非常配合,顺着其木格的手望过去,还煞有其是的点了点头。
等西班牙人放完十二响明为欢迎实为下马威的大炮后,老十才轻扶着其木格继续走完那不长的船梯。
大炮刚响过,大伙耳朵都不好合,加之维达和老十都在心中给对方记上了一笔,两人也不假意客套,连头都没互点。
维达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十便昂首朝前走去,不过步子迈得却不大,毕竟不能让身后的其木格一路小跑。
两旁的西班牙士兵在老十过时都刷的一下朝上举起了火枪,老十心中嘲笑,觉得这帮人怎么虎头蛇尾的,此时应该朝天鸣枪才对啊。
其实西班牙人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维达被老十和其木格的着装给气着了,竟然穿着逛街的衣服来会见总督,便临时安排了大炮演出。
既然大炮都没让老十出着丑,那接下来的火枪就太小儿科了,维达从节约出发,便叫大伙省下几个弹丶药,蚊子虽小,也是肉啊。
西班牙人准备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不多久老十和其木格就登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其木格揉了揉耳朵,对老十小声道:爷,听得见我说话吗?老十笑道:嗯,没事吧?其木格摇摇头,道:爷,吩咐马车先去人群处,咱们和民众近距离接触接触。
老十不解的看着其木格,其木格道:西班牙人想让咱们出丑,偏不让他们如意,咱们就笑眯眯的玩回亲民的把戏,让民众夸咱们有风度,有涵养,对了,你再当众发表一番和睦相处的即时讲话,以后若两边起了冲突,西班牙想污蔑咱们,也没那么容易。
老十不大愿意,这么大日头,你不最怕晒太阳吗?算了,不去了。
其木格拉住老十的胳膊,道:爷,就这一回,你就依我这一回。
依了其木格无数回的老十终于还是掀开了帘子,冲跟在马车两旁的亲兵道:停车。
于是,正在赶马车的土著人便莫名其妙的被大清士兵夺去了鞭子。
在维达派来问询缘由的人未到达前,老十的马车便在自己人的驾驶下,朝人群驶去,气得维达赶紧命自己的马车夫跟上。
围观人群见清兵夺了马车夫的位置,本来都瞪大了眼睛,不想马车却朝自己这方驶了壹,有反应快的,便叫了出来:大清皇子莫非是要来接见咱们?民众一下沸腾起来,纷纷朝前挤,让维持秩序的西班牙士兵心里真骂娘。
不过,马车在距离人群还有500米时,便停了下来,老十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又伸手将其木格扶了出来。
面对欢呼的人群,老十和其木格并没立即行动,而是等着维达下了马车,老十才领着领着其木格朝人群走去。
维达心中气愤不已,既然招呼都不和自己打一个,还等我干嘛,但虽然心中老大不情愿,却不能失了面子,只好强颜欢笑跟在老十身后。
老十却还是一脸严肃的冲众人慢慢挥手。
其木格则学着T形台上的模特,走起了猫步,笑不露齿的冲众人挥手致意。
老十的亲兵则如后世演唱会上维持秩序的保安和警察,在老十,其木格和人群蹭再次铸起了一道人墙。
不过,民众的热情却丝毫不减,这年月又没电视,也没照片,普通民众一辈子都很难见到几个大人物,猛然间,大清的皇子和皇媳就近在眼前,众人的激动不是其木格这个穿越者能想到的。
西班牙人纷纷脱帽弯腰致意,土著人则在拥挤的人群中跪了下去。
其木格正感叹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时,不想一东方小孩却被人从西班牙士兵拦起的人墙中给挤了出来,趴在了西班牙士兵和大清士兵的空档之间,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看装扮,应该是土著贵族家的小孩,此时猛然见身边的亲人换成了凶神恶煞的兵大哥,嘴一瘪,就哭了出来。
其木格正巧瞧见了,便轻声唤了声老十,然后拨开大清士兵,走过去,扶起小男孩,轻轻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埿地,笑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和阿玛一起来的?小男孩还是瘪着嘴,但却冲人群中指了指。
老十此时也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吩咐亲兵,将孩子送到他家人手中。
其木格笑道:我去吧。
说着便抱着孩子朝人群走去。
老十只得跟上,维达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去。
老十带的翻译没怎么在军营待过,老十怕他丢了颜面,下船时被安排到了后一拨,但因翻译这个角色非常重要,因此,当老十上了马车后,通译便坐上了西班牙人为大清人员准备的第二辆马车,此时离老十倒没多远,见老十两口子朝人群走去,忙一路跑了过来,免得西班牙人的通译故意曲解老十的意思。
其木格抱着孩子,走到西班牙士兵筑起的人墙处,看了看跟在身边的老十,老十只好问道:谁家的孩子?翻译刚跑到,就听到老十发问,忙立即展开工作。
一30多岁的土著人在人流中高叫着,皇子殿下,是我家的孩子。
老十依旧面无表情,道:过来接孩子。
于是,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此人万分荣幸的跪在了老十和其木格面前,而他的孩子则还在其木格手中抱着。
等他行完礼,站起来后,其木格这才放下小男孩,道:去找阿玛吧。
不待其木格说完,小男孩就跑过去牵住了自己爹的手。
其木格笑道:这孩子真乖巧,以后这种场合别带孩子出来,若挤伤了就不好了。
翻译的专题很大,不一会儿大家全知道了大清十福晋有颗菩萨心肠。
老十干脆也不再找地方,就站在那发表起了自己的访问感言。
老十先对民众的热情表示感谢,又深情的回忆起吕宋与中国源远流长的友谊,然后又简单介绍了大清水师驻地附近汉人与土著人的和睦相处,接着才提了提西班牙人,表示欢迎西班牙商船到吕宋汉人的港口码头互通有无,最后,愿意与包括西班牙人在内的所有吕宋人一起共谋和平发展,还用恨相知晚来结尾,表示后悔彼此建立友谊太迟了……虽然维达对老兵的即席讲话很不感冒,但老十却在民众中获得了好评,民众谁想没事就打打杀杀的啊,何况老十话里话外还含有那么一层共同发财的意思。
就连西班牙商人都觉得老十很可爱,固然老十没回忆与西班牙的友谊历史,但西班牙以前本来就没与中国有什么接触,老十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西班牙商人特感兴趣的是老十欢迎他们去汉人的码头做生意,虽然眼下还限定在吕宋,但要知道老十可是大清的皇子啊,谁知道几年后,自己商船的货物会不会在老十的牵线搭桥下卖到大清的各个角落?老十才不管自己的讲话给大伙造成了何种影响,一结束发言,就结束了亲民活动,拉着其木格重新登上了马车。
虚荣心获得极大满足的其木格还是稍有些遗憾,这年头要有报纸该多好!其实配方这时早有了报纸,不过,发行量和影响都不是很大,几个月后,意大利,英国和法国的报纸上都刊出了大清十皇子携同福晋访问马尼拉的消息,不公大肆宣传了老十的发言,还对其木格平易近人的作风大加赞赏,但等其木格和老十知晓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这些都是后话,其木格眼下自是无从得知,自然一个劲儿的叹息着,弄得老十在总督府前下车时还一脸的莫名其妙……第二百六十九章 猴子称霸王西班牙总督为老十一行举办的欢迎宴规模很小,反正其木格觉得比葡萄牙总督那次邀请的人要少得多。
而且宴会的气氛也不大好,这主菜还没上,总督便就老十坚持带两艘军船抵港的行为提出了抗议,谴责老十的行为完全不符合作客之道,一点也不绅士。
本来就是老八路的老十则干脆指着桌上的牛排,无礼道:难道你们就懂待客之道了?宴请人前是不是该问问客人的喜好?还有,你们不会拿筷子,难道连摆秘书也不会吗?这就是你们说的绅士?在我们那,就是地痞流氓也比你等绅士知礼得多!老十言下之意就是,咱们都彼此彼此,大哥莫说二哥。
可在外交上,老十这话就显得太过于鲁莽和直率了些,其木格觉得不能一来就将事情闹得那么僵,便想与总督夫人轻声交谈几句,不想总督夫人坚定的奉行着夫唱妇随,一直严肃的板着脸,其木格便懒得搭理她,也挺真了腰板,一脸严肃的坐好,扮黑脸谁不会啊?总督听了老十的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入乡随俗……老十笑道:中国还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总督听完翻译的话后,当即就拉下脸道:王爷此话怎讲?老十笑道:不懂啊?找个懂的给你好好说说,爷可从不给人当先生。
武装司令维达坐不住了,冲老十道:王爷,我们好心好意请你来作客,一心想与大清交好,还请王爷不要将之视为软弱可欺。
张佐领忙道:主子们正在说话,你插什么嘴?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十抬了抬手,呵斥道:你难道今天才知道洋人没规矩?张佐领道:王爷教训得是,末将近墨者黑了。
总督此时说话了:王爷,我们诚心相邀,是想就大家共同关心的事好好商议商议,王爷若抱有偏见,我们岂非将白白浪费时间?老十道:前明时候,你们不是打算派2万人马夺取我锦绣江山吗?怎么,或许你们洋人的交好本就是如此?总督怔了怔,不知道老十怎么会知道这消息,下意识的否认道:王爷,我向你保证,我国一向没有窥视贵国之意,一定是英格兰人在背后诋毁我们。
其木格一听不乐意了,道:总督大人,你愿意以上帝的名言发誓吗?若你所言为虚,必将被上帝抛弃?总督尴尬的笑道:我们从没这个惯例。
其木格嘲讽道:嗯,由你开这个先例也不错啊。
维达一看总督受到了挤兑,忙站了出来道:总督大人,阿德拉曾向大清十王爷提出过决斗邀约,但王爷却将阿德拉赶下了船,眼下阿德拉正在宴会厅外等着,想再次向王爷发出邀约,不知王爷可有那胆量拉受?老十哼了声道:你们想决斗可以,想让爷出场也行,总督大人亲自上场吧,其他人,哼,想与爷交手,不配!维达道:我是吕宋的武装司令,自问还有资格向王爷提出决斗,不知王爷可敢应战?张佐领道:我是大清的佐领,你这个司令只配向我提出决斗!于是,大伙饭也没吃,便移步到院子里见证两者的决斗,还好,维达提出用剑。
数十个回合后,张佐领一刀砍中了维达的左肩,刀锋再一转,便指向了维达的脖子。
因老十这一帮人都不了解决斗的真正含义,想着还在西班牙人地盘了站着,便只想给洋人一点颜色即可。
于是,张佐领在示丶威完毕后,便收回大刀,退了回去,来了个点到为止。
总督当然也不想自己的司令在自己眼皮底下死于决斗,冲亲卫使了个眼色,忙拉着老十等人再次入席。
其木格可不想让西班牙人这么容易就过关,幽幽道:决斗从来都是生死之比,眼下这场决斗应该还未结束吧?老十看了眼其木格,心想其木格与澳门洋人接触的多些,看来也兴一是坏事,至少还能挤兑挤兑洋人,便站在那不动。
维达捂住左肩,咬牙道:我也没说决斗结束了,继续!总督忙道:胡闹,这次请王爷前来是商议正事的,这些私事等以后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等咱们达成协议后,你想找谁决斗,没人拦你。
十才没功夫去想总督话里的深意,当下就冷冷道:我对你司令的人头没兴趣,不过,以小看大,我委实瞧不出贵国的诚意来,想谈,好,按我大清的规矩来,我大清可从不将自己的规矩藏着掖着!你们想好了,再到船上去请我,我在港口等你们三天!说完,老十便带着其木格和一帮亲兵很有气势的走出了总督府,让总督府外围围观的人群吃了一惊。
原来其木格还担心西班牙会派人阻拦,不想一路上皆畅通无阻,当异常平安的抵达了自家的兵船后,其木格还一脸的不可置信。
老十回船后第二天,西班牙总督便派人送信,说是请老十移驾,双方正式开始商议正事。
老十给了回信,说是天气太热,不想走动,就在码头上搭个棚子,随便谈谈吧。
这倒不是老十害怕再入总督府,而是老十打死也不愿意再带其木格一起前往,万一擦枪走火,那可怎么办?于是老十便对其木格嚷嚷道:人家洋人也没请女的作陪,你一人坐在那里被卖了都不知道!亲兵?亲兵事多着,你少来添乱!但其木格也不放心老十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老十朝其木格吼了几声后,遂做出了以上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西班牙总督便与老十在棚子里相互责骂,各自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一项协议也没达成。
虽然官方谈判陷入了僵局,但受老十即席演讲的影响,在经过一备筹备后,西班牙商会的请柬便放在了老十的桌上……前山寨更是山中无考虑,猴子称霸王。
已经一岁零十个月的聿儿,修儿,厥儿自其木格走后,唧唧哼哼了两天,突然发现没了其木格却换来了毫无约束的自由,遂将恋母情结抛之脑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大肆挥霍难得的福利。
每天比赛似的搞着破坏,聿儿不小心打碎了砚台,修儿立马就会不甘示弱的将小算盘当成进攻开口,什么贵就朝什么砸去,厥儿下一秒就会不巧用木剑柄碰倒花瓶……两天后,扎丫便将三个小霸王活动范围内所有易碎物品全搬了个空,留下厚重的家具任他们折腾。
三个小家伙某天合力抬八仙桌未果后,便对室内活动不再感兴趣,改为分分钟都是谭外活动,扎丫和嬷嬷们担心他们中暑,只得左哄右哄,可这三朡胎却拒不合作,只要将他们朝屋里抱,顿时呼天抢地的嚎起来,用安安的话来说,那简直是哭得天地变色。
不过,三个小家伙倒很给安安这个长姐的面子,只要安安发话,一般都会委屈的听从,但前提条件就是安安须得陪他们一起玩。
于是,为了弟弟们的身体健康,安安只要一睁眼,便开始当孩子王,带着三人玩各种室内游戏,一时间倒也是其乐融融。
不过,今天,安安却黑了脸,三胞胎一个个都憋着嘴巴老实的站在那没人敢造次。
一嬷嬷刚要开口,安安就训道:我教训弟弟们呢,谁也不许插话。
聿儿本来已经在冲嬷嬷哼了,一听安安的话,忙闭紧了嘴巴。
安安指着面前的几张破纸片,问道:谁撕的?聿儿忙摇头,修儿看了看厥儿,冲安安讨好的笑了笑,而厥儿则憨笑两声道:练剑。
安安拿起面前的一片破纸,走到厥儿跟前,道:这是你们大哥写的信,大哥写的,你这么不听话,到时候大哥不教你练剑。
厥儿怔了怔,道:阿玛教。
安安威胁道:阿玛也不教。
厥儿想了想,爬了凳子,从书桌上胡乱拿了一张白纸,递给安安,道:姐姐,给。
聿儿凑过小脑袋看了看,道:不是。
修儿道:又写。
厥儿忙冲安安一个劲的点头,安安郁闷道:知道错了没?以后不能撕纸,知道吗?厥儿申辩道:没撕。
聿儿解释道:剑……破的。
修儿补充道:果改。
安安拉长着脸,道:以后你们谁也不许弄破纸。
三个小脑袋忙一阵乱点。
安安这才坐下,一边拼纸,一边道:我才去一趟如而,弟弟的信就被撕了,怎么不叫我生气?厥儿拉了拉安安的裤子,道:姐姐,不生气。
聿儿也道:没坏。
修儿则道:姐姐念。
安安见三个小家伙头次这么乖巧的站在那等她念弘暄的书信,心中稍微痛快了点,遂浏览了一遍书信,挑着内容慢慢念给三胞胎听,厥儿闯了祸,听得最认真,建儿和修儿听了个开头便又转向玩玩具去了,不过安安倒没再教训这两人开小差,因为安安看完信后,正在琢磨是不是先从三个弟弟处挪用银子,毕竟老十压根就不在眼前,等银子到手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于是安安便笑眯眯的,甜甜的叫了声:弟弟们……第二百七十章 商贸安安在前山寨打着三胞胎私房钱的主意,她的老爹,大清十皇子,敦郡王正在马尼拉西班牙商会为其举行的宴会上,大言不惭的对众人说道:吕宋与大清一衣带水,按说应该互通商贸,但我大清地大物博,怎好意思赚吕宋的银子?大家的眼光得放长远些,如果允许你们到大清自由贸易,那反过来,我大清商人也必然得有资格在吕宋乃至西洋自由贸易,说句不好听的话,到时候整个吕宋,乃至西洋怕都将遍布我大清的货物,在座的诸位可得好好思量思量,届时你们的银子怕全都被我大清赚了去,想我大清,乃礼仪之邦,怎会做出如此行径……老十原本不想参加商人举办的宴会,毕竟在大清,商人地位低下,老十也不能免俗,其木格费了老大的劲,告诉老十得为今后的生活铺垫些基础,在吕宋定居,吃一年老本没关系,吃两年老本也勉强可以接受,但总不能吃一辈子老本吧?若不趁机了解了解吕宋洋人商会的情况,以后怎么和他们打交道?……老十还是油盐不进,扬言可以完全自给自足。
不过,当听说安安的嫁妆十之八九将被挪为生活费时,老十才万般不情愿的勉强答应出席。
但在宴会伊始,当商会会么菲德利斯致辞,祝酒时,老十还是摆着一副臭脸,好似多么的屈尊纡贵,气得其木格不由后悔,不该软硬兼施的将老十拖来,这下可好,本想和大家良好互动的,不想老十却专门来得罪人。
虽然老十和总督会谈的详情是严格保密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商人还是从各种途径探知双方闹得不大愉快,为了防止场面尴尬,特意未邀请总督和其他高级官员出席,就冲人家这么善解人意,按说老十也该和蔼可亲点,不想老十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让其木格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到大西洋去,太平洋太近了,不足以解气。
在老十的冷脸中,菲德得斯以对未来的美好展望,西洋货物卖遍大清的各个角落作为结尾,并欢迎老十致辞。
老十依旧黑着脸,也不站起来,冷冷的开始了上述发言。
其木格本来还想嘲笑老十鼠目寸光,听到老十后面的话,却对老十由衷的佩服起来,在300年前的大清,老十竟然就知道最惠国待遇不是单方的,而是相互给与的,而且知道加入世贸组织对民族工业会造成不小的冲击,这不得不说老十还真有点见识,虽然老十考虑的是对方的立场。
其木格打量了一下四周诸人的神情,想来都在认真思索着老十的话语,一个个都沉吟着。
其木格依稀记得,英国人贩毒就是因为承受不了与大清的贸易逆差,想来,在这个世纪,西洋与大清的贸易怕也不会是贸易顺差,看来老十的话应能击中要害。
老十接下来便将重点放到了吕宋汉人身上,号召大家与吕宋汉人多做生意:吕宋如今聚居了不少汉人,其中不乏商贾行家,与其一口吃个大胖子,还不如循序渐进,先与吕宋汉人打打交道……老十面无表情的讲完自己的观点后,也没学人祝酒,只是扫了菲德利斯一眼,然后还冲其木格微微瘪了瘪嘴,心想,这下该满意了吧?爷该说的话都说了,以后你没和他们做成生意,可别怪我。
菲德利斯也在消化老十的讲话,没有继续主持活动,一时间有些冷场。
其木格倒对老十有些刮目相看,不知道从不过问商业经营活动的老十怎么会有这份见识,到底是遗传了康熙的精明,还是九阿哥曾给他上过课?过了好一会儿,菲德利斯才回过神来,顾不上主持人的身分,客串起了记者,向老十提问:王爷,据我所知,西洋的货物在贵国还是很受欢迎的,若贵国准许我们到内陆经商,应能互惠互利,不知王爷如何看?老十淡淡道:我大清不仅地大物博,还有各种能工巧匠,就说你们的钟表和玻璃吧,我家的作坊如今就能产这两样,据我所知,还比你们的种类多。
其木格插话道:我们作坊产的闹钟如今还反卖给俄罗斯了,在广丶东的洋行也有两家买了去,你们一打听便知。
因蒙古商队一路上还顺便做与蒙古人做点生意,所以闹钟显得比较多,而南洋的洋行在见识到闹钟这种新兴商品后,都只购买了几个样品,准备带回去拆开来研究研究,因此其木格其实并没接到过洋人的订单,但为了证明老十所言非虚,其木格便厚颜无耻的夸大其词了。
众人早就听闻过大清的闹钟,有的还买了样品寄回了国内,但从未想过那个背后有权势的老板便是老十,一时间不由又发了呆。
菲德利斯好半天才咋舌道:王爷真是深藏不露,真是失敬失敬,但除了钟表,闹钟,我们还有其他许多好东西,没准王爷也会喜欢。
说着还拍胸脯,我们什么生意都做,王爷定能从我们这发现好东西的。
老十喔了一声,盯着菲德利斯道:你们什么生意都做?菲德利斯再次保证道:那是,就算我们没有,只要有地方产,我们也能给王爷找来,我们的船队遍布各地……老十缓缓道:其实我刚才并不是说大清就不需要西洋货物,至少我对你们产的某些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但我还是那句话,做生意嘛,得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十此言一出,一下激起浪花无数。
赴宴者纷纷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有那性急的,还直接问老十钟情何物。
宴会场一下就变成了菜市场,闹哄哄的,完全不成样子。
菲德利斯过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作为商会会长,自己有责任负责让宴会顺利走完流程,忙起身做了个手势,请大家安静,大家都静一静,王爷既然有钟表作坊,对商业定是十分了解,大家下来后可以慢慢向王爷请教,眼下,还是上菜吧,免得饿着了我们尊贵的客人,那可有违我们的待客之道了。
说完便一拍手,通知上菜。
坐了老半天,其木格只见着桌子上的点心和酒水,听主人吩咐上菜,便悄悄直了直腰,心想,今天可得好好尝尝西餐。
不想第一道菜上来,其木格就傻眼了,竟然是凉摘抄拌猪耳朵!而菲德利斯的夫人却恰巧冲其木格笑了笑,弄得其木格赶紧转换表情。
菲德利斯则笑眯眯的老十解释道:王爷,我们一时找不到地道的好厨子,好在有一吕宋人以前曾在南洋给汉人帮过厨,学了点皮毛,您多担待些。
洋人虽然上的是中餐,但还是每人面前一份,老十和其木格面前还单独摆放着筷子,其他洋人面前则依旧是汤匙和叉子,有点中西合璧的味道。
老十倒没挑剔,拿起筷子尝了尝,点点头,道:倒还学着了几分真谛,味道不错。
然后又冲菲德 利斯说道:多谢费心。
菲德利斯对老十的态度感到很满意,笑道:王爷喜欢就好。
其木格尝了尝,觉得这味道简直就是不伦不类,看来老十总算懂得投桃报李了。
确实,也许老十见人家仓促间还专门为他安排了中餐,心情大好,主动端起酒杯,站起来道:虽说眼下大清不怎么需要西洋物件,其实只是好销的物件大伙都未发现罢了,没准还是一本万利的东西,这就得靠在座诸位多多努力,多多尝试了,我这里先预祝诸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其木格心里喀嚓一下,心想,老十这个乌鸦嘴,胡说什么呢!在其木格眼里,一本万利的东西除了鸦丶片好像再无其他,其木格很是担心,英国人该不是听了老十的鼓动才想起向?倾销鸦丶片的吧?担心老十是让后人成为东亚病夫的罪人,接下来的时候,其木格再无心思关心其他,只盼望宴会早早结束。
可西班牙商人听了老十的话,都兴奋莫名,好似看到成堆的金子在向他们招手,七嘴八舌的拍了老十许多,都转弯抹角的打听老十到底看上了什么商品。
老十则含糊不言,只说眼下忙于政事,无暇处理私务,但却透露他平时在军营都非常的空闲……终于在菲德利斯与老十敲定了洋商拜访大清水师驻地的日期后,心急火燎的其木格才跟着老十坐上了返程的马车。
其木格还是很有保密意识的,一直等上了船,进入船舱后,才向一路上也在沉思的老十发问:爷,你对什么西洋货感兴趣了?若是真的,你赶紧给他们明说,你不知道,商人都重利,就冲你进的那些话,那些商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违法作恶的勾当呢?其木格心急啊,与其让他们想出卖鸦丶片,还不如开门见山的向他们公布采购清单。
老十象是没听明白,重复道:商人重利?其木格道:是啊,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只要把钱给够了,这些无良商人就是杀人放火也不在话下!老十开心的笑了笑,道:不错,只要钱给得够,哈哈……其木格疑惑道:爷,你怎么了?你到底看上他们什么了?老十敛起笑容,正色道:那天他们在码头放的大炮……第二百七十一章 思维京城八阿哥府八福晋拿着手里的礼单,对八阿哥说道:爷,阿灵阿这是在干什么?眼下人心惶惶的,他平白送这么些礼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他没安好心呢?八阿哥淡淡道:他家管是不是说了吗,说爷身体不好,正巧得了些好药材。
八阿哥确实清瘦了许多,自从跟一年前良妃去世后,八阿哥好似还没从丧母的悲痛心情中恢复过来,一直都有些怏怏的,人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给吹奏,阿灵阿给他淘送药材倒也挺合适的,只是时机似乎有些不大好。
八福晋盯着八阿哥,道:爷,你别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到底是什么缘故,你还是和我交代实话的好,我也好有个应对。
八阿哥面不改色,道:能有什么?表个态罢了。
八福晋道:这我知道,可他为什么不缓几日?眼下风声正紧,我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八阿哥不答反问道:太子这次是彻底没了翻身之日。
皇阿玛接下来会立谁为储君呢?八福晋不假思索的道:三哥为长,四哥养母是先头的佟皇后,也勉强算得上贵,接下来便是爷这个贤王了,皇阿玛应从你们三人中八阿哥微微笑了笑,你也说四哥勉强算得上是贵……八福晋想了想,笑道:爷是指十弟?可十弟那性子,皇阿玛可不糊涂……八阿哥扯了扯嘴角,突然问道:这几日九弟可来过咱们府上?八福晋怔了怔,道:这不是得避险吗?八阿哥用鼻子哼了声:九弟什么时候需要和我们避嫌了?八福晋完全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道:那阿灵阿会不会明面上向着咱们,暗地里却朝咱们捅刀子?八阿哥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阿灵阿心里跟明镜似的,十弟若上位,他钮钴禄氏家得势的绝不会是他。
八福晋缓缓点了点头,思索了下,试探道:那表哥处…要不我进宫见见宜妃娘娘?确实,就算九阿哥想帮老十,但宜妃肯定会理智的考虑家族利益,郭络罗氏若能出一任皇后,九阿哥今后的依仗自然比虚无缥缈的兄弟情义牢靠的多。
八阿哥摇摇头道:先不忙,九弟应还在为难,这时若宜妃娘娘出面,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八福晋有些担心,可若表哥最后决定帮十弟呢?八阿哥轻声道:九弟不过一时没想明白,再等等吧…八阿哥倒不是对九阿哥充满信心,而是眼下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得以静待动,免得将九阿哥越推越远。
八福晋点点头,又不忘提醒道:爷,十四弟莫非也有了什么心思?十四这几天也没派人来接头,八福晋一打开思路,联想力还是很丰富的。
八阿哥皱着眉头道:也缓缓…其实八阿哥倒还真猜错了九阿哥和十四的心思。
太子被二废后,九阿哥心中虽然也是一阵欣喜,但还真没想过帮老十过过皇帝的瘾,不是他瞧不起老十,而是你怎能寄望于一个准备偏安番外的皇子有这鸿鹄之志?九阿哥高兴的事,若八阿哥成功当了太子,老十就不用背井离乡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老十在吕宋安了家,等八阿哥登基后,老十也能有落叶归根的一天,因此,九阿哥给老十发去密信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八阿哥得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变按捺住了雀跃的心情,强忍着没去找八阿哥互通有无,但却悄悄下令各地钱庄押银子进京,充实京城总店。
九阿哥悄悄为八阿哥上位做着后勤准备,十四却坐在书房发呆,虽说倒了一个太子,康熙背后还站着十多个皇子,可真有竞争力的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才24岁的 十四几头都不沾边,无力争锋,只能投资潜力股,原本十四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总不能抱怨自己没早生十年,也不能埋怨自家老娘没本事,混了半辈子,还没混上皇后宝座吧?可当十四一想起老十,心里就堵得慌。
老十自打办差以来,凡他经手的,就别想顺当,可这些年来,老十走南闯北的,愣是没少历练,十四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宝押在八阿哥身上,不久期望有一天在八阿哥的支持下,能一展抱负吗?可老十却事事都赶在他前头,等十四熬到八阿哥上位,届时大清八旗哪还有自己的位置?不是十四悲观,就眼下来说,在兵部,虽然十四比老十会做人,上下左右的关系都相处融洽,可老十一个折子上来,尽管大家都多有非议,却没人敢找碴不办;地方上就不用说了,十四没去过,可在那西山火器营,十四也总能感受到将士们打量得目光,似乎总在拿他与老十作比较;这次老十去吕宋,外地回京叙职的武官到兵部办理相关手续时,总会想法打听老十在吕宋将会如何让改革军制,至于兵部现行推进的政策却没几个人用心思量…十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虽然和老十关系不错,但却还真瞧不起老十的能耐,可老十却似乎处处都压他一头,这叫十四心里怎么能服气?细细思量后,十四认为自己差的就是实践机会,本想这次从塞外回来后,就向康熙请旨,去边远哨所蹲两年点,不想又赶上了二废太子…虽然十四不会改换门庭,自立门户也为时尚早,但二废太子却让十四郁闷大过欣喜,一废太子时,远在前山寨的老十都被召回京里,在京城窝了两年多才重新跑出去祸害一方,如今召回老十的旨意怕是已上路,至少在储位未定之际,十四想出京,那是门都没有…因此,十四都郁闷的快得忧郁症了,哪还有心思与八阿哥对暗号?阿哥所里,发呆的不止十四一人,还有十三。
当初十三就是因一废太子时站错了队伍,被康熙猜忌至今,如今太子再度倒台,十三心中不仅暗暗憧憬,自己的境遇能否有些改善,可这两天,一切待遇如常,十三的心又渐渐冷了下去,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大半天,连茶水都不曾喝一口…阿哥所的其他皇子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传到康熙耳里,遭来厌恶。
可同样在阿哥所的弘暄此时却是一脸的兴奋,咬着笔头半天也没写下一个字。
原来立储君还有立贵这么一说啊,弘暄一想到不经意听来的消息,就恨不得赶紧跑到前山寨,叫老十快快回来,免得被旁人占了先,那旁人自然是四阿哥了,弘暄总算想明白,为什么四阿哥要害他了,呵呵…是啊,弘暄乐啊,觉得四阿哥太蠢了,心想,自己可是有三个弟弟的,就算自己出了事,阿玛也不会做出失心疯的事来,四伯算是白费心思了…弘暄评价完四阿哥,又开始算老十抵京的日期,弘暄相信,老十一收到朝廷邸报,肯定会快马加鞭朝京里赶得,于是,弘暄便不停的改动着老十在路上花费的时间,直到否决了老师五天内抵京这个非常不切实际的计算后,才突然惊觉,已经华灯初上了,弘暄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甩掉脑海中的浮想联翩,告诫自己,不能再深想了,否则明天自己可没法过关…第二日,弘暄也未能见着康熙,因为康熙一整天都忙着中气十足的冲一帮重臣发火:朕只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还不曾听说没有太子,国家就会根本动摇了!…而老十此时正与其木格在甲板上看着马尼拉港口的黄昏。
风景虽好,可老十的心情却不怎么妙。
老十与西班牙总督几经会谈,未取得丝毫成果,老十又不能真向西班牙人开炮,老十倒不怕康熙治罪,而是怕双方一交战,自己就真的只能对着洋人的大炮望洋兴叹了。
见老十闷闷不乐,其木格不由劝道:爷,这谈判的事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交涉吧,这本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成,难道谈一年,你也在这耗一年?老十听了其木格的话,闭上眼,道:其木格,爷要从这跳下去,你别拦着爷。
其木格奇道: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老十郁闷道:是我给气糊涂了,怎么自己去谈呢,不过,那洋人怕也被爷气得不轻,呵呵,竟然像傻子似得顶着太阳天天朝码头跑。
看来老十和西班牙总督的仇结的不小,竟然让老十时时不忘损他两句。
其木格无语,看来这时节,外交活动相当的不成熟啊!隔天,西班牙总督便发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十竟然笑眯眯的,西班牙总督不由揉了揉眼睛。
老十瞧了西班牙总督的模样,悄悄瘪了瘪嘴,道:这几天,我们也都明白了双方的立场,分歧确实很大,但至少有一点,咱们都是赞同的,那就是最好不要动兵戈。
西班牙总督点点头,确实如此。
老十道:大方向有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细节就叫下面的人去谈吧,咱们就没必要为这等小事浪费时间了…西班牙总督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自己怎么如此糊涂…双方最后商定各自派5名代表负责谈判,第一回合一个月后在大清兵营进行,历时10天,时隔一个月后,双方再在马尼拉进行为期10天的谈判,无比在四个月内达成协议…老十与西班牙总督头次相谈甚欢,会晤一结束,老十便命船队立即起航,时间紧迫啊,还得去看以后的落脚点呢,气的闻讯赶来找张佐领重新决斗的维达直跺脚。
而西班牙总督此时也在总督府里暴跳如雷,为什么没人提醒我?啊?发薪水给你们是让你们来看笑话的吗?…【手打】第二百七十二章 老实在船航行了两三个时辰后,抵达了一处荒岛,稍作停留,众人继续上路。
一直尾随其后,远远跟着的西班牙军船有些疑惑,停船上岛巡检,除了发现一堆生活垃圾,再无其他。
西班牙人哪有什么环保意识,反而觉得老十太能折腾了,对大清水师深表同情。
第二天,大清的两艘兵船依旧见岛就停,不是去随地大小便,就是去捕鸟野炊,要么砍两棵树,或者在岸边嬉水一番,就差在岛上立个牌子,说王老大、张小二某年某月到此一游…西班牙人在嘲笑大清水师没体统之际,也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上岛后便敷衍了事,最喜指着大清水师搞的破坏大肆嘲笑一番,侦查范围缩小了不少。
一路上,西班牙水兵心情很是愉悦,航行途中还兴致盎然的对大清水兵下一站的荒唐举动开盘打赌 ,在有赚有赔的嬉戏中,时间倒过得飞快。
西班牙人在开心之余,无人知晓,大清水师第二次下海游泳后,有一半的人都没上船,而是分散隐蔽到了荒岛的各个角落里。
在大清兵船开走后两个时辰,一艘南洋商船停泊靠岸。
没耽搁多久,商船便又重新起航,朝南边开去。
床舱内,其木格帮老十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问道:爷,你在哪捣鼓的商船?老十接过其木格手中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又摸了摸颈脖,骂了声鬼天气后,才回答道:征用的。
其木格愣了愣,道:船主乐意吗?其木格倒不是有多高尚,担心老十强抢豪夺,而是怕船主心里不痛快,若派人在船底凿两个洞,届时自己和老十就荣幸的去见海龙王了。
老十皱了皱眉头,道:他有什么不乐意的?不知他祖坟冒什么青烟,能有这个机会来巴结爷,他烧香还愿还来不及呢!爷要是放出风声去,那送船的人能从吕宋排到广东!其木格笑道:哟,爷,那你干脆还在门口放一箱子,告诉大家,谁捐钱最多,就征用谁的船,一举两得,多好。
老十看着其木格,半天没说话。
老十的反应不在其木格的预料范围,其木格有些奇怪,老十可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自己刚才的玩笑话难道犯了什么忌讳?当下便疑惑的问道:爷,怎么了?老十摇了摇头,慢悠悠道:要论抢钱,九哥比你差远了…其木格哑然,不想老十接着又道:可怎么九哥还是比咱们有钱啊?其木格气道:九哥还连蒙带骗的!老十赞同的点点头,道:这倒不怪你,咱们家的人就是太实诚了,干什么都是明火执仗的…老十在穿上自以为是的是褒是贬的剖析着自家人的性格,而留在前山寨的安安已经接近成功的骗取了三胞胎的各种储蓄金。
说是接近成功,那是因为安安获得了三胞胎的口头承诺,三人皆一致同意将钱如数奉献出来,能不同意吗?天天被安安用各种玩具和吃食贿赂着,哪怕安安教他们说阿玛、额娘是坏蛋,三个小家伙肯定也会鹦鹉学舌,何况只需要点头说声好。
老十虽然傻乎乎的,但他的孩子们之上的基因都有着突飞猛进的改良。
安安在问三人:将你们全部的银子都借给哥哥和姐姐好不好时一定会挑人多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给自己找证人,表示自己可没巧取豪夺,免得其木格不认可自己与弟弟们达成的协议。
别看三胞胎貌似傻乎乎的胡乱点头,但却也只是给安安画了个好看的饼而已,解不了饥渴。
无他,三胞胎所有的银钱财务全在其木格手上握着,漫说安安,就是三胞胎自己也不知道其木格藏在哪里。
但这一点,安安是早就知道的,她打主意的是三胞胎得的各种赏赐,虽说贵重的都会给收起来,但总会有一两件放在屋里当摆设。
可是安安在三胞胎房里翻箱倒柜的搜了半天,除了一堆玩具,再没发现任何有用的装饰品。
装饰品没用,那是因为他们全无一例外的缺着胳膊少着腿,安安明明记得修儿屋里有个小闹钟,结果找出来一看,连架子都给摔坏了。
修儿还算闹腾最少的,其他两兄弟就更不用提了。
看着又你争我抢将一堆破烂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弟弟,安安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叫人将给老十的信早早发了出去,没在一棵树上吊死。
安安倒不是自私,只想变卖弟弟们的财务,而是因他们的月例一多半都拿去做了慈善,其木格早就防着他们不去节流,而是打着歪主意开源,所以将安安和弘暄屋里的物件全都登记在册,还威胁他们,但凡少了一个,都要照十倍赔偿,比高利贷还高利贷。
于是,安安只得日夜翘首期盼其木格早日归来,当然,若老十捎带回的银两能早日到岸,安安倒不介意其木格在吕宋多逗留些时日。
不过,安安也没忘将自己筹钱的情况写信告知弘暄,叫弘暄稍安勿躁,信中还建议弘暄别不好意思,若赶着开工,先从作坊佘些奶粉子,男孩子,脸皮可不能太薄了。
弘暄此时哪还记得赚零花钱,早一门心思的人前人后争着表现。
也许是心理作用,弘暄总觉得上书房伺候的太监对弘时和自己要分外殷勤几分,从而更加笃定了四阿哥就是老十这个级别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弘暄猜得不全对,四阿哥确实是最有潜力的皇室竞争者,而且还是最终胜利者,但仗着自己亲娘是贵妃的老十与他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可弘暄小小年纪,哪知这么多,虽说也听到小道消息,说康熙不打算立即立储,但弘暄以为不立即立太子并不表示永远不立,而且在老十不再京城的情况下,康熙放出此言,很有可能就是变相的等老十回京。
想入非非的弘暄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一面告诫跟自己进宫伺候的嬷嬷行事小心,不得丢了敦郡王府的脸面,一面对自己的起居饮食暗暗上心。
此外,弘暄还抓住一切机会去给太后请安,陪着太后唠两句嗑。
若在太后宫中遇到五阿哥,也乖巧得很,时不时的请教两个蒙语语法,喜得太后越发合不拢嘴;至于太后的小客人,娜仁吉娜,弘暄也不再躲着,而是很有耐心的就早不知送给哪位小姑娘的玉佩绕着圈子,打着太极。
当然,弘暄也知道行事要低调,至于其他宫中,弘暄是一次也没去串过门,就是十四处,谨慎的弘暄也只去拜访过一次,就那一次还是与弘春探讨功课。
至于在宫里遇到其他叔叔伯伯,弘暄还是如往常般,既没刻意讨好,也没拿出准皇太孙的小人得志样,一板一眼的有问有答,让人挑不出什么好,也挑不出什么错。
倒不是弘暄心机深重,而是在热河的遭遇,让弘暄对这帮叔叔伯伯都起了戒心,弘暄可不想老十还没当上太子,自己就丢了小命,那太亏了!既然眼下没什么自保能力,自然还是别引人注目的好,所以弘暄选择了一如既往。
自然,最大的老板更不能忽视,弘暄知道康熙心情不佳,但又不知该如何让宽慰,弘暄以为,既然不能让康熙开心,那最起码也不能惹康熙生气,于是便越发卖力的攻读课本,作业完成的是又快又好,无形中倒也给可康熙一丝小小的安慰,虽说儿子们都不让人省心,至少还有个乖巧懂事的皇孙呀!但弘暄在九阿哥面前倒没了这份淡定,回回都拗着九阿哥问老十的归期。
被老十默认最会哄骗人的九阿哥只要进宫,必定会去探视弘暄,顺便再将弘暄身边伺候的人恩威并施的敲打一番,对弘暄的照顾完全不打一丝折扣。
九阿哥也在算着老十的归期,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按九阿哥的判断,老十这次应该也会如上次般的被召回京师,毕竟储君未定,康熙怎能容忍老十带兵在外,即使远在吕宋,应也触及了康熙那根敏感的神经。
因此,九阿哥回回都在宽慰弘暄,别急,你阿玛不几日就快回来了,虽说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但你也别怕,有九伯在呢。
弘暄点点头,心想,我当然怕啊,不过我是怕阿玛回来晚了,储位被四伯争了去…九阿哥哪知弘暄的小心思,只当陡遇巨变,小孩子给吓着了,还专门嘱咐十四多加照看。
十四本来是一口应承,拍着胸脯说自己与老十手足情深,不会亏待了弘暄,可不想九阿哥却转弯抹角的提及了阿茹娜,让说得义正言辞的十四闹了个大红脸…而八阿哥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随着风声渐退,九阿哥和十四都与八阿哥恢复了正常邦交,皆表示了支持的意愿,尤其是九阿哥,钱仓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提及若老十留在京师,就算他不表态,不站队,也能隐隐添一份主力,希望届时八阿哥能帮着将老十留下…见九阿哥如此为自己打算,即使八福晋噌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八阿哥的脸色还是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手打】第二百七十三章 安居就在九阿哥和弘暄掐着拇指算老十的归期时,老十正和其木格视察着自家今后的栖身之地。
老十选的岛屿在吕宋岛的南边,离南洋很近,洋人称之为内格罗斯 ,老十将之改为安居,取寓意为过安定、安稳的生活。
其木格觉得这名字有些俗气,还不如洋人的名字好听,内格罗斯,一听就很洋派,哪像老十取的安居,一点都不文雅,不过老十本来就不是什么文人,不能对他要求太高,过日子嘛,就得通俗易懂才不心累。
这岛上原本有一个天然港口,过往商船多在此处停歇、补充补给,西班牙人在此还设了税收衙门,专收华人商船的税,不过如今已经被老十派遣的先头部队给夺了去。
眼下早已经重新开工,打出了大清海关衙门的旗号,宣布不论洋人还是汉人,皆一视同仁,不过却实行税金优惠政策。
其木格一看,当即就指出老十的疏漏,毕竟官方的说法是这帮人是南洋刁民,与大清毫无一丝关系,这打出大清的旗号,不是自扇嘴巴吗?老十摇摇头,以一副说教的口吻道:都说了他们是刁民,刁民要拉大旗扯虎皮,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其木格还是不敢苟同,道:这些人到底是哪儿的,洋人心知肚明,你这样也太不给洋人面子了,若洋人面上下不来台,对咱们自然会步步紧逼,咱们何苦为了个名字惹诸多麻烦。
老十摇着扇子,解释道:南洋汉人多年来受惯了洋人和土著的欺压,一听说大清水师驻扎吕宋,便削尖了脑袋朝那里钻,图的就是个依仗。
爷眼下想让他们迁到这岛上来,就得去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告诉他们,各种谣传只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这地就是我大清占的!其木格失声笑道:原来这事背后还这么复杂,爷,辛苦你了。
听了其木格的赞,老十很是受用,又接着道:再说,挂着这个招牌,我大清水师届时才有由头过来教训这帮流民啊,呵呵。
其木格心想,这比自己当初写的工作计划难多了,看来老十还真是有些本事的,脸上笑意更浓。
而此间委派的负责人是老十的一名亲兵,叫王徐,老十头次到前山寨后收的,这名字还是老十给改的,说他心眼活络,但过于急躁,便给他改名为徐。
王徐将老十和其木格引进海关衙门后院的厅房后,便出去安排吃食,此时才交代完毕,正要进来问老十是否眼下先洗漱一番,就被老十逮住问道:这些日子来的人可多了些?王徐忙回道:王爷,奴才正要给您去信呢,这携家带口投奔而来的汉人这大半月又多了好几百人。
老十一横眼,道:别给爷打马虎眼,好几百人到底是多少?两百也是好几百,九百也是好几百,这中间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王徐笑道:王爷,截止到昨日,这岛上总共来了1123人,这半月就安置了371人。
老十点点头,还远远不够,再将风声放出去,就说爷要在这里修宅子,需要招募工匠。
王徐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老十想了想,又道:过会,爷要带福晋去看地,叫人先大张旗鼓的去开道、清场。
王徐忙应了,在征求了老十是否沐浴的意见后,才退了出去。
老十觉得浑身黏糊糊的,不用其木格使眼色,就吩咐王徐赶紧叫人将水桶抬进来,王徐走后,其木格顾不上夸老十终于讲了回卫生,便急急说道:爷,咱们要在此修宅院的消息一传出去,南洋华人便吃了颗定心丸了,到时候来的人肯定多了去了,若朝廷来问,咱们也可以来个矢口否认…老十笑着点点头,还有的救,不算太笨嘛!等洗完澡,吃过饭,见日头稍微小了些,老十便带着其木格坐着马车招摇过市。
其木格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朝外看去。
这港口虽然自然条件不错,但因西班牙的基地在马尼拉,此处只是个小小的中转站,除了海关衙门几间房子外,四周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
而那时节,平均下来,每月最多也就一两艘海船靠岸,因此并没形成商业街。
做海员生意的土著人都是在有海船抵岸时,才三三两两的头顶托盘,跑到港口来以物易物。
因此,其木格所望之处便是一片凌乱的茅草棚,都是这两三个月中迁移到此的汉人搭建起来的,因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这些茅草棚都建造的海关衙门附近。
这些茅草棚破破烂烂的,一些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孩子都跪在茅草棚前,一帮大清水兵穿着军装,威风凛凛的执行着戒严任务。
老十招来王徐,问道:中壮年大多出海打渔了,那些妇人呢?怎么全是老的少的?王徐回道:爷,这里有些荒地,那些妇人都出去垦荒去了,这样来年就不用从土著手里换粮食。
老十一听,面色(看不清),道:胡闹,眼下人少,大家一窝蜂的乱垦,倒没什么,往后人多了,不等外人打过来,自己就先窝里斗了,附近有多少荒地,派人去丈量一下,离土著人村寨近的荒地,暂不统计。
放下帘子后,老十还气呼呼的道:王徐怎么办事的,一点眼力都没有。
其木格劝道:爷,他以前本就没经手过这么大的差事,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总得给他机会历练,不过,既然想在这建新城,咱们就得好好规划规划,不说别的,就说这些茅草棚,杂乱无章的挤在一起,若走了火,那科不得了。
老十也对这景象很不满意,叹了口气道:这岛才占了多少时间,如今迁来的都是过不下日子的人,兜里一个子都没有,哪有钱修房子。
那些有钱人,家大业大,岂是说搬就搬的,漫说这里,就是水师驻地,这几年也就迁了些中等人家,富豪还一个也没来。
咱们这里,还得好好养养。
其木格想了想,建议道:爷,这新城该怎么建,得有个大体轮廓,不能等人家建好了,才说人家挡了道, 又去给拆了。
还有,咱们先盖几处房子,租给这些人住,至于租金,象征性的收点,如此以来,这些人除了出海,也能找到其他活干,以后新来的,也不必一登岸,就愁晚上歇在哪儿。
老十一听就反驳道:若租金收的过低,这些人都不自己修房子,那怎么办?爷还得一直给他们修下去啊?这港口虽然自然条件不错,但因西班牙的基地在马尼拉,此处只是个小小的中转站,除了海关衙门几间房子外,四周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
而那时节,平均下来,每月最多也就一两艘海船靠岸,因此并没形成商业街。
做海员生意的土著人都是在有海船抵岸时,才三三两两的头顶托盘,跑到港口来以物易物。
因此,其木格所望之处便是一片凌乱的茅草棚,都是这两三个月中迁移到此的汉人搭建起来的,因处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这些茅草棚都建造的海关衙门附近。
这些茅草棚破破烂烂的,一些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孩子都跪在茅草棚前,一帮大清水兵穿着军装,威风凛凛的执行着戒严任务。
老十招来王徐,问道:中壮年大多出海打渔了,那些妇人呢?怎么全是老的少的?王徐回道:爷,这里有些荒地,那些妇人都出去垦荒去了,这样来年就不用从土著手里换粮食。
老十一听,面色(看不清),道:胡闹,眼下人少,大家一窝蜂的乱垦,倒没什么,往后人多了,不等外人打过来,自己就先窝里斗了,附近有多少荒地,派人去丈量一下,离土著人村寨近的荒地,暂不统计。
放下帘子后,老十还气呼呼的道:王徐怎么办事的,一点眼力都没有。
其木格劝道:爷,他以前本就没经手过这么大的差事,考虑不周也是正常的,总得给他机会历练,不过,既然想在这建新城,咱们就得好好规划规划,不说别的,就说这些茅草棚,杂乱无章的挤在一起,若走了火,那科不得了。
老十也对这景象很不满意,叹了口气道:这岛才占了多少时间,如今迁来的都是过不下日子的人,兜里一个子都没有,哪有钱修房子。
那些有钱人,家大业大,岂是说搬就搬的,漫说这里,就是水师驻地,这几年也就迁了些中等人家,富豪还一个也没来。
咱们这里,还得好好养养。
其木格想了想,建议道:爷,这新城该怎么建,得有个大体轮廓,不能等人家建好了,才说人家挡了道, 又去给拆了。
还有,咱们先盖几处房子,租给这些人住,至于租金,象征性的收点,如此以来,这些人除了出海,也能找到其他活干,以后新来的,也不必一登岸,就愁晚上歇在哪儿。
老十一听就反驳道:若租金收的过低,这些人都不自己修房子,那怎么办?爷还得一直给他们修下去啊?其木格笑道:这好办,开头一年,他们免费居住,一年之后,收少量租金,两年之后,租金加倍,三年之后,租金再加倍,超过三年的,对不起,咱不租了…老十笑道:其木格,知道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不?其木格自诩历史还可以,但晋朝过于久远了,零星记得的一些知识便都还给了老师,不过,虽然不知道晋惠帝是谁,但何不食肉糜还是知道的,见老十讥讽她不知民间疾苦,便掐了老十一把,道:有事说事,不需讽刺我!老十笑道:你这法子倒是好的,不过你回前山寨好好打听打听,那些庄户得存多少年的银子才能修一间房?其木格哑然,这个问题自己倒从没想过,不过想着如今的房子又不需要打多深的地基,寻些石头,砍些木头,烧点砖,再请两工人,一个月就能修好,想来应该再简单不过了,没想到看似简单,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家两三年就能实现的。
见其木格有些沮丧,老十笑道:你这法子其实不错,不过得好好改改。
其木格点点头,本想再和老十讨论些细节,可不像马车却停了下来,看来老十选的地方离海关衙门也没多远。
其木格下了马车一看,除了知道眼前是一篇凹凸不平的荒地外再无其他认知,只好听着老十滔滔不绝的讲着风水学说,茫然的点着头。
知道勘地结束,准备上马车打道回府时,其木格才想起自己最关心的话题,爷,这里安全吗?离港口这么近,洋人若从海上攻来,怕来不及转移,而且离土著人的村庄远吗?他们会不会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二?老十说道:这虽离港口近,但除了那港口,再无其他海滩可供兵船上岸,无碍的,至于土著人,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岛上人烟稀少,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
其木格想了想,还是说道:爷,别动不动就对土著人喊打喊杀。
老十笑道:爷有分寸。
而远处,那些老人和孩子都远远的跟着,好奇的打量着老十和其木格这两个贵人。
其木格见看,对老十说道:爷,既然咱们将他们哄了过来,就得对他们负责,先寻几个大夫过来吧,他们住在茅草棚里,虽说不会受冻,但若一下雨,必定会受凉生病,还有,不如先修他们的屋子,等他们安定了,来了人就更多了,届时咱们的房子也好赶工期,应误不了事。
老十想了想,点点头,就依你。
于是,当天晚上,返家的家庭支柱们刚听完家中长辈对敦郡王两口子絮絮叨叨的形容,还没来得及听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叙说,便听到海关衙门的衙役敲锣打鼓的告之:各家各户会泥瓦手艺的明日去海关衙门登记,敦郡王福晋体恤大伙,要拿私房钱修瓦房让大伙居住…一时间,茅草棚立马沸腾起来,劳累了一天的打渔人皆冲出屋去将衙役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差大哥,没骗我们把?差大哥,收的租金贵不贵?差大哥,去做活,管饭不?…正在烧火煮饭的夫人也顾不上锅里的食物,与家中的老人一起,满脸急切的站在茅草棚门口,等着当家人带回准信…第二百七十四章 感觉安居岛上的汉人头晚听说其木格将拿出私房钱为大伙修房租屋,第二日打渔的就不再出海,下地的也没拿起锄头,都纷纷跑到海关衙门前听准信,这些人在异乡小心谨慎的艰难谋生,早已习惯了生活的艰辛,还未曾见过天上掉馅饼,因此虽然昨夜衙役敲锣打鼓的宣传了一番敦郡王福晋的善举,但这些人却还是不相信,有的甚至一夜未合眼,天刚蒙蒙亮就跑到海关衙门前去确认,本以为自己算早的,不想一看,竟然还有比自己更积极的,海关衙门前早就排起了队…其木格刚洗完脸就听说衙门外天不亮就排起了长队,当下就叫老十推迟开饭时间,却遭到老十的软抵抗。
老十连白眼都懒得翻,却低声而坚定道:爷饿了!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不动。
其木格只好吩咐赶紧开饭,老十还没端上碗,其木格就在催他快吃了。
老十非常不理解,其木格做的善事多了,虽说提供免费奶粉子的动机不纯,但毕竟又建学堂又发医补得,这就是在天王老子面前,也可以将自己的功德说道说道,修个房子算什么啊?至于那么激动嘛?老十若不理解一样事,一般就两种反应,要么甩手不管,善待自己的脑细胞;要么拒不合作,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老十本想采取第二种方案,将早饭吃一上午的,但因时间有限,还得赶回军营安排谈判人选,不能在安居岛多停留,因此,尽管其木格在旁边不停的催促,老十还是决定好好吃自己的饭,让其木格唠叨去吧。
不过,老十很快就理解了其木格急躁的原因,因为自己不吃饭的其木格在催促完老十后,终于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爷,待会儿我能给大伙讲两句不?其木格倒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不过,一想到自己将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修建廉租房的开拓者和改革者,其木格就没法平静下来,昨夜整晚都在想自己的发言稿,没准会载入史册的东西,其木格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后人真给自己冠一个草包福晋的名号。
听了其木格的要求,老十差点被粥给呛着,就为着讲两句话,你一大早就催命啊?你那么喜欢在人前讲话,回府给奴才们讲去,给这帮弃民有什么好讲的?其木格讪讪道:毕竟是我拿私房钱出来啊,总得…老十打断道:说是你私房就是你私房啊?不就是这么一说嘛,你的私房得给安安留着添妆的,哪能用到这帮人身上!其木格不甘心道:虽然是这么一说,但既然我背了这个名,总该讲两句吧?老十盯着其木格认真看了两眼,慢慢摇摇头,继续喝粥。
其木格忙小声道:不就讲两句话吗?老十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没理其木格。
老十吃饱后,才正色对其木格说道:其木格,这不是你能出头露面的事。
其木格不甘心道:爷,要不我就跟在你身后,我保证,我什么话都不说,乖乖地听你给他们讲话。
老十诧异道:谁说爷要见他们了?爷这一堆事呢,你还嫌爷不够忙?老十说完就去前院上班了,留下郁闷的其木格对着空气发脾气。
其木格咬咬牙,准备自己出去接见民众,发表一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演说,但以想起老十郑重的神情,其木格又没那胆子,万一真惹毛了老十,似乎不大划算…就在其木格纠结着是扬名立万还是维系家庭和睦时,厨房送来了一盘点心,说是老十交代的,其木格看了看凉了的饭菜,在瞅瞅貌似还不错的点心,虽然这天气吃(看不清楚)饭菜反而凉快,但其木格决定还是不和老十这个勉强算得上称职的老公对着干。
其实衙门外并没有排起见不着尾巴的长龙,毕竟算上老人孩子总共才1000多人,这队伍能长到哪去?但这些第一批移民个个脸上都扬起了笑脸,原来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今天的官方说法更加完善,说明是太后73寿辰,民间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是道坎,因此,敦郡王福晋便一心想为太后祈福,昨儿见大伙住的地方委实破烂的不成样子,便决定拿出私房钱来,修建居所,一来让大家以及后来迁过来的人不必为房子发愁,二来,也希望能为太后添寿。
接下来的细则,就更让大伙兴奋了,修房子不仅管饭,还给工钱,而且那房子修好后,开头三年都不收租金。
大伙一遍乐呵呵的道衙役处登记自己所会的工种,口中还不忘感谢其木格,当然顺便也祝福了太后一把…衙门外一篇喜气洋洋,衙门内老十的脸却冷得可以结霜,昨儿为什么不说?王徐听了老十的吩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奴才大意了,请王爷责罚。
老十心中不由叹气,心想,安个家怎么这么难啊!半响老十才道:先不说这谢二娃,这帮招募的衙役有没有可疑的?安定岛上200号乔装的士兵都是老十从南洋汉人中招募的,虽说经过了仔细挑选,但没准也会有奸细混入,虽然老十当初也派了10名亲信来组建这只队伍,按说一人管20人,若有什么异样应不难发现,但这毕竟事关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全,老十不得不慎之又慎。
王徐忙道:没发现异常。
老十点点头,按说没发现异常是好事,但老十总感觉到了一丝不安…第二百七十五章 残酷老十一感觉不妙,也不管手头是否有真凭实据,立即凭着感觉;命令所有人拿起武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并重新增派了10人去接管安居岛上的;;名招募军,自然,码头上的岗哨也被悉数换了下来,还下令,所有岛上人员,不论军民一律不得出海,出海打渔返航的渔民全部离船,在岸边沙滩集合,违者格杀勿论。
而原本在后院歇息的其木格也被老十招到自己身旁坐着,人手原本就有限,如今又分派了些出去执行任务,老十对后院的安保力量很是不放心,只好将其木格带在身边,老十可不想分心。
其木格乍一听,还骤然紧张了一下,不过转眼一想,老十可是活到乾隆时代的,遂安下心来,不过其木格突然想到,老十倒不是短命的,自己这个福晋到底活了多久呢?不会挂在这岛上吧?素来贪生怕死的其木格便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操起闲心来,琢磨着与其被杀还不如被俘,可是女俘虏的命运好像也强不到哪儿去其木格坐在那天马行空的胡乱瞎想着,老十却一脸镇定的继续听王徐汇报工作。
听完汇报后,老十还有条不紊的交代起安居岛的五年规划,十分的淡定,言谈举止不仅没一丝急躁,反而特绅士。
后世有与话说得好,绅士,就是非审有耐心的狼。
老十这匹狼不仅有耐心,还嗅觉敏锐。
直到傍晚时分,没发现任何异常,不仅王徐就是其木格都觉得老-L怕是有强迫迫害症。
但老十依旧神色如常,继续吩咐加强戒备,谨防歹人趁夜登岛。
就在王徐转身出门去传令时,老十又叫道:命人检查海船,边边角角都给爷仔细查,运上船的清水和吃食也不能放过。
等王徐迕下后,其木格轻声问道:爷,会不会小题大做了?老十一脸的轻松,笑道:小心使得万年船。
其木格有些疑惑,爷,若天地会真得了消息,咱们在岛上多呆一刻,不就多一分危险吗?为什么不干脆上船走人?老十道:虽然跟爷出来的是水兵,但咱们坐的是商船,那上面的大炮也就是做个样子吓唬吓唬小海盗,真遇上天地会的人,咱们占不了便宜。
老十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别看他在前山寨和吕宋呆了好几年,遇到再大的海浪也不会晕船,但他却没经历过海战,一想到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厮杀,老十便没什么底气,于是老十自然将阵地选在了自己所擅长的陆地,老十虽说没指挥过什么战役,好歹也和西班牙人展开过阵地攻守战的,多少有点经验。
其木格也怕海,但又担心老十弄巧成拙,爷,可咱们耽搁在这,本来天地会不知道的,没准也能知道了…老十肯定的说道:天地会定然已经知晓。
见其木格望着他,老十坚定道:爷断然不会看错。
其木格点点头,眼下除了信任老十还能怎样?想了想,其木格便问道:爷,若我被歹人俘了去…老十怒道:胡说什么呢?其木格缩了缩脖子,依旧不怕死的小声问道:我是该咬舌自尽还是苟且偷生啊?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道:你少操那份闲心,有爷在,还能叫你被俘了去!其木格正待一展笑颜,不想老十接下来又道:爷先就结果了你!其木格白了脸,生气的看着老十,不想老十却扬声叫了一名亲兵过来,继续交代各种注意事项-,不一会儿,王徐传达完任务后,也进屋继续听老十的最新指示,其木格只好忍着,在心里给老十狠狠的记上一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兵士匆匆跑过来,道:启禀王爷,商船的清水被人下了药,张佐领请王爷示下。
俗话说三代造就一贵族。
从努尔哈赤算起,老十的爷爷便勉强混成贵族了,到了老十这一辈,爱新觉罗家的贵族身份在大清基本上是没人敢质疑的了。
但是,进化过程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隔代遗传基因发挥了强大的功能,老十祖、祖、祖爷爷游牧民族的基因眷顾了老十,这让原本该举手投足间都一副天然贵族派的老十时不时带了那么一股子野性。
在礼仪健全的北京城,显得有些草莽的老十显然是被自己的老祖宗给祸害了,但凡事有失必有得,老十天生的警觉度却能在性命攸关时刻发挥关键性的作用。
当然,美中不足的就是,让人生凭白少了诸多冒险的乐趣。
老十此时可没那闲情逸致后悔失了冒险机会,听了手下的汇报,老十原本就黏糊糊的后背不由再次出了一背的冷汗,看来天地会确实是想在海上动手。
老十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将岛上汉人全给爷赶到码头去!那200名招募兵也给叫到码集合!听得其木格心头一惊,寻思着该怎么找机会劝劝老十,别对平民下杀手。
但老十则完全不给其木格机合,起身就走,当然也不忘带上其木格。
到了码头,阴着脸的老十先听张佐领简单汇报了一下,道:将被下了药的清水抬下船,放在码头上!不一会儿,茅草棚里的居民和在沙滩上拘留的打渔郎便汇聚到了一起,清兵手中举着的火把映着他们一张张惊慌的脸,让人看了越发的凄凉。
200名招蕞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个也有些不知所措。
老十铁青着一张脸,在人群面前站定,冷冷的道:知道爷为什么将你们叫到这来吗?民众纷纷跪了下去,七嘴八舌的告饶。
招募兵则还笔挺的站着,军人嘛,任何时候都得有几分骨气。
老十指了指水桶,这是海船上备的清水,刚发现被人下了药!听着众人硌惊呼声,老十冷冷一笑,叫道:来啊,将那条狗抬上来!这狗倒没死,只是浑身酸软的探在地上,格外的臭!老十指着狗,道:爷为了你们这帮弃民,离了繁华的京师,跑到荒岛与洋人对峙,你们是怎么回报爷的?给爷下巴豆?哼!真是群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十的话刚一翻译完,一时间码头上便响起了一片喊冤声,和此起彼伏的磕头声。
老十不为所动,继续声色俱厉的说道:爷知道南洋流民中有天地会的逆贼,可念在你们生活艰辛,爷睁只眼闭只眼,只想着你们但凡有一丝感恩的心,怎么也会弃暗投明,合着你们就是这么感恩的!老十冷冷道:天地会总舵就在南洋,想必分舵也不少,他们除了天天叫你们反清复明,管你们什么了?你们被土著人打,被洋人杀的时候,他们在哪儿?瞧瞧你们,一多半的人头发都给剃了你们头发全剪了,那是什么?啊?禽兽?!爷才到吕宋,当地汉人就给爷哭诉,洋人逼他们剃发,信洋教,连祖宗牌位都不能拜,爷念大伙不容易,念在大家华夏同宗,这才给朝廷上了折子,请朝廷认了你们这帮弃民,你们就用这掺了巴豆的水来报答爷吗?下面一人用拗口的官话高叫道:王爷,我们冤枉啊,真不是我们做的!老十冷笑道:你们冤枉?爷才冤呢,不过爷告诉你们,我爱新觉罗胤!胤誐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主,今儿你们不把天地会的探子给爷找出来,爷就全杀了你们,吕宋所有汉人全一个不留!爷还会奏请朝廷,明谕南洋诸国,尔等弃民任由他们处置,我大清概不插手!说完,老十又盯着200人的招募兵,道:你们里面谁是探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这帮不知羞耻的东西,怂恿着汉人反清复明,却又任由汉人受土著和洋人欺凌,良心真是叫狗给吃了!你们想当反贼,好啊,哪天有本事能护着南洋流民了,再来和爷说道!老十顿了顿,道:爷没功夫和你们耗,爷数十声,谁是探子,谁下的药,自己站出来,爷既往不咎,若被人检举出来,爷就拿你脑袋祭旗,不过,这岛该怎么建还是怎么建,福晋的私房银子一分也不会短了你们,洋人和土著胆敢前来骚扰,我大清水师可不是吃素的!老十顿了顿,又厉声道:若又没人承认,又没人检举,哼!老十哼了一声,脸色在火把下分外狰狞,你们中间的冤死鬼就到阎王爷处伸冤去吧!其木格怔怔的看着老十,只觉得大脑有些供氧不足,若到时真没人出来认,见老十那架势,眼前这些人怕真的要身首异处,其木格不愿老十象小日本那样杀人成性,但却也怕自己的仁慈给老十和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其木格的道德承受着严酷的考验,而老十的数敏声已经到了在九即将出声时,谢二娃站了出来,众人包括其木格皆松了口气。
老十则继续冷冷道:九,十!然后嘴唇微裣,杀!但却未做手势。
谢二娃忙道:王爷且慢,王爷怎能出尔反尔?谢二娃的官话倒还比较顺溜。
老十冷笑道:当爷是傻子呢?你早就露了痕迹,你若能得空下药,也太小看爷教出的这帮亲兵了!杀!老十不等谢二娃再次出声,又冷冷的发出残酷的号令,这次还缓缓举起了右手…第二百七十六章 晕头转向老十的铁腕冷血加煽情最终还是起了作用,在大屠丶杀即将开始上演前,总算有人站了出来……让其木格没想到是,天地会竟然派了一个战巍巍的糟老头子到安居岛上建分舵,也没料到下药的居然是200名招募兵中的一员,而整个安居岛上总共1000多人,天地会便渗透进了11人,结果,招募兵中便有两人,这将近百分之一的比例确实怪渗人的。
这11人中,自动站出来的有9人,被揭发的有2人,老十眼也不眨的将未自首的两人杀了祭旗,其余9人,包括下药的一人,老十都兑现了承诺,饶了他们的性命,可天地会安居岛分舵的人筹建人,那看着差不多70好几的老头却选择了自杀。
老头临时死的话也很感人,国仇家恨,我与满清鞑丶子不共戴天,可我南洋汉人活得委实艰难,我小老儿怎能硬着心肠断了大家伙的希望。
叹息完,老头跪下冲老十磕了一个头,道:我跪的不是清廷王爷,而是南洋汉人的守护神,期望王爷能记得你今晚的承诺,让我们这帮弃民过了安定的生活!磕完头后,老头冲他儿子和孙子,他孙子便是下药的招募兵,吼道:你们都给我好好活下去,若他食言而肥,提他人头来祭我!吼完,老头便将脖子上抹上了一旁侍卫的刀,当场毙命。
老十倒不介意老头临终前威胁的话语,冷冷的吩咐道:倒是条汉子,厚葬!分舵筹备人表了态,其他探子都非常配合,一五一十将自己所负责的事务详细告诉了老十,而老头的儿子方仲还将天地会的埋伏地点告诉了老十,这让老十省了不少事。
其木格没见着这伤感的一幕,在杀人祭旗时,老十就命张佐领将其木格护送到了船上。
这些都是老十审完余下探子,亲自安排完航线后,回到船舱给其木格讲的。
听了老十的叙述,其木格好一阵唏嘘,道:这老人家比起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倒实在多了。
老十也感叹道:都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都听过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可又有几人真切体会得到这背后的辛酸,天地会的狗贼冠冕堂皇的反清复明,又何曾问过大伙到底是想匡复前明,还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其木格握住老十的手,道:爷,老百姓都是明白人,天地会蛊惑不了人心的。
老十摇摇头,道:其木格,有些道理看似简单,但不见得人人都懂,这些天地会的余孽只怕还会兴风作浪,五年之内,你们不能搬过来。
其木格迟疑的问道P:爷,皇阿玛只说让你在吕宋待两年,这……老十叹了口气,爷尽是拖吧,实在不行,再想其他法子。
老十和其木格正在为将来的移民计划犯愁,不想一亲兵来报,说张佐领请老十去甲板,前方发现敌情。
老十当即浑身一激灵,边冲其木格说:好生在船舱里待着。
边冲了出动。
其木格也是一阵紧张,老十不是避开了天地会埋伏的路线吗?难道方仲给的是假消息?其木格越想越复杂,觉得很有可能是方仲老爹用的是苦肉计,以死换取老十对方仲的信任,从而让老十落入圈套……思及此,其木格不由一阵苦笑,这人心确实太复杂了……其木格可不想呆在船舱内煎熬苦等,便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老十正举着望远镜看着茫茫大海,张佐领伺立一旁。
看着老十站在甲板上威风凛凛的背影,再想起前夜的情形,纵使在电视上看了许多斗智斗勇的大场面,其木格仍会心跳加快,其木格窃以为后世的编剧虽然来源于生活,却并未高于生活。
看来历史确实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么有英雄气,有手腕的老十竟然被后人视为大草包,真是难为了雍正费心费力的四处找那么多脏水朝老十身上泼。
其木格对老十油然生起一股骄傲感。
不过,没等其木格骄傲完,老十便发现其木格不听话的跑上了甲板,皱着眉头走到其木格身边,小声道:不是让你在船舱呆着,上来干嘛?其木格笑道:我要好好瞧瞧爷如何指挥作战,回家好讲给孩子们听。
老十道:胡闹!其木格忙补充道:我就看看你怎么安排部署,一开炮我就躲起来。
老十没时间和其木格费唇舌,瞪了其木格一眼,冲一名亲兵首:照顾好福晋。
然后便又拿起望远镜,走到船舷边瞭望了起来。
其木格走近老十,小声问道:可是天地会?老十摇摇头,此处离安居岛已经很远了,天地会不大可能在这设伏,十之八九是海盗。
海盗?汉人还是洋人?其木格忙追问道。
老十也不清楚,太远了,看不真切。
其木格遂紧张的眯起双眼远望,一丝船影也没见着。
就在其木格忐忑不安时,老十却松了口气,打旗语,问带队的是谁。
说着便将望远镜递给张佐领。
其木格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大清水师?老十点点头,嗯,他们扮的是海盗。
其木格无语,决定到了吕宋得好好问问老十,海盗这个副业到底给大清水师赚了多少银子?让这伙官兵这么恬不知耻的扮贼。
双方对上旗语后,大伙全露出了笑容,老十也轻松的携其木格返回船舱品茶,还打趣其木格道:你怎么一步也离不开爷啊?可没多久老十便再也笑不出来,这批官扮海盗是专门来接应老十的,并带来了朝廷的最新邸报,太子被废,以及蒋先生的一封书信。
老十听到这个消息完全呆了,其木格虽然知道有二废太子,可却不清楚具体时间,因此也有些措手不及。
蒋先生在信中告诉老十,康熙给老十发了道圣旨,与朝廷邸报和九阿哥的书信一同抵达,颁旨的侍卫什么也不曾透露,因此,无法探知康熙对老十的安排。
老十和其木格都如霜打焉了般,提不起精神,看来又得回京了,安居岛这一摊子事可怎么办?其木格小声对老十嘀咕道:太子怎么那么笨啊,这么快又被废了,这不是耽搁咱们事嘛?老十倒没抱怨废太子,而是在想着回京后该如何行事,一路上,老十和其木格都再也未笑过,没法笑啊,这新居一边要应付洋人,一边还要应对天地会,这京师又出了状况,事情全挤到了一堆,烦都烦死了,哪还能笑得出来。
可等老十和其木格回到吕宋的大清水师驻地后,两人全傻眼了,康熙压根就没召老十回去,明旨里叫老十恪尽职守,搞好军队改革试点,密旨却叫老十伺机剿了天地会的老巢,不管是明旨还是密旨,丝毫未提太子被废一事,好像此事与老十完全无关。
这人吧就这样,若康熙召老十回京,其木格会恨不得扎康熙小人,老十也会闷闷不乐,可康熙叫老十照常上班,老十又觉得别扭,论公论私,康熙似乎都不该将老十丢在吕宋,其木格则在猜康熙接下来会对老十出何损招,看来康熙这个爹和公公也不好做啊……蒋先生也分析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劝老十静观其变。
康熙的旨意弄得大家有些愣,接下来九阿哥的信又叫大伙更迷糊了,九阿哥在信中叫老十别担心,康熙召他回京只是例行公事,在京的皇子都未受到牵连……老十和蒋先生商量来,商量去,得出的结论是,康熙可能先前打算召老十回京,不过接下来改了主意……老十刚晕完,又拆开了安安的信,信还没看完,其木格就听老十郁闷的问道:其木格,爷有私房银子吗?其木格纳闷道:我怎么知道?要藏私房银子也是你自己藏啊!老十将手一伸,不管了,爷要一千两私房钱……这下轮到其木格晕了,私房钱不是该偷偷的藏嘛?什么时候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便在费用明细中了?……老十两口子脑袋不够使,京城的弘暄也给愣了,皇玛法,为什么要我去问二伯啊?康熙道:怎么?给朕传个话都不愿意?弘暄不解道:这轮不到我啊。
见康熙拿眼瞪他,弘暄忙小声道:皇玛法,我不去。
康熙冷冷道:你要抗旨?弘暄想了想,给康熙跪下,鼓起腮帮子道:皇玛法,您罚我吧,我就是不去。
康熙眯起眼睛,问道:为什么?弘暄瞧了眼康熙,小声道:我若去向二伯问话,我不成众矢之的了,阿玛又没回来……康熙看着弘暄,半晌才道:抗旨可是死罪……弘暄抬起头,一脸的委屈,道:皇玛法,孙儿为什么总被人陷害啊?在热河被叔叔伯伯们陷害,回京后又被皇玛法陷害,我招谁惹谁了?……康熙气急:你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弘暄低头不语,却听康熙道:半个时辰内你没办好这差事,朕就将你家所有作坊全收归内务府,让安安一分钱的嫁妆都捞不着!你别想着你长大了帮着置办,朕告诉你,你置办一样,朕收一样!第二百七十七章 滞后老十还未将安安的信看完,就跳起来要私房钱,让其木格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干脆抢过安安的信,粗略的扫描了一眼。
可看到最后,其木格的神情却渐渐凝重起来,一心要讨变相福利的老十见了,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安安说了什么?老十边问边将脑袋凑了过去,其木格指了指信的结尾,老十定睛一看,沉吟道:岳丈派人给咱们送的什么信,如此机密,非要见了咱们才拿出来?其木格摇摇头,安安也真是的,分不出轻重,废话一箩筐,该她细说的,她却偏偏一笔带过…老十道:安安哪知外头的事,想来应是岳丈在皇阿玛北巡时给咱们递的信,说到此,老十有些了然,也许是当时就有了二废太子的苗头,岳丈有些察觉,这才写信知会我们。
其木格想了想,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便释然道,还好咱们在吕宋,消息滞后也不是坏事。
老十却没有释怀,反而在一堆书信中挑出九阿哥的信件,一封封按时间远近拆开详阅。
这批往来信函虽没受海上风暴的影响,如期抵达了吕宋,但老十却出了趟远门,路途上耽搁的时间又超出了原有计划,因此这些信件都积压在了老十的书案上。
也就是说,老十此时才知道弘暄在热河遭人陷害,气得老十当即就掀了桌子。
其木格忙抓过信,看完后也是气得浑身发抖,爷,难道是太子背后搞鬼?老十咬牙道:不知道。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爷,想办法将弘暄接过来吧,他一个人留在京里,我委实不放心。
老十道:你明天就回前山寨,看看岳丈在信里怎么说,不管与弘暄有没有关系,都立即知会我,这折子不能贸然乱写。
当晚,老十两口子完全没有临别前的依依眷恋,虽然也是通宵未合眼,但却无关风月,老十伏案整理康熙北巡期间所有的邸报和信函。
其木格则在想着密信该如何写。
其木格以前看电视,只知道有人接了书信便拿出一本名著,对着信里的字句,找住对应的页数、行数和排数,可这些信息是怎么融入信文的,其木格是完全没有头绪。
冥思苦想了一夜,其木格只好凭自己的理解加创意,告诉老十,她这次回去后会给老十送本书,至于是什么书,她目前也不知道,总之,以后老十接到信件,第一次出现的数字,代表页数,第二次出现的数字代表行数,第三次出现的数字代表排数,从而找出隐含的字…老十一听,当场就反对,那你得写多少数字?编一两封倒容易,可接下来怎么办?每封都告诉爷庄子里生了多少头猪,养了多少头鸡?没准到最后,你连庄上有多少根草都得写进去!其木格将球打回给老十,那你说怎么办?别给我说什么藏头诗,没准人人都用这法子,一逮一个准。
老十心想也是,想用更难写的文体吧,就凭其木格的文学造诣,怕培训一年,还不如数庄上的石头子呢,只好道,这次先按你的法子来吧。
其木格一赶回前山寨,来不及回后院见孩子,就直接风尘仆仆的在前院书房接见了自己老爹派来的信使。
打发走信使后,其木格静静的看完信件,默默将之烧毁。
千算万算,其木格怎么也没想到雍正会对弘暄出手。
其木格从未天真的以为雍正双手未沾一丝血腥,九龙夺嫡的最终胜利者又怎么会是纯洁善良的白雪公主?!可冷面王为什么要冲弘暄这个黄口小儿下手呢?按说太子和八阿哥的儿子才该是雍正忌恨的对象啊!老十就亲娘身份高贵些,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优势,最最关键的是,康熙压根就不待见老十,雍正为什么要害弘暄?其木格想不出答案,也不知该怎么通知老十,如实通知吧,老十肯定会对雍正进行报复,可雍正却是下一任皇帝,如此以来,就算老十不是铁杆八爷党,雍正没准也会发兵攻打安居岛…可瞒下来,先不说老十从其他渠道获知实情后会引发几级家庭风暴,其木格自己就咽不下这口气,要知道自己可一直在讨好四阿哥的,光是大棚蔬菜就不知给他白送了多少!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其木格最终决定对老十讲实话,反正老十已经选好了一座岛,还打算与西方军火商做生意,有了利炮,届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其木格想开后,心情骤然轻松了不少,正想去后院好好抱抱四个孩子,安安就探头探脑的跑了过来,脆生生的叫道:额娘…而紫禁城中,乾清宫外,弘暄也在探头探脑的朝大殿内看。
弘暄那日最终还是屈服在康熙的淫威下,灰溜溜的跑去代天子问废太子话,但第二日,弘暄就收起了满脸的委屈,放学后又笑眯眯的进了乾清宫做作业,做完作业后,又满脸带笑的将作业本呈交非康熙。
不想康熙也从头到尾的笑着检查完弘暄的家庭作业,既没夸奖也没批评,只另外又多布置了一道论诉题。
等着康熙发飙的弘暄有些傻眼,要知道那作业时怎么错怎么写的…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弘暄第二日便在上书房当众顶撞先生,在先生挥动戒尺时跑了,可康熙还是没有发雷霆怒,只淡淡的叫弘暄抄100遍论语,对弘暄交上来的鬼画符的厚厚一叠纸未作任何评论…于是,没几天弘暄便爬上了十四家的屋顶,踩碎了好几片瓦,可没等十四求情,康熙就饶了弘暄,还关心的提醒道:若下次忍不住又淘气,记得搬个梯子,免得摔着。
弄得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十四窝了一肚子的火。
…弘暄本想告诉大伙,其实康熙也不怎么待见我的,叫我问二伯只是随性之举,骂起我来那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收拾起我来,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可不想却弄巧成拙,在大伙眼中,自己却成了被康熙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儿。
弘暄意识到自己被康熙收拾得够呛。
弘暄静下心来想了两个晚上,决定缴械投降,既然自己道行不够,那还是识时务的好。
于是,这天放学后,弘暄便探头探脑的走进了乾清宫,见康熙没接见大臣,便怯声声的喊道:皇阿玛…第二百七十八章 方法弘暄怯生生的喊了声皇玛法,康熙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于是弘暄又弱弱的打了第二声招呼,康熙抬起头来,见弘暄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由思忖道:没听说他又惹事了啊?难道这小子今天准备在乾清宫撒撒野?思及此,康熙的神情便郑重了许多,坐直了腰身,缓缓问道:什么事?朕这还忙着呢,若不要紧就改天再说。
康熙觉得若弘暄不知轻重的打定主意要在乾清宫中犯浑,那能拖一时算一时,毕竟乾清宫可不比寻常居所,弘暄若肆意破坏乾清宫的花花草草,就算自己不计较,御史可不会放过他。
弘暄看了看康熙,小脸虽然憋得通红,却半晌后再次发出了皇玛法三个音……康熙抬了抬眉:怎么了?弘暄想了想,老老实实的给康熙跪下,道:皇玛法,孙儿认错来了。
康熙咦了声,不由揣测道:你今儿去慈宁宫了?问及此,康熙的语气不由严厉起来,胡闹归胡闹,可若去打扰太后,那可就太没分寸了。
弘暄摇头道:孙儿今天一直在潜心思过,还未去给太后请安。
康熙突然有些明了,道:思过?弘暄点点头,忏悔道:孙儿这几日不懂事,惹皇玛法操心了,孙儿不孝。
接下来,弘暄便以万分沉痛的语气回顾了自己的种种不是,对给康熙带来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等等各种负面效应表示了沉重的道歉,最后还表态,一定要谨听康熙教诲,从此以后认认真真学习如何做人,尤其是如何做个对江山,对社稷有用的大清十佳儿童,用实际行动报答康熙的慈爱云云。
康熙盯着弘暄,半晌才道:那些大话留着说给你阿玛听,若你今儿就只想对朕说这些,朕知道了,你退下好生做功课吧。
人就是这样,期望值总是比现实高出那么一头。
起先康熙只希望弘暄别在乾清宫闹事,可一听说弘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马就对弘暄的要求来了个质的飞跃。
弘暄哪知道自己比较优秀的表现反而造成了康熙的严苛,见康熙不接受自己的道歉,当下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想康熙却毫不留情的道:要不等明天手帕里沾了辣椒水再来和朕好好说道说道?弘暄苦着一张小脸,轻声道:皇玛法,孙儿真知错了,您就饶了我一回吧。
康熙追问道:错在哪儿?弘暄张口又准备来篇深刻的长篇大论,可一对上康熙警告的眼神,便不由改了口,孙儿只知道树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众,众必诽之,却忘了皇玛法最疼的便是孙儿……康熙不动声色道:还有呢?弘暄想了想,皇玛法英明神武,孙儿 不该班门弄斧,对皇玛法耍心眼……康熙还不放过弘暄,继续追问道:还有呢?弘暄眨了眨眼,小声道:孙儿不该对先生不敬,不尊师长最易受人质诟。
见康熙没发言,忙又补充道:我本来想打弘时一顿的,可那天他生病了没来……康熙有些生气,难道上书房就只有两个学生?这个弘暄怎么和他阿玛一样不知道多转个弯?或者,弘暄自诩只能打赢弘时?那简直太丢人了,连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姥姥的脸都丢光了!康熙当下便重重哼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弘暄虽说在向康熙吐露心声,但也知道有些话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总不能大咧咧的告诉康熙,自己要为老十登了储位造势,不能轻易得罪与自己无仇的那帮叔叔伯伯,因此,弘暄便任由康熙嘲笑,没有辩解。
康熙见弘暄低头不语,便略过此节,总不能质问弘暄为什么不打其他同窗吧?康熙的老脸得留着让自己儿孙去丢,康熙自己可舍不得打自己脸皮的主意,于是只好继续道:还有呢?弘暄认真想了想,这次是真不明白了,便厚着脸皮道:请皇玛法示下。
康熙叹了口气,你能想到这几点也算难得,其他的下去继续想吧。
弘暄看着康熙,不确定的问道:皇玛法,您还没消气?康熙扔摇头,有些事你得自己去体会,若朕通通都告诉了你,那不是帮你,反而会害了你。
弘暄了然的点点头,孙儿明白了,自己摔了跟头才会记得牢。
v康熙欣慰的笑了笑:去写作业吧,前些天乱写一气,这两天给朕一并补上来。
可弘暄还没踏进耳房,康熙又叫住他,弘暄,有时候你得学着如何秀于林而不被风摧之。
弘暄也不知有没有上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匆匆跑进耳房,课业繁重啊,尤其是这几天的功课还得重做,弘暄得争分夺秒才行。
康熙叹了口气,虽然弘暄的表现好过他的预期,但康熙却仍旧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拔苗助长……前山寨的其木格头次与康熙来了个心灵相通。
当安安转弯抹角的问老十有没有给她带礼物时,其木格便将事情挑开了说。
见安安有些不高兴,其木格解释道:你也别怪你阿玛不守信,当时他看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没时间将信藏起来。
安安撇嘴不做声。
其木格道:能不能告诉额娘,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安安在信中只说需要银子做一件大事,但并没透露要将钱具体花在什么地方,吃定了老十会毫无原则的宠她。
安安想了想,道:额娘,这事肯定瞒不了你,我没告诉阿玛,是担心阿玛训弟弟在京里不好好读书……见事关弘暄,其木格立即着急起来,难道弘暄被人陷害,强迫在莫须有的欠款单上按了手印?弘暄怎么了?快告诉额娘,他可是欠人银子了?安安忙矢口否认,将弘暄准备开发酸奶事业一事如实交代出来,还跑回房拿出了弘暄的亲笔书信,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隐瞒。
其木格的眼光没那么长远,品格也没那么高尚,若早知道老十打定主意移居吕宋,她是万万不会将银子砸在牛奶待业的,如今奶粉子是欲罢不能,怎么也得坚持完两年的试验推广期,否则康熙若嗅出些什么,届时其木格可没地方哭。
因此,见弘暄想开发酸奶,其木格下意识的就不赞成,但转眼一想,如今没有冰箱,酸奶铁定是个赔钱的买卖,但却是个绝好的教育机会,能借机告诉弘暄和安安,生意可不是想当然就能做的,于是,其木格略作思量便点头同意了,但却依旧批评了安安,为什么找你阿玛拿银子?是不是觉得若生意赔了钱,阿玛的银子可以不用还?安安被猜中了小心思,讪讪的笑了笑。
其木格笑道:安安,民间有句俗话,富不过三代,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一代更比一代笨,而是对他们来说,银子来得太容易了,渐渐的就不知道珍惜,也不愿意为了节省或多赚一个铜板而费心,久而久之,想不败家都难了。
见安安没做声,其木格继续教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银子需不需要还,你和弘暄行事是不是也会不一样?最终,其木格拨给了安安1000两银子,按市面最低借贷利息给打了个八折。
安安虽没抱怨,但其木格还是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有些超前了,可一见到那一刻也不曾 闲的三胞胎,其木格便决定先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至于高深的教育问题,秘密的金子运输,还有密信的复杂构思都待明天再说吧……但老十却不象其木格这么鸵鸟,虽然自己不善长商业谈判,但一听说马尼拉商会会长菲德利斯带着商品清单靠了岸,便立即派人将之安顿到了附近的村寨,军营那是万万不能让他进的,军事单位,还是保留几分神秘比较好。
等菲德利斯到了后,老十并没采取常人所惯常采用的做法,将菲德利斯晾上一两天在,而是当晚就去与之亲切会见,一副非常猴急的样子,让菲德利斯受宠若惊。
若九阿哥知道了,肯定要痛心疾首的骂老十,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连什么是商家大忌都不知道,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浴,我特需要你的东西,请举起大刀,随便宰我吧!若其木格在,肯定让老十一边待着去,你去玩你的沙盘演练吧,这等事还是让我这种专业人才来负责。
但九阿哥远在天边,其木格又在海角附近,于是手上一毛钱也没有的老十便生平头一次开始了商业谈判。
老十不仅显得分外心急,见了菲德 斯,不及寒暄,就将菲德利斯带的通译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这方的翻译,然后不待菲德利斯发问,就将底牌透露了出去,说是自己想与洋人做笔大买卖,若菲德利斯有 货,价钱好说,他才懒得去货比三家,将菲德利斯喜得差点失态跳起来,没想到这个看似强硬的大清王爷竟然是这么个商业白痴,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世上就没有我拿不到的货,再紧俏的货物只要王爷舍得花金子,我都能给王爷找来。
老十等的就是这句话,金子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但这货嘛,却要看我是否满意,你的话还是别说得太满。
等菲德利斯经过最初的兴奋,也冷静下来,大清物产丰富,若这大清王爷真愿不计价钱的寻一货物,那这东西怕绝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不过,老十都亲口承认这货物有些难度,那价格还不是任由自己随便喊,当下便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道王爷看上了什么?老十看着菲德利斯诡异的一笑,直接道:大炮!然后又郑重强调,价钱好说!菲德利斯经过最初的震惊后,立即下意识的摆手道:王爷,这东西不行,若被查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老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我知道,所以我说价格好竟是,既然你觉得风险大,就当我没说过。
菲德利斯知道,老十言下之意是说,这里最不少的就是洋商,东边不亮西边亮,他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总会有人为财冒险。
菲德利斯想了想,迟疑的打探道:贵国水师是要换装备?……菲德利斯其实是想问问老十,是不是要用西班牙人的大炮打西班牙人,可又怕有刺探军情之嫌,便住了口。
老十却无所谓道:我大清不缺红衣大炮,你问问去过广州的洋人就知道了,多大清码头上大炮的威风可不小,就算要换也用不着找你们,朝廷的银子还轮不到你们来赚。
菲德利斯想了想,还是继续问了下去,那王爷要这大炮……老十笑了笑,你就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爷还没见过卖刀的问买主是打算做菜还是杀人呢。
菲德利斯转了转眼珠子,不知道王爷需要多少?多久要货?老十道:当然是越早越好,如果一个月内能交货,爷额外多付一倍的价钱给你,而且,在一个月之内,你能弄多少,爷就要多少。
菲德利斯一听心想,看来这王爷也不是傻子,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这大炮也弄不出多少门,怪不得一副不介意价格的模样,因此立即忙摇头,说道:一个月?王爷,这不可能,任谁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货。
老十看着菲德利斯,那你能多久交货?菲德利斯沉思良久,道:至少五个月!老十摇摇头,两个月。
菲德利斯叫道:王爷,这绝不可能,两个月的时间商船根本没办法跑个来回。
老十淡淡笑道:马尼拉就有现成的,哪需要你漂洋过海的慢慢弄。
菲德利斯摇摇头,马尼拉没大炮厂,所有大炮都在军中服役,没人能偷出来。
老十摸摸脑袋,两个月,你能弄多少,爷要多少,你开什么价,爷绝不还价,当然,若你能在一个月内弄到,爷还是付双倍价钱,超过两个月,这价格可就由不得你了。
见菲德利斯还在犹豫,老十又补充道:你放心,就算你漫天要价,爷也不会说你什么,而且爷还会叫府里的作坊与你做生意,不过这就得在商言商了。
菲德利斯问道:王爷以前与哪国商人做生意?老十道:我家生意都是福晋在打理,她与英格兰人和葡萄牙人都有些交情。
菲德利斯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寻常生意竞争有些激烈,虽然自己一心想拓展对清贸易渠道,但如今有了一本万利的军火生意,菲德利斯自得衡量一番,到底该将精力着重放在哪一边。
半晌,菲德利斯才问道:王爷只是最近才需要大炮?老十笑道:不清楚,得看你弄来的大炮好不好用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菲德利斯。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王爷可容我考虑考虑?老十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我的条件不会改,爷建议你还是回马尼拉想比较好,免得耽搁时间,双倍的价钱可让不少人眼红……菲德利斯确实是片刻也不耽搁,立即专程反航,老十倒也不担心他去给西班牙总督告密,不管与哪国洋人做这等生意,总会担着被告密的风险,若西班牙总督知道了,最多自己重新找卖家就是;至于货款,老十更不担心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家伙能弄到两门大炮就顶天了,就算其木格送来的金子不够,自己可守着几个金矿呢……【手打】第二百七十九章 准信八阿哥关外的庄子上送了些狍子肉,于是,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便受到邀请,一前一后的跑到八阿哥府上品尝野味。
酒过三巡后,十四便问道:九哥,十哥到底什么时候抵京?就算路上有耽搁,算着日子,这两日怎么也该到了啊……八阿哥和九阿哥都不相信十四会真心期盼老十进京,毕竟一山不容两虎,小小的兵部实在没足够的空间供老十和十四同时施展拳脚。
但八阿哥从内心深处来说,也不希望老十回来掌管兵部,一来,他不希望老十和十四有了芥蒂,从而影响到大局,二来,老十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可十四却早旗帜鲜明的贴上了八爷党的标签,因此八阿哥便也探寻的看向九阿哥,给十四帮腔道:九弟,十弟可有信来?他到底何时起的程?九阿哥摇摇头,道:我没接到十弟的信,不过我早已派人去通州驿站守候,若十弟抵京,我定会头一个知道消息。
九阿哥其实早就纳了闷,自从他在广州的门人来信告之其木格乘船去了吕宋后,他就再也没接到任何与老十有关的消息,传旨的侍卫也是有去无回。
九阿哥倒不担心老十在返航途中遭遇风暴,葬身鱼腹,毕竟从时间上来看,若老十真有什么不测,水师的折子早八百里加急抵达京师了。
因此,九阿哥猜测,十之八九,老十肯定是在吕宋遇到了麻烦,加之没事都会惹事的其木格又去了吕宋,还不知吕宋的什么马蜂窝被老十两口子给捅了呢。
但九阿哥对于八阿哥和十四的小算盘也心知肚明,所以有些疑问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惑,不会傻乎乎的拿到台面上来请大家群策群力。
其实八阿哥在南边的探子虽不多,但也够用,关于老十迟迟未靠岸的消息,他至少在第二时间内就能获知。
而十四更是每天上班头一件事就是问南边水师有没有兵船沉海的报告。
因此八阿哥和十四虽然问的是老十何时抵京,但其实是想知道老十为什么还未抵达广州。
自然而然的,两人对九阿哥的答案是非常的不满意,可有些话若挑明了就会变味,两人实在不好深究。
于是,十四便带着一丝不满道:十哥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别的不说,他难道就不担心弘暄,弘暄这家伙,惹起事来虽说不上惊天动地,但阵仗可也不小。
九阿哥笑道:十四弟,你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和侄儿斤斤计较,弘暄不就是爬上你房顶了吗?十四不服气道:弘暄弄坏我屋顶的瓦片倒没什么,你当时不在,不知道有多气人,听皇阿玛玛的意思,好像还在怪我没给弘暄预备爬墙梯!八阿哥淡淡的笑了笑,确实还从未见过皇阿玛这么宠人的,就是以前的废太子,也远远不及弘暄受宠。
九阿哥笑着打哈哈道:弘暄可是皇阿玛当初做主留在京城的,皇阿玛要不护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不过十弟如今有四个嫡子,没准也不象以前那样稀罕弘暄,十四弟,说不定这次咱们还能破天荒的见着弘暄挨打呢,呵呵,弘暄那小子确实欠收拾……弘暄在上书房顶撞先生后,九阿哥就找弘暄谈过心,谁知弘暄这边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却爬上了十四家的屋顶,气得九阿哥准备代老十好好收拾弘暄,戒尺都拿在手里了,可还未赶到宫门,就听说弘暄被康熙明目张胆的袒护了,于是,九阿哥只好罢手,毕竟有康熙这个皇玛法在。
其他几个伯伯似乎没什么立场就弘暄的教育问题指手画脚。
但愤怒的九阿哥当即就下定决心,等老十抵京后,不论什么大事都得等自己告完弘暄的状后再议,弘暄这家伙太欠揍了,怎么能阳奉阴违呢?所以,九阿哥一说到弘暄可能会受点皮肉之苦,就不由呵呵笑了起来,让八阿哥和十四都好笑不已。
十四还打趣道:九哥,弘暄好像没拆你家围墙啊?……有了弘暄这个润滑剂,席间气氛立即好了起来,八阿哥趁此交代了诸多准备工作,九阿哥和十四也很有义气的没朝八阿哥抱怨工作难度过大……不想散席后,九阿哥一回府就接到广州的飞鸽传书,其木格已回前山寨,老十依旧不见踪影,传旨侍卫业已在返京途中。
看着密信,九阿哥完全糊涂了,难道旨意并没叫老十回京?第二日,老十的信函也摆到了九阿哥的桌案上,果然,不管是明旨还是暗旨,康熙都将老十的工作地点继续限定在了南洋一带。
让九阿哥郁闷的是,老十对康熙的安排没发表任何评论,也没叫九阿哥打探打探康熙此举隐含的深意,而是将重心放到热河弘暄被陷一案,请九阿哥将事丿件经过再详详细细的写一遍,还托九阿哥对弘暄多多费心,如若可能,最好叫弘暄搬出阿哥所,住进九阿哥的宅子,以便九阿哥就近照顾。
在信的末尾,老十告诉九阿哥,在太子二度被废,陷害弘暄的幕后黑后隐藏颇深之际,他不打算就未来储君人选发表任何意见。
和阿哥读完老十的信,长长叹了口气,对老十的观望态度,九阿哥倒没什么感慨,让他叹气的是,看来虽然老十膝下儿子不少,但弘暄的地位似乎丝毫也未动摇,二废太子多大的事啊,老十对此着墨的篇幅竟然还赶不上弘暄的安全问题。
九阿哥没好气的想,还写什么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已经全告诉老十了,还要再详细的写一遍,那不就是叫我再誊写一遍吗?真以为我很闲啊?至于照顾弘暄,九阿哥一想就头疼,自家房子被弘暄拆了不打紧,但自己如今可有五个小阿哥啊,若全有样学样,那府里可就永无宁日了。
九阿哥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老十去一封信,将弘暄的斑斑劣迹详细告知,顺便叫老十全权授权自己,任由自己打罚弘暄,这样教育起弘暄也能名正言顺,免得被康熙挑理。
但弘暄这几日又乖巧了许多,这让九阿哥有些为难。
经过半天的思想斗争,九阿哥决定先暂缓,自己这个估伯伯的得大度些,没必要秋后算帐,多多照顾就多多照顾吧,至于害怕自己的儿子受到不良影响,九阿哥也释然了,自己可是有五个儿子的,到时候谁影响谁那可说不准。
不想,当九阿哥告诉弘暄,他准备请旨叫弘暄搬到自己府上居住时,却遭到了弘暄的反对,反正阿玛就快回来了,九伯,我不想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九阿哥这才想起弘暄还不知道老十并不会回转,忙将最新情况告诉了弘暄,弘暄一听,也傻眼了,不过半晌后,还是坚决果断的拒绝了九阿哥的提议,我觉得阿哥所挺好的,去上书房也方便,就不去九伯府上打扰了……第二百八十章 常例太子再度被废,虽然各方势力都只是在背地里暗暗角逐***(看不清)竞争还是渐渐浮出水面,朝中大臣皆人心惶惶。
在这样的气氛中,康熙五十二年静悄悄的到来了,只是这一年的辞旧迎新,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丝强颜欢笑。
九阿哥早早的就给康熙提过,要求接弘暄到自己府上过年,但却被康熙否决了,只好给弘暄包了个大红包,聊表心意。
本来郁郁寡欢的弘暄见了九阿哥送来的真金白银后,小脸立即笑开了花,因年节需要打赏下人,九阿哥除了给弘暄准备了昂贵的礼品外,还特意在礼单上添加了500两银票。
弘暄一见到九阿哥差人送来的500两银票,立马就忘了思亲之情,为酸奶生意多了份本钱而忍不住欢呼起来。
虽然安安出面贷到了1000两银子,而且徐公公也早按其木格的指示,拨给了弘暄,不存在资金不到位的问题,但项目一上马,弘暄才知道什么是花钱如流水。
酸奶项目弘暄委托小英子帮着拿主意,让黑狗跟前跟后的当学徒,顺带做个传令员,可这才过去一个月,黑狗除了曾报告过酸奶如期生产成功外,就再也没带来过任何好消息。
大冷的天,大家伙都没吃凉食的习惯,好在小英子早就料到了市场的消极反应,没叫作坊开足马力大肆生产,所以产品积压倒不严重——每天只消耗十斤羊奶粉子,若能形成积压,那才真是考水平呢——,所以弘暄便跟其木格学了起来,命小英子投入资金打广告,古往今来,广告从来都是烧钱的行业,不到10天的功夫,账上就只剩下200两银子了,弘暄正愁春节期间的广告促销费,九阿哥就无意中帮了个大忙,弘暄怎会不喜。
其实在见着九阿哥的银票之前,弘暄还得了800两银子,其木格给的。
当了妈的女人,也许会忘了给老公做饭,但却绝不会忘了给孩子备水。
其木格虽然诸事缠身,没精力管送往京城的年礼,连给自己娘家送的礼物都只是匆匆拟了个单子,便撒手不管了,但却事无巨细的亲自将弘暄的春节礼物一一的装箱,自然也不会忘了叫徐公公给弘暄支取800两银子,以供弘暄做春节打赏之资。
弘暄的生意虽然缺乏资金,但弘暄也明白钱要花到刀刃上,所以并没克扣下人的赏钱,不仅对阿哥所的奴才们出手大方,还给府里曾伺候过自己和安安以及三胞胎的下人们发放了额外奖金,此外,还给徐公公和小英子封了个红包,所以其木格拨给弘暄的预算只勉强够用,完全没有结余。
因此,九阿哥这500两银票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不过,弘暄觉得现金流还是少了些,因此当十四叫除夕去他家守岁时,弘暄便婉言拒绝了,还不忘装出一副可怜相,不想十四这个家伙送来的春节礼物还是按以前的例备的,礼品没有增加,又怎会破例有银票?气得弘暄恨不得晚上将十四卧室的窗户纸全给捕个稀巴烂。
八阿哥虽没邀请弘暄去他家过年,但送给弘暄的礼物却比以往多了两成,不过,却没现金,弘暄很是不解,不明白这么不爱动脑筋的八阿哥为什么会被大伙推崇为贤王?他自己以前应该没少吃奴才的亏啊,怎么就不帮自己朝这方面打算打算呢?弘暄想了一会儿,得一结论,自己的八伯要么太蠢,要么太假,活该在家被老婆欺负。
其木格打着给太后添寿的旗号,要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在南洋给居无定所的汉人建屋的消息也已传到了京城,虽然大伙褒贬不一,但太后却很是领其木格的情,对弘暄是越发的慈爱,还曾派身边的嬷嬷到弘暄的住所来了个突击检查,当然不是针对弘暄的,当时弘暄正在上书房读书,而是来检查主子不在,下面的奴才们是否偷懒,可惜,太后也没能急弘暄之所急,赏的全是不中用的物件。
康熙处,弘暄是想都不敢想的。
**(看不清)这个皇阿玛贼精贼精的,就算洞悉了自己的经济状况,****复杂因素的考虑,十之八九都不会来个雪中送炭,果然,当康熙的赏赐下来后,弘暄不知是不是该为自己如此的了解康熙而稍稍兴奋一下…到了除夕日前夜,弘暄还是只额外收到了500两银票,而且也花出了大半,此时,当意外之财无望后,弘暄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心境,将其木格和安安给他的过年问候信拿出来看了又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很是伤心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弘暄便顶着两只肿眼睛将其木格和安安的书信收好,将老十的信摆在最上面,除夕守夜可不能哭,只好看老十给的励志外加威胁的信了…大年三十前一天没休息好的人除了弘暄,还有许多,四阿哥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四阿哥对吃食不讲究,但也发现最近一个月饭桌上的蔬菜种类比入党少了些,而且往年的西瓜又大又甜,可今年西瓜却淡而无味,觉得奇怪的四阿哥便问了四福晋几句。
四福晋早就想告诉四阿哥了,但一直没找着机会,见四阿哥主动问起,忙道:往年十弟庄子上若有什么新鲜出产都会送些给咱们尝鲜,所以虽然爷不让费银子多建火窑,但咱们府里倒也不缺蔬菜,可不知怎的,大概一个月前,十弟庄子上的管事就再也没到咱们府里来过,咱们自己庄子只种了些萝卜身子和小白菜,黄瓜才开了花,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吃,所以这些日子来,府里的小菜便不怎么入眼,十弟妹这些年与咱们虽说往来不多,可有了好东西倒也从未少了咱们的,不知道这次是出了什么事……四福晋虽然怀疑此事与争储有关,但却认为即使老十站到了八阿哥一边,也不应做出这么没水准,没风度的事,因此便期待的等着听四阿哥如何分析。
不想四阿哥却淡淡的喔了声,便没接着谈此事,只是在临走时又突兀的问道:咱们庄子上种西瓜了?四福晋道:没有,是差人在市面上买的。
四阿哥道:以后别浪费银子了。
但蔬菜毕竟不是主食,品种少些,质量差些,对四阿哥的影响是微乎其微,因此,四阿哥并没将之放在心上。
可没多久,老十的折子却被康熙转到了户部,一看这折子,四阿哥就知道老十是不打算让户部过个好年了。
老十说据可靠消息,年后将有大风浪席卷海面,为了防止拿金子填海的愚蠢行为,过完年后,不管金矿开采量如何,至少要过了三月,才能起运金子。
据说这个消息倒对户部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毕竟这批金子多是入内库的,算是康熙的私房钱,但3月是万寿节,康熙过六十大寿,按常例,寿宴庆典的费用,康熙私人会分担一部分,若康熙手头不富裕,那差额肯定得户部垫付了,而康熙将折子转到了户部,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这还不算完,老十接下来还道,既然海上将有风暴,那么朝廷就得在年前将3个月的嚼用发往吕宋,否则届时吕宋水师哪有精神去守金矿,没饿死就该托福了。
于是,本来年底就忙得团团转的户部,又马不停蹄的到处筹款筹粮,终于,赶在年前,从浙江调集了一批军需物资送往吕宋。
至于万寿节的资金,过完年再说吧。
可不想,大年三十前一天,四阿哥又接到消息,老十给佟府老爷子送了张吕宋偏方,说是专治哮喘的,不知是否有用,叫佟府先找太医问问,别贸然使用。
四阿哥气恼的想,既然不知道有没有功效,你还送什么送?可邬思道去了道观访友,四阿哥只好独自生了大半夜的闷气……第二百八十一章 迎新大年三十上午,穿着吉服的弘暄在宫里不停的磕头,给*****(中间几个字猜都猜不出来)死。
回到阿哥所后,弘暄喝了杯酸奶——虽然生意不见有起色,但弘暄还是锲而不舍的坚持以实际行动支持着自己的产业,想着自后日起,还得到一群叔叔伯伯,宗室亲戚家去磕头请安,弘暄就不由埋怨其木格,为什么不早些给他生几个弟弟,就算没留守京城,至少春节前也可以打发回来帮着走走亲戚。
不过,下午就没弘暄什么事了,所以弘暄便琢磨着是不是趁下午空闲时分出宫去逛逛,要不到时候给安安写信,只能写自己晕头转向磕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头后,年就过完了。
于是弘暄胡乱吃了两口午饭,睡了一觉后,就跑到十四住所,问十四福晋要腰牌,说是要过年了,自己得回府视察一番。
弘暄虽然很想在宫外多逛些时辰,可怕十四不好说话,便掐算着时间,等十四差不多去保和殿赴宴后,才穿着便装去缠十四福晋。
可不想,弘暄刚拿到腰牌,康熙身边的跑腿小太监就找了过来,说康熙命他赶紧去保和殿。
每年除夕下午,康熙都会在保和殿大宴藩王和群臣,所有皇子都会出席,但却没皇孙什么事,因此不光弘暄傻了眼,十四福晋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探究。
虽然太监催得急,但弘暄还是跑回自己房间换了吉服,才匆匆赶去,否则穿着一身便装,那不是大过年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到了一看,废太子的二阿哥弘晳也在,弘暄不由暗道声还好,忙在弘晳身后站定。
虽然弘暄觉得还好,可弘晳和在场的众人却不这么觉得,弘晳虽然不是嫡出,但却一直养在原太子妃名下,比弘暄这个郡王嫡子的血脉还是要高贵一些,而且最近几年,康熙处理政务时也经常会将弘晳带在身边,废太子被圈禁在咸安宫后,康熙并没厌弃弘晳这个嫡孙,反而优宠有加,一来毕竟有多年的情分在,二来也向众人彰视自己的慈爱之心,所以十九岁的弘晳出场引起的涟漪远不及十岁的弘暄。
加之弘暄又迟到了一会儿,自然越发醒目。
弘晳扭头对弘暄笑了笑,拿出一副堂兄的派头,怎的迟到了?弘暄只回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与其说康熙临时起意,还不如让大家自个儿猜去。
三阿哥则冲四阿哥说道:四弟,看来咱们确实老了,如今侄儿辈都起来了。
四阿哥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却不象三阿哥那般,不分场合的乱感叹,只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倒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以五阿哥为首的一帮远躲是非的皇子心中也是百转千回,但都低头做沉思状,如老僧入定。
八阿哥和十四神色有些复杂,虽然并没多看弘暄两眼,但眼珠转动得却比先前快了不少。
九阿哥则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十弟不在,弘暄代十弟出席这等场合好像也说得过去,弘暄毕竟已经十岁了,算得上个小大人了。
说完还不经意的朝八阿哥笑了笑。
阿灵阿则半合着眼睛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众人的揣测中,康熙大驾光临了。
整个宴会除了弘暄的到来不在大伙的掌握中外,其余的倒皆遵循往年的流程,看来康熙并没什么改和革的意图。
在康熙的授意下,皇子们负责招呼朝中大臣,弘晳负责给康亲王等铁帽子王敬酒,而弘暄则负责招待蒙古敖汉郡的郡王温布等在京的蒙古王爷。
因热河巡猎才结束没多久,所以此番在京迎接新年的蒙古王公除了温布,就只有回京任职的策棱,康熙的女婿。
而温布则是皇太极的中宫皇后哲哲的外孙女,与康熙同辈分,也娶的皇家郡主,前先因病耽搁了热河之行,因此特意请旨,携带家眷回京省亲。
弘暄的任务看似最轻,而且也符合他母族的身分背景,倒让人挑不出什么理来。
温布此行也带了他最宠爱的一个重孙女,因早先知道科尔沁的姑娘跟着太后住进了慈宁宫,所以早就打消了与老十结亲的念头,而是想在京里给她寻一个好人家。
倒不是他真能舍弃那传说中的金子,而是这个重孙女自打生下来就一直在他身边养着,他委实舍不得让她做侧室,反正膝下的孙女,重孙女都不少,倒不用担心家族利益受损。
但见弘暄不仅能出席这等场合,而且举手投足间毫不怯场,温布也不由暗暗盘算起来,毕竟眼下可就老十的身分最贵重了,虽然远据海外,但毕竟手握兵权啊,温布琢磨着是不是找机会让弘暄见见自家的重孙女?而见弘暄一副小大人模样,说着一口流利的蒙古语,举止得当,策棱也想起自家祖母想寻机会将老十府上的大格格娶进门,为此还特意让他将大儿子的议婚事宜朝后推,策棱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策棱使劲回想,自己在京的日子可不短,但除了听说十阿哥背不出书或与人打架斗殴不停的被罚外,就是听说他一办差就不让人省心,不是没了踪影,就是胡乱得罪人,罚俸银罚得让户部笑得合不拢嘴,怎么突然之间,这个不成器的敦郡王一夜之间便灸手可热了?温布与策棱虽然各怀心思,但对弘暄都不失亲热,几杯酒下肚,温布还开起了弘暄的玩笑,对康熙笑道:皇上,听说在热河,小姑娘们差点为弘暄打架,我原本不信,今儿一见,倒觉得传言还算靠谱,呵呵,若再过几年,弘暄还不知要让多少姑娘害相思病呢,哈哈。
皇上好福气啊。
睦了眼温布,心想,小姑娘为自己打架,关皇玛法的福气什么事?准备回去就将温布的言论加进给其木格的书信中,告诉其木格什么才叫不靠谱。
康熙露了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谦虚了两句后,就对弘暄道:弘暄,照顾好王爷,不可怠慢了。
弘暄忙应了,又给温布斟满了酒,道:小子祝王爷也好福气。
康熙听了,抿嘴笑了笑,道:弘暄,不准这么没规矩。
温布却毫不在意,举起杯道:皇上,弘暄可真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家的几个孙子,重孙子,不讨人喜,没一个象我的,去年那幕达大会,我的第九个孙子也跟着一起去了,楞没一个姑娘朝他抛媚眼,可把我愁坏了,早知道就把他藏家里了,这下可好,我回去后还得将先前给他备的聘礼加厚了几成,多花了不少银子……温布一席话说得附近的宾客都大笑起来,惹得四处敬酒帮康熙招呼客人的皇子们纷纷侧目。
弘晳正在给庄亲王添酒,而庄亲王的座位离温布不远,所以将这番对话悉数听进耳里,不由握紧了酒杯,不屑的想,这世道就这么奇怪,这话若由十叔说出来,那不就一粗人说的憨话嘛,怎么到弘暄这,就能上得台面了?保和殿宴会结束后,弘晳刚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继续腹议康熙心太偏,就接到最新消息,弘暄晚上还得参加朝清宫举行的家宴,弘晳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要知道,这待遇,自己可都未享受过啊……晚上的家宴是康熙与后宫女眷一起欢度春节的宴会,除了康熙和那些幼龄的皇子外,再无其他男性成员受邀。
虽然可以自我催眠,弘暄父母皆不在身边,跟着康熙噌顿年夜饭也在情理之中,但康熙毕竟是帝王,帝王的一举一动若没深意,那又怎么人人皆说天心难测?因此本来就心情郁结的弘晳更加郁闷了,在咸安宫外隔墙给废太子叩头遥祝新年时,虽然弘晳嘴里说着吉祥话,可心里却将废太子埋怨了个要死……而阿灵阿听到这一消息后,也认为康熙将要抬举老十了,神色越发莫测。
结果到了次日,大年初一,乾清宫中,康熙与皇子以及宗室诸王再次会宴,弘暄要不来露个脸,大伙反而会奇怪了。
此次宴会上,有一道节目,就是诸皇子给康熙进献礼物。
太子被废,就算准备了礼物,康熙也不会准他送出来,因此第一回合便没弘晳什么事。
而弘暄既然出席了宴会,自然得代表老十将礼物呈上去,免得日后被老十训斥白吃这顿宴席,因此弘暄又比弘晳多露了一次脸,不过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弘暄自己知道了。
前头的礼物,康熙都是淡淡的,应景似的说了几声好,但众人都明白,自己费心准备的礼物没入得康熙的法眼,于是,对老十的礼物便多了几分惦记。
等九阿哥献完礼后,便都扭头去看向弘暄,只有九阿哥一脸的不忍。
弘暄则一本正经的一挥手,当下便有人抬上了一块上书千秋万代四个大字的匾,弘暄跪下,道:阿玛远在吕宋,不能回京与皇玛法团聚,心中甚是不安,好在当地汉人感念皇恩,阿玛便特意献上他们制作的这块匾,以慰圣心,此外阿玛一人孤零零的在吕宋,心中万分挂念皇玛法,感慨良多,有感而发,特意书写了篇文章,以表对皇玛法的思念。
然后,弘暄顿了顿,声音低了八度,为难道:孙儿愿代阿玛朗读书信。
康熙没做决断,而是略略一抬手,当即就有人接过弘暄手上的书信,递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打开一看,只扫了眼开头就知道老十没这文笔,便合上懒得再看,见弘暄窘得满脸通红,康熙便道:起来吧,朕自己看就是。
弘暄轻轻舒了口气,九阿哥也放松了许多。
老十的礼物也许费了点心思,关于这点,康熙是有异议的,但却绝不费钱,随便找两人,给几两银子,不到三天,这匾就能做好,至于这狗屁文章,若老十在场,他肯定一句也背不上来。
其实这个礼物是好是坏,可还真得看康熙的心情。
康熙毕竟也是凡人,七情六欲不比常人少,嫉妒攀比之心并不比市井小民弱,见其木格用私房银子在南洋大兴土木为太后祈福添寿,便对老十的春节贺礼多了几分期待,要知道,据线报,不止吕宋和南洋一部分汉人,就是广东,福建沿海的一些居民在年前也纷纷举行了一些宗和教活动,祷告上天保佑太后洪福齐天。
因此,见了老十送的匾和文章,康熙便有种被怠慢的感觉,可又不能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便强忍着没哼出声,可心里已经在琢磨,3月份自己六十大寿时若老十还不上道,绝不饶他!至少得将老十逮回来,让他当着满朝文武深情的朗读他今天献上的锦绣文章,看看到底恶心的是谁!大殿上的众人都是人精,瞧着康熙不喜不怒的表情,便知道老十的马屁没拍到点子上,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都心头一松,九阿哥则是一脸的无奈,原本这礼物老十是托他转交的,所以他早就埋怨过老十,本就不是雅人,学人家那些酸腐劲干嘛,可这东西又不好擅自作主给老十换了,只好硬着头皮康熙抬进了宫……十四则睁大了眼睛,心想怎么到了吕宋,十哥就转了性子,难道那边文风很甚?弘暄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这东西若是其木格送的,他还能找其木格理论理论,但是这可是老十备的,弘暄可没那胆子和老十辩论一二,只好厚着脸皮代父受嘲笑了,还好,不用当众朗读那酸溜溜的文章……而老十哪知道在乾清宫内,自己已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代表人物了,正中途离席,兴致勃勃的朝码头冲去,留下一帮将官面面相觑,不过也就冷场了两分钟,气氛又热闹起来,毕竟是大年初一啊……毕竟大年初一,所以其木格见着哭哭嘀嘀的嫣红,也不好发火。
其木格回到前山寨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两天便派人将老十的小妾从尼姑庵给接了来,昨天大年三十,其木格还代表老十给她们发了红包,外加礼物,不想这新年头一天,嫣红就跑到自己面前哭来了,说自己屋里遭了贼,老十送给她的一根钗子不见了……第二百八十二章 疑点其木格黑着脸,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大过年,鬼哭狼嚎像什么样子?屋里掉了东西,自己关起门好好查查不就结了?难道这也要我来操心?你身边那几个人难道你都管不好?嫣红抹了抹泪,道:福晋,我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断不会是她们偷的。
其木格冷冷的笑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说外面的贼人翻墙进了内院吗?就算老十在家,内院进了贼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老十还带兵在外,老十头上帽子的颜色十之八九只有被绿了。
其木格此言一出,海棠和环儿忙摇头否认,一个说她们的院子里安全得很,一个说府里的护院个个尽忠职守。
嫣红也止住悲声,解释道:府里戒备森严,哪有贼人有那本事混进来,只是,因年节到了,各种赏赐都多了起来,府里的下人四处走动频繁,那钗子——其木格面无表情:喔?什么时候府里的下人传个话,送个东西,会单独一人呆在主子房间的?或者说,那钗子被你随手乱扔院子里了?其木格虽然宅斗的水平很低,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或大刀阔斧的与对手过招,但这并不意味着其木格智商很低,嫣红摆明了就是想找事,其木格眼下可没那心情敷衍她,再说了,老十这个大老板又不在,其木格也不用担心老十心里不痛快。
思及此,其木格突然想到,老十不在,那嫣红闹腾给谁看啊?想到这点,其木格顿了顿,便换了个语气,稍微温和的问道:这些日子都有谁进过你房间?你最后一次见着那钗子是什么时候?嫣红本意味其木格会拒接这个案子,不想又峰回路转,当即哽咽道:这些日子人来人往,奴婢也没注意到,这钗子奴婢一直舍不得戴,都收在匣子里锁好的,从庵堂里祈福回来后,还曾见过。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其木格将她们接回来后才丢的,不过锁得好好的东西竟然会不翼而飞,还真是蹊跷,这让其木格越发想看嫣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于是,其木格想了想,便淡淡道:扎丫,派人好好查查,不过,大过年的,别闹得鸡飞狗跳的。
嫣红听后,忙低声谢过其木格,还对自己新年伊始没开个好头表示了歉意,然后直到其木格打发大伙各自散去时,嫣红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这让其木格很是纳闷,难道嫣红真的丢了钗子?难道那是老十给她的定情信物,所以她才那么着急?查了两日,尽管扎丫扩大了搜查范围,还是没有结果。
嫣红除了在其木格面前抹泪外也没其他异常,这让其木格越发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自己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还是没找到作案者,扎丫有些羞愧的表示这东西怕是找不到了,嫣红一听,立即伤伤心心的痛哭了一场,其木格就不明白,钗子又不是宠物,哪来那么深的感情?心中很是不屑,憋着嘴等嫣红出招,但嫣红除了将自己的眼睛哭肿外,便没再提这事了,弄得其木格为了面上好看,还给她发了点安慰礼品。
其木格手头上的事很多,见嫣红此次没施展什么阴谋,虽然非常诧异,非常奇怪,但也没精力给予过多关注,只是在心里将老十骂了个狗血淋头,要知道嫁给老十这么多年,老十还没送给其木格什么定情信物呢,当初说要借的白狐狸皮也成了一张空头支票,其木格很想翻出十三送的红狐狸皮恶心恶心老十,可在南边没那条件啊,于是其木格又将南方的鬼天气咒骂了一番。
骂完人,骂完天气后,其木格便吩咐扎丫派人仔细盯着嫣红,然后就一头扎进了繁重的工作中。
首先,要找洋人买海船,要定居吕宋,还是有个私家船比较好,否则偷偷运输细软之类的会很不方便,虽然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将银子从京里运去吕宋,但若老用兵船运输,时间长了难很不方便,虽然如今能光明正大的将银子从京里运去吕宋,但若老用兵船运输,时间长了难保不被人看出破绽,就算到时候自己厚着脸皮说老十府里所有的银钱全是自己的私房,但给南洋汉人修几件瓦房,能用几个钱?总不能说今天这趟船帮我捎100两银子去,明天再帮我捎50两?明眼人一看船的吃水线就知道有问题,谁知道康熙派了多少探子在这边盯着,所以其木格回到前山寨后,便着手与葡萄牙人联系,想从他们手中购买一艘海船,外带海员培训。
虽然其木格知道,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中国的航海技术好像还是世界一流水平,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郑和后,中国就将大门关了起来,而西方却开始漂洋过海四处找殖民地,所以虽然其木格没去做过市场调查,但下意识的便认为中国的造船技术应已落后于西方,所以上来就打葡萄牙人的主意。
没想到,那帮洋人担心其木格加入外贸行业会分走他们大半利润,都给其木格推荐他们即将淘汰的海船,这让其木格不得不多费些心思。
其次,得选房老实可靠的下人,送到安居岛去,眼下修经济适用房倒不显,届时修自家豪宅的时候,若没贴心的下人在一旁盯着,那房子修好了怕都不敢住进去,谁知道天地会的人会不会在里面修些地道密室的?第三,3月就是康熙60大寿,不管老十和自己会不会去给康熙磕头,礼物都得好好准备,这东西难啊——其木格要操心的事情确实很多,但关于康熙的寿礼,其木格便属于操空心了,有老十这个儿子在呢,哪用得着她这个儿媳妇费脑筋。
果然,2月初,老十就给康熙提到了寿礼的事。
但康熙看着老十的折子,却气得哽在那石化了半天,吓得乾清宫的太监差点要伸手去探康熙的气息了。
老十在折子里称,介于康熙马上就要过60大寿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早就为寿礼发愁,就在一筹莫展,准备无奈采购庸俗、没特色的礼物时,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天赐良机,让他见识到了西班牙人的大炮,虽然大清不缺红衣大炮,但洋人的东西貌似更有威力,于是,他便花重金从洋人手里购买了一枚,希望康熙能不嫌弃,让这大炮有荣幸作为礼炮为万寿节增添几分热闹。
若折子就此结束,康熙最多对这礼物不感冒,但也不至于生气。
可老十接下来写道,他花了1万两金子历尽千辛万苦从洋人手里买到了这门大炮,本想立即送到京城,可一来不知道海上风暴何时刮,二来也想让这大炮立点功再回去,便将大炮搬到战舰上,准备演戏一番后,炮轰一下天地会的总舵,不想,这大炮威力实在太大,一发射,打出老远不说,战舰还给震翻了——然后老十便要求朝廷拨款,他要大力购买这种特大威力的大炮,还要升级改良换代战舰,否则吕宋金矿不保,折子的结尾,老十狮子大张口,要求户部立即拨款50万两金子,末了还加了一句,自己没那么多钱,先期购买所花的金子是从金矿挪用的,但声称自己是打了欠条的,保证以后一定慢慢还钱——康熙能不气吗?合着给自己的寿礼,老十自己就一分银子也不往外掏,打个欠条就完事?还外带想拐骗朝廷50万两金子?这个蹩脚的诈骗犯,难道不知道朝廷一直明文禁止研发火枪火炮?康熙心想,你送江南美女给你老丈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乌尔锦葛拉普先垫钱啊?更让康熙生气的是,老十发的是明折,也就是说满朝文武迟早得知道这丢人的事!当然,与老十明折一起到的,还有老十的暗折。
明折都这样了,暗折还不知道有多让人闹心呢,康熙硬是叫人备好了人参片后,才打开老十的暗折。
在暗折子里,老十头一句就表示自己知道朝廷禁止火枪火炮,但经过仔细考察后发现,火枪眼下虽然还是没什么大用,但大炮的地位却非同小可,如今吕宋也没多少西班牙人,但楞能压得土著人没法还手,若没大炮,这帮洋人早被土著人剥皮挖心了,哪容得他们作威作福。
而且老十还非常焦虑的告诉康熙,如今洋人的火炮委实比自己的厉害,若朝廷依旧不喜大炮,假以时日,沿海地带怕得再起干戈,要知道早先就有两拨洋人抢占过台湾的。
老十还说,当初我二十万八旗子弟入关,凭着铁骑就能横扫前明数百万军队,又焉知洋人不能凭着大炮横扫中原?最后老十还说道,洋人占了吕宋这么多年,也没见土著人学了大炮的制作手艺,所以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不必担心被反贼利用了去,再说,一门大炮1万两金子,也不是阿毛阿狗能负担得起的,而且,八旗子弟眼下养尊处优,不事生产,到处惹是生非,不如从中挑一些人专门学习制作大炮的手艺,一来这手艺就不容易流传到汉人手里,二来,朝廷也不必白养他们——康熙本来还一脸的鄙夷,但见了当初我二十万八旗子弟入关,凭着铁骑就能横扫前明数百万军队,又焉知洋人不能凭着大炮横扫中原?,不由就严肃起来——康熙将老十的两个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不由怀疑老十该不是将明折发成了暗折,暗折发成了明折——而且老十一直对钱财不上心,就算手上一时没那么多银子,挪用了金矿的产出,但老十的性格,怎么会说以后慢慢还?另外,大清水师的战舰再不济,也不至于被一门大炮给震翻吧?——由于疑惑太多,康熙便将老十的明折留中不发,打算等探子的密报传回来后面再说——第二百八十三章 拳拳之心老十自打出生就没受过穷,小时候住康熙的,吃康熙的,穿康熙的,用康熙的,偶尔也用点阿灵阿的,银子对他来说,那是千金散尽还复来,该花就花,没什么好心疼的。
长大成人后,又当了回啃老族,结婚一分家,立马就有房有产,虽然现金有些紧缺,但颇有财运的老十不仅有个亲亲九哥能帮他解燃眉之急,还有个运气同样不错的老婆,跌跌撞撞的倒也挣了不少身家,所以老十虽不至于视银子为阿堵物,但也还真没把钱当一回事,所以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康熙罚俸罚银,老十也没皱过一下眉头,罚就罚吧,不就是回府听其木格唠叨两句嘛——因此,只要老十脑子没坏,或者没被穿越者给占了脑袋,那么一向大方豪爽的老十那是断然不会做出向康熙打借条,给康熙买寿礼这么无耻的事情的,而且还是先斩后奏。
所以当九阿哥探得老十的折子内容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十被人陷害了,肯定是有歹人冒用老十的名号写的折子,想利用空间过远,给老十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九阿哥便跑进乾清宫哭着给老十喊冤了,请康熙暂息雷霆,千万别中了离间计,还胡搅蛮缠的指出,老十不是说海上有风暴嘛,若那折子能穿过风暴完整无损的进京,那还要什么铠甲啊,直接用纸糊成军衣就好,保证刀枪不入。
康熙这下闹心了,折子虽然是明折,但自己并没发下去,九阿哥怎么知道的?于是,九阿哥哭声未止,就被勒令交代,从哪个渠道获知的机密消息。
九阿哥这下傻了眼,也不嚎了,呆了半天,只好将损失降到最低,说是自己趁康熙不在时,偷看的。
于是,九阿哥便跪到了乾清宫外,等人来人往禀事的大臣参观完后,给康熙交上了1万两罚银,才回家写请罪折子去了。
这折子还没起头,十四和八阿哥就来了。
十四吧唧着嘴巴,道:九哥,您这是怎么了?就算是要提醒皇阿玛别忘了十哥,也换个法子啊?这叫什么事啊,难道皇阿玛见你跪外面就会想起那地方以前是十哥老跪的?八阿哥本来还保持了一贯淡淡的神情,可一听九阿哥说了原委,立马就给气得变了脸色——九阿哥爱怎么惹事他管不着,银子爱怎么折腾,也轮不到他心疼,可连累自己好容易才建立起的情报网那就太过分了!自己偷偷看的折子?鬼才信!八阿哥气道:你为什么不能等皇阿玛将折子发下来,再去帮十弟叫冤?这下好了,若眼线全给清理出来,咱们以后还怎么得消息?十四也讶然了,心想,乾清宫内现在肯定已经开始清理门户了,不知道自己安插的眼线会不会幸免,于是也将九阿哥给埋怨上了。
其实九阿哥跪在乾清宫外就冷静下来了,知道这次损失大了,虽然这次的消息是从八阿哥处获知的,但自己在宫里也有人啊!但清醒后,除了祈祷自己的线人能躲过这次大清洗,九阿哥也只能干瞪眼。
果然,第二日就听说乾清宫杖毙了一伙奴才,几个侍卫也打入大牢,内侍卫大臣身边的几个笔贴式也丢了性命,几个内侍卫大臣也受到了申斥。
不过,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的脸色却好了很多,虽然他们的损失不少,但里面却也有许多生面孔,看来其他阿哥也没能幸免,如此算起来,他们倒也没处于多糟的劣势,大家都半斤八两,彼此彼此,依旧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当下便释然了。
可其他人却将九阿哥给恨上了,三阿哥气得骂道:他是不是老十附体了?!着呢么做出这么没头脑的事!四阿哥则扯断了佛珠子,这两兄弟没一个好货色!弘暂也给气得一宿没睡。
没两日,康熙接到密报后,脸色铁青,实在气不过,想了想,又罚了九阿哥5000两银子。
九阿哥摸不着头脑,自己虽然有些巧取豪夺,但这钱也不是平白送天上掉下来的,那得费脑子啊,这商场如战场,一个弄不好,自己的钱财可就会被旁人夺了去,哪家铁帽子王、宗室贝勒手里没营生,自己一个小小的贝子,在一群狼中间杀出一条血路,容易嘛?于是,九阿哥火了,老十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己的血汗钱可不能这么没头没脑的给朝廷财政添砖加瓦,于是,九阿哥便蹭蹭蹭很有气势的进宫了。
半道上遇见了八阿哥,九弟,待会儿你别做声,先听听御史们怎么说吧。
九阿哥怒道:原来是这帮家伙作怪,他们说我什么了?八阿哥诧异道:九弟,你进宫来干嘛的?九阿哥虽然在气头上,但脑袋也比老十反应快,立即知道自己弄拧了,忙虚心问道:八哥,那帮御史弹劾的是谁啊?八阿哥叹了口气:皇阿玛将十弟的折子明发下来了,户部和御史立马就闹了起来——九阿哥不可置信的问道:明发了?不是说海上有风暴吗?旋即,九阿哥打了个激灵,心想,糟了,十弟果真是早就打上了金矿的主意,可为什么这个时候撒花姑娘折子啊,这不是找死吗!八阿哥似是猜透了九阿哥的心思,道:别担心,十弟当初也只是说十之八九有风暴,不敢拿金子冒险,这折子落了海,再写就是,自然不需要那么谨慎。
九阿哥舒了口气,笑道:关心则乱,八哥莫笑。
八阿哥点点头,十弟有你这么护着,真是好福气,走吧,一块儿去见皇阿玛——九阿哥想了想,摆摆手道不了,八哥,我还是回去再给十弟写封信——九阿哥可不想送上门去让康熙宰,谁知道一见面,康熙会不会又怒上心头,再开个万儿八千的罚单,还是先护着荷包要紧,至于老十,九阿哥私下觉得,若那混账折子果真是老十上的,让御史给他上上眼药也不错,于是,九阿哥便拍拍屁股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八阿哥怔怔的半天也没想明白——阿灵阿原本还在懊恼,自己一个姐姐是皇后,一个姐姐是贵妃,但却只留下老十这么个没前途的皇阿哥,原本想着老十以后也就是个闲散宗室,所以舅舅的架子便摆的足了些,不想,老十虽然没出息,事事都听那蒙古福晋的,但弘暄却很得圣心,这以后的事还真说不准。
阿灵阿是肠子都悔青了,正想着怎么不失面子的先给老十服个软,不想老十又上了这个不孝的折子,阿灵阿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一时冲动,摊了老十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弘暄再有才也是惘然——若老十知道阿灵阿的内心独白,肯定要忍不住大声争辩,老十可不认为自己这折子有什么不妥,相反,还专门给其木格去了封密信,大致叙述了事情的原委,表白了一番自己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
西班牙人确实很有效率,竟然真在两个月内给老十拉来了一门大炮,老十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看到大炮的时候却非常淡定,听了报价,眼都没眨一下,就叫人付款。
当然是拿金矿的钱,虽然其木格送来了金子,但一来不够,二来,安居岛那边也等着用钱,所以老十便直接朝金矿伸手了,打算回头叫其木格筹集金子补上这个窟窿。
但等洋人拿钱走人之后,一瞧得目瞪口呆的亲兵才小声提醒老十,还没验货呢。
老十郁闷了,虽然不怕洋人讹他——若洋人敢如此,老十不带兵冲进马尼拉逮人才怪——但这个疏忽却还是让老十非常不舒服。
于是第二日一早,为了减少影响,老十悄悄带了艘兵船拉着一门大炮出海,找了个荒岛,对着岛上开始试射,演戏结果眼中超出老十想象,震惊过后,老十改主意了,这东西不能只装在安居岛,吕宋和沿海的水师都得用。
于是,战胜了小我的老十便大张旗鼓的将这门大炮拉回了吕宋军营。
但老十也怕其木格心里不痛快,毕竟若朝廷有了这种大炮,以后自己一家人的危险便会多分,而且花那么多金子,竟然给朝廷做嫁衣,就凭其木格这点觉悟,怕是不能接受,但朝廷对火炮管制很严,老十在没事先申请的情况下,擅自做主购买军火,康熙很有可能不为此买单,而且老十也担心,若自己只是自作主张挪用公款买大炮,可能引不起康熙的重视,压根就不会愿意瞧这大炮一眼,于是老十便发愁了,而蒋先生又去了安居岛,老十只得自己动脑子,想了半天,便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寿礼总不能不送上京吧?而且还是打欠条买的,康熙怎么也得踢一脚解恨吧?至于欠款,就慢慢赖账吧!临了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四阿哥提前闹闹心,朝户部来了个狮子大张口,免得他没事在一旁偷笑——看了老十的密信,其木格愣了半天,只回了一个字,好。
其木格也期待着,连老十这么个粗线条的人都知道需要升级军备,但愿自诩英明的康熙大帝不要固步自封——至于大清火力加强后,自己一家的去处,其木格倒也不担心,实在不行,就再往远了走呗——第二百八十四章 慈爱其木格本想给老十讲讲嫣红掉钗的事,但想着康熙的寿辰就快到了,届时自己一家应该会回京贺寿,所以便按下没提,反正眼下府里没发生什么异常。
而其木格私下也认为,老十这事可能会引起康熙的大肆报复,所以没必要让老十在这个节骨眼上帮自己分析后院问题,还是让老十集中精力与康熙过招吧。
但康熙时谁啊,自诩为最有容人雅量的仁君,怎么会敲锣打鼓的给老十穿小鞋?因此义愤填膺的御史便瞠目结舌的见证了一位伟大慈父的诞生。
康熙驳回了御史的弹劾,很是动情的各大家解释,郡王家可能也没有存粮啊,请大家多多体谅,不要太逼老十了。
在大伙傻眼的同时,康熙还表示,介于老十一家经济拮据,老十的借款就免了,老十这个做儿子的举债给父亲备寿,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啊——朝臣也傻眼了,这是圈禁了两个阿哥的康熙吗?王公大臣还没说话,御史就感动了,多么慈爱的父亲啊!这父亲的形象一高大,儿子的行迹就越发猥琐了,在康熙的衬托下,老十简直混账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于是,御史开始为康熙打抱不平了,一御史说:1万两黄金不是小数,但敦郡王王府名下的作坊收益不菲,怎会支付不起,臣请皇上下旨,核查敦郡王王府的作坊收益,万不可被敦郡王给蒙骗了过去。
群臣还未就查账是否合法展开讨论,一御史又出列说:皇上,敦郡王为了帮乌尔锦葛拉普郡王销奶粉子,花了不少银子,但府里也不至于就被掏空了。
大家还来不及讨论老十到底给其木格老爹帮衬了多少银子,立即又有一御史跳出来恨铁不成钢的问道:敢问皇上,究竟是乌尔锦葛拉普郡王将女儿嫁入皇室,还是皇上送敦郡王做蒙古的上门女婿?——康熙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见御史群情激奋,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说来也算是朕的家事,众卿就不必多议了。
御史这帮愣头青怎容许让康熙受委屈,一御史忙出列,道:皇上,若诸位皇子有样学样,难道皇上还得让公主额驸来孝敬不成?这若传了出去,可得沦为天下笑柄啊,请皇上三思——康熙还没思完一遍,诸位在场的皇子全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纷纷表态,自己绝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任何时候都会将康熙放在首位——三阿哥一遍撇清自己,一边不忘给老十上眼药,皇阿玛,十弟此举太尉大逆不道,请皇阿玛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四阿哥也冷冷的请康熙重罚老十,不能因老十而让满人再次被汉人质诟为不知礼法。
以五阿哥为代表的一帮关门过日子的皇子们本不想掺和,但此时若不表态好像有支持老十的嫌疑,谁敢在满朝文武面前隐晦的表示自己是上门女婿的最佳后备,于是也纷纷请康熙严惩老十。
八阿哥和十四为了与老十划清界限,也不忘在康熙面前鄙视老十一把。
只有九阿哥,因担心康熙将老十的气发到自己身上,便继续没上朝,九阿哥可不想康熙从自己这将老十的欠款给找齐了,但也失去了在康熙面前表白孝顺的机会,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康熙还是和颜悦色的帮老十开脱,说老十大概不是这意思,大家可能误会了,虽然老师有些进项,但府里的开销也不小,一时手紧也正常——康熙越是帮老十说话御史越是不买账,终于,当御史见康熙意志坚定地要做个溺爱儿子的糊涂父亲,一御史便翻出了老十的陈年老账,说老十早有前科,将老十娘舅送的下人给打出了府,一点也不给舅舅留面子,请康熙一定不能姑息养奸——庄亲王忙出声喝道胡说什么,那是——庄亲王本想说这事是其木格干的,可一想,好像命令确实是老十发的,便改口道:那是奴才们不知进退,以下犯上,少糊乱攀扯。
阿灵阿也出声了:皇上,都怪奴才识人不明,奴才有罪。
一御史道:就算奴才不知事,敦郡王也不该如此打自家娘舅的脸。
康熙自己受老十的委屈倒没什么,怎么能让自己的小舅子受老十的气呢?于是,貌似头次听说此事的康熙非常讶然,关心的问了阿灵阿两句,对老十的莽撞行为表示了歉意,然后要求掌管宗人府的和硕简亲王雅尔江阿过问此事,一定不能让阿灵阿受窝囊气。
雅尔江阿接过这任务后,只好给老十写了封信,叫老十为此事辩解一番,以便他处理这桩遥远的公案。
当然,阿灵阿作为当事人,自然也得接受雅尔江阿的问话,阿灵阿非常大度的表示老十就是那脾气,并没什么恶意,但当雅尔江阿要招李音来问话时,阿灵阿便支支吾吾的拒绝,最后当雅尔江阿问急了,阿灵阿才欲言又止,含糊道:那奴才已经没了。
雅尔江阿一听,便知道其中大有文章,但雅尔江阿也是在官场中打了多个滚的人精,当下便不再过问。
可雅尔江阿住了口,李音葬身大海的事最终还是被大家沸沸扬扬的传了起来,舆论对老十是分外的不利。
九阿哥这下坐不住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小气的人,老十这次肯定得被收拾得脱一层皮,但没想到康熙竟然会从这么遥远的尘封往事入手,而且还打着给阿灵阿出气的幌子,也没想到老十俨然成了不忠不孝的第一人,也是,九阿哥终于上朝了。
九阿哥一上来就告诉康熙,老十已经筹齐了1万两金子,委托他这个当九哥的先还给康熙,不用等吕宋的金子运来一起入库。
八阿哥和十四本来还担心九阿哥会与御史吵起来,不想九阿哥是来帮老十还款的,两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九阿哥的大手笔给震住了。
九阿哥冲康熙说道:十弟就是个实在人,他哪怕挪用金子只挪用一刻钟,他也会想着给个说法,不想却惹来这么多误会。
一御史立即问道:敦郡王何时命人送金子进京的?九阿哥好脾气道:他府上的作坊就在京郊,金子自然在府上收着,何来运送进京一说?御史追问道:既然金子就在敦郡王府上,为何他上折子时不请九贝子一并将金子还上?九阿哥笑道:他府上的都是银子,他给下人的书信中交代的是筹备金子,下人也实在,便一门心思的去兑换金子,可一次性兑换那么多,也担心金价上涨,所以就分批的慢慢兑换,这不,昨儿才兑换齐了,运到我府上,托我转交。
三阿哥想了想,觉得不对,九弟,按说十弟也该给你写信提及此事啊,怎么先前没听你说?九阿哥早准备好了说辞,摊摊手,道:我没收到十弟的信,想来他太忙,要不就我的信给掉海里了,呵呵,三阿哥,干脆你写信帮我问问十弟,怎么不给我来信交代一声,我也窝着一肚子火呢,没见过他这么大咧咧指使人办事的。
三阿哥不大相信,很有深意的冲九阿哥笑了笑,九弟,这金子该不是你垫的吧?九阿哥忙道:皇阿玛,这金子可真不是我帮十弟垫的,我若要这么做,早就将金子给您送进宫了,怎会等到现在?您可别听三哥瞎说。
三阿哥道:你不还得花时间筹款嘛。
九阿哥郁闷道:漫说区区1万两金子,就是10万两,我一天之内也能给凑齐了,三哥,你别拿你的家底来跟我吧比。
九阿哥说完此话,立即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九阿哥硬着头皮作出一副财大气粗状,心里早就骂了N遍娘——康熙眯了眯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九阿哥一眼,旋即又露出一副慈爱模样,既然敦郡王如今已经将金子还上了,挪用一事就不要再提了。
九阿哥心中叹了口气,心想,得,不追究许逆,改追查挪用了!不过挪用这个罪名总比不孝这个大帽子好,九阿哥便没做声,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康熙抓了把柄,别看刚才口出狂言,眼下九阿哥手里可真没闲钱了,八阿哥处的开支可不少——果然御史经康熙提醒,立即转了策略,告诉康熙,挪用之风不可开,否则百官都学老十的话,社稷危矣。
康熙这次没再帮老十说情,等御史闹的差不多了,便立即下旨,申伤老十,再罚了老十两年俸禄,还将所有弹劾老十的折子全转发到吕宋,叫老十上折自辩。
回到乾清宫,康熙气得摔了两个茶杯,本来想好好收拾老十的,没想到却被九阿哥坏了事,康熙后悔惨了,怎么没想到将九阿哥打发到蒙古去呢!不过一想到九阿哥吹嘘说一天之内能轻轻松松筹集10万两金子,康熙摸了摸额头,认真的思索起来——弘暄原本不知道老十先斩后奏的借康熙的钱给康熙买生日礼物,不过后来老十不孝的传言越演越烈,弘暄自然也听了风声,弄得弘暄很是哀怨,真没想到自家阿玛会在关键时刻得罪大老板,看来太子之位与敦郡王府应没什么关系了,不过,弘暄顾不上埋怨老十,便开始担心事态的后续发展,生怕老十真受到什么严重的处罚。
于是,郁闷的弘暄还曾在乾清宫中跪着帮老十求情,表示愿意代父受过,不想却被康熙臭骂了一顿,叫弘暄少管旁人的闲事,康熙的气势很足,压得弘暄都没敢反驳说,自己阿玛怎么成了旁人——听说金子由九阿哥代交上后,老十只担了个挪用的罪名,弘暄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第二百八十五章 线老十晕头转向的上了诸多折子一一澄清所谓的误会,但折子刚发出没多久,康熙又来了道旨意,介于吕宋水师改制非常重要,老十不应擅离职守,因此万寿节老十不必回京贺寿,好好地将吕宋水师打造成一威武之师就是老十最大的孝顺了。
老十接到折子,很是伤心了一把,万寿节,康熙一般都会准许一部分总督、巡抚、封疆大吏上京贺寿,不论从哪个方面考量,老十觉得自己都不该被康熙排除在外,毕竟吕宋又没战事,何况今年又是康熙60大寿。
不过,老十如今马上就30岁了,许多情绪也能控制得很好,尽管喝了一夜的酒,还对着吕宋的星空泪眼朦胧的在沙滩上坐了一个晚上,但却没人听见他的狼嚎声。
而且,第二日,恢复正常的老十就命人将已经重新粉刷过的大炮运上了兵船,人不能到,礼总该到啊,何况如今也不欠康熙银子,这大炮可是货真价实的礼物了。
又过了几日,一直抿着嘴抓训练的老十接到了其木格的书信,读完信后,老十终于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其木格告知,她已经给徐公公去信,命他赶紧筹集1万两金子还给九阿哥。
老十并没向其木格提出这等要求,倒不是说他想赖九阿哥的账,而是还没精力管道这块来,见一向有些财迷的其木格主动安排了还款事宜,老十只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因此,虽然觉得其木格要求拖儿带女来吕宋与自己一起遥祝康熙万寿无疆的要求有些不切实际,还外加胡闹,但老十还是耐着性子给其木格列出了一、二、三点,好脾气的告诉其木格此时不可行。
接到老十的回信后,其木格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别看康熙一直不待见老十,但老十读康熙从骨子里还是非常敬重崇拜的,不管老十承不承认,老十的的确确非常看重康熙对他的态度。
因此,当得知老十不在回京名单时,其木格便十分担心老十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古人讲究儿孙满堂,儿孙绕膝但谁又乐意天天都被几十号小辈包围着,因此这子孙多的福利更多的都体现在各种庆典活动上,说白了,大家也就乐意在某些特定场合呼啦带着一大家子出来亮亮相,顺便羡慕羡慕那些子嗣单薄的,再警告警告那些试图谋夺自家财产的。
因此,老十这个最佳保镖形象代言人竟然被康熙舍弃不用,叫老十情何以堪。
所以,其木格立即给老十去信,打算带着孩子过去陪他,反正三个小的已经满了两岁,应该能坐长途海轮,当然,其木格也做好了只带安安去探视老十的准备。
至于还九阿哥的钱,其木格只是顺带提了一句。
按其木格的想法,亲兄弟得明算账,九阿哥里里外外的帮了老十不少忙,而其弘暄在京也得劳烦他多照顾,若自己兜里揣着钱还欠九阿哥的账,那也太不地道了,其木格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但嘴起码的礼仪廉耻还是知道的,因此,其木格自从听到九阿哥抬着金子给康熙后,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怪他多事,而是心算着京城府里还未运出的银子够不够还账。
此外,其木格也存了点私心,希望这门大炮能让康熙睁眼看世界,不要再夜郎自大,若大清的盲目自大因这门大炮有所改进,那么不论百年后的屈辱史能否改变,至少自己和老十一经尽了力,自己付了帐也算买个心安吧。
另外,若银子由九阿哥支付了,其木格觉得后世对自己两口子的评价肯定会大打折扣,从口碑的角度来看,其木格觉得这银子也必须得还。
因此,脸皮比较薄的、有点爱国心的、比较虚荣的其木格便二话不说,斩钉截铁的通知徐公公,立即还清九阿哥处的欠款。
没想到,此举却意外的让老十感到莫名的窝心。
当然,没什么自知之明的其木格并不知道实情,还以为自己要去探亲的提议温暖了老十那颗受伤的心。
于是,其木格立即又给老十去了一封信,说自己可以只带安安前往——就在老十两口子频繁往返书信,就是否阖家共庆万寿节进行多番讨论时,京城里,除了九阿哥和弘暄,已经无人再想起老十这个目前身份最贵重的皇子了。
连参加万@#寿@#节的资格都未有的皇子,还能有什么前途呢?何况这次的万///*/寿/**节虽不知是否绝后,但却一定是空前的,因此,权贵们都不约而同的将老十遗忘了,大伙都忙啊,哪有闲心惦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物。
九阿哥记得老十并不是因为思念这个远在异国他乡的兄弟,而是因为在帮老十还账的第二日,康熙就下旨,命令九阿哥到礼部协助七阿哥办差,专门负责万*@#寿*@#*节庆典的相关事宜,至于七阿哥,安排好来朝贺的蒙古王公就好。
康熙认为古往今来,他在位时间是护士最久的,所以决定隆重举办一个排场的万**#$%*寿庆典,此外还布@#告天下,所有65岁以上的老者,官民不论,均可按时赶到京城参加畅@#春园的聚宴。
因此,不说别的,光宴请老者的章程就弄得九阿哥一个头十个大,因此,九阿哥自然是将老十给恨得牙痒痒!再一看七阿哥,九阿哥就更郁闷了,蒙古王公来朝,早有章程,七阿哥压根不用费脑,叫下面的人照章准备就是,忙的也是下面跑腿的人,七阿哥只在闲得慌的时候装模作样的视察一番即可,九阿哥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只需给蒙古人瞎扯一通药@#$材生意就完事,不想,蒙古人还没来,自己就被康熙抓去干苦力,忙的连美女都没空欣赏——而弘暄则是觉得老十未能获准回京这个处罚太大了。
弘暄从来也没觉得自家作@#坊日进斗@#$*金,光看看自己弄得酸*@#$*奶,弘暄就意识到生意难做,加之自家打记事起,弘暄每月的零花钱就一直紧巴巴的,因此,弘暄从未将自家归到富豪一类,这次自然真的相信老十一时手紧,无奈之下才挪用了康熙的金*@#$子,所以,弘暄便有些为老十鸣不平,认为虽然老师这事做的不妥当,但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惩罚。
不过,弘暄在康熙面前刚提起老十,就被康熙呵斥了下去,还被罚十天不准骑马,郁闷的弘暄只好将精力集中到自己的酸@#$*奶生意上。
反正下午不能骑马,弘暄便干脆从十四福晋处讨了腰牌出宫视察酸*@#$奶生意去。
前几天,弘暄终于将酸*@#$*奶打进了九阿哥名下的一酒@#楼,获准进行代{}*@*卖,虽然九阿哥表示不收任何费{}|用,但弘暄还是坚持要给九阿哥场*@#地*@#*费,但声称得先欠着,而此时九阿哥还没收到老十的还款,听了弘暄的话,弄得九阿哥更郁闷了,弘暄要欠,也该欠我儿子的啊,怎么也欠到我头上了——因酸@#*奶主要当@#做@#早点@#供应,所以当弘暄下午溜出紫禁城、踏进九阿哥的酒@#楼时,见跑@#堂的托盘上放着一碗酸@#**奶,立马来了兴趣,便跟着跑进包间想瞧瞧是谁如此识@#货,不想却是以蒙古小丫头。
弘暄敷衍的点了点头,便准备撤退,但却被蒙古丫头的一声叹息给吸引住了,唉,可惜啊。
弘暄奇怪的问道:可惜什么?蒙古丫头笑道:这生{@#}意怕做不长久,等过几年我再来京@#$城,肯定就吃不{}@#到了,看你的样子怕是在京里上宗@#$学的,你比我有口福呢。
弘暄有些生气,因为被眼前这丫头给说中了,照@#$目前的销@#{}售情{}形来看,弘暄确实支@#$撑不了多久,于是,弘暄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瞧你的样子不是挺喜欢的嘛,为什么咒人家?蒙古丫头给了弘暄一个白眼,道:这东{}@#$%西你觉得好,我觉得好,都是咱蒙@#${}古人喜欢,这京里有几个蒙@#$古{}人啊?你说啊,谁会做亏@#本生@#{意?弘暄没好气道:那好办,将口@#味做的蒙@#$古人不喜欢就是。
蒙古丫头咯咯的笑了起来,道:瞧你不像个傻子啊——弘暄听康熙骂过他混,听老十骂过他皮实,听其木格笑过他淘气,还就没人说过他傻,于是,便干脆坐了下来,与蒙古丫头慢慢磨机,不过这蒙古丫头太没劲儿了,尽管弘暄后来变着法的从头到脚将这蒙古丫头给嘲弄了个遍,那丫头楞没听出来,还以为弘暄在夸他,让弘暄在感叹高手寂寞的同时,还再次认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
不过,在鸡同鸭讲的交流中,弘暄却得了灵感,这蠢丫头偶然在酒楼尝到了酸@#${}奶,便每天都会跑了光顾一二,那么小姑娘的钱应该很好赚。
第二百八十六章 搅黄乾清宫内,看着探子的密报,康熙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又皱了起来。
沉思良久,康熙才淡淡的吩咐道:去慈宁宫。
慈宁宫中一片欢声笑语。
太后慈爱的坐在炕椅上,饶有兴趣的听着跟前两个蒙装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其中一个便是年前从热河跟着回京的科尔沁贵女娜仁吉娜,而另一人则正是在九阿哥酒楼偶遇弘暄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正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太后,前门的杂耍艺人可好玩了,一下翻了好多好多筋斗,连弘暄都忍不住叫好呢。
娜仁吉娜也兴高采烈的补充道:就是,就是,还有人吞剑呢,后来去了茶楼,弘明还唆使弘暄叫个唱曲的来助兴,弘暄没同意,让弘明念叨了好久。
另一小姑娘也忙插话道: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自己不叫啊,结果弘明说,若他出面,回宫就得被罚跪佛堂,我就诧异了,为什么弘暄就能躲过处罚,难道他的十四叔还不能罚他?结果弘明恨声说,弘暄当了好多年的独子,被宠坏了,从来就没被罚过跪,好容易盼到他添了三个弟弟,原以为可以看他笑话了,结果他阿玛额娘又离京了,大家自然又得多多关照他一下,他犯了事,自然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太后,您没瞧着弘明的样子,好不甘心啊,哈哈。
太后笑道:瞧你们淘气的……屋里正说得高兴,就听外面的太监道:皇上吉祥。
两小姑娘立即噤了声,太后也笑眯眯的望着门口,见康熙进来后,笑问道:今儿怎么这时辰过来了?康熙笑着打了个千,道:给皇额娘请安,前面的事忙完了,就想到皇额娘这坐坐。
太后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招呼道:别行那些虚礼了,赶紧坐下好生歇歇。
娜仁吉娜两人忙给康熙行礼,皇上吉祥。
康熙坐定后,笑问道:刚才在说什么呢,那么热闹?娜仁吉娜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些,见了康熙倒没那么拘谨,忙笑道:皇上,我昨天出宫玩去了,正在给太后讲外面的新鲜事呢。
康熙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另一小姑娘道:皇额娘,这就是温布的重孙女?太后笑道:对啊,就是她,叫萨春,倒也是个机灵孩子。
萨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康熙,没做声。
康熙定睛打量了一下萨春,心中就纳了闷,怎么老十父子两眼光都这样啊。
康熙就不明白,萨春皮肤黑黝黝的,肉嘟嘟的一张脸,整个五官就那双大眼睛还能拿出来见见人,站在娜仁吉娜旁边,连当绿叶都显得寒碜,怪不得娜仁吉娜喜欢和她一起玩。
敖汉部的温布在京过完年后又给康熙上了道折子,说想多留些时日,等万寿节过了再走,本着寿宴上人多热闹的宗旨,康熙很是高兴的大笔一挥,准了。
不过瞧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康熙却恨不得立即找个由头将温布赶出京去,可敖汉部偏偏一片和谐,总不能因为死了一头牛,就心急火燎的叫温布回去处理吧。
康熙心中叹了口气,笑问道:萨春是吧?京里好玩吗?萨春笑着点点头,道:好玩。
康熙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萨春,问道:吃食还习惯吧?萨春再次点点头,习惯,而且弘暄还叫人送来了许多地道的蒙古食材,他额娘是蒙古人,府里多多少少都备了些。
说到此,萨春似想起了什么,傻傻的笑了笑,道:皇上自是知道弘暄额娘是蒙古人的,嘿嘿……康熙心想,又是一个傻的,但见了萨春的笑容,康熙心中一动,总算知道弘暄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了,原来这小姑娘笑起来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活脱脱就象是在老十府里接受过专门培训似的……康熙微微笑了笑,怎么刚进来的时候,朕听你们提到了弘暄,还有弘明?娜仁吉娜忙道:太后昨儿下午准许我出宫,弘暄,弘春和弘明也讨了太后的旨意跟着出去了,昨儿回宫的时候有些晚,本想今早好好给太后说说外面的稀奇事,正巧萨春又跑进宫了。
康熙心想,蚱儿下午怎么没上骑射课?喔,对了,骑射师傅去畅春园帮着检查给万寿节选的御马了。
康熙笑道:喔,朕怎么听到你们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娜仁吉娜道:弘明眼红弘暄没人罚他,怂恿他挑头做坏事呢,弘暄没同意,弘暄也怕被他的叔叔伯伯们罚跪呢。
萨春笑道:才不是呢,弘暄说,本来人人都在说他阿玛骄纵他,若他还到处惹事生非,那旁人肯定会说,‘瞧瞧,惯出来个小混帐了吧’,弘暄说,他一定得让大伙瞧瞧,他阿玛惯得有理。
娜仁吉娜诧异道:咦,我怎么没听见,他什么时候说的?萨春笑道:在府门口,我问他的。
一伙人游玩得差不多了便先送萨春回家,萨春和娜仁吉娜同乘一辆马车,弘暄他们则是骑着自己心爱的小马,按规矩,应将萨春送到二门处的,但两个蒙古女孩子都觉得没必要,弘暄他们也没坚持,在大门口就让萨春下车了。
娜仁吉娜眨了眨眼睛,喔了声便没再提。
康熙听了,见与密报中所说完全一般,心里更加笃定了,一般下,弘暄肯定只是笑笑,心情好点,至多也就说:应该守规矩云云,如今弘暄却给萨春说出了大实话,看来这事确实得认真对待。
因此,康熙没再做声,反而低头仔细品起了茶。
太后见了,便将两个小姑娘打发出去玩,笑问道:皇上,万寿节筹备得样了?康熙笑道:都有条不紊的,皇额娘放心,没出乱子。
然后瞧了瞧四周的太监宫女,摆了摆手。
等屋里只剩下太后和康熙两人后,太后坐直了身子,小心的问道:皇上?康熙看着太后,笑道:皇额娘,没什么大事,就是闲话下家常。
太后虽然是一根肠子直到底,但好歹在宫里混了几十年,瞧着康熙眼下的架势,便知道事情不是家常那么轻松,依旧绷着神经,看着康熙。
康熙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皇额娘,等到了万寿节,宫外的诰命又得一拨一拨的进宫请安,儿子真担心累坏了皇额娘。
太后静静的看着康熙,难道是叫自己在万寿节的时候别出来接受命妇请安?见了太后的表情,康熙失声笑道:皇额娘,儿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万寿节前您若能多清净清净就好了,外面来请安的就挑着重要的见一两个,那些不重要的,小姑娘之类的,能免则免了吧,毕竟到了万寿节您还得劳累呢。
康熙笑着着重强调了小姑娘三个字,希望太后能听明白。
果然,只是反应慢了点的太后并不是傻子,沉吟了一下,便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哀家知道了。
然后又引申道:娜仁吉娜来京的日子也不短了,等万寿节过了,哀家就命人将她送回科乐沁去。
康熙忙阻止道:皇额娘,娜仁吉娜在您身边,您可开心了不少,那是在替儿子尽孝呢,您就将她留在身边吧,科尔沁若不答应,朕去跟他们说。
娜仁吉娜就算天天在弘暄面前打转,弘暄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客气得不得了,康熙才不担心呢。
太后见康熙如此说,也放下心来,笑道:劳皇上费心呢。
康熙笑了笑,又问道:皇额娘,瞧着温布的意思,是想将萨春嫁到京里来了?康熙如此问,太后越发笃定,矛头确实只针对萨春,虽然不明白萨春哪里招惹了建设项目,但还是笑道:温布给哀家提过,说是想在宗室子弟里给萨春选个好人家,请哀家届时帮着挑挑人。
蒙古格格若想嫁入京城,若地位高的一般是康熙直接指婚,以满足国家利益,那些地位一般的,也经常划定个范围,托人请太后下旨,以满足家族需要。
而太后则会在与康熙商议后,在不违背国家利益的前提下,居高临下满足蒙古人和宗室的要求,当然,也不排除有时候会借机打压各方势力。
所以温布这些日子一直在京里与各个宗室联络感情,顺便筛选重孙女婿,希望过几年,请太后帮着成全成全。
而萨春在完成各府的头次亮相后,便不耐烦了那些繁琐的交际活动,吵着要自己好好逛逛京城,温布磨不过,只得应允,不 邓在九阿哥的酒楼偶遇上了弘暄。
结果在进宫请安时,弘暄与萨春又相遇了。
在包括太后和温布一干人等都没察觉出任何异样的时候,敏锐的康熙便提前出手,势必要将一切不可见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因此太后便听到康熙淡淡的说道:科乐沁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大清虽然一直没放松过满蒙联姻,但毕竟满人就那么多,适奼的更少,所以漠南蒙古除了世子和嫡子,一般大多在蒙古人中自行联姻,毕竟你想和京城攀亲戚,也得有一定的实力不是?而漠北与大清宗室联姻的就更少了,所以对大多数蒙古人来说,他们的另一半依然得在土生土长的蒙古人慢慢找。
但蒙古各部落间的联姻,大清却一向很少插手,要插手那也是给人搅黄了,还没见过帮着牵线搭桥的,至少太后就没遇到过,因此等康熙走后,太后那一下午就一直在发愣。
而弘暄还不知道康熙出手将他那似有非有的姻缘线给斩断了,瞧了黑狗送进来的工作报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便提笔给安安写信,诉说好消息。
受了萨春的启发,弘暄离开酒楼后回头就叫黑狗准备一些果肉,糖果之类的零嘴,在卖酸奶的时候添加进去,以增加口感,而且弘暄也对代卖的铺子作了些变革,毕竟女士去酒楼的已经很少,小姑娘就更稀有了,因此弘暄便命黑狗去和一些点心铺子谈判,还叫黑狗先从奶粉子那边借一些小瓷罐出来,在酒楼非唯心将酸奶留盛进小碗里见客,但在点心铺子则必须考虑外包装了。
因背后有敦郡王这块金字招牌,黑狗与点心铺子的谈判分外顺利,商家都同意一月后再付租金,至于小瓷罐,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弘暄打了章借条后,小英子就告诉作坊,小瓷罐管够。
而今,生意总算有了点起色,虽然离赚丄钱还有段距离,但至少开始慢慢有了销路,这让弘暄还是开心不小。
弘暄在信中除了告诉安安胜利在望,还顺便提了提萨春,别看她名字没起好,听着象又傻又蠢的,人其实还插机灵的,倒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将信封好后,弘暄也不急着股递,而是拿出怀表瞧了瞧,招来一小太监,去慈宁宫看看,告诉萨春,我要去接三舅了,叫她快点跟太后辞别。
……一刻钟后,纳闷的弘暄顾不得细想,一人离了紫禁城,在宫门外,与勒盖一行人汇合,打马朝城外飞奔。
其木格的三哥查干巴拉押着寿礼专门过来给康熙贺寿,弘暄蚱儿接到驿站消息,算了时间,安排了人手在沿路迎接,自己则从康熙手里计了宫牌,堂而皇之的出宫迎接自己的娘舅,不过康熙驳回了他设宴招待查干巴拉的请求,命他必须按点回宫,不得留宿宫外。
弘暄在城门外等了大大概半个时辰,查干巴拉的车队终于到了。
倒不是查干巴拉最受宠,虽然其木格爹确实有些偏心他,但回回都带他去热河,带他进京也不是没缘由的,那是因为,查干巴拉出过痘,所以其木格的大哥虽然眼馋查干巴拉与老十关系亲密,但也只能空羡慕一场,反正自己是世子,老十也没短了礼数,所以倒没因心里的那么一丝不痛快没事就找查干巴拉的碴。
但听着各路小道消息,说老十是紫禁城大位的冷门人选,巴特玛衮楚克便动了心思,又一听拖娅说弘暄挺照顾她的,还喜欢和他一起玩,心里便乐开了花,此次便又叫查干巴拉将拖娅带进京去,与弘暄多联络联络感情。
而其木格老爹虽然觉得康熙会同意将拖娅指给弘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听巴特玛衮楚克说:科尔沁那丫头可跟着去了京城,若真让她给攀着了弘暄,阿布……其木格老爹立马拍板,叫拖娅立即收拾东西进京,怎么也得将科尔沁的美梦给搅黄了!于是,肩负着毁人姻缘这一重大使命的拖娅奔奔跳跳的跟着查干巴拉上路了,眼见京城门在望,拖娅兴奋的掀开帘子,朝外个不停,瞧了弘暄,忙叫道:弘暄……第二百八十七章 急拖娅注定要让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失望了,因为太后身体不适,便没让拖娅进宫请安。
但拖娅倒也没闲着,在弘暄的牵线搭桥下,很快就与萨春混了个老熟悉。
温布在京的居所与查干巴拉的住地相隔不远,所以两小姑娘天天都结伴而行,饶有兴致的在京城的大小商业街道上闲逛着,当然,每次都是满载而归,见着拖娅天天大包小包买回的东西,查干巴拉真怕回程的时候还得多加几辆马车。
拖娅听说娜仁吉娜只逛过一次街时,心里可痛快了,天天盼着弘暄出宫,好捎话给娜仁吉娜,炫耀炫耀自己正自由自在的逛着好玩的北京城。
可弘暄自从在查干巴拉他们抵达京城的当天出宫露了一面后,其他时间都被关在宫里出不来,只能派人出来传个话,问个安,急得拖娅直跺脚,故意让娜仁吉娜眼红的话总不能让奴才来传达吧?拖娅急,查干巴拉也有些着急上火。
见弘暄出宫如此不便,查干巴拉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康熙不喜欢弘暄与阿巴亥部走得过近。
而临行前,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专门给九阿哥备了份厚礼,叫查干巴拉到时见机行事。
查干巴拉到京后,立即就知道老十因那混帐折子失去了进京贺寿的资格,便断定老十连储位冷门都算不上了,因此本以为给九阿哥送的礼物就是亲厚些,应该也激不了什么波澜,所以便大咧咧的将厚礼抬进了九阿哥府,以感谢九阿哥对弘暄的关照有加。
但随后才发现,弘暄居然被康熙看得这么紧,明显就是防着弘暄与阿巴亥部加深感情,因此,查干巴拉便有些急了,担心康熙会以为阿巴亥部对九阿哥起了什么心思……而弘暄更是郁闷,那日回宫后,弘暄本还想着向康熙请一天假,让自己好好陪陪舅舅,就算不能在府里置办酒席,也该寻一处酒楼办场招待。
不想,刚进宫,就被康熙叫进了乾清宫,简单问了问查干巴拉安顿好没,然后就开始老师弘暄的功课,弘暄又不是老十,从来不怵考丄试,何况这等小测验,因此,弘暄答得非常浏览,不说可以得满分,至少也能打个九十五分,康熙自然满意的不停点头。
就在弘暄想趁康熙心情好请假的时候,康熙却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弘暄,你说为什么朕这次没让你阿玛回京?弘暄楞了楞,心想,我还想问您呢,当下便摇头道:孙儿不知道。
康熙看着弘暄,一字一顿道:那你就慢慢的想,给朕想出个所以来然,否则,甭想踏出宫门半步。
弘暄彻底傻眼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正想先忽悠过去算了,康熙又发话了:弘暄,你若敢给朕交上来些官面文章,那就搬出阿哥所去,朕也懒得瞧你。
弘暄完全呆了,打了个激灵后,立即跪下,老实道:孙儿定不糊弄皇玛法。
康熙缓缓点点头,起来吧,这事别让旁人知道。
弘暄点点头,离开时,还是忍不住,苦着脸问道:皇玛法,您能给孙儿一点提示不?康熙摇摇头,朕能提点你一时,提点不了你一辈子,自己悟去。
弘暄想了想,小声问道:皇玛法,没两天就是万寿节了,若我到时还没想出来,是不是也不能参加万寿节庆典啊?康熙笑了笑,道:那天除外。
弘暄这才高兴了些,拍着脑袋回了阿哥所。
可随后,弘暄便再也乐不起来,为什么不要老十回京贺寿?弘暄想了千万种理由,但都没法完全说服自己,自然更不可能是康熙想要的答案了。
加之,康熙又专门叮嘱过不许旁人知道,弘暄本想写信问问老十这个当事人都没法,只好第天将自己关在书房,对着白纸唉声叹气。
九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
尤寿节千头万绪,各种琐碎的事弄得九阿哥天天都睡不了一个饱觉,成天挂着两个黑眼圈在各个场地不停的穿梭。
八阿哥和十四见九阿哥如此忙碌,也识趣的没去打扰他,就是去了,九阿哥和他们也说不上一句囫囵话。
可今儿十四却专门跑到畅春园拦下焦头烂额的九阿哥,九哥,先缓缓,我这有事问你。
九阿哥跺着脚道:什么事?赶紧的。
十四将九阿哥拉到一角,问道:九哥,我觉得这事很奇怪……九阿哥不耐烦道:说正题。
十四忙道:我前几日想去拜访查干巴拉,他一直避而不见……九阿哥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你一个皇子跑去和他结交,他自然要多动动心思,他哪知道你打的是人家妹妹的主意啊,先和你说清楚,这事我不掺合,没时间……十四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九哥,你说什么呢,弘暄这几日也没出宫,放学后也不和弘春他们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九阿哥疑惑道:他没出宫找查干巴拉?十四扔摇头,在城门口接到查干巴拉后,他就再也没出过宫,不会是出了什么郚吧?九阿哥思索道:奇怪啊,你问过弘暄没?十上摊手道:他说要认真读书。
九阿哥想了想,道:我今晚先问问查干巴拉……十四忙充满希望的说道:那个,九哥,那个……九阿哥不住翻了个白眼……十四还想纠缠,就见一小太监跑过来,告诉十四,说康熙召见。
十四一下就变了脸色,要知道畅春园离紫禁城可不远,康熙还不知道等了多久呢,当然,十四也没忘给报信人记上一笔,若马打快些,那在半道上就能追上……果不其然,气喘吁吁的十四一到乾清宫,就听到康熙冷冷的哼了一声,十四支唔道:皇阿玛,儿子去畅春园瞧万寿节的准备事宜了……康熙冷冷道:怎么,想去礼部办差?十四忙摇头,小声道:皇阿玛,礼部的事儿子不大懂……康熙再次哼了一声,才道:你十哥进献的洋大炮今儿抵京了,你去看看。
十四悄悄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四阿哥掌管着户部,这几日虵不得清新,各地总督,巡抚回京后,都少不得要到户部来打个照面,一个个都可劲的哭穷,伸手要银子,巴不得户部将整个大清的国库银子全拨给自己。
如今老十一看就知道是没希望的了,所以四阿哥便没再过多关注与老十想关的各路消息,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三阿哥和八阿哥身上,瞧着他们的私下动作,四阿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第二百八十八章 思绪康熙五十二年三月,这个举国关注的月份终于姗姗到来了。
礼部作出特别规定,三月初一到月终,京官都要穿蟒袍,补褂,打破只穿常服七天的常例。
为庆祝活动搭置的彩棚,也从西直门一直延伸到畅春园,长达二十。
在九阿哥的亲自过问下,宴请老者的菜单也终于制定,每桌十道菜,每道菜与一个乡镇及特产有关,三月初一这天送交康熙过目后,总算得了句:倒费了点心思……虽然这句严格说来也算不上夸奖,但这毕竟是九阿哥牺牲了大量的睡眠时间,冷落了诸多美妾红颜,疏忽了蒸蒸日上的商业帝国,设计了诸多堪称完美的庆典方案,事无巨细的盯着大量琐碎工作后,听到的唯一一句好话。
所以,这让人精似的九阿哥也差点喜极而泣,早知道就先上菜单了。
不过,九阿哥差点乐极生悲,屁颠屁颠的从乾清宫出来的九阿哥见了内大臣马齐,便以万寿节总策划人的身分,自然而然的问起,大人辛苦了,皇上出宫那天,沿途侍卫都……不过,九阿哥话一说出口,就立即反应过来,在马齐诧异的表情还没显露出来前,就当即改口道:都是有福之人啊,告辞,告辞……直到走进阿哥所,九阿哥额头的冷汗还一直冒个不停,竟然问起安保这等机密大事,还不知道康熙会怎么想呢,九阿哥心想,看来皇差办多了,人的脑子容易短路,等万寿节过完了,还是专心当自己的富家翁好,当然,若康熙念自己这趟差办得不错,给升升爵位就更美了……刚走进阿哥所,九阿哥便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一团浆糊了。
京郊丫髻山道观的主持李居祥为了祝康熙六十大寿,在丫髻山东顶建起了玉皇阁,王公大臣及旗民也跑来凑热闹,请在京的高级道士到丫髻山建万寿道场,三月初一也终于搞定。
于是,康熙遂命十二阿哥,弘暄以及御前太监魏珠前去降香。
九阿哥昨天还专门抽出宝贵的半刻钟跑到阿哥所给弘暄交代各种注意事项……九阿哥不大愿意承认自己真的变傻了,便在弘暄的院门前转了个弯,朝十四家跑去。
见了诧异出来迎客的十四福晋,九阿哥红着脸,胡诌了两句,怏怏而归。
十四这几天正为老十送来的大炮犯愁,已经在西山火器营小住了两三天……出得宫门后,九阿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脑袋里的弦绷得太累了,是得好好放松放松了……九阿哥歪着脑袋想了想,竟然一个娇媚的容貌也想不起来,九阿哥这下彻底郁闷了,怎么就没个可心的人呢?难道自己还得费心思想今晚歇哪儿不成……于是,当晚,气呼呼的九阿哥干脆跑回畅春园,蒙头一人呼呼睡起了大觉……而丫髻山上,弘暄看着满山美若繁星的灯火,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
对于康熙布置的作业,弘暄这几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正确答案,本以为会将阿哥所住穿,不想没两天,康熙就下旨,命他与十二阿哥到丫髻山上香。
这派一皇子没问题,派两皇子还是没问题,可派一皇子,一皇孙,而且还不是嫡皇孙,这问题可就来了,至少弘暄听九阿哥的口气,康熙这个命令,让许多人又将视线重新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不用九阿哥提醒,弘暄自己都知道,弘晳肯定会将自己恨得满头包。
可是,弘暄就更糊涂了,瞧这架势,自己阿玛是不大可能有机会上位了,可为什么皇玛法还要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呢?弘暄想着想着心中就有些小小的愠怒,弘暄心想,若自己阿玛能当太子,那这些东西都是我该受的,可如今却摆明了就是让我白遭罪,我凭什么啊!不过弘暄可不敢借机糊弄两句,让康熙将他赶出宫去,虽说如此以来,自己一家大小倒可以团圆了,但康熙的心怕也得给伤透了。
虽然弘暄这几年也渐渐体会到康熙远非面上那么好说话,对康熙,他不能象对老十那样肆无忌惮,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毕竟老十是他的爹,世上不还有浪子回金不换这么一说吗?可康熙却有百多个皇孙,天天向上的一抓一大把,那些浪子,就算回数百次头,康熙大概也懒得瞅上一眼。
何况,弘暄还从康熙身上感受到了祖孙情,不说皇孙了,就是皇子,除了废太子和四阿哥,又谁能幸让康熙天天检查功课的?当然,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不幸,比如弘暄他爹,但就是他哭着喊着,康熙也不见得会给他这不幸的机会啊!所以,弘暄从内心来说,还是非常感激康熙的,弘暄清楚,自己不是天才,只是脑袋不笨罢了,如今在文化课上能成为尖子,康熙可没少费心血。
而且关键是康熙也不嫌弃弘暄,尽管弘暄的骑术还是没能争到第一,尽管在热河的时候弘暄从没在骞马场上给康熙争一回脸,但康熙从未因此而不待见他,反而大夸特压弘暄的狩猎成绩,弘暄的箭术那还是得了老十真传的,而且,康熙还安慰过弘暄:你骑术从未跑过第一,但大部分时候,你打的猎物却是最多的,可见,不见得事事都要跑得快才好。
因此,弘暄觉得康熙对自己还是动了真情的,这在冷酷的皇家尤其难得,因此,弘暄也舍不得真的伤了康熙的心。
所以慢怒后的弘暄,还是乖乖的跟着十二阿哥出了宫门,没一脸不忿的跑到乾清宫去告诉康熙,皇玛法,我知道,您不让阿玛回京为您贺寿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您真是圣明啊……弘暄看着天上的星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康熙要将他架到火上烤呢?想起火上烤,弘暄便又不禁想起了萨春,原本约好时间去郊外自家庄子上寻只家鸡来烤着玩的,结果自己不能出宫,而太后又不见客。
弘暄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还专门瞧过太后的脸色,看上去身体很好啊……不过,从今天起,宫外的诰命应该会陆续进宫给太后请安了,弘暄觉得回去得给萨春带个话,挑下午晚些时候去慈宁宫请安,否则自己也没时间溜过去……想完了萨春,弘暄又想起来拖娅,还好有萨春在外面,自己虽然没尽到地主之谊,但两小姑娘倒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又想到自己的舅舅,说来自家外公确实很疼自己,不仅给自己几个兄弟和安安捎了些礼物,还叫三舅给自己带了些金子,还特意解释了,因父母不在身边,身上备些银钱总是好的。
而且还专门叮嘱三舅将金子拿到京城钱庄兑换成银子,存成了小额银票,因此塞给弘暄的便不是金光灿灿的真金白银,倒也不显眼,总共有九百多两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能查干巴拉对其木格砸银子免费推广奶粉子一事,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毕竟自家可是收了其木格货款的,所以托人给弘暄捎银票的时候,查干巴拉还巴巴的写了个条子:给你,你就收着,你阿玛没少关照我们,本来那奶粉子我们也是说不收钱的,可你额娘没同意……关键是其木格的爹也没怎么坚持。
于是,为了减轻查干巴拉的心理负担,弘暄便让人将酸奶的事情告诉了查干巴拉,告诉他就算汉人不喜欢奶粉子,还可以做酸奶呢,而且如今汉人也没嫌奶粉子腥味重了,应该慢慢的能卖出去。
可查干巴拉一听说弘暄涉足了酸奶行业,本着让弘暄赚钱的宗旨,当天晚上就跑到各个点心铺子将酸奶席卷一空,也亏得弘暄为了怕亏本,每天的货都铺得不多,而且那天又是晚上,所以倒没费查干巴拉多少银子。
可第二天一早,查干巴拉又派人去收货,害得真正的顾客一口也没尝到,拖回家正有些遗憾,不想却发现屋堆了一大堆的酸奶罐子,惊喜之下,还以为自己这个三步分外宠溺自己,得意洋洋的叫人给萨春送了些去,还写信给弘暄炫耀了一把。
弘暄才知道,敢情扰乱市场的大客户是自己的舅舅……但哭笑不得的弘暄还是认为,自己的娘舅挺好的……西山火器营的十四也是睡不着,披衣来到较场,在月色下细细打量着老十派人漂洋过海送来的大炮,心中郁闷得无以复加……西洋大炮的威力确实不小,十四在西山火器营实地测试后,也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十四却不等同在吕宋水师中配备这类大炮,怎么也得先紧着八旗来啊,但十四对老十的眼光却还是不得不钦佩,看来老十不光挑马选刀在行,对火器也不生疏啊……但康熙知道后,却好像没什么兴趣,压根就不提是否带着一帮皇子皇孙亲临西山火器营见识见识,就在十四开始写折子,请康熙正眼瞧瞧这大炮时,不想康熙又发了一道旨意,叫十四将西洋大炮拾掇拾掇,万寿节正式庆典那天拖到畅春园来……十四以为这大炮也就混在一堆礼炮,可不想一打听才知道,二十四门礼炮早就准备就绪,没西洋大炮的事……那这大炮该怎么拾掇啊?十四完全没主意,再说了,这礼物是老十献的,怎么让自己来帮着装饰啊?!十四觉得自己冤啊,这大炮来个闪亮登场,功劳是老十的,这大炮若没造成任何影响,罪过多半得落到自己头上……第二百八十九章 趣逗京中的人愁的愁,烦的烦,郁闷的郁闷,气恼的气恼,而远在吕宋的老十则是一脸黑线。
一穿着红色短打衫的小人站在老十面前,得意洋洋的问着:阿玛,我是谁?老十瞪着他,道:怎么穿成这样?快去把衣服换了。
眼前的小人乖巧的点点头,道:嗯,马上换,阿玛,快猜,我是谁?老十摸了摸额头,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儿子…老十的儿子再次点点头,指了指老十,道:我知道,我是阿玛的儿子,我叫什么?阿玛,快说。
老十闭着眼睛道:聿儿…小屁孩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阿玛又猜错了…然后便扭着肥屁股,一溜烟的跑了,许久,老十都还听得到他那猖狂的笑声,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肺活量。
老十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家门不幸啊。
扑哧一声,其木格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十睁开眼,冲其木格吼道:笑,你还好意思笑,瞧瞧,爷才离家几天,瞧这三个兔崽子被你教的,慈母多败儿,以后别埋怨爷没提醒你!其木格笑道:谁让你分不出他们三兄弟的,算了算了,小孩子都没定性的,这游戏再玩两天,他们也就没了兴致。
老十没好气道:再玩两天?从码头下船到现在,不止两天了吧?一想起码头的事,老十的火更大了,嗓门又高了八度,爷的脸都叫他们给丢完了!想那日,老十一脸的灿烂,一大早就跑到码头,伸长了脖子对着大海翘首以望,还不忘叫人清场,叫来接受补给物资的官员先到一边好好凉快去。
终于,再老十绕着码头走了十圈后,天边出现了一群船队,老十的亲兵陆六忙叫道:爷,爷,福晋到了,福晋到了。
老十的嘴角本来已经何不拢了,听了陆六的话,忙抿紧了嘴巴,瞪眼道:胡说什么呢?不知道爷是专程来接大格格的?周围的亲兵都抿嘴忍住笑声,幸灾乐祸的瞅着陆六。
陆六缩了缩脖子,朝亲兵队伍中躲去。
老十呵道:还不去告诉旗语兵,叫商船先靠岸。
陆六忙一溜烟的跑了。
不一会儿,就见船队变了队形,走在前列的军船朝两边闪开,让出中间的一艘大海船。
老十举目一望,海船甲板上除了兵丁,还是兵丁,别说安安了,连其木格的影子也没见着,老十有些郁闷了,其木格不好意思倒也罢了,安安怎么也该跑到甲板上冲自己挥手喊阿玛吧?终于,船越来越近,甲板上的人影越来越大,老十已经瞧见徐大强了,但还是没一个女眷的影子,老十的嘴抿得更紧了。
海船终于靠岸,徐大强赶在一帮兵丁前下了船,爷吉祥。
老十用鼻子发了个嗯的音,便不再说话,海船的安保队长也跑来给老十见礼,末将参见王爷。
老十矜持的点点头,辛苦了。
一班兵丁护卫下船排好队形后,甲板上还没瞧着其木格和安安的身影,老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她们在等爷上船去接她们?老十扭头看了看徐大强,不想,徐大强爷伸着脖子瞅着甲板,老十心想,合着你先下船就为了在码头上伸脖子啊?就在老十准备伸腿上船时,终于瞧见一小姑娘出现在甲板上,老十还来不及展露笑颜,就傻了眼,怎么后面还有一串。
老十眨了眨眼,没错,那三个臭小子爷跟来了,还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生怕别人分不清他们?三个小家伙手牵手,有模有样的踏着正步走着弯线,其木格则走在队伍的最后,好像还笑眯眯的。
阿玛,阿玛。
安安终于看到了老十,忙跑了起来,这下可好,身后三个小家伙爷不在表现兄友弟恭,松开了手,撒腿跟着安安后面追,本来就歪歪扭扭的队形更乱了,其木格和一群丫鬟婆子爷忙碎步小跑跟在后面。
安安跑到下船梯前时,顿了顿,见已经有婆子赶在了三个弟弟的前头,这才放心大胆的冲下下船梯,冲入老十的怀里,阿玛,阿玛,终于见着您了,咯咯,阿玛。
老十笑着抱起安安,道:安安长高了,也长重了,阿玛都快抱不动了。
安安瞅了瞅老十,不大满意的说道:阿玛好像瘦了点呢。
父女俩久别重逢,一肚子的体贴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三个小家伙被婆子们抱着下了船梯后纷纷挣扎着重新下地,朝老十跑来,还不忘大叫着,阿玛。
一看就是自来熟的。
老十放下安安,看着三个朝自己跑来的小不点,对他们一点也不认生非常满意,还冲后面的其木格扬了扬眉,表示孩子教得好啊。
不想,三个小家伙跑到老十面前站定后,便听三张嘴一齐说道:阿玛,猜猜看,我是谁?老十长大了嘴巴,瞅瞅安安,安安抿嘴偷笑着,看样子时不打算伸出援手。
周围的兵丁护卫都瞧着,只好张嘴道:淘气的小子。
一个小家伙听了,忙冲身后的其木格喊道:额娘,阿玛不猜。
另一个听了,则纠正道:错了,阿玛笨,才不出来。
剩下一个也附和道:嗯,阿玛笨。
老十当场黑了脸,恼怒的想,这帮混小子怎么就不晕船呢?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老十忍住气,朝其木格使了个眼色,便领着安安朝马车走去。
不料,身后还传来一阵叹息,唉,阿玛跑了。
这是不对的。
不是男子汉。
气的老十恨不得当场将他们踢到海里去,但老十为了敦郡王府的面子,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装聋作哑吧,唉。
但到了暂住地后,其木格还来不及换洗,就被老十抱怨上了:不是说只待安安来吗?怎么将他们也带来了?本来其木格也没打算带三胞胎一起出海,但一想,反正船队里自己最大,若孩子们晕船,那就返航好了,除了耽搁点时间,也不会有其他损失。
要知道再有大半年,老十在吕宋的两年任期就要结束了,如今总得将孩子带到海上试试,若晕船严重,也好早想辙。
可能因为孩子还小,三人的精神气都还不错,让其木格喜出望外,这一试便直接试到了吕宋。
虽然老十不在身边,但其木格和安安每天都会给他们讲阿玛,还笑着说,阿玛见了你们,肯定分不清你们谁是谁来,因此他们对阿玛这个称呼一点也不陌生,一下船便开始测试老十的眼力。
他们三个小脑袋瓜子对老十的识别力过于高估了,所以临靠岸时,非闹着要换衣服,一定要穿成一样,给老十增加难度。
而其木格这次带的随从,除了彩云和乌力吉外,其余的都是从前山寨庄子上挑选的媳妇姑娘,经过一番简单培训后,匆忙上岗。
因担心孩子的嬷嬷受不了长途海航,便一个也没带,因此,辙一路上,孩子们便全黏着其木格和安安,吃饭穿衣都要其木格亲自接手,所以他们临时起意要换衣服,其木格便有些手忙脚乱,时间耽搁得有些久,害得安安没能如老十所愿站在甲板上冲老十挥手。
老十听了后,很是不高兴,扬言要让其木格好生看看,孩子到底该怎么教。
其木格不以为意,道:别扯起你的大嗓门,当心让村民瞧笑话。
这次老十虽然提前做了接待准备,但还是照例征用的村长的房子,这房子的院墙可不怎么厚。
于是,在老十家丑不可外扬的爱面子思想的帮助下,三个小的除了觉得这个阿玛话不多外,再无其他感受,想干嘛还是继续干嘛,一点也不给老十面子。
对了,这三个臭小子还有一大罪状,总喜欢缠着安安,让老十想悄悄问安安手里还缺不缺银子都没找到空隙!可其木格却乐得清闲,还坐着说话不腰疼,小孩子都喜欢和大孩子玩,这太正常不过了。
今天可好,穿着短打衫都赶跑来挑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十认为是时候该给这三个小子一点颜色瞧瞧了。
不等老十发飙,门口又闪进一小人影,还是穿着红色的短打衫,站在门口,对老十笑道:阿玛,你再猜?我是谁?猜不出来吧?我是厥儿!说完又跑了。
老十站起来,气呼呼的道:瞧瞧,将爷的话当什么了?才说回去换,又这副摸样跑来,其木格,你今天别拦我,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兔崽子!其木格笑得前仰后倒,道:爷,你没瞧出来,这三个家伙在逗你呢,第一个是修儿,刚才的是聿儿,厥儿还没出场呢,哈哈。
得,谁听过儿子逗阿玛的?老十悲愤啊,悲愤的突然觉得弘暄分外可爱,当下脱口而出,爷真没想到,弘暄竟然还成了听话的了。
说起弘暄,其木格当即就止住了笑声,有些担心的问道:爷,皇阿玛会同意弘暄提前来吗?其木格一到吕宋,就告诉老十,自己非常担心弘暄,这次万寿节老十未获准回京贺寿,不知道弘暄会不会被宫里的势利小人欺负,九哥毕竟住在宫外,不是万事都能照看到得。
而老十则表示,他已经写了折子,请康熙等万寿节过了,就派人将弘暄送来,倒也算得上是慈父了。
老十爷没了心思收拾三个小兔崽子,旋即坐下,道:皇阿玛当初说过让弘暄来接我们回京的,如今不过提前几个月罢了,应没问题,你就别操心弘暄了,对了,西班牙那个商会的会长说想和咱们做生意,我见你要来,便定了日子,你和他谈谈吧,如果行,就试试,安居岛如今可花了咱们不少银子,对了,你想法再叫他给爷弄几门大炮来,如今投奔安居岛的越来越多,是时候修防御工事了。
第二百九十章 亮相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十八,康熙带着皇子皇孙来到太庙祭祖,专门感谢爱新觉罗的老祖宗们在冥冥之中对他的保佑,也不排除是专门去显摆一下自己的功劳。
不过,人家也确实有显摆的资本: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除鳌拜,二十八岁终于平定了历时八年的三藩之乱,三十岁收丄复台湾,三十二岁到三十四岁两次派兵收复雅克萨,三十七岁、四十三岁和四十四岁三次亲征葛尔丹…看着太庙里列祖列宗的画像,康熙默默显摆完自己的功劳,又开始诉说自己的烦恼,不外乎就是他如今已经到花甲之年,百年后,这万里江山该托付何人?儿子们看着个个如狼似虎,却各有软肋,如今看着好不容易发现了个好苗子,可,唉,总得给他时间细细筹划和调丄教啊……得,康熙又顺带为自己祈寿了,人家理由多正当,可是为了大清的千秋万代才无奈想当一回老寿星的。
康熙默默与老祖宗们交流完,有些落寞的转过身,瞧了瞧以三阿哥打头的皇子们,抿紧了嘴角,心想,这帮人中到底有几个是真心期望朕万万岁的!再瞧了瞧人群中的弘暄,口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康熙脸色稍微好了些,想着弘暄昨儿敬献寿礼时说的话,康熙脸色微微有了笑意。
弘暄的寿礼没一丝新意,说来还应是被唾弃的一类,可人家会说话啊,孙儿如今没能耐寻些奇珍异宝来献给皇玛法,也没能力为皇玛法排忧解难,只好用心抄了本金刚经,孙儿每写一个字都会潜心祈求佛祖保佑皇玛法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不过,届时等皇玛法七十大寿时,孙儿一定寻份有分量的礼物让皇玛法好好高兴高兴。
本来康熙就想多活几年,听弘暄这么一说,自然开心,这心情一好,便觉得弘暄说的是大实话,没钱没权的,想找特别的礼物也是有心无力啊。
于是,弘暄抄写的金刚经便被康熙留在了乾清宫,其他小皇孙、格格抄得到佛经则全叫太监搬到佛堂去了,好似这些小朋友写字时都在骂娘。
偏心偏得没了边的康熙在太庙前犹自出神想了想,自己70寿辰时,弘暄会送什么特别大礼呢?虽然弘暄如今没能力,但老十有啊,于是,第二日,在畅春园举行万寿节宴会时,康熙便头次见着了那传说中的西洋大炮。
24门礼炮鸣响后,一队炮手便推出了未经过任何装饰的崭新的西洋大炮。
这大炮老十早叫人重新刷过了一道漆,将西班牙制造的所有痕迹都全给磨了去,还在炮身印上了王寿无疆四个庸俗无比的大字。
但十四载进过几天的思考后,找来漆匠,再次将大炮粉刷了一道,特意将老十为了应景弄上的那四个大字也给抹去了,十四的逻辑是,这大炮可不是为了让内务府锁紧仓库的,也不是放在理藩院让蒙古王公和藩国使臣参观的,而是得装备八旗的,因此,要来个闪亮登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统统不需要,简简单单的用实力说话那才是最实在的。
但老十送来的西洋大炮,与清朝从明朝手中继承的红夷大炮相比,显得要轻巧许多,块头自然说不上威武。
因此,当老十的礼物在十四的策划下,亮相于众人眼前时,并没能引起轰动,反而遭到了大伙无声的嘲笑,康熙狠狠的瞪了十四一眼,认为十四这是变相对他示丄威,而四阿哥终于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因老十吹捧,十四夸赞,四阿哥一直担心康熙会叫他拨巨款给老十,户部空虚啊,上哪儿找钱去,如今见了食物,四阿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十四镇定自若的走道康熙面前,道:请皇阿玛移步二宫门。
康熙漠然道:不必。
于是,十四只好将望远镜递给康熙,道:请皇阿玛注目观看。
康熙点点头,身边的太监魏珠忙从十四手中将望远镜接了过去。
十四又看了看康熙,得了康熙的点头示意,这才一挥手,那些炮手便有条不紊的开始朝里面装炮弹,然后随着一声巨响,远远的瞧着一股烟子缓缓升起,一帮文人有些不知所谓的看了看十四,又瞅了瞅西洋大炮,见康熙一脸的严肃,便闭紧了嘴巴,没叫好,也没喝彩。
九阿哥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十四,看来十四想领兵打仗也难了,怎么一点也不动脑子呢,才放了礼炮,你这又不痛不痒的放一炮,这叫什么事啊,难道是提醒大伙,这炮口除了能对准天上,还能对准远方。
八阿哥正在责怪自己该多帮十四分担些,可瞧了一帮武将的反应,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乐观些。
一帮武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那不起眼的西洋大炮。
康熙楞了片刻,旋即淡定的说道:来啊,派人去看看,这炮弹落了多远?一御前侍卫忙领命而去,十四则提醒道:皇阿玛,望远镜。
康熙再次瞪了十四一眼,没理他,而是走近还有些发烫的大炮,问道:有多重?十四忙道:一千五百斤。
大清现役的大炮就没有少于3000斤的,因此,十四的回答让一帮武将深深吸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听了侍卫的回报,康熙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大炮的射程竟然有20里,要知道一般的大炮也就7、8里,偶尔能射到10里那也就顶天了。
康熙沉吟着,侍卫也沉吟着,十四忍不住,小声问道:没其他的了?侍卫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回皇上,炮弹所落之处炸出了一个寿星状的石头。
康熙再次狠狠瞪了十四一眼,道:呈上来。
于是,就见一寿星模样的石头被抬了进来,大约有半人高。
十四忙领头跪倒,恭喜康熙喜获此石,乃大吉之兆。
于是大伙也全跪下了,三呼万岁。
康熙不由翻了个白眼,瞅了瞅魏珠手里的望远镜,觉得十四就是蠢货,提前备望远镜干嘛?简直是欲盖弥彰,作假都不会!而十四犹自还在为成功让西洋大炮引起了康熙和武将的注意而由衷的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康熙给扣了分。
接下来的几日,康熙又在畅春园办了三次宴会,分批次宴请了65岁以上的老者,总共不下7000人,诸皇子、皇孙和宗室子孙年纪在10岁以上、20岁以下的都出来为老人们执爵敬酒、分发食品,扶80岁以上老人到康熙面前亲视饮酒,以示恩宠,这等盛况一时传为佳话。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三月二十八日畅春园最后一场千叟宴结束后,整个万寿节也就基本圆满结束了。
九阿哥总算舒了口气,还好没出茬子,于是便想进宫在康熙面前好好晃晃,提醒康熙,别忘了给自己来点赏赐。
但刚进宫没多远,就遇着黑脸的十四,九阿哥奇怪道:十四弟,怎么了?你这是要出宫啊?十四郁闷的点点头,皇阿玛命我去西山火器营,说什么时候望远景能看清20里外半人高的石头像,再回来。
九阿哥哑然,无奈的目送十四远走后,想了想,也许今天不是去讨赏的好日子,改天再去吧,于是,便转道去了阿哥所,不想弘暄一见他,就如见着了救星一般,九伯,您一定得帮我。
九阿哥傻眼了,看来以后进宫得事先看看皇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教育万寿节一过,温布便头一个向康熙递折子辞行。
这倒不是他察觉到什么,或者康熙给了他什么暗示,而是他的的确确离开敖汉部太久了。
但是萨春到慈宁宫辞行的请求则被婉转的回绝了,说是太后这段时间身体透支的特别厉害,的确,整个万寿节期间,太后也给折腾的够呛,不过,慈宁宫也没短了给萨春的赏赐。
因此,别说温布了,就是弘暄也没意识到萨春被紫禁城列为了拒绝来往户。
但弘暄觉得自己怎么也该亲自与萨春说声保重,不管怎样,酸奶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可全靠萨春的无意之语。
弘暄正在想辙,九阿哥就送上门了,怎能叫弘暄不喜出望外。
当下,弘暄就拉着九阿哥,请九阿哥拜托宜妃娘娘,宣萨春进宫来一趟。
九阿哥听了弘暄的请求,顾不上打听八卦新闻,就直扑主题,你虽然出宫要麻烦些,但并不是不能出去,为什么要寻这复杂的法子?弘暄红着脸,小声道:皇玛法交代的作业没做完,不能出宫。
因九阿哥这段时间一直打起精神应付万寿节,所以对弘暄没怎么过问,一听弘暄功课很粗了瑕疵,当即就板起了脸,正色道:这时节,你原本该在上书房的,怎么会在阿哥所?可是逃课了?九阿哥本来是想到阿哥所查访一下弘暄身边的人有没有尽心,不想却碰到了弘暄,因九阿哥以前也不是乖学生,所以便睁只眼闭只眼没提这事,反正弘暄好像还从没拉下过功课。
如今听着弘暄的意思,好像是功课不好,被康熙责罚了,九阿哥当即重视起来。
见九阿哥敛了笑脸,弘暄忙道:上书房师傅生病了,叫人布置了作业给我们,让明早交上去。
九阿哥点点头,只要没无故旷课,在康熙面前怎么也能帮弘暄说两句情,于是便问道:你皇玛法给你交代的什么作业?九伯我虽说不上搏贯古今,但却还是有能耐指点指点你的。
弘暄默默的摇摇头,道:九伯,皇玛法说了,不能找帮手。
九阿哥看着弘暄,半响才道:弘暄,你阿玛也是个实在人,可他也知道有些事啊,不能一根筋到底,该变通的时候,那就得变通——弘暄苦着脸道:九伯,我能应付的,你还是帮我给宜妃娘娘说说,宣萨春进宫来一趟吧。
九阿哥见弘暄坚持要独立完成作业,也不再勉强,便打趣道:你在热河可是极不耐贩那帮蒙古小姑娘的,怎么今儿还巴巴的想见萨春一面呢?没听人说温布家出了草原一枝花啊?弘暄忙道:酸奶生意如今还不错,多亏了萨春,而且,这些日子,她也天天陪着拖娅玩,我总得给她说声谢谢才是。
九阿哥啧啧道:你就糊弄吧——弘暄小声道:九伯,我真没骗你。
九阿哥笑道:行了,你就在这等消息吧。
九阿哥觉得小儿女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萨春家境也不错,配弘暄倒也配得上,当下便去了延禧宫。
于是,第二日下午,手拿一锦盒的弘暄便与萨春在延禧宫外偶遇了。
两人走到无人处后,萨春瞪了弘暄一眼,道:都怨你,若你好好读书,早就能出宫了。
弘暄笑道:我哪知道事情这么巧。
萨春哼了声,小声道:我只见过宜妃娘娘一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怎么不早点过来?弘暄也压低声音道:我现在该上武学课,哪那么容易溜出来。
萨春睁大了眼睛:你逃课?那被逮着了——弘暄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我这充其量就是拉肚子的时间长了些,算不上逃课。
萨春笑道:喔,那你快点把礼物给我,免得耽搁久了让人起疑。
说着便伸手去拿弘暄手上的锦盒。
弘暄将手一抬,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你给我的礼物呢?萨春道:不方便带进宫来,我交给拖娅了,反正她回去的时间还没定。
说着便拉住弘暄的手往下扯,直接去抢盒子。
两人便嬉笑着开始了盒子抢夺战,哪有一丝离愁别绪。
闹了一会儿后,弘暄假意让萨春占了上风,瞧着被抢去的盒子,弘暄叮嘱道:出了宫再看。
萨春想了想,点点头,还不忘凑近脑袋问道:不会也是文房四宝吧?你可没教我汉语,到时候我给你写信还是用蒙古语。
弘暄笑道:你可别一到就给我写信啊,我没时间回。
萨春眯着眼,厥着嘴看着弘暄。
弘暄忙笑道:那你在路上就开始写吧,哈哈。
萨春却没乐起来,而是有些沮丧的说道:唉,我的信递到你手上怕耽搁得有些久,得等府里的人进京办事才能带来。
末了又加一句,以前我没留意过,不知道他们一年会跑几次——弘暄笑道:没事,九伯在负责蒙古的药材生意呢,到时候我找他帮忙。
萨春想了想,道:我们部落也有药材吗?弘暄也不大清楚,便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萨春点点头,那我等你的信。
弘暄郑重的点点头。
萨春看了眼远处等候的嬷嬷,道:那我走了。
弘暄摸了摸额头,我就不送你出宫了,一路顺风。
萨春笑道:没见过你这么待客的,以后你来了敖汉部,我不仅仅天天陪着你玩,还会将你送出老远老远。
弘暄笑道:若到时候你被禁足那才叫好玩呢。
萨春皱了皱鼻子,乌鸦嘴,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小心点别被师傅逮着了——弘暄点头道:知道了。
萨春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叫道:弘暄,记得给我稍些好玩的物件。
弘暄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没见过你这么不客气的————乾清宫中的康熙也不由有些失笑,虽然萨春去拜会宜妃他的确事先不知情,可弘暄刚逃课逃到延禧宫外,康熙就得到了消息,本来一肚子火的康熙后来听说两小孩子出人意料的没上演一出感人的哭戏,反而开开心心的挥手作别,便觉得也许自己的确有些多虑了——也是,一见钟情的主人公多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和悲花伤月的二八佳人,两10岁左右的小孩又怎知情为何物,至多也就是觉得能玩到一处罢了。
康熙看了看案桌上的指婚圣旨,想了想,这么急急忙忙的将萨春指给科尔沁,难保不引起蒙古人的猜疑,还是过几年再说吧——萨春的事可以过几年再说,但九阿哥却不能随便饶了。
于是,一心等着康熙发个奖状奖杯的九阿哥便冷不丁的被告知,立即启程奔赴蒙古,亲自考察验收当地的药材基地——郁闷的九阿哥匆忙进宫面圣,倒不是来推脱差事,这圣旨已下,九阿哥还没那胆子抗旨,而是请康熙恩准,让弘暄暂时到他府上住上几月,毕竟十四如今也不在宫里,弘暄在阿哥所没什么人能照应。
自然,九阿哥此举进一步得罪了康熙,康熙冷笑道:难道阿哥所是龙潭虎穴?九阿哥忙辨白道:皇阿玛日理万机,哪有精力和时间盯着阿哥所,如今十弟万寿节又未回来,儿子是怕阿哥所的奴才狗眼看人低——一说起老十,康熙更来气了,老十请求弘暄提前去吕宋的折子康熙早两天已经收到了,因过生日,太忙了,康熙便将折子扔到一边,没理会。
今儿九阿哥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康熙,看来这一个两个还真以为,自己已老到无法护弘暄周全的地步了!康熙彻底怒了,不过才花甲而已,有那么老不中用吗?于是,九阿哥便惨兮兮的跪在乾清宫,听康熙骂了一个时辰。
等康熙终于骂得口干舌燥后,九阿哥心想,反正自己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康熙呆会儿再骂也骂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于是干脆继续大着胆子道:皇阿玛,弘政今年也进上书房了,这孩子倒透着几分机灵,儿子想求个恩典,想让他与弘暄住一块儿,也好请皇阿玛亲自指点一二——康熙冷冷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叫你福晋重新住回阿哥所啊?!九阿哥还没想好应对,就听康熙再次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你自己的福晋和儿子,自己养、自己教去!内务府没银子贴补你——康熙在乾清宫里中气十足的训子,吕宋的老十则是一脸的气急败坏,盯着眼前的小鬼,恶狠狠的说:说,是不是你弄的?这可是老十派了几路人马、辛辛苦苦了好几月而得到的最新、最完善的吕宋地图,应其木格的要求,带回来给其木格一览的,不想其木格带着安安去参观村里修建的寺庙了,因三胞胎还小,据说,不能随便进庙拜见菩萨,便将他们留了下来,下人没给老十汇报清楚,老十以为这三个淘气的孩子也一起去了,便随手将地图仍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便上床小睡了一会儿,不想一醒来,就发现地图已经被扔到了地上,上面还多了一滩水,一小孩刚跑到门口,于是,老十便一把将他逮了过来。
面对老十的质问,那小孩怯生生的看了眼老十,没点头也没摇头。
看来应该是这个罪魁祸首了,老十放开小孩,气呼呼的拿起地图,上面的谁便顺势流了老十一手,老十正待教训孩子,却见小家伙又跑到了门口,还一脸无辜的说道:阿玛,尿尿,脏——老十一听,脸都绿了,不想这傻孩子跑的没影前又来了句:阿玛,我不是厥儿——老十觉得自己一定得好好管教一下这帮小子了,淘气没关系,但不能傻啊,有这么欲盖弥彰的嘛——第二百九十二章 规划老十严父的架子刚摆出来,还没正式出手,对着两岁多的三个小孩便举手投降,来了个落荒而逃。
本来三孩子还以为老十和他们闹着玩,都嘻嘻哈哈的,嘴里手里就犹自忙个不停,头一回合,老十就未能如愿让他们站成一行,于是,老十便没了耐心,冲他们吼了起来。
可当老十大嗓门一出,眼睛一瞪,三个小家伙傻眼后便开始浑了,一个比一个哭声大,就跟比赛似的。
聿儿边嚎边喊额娘,修儿哭得最卖力,闭着眼睛发魔音不说,还闭着眼睛往屋外闯,差点被门槛给摔着了,吓得老十一把将他拎到屋中央,厥儿的声音最小,老十本以为最好对付,不想这家伙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死都不起来,老十一拉他,他就拉过老十的衣服擦自己的鼻涕眼泪,然后又跑到离老十稍微远点的地方继续坐地下,小声嚎叫,说他小声那是得看参照物是什么。
于是,父子们第一次交手,老十只成功弄哭了三个小孩,此外,再无其他战绩。
晚上,老十就孩子的教育问题向其木格展开了指导工作,告诉其木格孩子得从小抓起,千万不能溺爱,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不能姑息。
其木格一回家就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听了老十尽是的吩咐后,便笑道:爷,孩子才两岁多,你说他们不懂道理吧,他们又能听得进去大人的嘱咐,您说他们懂道理吧,他们对什么事都稀奇着,又总会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来,这么小的孩子都这样,好好跟他们说就是了,若光冲他们吼,除了吓破他们的胆子,此外再无其他作用……老十不乐意了,吓破他们胆子?那三个家伙知道怕吗?好像老十说得没错,这三个家伙确实胆子大得吓人,若不是身边一直没离人,他们早将院子里的毛毛虫虫捉来玩了。
思及此,其木格只好道:等他们大些后,自然就会对很多事情心生畏惧了……老十气呼呼道:等他们大些了?爷看没等他们长大,府里早被他们给败光了,你瞧瞧,他们才来几天,这屋里的物件哪一样没遭过他们毒手?尤其是那厥儿,看到什么东西就喜欢拆开了看,连椅子都不放过!也不想想,那么大的椅子,他能拆得了嘛?还有那修儿,厥儿拆,他就装,哪回他装对过?最可气的就是那聿儿,两兄弟忙得不可开交,他就背着手在一旁慢慢看,祸害完了一样,又唆使这两傻子去弄另一样,一看就是个坏心眼,那两小的以后被他卖了,没准还帮他数钱!老十如今全靠这个来认孩子,若三人老实的站一块,老十依旧头大无比。
其木格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孩子的动手能力要从小培养,如今这年头玩具非常匮乏,孩子们也只有靠搞破坏来发挥想像力了,至于聿儿,从小就会指挥人,也不错啊,想来以后领导能力不会太差,因此便劝道:爷,你这么损自家孩子,咱府里也不是没钱,由他们去吧,没准修儿和厥儿以后还能捣鼓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咱们府里添些进项呢,聿儿……老十这次彻底火了,不等其木格说完,就正色道:其木格,爷府里的阿哥,文不成武不就没关系,但你给爷记住了,若他们想去当工匠,爷头一个就饶不了你!匠籍在清朝可不是什么身分地位的象征,难怪老十火那么大。
其木格忙低头认错,告诉老十,她明天一定好好教育三个小的,不成才没关系,但绝不能让他们丢了老十的脸。
老十这才心情好了些,然后道:明天我带孩子们骑马去。
见其木格要出声反对,老十忙扯着嗓子道:弘暄才去上书房回回赛马都倒数第一,怎么,想这三个小的也这样?这次我可不依你。
吼完后,老十还双目圆瞪,好像只要其木格反对,他就敢从眼睛里往外喷火。
其木格忙冲老十谄媚的笑了笑,又给老十送上茶,还殷勤的给老十捏肩膀,见老十肌肉放松后,才迂回道:爷,西班牙商会的会长菲德利斯今儿就到了,约好明天和他会面,你哪有时间还孩子们骑马?老十摇摇头,他这次是来谈生意的,爷才懒得见他,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反正你记着,再给爷弄几门大炮来。
其木格笑道:大炮岂是说弄就能弄到的……老十扭头冲正在给他按摩肩膀的其木格瞪眼道:你把钱给够了,他就是掉了脑袋,都会差人将大炮给送过来,你别心疼银子就好。
其木格叹了口气,爷,咱们府里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花销又这么大……老十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就问九哥借,事关安居岛的防御,可不能省银子。
其木格摇头道:爷,老这么个买法可不是个事,咱们的工匠就做不出来吗?如果不行,派些人去洋人那学学……说到此,其木格一拍手,忙急切的说道:我真蠢,怎么没想到这点,爷,咱们可以从村民里挑些机灵的孩子,送他们去西洋,让他们学学西洋的手艺,等十多年后,咱们自己产出的大炮没准比洋人的还好。
老十怔了怔,没吱声。
其木格虽然不知道如今配方的科学技术到底发展到何种地步,但建立留学渠道总归是好事,至少不会对配方科技的进步一无所知。
因此便一个劲的对着老十说学技术的重要性。
老十想了想,道:咱们作坊做的钟表不是比洋人的还好嘛?等咱们买了大炮,让人拆开了看看,很快就能学会了,何必那么麻烦派人去学,再说了,你就是想学,人家洋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藏着捂着,你想学也学不到。
其木格忙劝道:爷,洋人都精通奇淫技巧,就算学不了大炮,还可以学其他,我觉得吧,这些东西都是融会贯通的,没准对提高大炮技能也会有用。
老十还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想了半天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其木格,就算我以后不回中原了,但我还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不能给祖宗丢脸。
其木格彻底楞了,这怎么又扯到祖宗脸上了,爷,这两不搭啊!老十道:爷呆在安居岛已是不孝,若还派人去拜洋人为师,我怕皇阿玛……其木格一听,便不客气的说道:爷,太祖在关外起兵的时候可没少学汉人,如今咱不过是学学洋人罢了,有什么丢脸的?你在吕宋也看到了,洋人虽然是化外之民,可人家手里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咱们又不是去学他们的礼仪,皇阿玛能说什么?老十还是迟疑着,没点头。
其木格便继续游说道:皇阿玛就算再气恼,想来也是不会容忍洋人欺负咱们的,但等皇阿玛百年后,你的兄弟上了位,你觉得他还会管咱们死活,到那时,你以为洋人还会卖火器给咱们?不想方设法吞了安居岛才怪,安居岛,弹丸之地罢了,洋人只凭几百人就能在天的那头占了和咱大清差不多的土地,对付咱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日子,老十也知道西班牙人在南美占了一好大的地,好像与其木格谈生意也与此有关,所以听其木格如此说,老十没诧异,只是喃喃道:皇阿玛已经六十了……其木格虽然不知道康熙到底活了多久,反正知道怎么也得等十四当了大将军王以后,所以便宽慰老十道:爷,皇阿玛必会长命百岁的,你别担心了。
老十有些落寞的笑了笑,皇阿玛六十大寿,爷竟然都没能在他跟前,唉……其木格安慰的拍了拍老十的肩膀,不知道该劝什么。
好在老十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将心中的遗憾放到一旁,对其木格道:这事让爷再想想,你别着急。
其木格好容易想到这事,自然巴不得明天就派一海轮满载着殷殷学子朝欧洲奔去,于是,便缠着老十,道:爷,你立马作出英明的决断吧,我明儿好和洋人谈。
老十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爷同意了,还得找人呢……其木格忙道:就在安居岛的汉人里选啊……老十断然否决,不行,若被天地会的探子学了去,那可祸害不浅。
其木格怏怏道:选人的时候仔细些,应该问题不大吧?实在不行,也可从吕宋岛的村子里选呢。
老十笑道:谁愿意自家的孩子入匠籍?其木格道:谁说要入匠籍,选他们是去学学问的,学成后,那个个都是人才,和匠籍没关系。
老十双手一摊,你要不信,你去试试。
见老十那么笃定,其木格心里也没了底,茫然道:那怎么办?老十无所谓的说道:找孤儿吧……其木格有些担心的说:那他们不是一点牵挂都没有,若学成了,不回来可怎么是好?其木格可不想自己出钱,反而帮八国联军培养了一批科技精英。
老十笑道:洋人的地界是那么好混?放心,爷有法子……其木格忙乐道:爷,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儿就和洋人谈,对了,还得找东印度公司,能派人去英国最好……老十无奈的笑笑,你急什么啊,这事若能成,怎么也得两三年后了。
其木格惊讶道:孤儿这么不好找?不用找很多,一批一批的去就好……老十笑道:寻到了人,总得请先生教他们两年孔孟之道吧……其木格想了想,的确,得先让孩子们有家园的要领,便点头称赞道:爷,你太厉害了,不过,我明儿也得和洋人提提这事,先探探他们的口风,到时候等弘暄来了,也可以让弘暄跟着一起去……见老十黑了脸,其木格忙摆手道:弘暄得守卫安居岛,等厥儿和修儿大了,让他们去……我开玩笑呢,爷,别当真,这事可不能黄了,你一定得放心上……半晌,才听到老十道:从明儿起,这三个小的,必须得开始学骑射功夫……那是,那是,不过,这样以来,就更辛苦了,我明儿亲自下厨给爷做些好吃的……肩膀再给爷好生捏捏……马上…………老十两口子在吕宋似乎对孩子的教育达成了一致,两人便惬意的嬉闹着。
但京城的九阿哥此时却一脸的郁闷,真想拉着老十的手哭一场。
因第二天就要起程去蒙古视察药材基地,九阿哥便将长子弘政叫到跟着,孜孜教导着,爷这次去蒙古,忙的话大概得大半年时间,慢的话,怎么也得耗个一两年,爷不在的时候,就得好好用心读书了,在上书房不准淘气,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弘暄……说到此,九阿哥不由叹了口气,想当初自己可是老十的作业指导啊,怪谁啊,还不是只能怪自己前几年头几个全生的是格格……临了,九阿哥还不忘嘱咐道:记住了,在皇玛法面前,一定要表现得对经商没一点兴趣,听到没有?弘政用力的点点头,知道了阿玛,我上次已经对皇玛法说过了……九阿哥奇道:什么时候说的?怎么你没和我说?弘政道:前些日子阿玛忙,我没见着阿玛。
九阿哥有些愧疚的点点头,嗯,你皇玛法是怎么问的?你又是怎么回的?弘政笑道:儿子见皇玛法一次也没问过我这个问题,上次没等皇玛法问,我就主动说了……九阿哥怒了,你蠢啊!……人人都有护犊之心,见弘暄得了康熙的宠,九阿哥也不免眼红,仔细分析后,发现弘暄与老十几乎完全是反着来的,于是,便琢磨着,若康熙得知弘政与自己的志向完全不一样,是不是也会对弘政多睐两眼?可谁想到弘政会这么没心眼呢?若弘暄和弘政同一天出生,九阿哥一定会以为两家孩子给抱错了……半晌,九阿哥才无力的挥挥手,你没事多和弘暄玩玩,你给爷记住了,别去学他的牛脾气,多学学他的机灵劲儿……第二百九十三章 商谈离其木格上次拜访也就几个月而已,但吕宋岛清军大本营里如今已渐渐形成了一条小小的商业街的雏形,虽然远不能用人来人往形容,但也尚算热闹。
说来该岛的经济发展还真是一波三折。
清军驻扎地的地理位置稍显有些尴尬,许多南洋的船只一般在琼州岛,也就是海南岛歇息,然后再驶向广州。
虽然此地离台湾比较近,可如今台湾还是经济不发达地区,因此,两地间的商船往来也非常的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剩下的就是去日本和朝鲜的洋人商队了,少的可怜的中国船队一般经台湾和琉球抵达日本,而到朝鲜,更与这里不沾边,但洋人商队一般都会选择西班牙人占据的港口停泊,包括在欧洲与西班牙打过仗的英国人。
因此,一开始大家多是做清军的生意,赚点清军的银子以贴补家用。
后来就有人专门帮清军倒卖走私商品。
金矿的金子因由内务府和户部的人把关,水师将领想贪也贪不了多少,加上风险太高,所以大家都聪明的没向金子下手,而是悄悄做着走私生意,但毕竟不好直接出面与洋人打交道,便寻了当地的华人作为中人,联系卖家,而那些士兵随身携带的零碎小物件也多是卖给中间商,所以该地的商业买卖倒是红火了好一阵,尤其当补给船靠近时,那简直热闹的如同过年。
因老十痛恨贪腐的名声在外,所以老十重返吕宋后,大清水师从上到下多悄然金盆洗手,生怕惹着了老十,丢了小命。
老十是个从来不管挣钱的主,但手里却一直不怎么缺钱,虽然他到吕宋的职责是要建设一支战斗过硬的新型军队,用钱的地方不少,但户部没敢短了他的经费申请,所以在老十抵达吕宋后的大半年时间里,吕宋水师从上到下少了许多收益,而附近的尚未发展成熟的商业更是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虽然大家心里急啊,但除了暗暗期盼老十的两年任期赶紧结束外,没人敢拉老十一起共同犯罪。
但当老十在安居岛遇袭后,一回来,就派人放出风声,说大清水师愿意保护各地商船平安往返于南洋各条航线,当然,也明码实价的标出了辛苦费,还叫人到处传话,说是若海船遭遇了海盗,只要向大清水师提供线索,他将带兵直捣海盗老巢,辛苦费就不必出了,所寻货物分一半就好,若没寻到,分文不收。
这些将领一看,敢情老十不介意找外快啊,于是,便悄悄的开始重新从事走私活动,结果被老十发现后,所有东西全部充公,参与走私的人全部革除军职,让大家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但是,随着后来护航次数的增多,关键是还捣毁了两处海盗老巢,吕宋水师的腰包又鼓了起来,可对当地的对外贸易却没带来什么利好消息。
海盗老巢缴获的赃物被老十统一拉到广州卖给了自家铺子和九阿哥,护航都是直接发的补贴银子,虽然老十对护航时的走私夹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人家要不就直接随商船去了南洋,要不是就是委托商船帮着在广州出手,都不会再带回吕宋。
虽然当地水师恢复了消费力,但他们出营门毕竟有时间限制,所以当地的经济并没有太大的好转,也就饭馆和茶楼看着生意还不错。
加之老十还在安居岛大修公租房,许多原本打算移民吕宋岛的南洋华人都纷纷改了主意,谁不想一落脚就能头上有一片瓦啊,而其,虽然,目前岛上没清兵驻扎,但敦郡王府的别院已经开建了,皇子王爷都要住过来了,那清军守卫还会远吗?因此,许多华人富商都纷纷在安居岛砸银子修别院,吕宋岛的招商引资工作便也没取得什么成效。
当地村子的有识之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个村长一合计,便找上了当地守军的领导层,这些领导层大多纳了当地女子为妾,其中一人还娶了一村长的孙女为三房夫人,因此,清兵将领们对这些村长都是和颜悦色,没打什么官腔,坦言告知他们也希望当地能获得蓬勃发展,他们也想平平安安的挣两银子,但朝廷的政策如此,他们也没办法。
要知道御史可是为此事弹劾了老十的,但老十说此举重点在于练兵,银子只是顺带挣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剿灭天地会做准备,当然,只要户部能多拨实战演习经费,什么海盗啊,护航啊,统统可以滚蛋,于是,户部立即就含糊的表示,其实这也算以战养战——于是,经过御史一闹,这政策便也算过了明面了,就算老十离开吕宋岛,怕也不会有所改动。
弄得这帮乡绅个个郁闷不已,可老十是救他们出火海的大恩人,虽然撒手不管他们发家致富,但大伙倒也不敢背地里说老十坏话,只是诅咒京里的风水先生,在大家的眼里,老十选择安居岛修建别院,肯定是请京里的风水先生来看了地形的,所以便将莫须有的热闹给恨上了。
因此,当他们听说已经结了蜘蛛网的客栈被一洋人给包了的时候,便纷纷开始四处打听,终于从洋人带来的通译口中买来了消息,原来是来与敦郡王福晋谈生意的。
大家顿时后悔不迭,怎么没想到走走福晋的门路呢?于是,大家便推举其木格借居房的主人去拜会一下其木格,探听一下是否需要雇佣人手,可守卫却不给通传,本来他们还想借其木格上香的机会版图拦轿,可这帮护卫早早的就来了个清道,于是,大伙便将重任托给了客栈老板,希望其木格到时是到客栈会客。
其木格的确是要在客栈会客,可谁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一帮士兵不仅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将客栈老板和伙计赶了出去。
气得一帮村长直骂娘,没人骂老十,都在骂着天地会,要知道上次福晋来吕宋,戒备可没这么森严,村里送去的姑娘人家也照样使唤着,要不是天地会在安居岛闹那一碴,他们早见着贵人面了——其实其木格对老十此举也颇有微词,但老十却倒:你被天地会劫去了爷倒不心疼,可爷丢不起那面子!气得其木格直接将老十的早饭给扣下了,吩咐彩云,今早不用备老十的饭,惹得老十一阵哈哈大笑,爷吃你的就是,你还能抢过爷?其木格掐了老十一把,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说点软话会死人啊?老十瘪瘪嘴,嘴上说得好听,是能抵衣穿了,还是当饭吃了?口蜜腹剑的人还少。
其木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老十,不想老十接着还道:你别教坏安安啊!气得其木格不得不再掐了老十一把。
直到其木格出门时,老十还挽起袖子,举着胳膊给其木格看,直呼其木格歹毒心肠。
经过早上的嬉闹,其木格神清气爽的到了客栈,菲德利斯早早的就站在客栈门口将其木格迎到了简易的包间。
见一士兵端上来茶水后,菲德利斯笑道:没想到福晋身边的防卫比在马尼拉时还严多了。
其木格总不能对外人嘲笑老十杯弓蛇影,对天地会莫名的紧张,当下便解释道:在马尼拉时,王爷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如今是我一人出行,他自是不放心的。
菲德利斯听了其木格的话,也奉承道:王爷福晋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
因两人说的都是闲话,不仅双方的通译都在场,而且屋里还站着四哥带刀亲兵,所以其木格倒不好意思继续谈论她夫妻俩的感情,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听王爷说,阁下想与我们做生意?不知道是想贩卖什么货物?菲德利斯这段时间也派人去广州一带打听老十的底细,得到的回报是老十就一粗人,只喜欢舞枪弄刀,没什么脑子,不过胆子大,连皇帝都敢惹,但却怕他府里的蒙古福晋。
菲德利斯觉得这消息倒也符合自己对老十的认知,一个价都不会砍的人竟然与商会会长谈生意,已经不能用胆子大来形容了,只能说没什么脑子。
至于怕老婆,倒也找到了佐证,看来当初将总督送的美女退回来,不是不懂欣赏西方美,而是家有河东狮。
但菲德利斯却没怎么打探到其木格的消息,毕竟广州不是京城,关于内眷的消息要闭塞得多,只知道其木格是蒙古人,嫁了个怕她的丈夫,两胎生了五个孩子,而且四个都是儿子,在前山寨的时候见过葡萄牙总督。
听说这次与他谈判的是其木格, 菲德利斯原本还有些担心,他始终认为,不应小瞧能将男人拿捏住的女人。
因为他此次还肩负着另外的使命,总督请他打探大清对吕宋的真实意图,要知道安居岛如火如荼的建设工程已经让总督如坐针毡,可最近大清水师又频频在南洋出手,有此竟然开到了马六甲海峡附近,听荷兰军舰上的人说,大清水师虽然说是在追海盗,但沿途却在宣传安居岛,这让总督越发坐不住了——菲德利斯虽然偷卖了大炮给老十,但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个爱国者,两门大炮能起什么作用?所以他没一丝心理负担,向总督表示,他一定会尽全力打探大清的战略目标。
因此,抵达吕宋后,当他得知谈判对手换成了其木格,他本还有些忐忑,害怕此行完成不了任务,可听了其木格的问话,菲德利斯便有些释然了,看来与她丈夫一样,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而且作为一内宅妇人,没准更好套话。
于是,菲德利斯当即笑道:不错,我这次确实是想与王爷和福晋做生意的,福晋也许不知道,我国在新大陆的贸易往来非常频繁——其木格淡淡的笑了笑,打断道:据我所知,新大陆如今除了地里长的,好像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可阁下也应该知道,我大清地大物博,新大陆的东西怕是入不了我大清的眼。
菲德利斯愣了愣,试探道:福晋知道新大陆?其木格淡淡的笑了笑,听说过。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不知道福晋是否听过烟草?其木格点点头,葡萄牙人也想与我做烟草生意,但朝廷明令禁烟——说着还遗憾的摇摇头。
菲德利斯笑道:凭借王爷的实力,应该能想到法子吧?其木格笑着拒绝道:王爷一向遵纪守法,若能说动他,葡萄牙人早抢先了,阁下不用在烟草上浪费时间了,还是再说说阁下手里的其他物品吧。
其木格以前是打算走私点烟草的,但后来一想,自己已经衣食无忧了,何苦为了多挣两钱惹老十不痛快,所以便没与葡萄牙人合伙。
菲德利斯听后,瞅了瞅其木格身后的四个守卫,有些迟疑。
其木格见状,笑道:阁下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澳门问问澳门总督。
菲德利斯此次本就打算主推烟草,见其木格回绝的干脆利落,当下便有些发怔,想了想,才道:不知道福晋对什么感兴趣?其木格笑道:你这倒还真问倒我了,钟表吧,我有作坊,玻璃呢,我也有作坊,毛呢,九皇子已经派人从英国人手里进货了,虽然如今还没打开什么市场,但我却没兴趣和他抢,不过,要说卖给你方的货物,我倒还真有新品种。
菲德利斯问道:喔,什么新品种?其木格拍了拍手,一亲兵立即出门,从守在门口的彩云处接过一个小陶瓷罐,送了进来,摆放在桌子上。
其木格打开陶瓷罐,从里面取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道:这事小孩子喜欢的零嘴,这次来吕宋,没想到会与阁下谈生意,所以陶罐上没印上西洋文。
菲德利斯拿来剥开,看了看,闻了闻,见其木格微微颔首,便放进嘴里尝了好一会儿,等糖吃完后,才道:这糖的口感确实不错,不过,既然是吃食,怕卖不起什么价钱。
而且,仿制品很快就会出来。
其木格摇摇头,这糖问世至今也一年多了,迄今为止,大清的市面上还没出现其他类似产品,而且价格也不低。
菲德利斯不大相信,不可能。
其木格笑道:这东西摸索个一两年倒也能做出来,可这糖纸却不大好做。
其实,各地已经有其他口味的硬糖问世,但味道总不及奶糖香甜,加之做不出糖纸,糖块放久了便容易黏在一起,因此产量非常的小,对大白兔的销售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其木格此话倒也有八分真。
菲德利斯想了想,道:福晋可供给我多少?其木格摇头道:至少要四个月以后才有货。
如今京城作坊的产量供应国内市场独不够,哪有能力开发海外市场,其木格也是昨夜才想到的主意,打算趁着基建热潮,在安居岛将作坊一并建了,还能名正言顺的从京里带走几个师傅。
见菲德利斯有些失望,其木格便笑道:只要有钱赚,多等几月又有何难?菲德利斯微微点头,道:福晋准备售价几何?其木格道:我给国内商家是什么价,也给你什么价,绝不多收你一分。
菲德利斯道:但我这远途运输——其木格笑道:不知道阁下贩运回去的茶叶售价几何?菲德利斯思索了会儿,不再着墨于价格,而是缓缓地叹了口气,道:最近海面上有些不太平,连贵国的水师都频繁出动,生意不好做啊——其木格不知道他说此话是什么意思,老十也没给她提过公务,所以她只好顺着往下说:做生意嘛,都是有风险的——菲德利斯想了想,道:不知道福晋是否知道,王爷上次曾说过想与我做笔生意?其木格扬扬眉毛,看了眼菲德利斯身旁的通译。
菲德利斯道:福晋放心。
因上次见过其木格身边的通译,所以只拿眼瞅了瞅四个侍卫。
这几个亲兵都是老十经过层层挑选的,自然是信得过,而且大炮买卖康熙也知道,若将人屏退了出去,反而显得做贼心虚,所以,其木格便坦然的问道:阁下如今手里还有货?其木格正在想该寻个什么由头谈及军火,见菲德利斯主动提及,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菲德利斯摇摇头,道:难啊,加上如今大清水师频繁出港,总督这边也盯得紧。
其木格虽不知道为什么水兵频繁的跑到海上去,便道:既然是水师嘛,自然得在海上多走走,否则那不就成步兵了。
菲德利斯被其木格无意识的给堵了回来,心中对其木格的评价立即高了一个等级,看来,对手警觉性还蛮高的嘛。
于是,两人便在包间里你来我往的打起了太极,喝了多杯茶,去了多次茅厕,两人都未能达到目的,其木格觉得菲德利斯是想借机抬价,遂打死也不愿意继续追问菲德利斯手上是否还有现货,绕着圈子乱扯一气,菲德利斯则以为其木格必定知道内情,但警觉度颇高,于是,便耐着性子,诱其木格说漏嘴。
一直到了午饭时间,两人犹在糊里糊涂的谈着海上贸易安全问题,犹豫着是不是该吩咐人弄桌菜,一起共进午餐。
还好,老十带着一帮孩子跑来接人了,怎么回事?到家了竟然说你还没回来?老十脚还没踏进屋,就问道。
其木格站起来,笑道:正在谈事情呢。
菲德利斯则热情的与老十见过礼,还对他身边站着的安安和怀里抱着的三个孩子笑了笑。
安安虽然在前山寨住了不少日子,但却没与洋人接触过,因此,与三胞胎一样,都诧异的盯着菲德利斯细看,忘了给其木格打招呼。
其木格见三个儿子挤在老十胸前,便上前去想抱一个过来,不想,三小孩都纷纷抓紧了老十的衣裳,阿玛抱,阿玛抱。
看来骑马活动还是有功效的,至少增进了父子间的亲自关系。
老十将三胞胎放下,道:到姐姐那边去,阿玛有事。
三胞胎忙异口同声的道:得令。
听的其木格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老十这才给菲德利斯回了礼,拉了个凳子,坐下问着其木格:谈了些什么?其木格忙汇报说,已经就大白兔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老十不满的摇摇头,对其木格的能力表示了极大地不满,你们谈了一上午,就谈了这些?菲德利斯忙道:也提了王爷上次谈的生意,但因贵国水师出动的频繁,上面盯得紧啊,我也难做——老十喔了一声,看着菲德利斯道:我大清与贵国一贯交好,此番水师动作大了些,不过是想威慑天地会的逆贼罢了,我大清地界够大了,对吕宋没兴趣。
菲德利斯还想再继续问一下相关情形,不想老十就起身道:行了,你们说了一上午,想来也累了,下午就别费神了,明天继续接着谈吧。
说着还摇摇头,等你们谈好了,不知猴年马月了。
当然老十还是很有礼貌的与菲德利斯告辞,还表示身边没有洋人厨子,所以就不邀请菲德利斯吃午餐了。
走的时候,三胞胎也不要其木格抱,全赖在了老十身上,还好,有个安安让其木格牵手。
三哥小家伙一出客栈,就七嘴八舌的对老十道:阿玛,那人是蓝眼睛,阿玛,他头发黄的,|阿玛,我要长他那么高——对老十亲热的不得了。
回到屋里,吃午饭时,三胞胎也不像往常那样闹腾,老十说什么就是什么,让老十好不得意,其木格一脸的嫉妒,安安则在一旁抿嘴偷笑。
等孩子们都去睡午觉后,老十才问其木格早上是怎么商谈的,当然,详细询问了关于军火买卖的事宜,听其木格说完后,老十盯着其木格,道:其木格,你就没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还水师当然得到海上演练,得,这下,怕要费些功夫才能让洋人相信了。
其木格道:我哪知道啊,你又没给我提过——老十摇摇头,嘲笑道:咱们作坊和铺子竟然还能赚钱,真是邪门了——明天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和他谈。
其木格忙阻止道:不行,咱们的银子可经不住你这样乱花,你若不行,还有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咱们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老十瘪瘪嘴,你好像没说派人去他们地界学东西?其木格低声道:我打算最后来好好谈谈这事的————阿哥所里,弘暄接过拖娅递上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金光灿灿的放着五锭金子,弘暄甩甩头,问拖娅道:我很穷吗?拖娅今日不出意外的获准觐见太后,于是便将萨春托她转交的礼物给弘暄带了进来。
拖娅看了看金锭,想了想,只能说萨春有钱——而京城外官道上的马车里,萨春正拿着画抿嘴欣赏着,还不忘对旁边的嬷嬷说:弘暄的画工真好,对不对?嬷嬷笑道:可不是,将格格吃糖葫芦的神情画得可好了。
萨春笑道:他就想取消我嘴馋——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题当夜,听着身边老十均匀的呼吸,其木格竟然失眠了,数羊数到了两百多只,还是一丝困意也没有,其木格干脆悄悄起身,打开窗户,欣赏吕宋的月亮。
一想到安居岛,其木格就不由愁上心头。
以前看电#¥%视,总能见到故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人场面,读小说,也经常读到主@#¥角振臂一挥,身边立即死士如云,可真的回到了三百年前,才发现,原来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旗人不管住在关外还是游荡京城,皆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亲戚关系,各个家族都盘根错节,就算犯了事,朝廷也不会株连九族,只处分犯事的小家庭,而且通常情况下,如果犯事的身上还有爵位,一般也会转给其他旁支继承,反正大家再不济,爷爷的爸爸总是同一人。
按说,老十该好网罗人手吧?可迄今为止,老十依旧不敢对身边的满人侍卫透露出半点风声,无他,人家就算不担灭九族的风险,可奔头又在哪儿呢?老十若是举起反旗,这些人拼了一命,没准还能混个开国功臣来当当,可人家凭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程,跟着老十窝在安居岛呢?要知道,能进皇子府当侍卫的,就算自己本家没落了,也总能找到一两个手握实权的近亲帮着说话,就算没法外放,但安逸的生活是不用愁的,没准乐意享受反贼的待遇。
眼下这帮满人侍卫以为老十在安居岛大张旗鼓的修王府别院,只是想借故将安居岛合法占领,所以一个个都干劲十足,期望着等朝廷大军正式进驻安居岛时,朝廷的奖赏名单里能出现他们的名字。
而老十收的汉人侍卫,只要干上了这行,都得办个手续,加入汉军旗,自家的直系亲戚也都跟着沾光,大家都兴奋着呢,你却一盆凉水泼下来,十有八九会引起哗变,而且,就算他们入了汉军旗,康熙对他们的家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没准还给他们按个教唆犯的罪名。
说来,也是运气好,老十以前提拔的汉人侍卫中,就没一个人是孤儿的!要将他们的家眷神不知鬼不觉的迁移到吕宋来,老十自问没那个本事总之,就老十身边的侍卫来说,跟着老十移居海外,风?#¥险过高,收#¥%益几乎为零。
因此,不大可能有人会誓死追随老十。
老十可不想采取高@#$压政@#$策,自己给自己埋下隐患。
因此,老十便没打他们的主意,对他们的前程还是按部就班的安排着,然后便渐渐地将府里的蒙古护院提上来做侍卫,当然,为了不引人注目,如今也只培养了三个人,人手远远不够用。
剩下的就是老十身边的亲兵了。
亲兵中就算是旗人,那也是一般的劳苦大众,没什么远大的前程。
所以,跟着老十移@#$居海#$%$外,倒没多少损失。
好在老十打定了移@#$民地主意后,便开始加强了亲兵的挑选和培养工作,家里负担重的一概下派到部队,给个小队长当当,双方皆大欢喜。
然后便着重培@#$养那些家中人口简单的,或者孤儿,但秦兵的名@#$额也是有定数的,老十不敢超@#$编太多,所以如今身边也只有35名亲@#$兵。
然后就是安居岛如今300多人的守卫军,原本是200人的,这几个月,经过严格的审核,总算增补了100多号人。
另外就是老十扫荡三哥海盗窝后,收编了1700多名的海盗喽啰,如今正在进行思想改造,算得上是预?#¥备?#¥役。
从目前形势来看,若年底要举家搬迁,必须得搞到足够多的重@#¥型武@#$器。
至于幕僚,那更是没法交心。
八旗入关后,虽然汉@#$人也曾拼@#$死反@#$抗,但自康熙登@#$基以来,国@#$内民@#$众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人@#心思@#$稳,也对朝@#$廷有了归@#$属@#感,像蒋先生,虽然不得志,但丝毫不必去怀疑他的忠@#$君思@#$想。
若老十告诉蒋先生,他想在安居岛过小日子,蒋先生虽不至于去告@#$密,但肯定会天天在老十面前给他讲什么是君@#¥臣@#¥之@#¥道,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告诉老十什么是@#¥孝,什么是@#¥逆若是帮老十谋@#$求上@#$$位,他们则一点也不会觉得对不起康熙。
所以到头来,老十也没敢给蒋先生说实话,而老十和其木格两人都只会提出战@#$略@#$性的指@#$导思@#$想,并不擅@#¥于制2#¥定详23¥细的工作计划,因此眼下手里连一套具体的工作方@#%案都没有,更别提备3%¥用的了,只能想到哪是哪。
其木格虽然不是总设计师的料,但却能一下抓住问题的实@#%¥质,也曾给老十提过,再找找不那么过腐的幕僚,但老十却一直没有动静。
后来其木格也想明白了,如今天下的文人要么忠朝廷,要么鼓动反清复明,老十是两头都不靠,就算老十闭着眼睛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别说天地会的人不信,就是康熙没准都会给气乐了!没炮,没参谋,数量可怜的兵丁便是老十和其木格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
至于安居岛的华人得知老十与康熙闹翻会有何种反应,其木格已无暇去想了。
看着皎洁月亮,其木格不由一阵苦笑,故人不是都讲义嘛,怎么好像还是利字、名字当头啊——老十睡前已给其木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想方设法,不计任何代价的搞到两门西洋大炮,钱若不够,就找九阿哥借。
上此安居岛遇袭后,老十曾决定,安全隐患不除,搬家的事就先拖拖,以后再找机会,绝不贸然搬迁,但没多久太子就再次被废,老十认为回京后难以独善其身,便加快了准备工作。
老十告诉其木格,他会努力争取延长在吕宋的任期,但不能对此抱太大的期望,所以一定要在年底前搞到重型武器。
老十不大愿意打朝廷军火库的主意,告诉其木格,爷将吕宋驻军的大炮运出去倒容易,但水师将领必会因失职、失察受处分,没准朝廷还会将吕宋驻地的守军从上到下来个大换血,以后安居岛若遇到危险,就甭指望有救兵了。
其木格想想也是,便放弃了游说老十弄一百门国产大炮,在安居岛上一字排开以威吓洋人的主意。
剩下的就只有走私进口军火了。
其木格悄悄算了算府里的银两,无声的长长吐了口气。
倒不是其木格吝啬,舍不得花钱,也不是其木格不知道孰轻孰重,而是虽然眼下看着账面撒花姑娘流动资金不少,可一旦举家搬迁到安居岛,手里几乎没了进项,但开支却会陡增,不说别的,光是士兵的装备和军饷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还别提继续招募士兵,加固军事防御工事了,除此以外,府里怎么还得养百十号人——为了保险起见,其木格怎么也得留够2年的经费银子。
因此,其木格虽然十万火急的想年底搬到安居岛去,虽然觉得老十的指导方针英明无比,但也不敢大手大脚的砸诸多银子到大炮上,这可不是以锤子买卖,在自己有能力造大炮前,军火供应基本上都得靠洋人了——其木格正想得入神,就听老十问道:怎么睡不着?被老十拥入怀中后,其木格轻笑道:怎么现在不嫌热了?如今虽然才3月底,但正巧是吕宋的旱季,气温也不低。
老十微微使了使力,道:抱那三个小子才叫热。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连爷走进了都不知道。
其木格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晚上吃多了,不大睡得着。
老十的烦心事也不少,其木格不想再给老十增加新的压力。
老十轻声嗯了下,也没再多问,只是静静的拥着其木格。
过了半晌,老十才道:明儿和洋人慢慢谈,别急,爷先前话说得有些过,只是担心你舍不得银子,如果洋人担心咱们的意图,不卖给咱们,也没关系,爷再想其他法子,活人还会给尿憋死了不成?其木格想了想,以后雍正上台,安居岛也算是九阿哥的养老之地了,叫他出钱出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点点头,我晓得,实在不行,就叫九哥帮咱们弄大炮去。
老十笑道:九哥听了这话肯定得跟爷急,一准说爷教坏了你。
其木格笑出了声,道:九哥肯定说我教坏了爷。
老十想了想,乐呵呵道:九哥没准还真这样,呵呵。
两口子相拥着站了一会儿,老十打了个哈欠,道:会床睡吧,要不明天你肯定没精神。
见老十犯困,其木格虽然依旧毫无睡意,还是顺从的跟着老十躺到床上,继续数羊。
才数了十只羊,就听老十道:算着日子,弘暄没几日就该出京了,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长劲——其木格笑道:有没有长劲到不知道,但个子肯定长了不少。
不劳爷交代,我已经叫人给弘暄做好了几身衣裳,这小子,冷不丁的窜高了不少。
八福晋听说八阿哥书房的灯一直亮着,便叫人煲了汤亲自给送去。
八阿哥这才打发了幕僚,靠在炕椅上,揉着眼睛,喝了两口汤。
然后不待八福晋说出体贴关心的话,就叫八福晋多在生活上关心关心弘暄,九弟去了蒙古,咱们得多对弘暄上点心。
于是,八福晋便有了上述表示。
八阿哥点点头,还是你心细。
八福晋笑了笑,道:爷,没多久就要上朝了,你抓紧时间歇歇吧,表哥虽去了蒙古,可银子却没少帮爷备下,爷别太揪心了——接下来的十多天,其木格仿似找到了前世白骨精的感觉,每天都精明干练的与外商进行冗长繁琐的谈判,而老十,只要得空便会提前下班来接其木格,在这短短的十多天中,老十已经有三次接老婆的记录了,这让其木格欢欣雀跃不已,稍显遗憾的是没同事可以显摆。
虽然其木格未能如愿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幸福,但在谈判中却渐渐找到了感觉,不仅很快与菲德利斯签署了大白兔奶糖的购销合同,还意外取得了橄榄油和雪莉酒的经销权。
这主要是源于菲德利斯一个劲儿的推销他们的产品,还坦言告诉其木格,这次若他依旧无功而返,他将面临来自商会内外的无穷压力,不利于与老十发展长远合作。
其木格略作思索,便隐晦的表示,虽然眼光得放长远,但若眼前大家就无法互助互利,长期合作的基础又在哪儿?于是,经过艰苦卓越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共识——其木格买入橄榄油和雪利酒,菲德利斯则继续秘密当军火走私犯,但只提供老产品。
其木格在请示了老十后,同意了菲德利斯的附加条件,但前提是老产品的性能不能比海盗手里的货色差。
然后,又是两天令人头昏脑涨的口舌交锋,其木格终于拿到了6折优惠——这个价格似乎供货双方皆不满意。
生意谈成后,菲德利斯第二天就起程回马尼拉,其木格也准备收拾行囊返回前山寨,一来需要协调作坊人手,吕宋毕竟隔得太远,有着诸多不便,二来,其木格也需要回去等着接弘暄。
安安不愿意跟其木格回家我还想多陪陪阿玛呢,反正弟弟马上就要来吕宋了,我若回了前山寨,和弟弟反而待不了几天。
三个小的别看还不到2岁半,但好像大人说什么他们都懂,在安安率先发言后,都纷纷去抱老十的大腿,我要陪阿玛,我要陪阿玛——其木格不客气道:你以为他们是喜欢你啊,那是喜欢你带他们骑马玩。
老十还不及反驳,聿儿就忙表白道:喜欢阿玛,也喜欢骑马,都喜欢。
另外两个浑小子便不住的点头,从没见他们这么团结过,除了干坏事。
于是,老十当场就拍板,孩子们留下,但其木格只说了一句:孩子们身边的嬷嬷可都没跟来。
老十立即就改主意了,那就安安留下陪爷吧。
在吕宋的日子里,孩子们都是和大人一起吃饭的,倒不是为了图一个家庭氛围,而是离了其木格,三胞胎吃一顿饭就能折腾两个时辰。
晚上更不用说了,其木格得负责哄他们入睡,有次修儿半夜醒来,发觉身边是不熟悉的一婆子,那嚎的叫一个凄惨,隔壁的两兄弟被吵醒后,不到一秒钟就一起开始了狼嚎,把整个村子的村民全给吵醒了,大家以为天地会正在血洗老十一家,于是纷纷拿起锄头和打鱼竿跑来帮忙,负责老十安全的守卫们瞧见村民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吓得立即发出信号弹,命军营火速驰援——因此,一经其木格提醒,老十立马就做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代价是身上立即沾满了三胞胎的眼泪和鼻涕——即便如此,老十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这三个小的可比弘暄贴自己多了——虽然老十觉得弘暄不怎么粘自己,但却不会为此少疼了弘暄一分,因此,第二日接到九阿哥的飞鸽传书后,便立即推掉所有公事,拉住蒋先生商量了整整一上午。
九阿哥在信中说自己被打发去巡视蒙古,弘暄已经托付给了八阿哥和十四,而且还专门给宜妃打了招呼,叫老十不用操心。
九阿哥巴巴的给老十送来特快专递,自然不是为了知会老十此事,而是怀疑康熙有将自己支开,以断八阿哥臂膀的嫌疑,接下来朝中的变数怕会陡增,叮嘱老十万事多长个心眼。
蒋先生读完信后,立即也顺着这个思路给老十分析,但却被老十无礼的打断了,蒋先生,算着日子,爷的折子早就该到皇阿玛案头了,如果动作快,弘暄都该起程离京了,怎么九哥信中对此只字未提?而且瞅他的意思,弘暄还得在京里呆着,皇阿玛定是驳回我的折子了——朝廷的折子若不是十万火急,一般都不会发快递,所以老十至少还得等十多、二十天才能接到康熙的回复。
蒋先生叹了口气,他一直没怂恿老十去争位,不是因为老十少了睿智,平庸的皇帝历史上可不少,也不是因为老十重武轻文,马上皇帝多了去了,而是因为老十太儿女情长,这可是为君者的大忌。
见老十急着等答案,蒋先生忙拉回自己的思绪,道:王爷,这两者怕是脱不了干系,八爷身边最大的臂膀就是九爷,皇上支开了九爷,接下来必然要防着王爷你了,虽然王爷一直没明着掺和,但诸位皇子中,除了九爷,您也就与八爷和十四爷走得近了——蒋先生虽没明说,但却也暗中印证了老十的猜疑,看来弘暄是要被留在京中当人质,以牵制自己了——按理,作为皇子,老十在外带兵,康熙必定会万分提防,不会同意他携带家眷上任,但因吕宋离京城实在太远了,远的康熙连在地图上多看它两眼的兴趣都没有,而且老十负责的又是水师,因此,康熙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而老十也正以为同样的原因,笃定康熙不会扣留弘暄,不想形势却突然急转直下——这一情况让老十一下没了主张,如此一来,弘暄怕是没机会来吕宋了。
西山火器营的十四也在开会,不过却是大张旗鼓的召开工作会议,叫大伙对军中现役大炮的优缺点一一进行详细说明,并提出具体改进期望,当然能想出改进办法那是最好的。
十四虽然觉得自己是代老十受过,但没郁闷两天,就释然了,管他是什么前因,反正眼下在练兵就成!十四一直认为老十比他运气好,仗着早生了几年,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混了点名号,而自己,缺的就是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以前在西山火器营练兵,操练那么辛苦,又没什么新意,人家自然觉得帮大伙改善了福利的老十好,弄得十四郁闷得不得了,但这次,十四却发现了一个契机,一个改变自己在军中、在兵部尴尬地位的契机——改良火器,十四顿悟后,立即就行动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全体会议了——但会议才进行了一半,十四便接到圣旨,康熙命他即刻进宫见驾。
十四心中有些忐忑,康熙对火器的态度,十四心知肚明,一路上都在想着法子怎么在不触怒康熙的前提下达到自己的目的,此时,十四才真有些佩服老十,若像老十那样,回回都将康熙气得直跺脚,还真得多吃些狗胆才行。
不想,到了乾清宫一看,四阿哥也在,十四悄悄松了口气,应该与火器无关吧?不过,十四显然判断失误,康熙叫他来就是说火器的。
康熙不愿火器落在汉人手里威胁自己的统治,但当亲眼所见洋人的大炮威力超过清军的红衣大炮后,康熙对此便上了心,自大的康熙倒不怕洋人进犯,而是担心天地会搞到这等火器,所以便打算叫四阿哥给老十拨款,再购买两门大炮,让工匠们好好研究研究,虽然户部的银子紧缺,但买两门大炮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一旦信产品研发成功,届时装备全军,那开支可不小,于是,有着长远眼光的四阿哥从节约成本出发,建议康熙叫京里的传教士帮忙,最好能对现有大炮做些改进,这样一来,整体花费绝对比全军换装少很多。
康熙想了想,也觉得四阿哥说得有理,别说国库空虚,就是国库充盈,该节约处还得节约才对,想着西山火器营的报告,便将十四逮来了需要多少银子,多少时间,给朕一句话。
康熙这个无良老板哪像是叫十四开条件,摆明了就是威胁十四,你小子敢多要钱,多要时间,朕就叫你好看!好在十四本来也想借此给自己打打广告,听了康熙的吩咐,一点也没受剥削的觉悟,反而出望外道:回皇阿玛,半年时间足矣,至于经费,至多五万两。
十四本来想报10万两,但为了打出名号,想了想,咬牙砍了一半。
康熙迟疑了下,半年?你确定?十四朗声道:皇阿玛,已有人出了主意,说是大炮越重,射程越远,因此,儿子这厢立马就可以开工,节约了不少时间。
康熙道:西洋大炮不是很轻巧吗?十四道:皇阿玛,轻巧虽然对行军有利,但若射程远,重些又何妨?见十四信誓旦旦,康熙立即拍板,四阿哥也当场保证,在预算范围内,绝不克扣拖欠十四的研发经费,让本来豪言壮语要立军令状的十四忍不住当着康熙的面,给了四阿哥好几个大白眼——而当晚,康熙就找出万寿节老十要求朝廷拨款大力采购西洋大炮的折子,明文驳了回去——第二百九十六章 荆棘看着前山寨别院的大门,其木格长长的叹了口气,接下来要走的路漫长而且好似还布满荆棘……虽然在吕宋客居在村长家的房子里,虽然村长的房子连前山寨别院厨房都比不上,但其木格却觉得分外温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畅,当然,后来的十多天不计在内。
得知弘暄成为人质后,其木格心惊之余,更多的则是担心和自责。
若所谓的一大家子将来的幸福是以牺牲弘暄为代价,那么这样的幸福争来何用?两年的骨肉分享,已经是其木格能忍受的最大极限,要知道,弘暄眼下还是未成年人,离了父母,跟在老奸巨滑,面慈心狠的康熙面前,时间久了,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呢。
若近墨者黑,学着康熙一肚子的坏水那倒也罢了,其木格怕的是自己的儿子以后成为一个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缺失父爱,缺失母爱,心理扭曲的问题青年。
将弘暄营救出来?风险太大,弘暄一离京,不论走陆路,还是从天津走海路,都将是杀机四伏,一向有些狂妄的老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只不住的说再看看,再看看,稍安勿躁……其木格越想越愧疚,自己为什么非要来前山寨,留在京里一样能朝廷财产转移,指导安居岛建设,以及筹备未来生计,只是花的时间稍多些罢了,肯定是潜意识里想紧跟老十,不想两地分居太远……其木格觉得自己作为母亲太不合格了,人家秦始皇当质子时也是和娘在一起的啊,被康熙宰了的吴应熊,那也是当爹的献出来的……于是,愧疚的其木格便告诉老十,自己要回京去把弘暄换出来,不求伟大,但求无愧……老十彻底无语,你回京了,孩子们凭什么留在前山寨?总不能将孩子全送到吕宋来吧?弘暄可以进军中历练,安安和那三个小的呢?有什么说辞?真是糊涂!简直胡闹!大声训人的老十和一心想补救的其木格都忽略了最着急的因素,人家康熙乐意换人质吗?不过,虽然老十两口子考虑问题不全面,但在某些细枝末节上却还是有自己一番独特的见解和深入分析。
做贼心虚的老十和其木格皆认为,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消除康熙的疑虑,给弘暄营造一个和谐的生长环境。
因此,其木格回程的日期便按原定计划往后拖了十多日,誓要成功塑造出一个死緾老公的无知妇人形象,以便让康熙确认,其木格拖家带口千里迢迢离了北京来到前山寨,图的就是能隔两三月与老十来个吕宋相会。
原本其木格还想在码头上来个泪洒吕宋,深情表演一场依依离别的感人大戏,好让康熙知道,自己与老十其实比牛郎织女没好到哪儿去,不想却被三个浑小子给生生破坏了。
聿儿,修儿和厥儿天天都会与老十厮混一阵,不是老十带在马背上疯跑,就是被老十带到海边捉鱼,与老十的感情那叫一个突飞猛进,因此才过上了有阿玛的幸福日子的三胞胎在码头意识到要和老十分别时,便瞬间爆发了。
聿儿紧紧抱住老十的脖子,死不松手,修儿则侧身抓住老十的辫子不放,厥儿被两兄弟挤了下来,摔落在地,顾不得哭,就拔腿朝来时路跑,场面一时热闹得不得了,老十身边的亲兵和海船上的护卫,以及补给船上的将士们全给看傻了眼……好在还有个安安在一旁红着眼睛泣不成声,让这混乱的场面多了丝感情丄色彩。
被孩子们这么一闹,其木格哪还有机会与老十执手相看泪眼,连哄带骗,又拉又拉,外加出了一身汗,这三个小祖宗也没消停。
老十这个硬汉被孩子们闹得眼角发酸,本想趁机将妻子儿女留在吕宋,回头给康熙补上个折子,可一想到弘暄,还是咬咬牙,硬起心肠,亲自将三个小子送进了船舱,关在了甲板下。
下船时老十分外狼狈,辫子已被扯散开了,齐腰的头发乱糟糟的,在海风中飞舞,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
老十倒没觉得丢人,反而觉得自己这个阿玛当得太成功了,批散着头发,望着驶离的海船,一乱骄傲感油然而生,有哪家的小子这么舍不得阿玛的?而其木格则在三个小子的哭闹声中踏上回程之旅,好在安安已经懂事了,虽然未能如愿留在吕宋,但却没发脾气,反而帮着慢慢的哄弟弟,让其木格少费了不少心。
不过,一下船,其木格就知道自己立即就得操心了。
徐强这次随船去了吕宋,并没跟着返航,而是大张旗鼓的去了安居岛,进行业务视察,顺便做点工作。
家里由一个副管事庆格尔负责,一听名字就知道,庆格尔,是其木格大力培养的蒙古嫡系,准备以后带到安居岛去的。
能被其木格挑出来当副手的人,肯定得有几分眼力劲儿,绝不会傻乎乎的不跑到码头接自家的主子,因此,其木格一见来接人的是勒孟的大儿子乌兰巴尔思,便知道府里肯定出事了。
乌兰巴尔思今年才十四岁,虽然也是重点培养对象,如今在徐大强手下当助理,但来接其木格,分量显然不够,而欢迎队伍中也没扎丫的影子,因此,其木格换上马车前便问道:府里还好吧?乌兰巴乐思道:广州铺子出了点事,庆格尔昨儿已经过去了,府里来了客人,扎丫在府里侯着。
一听这话,其木格心中不由一紧,看来是府内府外都不得清净,但在外面却不方便详细询问,只好按捺住,催促马车快行,终于这远远瞅见了前山寨别院的大门,其木格理了理鬓角,看了看马车中的四个孩子,心想,弘暄都被扣为人质了,其他的消息,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车臣汗部落的草原上,阿茹娜站在帐篷外听了大夫的话,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完全没想到呼和的病情在两天之内竟然发展得如此之快。
呼和的身体一向没病没灾的,平时连个咳嗽都没有,不想前几日淋了点小雨,便发起烧来,起初,别说呼和了,就是阿茹娜也没在意,但当天晚上,呼和便开始说起了胡话,这下阿茹娜才着了慌,忙叫人找来了大夫,折腾了一晚上,呼和不仅没一点好转的迹象,连胡话也不说了,整个的人事不醒,一大早,还没到晌午,那蒙古大夫便叫阿茹娜准备后事,震得阿茹娜完全忘了哭,半晌才急急抓过一个侍卫,快去阿巴亥部,快,快将那的大夫找来,快……老十这个半子当得确实不错,因蒙古的大夫水平有限,怕他敬爱的岳父大人尪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被庸医给耽误了,早些年就花大价钱寻了一老中医去坐诊,阿茹娜情急之下,倒还没乱了方寸……不过,朋克素却已经在大帐内急得团团转,呼和可是他最疼的儿子,一想到可能与他生母一样早逝,朋克素就心如刀割;而王妃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若呼和死了,阿茹娜带着两个儿子是嫁给呼和的大哥垂扎布还是嫁给呼和的长子宝力德?王妃静静的想着,宝力德如今已经十四岁了,虽已经订下了亲事,但新人还没过门,而他自幼就和阿茹娜亲近,阿茹娜若改嫁给宝力德,自然还是她一人说了算,看来宝力德的胜算要大些,但宝力德远不如呼和这么知情达理,以后商队的分成怕不会那么顺当了……垂扎布却想得更深远,阿茹娜有娘家撑腰,完全有可能带着财产和儿子改嫁到其他部落去,那届时敦郡王府的商队铁定改道……虽然朋克素,王妃和垂扎布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但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呼和万万不能死……但弘暄却没那么好运气了,不过就是一点小感冒,多打了几声喷啑,咳了几声嗽,太医怕他传染给康熙和上书房的同窗,便给他开了几天假,叫他在阿哥所里好好养养,谁知当这消息刚传出去,便有人开始诅咒他了……虽然大家觉得老十继承大位怕是没影的事,毕竟连万寿节康熙都没将他召回,但这些人本着万无一失的原则,觉得若弘暄这张加分牌能变成一张废纸那自是最好不过,因此三阿哥和弘晳便忍不住暗暗祈祷,老天赶紧将弘暄收了去吧,而四阿哥心要慈一些,只希望弘暄从此以后当个肺痨鬼就好,八阿哥稍微厚道些,觉得肺痨有些过了,但弘暄若从此以后成了药罐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当然,虽然大家都各怀鬼胎,但第二日皆不约而同的备了药材,一起去探望弘暄,出来的时候都暗暗将那个诊脉的太医给骂了个够,不知道弘暄给他塞了多少银子……庄亲王毕竟是外臣,接到消息的时间要晚一些,但当天下午还是急急的进了宫,不想却碰到了同去探视的阿灵阿,庄亲王虽然是宗室,但从血缘上来算,远不如阿灵阿,因此,淡淡的问了两句后,便不作声色的看着阿灵阿笑容可掬的对弘暄关怀备至,心中却在盘其木格进二门,据说在府里候客的扎丫便迎了上来,其木格用眼角扫了一眼院子,没见着老十的一帮小妾,虽说俺规矩,主母远行而归,妾室都该在二门处等着迎接,但因其木格一向对这些妾避而远之,因此,此时没见着嫣红她们的身影,反倒正常了。
看来府里也许真的来了什么客人,其木格微微笑了笑,只要不是嫣红她们趁自己不在闹事就好,嫣红过年时掉钗之事可一直让其木格紧绷着一根弦。
孩子们就是精力充沛,一下马车后,立即又大呼小叫的闹腾开来,其木格揉了揉额头,赶紧朝自己的院子溜去,反正孩子们的嬷嬷都在那里等候着,出不了事。
回到自己的屋子,其木格不及梳洗,便将大伙打发了出去,单独留下扎丫,听乌兰巴尔思说,府里来了客?扎丫摇了摇头,道:主子,那只是奴婢对外的说辞,奴婢守在府里,是怕郭络罗氏——其木格一听就恼了,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掉了什么东西?还是又想出其他法子来折腾了?扎丫见其木格发了火,忙劝慰道:主子别急,这事说来话长。
原来其木格当初第一次带着弘暄和安安来前山寨探亲的时候,临走前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阿朵送给了丁成,将嫣红身边的一个大丫头春枝送给了程家义。
丁成和程家义是老十和其木格在九阿哥的酒楼里结识的两文人,前者当时去江西做了盐运司知事,阿朵对他有情,其木格虽然不大赞同,但还是来了个成人之美,而嫣红身边的春枝则送给了当时在湖南做布政司照磨的程家义。
不过,俺当时的话讲,春枝却是个没福气的,思念后,挣扎了三天三夜,生下一个儿子,可连孩子的面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撒手西去。
嫣红也就没再与那边有什么联系,但春枝的寡母祝婆子却一直在嫣红院子里当粗使婆子,负责嫣红院子里的衣服浆洗。
而在其木格去吕宋探亲的这段日子,嫣红的首饰又掉了,这次发现的及时,在祝婆子的衣服堆里给翻了出来。
一审问,才知道那钗子也是祝婆子偷的,还没当出去,埋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
嫣红气得差点晕过去,便命人板子伺候,还扬言往死里打,挨了几板子的祝婆子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是逼不得已,全是为了自家可怜的小外孙,求嫣红念在春枝伺候她一场的份上,等自己死后,对自己的外孙关照一二。
在祝婆子的哭诉间,嫣红总算知道了个大概,春枝死后,祝婆子一直心系外孙,但她一个内院的浆洗婆子,又没有其他亲戚可托付,等她辗转托到去湖南的商队打听消息时,已经是三年后了, 程家义也调到了广东。
祝婆子托的商队很是负责,听说程家搬走后,便又问了问有没有谁家与程家相熟,在经人指点下,找到了曾在程家帮佣的厨娘,这个厨娘是签的活契,程家义调任后,她没继续跟着去帮佣,而留在了湖南老家。
不想,得到的却全是坏消息。
说程家义的正房太太对春枝生的庶子很不待见,偏偏这个庶子命又硬,虽然饱一顿,饥一顿的。
但硬是活蹦乱跳的,这让程家义的老婆越发瞧他不顺眼,稍有不对,就拳打脚踢,据说孩子身上的伤简直叫人不忍看。
祝婆子本想求嫣红的,但一来她在嫣红面前说不上话,而来,自己的外孙毕竟今后还要靠嫡母过活,祝婆子也不想外孙放着好好的官少爷不做,反而跟着她这个孤老婆子当奴才,所以,祝婆子便忍着痛,哭着求府里去广州的一个小厮帮着打听打听,若打听到人了,就帮着捎些银钱给一个叫程山的老门房,请人家帮着照看一二,说是以前春枝曾提过,说与程山的关系还不错。
不想,这一给,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几年,祝婆子的积蓄全耗在了上面。
这次跟着来了前山寨,祝婆子便想着怎么也得要见上自家外孙一面,顺便给孩子一点贴己钱,毕竟以往给程山的银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几成能用到孩子身上,可眼下手里却是一点积蓄都没了,祝婆子急得没法,便打起了嫣红首饰的主意。
嫣红听了后,命人将祝婆子关起来,便要自己去广州程府,被扎丫给拦下了。
主子,奴婢劝郭络罗氏说,先派人去查查,光听厨娘的话,怎么能作数,孩子毕竟也是程大人的骨血,程府应不会亏待了他。
郭络罗氏这才没闹起来,只是催促奴婢赶紧派人去打听。
扎丫说道这,叹了口气。
程家义前年已经升任广东布政司正六品的经历,逢年过节便都派人将礼送到前山寨,其木格这次来南边,程家义也专门派人来问安。
因此,就算程家义是个冷血的父亲,但其木格也不认为程家义会由着自己老婆虐待庶子,毕竟不堪僧面看佛面,敦郡王府这个招牌目前还是金光灿灿的。
但听得扎丫叹气,其木格不由吃了一惊,疑惑道:莫非厨娘没说谎?扎丫点点头:详情不大清楚,但孩子如今住的是柴房,这事一定了的。
其木格觉得自己能理程家义的大老婆心里的憎恨,可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孩子呢?你可以对孩子不闻不问,但犯得着去虐待吗?而且程家义为什么对此不闻不问?扎丫见其木格没说话,便继续道:郭络罗氏听后,便叫嚣着一定要去讨个说法,她身边的丫头不是任谁都可以踩得,还说,春枝当初到底是不是难缠而死拍还得两说。
奴婢好说歹说,她都不熄火,无法,奴婢只好叫了几个粗壮婆子守在她院门口,等福晋回来后再做计较,奴婢怕婆子们压不住阵脚,所以也没敢去接主子——扎丫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也许是觉得自己以下犯上有些不妥当,也许是为自己没去迎接其木格而感到不妥——其木格宽慰道:你做得对,这件事不能由着她闹性子。
你现在去传她,还有,将海棠和环儿也一并叫道二门处的花厅里候着。
孩子们都跟其木格住在一个院子里,其木格尽量不让孩子们与这帮姨娘有不必要的接触。
在扎丫退下去之前,其木格还不忘问道:广州铺子出来什么事?扎丫也不太清楚,庆格尔走的匆忙,奴婢不大清楚。
其木格道:派人去问问。
扎丫走后,丫鬟们便鱼贯而入,将早准备好的洗澡水抬了进来。
其木格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又坐在椅子上喝了一会儿的菊花茶,这才慢慢的起身朝花厅走去。
到了花厅,只见嫣红一脸的不忿,海棠则是一副看戏的神态,环儿依旧畏畏缩缩的。
其木格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方才稳稳落坐。
海棠和环儿忙给其木格行礼,嫣红则还是一脸的不快,行完礼后,不等其木格开口,就道:奴婢想来又坏了府里的规矩,还请福晋责罚。
其木格泡在浴桶里的时候就已经理好了思路。
老十的这三个妾,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老十是铁定不会将她们赶出去的,而自己也不是圣母,既不会同意老十去亲近她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帮她们去寻找第二春,因此,只得将她们好好养起来,老公是绝不会分给她们的,但该给她们的体面还得给,争取来个相安无事。
在大清的地界上什么都好说,她们心里再不甘,为了娘家也只有忍了,但如果迁去了安居岛,没孩子、没亲人、没事业,没朋友,只有一个挂名老公,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换谁都会觉得人生无趣,若想不开抹脖子了,其木格唏嘘两句还能安慰自己,这是时代造成的悲剧,怨不得自己,但若她们来争个鱼死网破,逼得其木格痛下杀手,其木格担心从此以后自己再也无法睡个好觉,这个前提还是其木格有本事从破网里全身而退——因此,其木格也想明白了,觉得这些人只要不犯原则问题,闹点小脾气没关系,耍点小心眼也没问题。
大家有点小摩擦也无伤大雅,这说明人家觉得生活还是有奔头的。
其木格打算让她们一直保持这种精气神,千万别觉得了无生趣。
因此,其木格已经想好,眼下得让嫣红争足面子,让她意识到,她在老十这个大家庭里还是有人给她撑腰的,前提是枪口对外,顺便也帮助帮助无辜的小孩。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定得弄明白,为什么程家义一方面依旧与老十保持着联系,一方面却如此不给老十面子,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于是,在嫣红愤愤的说了开场白后,其木格抬起手来,看了看指甲,淡淡的道:你确实坏了府里的规矩——嫣红铁青着一张脸,拗过头去,道:奴婢丢脸事小,府里没了脸面却不知道福晋会怎么想。
其木格冷冷道:你也知道你在外人面前没了面子,咱们爷也连带着没脸?!其木格着重强调了外人两个字,希望大家都领会其中的深意。
嫣红咬了咬牙,道:奴婢的脸面——其木格在嫣红出言不逊之前抢过话头,道:春枝是你身边的丫头,她过世后,她的儿子,你自是不好过问,但你逢年过节的时候没收到以春枝孩子名义给你的孝敬,你就不知道问上一句?还有,春枝的寡母一直在你跟前当差,但凡你好好闻她两句,这事会成今天这样?爷一直说,要体恤下人,你听进去了半分没?嫣红听后,涨红了脸,道:奴婢在这福利又哪使唤得动人——其木格一听,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妾,使唤你院子里的奴才还不满意,怎么,想来管这个价不成?我还没被你气死呢!嫣红不情愿的跪了下去,红着脸,小声争辩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其木格气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我没善待你?你自己去打听打听,有哪家府里的妾室自己开小灶的?我生怕你们受了半点委屈,每月专门多拨了银子,让你们一人一个小厨房,食材全是单独采买,就这样,我还怕奴才们办事不力,隔三差五的叫人去查你们的食材是否短斤少两,怎么,合着你们吃得好,穿得好,我倒没落着一分好?说道这里,其木格用茶杯又拍了一下桌子。
海棠和环儿忙道:福晋言重了,我们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断不敢埋怨福晋。
嫣红也说了句软话,道:福晋折杀奴婢了,奴婢这也是被程家给气昏了头,口不择言,请福晋恕罪。
其木格顿了顿,舒了舒气,才道:我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自己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嫣红小声道:是,可是,福晋,程家——其木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嫣红,道:说到程家,我又得说你两句,你前头没过问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听了祝婆子的话后,便心急火燎的要去找程家讨说法,有你这么没脑子的吗?!嫣红依旧低声道:奴婢孟浪了,可扎丫后来——其木格打断道:扎丫后来派人去查实了,你又急忙忙的冲出门到底要干嘛?扎丫不拦住你,你是不是要去将程府给砸了?!嫣红道:奴婢没那么冲动——其木格冷笑道:喔,那你是去干嘛?去拜访,爷虽然领了差事,但朝廷有明令,皇子不得结交外臣,你是嫌弹劾爷的人少了?嫣红忙摆手道:奴婢绝没想过要害十爷,福晋——其木格道:那你跑去程府干嘛?嫣红低着头,支吾道:让他们给个说法——其木格道:就凭着道听途说,你就冒失的找上门去,若程家一口咬定,柴房的孩子不是春枝生的,你怎么办?嫣红这次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
其木格道:你现在倒给我说说,扎丫拦着你到底是对还是错啊?嫣红忙道:是奴婢思虑不周,对亏了扎丫拦住了——其木格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给扎丫道声谢,免得这丫头还惶恐着说自己以下犯上呢。
嫣红这才站起来,对扎丫挤了个笑脸,道:多谢扎丫了。
扎丫自然不敢托大,忙道:奴婢不敢当,您不怪罪就好。
嫣红又说了两句套话,方问道:福晋,那依您的意思,该怎么办?程家这可不是打奴婢的脸面,完全是没将爷放在眼里。
其木格看着嫣红,道:春枝虽是你身边的丫头,但却是爷送给程家的,自然打的不是你的脸面。
嫣红虽然点着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若不是她失了宠,就是再给程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也正以为如此,嫣红才会气得暴跳如雷,没了分寸。
其木格想了想,又道:就算那春枝是你送的,程家如此行事,咱们府里也得叫他们给个说法。
嫣红觉得气比较顺了,终于陈@#$恳的说道:但凭福晋做主。
其木格想了想,道:扎丫,派两个机灵的护院先去程府的柴房悄悄守着那孩子,然后再派人去多打听打听,寻到几个人@#$证后,再派两个丫鬟婆子去程府,就说郭络罗氏想见见春枝留下的骨@#$血——其木格也比较担心程家来个杀@#$人@#$灭@#$口,点点头,道:先这样吧,但愿他们不去白费力气,也省了咱们费神。
嫣红瞄了一眼其木格,试探道:福晋,孩子接来了后呢?其木格幽幽道:见着了孩子,还要我教你吗?嫣红看了看其木格,会意道:是,奴婢愚钝了,咱们一来就占了个理字,接下来再怎么帮孩子出头也让外人挑不出理来,还是福晋这招先礼后兵好。
其木格不置可否,看了看海棠和环儿,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咱们府不容许仗势欺人,可也绝不许旁人欺到咱们头上来!老十的小妾忙道:是。
其木格想了想,又对嫣红道:祝婆子虽然可怜,但偷主子的东西,也不可轻饶了,不过,对她的处罚先缓缓吧,等见了那孩子再说,至于你,也等这事了结了,再开始禁足吧。
嫣红红了红脸,小声应了下来。
其木格回到自家院子后,想了想,不知道阿朵到底过得怎么样》不过转眼一想,路试她自己选的,再苦再累也只能由她自己承担了,反正阿朵还活着,她的孩子应不会被虐待吧?其木格本想派人去探视一下阿朵的孩子,可一想到这边找程家要说法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的,丁家的大老婆肯定会听到些风声,还不知道有多诚惶诚恐呢,自己又何必再去给人家添堵——于是,其木格便开始专心给老十写信,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还发表了自己的评论,说见过喜新厌旧、狼心狗肺的男的,但还没见过这等让人心寒的爹,当然还不忘用暗语问老十程家义为何如此行事,是不是投靠了别的阿哥——在古代,庶出的孩子地位都很低下,有的甚至不如由头脸的仆人呢。
安排完人手去办理孩子weiquan案后,其木格便命人将庆格尔叫了回来,详细询问商行到底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
说来商行也没遇到什么大事,不过是英国dongyindu公司毁约,拒绝采购早先约定的一批陶瓷。
经过多年的锻炼,老十的商行除了主攻进口外,如今已经渐渐扩展到越来越多的出口领域,因自家作坊生产的产品受品种和产量的限制没法畅销海外,所以这些年来,也与一些国内供货商建立起了合作关系,外贸代理生意做得还算尚可。
英国东yindu公司采购大批的丝绸、茶叶和陶器有自己的专门渠道,分给其木格商行的生意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怎么赚钱的,但其木格也不嫌弃,毕竟自己没那本事拿到最低折扣价,也不能怪东印度公司不照顾自己。
但这次东印度公司却下了张大订单,要订购十万尊白瓷佛像,掌柜的不疑有他,虽然这佛像与大清供奉的有些差别,没有那么慈眉善目,但佛祖似乎没怎么眷顾这些洋人,所以洋人将佛祖想的凶神恶煞的也情由所原,咱不能对洋人太挑剔了,当下便痛快的与洋人签署了协议。
然后就火速派人带着样品去福建德化订了货,等加班加点将货赶出来后,不想到了交货时间,东印度公司却不要了,说是人家的商业战略出现了错误,这些东西他们拿到印度卖不出去,但人家也不耍无赖,不仅表示了歉意,还愿意按照合约支付违约金,表现的特绅士,特有合约精神。
可这十万尊佛像差不多值十五万两白银,而违约金只需陪150俩,只占货款的0.1%。
这倒不是掌柜的失职,而是整个广东都是这个规矩,毕竟大清出口的货物都不愁卖,这家不要,在码头上随便转几天,就能找到另外一个买主,不会引发资金积压问题。
本来瓷器也是畅销品,可是却做成了佛像,而且还是印度的,别说出口转内销了,就是白送,没准大清的百姓还和你急,欺负人没进庙上过香啊?要是做得耶稣,没准还能脱手。
因此庆格尔一接到掌柜的书信,也急了,赶紧奔赴广州进行交涉。
其木格听后,仔细想了半天,觉得东yindu公司的人没那么弱智,绝不会没进行市场调查就贸然下单,而且这佛像一尊也没拉到印度怎么就知道卖不出去了呢?一想到自己得赔上15万两白银,其木格就像骂娘,东yindu公司耍阴谋、阳谋都无所谓,但也该挑个时候啊。
的确,英国人还真会挑时候。
其木格冷笑道,安居岛的事怕英国人也听了些消息,他们可能就是想挤兑咱们。
他们漏了什么风声没?庆格尔道洋人说为了弥补咱们的损失,可以赔给咱们一批阿片,就yingsu什么?!其木格惊得站了起来,没想到英国人竟然打的这个主意庆格尔忙解释道yingsu药房用得着,若药房卖不完,还可以买到yanguan,也有人喜欢吸,洋人说愿意赔给咱们20箱阿片,还说如果咱们以后也开了yangu给咱们接近最低价提供阿片,洋人还说……其木格已经顾不得洋人说什么了,震惊到有yanguan了?你确定?有几家?庆格尔道有两三家。
其木格没想到距自己上次来前山寨才8、9年时间,英国人竟已经打开了缺口。
其木格咬牙冷笑道洋人陪得阿片都接来,你再去打听打听,除了咱们,英国人还要赔给那些商行阿片。
庆格尔应了,虽然见其木格面色不豫,但还是大着胆子到主子,洋人还说这次是他们不对,他们会尽力在印度在好好找找买家,主子,要不咱们将佛像的价格降一些?其木格道佛像先不急,你叫人送给佛像来,我先瞧瞧,你抓紧洋人和那些商行做得生意也毁约了。
虽然yapian很严重,但15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就是老十那个乱花钱的主,也能拿着买下一个半大炮了,所以,其木格还得想法子,怎么将这佛像消化了如今只能期望这印度佛像与藏传佛像能多点相似度。
至于yapian该怎么办,其木格还没个主意,自己一介内室夫人,想却查封yanguan,也没那能耐。
纠结中,佛像送了回来,其木格领着一帮蒙古婆子左看右看,也只能觉得与藏传佛像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因为其木格他们部落信奉的是长生天,其木格只好叫人送几个回京让小英子寻几个喇嘛看看。
又过了7.、8天,庆格尔揣着打探的消息回来了说这次只有自己家的商行给毁约了,但这几年,洋人每年总毁那么一次,也都赔了违约金和阿片。
洋人就算赔了这些东西,但商家手里积压了货物,难道就不闹腾?其木格问道。
庆格尔声音中带了一丝恼意,洋人毁的那些约都是丝绸和茶叶,不愁卖的,所以这事倒也没人去闹可不想,咱们摊上个洋佛像。
其木格道他们胆子倒不小了,哼,阿片收下了没?庆格尔道收下了其木格道带着一帮人,把广州城的yanguan都给我砸了。
庆格尔道主子,是洋人……其木格道我叫你去你就去,打出敦郡王府的旗号来,将yanguan的阿片全给我烧了庆格尔劝道主子,这事若闹大了…..庆格尔忙解释道yingsu药房用得着,若药房卖不完,还可以买到yanguan,也有人喜欢吸,洋人说愿意赔给咱们20箱阿片,还说如果咱们以后也开了yangu给咱们接近最低价提供阿片,洋人还说……其木格已经顾不得洋人说什么了,震惊到有yanguan了?你确定?有几家?庆格尔道有两三家。
其木格没想到距自己上次来前山寨才8、9年时间,英国人竟已经打开了缺口。
其木格咬牙冷笑道洋人陪得阿片都接来,你再去打听打听,除了咱们,英国人还要赔给那些商行阿片。
庆格尔应了,虽然见其木格面色不豫,但还是大着胆子到主子,洋人还说这次是他们不对,他们会尽力在印度在好好找找买家,主子,要不咱们将佛像的价格降一些?其木格道佛像先不急,你叫人送给佛像来,我先瞧瞧,你抓紧洋人和那些商行做得生意也毁约了。
虽然鸦片很严重,但15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就是老十那个乱花钱的主,也能拿着买下一个半大炮了,所以,其木格还得想法子,怎么将这佛像消化了如今只能期望这印度佛像与藏传佛像能多点相似度.本来瓷器也是畅销品,可是却做成了佛像,而且还是印度的,别说出口转内销了,就是白送,没准大清的百姓还和你急,欺负人没进庙上过香啊?要是做得耶稣,没准还能脱手。
因此庆格尔一接到掌柜的书信,也急了,赶紧奔赴广州进行交涉。
其木格听后,仔细想了半天,觉得东yindu公司的人没那么弱智,绝不会没进行市场调查就贸然下单,而且这佛像一尊也没拉到印度怎么就知道卖不出去了呢?一想到自己得赔上15万两白银,其木格就像骂娘,东yindu公司耍阴谋、阳谋都无所谓,但也该挑个时候啊。
的确,英国人还真会挑时候。
其木格冷笑道,安居岛的事怕英国人也听了些消息,他们可能就是想挤兑咱们。
他们漏了什么风声没?庆格尔道洋人说为了弥补咱们的损失,可以赔给咱们一批阿片,就yingsu什么?!其木格惊得站了起来,没想到英国人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庆格尔忙解释道yingsu药房用得着,若药房卖不完,还可以买到yanguan,也有人喜欢吸,洋人说愿意赔给咱们20箱阿片,还说如果咱们以后也开了yangu给咱们接近最低价提供阿片,洋人还说……其木格已经顾不得洋人说什么了,震惊到有yanguan了?你确定?有几家?庆格尔道有两三家。
其木格没想到距自己上次来前山寨才8、9年时间,英国人竟已经打开了缺口。
其木格咬牙冷笑道洋人陪得阿片都接来,你再去打听打听,除了咱们,英国人还要赔给那些商行阿片。
庆格尔应了,虽然见其木格面色不豫,但还是大着胆子到主子,洋人还说这次是他们不对,他们会尽力在印度在好好找找买家,主子,要不咱们将佛像的价格降一些?其木格道佛像先不急,你叫人送给佛像来,我先瞧瞧,你抓紧洋人和那些商行做得生意也毁约了。
虽然鸦片很严重,但15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就是老十那个乱花钱的主,也能拿着买下一个半dapao了,所以,其木格还得想法子,怎么将这佛像消化了如今只能期望这印度佛像与藏传佛像能多点相似度。
本来瓷器也是畅销品,可是却做成了佛像,而且还是印度的,别说出口转内销了,就是白送,没准大清的百姓还和你急,欺负人没进庙上过香啊?要是做得耶稣,没准还能脱手。
因此庆格尔一接到掌柜的书信,也急了,赶紧奔赴广州进行交涉。
其木格听后,仔细想了半天,觉得东yindu公司的人没那么弱智,绝不会没进行市场调查就贸然下单,而且这佛像一尊也没拉到印度怎么就知道卖不出去了呢?一想到自己得赔上15万两白银,其木格就像骂娘,东yindu公司耍阴谋、阳谋都无所谓,但也该挑个时候啊。
的确,英国人还真会挑时候。
其木格冷笑道,安居岛的事怕英国人也听了些消息,他们可能就是想挤兑咱们。
他们漏了什么风声没?庆格尔道洋人说为了弥补咱们的损失,可以赔给咱们一批阿片,就yingsu什么?!其木格惊得站了起来,没想到英国人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庆格尔忙解释道yingsu药房用得着,若药房卖不完,还可以买到yanguan,也有人喜欢吸,洋人说愿意赔给咱们20箱阿片,还说如果咱们以后也开了yangu给咱们接近最低价提供阿片,洋人还说……其木格已经顾不得洋人说什么了,震惊到有yanguan了?你确定?有几家?庆格尔道有两三家。
其木格没想到距自己上次来前山寨才8、9年时间,英国人竟已经打开了缺口。
其木格咬牙冷笑道洋人陪得阿片都接来,你再去打听打听,除了咱们,英国人还要赔给那些商行阿片。
庆格尔应了,虽然见其木格面色不豫,但还是大着胆子到主子,洋人还说这次是他们不对,他们会尽力在印度在好好找找买家,主子,要不咱们将佛像的价格降一些?其木格道佛像先不急,你叫人送给佛像来,我先瞧瞧,你抓紧洋人和那些商行做得生意也毁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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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yapian该怎么办,其木格还没个主意,自己一介内室夫人,想却查封yanguan,也没那能耐。
纠结中,佛像送了回来,其木格领着一帮蒙古婆子左看右看,也只能觉得与藏传佛像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因为其木格他们部落信奉的是长生天,其木格只好叫人送几个回京让小英子寻几个喇嘛看看。
虽然鸦片很严重,但15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就是老十那个乱花钱的主,也能拿着买下一个半大炮了,所以,其木格还得想法子,怎么将这佛像消化了如今只能期望这印度佛像与藏传佛像能多点相似度。
至于yapian该怎么办,其木格还没个主意,自己一介内室夫人,想却查封yanguan,也没那能耐。
纠结中,佛像送了回来,其木格领着一帮蒙古婆子左看右看,也只能觉得与藏传佛像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因为其木格他们部落信奉的是长生天,其木格只好叫人送几个回京让小英子寻几个喇嘛看看。
又过了7.、8天,庆格尔揣着打探的消息回来了说这次只有自己家的商行给毁约了,但这几年,洋人每年总毁那么一次,也都赔了违约金和阿片。
四阿哥顶着那张老寒脸,道:说来听听,我一向不偏帮的。
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温度。
人家四阿哥言下之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不会讲亲戚情面的,但弘暄还是摆出一个期待的神情,再次喊了声四伯后,才稍微带了点委屈的说道:我表妹昨儿在闹市区遇到一伙镶白旗的人赛马——听到这儿,七阿哥微微侧了侧身子,朝旁边挪开了一小步,看来是不想掺和这破事,尤其是弘暄一开头就将性质定位赛马。
但四阿哥却没法退,只好冷冷的看着弘暄,听弘暄继续告状,好在表妹躲闪的及时,只擦破了点皮,但那毕竟是在闹市,人来人往的,表妹担心镶白旗的人伤着了路人,便叫护院上前提醒两句——说到此,弘暄抬头看了眼四阿哥,虽然四阿哥脸已经很黑了,但弘暄却视若罔闻,表扬完自己表妹有副热心肠后,又换了种自责的语气,道:都怪侄儿考虑不周,没从府里派几个奴才跟着表妹,结果,表妹身边的奴才全是蒙古带来的,汉话都不怎么说得利索,他们好意上前提醒,镶白旗的人却误以为是找茬的,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四阿哥哼了声,没言语。
七阿哥则腹议道,看来弘暄还不知道,小姑娘在衙门里很有骨气的全认了,是她先下令打人的,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很嚣张。
弘暄叹了口气,道:那帮蒙古奴才怕伤着表妹,无奈只好还手反抗,后来事情闹大了,到兵部衙门才知道是场误会。
我三舅舅知道后已经训了表妹和那帮奴才,还亲自去给大伙赔不是,可镶白旗的人却不依不饶,非说蒙古奴才将他们伤得很重,三舅只想息事宁人,便应了他们的要求,平白的赔了好些银子——弘暄说道这,再次巴巴的看着四阿哥,虽然四阿哥脸上好似结了层霜,但弘暄连寒颤都没打,小声但坚定的说道:四伯,镶白旗的人仗势欺人,请四伯主持公道。
四阿哥盯着弘暄,冷冷道:你听谁说的这些?弘暄低声道:表妹被三舅舅骂惨了,今儿就趁进宫给宜妃娘娘请安的机会来找我,想让我帮她在三舅面前说说好话——四阿哥再次发了个鼻音后,道:听信片面之词就冒然帮着说情,有些孟浪了。
弘暄忙低头道:是,虽然表妹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心眼,但侄儿的确也不该光听她一面之辞,但侄儿苦于不能出宫核实,还请四伯帮着过问一下此事,主持主持公道。
七阿哥虽然眼睛一直看着远方,但听到这,也不由暗暗感慨,这弘暄怎么看怎么像八弟和九弟家的人,瞧这话绕的,绕来绕去还是那意思,不过,也亏得他胆子像十弟,否则光看四哥那张脸,怕话都说不利索了,哪还有功夫动花花肠子——四阿哥则压住火气,道:这事步兵统领衙门已然结案,双方都有过错,当时也没提什么赔偿,若你三舅事后给人送了银子,想来也是不想大家留下心结,你三舅已然善后了,你就休要听人嚼舌,安心读你的书,不要尽想着动外脑筋。
说完,四阿哥便抬腿要走,七阿哥正待跟上,就听弘暄大声道:四伯这是明着护短吗?弘暄本来没打算顶撞四阿哥的,但见四阿哥说的如此坦然,好像自己舅舅就该赔银子似的,弘暄一下就火了,蒙古阿巴亥部的三王子在京里混不开,但敦郡王的儿子还在呢,想欺负人,没那么便宜!加之四阿哥又说他动歪脑筋,于是,弘暄的声音便高了起来,话也不那么好听了。
四阿哥停住脚,皱眉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听片面之词。
但语气却非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丝的恼怒。
弘暄喊了一嗓子后,也觉得自己没控制好情绪,忙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也非常平静的说道:四伯,以身作则,行胜于言,四伯口口声声叫我不要听片面之词,怎么侄儿却觉得四伯恰恰就在听镶白旗的那帮混账胡说呢?四阿哥不想与弘暄多做纠缠,淡淡的道:步兵衙门有双方的供词,镶白旗的闹事骑马自然不低,蒙古人先动手打人也没占着理。
弘暄听后,笑道:四伯,就按衙门供词所说,双方都有过错,我三舅御下不严,已经赔了银子了,那镶白旗的处分呢?他们什么时候给我表妹赔压惊银啊?四阿哥怔了怔,道:他们的亲长已经将他们禁足了。
弘暄笑道:四伯,镶白旗这帮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赛马,百姓至多也就骂声浮夸了事,可他们也该有那实力作威作福啊,连几个蒙古护院都打不过,这脸就丢大发了,大街小巷还不知道怎么埋汰咱们旗人呢,这等只知道欺凌手无寸铁的百姓、仗势讹银子、丢进咱们旗人脸面的败类,四伯居然还要护着,侄儿真是想不明白。
四阿哥冷冷的看着弘暄,道:你这是在指责我了?弘暄笑道:侄儿不敢,侄儿只是想不明白罢了,四伯口口声声说一向不会偏袒人,敢问四伯,这等人若光是禁足几日,这算哪门子事。
四阿哥道:我再说一遍,没人逼你三舅往外掏银子,至于镶白旗的旗务,眼下海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四阿哥很生气,气的是刚才康熙已经下了论调,此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几日就让查干巴拉回蒙古,宫里再赏两样物什,大家和和气气的继续过日子,可弘暄在这纠缠,四阿哥又没法讲康熙的旨意说出来,有些事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气的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没法将不知轻重的弘暄拖下去打板子!四阿哥虽然很生气,但却还是控制好了语气,毕竟这里就在乾清宫外,康熙肯定早就得了信,却没派人将弘暄叫进去,看来十之八九也想考察一下儿子们的表现,因此,四阿哥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些生硬,便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你就不要过问了,专心读书要紧。
弘暄却一心只想为自己的舅舅和表妹讨回公道,因此,犹自回到:敢问四伯——四阿哥已然没了耐性,忙打断道:弘暄,四伯的话你怎么听不进去?你阿玛虽然宠你,可定然也容不得你目无尊长的。
虽然四阿哥说得依旧冷冷的,没夹杂什么怒火,但毕竟搬出来目无尊长四个大字,七阿哥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弘暄,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弘暄委屈道:七伯,正因为我不懂,所以我才向四伯请教的,怎么就成了目无尊长了?四阿哥见再和弘暄纠缠下去,自己会更被动,便想赶紧走人,但转眼一想,康熙正看着呢,自己一贯待人严苛,若再不痛不痒的说弘暄两句,反倒过于做作了,于是,四阿哥便加重了语气道:有你这么向长辈请教的吗?混账!回头抄写十遍论语,好好学学圣人的为人处世之道!我明儿检查!说完,便甩开脚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七阿哥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道:好好用心读书。
然后也赶紧溜了,步伐之矫健,没人相信他腿脚不便。
弘暄见了康熙后,便委委屈屈的说四阿哥心太偏,继续找康熙讨说法,皇玛法,您可不能学四伯偏心,明明就是镶白旗的人不对在先——康熙摇摇头,弘暄,有些事别太较真了。
弘暄道:皇玛法,这不是较不较真的玩呢提,虽然阿玛不在京里,可三舅还是阿玛的妻兄,是我的舅舅,蕴丹的玛法是显谨亲王,我的玛法可是您——康熙翻了个白眼,道:显谨亲王的叔叔也是朕呢——弘暄郁闷的说道:皇玛法,这事能不和稀泥吗?康熙严肃的说道:弘暄,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为君之道也不例外。
弘暄想了想,道:皇玛法,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您不会赶三舅走吧?康熙道:万寿节早过了,查干巴拉也没理由再继续留在京里。
弘暄忙哀求道:皇玛法,阿玛额娘都不在,您就让三舅多呆些日子吧,拖娅也难得来趟京,我也没好好陪过她。
康熙想了想,道:那就让他再多留一个月吧。
弘暄一听,立马笑了,多谢皇玛法!不想康熙又加了一句,不许背后生事!一件事朕只和一次稀泥!弘暄立马垮下了小脸,早知这样的结果,自己干嘛白费唇舌的和四伯说半天废话,还换来抄写十篇论语,那一晚上能些出来嘛——弘暄见四阿哥和七阿哥双双从乾清宫出来,就是担心康熙听了他们的汇报后,要早早打发查干巴拉回蒙古,这才被迫找四阿哥唠嗑,否则若直接找上康熙,万一康熙正因为此事而心情不佳,没准就弄巧成拙了,但纠缠了四阿哥后,给康熙一学话,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就算没点轻重,康熙又不是当事人,情绪不会波动太大——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弘暄还是没翻出康熙的五指山——见弘暄苦着一张小脸,康熙微微扯动了下嘴角,姜还是老的辣啊——第三百章 惹是生非 (上)弘暄与四阿哥在乾清宫外的纠缠很快就传了出去,查干巴拉知道后,气急攻心,也顾不上拖娅是家里的宠儿,将拖娅叫到房里很是臭骂了一通。
弘暄才多大?眼下又在宫里住着,王府里他也没当家,你给他说了,那不是难为他吗?若他按捺不住,惹出祸端,怎么收场?你有那告状的时候,还不如和娜仁吉娜多拌回嘴呢!将拖娅骂哭后,查干巴拉又赶紧派人去给弘暄带信,告诉他别为这事烦恼,专心读书为上,他的心意自己晓得……接着查干巴拉又写了个折子,请求陛见辞行。
而八阿哥知道后,郁闷得不得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老十没明着表示支持自己,但若老十惹了事,大家却又会自然而然的将老十与自己栓在一块儿,说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这下倒好,老十消停了,他儿子又闹起来了。
衍璜这个铁帽子王在宗室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对镶白旗的影响力就更不用说了,他爷爷豪格经营镶白旗的年份可不短,因此衍璜一向张狂惯了,不是个能吃亏的主,所以弘暄这次铁定将他得罪惨了。
衍璜素来都不喜欢掺和皇家的破事,与那些皇子阿哥们的交往也是点到为止,是个铁杆的中立派,八阿哥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理想,除了扶植亲信,还得尽一切可能去团结中间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八阿哥先前没插手,何况查干巴拉也懂得审时度势,八阿哥便满心以为这次火烧不到自己身上来,却忽略了弘暄这个不安定因子。
八阿哥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后,还是赶紧跑到显谨亲王府当了回说客,以免衍璜为这事心中有了疙瘩。
衍璜却大笑道:八阿哥多虑了,小孩子们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才懒得管呢,哈哈,不过,弘暄这小子倒是对了我的胃口,护起短来可不比我差,哈哈,不愧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哈哈……八阿哥这才放心的告辞而去,转身又去寻查干巴拉,这事起先我也没在意,本以为就是个小冲突,再说见你也处理得当,加之你的身份,我也不好过多与你来往,不想却出了这么纰漏。
查干巴拉道了声惭愧,对将弘暄牵扯进来表示了深深的歉意,然后表示自己已经给康熙上了折子,准备辞行了。
八阿哥点点头,眼下你起程回蒙古也使得,弘暄那里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去了显谨亲王府帮着解释了一下,显亲王也表示了不在意。
查干巴拉赶紧站起来深深谢过八阿哥,老十和其木格都不在京,查干巴拉就怕京里这帮权贵算计弘暄,本想再去见见显亲王的,又怕显亲王给自己没个好脸,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万一又传到弘暄耳朵里,那还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呢,见八阿哥已经帮着做了回和事佬,查干巴拉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总算能稍微安心点的回蒙古了。
不想,第二日,查干巴拉觐见康熙时,康熙却出言将他留了下来,弘暄住在宫里,你们舅甥也没见着几次面,你就再多留一个月吧,弘暄一直说你骑术了得,羡慕得很,嗯,这么着吧,等他上骑术课的时候,你也进宫来,帮着师傅指点他一二。
四阿哥知道后,咬牙道:弘暄到底耍了什么伎俩,竟然让皇阿玛改了主意?七阿哥也很诧异,要知道康熙那日已经明确表态,叫理藩院催促查干巴拉赶紧回家,别乐不思蜀,这君无戏言啊,怎么一转身就给改了呢?弘暄给他吹的是什么风啊?竟然比枕头风还厉害?八阿哥则将写好的信撕了个粉碎,本来是准备发给九阿哥的,如今看来确是用不着了,原本八阿哥还准备拿出八伯的派头,训斥弘暄两句,如今更是没了这心情。
而镶白旗参与械斗的纨绔们也在家长的带领下前去给查干巴拉道歉,并给拖娅送上了一笔压惊银,算是变相的将医药费赔偿金给还了回来。
但显谨亲王衍璜却没随大流。
不过,即使如此,查干巴拉也非常的满意了,在教弘暄马术时再次谢过了弘暄,但还是没忘叮嘱道:你阿玛额娘都不在,万事小心,以后别随便为人出头。
弘暄笑道:我知道,那嘎阿布又不是外头顾全什么人,再说了,这事我还没出手呢。
查干巴拉正色道:弘暄,你的情意我心领了,但这事就此打住,别再节外生枝了。
弘暄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着急,再说了,皇玛法不仅将那嘎阿布留下,还准我跟你学骑马,我若还惹事,那也太不懂事了。
虽然康熙明确表示要和稀泥,而且也严正警告弘暄不准胡来,但从康熙的行事来看,却还是偏帮着弘暄的,所以弘暄很好,不想,当然也不敢驳了康熙的面子。
虽然弘暄懂事了,但老十家不懂事的人却大有人在,康熙没过了两天,血压又给气高了。
广州巡抚的弹劾折子紧赶慢赶,终于摆到了康熙的案头上,一开始倒没怎么引起大伙的注意,以为不外乎就是第十一家人摇着房子当恶霸去了。
的确折子一开始是弹劾老十治家不严,家奴跑到官宦之家打砸破坏,还逼迫别人休妻,不想,师爷前去问话时,却反接了一纸状纸,状靠程家义害死自己的小妾春枝。
大家对此没什么兴趣,也许是程家义得罪了老十,老十找这么个小帐头收拾他,反正衙门慢慢断案就是,除了御史义愤填膺的要求康熙严惩老十外,其他重臣都没言语,要收拾老十,也得等衙门下了结论再说。
当然,三阿哥已经在琢磨要给广州巡抚一点压力,告诉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随着弹劾折子一起送上来的,还有广州巡抚的请罪折子。
说是自己管理失职,还是老十府里的管事带人砸了三家烟馆,放火烧了烟馆里的鸦片后,才知道城里出来了烟馆,觉得自己愧对康熙的信任,请康熙给予处分,当然,在末尾还是稍微提了提,如果老十府里的人能将事此报告给衙门,由衙门出面,他们也不会被当地商贾视为仗势欺人。
御史便弹劾起了广州巡抚,因为大清是明令禁止烟草的,但也没放过老十,毕竟你程序不合法啊,怎么能以暴制暴呢?而且,你砸烟馆,为什么烧鸦片啊?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关联啊,不排除老十是因为在生意上吃了排头,找人发气。
朝中有分量的人还是没怎么出声,若康熙心情好,没准还会说老十心系社稷,毕竟烟馆本身就不合法,再说了,老十在吕宋都知道了,就在广州城里住着的巡抚会不知情?若老十反咬一口,广州那边的官场怕不得安宁。
各方势力在广州都有人手,目前倒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大家都不想轻易破坏。
因此,第一天,广州巡抚上的两个折子,康熙除了听御史口若悬河的叫了半天外,倒也没听到其他嗓音。
不想接下来的几天,这弹劾的折子川流不息的往紫禁城送,终于让朝野沸腾了。
程家义的案子倒没什么,就是让大家多了点八卦,先别说时间隔得有些远,查不到证据,就是查到了,程家两口子也摊不上什么大罪,小妾的命又不值钱,虽然这个小妾是老十送的。
因此后面的折子便是双方大打口水仗,从人命渐渐引申到虐待庶子,不过,这也只能说程家两口子薄情,这孩子好端端的活着,官府也就是起个调解作用,最多就是说程家义品行不端,不能为官罢了。
不想后来又发展为程家举证说小妾偷人,他们能给孩子留了一条命,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了……总之,这案子眼下就乱七八糟的搅和着,朝臣们在大殿上虽然都竖起耳朵认真的只,但也不过是为了回去好奇心胜过猫的女眷们……但烟馆的案子却不同,独狂的人见得多了,横着走的人也不少,但向其木格如此横的主儿还真不笕 。
三家烟馆老板已经上了状子,说自己是冤枉的,他们的店虽然起名叫烟馆,但却从未提供过烟草,都只是鸦片,朝廷可没禁止鸦片,而且,老十商行手里还握着二十箱鸦片呢。
清朝禁止烟草,主要是因为烟草利润高,担心地主都不去程粮食,全去种这种弘暄作物,到时不是灾荒年怕都得饿死人,吸烟有害健康倒不是主要原因。
当然,禁止烟草也变相的让大家渐渐开始吸食鸦片,以前洋人最多还是将鸦片掺杂在烟草里,这都是后话了。
反正烟馆老板人家告的是正理。
因此,这个案件已经明了了,商场上的打击报复啊。
巡抚这边虽然还是上了个弹劾折子,状告老十与民争利,但还是表示自己在努力的安抚着烟馆老板,希望大家许外调解。
不想,巡抚这边还在做工作呢,那边老十的副总管又出面了,在广州最繁华的街道搭了个戏台,将三个烟馆老板全逮那去了,并搬来二十箱鸦片,扬言,要用一年时间,天天的请这三人好好享用鸦片,叫大伙都做个见证。
官府带兵救人,却被老十的家丁给打了回去,扬言说:福晋说了,他们想走也行,换巡抚上来!……别说康熙了,就是查干巴拉听了这话也差点得脑溢血,只有弘暄振振有词,定是巡抚涉案了,皇玛法,朝廷得另派人去,让我额娘含冤得血!孙儿愿往!康熙一听,也懒得给他检查作业了,直接罚抄写二十篇论语……第三百零一章 惹是生非(中)其木格自认为没那么小白,虽然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怎么动用脑筋,但权术之道,厚黑学之类的都还是听过,因此,在鸦丄片烟馆的问题上,她并没打算将广州巡抚这类地方官牵扯进来。
一来,自己作为后世的人,的的确确知道鸦丄片的危害,但广州巡抚之流肯定没那前瞻性,人家在烟草和鸦丄片之间打打擦边球,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嘛;二来,虽然老十身份尊贵,但巡抚也是地方大员,势力不小,没必要与之结仇;三来,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自以为很有些心得的其木格头次站在战略的高度,做了个全盘规划,希望能轰轰烈烈,漂亮的让举国上下意识到鸦丄片的严重危害。
不想,事情的发展却不在其木格的控制之中,轰动倒是轰动了,不过却与鸦丄片无关,一心想万古流芳的其木格却很有可能敲锣打鼓的作为巨大欺压百姓的封建阶级代表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起初,当官府派人来问话时,其木格便让副管事出门,将鸦丄片的危害详详细细的说了一大通,表示是在为民除害,只是方法不大妥当。
希望官府能做个仔细认证。
但烟馆随后也递上了状纸,表示自己没违法经营。
其木格此时依旧非常理智,她的对策是,派人到广州城里寻瘾君子,毕竟烟馆已经开了两三年了,肯定会有人染上毒瘾,没准还有因吸毒而倾家荡产的人。
但是,不想却费了诸多周折。
毕竟眼下鸦丄片因价格昂贵,还没在大众中流行,只有那些富裕阶层的无聊人士追捧,而且就算在有钱人的圈子里,也没形成太大的气候。
因此,庆格尔带着人脚都跑细了,也没找到一个鸦丄片受害者。
其木格想想也是,如果鸦丄片一进来,就闹得许多人家破产,那肯定会引起大伙的警觉,也不至于等有识之士觉醒时,鸦丄片已经成灾了。
但其木格却不相信,馆已经开了三年,就算这些吸毒者都身家雄厚,不至于沦落到变卖祖业的地步,但身体状况应该每况日下啊,怎么也得瘦骨嶙峋吧。
就在其木格苦心着该怎么说服大户人家的吸毒者出庭亮相,不求他作证,只让大家看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时,庆格尔传来一好消息,说是找到了一因吸食鸦丄片而倾家荡产的人。
其木格感叹了句老天开眼后,就命庆格尔赶紧将人证给衙门送去。
不想,烟馆老板很快就找了许多证人,批评那畏畏缩缩的瘾君子本身就是败家的,什么花钱如流水啊,什么日散斗金啊……总之,最后衙门裁决,瘾君子落得如此田地与吸食鸦丄片无关。
其木格此时依旧非常理智,并没叫人去咆哮公堂,而是叫人去找大夫,希望由大夫作证,鸦丄片这东西是能让人上瘾的。
但不知道这些大夫是害怕祸及自身,还是的确水平有限,皆言不知。
其木格听了后,还是保持了风度,叫庆格尔请了巡抚和广州的一些知名乡绅作证,再邀请了贫苦大众旁观,在一广场上,当众为两只健壮的大狗灌下了过量的鸦丄片……不过,却没起到预期效果,大伙都纷纷摇头,巡抚可能是看在康熙的面子上,还叹息的告诉庆格尔,请转告福晋,许多药材都是如此,若适量则是治病的良药,若过量,则是害人的凶器,这个理,大家都知道。
其木格听后,也傻眼了,完全没想到这帮人该用脑子的时候不用,该糊涂的时候却非要难得精明一回。
而此时,大家虽然觉得其木格行事过于嚣张,但无奈人家嫁了个好老公,老十在大伙以上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开玩笑,这么多年了,老十可是帮南洋华人说话,做事的第一人,加之老十在吕宋这么一搅和,沿海的滴人下南洋,这腰杆也直了不少,因此,许多乡绅和商家都纷纷去找铺子里的掌柜,请他给其木格递个话,说是鸦丄片这东西,一直就有人吸食,这东西能止痛,而且有的人就好这一口,也没什么大碍,别再和烟馆纠缠了,如果不高兴洋人毁约,当地的商行愿意联手给洋人一点颜色瞧瞧,但洋人的鸦丄片生意只占了小头,就算禁止进口鸦丄片,也伤不了洋人的筋骨……连福建德化的瓷器厂家也找上了门,告诉掌柜,货款不急,拖上个三五月没关系。
其木格一听,甭提多郁闷了,自己一心为民,怎么成了打击报复了?郁闷完后,其木格顾不上面子,请来广州巡抚,详详细细的将鸦丄片的危害再次说了一遍,还告诉巡抚,大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稳妥起见,还请大家宽限一年,我可派人在广州闹市喂几只狗,大夫说喂多少鸦丄片合适,就给它喂多少,一年之后,咱们再来看结果如何?当然,也请大人派一衙役在一旁监督,以示公允。
巡抚却没给其木格面子,福晋若对洋人有什么心结,还请不在秧及我广州百姓,此事还请福晋罢手为好。
其木格听得气结,压住火气还待再次游说两句,不想巡抚又很不客气的说道:另外,还请福晋多多约束一下府里的下人,不要让他们整天滋事扰民,程大人处事欠妥当,但毕竟是朝廷命官,被您府上的奴才如此作践,朝廷体面何在?关于府上纵奴行凶一事,我已上了弹劾折子,想来皇上的旨意就快下了,福晋还是抽空想想该怎么回话吧。
巡抚是从二品,官职不小,而且手握实权,朝中各派都在大力拉拢,没谁愿意轻易得罪,除非明确知道他是敌对阵营的,因此,广州巡抚不买其木格的帐也很正常。
即使如此,其木格还是没轻举妄动,给老十写信的时候还道:我知道这事我是轻率了,但等于满街都是吸食鸦丄片的人,再来说禁止鸦丄片,怕是想禁都禁不住了;如今闹成这样,大伙都没人相信鸦丄片是祝国殃民之物,若我只静悄悄的在大街上拿狗做试验,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爷就算你会怪我行事冲动,但我还是觉得将烟馆砸了是对的,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再冲动了,我会想个稳妥的法子,你不必担心,还是想想怎么给皇阿玛写申辩折子吧,总之,你一定要告诉皇阿玛,鸦丄片真的比洪水猛兽还可怕……信寄出去之后,其木格又认真想了大半天,也没想出其他法子,只要趁大伙都没转移注意力之际,在广州闹市区搭了个台子,栓了四条狗,准备每日只喂极少量的鸦丄片,希望一年之的一,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大家能有所觉悟。
其木格能等一年,但烟馆的老板却不能等,虽然官府还没给个说法,虽然他们也不敢跑到前山寨追讨赔偿,但他们却可以将烟馆整理一下,重新开张。
其木格知道后,简直是痛心疾首,便叫庆格尔前去交涉,提出若他们转行,自己可以给与一定的补偿和支持。
三个烟老板听后都表示愿意认真考虑,其木格还没来得及高兴,不想,第二天,这三个烟馆老板却当街撒起了泼,大呼小叫的说其木格仗势欺人,欺负程大人不说,还要欺负他们这等升斗小民,还说如果其木格非要副得他们没饭吃,大不了他们豁出一条命去,上丄京告御状……其木格虽然很奇怪他们态度陡然转弯,但还是继续忍了,以为他们是借机想来个狮子大张口,便叫庆格尔再好生与他们谈谈,条件可以适当放宽。
不想烟馆却并不买帐,干脆还满大街的搞起了派送,大伙都尝尝,看看到底是良药还是毒药,大伙都试试……这下其木格的脾气没法压得住了,心想,有拿人当试验品的吗?这与日本人有什么两样啊?没瞧见我这在用狗试验啊?于是,其木格便叫庆格尔去下最后通牒,立即关门停业。
不想,三个烟老板竟然分外有骨气,在大街上,对着街坊邻居,对着过往路人,非常悲壮的表示,一定要与强权对抗到底,就是将官司打到北京城,他们也要在天子面前诉诉自己的委屈……其木格也回过味来,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要么是洋人背后捣鬼,要么是老十的那帮混账兄弟暗中指使,但事情的发展逼得其木格没时间去调查到底是哪路人马背地里使坏;加上嫣红那厢指挥了半天,不仅没占到上风,反而从谋杀,虐童扯到了生活作风不检点中,也是弄得一团糟。
于是,头晕脑胀的其木格就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下猛药了!连感叹两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也给省了。
于是,烟馆老板便被逮到栓狗的台子上去了……巡抚勒令放人,其木格也没客气,直接叫巡抚上去换,反正巡抚也是个油盐不进的短视鬼,没准与那烟馆老板胡闹也脱不了干系……康熙在广州的密探不少,因此这些状况他都得一清二楚,他倒不相信其木格会通这过这个手段来打压洋人,鸦丄片洋人才卖几箱进来啊?但其木格突然对烟馆发难的确让人破费思量,因此,他便让人去挖掘深层次原因,当然重点是调查那三家烟馆的背景,看看是不是牵扯到储位之争,正因此如此,虽然他已经下旨让老十上折子辩解,但却并没下旨申饬其木格,因为他还在等消息……随着广东弹劾老十的折子如雪花般飞来,烟馆的表现越发让康熙认定此事大有文章,因此,虽然骄横的其木格对地方大员出言不逊激起了众怒,但康熙依旧沉住了气……不想,老十这家伙又来添堵了,请罪折子没到,书信却抵京了……第三百零二章 惹是生非(下)四阿哥处变不惊的本事在大清不敢说是第一,但也算得上是随便能进排行榜前十名的主儿。
但听了管家高无庸的禀告后,正在品茶的四阿哥破天荒的给呛着了,咳,咳,咳……高无庸可是四阿哥身边的老他,知道四阿哥是个既要面子又小气的主,便装作没瞧见四阿哥的失态,而是手拿书信低头看地板。
四阿哥捂着嘴,佯作嗓子作了问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后,方问道:谁送来的?高我庸忙将信递上去,道:是十爷府上的外管事,奴才去招呼的他,亲眼瞧着他从怀里拿出的这封信,眼下他还在大厅等着爷的回信。
高无庸不愧是个好助手,短短的几句话,就给四阿哥透露出三点信息,一,送信人不是冒牌货,二,这信自从进了府后,除了自己就没再经第二个人的手,府里不存在泄密问题,三,老十需要四阿哥给个回信。
四阿哥的幕僚邬思道也在书房,看了眼四阿哥,疑惑的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注意到邬思道的视线,扫了眼手中的信封,说道:的确是十弟的字迹。
虽然老十总是伸手向户部要银子,与四阿哥打的交道不少,但从来都是公文往来,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四阿哥还是头次知道,原来老十还会给自己写信。
四阿哥边拆信封,边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为了广州的事?这段时间其木格在广州闹得不成样子,连带的让千里之外的京城也不得安省,每次早朝都得为这些破事吵上两句,所以四阿哥的第一反应就是朝这上面想。
邬思道摇摇头,如果说是为了广州的事,虽然九爷不在京里,但朝中还有八爷在呢,怎么算,十爷也不应该求到四爷头上来,何况目前这事,皇上也没发话让四爷管……邬思道还待继续分析下去,却陡然发现四阿哥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拿信的双手不住的发抖……邬思道忙问道:四爷,信里说什么了?高无庸也一脸担心的看着四阿哥,不知道老十在信里写了什么,将他的主子成这样。
四阿哥没说话,面部已经有些狰狞,但老十的信好像还写得不短,看样子至少有三,四页,邬思道真有些担心四阿哥能不能坚持看完完整封信。
终于,伴随着两声哐啷声,在两只茶杯无辜捐躯后,好似受了严重内伤的四阿哥终于喘着大气,咬牙切齿的道:混帐东西!……而同一时间,八阿哥也捂住了额头,呻吟道:你们爷还吩咐了什么?我们爷没吩咐什么,只是叫奴才们将信送来就是。
来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八阿哥想了会儿,摆摆手,将来人打发了下去……而三阿哥也接到了老十的信函,但他却是一副想笑又不好笑的模样,憋着气问道:你们爷还说了什么?没……五阿哥看了看手中的信,琢磨着,九弟去了蒙古,可八弟和十四弟还在啊,十弟怎么找我啊?想了想,方问道:你们爷还有别的吩咐没?没……七阿哥也是一头雾水,心想,我与十弟没这交情啊?还是他在变相的不满我没帮他小舅子说话?你们爷还有其他交代没?没……阿哥所里的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也都表情各异的拜读着老十的大作,七岁的二十阿哥则翻来覆去的将信读了好几遍……一位老嬷嬷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瞅了瞅正在吃奶的,二岁的二十一阿哥,想了想,还是招来一太监,命他给康熙送去……而康熙此时正在乾清宫里恨铁不成钢的拿着几页破纸敲桌子,当二十一阿哥收到的信函送到后,康熙彻底愣住了,半晌才咬牙道:还嫌不够乱……第二日朝会上,康熙眯着眼睛先打量了一下四阿哥,唉,顶着两个黑眼圈,寒气越发逼人,也是,谁摊上这事肯定都窝火……康熙又瞅了瞅有些幸灾乐祸的三阿哥,瘪了瘪嘴,再看了看无比郁闷的八阿哥,康熙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再瞧了瞧其他几个一脸为难的儿子,康熙知道自己昨天没费力气派人调查是明智的,二十一阿哥都收到信了,这些年长的能躲得过才怪!思及此,康熙突然好奇起来,在西山火器营的十四肯定会收到信件的,那远在蒙古的九阿哥会收到吗?……这次大朝会上,大伙都注意到了康熙有些心不在焉,康熙可是明君啊,上班时间从来都不开小差的,想来是连着上了五十二年的班,有些疲乏了,因此,大伙便没怎么闹腾,一致效率极高的结束了早朝,毕竟储位未定,若康熙积劳成疾,突然挂了,那大伙的前途将越发黯淡。
散朝后,三阿哥叫住了四阿哥,摆出兄长的架子,四弟,你收到十弟的信了吧……此言一出,五阿哥忙凑了上去,三哥, 你也收到了?七阿哥忙问道:五哥,你也收到了?……你也收到了?……你也收到了?……康熙的成年儿子们瞬间就将四阿哥围了起来,不过,却都没搭理四阿哥,全在忙着互相确认呢。
四阿哥的脸越发不能见人了,没当场吐血已是烧了高香,而八阿哥也没比四阿哥好到哪去,万万没想到,老十竟然这么二百五……大伙谁都没想到,就因为四阿哥罚弘暄一晚上抄写十遍论语,老十便给四阿哥写了封信,讨要说法。
老十在信里质问四阿哥,为什么要体罚弘暄,朝廷哪条律法规定,不准帮人求情的?而且,当初可是康熙邀请弘暄住进宫里的,就算弘暄做错了什么事,上面还有康熙呢,怎么也轮不到四阿哥来摆威风……老十叽里呱啦写了一通后,还非常愤怒的声讨道:一个晚上抄写十遍论语,还让不让弘暄睡觉了?!这一夜不睡,白天怎么听课?若被先生处罚了,算谁的?这还不算,老十还质问道:四哥,你可是吃斋念佛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弘暄才多大,阿玛额娘都不在身边,你当四伯的不疼他就算了,怎么欺负他?末了,老十还不客气的告诉四阿哥,想耍威风,回家对自己儿子耍去,别来欺负我家弘暄……最后,老十明确的告诉四阿哥,他需要一个解释和一个保证。
然后老十给四阿哥发送邮件时,还不忘抄送给康熙和自己的一帮兄弟,不过每封信上都增加了一个前言,给康熙的是,皇阿玛,四哥无故体罚弘暄,请您给弘暄做主,至于四哥那,儿子也去信问原委了。
给几个万年阿哥的则是;某哥哥/某弟,四哥无故体罚弘暄,盼你帮弘暄说句公道话。
至于四哥那,我也去信问原委了;给未成年的两阿哥则是某弟,你们年纪虽小,但毕竟是弘暄的长辈,别无故欺负他。
至于四哥那,我也去信问原委了;然后,便将给四阿哥的信附上,真难为老十了,竟然将那么长的信抄了这么多遍,当阿玛了就是不一样…………很快,此事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众人皆啧啧摇头,没见过么宠儿子的。
而御史也立即上书,弹劾老十目无尊长,给社会树立了个坏榜样,要求康熙恶惩,因此,虽然四阿哥没去抱着康熙哭诉,虽然康熙和老十的一帮兄弟都默契的没召开家庭传言讨论讨论此事,但这事最终还是被拿到朝会上,成了公共事丄件……康熙的态度有些暧昧,他多多少少知道点老十的心思,弘暄作为皇孙住在阿哥所,老十肯定担心他受委屈,所以才借此机会给大家提个醒,欺负弘暄前先想想他那个不讲理的阿玛……但老十对四阿哥如此无礼,的确是遭人质诟,三纲五伦在那摆着呢,容不得人挑衅……经过两天的迟疑,康熙终于开始着手处理此事,将正在上课的弘暄叫进了乾清宫。
弘暄这几日虽然觉得老十有些小题大作,但转眼一想,有这样的阿玛,也算自己的福气,所以即使上书房的酸味浓过制醋的作坊,弘暄还是一点也没觉得熏着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听闻康熙突然召唤,弘暄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早就想好了说辞,还改了又改……不过,弘暄到了乾清宫,却被临时告之,接见时间改期,弘暄心中不由一乐,看来自己又可以再将说辞多润润色了,于是便笑眯眯的走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额娘该想说辞应对了……乾清宫内,大学士马齐心中也很是忐忑,瞧了瞧站了一屋子的皇子阿哥,马齐也知道自己打断了康熙的家庭大会,但没办法,广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不能耽搁啊。
马齐又偷偷瞧了瞧康熙,此时康熙的脸色已经完全可以和四阿哥媲美了,马齐觉得自己很倒霉,为什么要今天当值呢……康熙看着折子,已经要给气疯了,广州巡抚派兵上台解救烟馆老板,老十两岁多的三胞胎竟然出现在台子上……康熙暗道,老十两口子敢情除了惹是生非,就不知道什么是正事!他家的家训十之八九就是:没事找事,小事大闹,大事闹翻天……第三百零三章 处女秀(上)紫禁城校场内,查干巴拉为难的对弘暄道:弘暄,我到京城已经快一月了,我想请旨再多留些日子,你看可好,皇上该不会恼吧?会不会让你更为难?查干巴拉心里急啊,其木格在广州胡闹,被人弹劾两遭,这事还没消停呢,老十又朝四阿哥开炮了,这事正打得热闹,其木格又将三胞胎扒到了前面……这纷纷扰扰怎一个乱字了得……查干巴拉可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惹事的禁不住竟然如此惊世骇俗,这一时间便没了个抓拿。
眼看一月期限已过了大半,查干巴拉更是着急上火,想再多滞留些日子吧,又担心康熙迁怒,毕竟老十和四阿哥兄弟反目自己可脱不了干系;可自己就这样将孤身一人的弘暄留在他阿玛额娘搅起的漩涡中,查干巴拉又委实不忍。
查干巴拉说完后,见弘暄没立即答话,生怕弘暄误会,忙补充道:如果拖娅没惹事,至少你阿玛也不会与你四伯生分,我是怕皇上……弘暄自然知道查干巴拉的为难,他也在想怎么样才能勉强两全齐美,忙道:那嘎阿布,我晓得,说来都怪我,我若不争那口闲气,你此时怕都快到家了……查干巴拉忙道:这叫什么话,我不怕被皇上训,我是怕好心办坏事……弘暄笑道:那嘎那布,我是那好坏不分的人吗?查干巴拉摸摸弘暄的头,也笑了,这倒是,那你帮着想想,我怎么做才最好,目前这状况,我不放心你一人在京里待着,可又怕自己留下,再给你徒增麻烦……弘暄觉得查干巴拉多半要碰壁,但又不想让康熙以为查干巴拉是个没担当的人,便道:你不必专门上折子,给皇玛法辞行的时候随机应变就好,稍微提一下想多留几日的意愿就行,虽然那嘎阿布想留下看护我,但皇玛法肯定也有他的主意,若拂了他的意,反而不美。
查干巴拉叹了口气,道:唉,横坚还有几天,我再想想,要是你能跟我去阿巴亥部转转就好了……弘暄安慰道:我没事的,我又没办差,外头这些事与我没什么关系,说来我在上书房反而更没人敢招惹了,哈哈,再说,下半年我还得去吕宋接阿玛额娘呢……不提老十两口子还好,一提,查干巴拉额头的皱纹更深了,你额娘也真是的,行事前也该多想想你啊,如今闹成这样,她就不担心你的日子不好过?!你说她让你三个弟弟去掺和什么啊?!虽然广州巡抚的折子没提及其木格,但三胞胎才两岁多,若不是其木格安排的,想去广州?除非神仙附体……弘暄却一脸担心,道:额娘肯定也是没法子了,我要在前山寨就好了……其木格早就给安安感叹过,要是弘暄在就好了……其木格叫人将烟馆老板逮到闹市区与试验狗作伴后,也防着地方官强行救人,与巡抚的接触让其木格觉得,这个巡抚还是很有脾气的。
因此,巡抚前脚刚走,其木格后脚就在想对策了。
与官府直接对打?这个法子太冒失了,就算下令殴打衙役的是老十,康熙怕也不好明着偏袒,何况还是自己这个不怎么受宠的儿媳妇,没准康熙为了彰显大公无私,给自己一杯毒酒都有可能……干脆让巡抚将烟馆老板救了去?丢面子事小,可禁鸦片事大啊,其木格可不愿意自己轰轰烈烈一手发起的禁毒工作就这么虎头蛇尾了。
正为难呢,就听到院子里嬷嬷的惊呼:四阿哥,不能爬树,您身子金贵着呢,若有个好歹奴才们可担当不起……接着便是安安的声音:四弟,姐姐昨天给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厥儿道:爬树不好。
安安接着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厥儿愣了片刻,道:去摘叶子。
……其木格猜安安肯定气结,正待出去镇丄压一下,突然灵光一现,自己出面对抗于情于理都是下策,但叫孩子们去呢?巡抚想和两岁的孩童来个当众对话,那无异于鸡同鸭讲,而且,就算康熙发火,也可以用孩子不懂事搪塞一下,给大家留个回旋的余地……于是,其木格便立即带了四个孩子悄悄的火速杀向广州城,连行李就叫下人们随后送来。
一路上给三个淘小子灌输了好多歪思想,翻天覆地的哄着孩子们说那些简单易懂的说辞,努力让他们尽快形成条件反射。
其木格出发的时间比巡抚只晚了不到一两刻钟,因此,赶到现场时,巡抚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在摆着官威,勒令庆格尔立即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但台上的蒙古护院与台下的衙役已经箭拔弩张,双方已经僵持了一昼夜,此时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双方的一阵火拼。
而台下的观众也很尽职,生怕错过了好戏,也是一夜未归,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亢奋得不得了。
乔装打扮的其木格和安安在同样打扮的护院的保护下,好容易才混进了人群。
就在巡抚要下令武力解救人质,观众即将看到一场精彩的武打戏时,而其木格和安安还没找好站位时,就听乌兰巴尔思叫道: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到!于是,老十家的三胞胎的处女秀便隆重拉开了帷幕。
穿着一身红色正装,手拿木制武器的三胞胎刚一亮相,就迎来了台下观众的追捧,呀,是王爷的小公子?瞧那神气,多可爱啊……喔,王爷竟然得了个三胞胎…………而广州巡抚的鼻子都快给气歪了,恼怒的盯着乌兰巴尔思,小阿哥们若有了闪失,你可担待得起?乌兰巴尔思笑着打了个千,道:大人,小阿哥们是主子,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再说了,这普天之下除了反贼,谁敢对皇孙不利?庆格尔一听,脑袋也够用,一招手,本来还在台上四周与衙役对搞的护院全哗啦一下跑到三个烟老板跟前去了,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台上大部分的究竟留给了衙役,喔,还有才上场的三胞胎和三个嬷嬷。
虽然庆格尔压缩了防线,但巡抚却没敢让衙役跟进,那蒙古福晋都能将黄口小儿怂恿到台上了,而且身边除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只有三个嬷嬷,摆明了就是想玩一回碰瓷!巡抚气得牙痒痒,憋着气对一脸好奇的三胎道:三个小阿哥,此处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是请回吧。
三个家伙正新鲜呢,虽然在吕宋的时候,他们去过军营,但没见过全军集合,只看过小分队操练,所以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多人,一个个都睁大眼睛不停的瞅着台上和台下的民众,哪有心思搭理一陌生人。
也将其木格一路上翻来覆去教他们的对话忘了个精光,犹自兴致勃勃的一会儿看看被围成铁桶的烟馆老板,一会儿去逗逗凶神恶煞的几只大狗,一会儿又好奇的瞅瞅台下穿得花花绿绿的民众,就是没人对带刀的衙役表露出一丝好奇。
瞧见没,不愧是王爷的儿子,小小年纪,见了那些拿刀的衙役,一点也不露怯……就是,换了寻常的孩子,早给吓哭了……是呀,瞧那狗,多凶猛啊,他们愣敢进前去……其实这倒有些夸张了,三个孩子一靠近狗,庆格尔就呼啦带了二分之一的人过去了。
以后肯定与王爷一样威风……听着这些议论,安安很是得意,额娘,弟弟们长脸吧?本来安安叫嚣着也要登台露个脸的,因老十不在,便被其木格粗暴的镇丄压下去了,其木格和老十虽然疼女儿,但康熙却不怎么关注这个孙女,其木格怕康熙拿安安开刀,毕竟安安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听安安如此说,其木格瘪了瘪嘴,府里那么多护院,人人手里不是拿刀,就是拿枪(此处指长枪),他们见得多了,若还怕,那才是奇怪,再说了,在吕宋时人,我阿玛带他们去过军营的,你忘了?安安摆摆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弟弟们比寻常孩子们厉害!其木格没功夫嘲笑安安护短,皱了皱眉头继续关注台上的动静,这三个孩子一登场就没按剧本说开场白,这出戏十之八九怕得演砸。
巡抚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大声质问着庆格尔,你这个狗奴才,还不赶紧将小阿哥带下去。
庆格尔笑道:大人,您都说了,我是个奴才,怎么能管主子?乌兰巴尔思冲嬷嬷们使了个眼色,嬷嬷们忙费了一阵功夫,终于将三个小阿哥哄到了台子中央,乌兰巴尔思忙走近三胞胎,大声的问道:小主子,告诉大伙儿,你们今天来做什么?三人这时终于条件反射了,大声道:为民除害!台下一遍起哄声,巡抚已经要晕了。
三人一看,好像自己真成焦点人物了,一高兴,越发的人来疯了,又将剧本扔到一边,聿儿这个最稳重的竟然率先指着一帮衙役,叫道:你们站好,象什么样子!修儿也忙学着老十在吕宋军营的模样,冲衙役双手叉腰,没吃饱啊?厥儿一向最喜欢动手不动口,不过却找错了方向,跑去踢了自家护院一脚,然后才补充道:列队!安安有些急了,四弟真笨……其木格安慰着安安,也顺带安慰自己,不错了,他才多大啊……昨天边码字边看英格兰打德国,结果比赛结束了,字还没码完,拿着本子在床上奋斗,结果打了个盹,一睁眼都五点了,我哭啊真不是故意的,以为能在一点前码好的,所以就没请假,唉第三百零四章 处女秀(下)三胞胎在台上与衙役和护院做着互动,台下则是一遍寂静,因为先前人们的大呼小叫和惊叹,都被挤在中间的人群用国骂给打丄压了下去,谁想听大家乱糟糟的呀,啊,喔…小阿哥们的幼声稚音多好听啊。
虽然大家捂紧了嘴巴,可距离远的人还是听不清小阿哥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一着急,就不由自主的往前挤,其木格生怕大家将台子挤垮了,那自己可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正打算叫人通知乌兰巴尔思带着孩子们撤,这时节,哪还顾虑什么面子里子,考虑什么禁烟大业,孩子的安全第一。
不想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很快,就有人自发的担当起了传声筒,义务的传播着台上的对话。
整个会场经过短暂的骚动后,渐渐恢复了秩序。
广州巡抚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若小阿哥们在自己眼前出了差错,那自己的仕途也就算混到头了。
不过光这么僵着也不少个事,想硬抢人吧,台子就那么大,别说误伤到了小阿哥,就算吓着了他们,自己也不好交代。
于是,巡抚一咬牙,手一挥,来人,护送小阿哥们回府。
庆格尔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继续守在了烟老板身边。
乌兰巴尔思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有三个嬷嬷与孩子们贴得更近了,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衙役。
而三个小家伙正在台上玩得高兴,手舞足蹈的给大伙显摆他们的玩具武器,压根就没注意四周。
但既便如此,衙役们还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抱起小阿哥们。
在万众瞩目之下,巡抚有些下不来台,想了想,干脆亲自走上第一线,对四周面面相觑的衙役道:送嬷嬷们下去。
巡抚也不敢去抱三胞胎,便想了个变通的办法,心想,如果嬷嬷们不见了,孩子们应该会哭着找嬷嬷吧?但这群嬷嬷也不是好惹的,听了巡抚的话,便纷纷开始嚷嚷了,小主子,奴婢们被人欺负了,你们可得为奴婢们做主啊。
但遗憾的是,只有聿儿注意到了嬷嬷的求救,扭头一看,正巧看到了几个衙役畏畏缩缩的朝嬷嬷伸手,忙大喝道:干什么?正专心给大家示范怎么舞刀达的修儿和厥儿也被吸引过来了,但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聿儿的嬷嬷身上,压根没注意道自己的嬷嬷也正处于危险的境地。
修儿和厥儿的嬷嬷被衙役给捂住了嘴巴使劲往后拖,而这两个家伙还正热心的帮聿儿忙呢,修儿站在聿儿身边,吼道:闪开,吓着嬷嬷了!厥儿则拿木刀比划了一下,道:讨厌,吓嬷嬷!这厢的衙役见三个小阿哥一起发威了,便后退几步,将巡抚亮(少了几个字,我不知道是啥字。
囧)嬷嬷不知道给聿儿说了什么,巡抚还没发话,就听聿儿道:嬷嬷别怕,有我呢。
修儿和厥儿也忙着拍胸脯,有我呢!却不知道他们俩的嬷嬷已经被托下台了!巡抚想了想,换了个笑脸,道:小阿哥们,让人带你们去吃好东西如何?厥儿将头摇得叮当响,不去。
巡抚此时就像一个慈祥和蔼的大叔,满脸堆笑的道:这里不好玩,让人带你们去找好玩的,如何?巡抚见吃食诱惑力不大,便用上了玩,就他看来,小孩子应该没法抵抗着两样诱惑。
可他却忘了,三个家伙眼下正玩得开心呢!而且难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三人的表演欲望是空前高涨,怎么会愿意中途罢手。
因此,巡抚刚一说完,修儿就道:这里好玩,你自己去吧。
聿儿则冲厥儿笑了笑,只见厥儿立马挺着小肚子,冲巡抚身后的衙役道:送他去玩吧!巡抚压着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突然故作惊讶的说道:呀,怎么两位嬷嬷不见了?三个小萝卜头这才四处张望了一下,让巡抚失望的是,修儿和厥儿不仅没嚎啕大哭,而且连一丝紧张的表情也没有,反而高高兴兴的道:嬷嬷不在,嬷嬷不在。
聿儿羡慕的瞧了瞧两个兴高采烈的弟弟,对自己的嬷嬷道:嬷嬷找他们去。
巡抚彻底失算了,他哪知道这三个小的天天都想甩开嬷嬷,好肆无忌惮的想爬树就爬树,想玩水就玩水。
真真正正的翻身做主把歌唱,而且虽然嬷嬷们不在,但台上毕竟还有认识的人,所以三个家伙完全没当一回事,又接着在那跺着脚,继续给大家表演不成章法的武艺。
巡抚一脸的无奈,台下的其木格也是愁眉不解,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已经僵在这了,该怎么解呢?还好,就在巡抚和其木格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广州将军管源忠到了。
其实早先巡抚就拜访过广州将军,请他派兵帮着解救人质,但却别管源忠一口拒绝了。
毕竟管源忠当初可从吕宋得了不少外财,怎么可能与老十对着干,再加之地方事务也不归他管。
因此,见管源忠到了现场,广州巡抚一时还回不过味来,心想,昨晚不都还义正言辞的拒绝趟这趟浑水吗?管源忠也郁闷啊,本来是打定主意只在一旁看戏,埋头收集报告素材的,可谁叫他接到老十的书信了呢,他已经吩咐门房了,说是只要是水师的人、前山寨的人、以及京里的人都一概说自己去基层巡视去了,不管有多大的事,都请过几日再来,而且还特意叮嘱,任何书信都一概不接。
不想,自己今天一大早还是收到了老十的信。
管源忠忘了,前几年老十在前山寨可是带着一帮暗探追剿过天地会的,当初他还接到过康熙的密旨,命令他全力配合老十的行动。
于是,不知道老十的信使是否吃过闭门羹,反正最后他还是找到了广州暗探的办公室,说是老十请他们帮忙送一封信。
虽然当初行动结束后,老十就交出秘密部队的指挥权,与这些暗探再无瓜葛,但办公司没搬家啊,老十找上门来,叫他们帮个小忙,又不为难大伙,谁有脸推脱?这忙的确太小了,严格说来,压根就算不上帮忙,就送封信,还就在广州城里送,谁好意思唧唧歪歪的说人手不足,工作忙没时间啊?因此,暗探头子虽然知道会得罪管源忠,但还是亲自将信给送了过去,让管源忠又急又气,急的是密探还不知道怎么给康熙报告呢,自己从康熙四十二年就一直任广州将军,算是康熙信得过的人了,若让康熙心里起了疙瘩,那才是冤大发了。
气的是,自己到头来还是没躲过此事,但还没能在老十面前落得个好,真是亏大发了。
还好暗探头子提醒道:十阿哥用这种法子给您送信,不也表明他与您没那么深的交情嘛。
管源忠心里才好受些,当着暗探头子的面,将信拆开,读完后,虽然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对方肯定早就读过了,没准都誊抄好了正送往京城呢,但还是交给他,你看看,真是让人为难啊。
暗探头子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也不给任何参考意见,道了声惭愧后,便拍拍屁股走了。
管源忠无奈只好赶紧给康熙写了封密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报告了一下,然后表示,他当这个和事老也是无奈之举,但保证不偏袒任何一方,只负责活跃一下气氛,免得双方闹大了,以后不好收拾,当然,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康熙示下。
接着,管源忠便硬着头皮来了,瞧见台上蹦蹦跳跳的三个红衣孩童,管源忠更觉得头大了,这当中间人,也得见着双方能拿主意的人啊。
还好,其木格一见管源忠出马了,便立即吩咐身边的一护院,告诉庆格尔,如果广州将军是来说和的,就应下来,三个烟老板可以交给广州将军暂时看管,至于其他的,大家再坐下来慢慢谈。
因此,管源忠没费什么劲儿,就成功缓解了大家的矛盾,但自己却背上了个烫手山芋,庆格尔将烟老板交给管源忠时说道:大人,奴才将人交给您,是因为我家主子信得过大人,还请大人别拿他们去做人情。
管源忠郁闷的对巡抚道:巡抚大人,你发个话,免得这奴才疑神疑鬼的。
巡抚本来想直接从管源忠手里将人放出来就好,听他如此说,便知道管源忠是不打算交人的了,虽然很生气,但为了不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也只好憋着气道:大人放心,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大人们谈妥了,可三个小家伙却不愿意离开舞台,修儿和厥儿的嬷嬷也重新回到了台上,但三胞胎还是拒绝告别观众。
按说,直接将他们留在台上就好,可这三人一见衙役要走了,都纷纷吼了起来,不需衙役离开,气得巡抚无语,不知道自己的衙役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人了。
最后还是乌兰巴尔思急中生智,哄他们去看更多的兵士,三个小家伙才吼着:保家卫国高高兴兴的被嬷嬷们抱下去了。
管源忠瘪瘪嘴,心想,保家卫国,可惜了这好词。
虽然三胞胎基本上是来了个本色出演,但总算阻止了巡抚抢人,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其木格轻轻松了口气。
而此时的老十却气急败坏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有你们这么蠢的吗?老十一接到其木格要求报复英国人的信就立马布置了任务,在大清的地盘上就敢欺负到自己头上,这帮洋人简直就是欠收拾!可结果却是,洋人是收拾了,可没收拾对啊,本来是扮海盗抢财物的,结果却直接将商船给打沉了。
看来果真隔行如隔山啊。
第三百零五章 写信管源忠躲了半天还是没躲过调解人的命运,只好强打精神勉力而为。
在大厅里坐定后,管源忠瞧瞧了坐在一旁一脸不耐的巡抚,又瞅瞅了站在一旁心平气和的庆格尔,略做思忖便有了主张,庆格尔,如今十爷不在,外面的事你可做得了主?管源忠在广州呆了10年,自然知道前山寨的庄子一直都是徐大强全权负责,如今这事闹得这么大,都没见徐大强出面,要么就是被蒙古福晋贬了职,毕竟眼 前的副管事可是蒙古人,要么就是跑到其他地方去惹事了,反正他们家从来不怕多得罪几个人。
但这些都不是管源忠所关心的,他想知道的是,庆格尔获得的授权范围到底有多大,如果屁点大的事都需要去请示,那他这个调解人还是直接抹脖子得了。
庆格尔恭敬的答道:回大人,小的一直跟在徐管事身边,只略微学了点皮毛,还未能独当一面。
管源忠心想,也就是说,你只能冲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拿主意了,于是看了看 巡抚,征求意见道:大人,不如我等前去前山寨拜见一下福晋?虽说广州巡抚和广州将军职位都不低,但架不住老十有个好出身啊。
巡抚才与其木格谈了个不欢而散,委实不想再走一遭,便道:大人,我回 去就写折子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此事该如何处置,还是静候皇上圣裁吧。
管源忠一听,心情一下舒畅起来,敢情只需要自己拉拉架就行了,早说啊, 当即点头道:如此甚好。
巡抚瞪了眼庆格尔,又对管源忠道:大人,至于那几个烟老板,还请大人 不要亏待了他们,毕竟他们也算得上是遭了回无妄之灾。
管源忠道:人既然交到了我手里,大人就尽管放心好了,庆格尔,你也回去禀告福晋,就说在圣意下来前,这些人都会暂时呆在将军府衙里。
管源忠轻轻松松的拉完架,哼着小曲儿,回府给康熙上表去了。
但其木格听了这消息,可给急坏了。
如果就这样任由这些当官的去告状,那自己肯定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直接被判有罪了,到时候就算不死怕也得脱一层皮,而且最窝囊的是,没准自己不仅没禁成毒,反而还给鸦片打广告了,一想到后世史书评价:这蒙古福晋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生将东亚病夫的历史提前了一百年!其木格就想去撞墙。
先前,其木格还算是为国为民而战,而此时已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奋起斗争了。
呆坐了一阵后,其木格终于从老僧入定的状态醒转过来,慢慢走进安安的屋子。
安安正在带三胞胎玩游戏,见其木格来了,忙笑道:额娘,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其木格抱起聿儿亲了一口,道:到时候看情形再说。
修儿也忙跑到其木格身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额娘,亲亲其木格放下聿儿,俯身亲了下修儿的额头,又冲厥儿道:厥儿,亲亲额娘。
厥儿笑得很夸张,随手就给其木格来了个飞吻。
其木格乐道:让嬷嬷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聿儿抢先表态:就在屋里玩。
其木格耸耸肩膀,那你们自己玩,姐姐和额娘有事做。
三胞胎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反正三人立即就跑到屋角齐心协力的去残害屋角里的一盆花。
其木格对屋里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安安本来还想纠缠一下,以便明日能顺利出行,但一听其木格找她有事,立即按捺住心中的小心思,等屋里只剩下自己人后,方拉着其木格,笑道:额娘,是不是明天让我去台上?其木格听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帮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出风头?老十这毛病好像没那么严重啊?胡说什么呢?额娘跟你说正事,帮额娘给你皇玛法写个折子。
安安一听,傻眼了,额娘,折子可得由阿玛写。
其木格道:我知道,就是这么一说,总之就是给你皇玛法写封信,让弘暄递上去。
其木格就算想成为大清头一个给皇帝上折子的女性,那折子也不能走正常渠道,没准那些大臣一看,不合常理,直接就给打回来了,而且回头还不忘给康熙告一状。
安安笑道:干嘛不让阿玛写啊?其木格解释说:你阿玛正在吕宋呢,这一来二去的,黄花菜都凉了。
快点,文房四宝准备好。
安安吐了吐舌头,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叫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后,亲自在桌子上铺好,然后方摆开了架势。
其木格屏退了丫鬟,又指使了围过来的三胞胎去卸门,然后方动手磨墨,道:额娘说一句,你写一句。
安安点点头,不过听其木格的开头语,就皱起了眉头:额娘,在信里不能这么说,得说躬请圣安,弟弟说过的,折子里都得这么说。
其木格也知道应该编文言文,但自己实在没那本事,就是大白话没准还会语句不通呢,虽然安安倒可以将大白话改编成文言文,但其木格对安安的水平不怎么由信心,要知道就算后世国与国之间签署协议,都会写上那么一句,若中、英文两个版本有任何抵触或不相符之处,应以某某版本为准,这些合同可全是高级翻译弄的。
因此,为了保证不引起歧义,其木格坚持用白话文,你额娘又不是屈原,不需要写得那么文绉绉的。
安安笑道:额娘,你干嘛和屈原比?其木格道:因为你额娘先天下之忧而忧。
见安安笑得夸张,其木格没好气道:我知道这是范仲淹说的,屈原和他都差不多,都是忧国忧民的,你额娘虽然没他们那般文采,可这忧患意识却不比他们差,别笑,赶紧认真写,字写得漂亮些,别叫你皇玛法将你看扁了。
安安憋住笑,额娘,你接着说,给皇玛法请完安后,又写什么?其木格想了想,道:儿媳知道烧阿片之事做得有些冲动,但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皇阿玛海涵。
安安插话道:额娘,这里用海涵不妥吧?其木格道:先打草稿,草稿打完了再改,给你皇玛法的信,能一气呵成吗?安安真是个好孩子,并没让其木格自己鬼画桃符的去写初稿,然后自己再来誊抄,依旧很敬业的扮演着秘书之职,不时的提点其木格这里用词不当,那里语法错误。
不过,当其木格说,若一年之后,那些吸食阿片的人或狗没什么异常,她愿意以死以谢天下,安安不干了,额娘,这信我不写了,哪有拿命去赌的,我要告诉阿玛去。
其木格笑道:额娘这么惜命的人会打无把握之仗?放心好了,到时那些烟鬼若能正常,我把姓倒着写。
安安想了想,迟疑道:额娘,要不,就这么回皇玛法?其木格翻了个白眼,你安心想要你额娘掉脑袋。
安安歪着脑袋,略略思考了一下,还是照其木格的吩咐写了,安安很郁闷,不明白自己额娘干嘛要能写一手烂字,若是个彻彻底底的文盲那该多好,也不至于想搞点小动作都没办法。
终于等三胞胎从屋里打闹到了屋外,又跑回屋里吃喝拉撒完毕,再被嬷嬷们哄着睡觉时,其木格母女俩终于合力完成了其木格有生以来给康熙的第一封,也可能是最后一封信。
其木格与安安草草补吃了晚饭后,便拿着最后的定稿回房了。
再三检查之后,其木格还是觉得说服力不够,好像全是空话,没一点证据支撑,想了想,也不管是否已经半夜,命人将商行掌柜的叫来。
其木格此行没住旅馆,而是住进了自家洋行商铺的后院,因此,不多时,掌柜的就来了,福晋有何吩咐?其木格道: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在广州呆的时间不短,可有熟识的大夫?掌柜的道:这城里有三家医馆享有名气,其中孙家医馆就在这条街上,所以小的与孙大夫倒有几分交情。
其木格一听,忙吩咐道:你现在去找他,问问是否给吸食阿片的人诊断过,请他将这些人的脉象写下来。
见掌柜的一脸为难,其木格又道:你告诉他,我对那些病人姓甚名谁,没丝毫的兴趣,而且我也不需要他站出来作证,我只要脉象。
第二日一早,掌柜的总算拿了两张纸回来复命,福晋,孙大夫说他的病人中只有两人吸食过阿片,一个半年前吸食的,一个才吸没多久,脉象都没什么大不妥。
其木格一听,愣了愣,吸食了半年的也没什么大不妥?掌柜的点点头。
其木格道:不可能啊?掌柜的看了看其木格,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福晋,这些人也就平时吸两口,都吸食的不多,这东西还真。
但其木格却压根没听掌柜的说什么,起身就朝安安的屋里走,安安,赶紧的,将这信改改,免得待会儿忘了。
额娘,改哪里?先将一年改成三年。
过了一刻钟,安安一手漂亮的小字终于与那脉象诊断书一起装进了信封,被其木格派专人昼夜兼程的给弘暄送了去,当然其中还夹带着其木格和安安分别给弘暄的一封信。
第三百零六章 狡辩虽然其木格对弘暄寄予了厚望,期望他能顺利的将书信转交给康熙,但此时的弘暄却正跪在乾清宫里,老实的低头,啊,那个,低头辩解:皇玛法,孙儿是想让弘景和弘时更好的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并不是欺负他们。
弘景是三阿哥的第七子,弘暄进上书房没多久就和他起过冲突,从那时起,老十溺爱弘暄的传言便成了赤裸裸的事实。
而弘时则是雍正的第三子,也是目前雍亲王府的长子,比弘暄小一岁,晚一年进的上书房。
弘暄平日与这帮同窗虽然偶有小摩擦,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相亲相爱的,没想到今日弘暄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弘景和弘时直接推下了水池子。
弘景和弘时都是旱鸭子,待太监们将他们救起来时,已经喝了好几口水,浑身湿漉漉的,又呛又咳,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接下来,场地自然就转移到了乾清宫,受害者换了衣服后,头发都没干,就一脸委屈的站在了康熙面前,身后自然跟着他们的阿玛,既然老十宠得孩子,那自然就不能拦着三阿哥和四阿哥为受了委屈的孩子们撑腰。
八阿哥得了信,琢磨了一下,还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不管能不能帮弘暄减轻罪罚,还是得去打个照面,这样对九阿哥也好有个交代。
至于老十,八阿哥已经不想理他了。
而其他的大小阿哥则全都躲了起来,这次可是错大发了,而且铁证如山,想赖都赖不掉,康熙给的处罚肯定轻不了,他们可不想届时老十再给他们人手一封信,指责他们这些当叔叔伯伯的见死不救,当然他们也没忘找不在场的正当理由。
因此,乾清宫里人到不多,一点也不拥挤。
弘暄这个肇事者则秉承了老十一贯的作风,态度极为嚣张,干了坏事后,竟然自己跑回阿哥所吃点心去了,悠闲的等着康熙传唤。
到了乾清宫,嘴角还留着点心余味的弘暄象没事人似的给康熙行完礼,又热情礼貌的给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打了个千,然后还很亲切朝受害者打了个招呼,完全无视乾清宫内大伙黑黑的脸。
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没说话,连拿眼瞅康熙这类小动作都没做,是啊,下面站着的都是康熙的孙子,虽然康熙是个偏心眼,但在不容狡辩的事实面前,康熙想糊弄过去怕也不容易,何况弘暄貌似一点都不配合,连个假惺惺的认错态度都没有。
果然,康熙怒了,啪一下拍了一下御案,混账,还不跪下!弘暄听得康熙一声喝,还适时流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然后才非常无辜的跪了下去,皇玛法,孙儿做错什么了,竟然惹得您这么生气?就算孙儿不懂事,您也千万别给气着了,孙儿一定知错就改,您别生气,身体要紧。
一副关心老人的乖孙模样。
三阿哥和四阿哥难得的对视一眼,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按兵不动。
弘景和弘时怔怔的看着弘暄,又抬头看了眼康熙,心想,看来十叔真的将弘暄宠过头了,骄纵的弘暄竟然连审时度势都不知道。
果然,康熙并没因弘暄的这番假意表白而消气,说话声音反而更大了,你这个混小子,为什么将弘景和弘时推下水池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兄友弟恭?说到此,康熙还愤怒的再次拍了一下御案,力气用得有些大,拍得康熙生疼生疼的。
于是,大伙便听到了前文上述的回答,弘暄这是在教育兄弟呢,还采用的是参与式教育法,与欺负人扯不上关系。
这下连八阿哥的嘴都给气歪了,原本他以为弘暄会老老实实的认个错,说是一时淘气,起了口角,脾气没按捺住,这个手就没了重心。
等等,然后再万分愧疚的承认错误,给受害者赔礼道歉,然后保证绝不再犯。
这样自己也能适时的插两句话,实在没想到弘暄不仅不认账,反而表起功来了,八阿哥也生气了,这小子和他阿玛一样,都欠收拾!八阿哥都生气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就可想而知了,两人肺都要气炸了,合着弘暄当大家全是傻子啊,但俩人还是不做声,等着看康熙如何处置。
康熙也给气得无语,用那只拍桌子拍红了的手指着弘暄,朕今天到要听听,到底是什么道理,竟然要让你用这法子来教他们!弘暄虽然依旧跪着,但还是直起上半身,用那双其木格念叨了数百回要是长在安安身上就好了的大眼睛看着康熙,口齿伶俐的道:皇玛法,课间休息的时候,孙儿凑巧听到弘景和弘时在谈论程家义的案子,他们都断定那个庶子的娘的的确确偷人了,孙儿一时忍不住,就帮着他们分析了一下整个案情。
说到这,弘暄还扭头朝弘景和弘时求证,是这样的吧?我没说错吧?弘景和弘时在大人的注目下,点了点头。
这下康熙和八阿哥全明白了,敢情弘暄是在帮他额娘出头啊,而三阿哥和四阿哥依旧面无表情,这缘由他们来乾清宫前就已经弄明白了,如今压根懒得装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瓜模样。
但弘暄在获得受害人的认可后,接下来就将其木格给摘了出去,这事要是我额娘经的手,压根就不会闹这么大,郭络罗氏只顾着气恼了,行事便乱了章法,唉,额娘也真是的,这时候她就该拿出嫡福晋的派头来,将事情揽过来,怎么能还想着郭络罗氏的脸面呢,唉。
康熙火了,说正经的!康熙心里气啊,老十府里那蒙古福晋一手遮天,这满京城有几人不知的?若不是其木格怂恿,郭络罗氏有那能耐派人去砸屋?弘暄也很识时务,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自己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说完了,忙道:孙儿是这么给他们分析的,整个事情其实去纠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程家的血脉,完全没必要,你想啊,不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不管程家为什么当时没捉奸在床,也不用去理会他们为什么要让这孩子活下来。
说到此,弘暄顿了顿,千万别说是看在我阿玛的面子上,他们要真是顾忌到我阿玛,要么就打掉牙齿活血吞,将这孩子养得白白净净,要么就等这孩子一落地就将他溺水得了,报一个难产,母子都没活下来,不一了百了嘛。
弘暄说到此,摇动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神采飞扬的说道:所以啊,这事竟然还闹得这么大,就是地方官员办事不力,这么简单的理都没想明白,简直。
三阿哥咳嗽了一声,打断道:弘暄,广州巡抚是否称职自有你皇玛法定夺,你就不必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了,总不能因为这样,你就将弘景和弘时推下水吧?弘暄竟然还冲三阿哥笑了笑,道:三伯,您别急,听侄儿慢慢往下说。
侄儿这么说地方官,弘景和弘时也觉得我说得在理,你们说,是不是?弘暄又扭头找受害者出面作证。
在得到他们的点头后,弘暄方接着说:因此,我就告诉他们,这其实就是程家大妇心肠歹毒,容不得庶子,程家义这个没出息的偏偏又怕老婆,只好任由那毒妇为非作歹。
所谓偷人之类的龌龊事都是事发后,他们找的借口来搪塞的,当大家是傻的啊,也就广州。
见弘暄又要跑题,四阿哥打断道:然后呢?接着下来呢?弘暄不情愿的合拢了嘴巴,看了眼冷若冰霜的四阿哥,吧唧道:弘景和弘时没想出词来反驳我,就冲我说,即便如此,嫡母怎么对待庶子,也轮不到外人帮着说话。
说到此,弘暄又看了看弘景和弘时,是吧?我没乱说吧?弘景和弘时再次委屈的点了点头。
弘暄这才接着说道:正巧我们都站在池子边,我就将他们推下去了,如今已经快五月了,天气没那么冷,而且四周都有奴才,弘景和弘时绝不会染病的,我推他们之前,可全想好了的。
弘暄说完后,还挺了挺胸,好似为自己周密的考虑而自豪。
三阿哥和四阿哥顾不上生气了,都齐齐抬眼看着康熙,心想,肇事者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下没法袒护了吧?八阿哥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见过颠倒黑白的,可还从没见过颠倒完后,还等着人表扬的。
康熙的脸已经由黑转红,再由红转成深黑,咬牙道:就这样,就因为他们说轮不到外人帮着程家庶子说话,你就将他们推下去了?弘暄忙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皇玛法,弘景和弘时可都是庶子,若三婶和四婶叫他们住柴房,我阿玛肯定要站出来帮着他们说话的,这可不是分嫡庶的时候,这可涉及品行。
但我又不好明着打这个譬方,三婶和四婶都是贤良的人,我若这么打比方,那不是我这做侄儿的不孝了吗?我阿玛知道后,肯定会踢我两脚;然后我又想说,叔叔伯伯中,除了二伯是嫡子,其余的也全是庶子,可也没见逝去的皇太太们虐待他们啊?但我要是这么说,对皇太太们也是大不敬,所以,后来我就想啊,弘景他们是庶子,可我是嫡子啊,照着他们的说法,仗着嫡的身份就可以随便欺负庶子们,那我就让他们亲身体验一回,我是这么想的,我若要欺负了他们,皇玛法和叔叔伯伯肯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弘景和弘时也就能明了,有些事,路见不平,不说人人都要拔刀相助,但无论如何也得帮着讨个说法,所以孙儿我就把他们推下水了。
弘暄瞎掰扯完后,见大伙都没人啃声,想了想,又解释了两句,我知道,我仗着嫡子的身份去欺负庶出的堂兄弟,与嫡母欺负庶子还是差了那么一节,不能相提并论,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牵连,。
说到此,弘暄再次扭头看着弘景和弘时,我说得没错吧,眼下皇玛法不就正在帮你们讨回公道吗?可没因为我是嫡福晋生的,就认为你们该随便被我欺负。
康熙已经想吐血了,不想弘暄又冲康熙说道:皇玛法,虽然孙儿的方法不大妥当,但孙儿可真是为了让弘景他们印象深刻,我就是想让他们牢记虽然嫡庶分明,但贤德二字也是万万不能少的,因此才出此下策,你可不能罚我。
三阿哥和四阿哥若不是康熙在上面坐着,早上去给弘暄两大耳光了,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小坏蛋,做个坏事还打着育人的幌子!不想,弘暄又扭头冲他们说道:三伯、四伯,事情我可都解释清楚了,虽然我的法子不太好,但我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啊,你们不会生气吧?三阿哥和四阿哥脸部不停的抽搐。
已经惹得天怒人怨的弘暄却又继续问向了弘景和弘时,弘景、弘时,这道理你们懂了吧?见这两人哭丧着脸不说话,弘暄又加了句,我敢打赌,你们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喔,对了,等天气热了,我教你们游泳吧,多一技傍身也是好的,弘暄说完后,还非常可亲的笑了笑,瞧瞧,还有谁能比我更兄友弟恭?八阿哥叹了口气,自己再不站出来说两句,貌似有些说不过去,便不情愿道,皇阿玛,弘暄虽然有些胡闹,但本意却是好的,我想三哥和四哥也不会怎么介意,还请皇阿玛稍作惩戒就是了。
八阿哥实在说不出口弘暄无罪的话。
康熙想了想,又道:三阿哥、四阿哥,你们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就是再想冲上去给弘暄两脚,这两人也只得说:念在弘暄一片好心,还请皇阿玛从轻发落。
这两人实在没法装贤惠,所以没让康熙免除弘暄的责罚。
康熙点点头,又问道:弘景、弘时,你们是个什么意思?三阿哥和四阿哥恨得牙痒痒,你正大光明的偏心就好,做那么多表面文章。
弘景和弘时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弘暄心是好的。
但是,康熙最后的处罚却出乎众人的意料,弘暄,你觉得朕是不是该奖励你啊?弘暄一听,打了个寒颤,一下老实了,孙儿不敢!康熙再次拍了拍桌子,一派胡言!谁给你的胆子!来啊,拖下去,打10大板子!形势突然急转直下。
第三百零七章 不敢相信八阿哥后来勉力帮着求了两句情,虽然三阿哥和四阿哥也跟着请康熙法外开恩,虽然弘景和弘时也怯声声的请康熙不要打弘暄屁股,但弘暄依旧没逃脱那十板子,而且康熙还黑着脸,冷冷的带着原告和伪中间人站在一旁观弄。
弘暄当时虽然疼得将嘴唇咬出了血,但却硬是一滴泪也没流,这让他的三个伯伯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分考究。
康熙的眼神也越发暗了。
回到阿哥所后,太医上药,弘暄还是坚强的憋着一口气,硬是吭都没吭一声,把太医佩服得不得了,可是,当入夜后,屁股了敷满膏药的弘暄却将脸埋在枕头里,呜呜的哭了大半夜。
弘暄虽然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却也从未想过,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康熙会突然变了脸,说来也怪老十,回回都是光打雷不下雨,这让弘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也会觉得康熙了不起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加上这几年,康熙也的确很宠溺他,许多事都睁只眼闭只眼的没过问,弘暄行事便少了许多忌惮,却不想康熙突然来了场倾盆大雨,让弘暄从头凉到脚。
泪如雨下的份外想念老十和其木格,压低着声音呜咽喊着阿玛,额娘……可怜兮兮的哭喊了一个晚上,走到天快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查干巴拉一大早就递交了进宫探视弘暄的报告,而康熙在上早朝前很是痛快的批准了,因此,查干巴拉赶到阿哥所时,弘暄正顶着红肿的双眼,眉头紧皱,歪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睡着。
查干巴拉看着弘暄哭肿的眼睛,心里一阵难受,又是又是埋怨,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着一旁伺候的一老太监吴书来,大阿哥多久才睡下的?吴书来小声道:昨儿象是哭了一夜……今早奴才们见大阿哥睡得香,没敢叫他吃早饭……查干巴拉问道:有小厨房吗?吴书来问道:院子里的小厨房没开过火。
查干巴拉从袖子里拿出两锭金子,递了过去,去御膳房跑一场,打点一下,备些粥,大阿哥醒了就传过来。
查干巴拉虽然认得眼前这个太监,也知道好像是阿哥所里管事的,但却不知道他的底细,弘暄进宫后,府里的小厮是一个也没能带进来,总局 不能将人家阉割成太监吧,所以这身边伺候的都是进宫时,康熙从内务府挑的,也有九阿哥和老十安插的,但这个书来能当管事太监,没准是康熙的人,因此查干巴拉也才会一次拿出两锭金子,也算是给他一些跑路费。
吴书来也是机灵的,只拿了一锭金子,三王子,御膳房的师傅只需一锭就够了,奴才进宫三十年了,来服侍大阿哥前,曾在贵主儿身边伺候过,御膳房师傅的秉性也略知一二。
看来是老十挑的人了,查干巴拉略微点了点头,拿着吧,警防那些奴才们拿乔。
吴书来方接过另一锭金子,正待退下时,又被查干巴拉叫住了,那个,昨儿晚上,可有人来探视过?既然是老十的人,查干巴拉终于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
吴书来摇摇头,查干巴拉叹了口气,康熙昨天没来,看来弘暄十之八九是失了圣眷了,宫里拨高踩低的侈了去了,弘暄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查干巴拉虽然想将弘暄带到蒙古去,但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添油加醋的给其木格说说弘暄的惨状,让他们赶紧将弘暄接了去……弘暄许是不大习惯趴着睡许是睡得不太踏实,睡梦中一个翻身屁股便挨着了床,查干巴拉由于在琢磨该怎么形容弘暄的惨状,所以出手便晚了些,弘暄疼得啊了一声,委屈的睁开了眼。
查干巴拉忙担忧的问道:弘暄,疼得厉害吗?趴在床上的弘暄抬头看了眼查干巴拉,旋即埋下了头,没精打采的道:那嘎阿布,我没事,奴才们没敢下狠手。
如焉了气的皮球。
虽然弘暄说没什么大碍,但查干巴还是不大放心,不顾弘暄的叫唤,掀开被子,仔细瞧了瞧弘暄受伤的屁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奴才们还是很有分寸的,的确只是些皮外伤,而且弘暄刚才那么一压,也没什么大碍。
我这有瓶药,治外伤很是有效,你叫太医看看,如果与你用的没冲突,就一起敷上。
弘暄埋着头,瓮声瓮气道:嗯。
查干巴拉叹了口气,弘暄,你以后行事也小心些,你阿玛额娘若知道你挨了板子,还不知会有多心疼呢。
弘暄本来还在不好意思被查干巴拉看了个精光,一听提及自己的爹娘,眼泪又唰的流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因弘暄埋着头,查干巴拉自然不知道自己触及了弘暄的敏丄感处,还犹自絮絮叨叨的教导别让老十和其木格操心云云……于是,当散朝后,八阿哥过来探视时,查干巴拉方后知后觉的发现,弘暄的眼睛又肿了一圈,那双其木格引以为傲的大眼睛只剩下了两条细缝。
而心细的八阿哥则一眼就瞧见弘暄的枕头已湿了一大片,微微摇头,还以为弘暄有多硬气呢,结果一见舅舅便成小孩样了。
八阿哥宽慰了弘暄两句,又将屋的奴才叫来敲打了一番,然后留下一瓶好药,便告辞了,说是明天再来探望。
八阿哥走后没多久,三阿哥和四阿哥也来了,面子工程大家都会做,不一会儿,弘暄屋里又多了两瓶好药。
查干巴拉正在研究药瓶,十四福晋又过来了,因查干巴拉在场,十四福晋没好多待,说了两句话后,又送给弘暄一瓶药。
一上午,弘暄的叔叔伯伯如走马观花般的给弘暄留下了一推瓶瓶罐罐,连七岁的二十阿哥也派人送来了一剂膏药,来人还一再解释上书房的先生管得严,二十阿哥不好逃课,没法亲自前来探望,请弘暄心里千万别有疙瘩……查干巴拉心想,看来这皇家挨打的机会着实不少,要不怎么人人都有上好的疗伤呢?不过,查干巴拉脸上的笑意却比早先多了许多,就算弘暄失了圣眷,老十的影响力还是超强的,看来没人想接老十的指责,查干巴拉头次由衷的承认自己的姐夫就是牛啊……当然,查干巴拉也没忘哭自己是猪头,当吴书来回报说,御膳房的人表示需要什么尽管提时,自己竟然还以为是金子起了作用,对自己出手大方面是沾沾自喜……完全没想到,连皇子们都怕了老十,御膳房的师傅怎敢托大……于是,查干巴拉在亲眼瞧见弘暄喝完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粥后,便安心的离了阿哥所,还不忘思考,怎么让老十教教他,怎么横怎么来可是个技术活啊……查干巴拉走后,弘暄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快到傍晚时分才醒转,眼睛还没揉完,就发觉屁股上凉悠悠的,弘暄继续一丄手揉眼,一丄手反手去扯被子,不想却到了一只手,忙将手缩了回来,扭头用那肿眼一看,却见康熙站在一旁。
弘暄努力睁大他即肿肿的眼睛,翘着嘴,委屈的看着康熙,过了半晌,才憋着气道:来人,扶我给皇玛法请安……屋里的人都叫康熙打发出去了,可能康熙先前嘱咐过,所以虽然弘暄的嗓门不小,但却没人进来。
弘暄只好挣扎着准备自己爬起来行礼,康熙没什么表情,拍了一下弘暄受伤的屁股,没好气道:长出版了,啊?!这时候知道礼节了?虽然康熙没怎么用力,但弘暄还是给疼得呲牙咧嘴,直吸气,见康熙不象兴师问罪的模样,弘暄胆子也大了些,干脆拗过头去,不去看康熙。
康熙搬过弘暄的脸,对着那双肿眼睛,讥讽道:有志气啊,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弱啊?你这眼睛怎么了?被蝎子蛰了?弘暄喃喃道:睡多了。
康熙嘲笑道:是吗,这说法倒新鲜,屁股开花也是睡多了?弘暄那个气啊,想了想,还是忍着吧,别看康熙现在没火气,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又叫人再给自己十板子,于是干脆不说话,当个哑巴算了。
康熙慢慢坐到床边,幽幽道:心里觉得委屈?弘暄一听,鼻子又是一酸,好在及时将眼睛忍住了,还不忘看了一眼康熙,表示自己很坚强,不过旋即又将头埋下,因为一对上康熙的眼睛,眼眶就红了,唉,丢人啊。
康熙摸了摸弘暄的后脑勺,道:叔叔伯伯们都来看过你了?弘暄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康熙道:朕曾叫你想过,为什么万寿节不让你阿玛回来,你想出来没?弘暄楞了一下,心想,这两码事啊,眼下难道不该问问自己的伤势如何吗?再不济也该问自己是歪知错了啊,怎么扯得那么远?但康熙却继续追问道:想出来没?弘暄扭头看着康熙,茫然的摇摇头。
康熙叹了口气,朕为什么打你?弘暄瘪了瘪嘴,心想,总算问到正题了,道:孙儿顽皮了。
康熙瞪着弘暄,老实点。
弘暄小声嘀咕道: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伤口还没结疤,敢不老实吗。
康熙抬手又给了弘暄屁股一巴掌,没点记性是不是?弘暄这下不忍了,大叫一声,皇玛法,疼,您轻点……康熙抬起手,威胁道:说,为什么打你?弘暄郁闷啊,这话不是该我问你的吗,怎么颠倒过来了,但在康熙的威胁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孙儿不该掺和程家的案子……康熙的手作势又要往下打,弘暄忙叫道:孙儿不该耍小聪明……康熙这才满意的放下手来,道:知道就好。
弘暄没做声,等着康熙往下训话,不想康熙却突兀的问道:东汉质帝刘缵怎么死的?八岁的刘缵聪慧早熟,当时掌控朝的是太后的兄长梁冀,此跋扈将军也,表示自己的义愤。
梁冀事后觉得质帝虽小,但为人聪明,又是一朝之主,担心质帝年长后难以支配,便用毒饼毒死了他。
弘暄读书还是很认真的,因此听得康熙突然拷问历史,压根不用象老十那样慌慌张张的去翻《后汉书》,当场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康熙听后,没再理他,径直走了。
弘暄楞了了,这什么意思?……半晌,弘暄才小声道:什么嘛,药都没留下一瓶……不过,弘暄下午睡得多,晚上便不怎么睡得着,只好无聊的在被窝里将康熙的话连成串;叔叔伯伯们来探视过吗?为什么不要阿玛回来?为什么打我?东汉质帝是怎么死的?……许久,弘暄惊愕的小声道:不会吧?……南洋海城,老十站在甲板上,疑惑道:不会吧?半船都是鸦丄片?老十这次亲自带队,还从安居岛上挑了一帮洗心革面的海盗,对他们委以顾问之职,誓要满载而归。
在海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发现了目标,然后经过大半天的追赶,第二次扮演海盗的大清水师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
不过,当听到清点人员的回报后,老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船都是鸦丄片?当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老十很生气,忙了半天,只截获了半船有用的,算上次次的无功而返,成本太高。
想了想,老十更生气了,鸦丄片,其木格正为这事闹心呢,这帮洋人竟然还敢顶风作案?其实英国人这回的确是冤枉的,那时信息闭塞,他哪知道其木格在广州发威。
于是,老十本着为老婆减负的原则,命人去拷问海船的负责人,这帮鸦丄片届时打算卖给谁?找到下家没?记住,问清楚,到底是卖给药房还是烟馆?根本不用上刑,一问洋人就开口招了,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十就知道了答案,一脸的错愕:九皇子?老十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问道:你确定他说的是咱大清的九皇子?第三百零八章 横生枝节九阿哥竟然是购买鸦丄片的大买主,这消息让老十有些不可相信的石化,不过,老十很快就了然了,九阿哥如今正在负责蒙古生意,那么他在药材界的地位应该是成直线上升的趋势,进货量大些,也无可非,话又说回来,不这么想,老十还能怎么办,难道一见这些鸦丄片,就悲观的断言自己老婆和自己最亲爱的兄弟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擂台?老十可是个乐天派,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盗借九阿哥的名义呢?于是,老十不再纠结,也懒得进一步盘问,直接下令将所有洋人沉海后,便率队而归,当然,抢劫来的海船则由人悄悄开到了安居岛。
一船的官兵都乐得呵呵傻笑,因为出海前,老十就公布了政策,抢劫到战利品后,现场估价,然后以估价为准,三成的收益归出海执行任务的人员所有,当然,接下去细分到人头自然还得按等级来,而且还得等销赃成功后才能兑现,老十才不会自己掏腰包垫付。
不过,大家至少对所赚外快做到了心中有数,所以即使没现金入帐,但一个个都象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得了,还有人嚷嚷着要求在海上多转悠几天,说是演练还不够彻底,自己还没很好的掌握好登船作战的要领……与兴高采烈的官兵相比,老十只能算是基本开心,一嘛,自己这次应该是小赚了不少,大炮的经费有了着落,他倒不怕估价的人虚抬价格,除非那人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想早死早投胎,至少就这次的表现来看,估价的人对生活还是万分热爱的,不用老十提醒,那半船鸦丄片就自动成了无效商品;二嘛,虽然是官兵扮贼,但部队好歹也算是实弹演练了一回,这战斗力怎么也能有所提高……本来达到了双赢,老十该嘉上眉梢的,可偏偏遇到了那半船鸦丄片,害得老十连高兴都打折扣。
一回到吕宋,老十还没来得及参加庆功宴,就接到了其木格的书信,看了之后,宴会也不去了,直接拉了蒋先生进屋子,两人关起门来嘀咕了好久。
也不怪老十郑重其事,要知道广东巡抚满丕可是九阿哥的门人,因程家的纠纷以及砸烟馆这两件事都闹得很大,广东巡抚几乎不可能将事态压下来,所以给朝廷上弹劾折子,那是他的职责所在,老十心里并没什么不痛快,相反,为了保全九阿哥的势力,老十反而还很注意的不去牵连满丕,特意绕了几圈让广东将军管源忠出面调节。
但老十却万万没想到满丕竟然很不给其木格面子,私下还咄咄逼人,非常的强势,收到该消息后,老十很是不解,再加上那半船的鸦丄片,老十笃定肯定是有人背着九阿哥捣鬼,虽然蒋先生帮着分析了无数的可能,其中还包括这些事就是九阿哥授意的,但老十却毫不迟疑的否决了:鸦丄片倒有可能是九哥进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不好,但满丕如此行事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九哥指使的。
老十非常的怀疑八阿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九阿哥去了蒙古,他的门人十之八九会听从八阿哥的吩咐,这个认知让老十很不爽,自己才是九哥最铁的兄弟,这帮门人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于是,老十便给九阿哥写了封信,详细告知了满丕的表现,并顺便问了问鸦丄片的事,然后,老十也写了封信给其木格,叫他派人与九阿哥铺子的掌柜联系一二,核实一下。
信送走后,老十还是轻松不起来,其木格的回信应该很快就能到,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九阿哥的回信却没个准儿了,因为九阿哥这次出京时,憋着一股气,非要做出点成绩来让康熙瞧瞧,一出张家口便朝蒙古腹地走去,而朝廷只在漠南蒙古设有驿站,随着九阿哥越行越远,书信往来非常的不便……没有九阿哥的回复,老十想动手收拾满丕却有些为难……而九阿哥此时却没怎么为难,听说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多罗郡王朋素克的三王子呼和病逝后,立即就改变了行程,直奔车臣汗部。
呼和就是其木格的妹妹阿茹娜的夫婿,老十的连襟。
虽然阿茹娜曾派人回娘家去接老十送给乌尔锦葛喇郡王的大夫,但大夫还没赶到,呼和便撒手西归。
而乌尔锦葛喇郡王听说呼和病情危急,不权送来了大夫,还派二儿子苏合前去探望,不想等苏合赶到时,呼和都已经要在喇嘛的超度下火葬了。
悲悲惨惨的丧事刚办完,阿茹娜的归属问题便抬到了桌面上。
朋克素一家极力劝说阿茹娜留下,要嫁人,随便挑,要守寡,呼和生前掌管的牧场继续归阿茹娜经营,总之,只要不离开车臣汗部,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虽然给出的条件很是诱人,但苏合却并没同意,阿茹娜孤儿寡母的,待在这里,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受欺负,至于再嫁,凭什么得局限在你朋克素家!于是,双方初一交锋便不欢而散。
而此时,朋克素因丧子之痛,缠绵于病榻,无暇过问此事,阿茹娜也是悲痛交加,丧礼刚结束便卧床不起,压根不清楚帐篷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谈判双方的代表都有点自作主张的意思。
不过,等乌尔锦葛喇郡王接到女婿噩耗后派人送来仪程时,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其木格老爹命二儿子将阿茹娜和外孙带回阿巴亥,于是,苏合便理直气壮的要强行带人走。
王妃和朋克素的大儿子垂扎布忙禀告给了朋克素,不想,朋克素一生气,病居然给气好了,当即就生龙活虎的人将苏合一行人给看管了起来,而其木格商队车臣办事处的人员本来就是阿巴亥出来的,当然是站到了苏合一边,呼和尸骨未寒,两亲家便干上了架……而病怏怏的阿茹娜得知后,一急一气,又背过气去,闹架的双方此时才发觉,主角还没发话呢……此事闹得过于沸沸扬扬,在地广人稀的蒙古地界也慢慢的传开了,九阿哥听说后,一下就急了,赶紧催促着朝车臣汗部跑,他可不是因为七转八拐的亲戚关系。
至于其木格娘家的,他是想寻个法子,让阿茹娜继续留在车臣汗部,不管嫁不嫁人都在漠北蒙古呆着,千万别回阿巴亥去,阿巴亥离京城稍微近了些,没准十四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如今老十已经交了底,铁了心要去吕宋当野人,那么八阿哥身边可倚重武将就只有十四了,九阿哥可不想十四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前途受阻。
再说了,阿茹娜又是老十的小姨子,到时候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虽然九阿哥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但瞧着十四的性子,他认为还是未雨绸缪的好……而弘暄这几日却两眼放光,自从他想明白,康熙不要老十万寿节回来,其实是为了保护老十时,弘暄是见什么都乐,是啊,以前总将这事当做一惩罚,怎么想怎么觉得老十失了圣眷,可换个角度来看,老十当时先斩后奏拿康熙的银子给康熙置办寿礼委实不像话,若老十回来了,没准正中一帮御史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的下怀,若在万寿节上闹大了,老十的处罚可轻不了……弘暄想明白后,心中的高兴劲就甭提了,不过,也记住了藏拙,既然自己阿玛有机会上位,那自己自然也得万事小心些,若乐极生悲就太划不来了。
因此,虽然屁股上的伤没两日就好了,但弘暄还是唧唧哼哼的在床上多趴了七,八天,大家指责行刑人不负责没关系,可若质诟康熙这个监督人渎职就不好了。
当然,人生总是充满了许多遗憾,弘暄这边心里痛快了,但查干巴拉却回蒙古了,没法再继续教弘暄马术,而且临走时还告诉弘暄,他失去了一位能骑善射的姨夫。
其木格老爹对呼和也是非常的满意,所以听说呼和病逝后,那是难过得不得了,郁闷了两晚后,方无奈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接着便开始心疼女儿了,只想着尽快将阿茹娜接回来,免得阿茹娜在那里触景伤情,拖了好多天,才想起派人给查干巴拉和其木格送信。
因此,查干巴拉收到此噩耗便有些晚了。
弘暄只在热河见过呼和与阿茹娜一次,对他们的感情远比不上查干巴拉,因此弘暄倒没多伤感,不过他却很能体会查干巴拉的难过,那嘎阿布,如果妹妹以后也失去了丈夫,我一定会急着赶到她身边的,我如今真的没事,你赶紧向皇玛法辞行吧……查干巴拉原本有些犹豫,不过一想有老十这么牛的爹在,弘暄应该不会受什么委屈,只要他别去得罪康熙,因此查干巴拉在弘暄保证以后坚决不惹康熙生气后,便去乾清宫辞行了。
康熙也没挽留,说了几句官面话,赏了点内造品,便继续处理朝政去了……拖娅临走前还专门跑来探望过弘暄,将弘暄屋里玩意搜刮了一口袋,还不忘威胁道:你千万别理娜仁吉娜啊,要是以后你娶了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拖娅是个好孩子,至始至终都没忘记乌尔锦葛喇普郡王交代的任务,不过好像方式方法还有待改进……笑得浑身发抖的弘暄第二天一想起拖娅的话,都还觉得喜剧,正想找太医看看自己的伤口是不是给笑裂开了,其木格和安安的书信便到了。
安安在信里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事情原委,然后便叫弘暄将呈给康熙的信函重新抄写一份,把其木格用脑袋作保的话给删除掉,反正都是找人代写的,不存在字迹不符的问题,而口述人应该也没机会再见到这封信,完全没任何风险。
安安结尾时,还感慨说:阿玛在吕宋,只有咱们给额娘把关了。
而是唠唠叨叨的叮嘱弘暄要好好吃饭,多锻炼身体,衣服要穿暖,但也别热着了,热了就要及时脱衣,不要闭了汗,还说若功课压力大,就多去御花园看看花花草草,千万别为书而伤神……等等。
看得弘暄又是一阵心酸。
弘暄正抹眼泪呢,就听十四道:这么大的小子了,怎么还哭鼻子?真给你阿玛丢人。
弘暄忙站起来,给十四打了个千,十四叔吉祥,十四叔今儿从西山火器营回来了,能多待些日子不,不会急着赶回去吧?十四自从万寿节后便一直待在西山火器营跟着一帮工匠师傅琢磨大炮改良技术,这还是头次回京。
十四道:明儿就得回兵营。
然后接过弘暄看了看,屁股伤好了?弘暄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多谢十四叔挂念。
十四笑道:那你还不去上书房应卯?弘暄搪塞道:过两天就去。
十四摇摇头,唉,爷还说你不会逃课呢,结果和你阿玛一个样,对了,要不要搬到我那院子去,你十四婶也方便照顾你。
弘暄忙摇头,就这样已经劳烦十四婶许多了,不好再给十四叔和十四婶添麻烦。
十四也没强求,毕竟要弘暄搬家,他们俩说了都不算,得康熙点头才是真的,听说你三舅在教你骑射?练得怎么样了?弘暄道:得了三舅的指点,有些长劲儿。
十四笑道:爷可得给你三舅说说,对你可得管严些。
弘暄遗憾道:三舅昨儿离京了。
十四摇摇头,一脸的不认同,怎么也该等你伤完全好了才走吧,真是的……弘暄忙帮查干巴拉正名,三舅在京里呆得时间够久了,来参加万寿节的蒙古王爷贝勒们都走了,他可是最后一个走的,何况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姨夫过世了,三舅也着急……十四一听,忙打断道:等等,你刚说什么?你姨夫过世了?你有几个姨夫?弘暄不解道:我就一个姨……十四完全愣住了……弘暄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姨只嫁了一次……第三百零九章 情分十四在得知阿茹娜守寡后,没说什么话,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家,但当天晚上就翻墙进了弘暄的院了,对张大嘴巴的弘暄道:我明日一早就得走,没时间来找你,只好现在过来。
弘暄眨了眨眼睛,心想,宫门下锁了,但在阿哥所里可以自由行动啊,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连大门都不能敲,但嘴里却道:谨听十四叔教诲。
十四脸上微微泛红,摆手道:我今儿不是来给你说教的,啊不对,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讲讲什么是兄友弟恭的,啊,也不准确,主要是给你说啊,之亲戚啊,可是几辈子积来的福气,所以对亲戚一定要多多关心……弘暄点点砂,道:我和弘春,弘明都处得很好的。
十四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和堂兄弟们都处得不错,对了,你和你表兄弟处得怎么样?弘暄摸了摸脑袋,我表兄弟和表姐妹们都在蒙古呢,只和拖娅熟悉,其余的都没见过……十四板起脸道:这就不对了,亲戚要越走越亲,母族可是贵戚,你该多关心关心你的表兄弟们。
弘暄不做声了,心想,隔得天远地远的,我怎么关心啊?十四见弘暄没什么表示,便道:你姨夫过世了,你的表兄弟们肯定心里万分难过,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弘暄道:我托三舅给他们带了礼物去的……十四摇头道:礼物有什么用啊,能抚平他们的丧父之痛?弘暄摆开手道:那能怎么办?我又不能去……十四忙道:你不能去,但可以邀请他们来京里散心啊。
弘暄嘴巴张得更大了,可我在宫里住着,阿玛额娘都不在……十四忙热心的说道:只要你把人请过来了,余下的事,十四叔帮你搞定,再说了,等他们到了,你阿玛额娘也该回京了。
然后没回过神来的弘暄便在十四的催促下写了封邀请函,当然,在十四的提醒下,最后也顺带邀请了阿茹娜,十四说了,你表兄弟们才失了阿玛,肯定不想和额娘分开,干脆一并将你姨也请了。
弘暄刚写了,才署下大名,十四便抢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往怀一塞:十四叔找专人骑快马给你送信去,你就别担心了。
弘暄很想告诉他,我一点也不担心,但瞧了瞧十四叔矫健翻墙的身影,硬是将话给吞了回去……十四贼精贼精的,既然是弘暄派人去接阿茹娜母子,若没十阿哥府的人,阿茹娜怎会相信……因此,第二日一早,十四在去西山火器营前,专门绕道去了趟十阿哥府,叫徐公公派个能干的蒙古随从跟着他的亲兵,按弘暄的意思去车臣汗部接人……而劳碌命的九阿哥加班加点的赶了几天的路,连屁股都被磨破皮了,也终于抵达了车臣汗东路右旗,正赶上两亲家第N次武斗。
九阿哥连屁股都没空揉,便立即加入了拉架行列,是的,九阿哥不是唯一一个劝架人,呼斯楞——呼和的嫡长子,今年还不满九岁,这些日子与弟弟七岁的特木尔俨然成了职业劝架人。
朋克素在热河见过九阿哥,因此,当九阿哥突然横插到纠扯的人群中时,他立即就喝令手下后撤,但苏合却不认得九阿哥,见对方后退了,反而挥手叫大伙压上,九阿哥忙去喝止,不想眼眶去不小心碰到了苏合的拳头……当然,这话是苏合在得知九阿哥的身份后,给九阿哥淤青的眼眶加的注脚。
九阿哥总算知道为什么在漠北颇有影响力的朋克素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占据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也没占到什么上风。
苏合自然不知道九阿哥的心理活动,他虽然与九阿哥是头次见面,但却也听说过,九阿哥与老十是最最要好的,所以,推卸完责任后,便热络的邀请九阿哥去他的帐篷坐坐,完全无视自己那一拳带来的后遗症。
好说歹说,九阿哥也得以脱身,找了个帐篷,沐浴更衣后小憩了一会儿,才派人去通知双方,大家一起开个协调会,打起精神来势必要将阿茹娜留在漠北。
朋克素是主人,所以会谈地点自然订在他的会客大帐内,苏合呗歪了两句,倒也没再横生枝节,踩着点到了会场。
朋克素看着九阿哥,眼神中带着一丝防备,毕竟自己的部落可没纳入药材发展基地,九阿哥肯定不是为公事而来,而呼和与九阿哥也没什么交往,因此,朋克素也不会老孔雀般的以为九阿哥是专程来给呼和上柱香的,那么剩下的,便很好猜了,九阿哥十之八九是来帮乌尔锦葛喇郡王当说客的。
苏合的想法与朋克素难得一致,因此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不过,等九阿哥开场白说完,刚切入正题,苏合的笑容就僵住了。
九阿哥温和的说道:虽说也有女子守寡后回娘家的,但那毕竟是少数,何况王爷和大王子也都愿意养呼和的遗孀和遗孤,加之阿茹娜如今正病着,二王子,你看这事,是不是先缓缓?苏合看了眼九阿哥,心想,自己该不是被诓了吧,与十阿哥交好的九皇子,怎么会帮朋克素那老狐狸?想了想,苏合告了声罪,说是要出去方便方便,出了大帐,便吩咐跟班将牧仁叫来,核实九阿哥的身分,牧仁是老十蒙古商队的小头目,娶了其木格的陪嫁丫鬟格其。
他们两口子一直常驻车臣汗部,是当初其木格为安安储备的后备人手。
可牧仁当初在京里只远远瞧过几眼九阿哥,所以并不能笃定,于是苏合回到大帐没多久,格其便进来奉茶了。
朋克素也不知道苏合如此的心思细密,压根就没朝那方面想,只以为苏合是在炫耀他对蒙古商队的影响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格其也没见过九阿哥几面,但当初其木格摆辣椒宴收拾老十时,格其便记住了九阿哥那张黑脸,因此,认人成功,临出大帐时,便轻轻的冲苏合点了点头。
而此时,九阿哥正在卖力劝说苏合将阿茹娜留下,已经扯到孩子心理健康上去了,你们大人这么闹,两孩子多可怜啊?你们难道忍瞧着孩子左右为难?苏合看着九阿哥,郁闷得无与伦比,心想,其木格和十阿哥该不会傻得被九阿哥蒙骗了吧?瞧他做的叫什么事,干嘛问最后一句的时候只盯着我看?九阿哥见苏合没做声,继续盯着苏合,道:两孩子少年丧父已经很惨了,若你们两亲家再闹得老十不相往来,叫他们情何以堪?苏合断定,九阿哥就是个大骗子,而且这个骗子的骗术还不怎么高明,心想,自己得赶紧给其木格捎信,让她多长个心眼,别被九阿哥卖了,帮他数钱不说,还四处夸他仁义。
当下便没好气的拿眼神回盯了九阿哥好几眼,道:不错,九阿哥说得在理,还请九阿哥劝劝王爷,别再拦着我了,否则倒伤了祖孙情分。
九阿哥被苏合顶了回来,立即醒悟过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忙笑着看向朋克素,王爷,不知你那两个孙儿可给你透露过他们的想法?不等笑眯眯的朋克素答话,九阿哥就对苏合道:孩子们毕竟是在车臣汗部长大的,想来与王爷感情更深些,虽然乌尔锦葛喇郡王和二王子一片好心,但阿巴亥部毕竟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二王子,不如问问他们的想法如何?九阿哥断定,没哪个小孩子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而且还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便提议让孩子来做个决定。
苏合瞧着九阿哥的笑脸,瘪了瘪嘴,有些遗憾为什么没给他另一只眼睛再来一拳,不过却还是一脸得意的道:九阿哥,不必费事了,我们已经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说了,听阿茹娜的。
见九阿哥怔了一怔,苏合有些夸张的笑了起来,心想,合着当我们是傻的啊,就你知道从孩子入手!九阿哥顿了顿,道:那不知道阿茹娜是个什么意思?朋克素忙道:她没同意回娘家。
苏合忙辩解道:她也没同意留下。
……九阿哥在车臣汗部呆了三天,除了朋克素的笑脸越来越明快,苏合的鼻子越来越朝天长外,没其他任何收获。
咬咬牙,九阿哥只得亲自去探视一下生病的阿茹娜,反正一个是满人,一个是蒙古人,大家没必要学汉人那么扭捏。
不过,九阿哥在问完病情后,言语间一试探,便知道阿茹娜没心思改嫁自己的叔伯或呼和的庶长子,九阿哥自然清楚朋克素不放阿茹娜的缘由,他并不想在已经得罪了苏合的情况下,再去摸朋克素的老虎须,因此并没宽慰阿茹娜,可以将视线放宽到整个漠北,而是将谈话内容改成了汉人的贞节牌坊是如何如何的凄美……阿茹娜与呼和的感情很好,因此,她没考虑过改嫁之事,便若留在车臣汗部,她也没把握自己孤儿寡母的就真的能顺风顺水的过小日子,宝丽德虽然已经定了亲,可毕竟还不满十四岁,想撑起这个家,太难了,而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更不用提了,呼斯楞虽然在呼和去世后,突然懂事了许多,但年纪毕竟太小;但回阿巴亥部,也是问题多多,宝丽德已经定了亲,要带他一起走,不大合适,若将他独自一人留下,阿茹娜心里又舍不得,这孩子可是打小就带在自己身边的,而且自己没改嫁的心思,若在娘家住的时间长了,问题肯定也不少,所以阿茹娜便一直没拿定主意。
原本听说九阿哥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阿茹娜心里对九阿哥还是很感激的,不管调解的结果如何,得领人家这份情啊,所以虽然苏合在阿茹娜面前说了许多九阿哥的坏话,但阿茹娜并不以为意,因此九阿哥说得没错,大人有了矛盾,为难的确实是孩子。
宝丽德身份有些尴尬,没什么立场去调解朋克素和苏合的纠纷,这些日子一直在阿茹娜身边侍疾,但神情间却多了份小心翼翼。
呼斯椤和特木尔更是耷拉着脑袋,完全没了平日的淘气劲。
因此,阿茹娜对九阿哥一直是感激的,但听说九阿哥翻来覆去说贞节牌坊,阿茹娜也不乐意了,就是呼和从坟墓堆里醒来,也不会老神叨叨的叫自己为他守身如玉啊!于是本来没改嫁心思的阿茹娜火了,九阿哥,这些都是汉人的东西,我们蒙古人不兴这套……见九阿哥还要开口再劝,阿茹娜道:九阿哥如此推崇汉人的礼仪,怎么进我帐篷探病来了?汉人不是讲究男女有别吗?九阿哥涨红了脸……第三百一十章 小动作康熙听说十四半夜翻墙,而且还是翻的弘暄的墙后,已经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这帮儿子们的行事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反正弘暄还好端端的在那蹦跶着,康熙便没怎么花力气去调查十四翻墙的动机。
康熙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急需解密。
广东巡抚满丕是九阿哥的门人,除了其木格不知道,相关人等那可是门儿清。
康熙原先也以为满丕只是做做样子,敷衍一下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可随着事态的发展,随着传回来的线报越来越详细,康熙发觉双方好像都动了真火,而且据密探回报,烟馆老板突然强硬貌似也是满丕指使的,于是圣明的康熙便有些生气,他可不认为九阿哥会和老十翻脸,九阿哥就是一怪胎,老十就算放火烧了他家的房子,九阿哥没准还会反过来给老十支付赔偿金,说不定老十拐了九福晋,九阿哥还会赶紧将九福晋的嫁妆送过去,想让两人闹崩,只能是九阿哥去拐蒙古福晋了,可见惯了江南美女的九阿哥就是眼瞎了,也不大可能干这事。
想到这,康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哪有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子。
康熙忙使劲甩了甩脑袋,将思路拉到正道上,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发现九阿哥出京前对老十的的确确还是一如既往的呵护,怎么可能人前脚去了蒙古,后脚就指使他的门人就和老十铆上了呢?所以康熙生气了,因为他已经断定十之八九是满丕变节了。
康熙虽然对儿子们的门人都很提防,而且一直都有步骤的打压皇子们四处培养势力,但自己出手是一回事,门人主动改换门庭那可是另一回事,何况又不是弃暗投明、投到自己门下。
康熙觉得满丕辜负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有些生满丕的气,但更气的确是九阿哥,平日里瞧着一副比谁都精明的模样,怎么到头来连个门人都看不住?怎么劲想着和老十那没出息的学呢?真是可惜了朝廷给他的俸禄!当然,康熙对满丕的新主子也很好奇,可截止到目前为止,线报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让康熙更不爽了,康熙非常非常不喜欢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因此,一帮密探便遭了罪,被康熙口沫飞溅的骂了两个时辰。
骂完人后,康熙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儿,随手拿起案桌上的书信,一瞧,恰恰是弘暄帮着抄写的其木格的信函,再次欣赏了一下弘暄的笔迹,心情稍微好了点。
是的,弘暄已经将他删改过的信函递给了康熙,并解释说信是其木格口述,安安执笔写的,可自己不小心将水溅到了信纸上,所以便重新誊写了一遍。
康熙对弘暄的解释很满意,瞧瞧,编的多有条理啊,一看就知道比他阿玛和九伯那两个蠢家伙强多了。
康熙看在弘暄的面子上,当着弘暄的面就认真读完了其木格的书信,瞧着其木格说得煞有其事的,好像真不是为了蝇头小利断洋人的财路,但阿片真有其木格说得那么可怕吗?康熙对此深表怀疑。
康熙顺便询问了一下弘暄的意见,弘暄也摇头表示不知,但还是帮着其木格说话,皇玛法,额娘虽然不怎么精明,但她可从不糊涂,若说阿片有害,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您瞧她送上的两张脉案,孙儿虽然不通药理,但也知道这两张脉案看上去没什么大不妥。
说到此,弘暄又忙解释道:而且额娘在信里也说了,她知道这两张脉案没什么大毛病,所以肯定没被人蒙骗,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请皇玛法多宽限个三年、五载,说届时那两人的脉象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孙儿以为,额娘如此行事,定是有她的道理。
弘暄有意识的多加了个五年期限,谁知道三年内那些吸食阿片的人会不会成为废人?虽然弘暄删除了其木格拿命来赌的句子,但若三年内,阿片的副作用并没显现,其木格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康熙没注意这一小细节,吧唧了一下嘴巴,太医早先也说过,不清楚阿片的坏处,你额娘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呢?弘暄想了想,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红着脸,小声道:也许是神仙托梦。
康熙给气得乐了,这说得过去吗?弘暄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忙换了个角度道:皇玛法,朝廷明令禁烟,这阿片眼下就钻了这个空子,隐约大有取代烟草之势,若真在民间流行起来,难保上好的耕地不会被拿去种了阿片,所以,孙儿以为,不管这阿片害不害人,都是该禁的。
弘暄觉得没必要花时间来证明什么,反正禁就对了,只要没明证,谁也不能说其木格是张口胡说,但康熙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若此时朝廷下了禁阿片的命令,那不是明着告诉大家,皇家想怎么耍横就这么耍横吗?交天下人怎么想?那些文人还不知会怎么朝自己头上泼脏水呢!康熙可不愿意后世史书上给自己来这么一笔:清康熙帝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皆成就辉煌,本应为后世所敬仰,但却因袒护儿媳危害人间,为天下人所不齿。
要是袒护儿子为非作歹,倒也罢了,可袒护儿媳?还是算了吧,康熙自认为没那么伟大。
但下旨斥责其木格?那以后禁阿片的时候还不得给她平丄反?老十才不会管禁令的缘由到底是因为阿片害人,还是耕地被占,肯定会跳着闹着要朝廷给其木格颁发含冤受辱特等奖。
因此,康熙当时便没明着表态,告诉弘暄他得好好想想。
此时康熙重温了一下其木格的信函后,除了对弘暄的一手好字表示满意外,对自己拟定的几个处置方案皆摇头表示了不满,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拖一拖,于是便下旨,命一稍显圆滑的御史取广州走一遭,然后,又经过片刻的思考,康熙提笔给刑部尚书发了一道密旨,叫他秘密的、定时定量的给死囚的饭菜里添加一些阿片,至于定量嘛,比处方的药剂量大一倍就好。
而弘暄见康熙没处罚其木格的意思,便没纠缠此事,只是找了个时间,叫徐公公悄悄给他送了些阿片进来,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交给了娜仁吉娜,叮嘱她每天给太后心爱的鹦鹉喂一点,千万别忘了,当然最好能每天写一份鹦鹉观察日记,自然还要求娜仁吉娜一定要注意保密。
娜仁吉娜好容易能帮上弘暄一点忙,而且还能顺带与弘暄共同分享小秘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想起去问缘由,忙不迭的应了,等弘暄的脚刚跨出慈宁宫的大门,就跑到鹦鹉笼子面前傻乐了半天,晚上还亲自熬夜动手做了个小册子。
弘暄虽然住在阿哥所,但其实自己也可以养点小动物的,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叫弘春和弘明去办此事,但弘暄之所以选择了慈宁宫的鹦鹉,主要是想如果阿片真有什么不妥,太后可是直接证人啊,满天下谁敢质疑天后?至于届时太后心爱的鹦鹉若有个三长两短,这肇事者该承担什么样的刑罚,弘暄还没功夫去考虑。
弘暄板着手,仔细算着日子,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启程去南边了,否则自己压根没法再吕宋逗留,因此便试探的问了一下康熙的意思,谁知康熙却道:不着急,你专心读你的书去。
让弘暄郁闷不已,皇玛法,您当初可是答应了的,说阿玛任期将满的时候,就派我去接阿玛额娘回京的。
康熙眼睛一瞪,又想挨板子了?回去读书去!弘暄哀嚎了一声,磨磨蹭蹭的回了阿哥所,想了想,还是写信给阿玛额娘露露口风吧,叫他们使使劲。
当然,弘暄也没忘继续纠缠,每次都被康熙用板子威胁,真不知康熙是不是打人板子打起瘾来了,弘暄那个郁闷劲就甭提了。
康熙见弘暄吃了瘪,心情很是痛快,看来对孩子还是得武力镇丄压才管用,不过,才过了大半个月,康熙又成了更郁闷的人了,老十发来加急快件,说是在吕宋得了一宝物,非常的稀罕,自己虽然身在吕宋,但心系紫禁城,不敢独享,特意亲自押送,专程献给康熙,因宝物不能久放,所以他来不及等康熙的批示,已经坐着兵船启程了,而且还特意交代,为了敢时间,他走的是海路,将在天津直沽登岸。
康熙算算日子,弘暄给老十的求援信应还在路上,那老十应该是受到弘暄挨打的消息了,这家伙十之八九是不放心,亲自跑回来了,这个认知让康熙郁闷的无以复加,合着自己成了虐待孙儿的恶玛法了?一想到老十给四阿哥的质问信,康熙的怒火就直往上冲,要是老十敢对自己耍横,哼!。
康熙想了想,有些犯晕,因为貌似不管自己怎么收拾老十,都免不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郁闷的康熙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咬牙暗道: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宝物!。
第三百一十二章无巧不成书弘暄顾不得多想,忙打马朝前奔去,引起城门外人群的骚动,大家总算可以见到声名远震的老十了,激动之情那是溢于言表,纷纷伸长了脖子。
而惊喜交加的弘暄在快到马车跟前时,却有些近车情怯,勒住马,骑在马背上瞧着马车直发愣。
其木格掀开了车帘,对着发呆的弘暄笑道:弘暄,不认得额娘了?弘暄咧嘴傻笑了一下,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看着其木格,小声道:额娘——————官道两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中,有眼尖的,瞧见了马车里是一旗装女眷,惊讶道:不会是敦郡王福晋 ?周围的人一听,也不去求证,一个个都盲目的兴奋起来,皇家这出戏应该更精彩了,强悍的蒙古福晋竟然也返京了!而其木格浑然不知四周的状况,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正想下马车,就见弘暄已经快速跳下马,如离弦之箭般的跃上了马车,一头扑进其木格怀里,还不忘将车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动作一气呵成,让其木格都看直了眼,眼眶中的泪珠愣是没滑落下去,弘暄——————弘暄将头埋在其木格怀里,小声道:额娘,真的是你------其木格笑着搂住弘暄,有些哽咽的说道:傻孩子,额娘还有假的不成。
弘暄嗡声道:额娘,你别哭啊,你要哭了,儿子也忍不住了,那多丢人。
其木格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额娘可是高兴地,来,让额娘好好瞧瞧,看看瘦了没------弘暄也不坐好,东倒西歪的靠在其木格身上,鼓起腮帮子:额娘,我胖了吧----其木格笑着捏了一下弘暄的脸蛋,道:肿了。
弘暄嘿嘿笑了笑,额娘,就你一人回来的?其木格一边上下打量着弘暄,一边点点头,恩,你弟弟们还小,带着他们赶路不方便,安安也只好留在前山寨,免得嬷嬷们压不住他们---弘暄点点头:额娘,路上肯定很辛苦吧---其木格宠溺的搂住弘暄,也没什么辛苦的,又不要额娘自己走路,对了,你怎么知道额娘回来了?弘暄笑道:我可不知道额娘要回来,阿玛今天到京,我是来迎接阿玛的,额娘,你怎么也不叫人送个信啊---其木格没听进后面的话,一听老十要来,呆住了,忙打断道:什么?弘暄,你阿玛今天到京?弘暄点点头,阿玛说在吕宋得了一稀罕的宝物,专程护送回京来献给皇玛法,走的海路,已经在天津上岸了,不过,我知道那都是幌子,阿玛是担心我---其木格哀嚎了一声,你阿玛怎么也跑回来了?!原来查干巴拉派人火速给其木格送去了弘暄挨打的消息,还在信里绘声绘色的将弘暄的伤势浓墨渲染了一番当时就把其木格给急得跳了起来。
说来小孩子挨打并不是什么大事,作为一个中国人,虽然其木格前世也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但骨子里还是认为大人打小孩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虐待孩子的父母还是极其极其少的。
所以要是在前世,若孩子打个电话告状说爷爷奶奶打了他屁股,其木格虽然会心疼,但嘴上肯定还会说:那肯定是你不听话了,以后要记得听话---但康熙可不是一般的爷爷,你瞧他做的叫什么事,打板子!一想到弘暄被人扒了裤子,按在凳子上,太监们挥动着厚厚的板子,边打边数数,其木格就觉得一阵心绞痛,完全没法喘过气来。
其木格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弘暄去惹康熙那个大魔头干什么,急得是不知道弘暄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以后一遇上刮风下雨,弘暄就屁股疼,那可怎么得了!至于康熙,其木格还没功夫跳起来指责他。
因此,其木格便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交代扎丫看好门户,叮嘱了安安两句,连告诫三胞胎要爱护花花草草都没来得及,就跳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开动时,其木格才想起叫安安给老十写封信,劝戒老十继续在吕宋踏实努力的工作,别操心家里的事,男子汉大丈夫得一心扑在事业上---不想,老十还没接到安安执笔的书信,就已经获悉了京里的消息,也胡乱找了个借口,吆喝着一艘兵船,朝天津跑去,连工作安排都没交代一句,只叫蒋先生帮着写封家信,告诉其木格,万事有爷在呢,好生在前山寨带孩子---因通讯不便,老十两口子都不知道对方的行程,但虽然一个走陆路,一个走海路,因出发时间不同,却不约而同的在同一天抵京,这说出去都没人信,在外人眼里,这两口子肯定就是事先约好的---要是大家能见着其木格的反应,没准还会惊叹一下: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巧的事!可马车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弘暄见着了其木格发的模样:额娘,都怪我,害得你和阿玛受累。
其木格看着弘暄,意味深长的道:你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为你操心,难道还为旁人操空心去?弘暄,你得记着,阿玛额娘留你在京师不得已的,那是因为拗不过你皇玛法,但是我们绝不是对你不管不顾,我们不会----其木格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急忙忙的赶回来,一来担心弘暄的伤势,二来也害怕日后全家移居到了吕宋,弘暄知晓父母早就有打算逃离京城,届时会以为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为了家里其他人的幸福而随时牺牲掉的棋子。
其木格知道自己匆匆赶回京非常的不明智,但她却更想让弘暄明了,他虽然不在父母身边,但分享到的爱却不比安安他们少一丝一毫,他绝不会被家人抛弃。
弘暄哪体会得到其木格的深意,犹自喋喋不休的说道:额娘,都是我的错,早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的,我就该先给你们写封信去---其木格见弘暄提及挨打倒没什么负面情绪,稍微宽心了些,没落下心理阴影就好,然后便想起了弘暄的伤势。
于是,正在一个劲儿解释的弘暄便被其木格死死按住,三下五除二的扒开了裤子,弘暄挣扎着道:额娘,我已经好了,太医说了,不会留下疤的---瞧了瞧弘暄屁股上的淡淡的疤痕,其木格忍不住又包了满眶的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轻轻拍了一下弘暄的屁股,笑道:你又不会光着屁股满大街跑,有没有疤痕有什么关系---其木格更关心的是弘暄的屁股会不会成为天气预报,有没有什么不适?遇到阴雨天---弘暄挣扎着拉上了裤子,抢白道:全好了,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其木格还待细问,就听勒孟在车外道:主子,十爷的马队快到了,已经在五里开外了。
听了勒孟的传话,弘暄忙理了理衣服,对其木格道:额娘,你别出来,外面全是瞧热闹的,千万别出来。
其木格诧异道:瞧什么热闹?弘暄没好气道:说阿玛冲冠一怒为儿子,这帮人不仅想瞧热闹,还想逮阿玛的错处呢,人群里有好几个御史。
说到此,弘暄有些不确定,向其木格求证道:额娘,阿玛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不妥当的话吧?其木格也觉得京里这些人脑袋秀逗了,你阿玛心里跟明镜似的,那种蠢事你阿玛会留给别人做的。
其木格全然忘了,她上来没几句也就问到弘暄是不是瘦了,若传到康熙耳朵里,嘿嘿,康熙的脸铁定得黑。
弘暄正待下车,又有些懊恼的对其木格道:刚才听说额娘来,我太兴奋了,没按规矩来,待会儿我可得好好给阿玛长长脸。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反常马车里,老十瞪圆了双眼,扯开其木格捂住自己的手,就要吼出来,其木格忙用嘴堵了上去,老十的眼睁得更大了,抓住其木格的双肩,使劲捏了捏,但最终还是没舍得将其木格推开…不过,当老十刚找到感觉时,其木格却撤兵了,缩回脑袋,竖起右手食指贴在嘴巴上,道:嘘,嘘,爷,别吼,小声些,外面全是等着瞧热闹的无聊人呢。
在弘暄去迎接老十时,其木格没敢悄悄掀开马车车帘偷偷打量外面的人群,但也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和老十不约而同的返京肯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不给流言蜚语添加素材,因此便早早的防着老十尖叫,武力和色相齐上阵,目前看来,效果不错,至少老十的大嗓门没开始工作。
不过,其木格没料到的是,这也让大伙更加笃定,她两口子就是约好一起返京的,否则老十怎么也得惊呼一下吧?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而老十一回过神,便如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的低吼了一长串:你怎么跑回来了?啊,不是叫你再前山寨好好看孩子吗?安安和那三个小子呢?你什么时候起的程?没接到蒋先生代写的信?外面的人敲什么热闹?爷有什么热闹让他们瞧得?…..老十一股脑的问了一大堆,其木格却只挑了个重点快速答道:安安和聿儿他们有扎丫看着,没事的,然后便问了一连串自己关心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没收到安安写的信?弘暄说你回来献宝,你献的什么宝物?哪找的?到底是什么?那宝物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十也只挑了一个问题回答:爷怕弘暄失了皇阿玛的欢心,被人欺负,所以回来看看。
然后又责怪道:你回来干什么,不是添乱吗?其木格忙打断老十的指责,追问道:宝物呢,你找的什么宝物?老十看着其木格含糊道:你别管了,爷又分寸…..其木格有些急,爷,你别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有分寸,可你情急之下到底找的什么宝物?别给我说你正着急上火,那宝物就从天而降了,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老十想了想,最终还是小声道:爷自己在海边捉了一条鱼…..这比其木格预想的还遭,其木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老十,有气无力道:爷,你就是找块石头也好啊,干嘛逮鱼啊?就算满人不认得,朝廷里南边的人可不少,你该不是见弘暄挨了板子,觉得皇阿玛厚此薄彼,送上门让皇阿玛打板子吧?老十闷声道:你胡说什么呢?弄块石头,用得着急急忙忙的赶路吗?爷本来想将那鱼给剖了,可没找着冰块,只好改成活鱼了!其木格想了想:那些水兵就没人认得那鱼?由着你说是宝物?老十脖子一拧,道:爷说是宝,谁敢说不?其木格没想到老十给她来了出清朝版的皇帝的新衣,无语的说:难道皇阿玛爷不敢?老十郁闷道:我那不是急智嘛….其木格哭笑不得:爷,我求你了,千万别侮辱急智这两个字……老十听了没做声,就在其木格以为老十真生气了的时候,却听老十道:爷还有后着,你别管。
其木格很是好奇,但老十的嘴却不合时宜的严了起来,一副打死也不说的烈士样。
其木格自然是一阵好言相哄,眼看老十就要被糖衣炮弹腐蚀了的时候,却听弘暄在车外轻声道:阿玛,到岔路口了。
虽然弘暄刻意放慢了马步,可奈何路不长啊。
老十是专门给康熙送宝物的,所以进京后得第一时间去见康熙,而其木格回京是家务事,只需第二天进宫给太后请安就好了,所以老十得在岔路口与其木格分道扬镳。
其木格爷顾不得遗憾前功尽弃了,忙拉住老十,叮嘱道:爷,见了皇阿玛,别使性子,弘暄挨打的事能不提就不提,反正弘暄也没什么大碍了,别惹皇阿玛生气,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十好笑道:你以为爷像你,没个章程?然后便潇洒的下了马车,利索的骑上马,很是威武挺拔,对弘暄道:护送你额娘回府,然后不待弘暄回答,便一勒缰绳,打马跑远了去。
弘暄待目送老十远走后,才优雅的上了马车,但一钻进车里,便没了个坐像,笑呵呵的问道:额娘,阿玛带回的是什么宝物?其木格愁眉苦脸道,鱼。
弘暄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忙问道:什么?其木格肯定的加上了几个定语:他自己在海边逮的一条鱼。
弘暄笑不出来了,呆了半晌:额娘,我还是赶去宫里吧….其木格忙拉住弘暄,别去添乱,你阿玛说还留了后手。
弘暄已经对老十不大有信心了,怀疑的问道:管用吗?其木格其实也与弘暄一样,没法对将一条海鱼当宝物的老十抱希望,但却不愿意弘暄去宫里帮老十说情,十之八九,康熙肯定会很训老十,这场面还是别让弘暄亲眼目睹,毕竟老十还是很介意自己的脸面的,因此其木格便重重的点点头,言不由衷道:你阿玛厉害着呢,别担心….而一帮皇子在弘暄出宫后,便立即从四面八方赶到乾清宫内:三阿哥说今日有了新的诗作,请康熙指点一二;四阿哥说户部有个计划需康熙拍板;五阿哥说想给庙里捐点香火钱、给太后祈福,专门来征求康熙的意见,到底是选京郊的哪座寺庙比较好;七阿哥则交上了礼部工作报告的初稿;八阿哥本来准备的也是吏部的工作报告的,见七阿哥抢了先,只好改口说吏部的会议室需要修葺一下,特来请康熙批款,四阿哥难得的美当场挑着眉毛说户部没钱;十二阿哥则说苏嘛拉姑生前礼佛放入佛堂门前开了一朵花;十四是前天就回来的,大炮改良进展已经汇报完了,今天是特意邀请康熙去西山火器营实地考察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则说是专门前来给康熙请安的…..虽然康熙的眼神很不悦,但这伙人却视若无睹,虽然康熙神速的一一作了回复,但大家却能想方设法的立即找到新的议题,然后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讨论中,让康熙不好意思打断。
当一太监附到康熙耳边悄悄告知其木格也跑回来了时,大伙虽然不知道小太监到底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但瞧着康熙瞬间黑了的脸,便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大家的话题便立即从吏部会议室的装修草案改为了如何更好的为太后祈福……都是人精啊,事关太后,康熙总不好在没得出结论前就赶人吧…..但祈福的形式就那么几种,大家绞尽脑汁的讨论了许久,眼看就要词穷了,还好,老十终于踏进了乾清宫。
意见老十穿着朝服,这帮皇子们一个个都在心里将老十骂上了,这都什么时节了,竟然还沐浴更衣,故意的啊!老十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康熙磕了个头,儿子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康熙嗯了声,没说话,也没叫起。
老十跪了一会儿,见康熙没理他,便道:万寿节时,儿子未能回京给皇阿玛贺寿,一直引为憾事,可巧,儿子在吕宋偶然得一宝物,一时心急,便匆匆送进了京,儿子只想让皇阿玛开心,不想却又忘了朝廷的律法,请皇阿玛责罚。
老十此言一出,一帮等着看老十咆哮乾清宫的皇子全傻眼了,怎么和大伙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康熙也有些诧异,他设想过老十的诸多开场白,唯独没想到老十一来就打亲情牌外加请罪,愣了愣后,康熙终于淡淡的道:起来吧。
老十悄悄吐了口气,忙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康熙,惭愧道:皇阿玛瞧着气色不大好,可请太医瞧过了?这下连康熙也觉得老十过于陌生了,老十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康熙仔细盯着老十看了一下,没错,不是冒牌的,于是便重重的哼了一声。
老十又跪下了,许是儿子行事莽撞,让皇阿玛生气伤身了,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真是无脸见皇阿玛…..乾清宫内一片寂静,康熙没与这么善于自我检讨的老十打过交道,有点不知从何处下手,只好多花点时间想词;而一帮皇子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被老十给闪了一下,一个个也只能站在那里消化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康熙想了半天,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便缓缓的开口了,有些不大自然的说道:你知道就好,起来吧。
老十第二次爬了起来,这回才与一帮兄弟打了招呼。
见场面上的礼节全做完了后,康熙正想叫老十将宝物呈上来,不想却听三阿哥问道:十弟,听说弘暄接你去了?弘暄两个字终于出现了,这让老十的兄弟们精神一震,大家立即做好了准备,等着老十发难……康熙狠狠的瞪了三阿哥一眼…..第三百一十四章 忘性三阿哥如此问,老十仿似完全不知道弘暄这两个字给大家带来的震撼,非常自然的回道:是,弘暄在城门外接的我…老十顿了顿,俯首对康熙道:儿子瞧弘暄出息了许多,心中更是惭愧,弘暄本该由儿子来管教的,结果却又劳烦皇阿玛费心,儿子惭愧啊,不能为皇阿玛分忧,尽给皇阿玛找事…说到此,老十又跪下了,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将乾清宫内的所有人给磕晕了。
康熙愣了愣,但觉得自己的确将弘暄教得很好,便道:你这么想,朕心甚慰,起来吧。
老十规规矩矩的道了声是,然后站起来道:承蒙皇阿玛眷顾,弘暄今儿原本也该住回阿哥所的,但其木格许久没见弘暄了,儿子请皇阿玛恩准,容许弘暄回府暂住几日…康熙还没表态,乾清宫里就发出一阵轻呼,三阿哥急切的问道,十弟,你是说十弟妹也回京了?老十点点头:是,过两日就去三哥府上给三嫂请安。
大伙偷偷拿眼瞄了瞄康熙,见康熙脸上的肌肉不动声色的颤抖了两下,都有些幸灾乐祸,还以为老十魔障了,莫名其妙的成了彬彬君子,原来人家两口子早合计好了,撒泼的事交给蒙古福晋了,于是,大家的目光便齐刷刷的聚集到老十身上,多了几分赞许,不容易啊,鲁莽的老十如今也知道动脑了。
不过,赞许归赞许,但大家却不想让老十如愿以偿的按计划行事,那多无趣啊,蒙古福晋总不能闯进乾清宫来闹吧,十之八九会去找太后哭诉,女人的把戏,除了哭还是哭,就算大伙巴巴的全赶到乾清宫,了不起就看一出蒙古福晋撞柱子寻死的把戏,没什么意思,还是得点老十这把火。
于是,大伙又齐齐的将目光转向了三阿哥。
三阿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若不出面,以后怕得后悔一辈子,于是,便再次当起了前锋,十弟,十弟妹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你府中有事?唉,你府上如今在广州与人闹得不可开交,十弟妹怎么能贸然离开呢?你们也是,若在京城遇到了什么为难事,叫人给我们兄弟捎个口信就好,我们自然会尽心的,咦,难道京里的事比广州的还重要?三阿哥眨巴眨巴了眼睛,就算你信不过我们兄弟,但弘暄还在啊…康熙咬牙看着三阿哥,心想,看来这些日子没敲打他,皮痒了。
大伙听见三阿哥再次提到了弘暄,虽然不满他提的过于含蓄,但还是带了一丝希翼的看向老十,希望老十能借题发挥一下。
不想,老十的声音是大起来了,但却是冲着三阿哥,三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府上在广州与人闹得不可开交?瞧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人在惹事?我御下不严?我就不明白了,我惹什么事了,是我府里虐待庶子了?还是我府里在卖大烟啊?见三哥貌似想要张嘴,老十忙道:你别说什么阿片和烟草不一样,两个都能点了火用来吸!都是些祸害玩意儿!三阿哥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自己先前是哪只眼看出老十转性了,便怏怏的没做声。
康熙虽然有些宽慰,看来眼前站着的的的确确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十阿哥,不是天地会找人扮演的,但老十的态度却让他很不爽,怎么能这么对兄长说话呢?于是康熙当下咳嗽了一声,道:这两件事谁是谁非,暂且不论,不过,十阿哥,…康熙本想说,不管怎样,在广州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你的不对,但康熙转眼一想,老十冲三阿哥开炮总比找自己闹好,因此,便生生住了口,琢磨着怎么将这话圆一下,正在想词呢,却听老十不悦道:皇阿玛,您不着急,可有人急啊,巴不得赶紧给儿子安个罪名呢!说完还瞪了三阿哥一眼。
康熙这下也不恼老十目无凶长了,反而觉得老十那一眼瞪得颇有精神,不愧是在军队里历练了这么多年,康熙觉得自己将老十送到军队总算是做对了,欣慰之余便拿起茶杯慢慢品茶,不打算介入老十与三阿哥之间的口舌之争…虽然康熙希望借三阿哥转移老十的注意力,但三阿哥也是人精啊,这傻事他才不会干,见老十对自己怒目而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可是来看戏的,怎么抢了主角的戏份,悄悄看了眼悠闲的康熙,当即就笑眯眯的对老十道:十弟,是我说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康熙鼻子都要给气歪了,这是表现兄友弟恭的时候吗?不该你装的时候,你装什么装!可老十的一帮兄弟明显与康熙不是一条心,见三阿哥不想与老十吵架,都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十兄弟,还没进上书房呢,这架就没少打过,吵架,更不*****事,有什么好看的,父子对吼那才真是难得一见,虽然一般都发生在康熙与老十之间,但这次不一样啊。
要知道老十当初和十三吵架,大过年的掀翻桌子,被康熙一吼,再不服气也只能哽着脖子跪着,了不起就是再多说两句,儿子不服,儿子没错,被康熙一罚,也就没了声气;等老十开始办差后,虽然也没少顶撞康熙,但毕竟都是康熙找他的茬,老十一般都是理直气壮的大着嗓子喊冤;可如今,嘿嘿,一想到老十粗脖子红脸的要康熙给他一个交代,大家就按捺不住的兴奋,比封了亲王还激动,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啊,早早的就来占了座,怎愿临时换剧目?因此,见三阿哥服了软,大家又看到了希望,皆神色一松。
老十却不买账,道:知道说得不对,那你还说什么说?诚心的啊?三阿哥忙道:我其实就是想说,如果你府上在京里有事,毕竟有我们在呢,十弟妹也犯不着专门跑回来一趟,毕竟路途可不近,没别的意思。
三哥我不会说话,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大伙忙不住的点头,对啊,对啊见三阿哥姿态放得很低,老十也不好再说什么,瘪了瘪嘴,没做声。
康熙也没说话,老十的兄弟们在表态后,也都闭紧了嘴巴,连三阿哥也不出声了,三阿哥也想明白了,大家都想着看热闹,凭什么光由我来穿针引线?想不劳而获?没那么容易。
虽然大伙都纷纷给三阿哥打眼色,但三阿哥却来了个目不斜视,心想,这时候知道推我向前了,推举太子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齐心推我?于是,乾清宫内便静了下来,气氛中带了几分尴尬。
半响,还是康熙开口了:你旅途劳累,暂时先先下去歇歇吧。
虽然康熙也认为老十与其木格肯定商量好了分工,应该是老十担当唱白脸,但老十这性子,若三阿哥待会儿直接提及弘暄挨板子的事,没准老十就自作主张改唱红脸了,毕竟其木格还没登场呢。
因此,康熙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老十打发走了再说,否则届时真闹起来,自己这个当阿玛的,在一帮儿子面前,那老脸还真没地方搁。
因此,康熙便开口叫老十回家了。
老十老老实实的谢了恩,然后便率先转身出了乾清宫。
那帮皇子们虽然非常遗憾,非常的不舍,但主角都走了,他们再留下,就只能给康熙当炮灰了,于是,一个个也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纷纷都对三阿哥投以不满的一瞥,三阿哥则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了大伙一个不屑的眼神。
出了乾清宫后,八阿哥和十四自然快步跟上了老十,其他兄弟则三三两两的在后面慢慢走着。
八阿哥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语气轻松道:十弟,你可真让我捏了一把汗。
老十奇怪的看了眼八阿哥,道:八哥,我不就和三哥拌了几句嘴嘛,又不是没拌过,你紧张什么?十四给了老十一拳,十哥,装什么啊?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弘暄挨板子才跑回来的,你别说,怕九哥都没想到你没一回来就冲皇阿玛嚷。
老十更奇怪了:十四弟,这话可不对,我凭什么冲皇阿玛嚷嚷?皇阿玛打你板子的时候,你嚷嚷了吗?屁股还没结疤不也一瘸一拐的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认错去了?皇阿玛教训弘暄,我能说什么?老十说的的确是大实话,正常人都会这么想,但大伙虽然认为老十是个异类。
八阿哥看了看老十,那你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干嘛?老十好笑道:给皇阿玛献宝啊…话音刚落,老十便停了脚,楞了片刻,拔腿就朝来时路跑去,瞧这记性,宝还没献呢…其他皇子一瞧,也纷纷转身朝乾清宫跑去,这时节还管形象啊,看戏要紧,喔,不对,得统一口径,是飞奔过去拦住老十以下犯上的…只有七阿哥腿脚不便,远远的落在后面…而乾清宫里的康熙脑袋也清醒了,自己怎么忘了宝物这一茬啊?这下好了,明天早朝大臣们一问,自己怎么说?连宝物是方是圆都不知道,想夸也没法啊,于是,忙叫内侍:快去传十阿哥…第三百一十五章 逗你玩老十的随从一直在乾清宫周围的庑房内小心守着老十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宝物.因此,当康熙与老十再聚首后.不到片刻功夫,那原本该被大伙惦记、但却出人意料被遗忘了的宝物便呈到了康熙面前,当大伙围着水盆面面相觑时,七阿哥才刚刚跨过乾清宫的门槛。
见大伙的脸色颇为古怪,七阿哥虽然心里直痒痒,但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刚,硬是没加快脚步,而是慢慢拖着那条残腿,悄无声息的走到十七阿哥旁.将十七阿哥朝边上挤了挤。
只见地面上摆放着一铜盆,铜盆里装着一汪清水,清水中游弋着一尾长不到一尺的小鱼。
七阿哥有些纳闷,又仔细瞧了那盆,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就算是黄金做的,也称不上是宝物,心想,难道这盆可以自己生水?七阿哥茫然的看了看老十,又瞅了瞅大家,十四在一旁道:七哥,我们都没琢磨出来,这宝物到底稀奇在哪儿,您看出来了吗?七阿哥的气息一下就匀净了.只要不是专门问自己就好,莫非这盆不同寻常?大伙一听,都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不过,这委实不能怪他们,他们可走亲眼看着老十的随从这盆、连带着水以及那条小鱼一起端上来的,因此想象力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限制,没法天马行空的无限遐想。
七阿哥正纳着闷,就听老十问道:七哥你瞧出什么不同来没?大伙赶紧仔细将那盆打量了一番,三阿哥还蹲下用手敲了敲,不过,就目测和手测,这仿佛还是一普通的铜盆.于是便纷纷将打量的目光移向了老十。
老十许是也非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喃喃道: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康熙也没了耐性,道:好了,别卖关子了,宝物到底是什么?老十指着盆中游得欢畅的小鱼,小声道:就是这尾鱼啊。
大伙皆张大了嘴巴,疑惑的再次低下头,认真瞧了瞧那尾鱼,只见这鱼主色为黄色.胸部有着小圆鳞,棱鳞非常明显.鱼体侧有6条暗色横带大约 7 、8 寸长.虽然大伙没见过这种鱼,但委实也瞧不出什么。
三阿哥忍不住道:十弟,这鱼宝贝在哪儿啊?康熙也皱着眉头看向老十。
老十低头道:大伙瞧瞧,它身上是不是有6条横带?十四急切的问道:这横带莫非能自己消失,然后再自己变出来?康熙微微领了领首,这倒也能说得过去。
老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脸象红透了的番茄,小声道:皇阿玛六十大寿,我没能回京,心里一直懊恼着,不想,那日去海边,却瞧见这尾鱼欢欣雀跃的朝我身上跳,我将他放回海里好几回,他都不走,最后许是没了力毛,只在海水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就纳了闷了,这鱼怎么象跟定我似的.我就仔细盯着他瞧了半天,突然发现,原来他身上有六道横带,我也没多想,便随口问了句,皇阿玛今年六十大寿,你身上六道横带,莫非是专门为皇阿玛贺寿来的?康熙听到这,已经不想再听了,黑着脸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一帮皇子们都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份纷拗过脸去。
老十有点急了,你们别不信啊,真的,我那么一问,这鱼就冲我点头,我觉得奇怪,就将它带回了军营,结果一问.以前没人见过,我想这怕是上天专门派他下来给皇阿玛贺寿的.所以就急急给送回来了。
十四问道:以前没人见过这鱼?老十重重的点点头,我问过了,那些兵士没人见过。
八阿哥言不由衷的道,嗯,那倒真有可能是专门来给皇阿玛贺寿的。
三阿吾反驳道:万寿节早已过了,这鱼来得也太晚了吧?十四想了想.道:‘许是十哥不大好找,这鱼就耽搁了一些时间。
老十一阵猛点头,就是,就是...康熙没好气道:海边的渔民也没见过?老十耷拉下脑袋道:儿子心下着急,没找渔民来问。
康熙冷笑道:很好.很好.大伙都说说,朕该给十阿哥什么赏赐啊?康熙的确动了真火,心想,就算老十猴急的跑回来给弘暄撑腰.好歹也找个像样的东西来充数啊,寻个姗蝴树之类的.这面子上才能糊弄过去,他可倒好,直接弄了条鱼来敷衍,就算要逮鱼.弄条大的不行啊?那看着也比这小不点压秤!因此,康熙火了,觉得在老十心里,自己简直太没分量了.当下也不怕让儿子们瞧笑话了,直接朝老十发难:大家既然都不好做声,十阿哥,你自己说说,肤该赏你什么啊?听着康熙咬牙切齿的声音.老十有些心虚道:儿子当不得皇阿玛赏...康照冷冷笑道:当不得?... 十四忙小声道:皇阿玛,十哥孝心可嘉,不是为了讨赏... 康熙阴深深的扫了十四一眼,十四赶紧噤了声。
老十忙趋前一步,拱手道:皇阿玛,除了这鱼.儿子还有其他宝物送上...八阿哥白了老十一眼,心想,你早说啊...而康熙则已不抱什么希望,道:该不是这盆清水吧.喔,错了,应该是海水,难道这海水也有什么异像? 老十忙摇手道,不是,不是 ...十四忙拉了拉老十,道:十哥,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让皇阿玛也乐一乐。
老十有些为难的说道:‘但与水有关...十四傻眼了,呆呆的看了看老十,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已爱莫能助了。
康熙怒极反笑,道:喔,合着这半天,你在逗大家玩啊...康熙在乾清宫内被老十气得两眼直冒火星.而敦郡王府中.其木格则是直接被弘暄给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弘暄忙扶起其木格,道:额娘,没摔着吧?其木格顾不得揉摔得生疼生疼的屁股,快步走到房门外,打开门,朝四处看了看,见四处无人,才放心的关好门,弘暄笑道:额娘.你忘了,我刚将奴才们全打发得远远的了...其木格重新坐好后,道:谨防隔墙有耳,你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
弘暄忙走近其木格.道:额娘,皇玛法真这么说的,没让阿玛万寿节回来,是为了阿玛好...其木格压低声音道:就算这是真的,你又为什么凭空说那些胡话?其木格能不吓着嘛,弘暄一进府,等其木格梳洗完毕后,问了问安安和三胞胎,说了些闲话.就急忙忙的清场,拉着其木格开始说悄悄话,一来就说,老十可能是康熙属意的太子人选!这消息比其木格知道自己穿越了还让人震撼.于是.便直接华丽丽的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弘暄好似没料到其木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笑道:额娘,我真不是胡说,你仔细想想.皇玛法对阿玛是不是与叔叙怕伯们不一样,对我是不是也比其他皇孙们亲厚?皇玛法当成可都没天天检查弘皙的功课,而且,这次万寿节...其木格听不下去了,指了指弘暄的脑袋,道:‘是,你皇玛法待你是与旁人不一样,他可没打过你堂兄弟的屁股!弘暄红了脸,道:‘就因为皇玛法打了我.我才想明白皇玛法的心思...其木格郁闷得无以复加,道:你别个给我说你皇玛法在探望你的时候给你透露了什么,我告诉你,这是典型的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而且,你皇玛法就和算命先生一样,尽量欢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一句话,能解释出成千上百种的意思来!弘暄急了,额娘,你仔细听我说啊,真的.我不傻,没那么容易被皇玛法骗...其木格没好气道:你阿玛若能当太子,你皇玛法就不会让他去吕宋,肯定要将他留在身边教他学习政务,所以、这压根就算不可能的事,不管你皇玛法暗示什么,那都是在逗你玩。
弘暄道:没有,皇玛法打我板子,就是要让我明白,眼下得好好藏拙,免得被叔叔 伯伯们害了去...其木格很生气,不知道弘暄到底受了什么毒害,怎么一下成了‘太傻、太天真’.当下语气很不好的道:你皇玛法能说了这么一句?你就能给我引申得没了边,还真是长出息了!如果你阿玛当太子,你就是嫡孙,皇太孙十之八九就是你,我问你,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小时候被当皇帝的玛法打过板子的?我告诉你,你皇玛法既然可以毫无预忌的打你,就没想过有一大你能当皇帝! \'见弘暄有些发怔,其木格继续道:就算你阿玛上了位.能立你位太子吗?你可是被你皇玛法亲自下旨打了屁股的,以后朝臣没准会污蔑说你压根就不得你皇玛法的圣心,你阿玛若要执意立你,那就是对你皇玛法的大不敬,你别给我说你还有三个弟弟,就冲他们是三胞胎.这皇位与他们也就无缘,所以,你皇玛法打你.让你藏拙,只是就事论事的教训你.没别的意思,若他故意说得含含糊糊,那也就是纯粹逗你玩!弘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努力思考着,没做声。
其木格搂过弘暄.叹息道:傻孩子,那潭水深着呢,咱们家都是实在人.没那么多心眼,你千万别拿这些没影的事当真...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真假假紫禁城内甬道上八阿哥无奈的摇摇头,十弟,明儿早朝你忍着点,别出声,让御史们过过嘴瘾就好了。
十四则有些羞愧的说;十哥,我明儿本该上朝给你帮把手的,但是我这次回来的时间是在是长了些,西山火器营那边正等着我回去拿主意呢,大炮改良就差最后一道工序了,我得回去盯着···十四实在是没有勇气在早朝上帮老十说话,老十这事办的,唉,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十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显得非常沮丧。
老十没法不沮丧,他可是被康熙给踹出乾清宫的,院子里的太监全瞧见了。
当时虽然康熙对老十献的第二个宝物已经全然不抱希望,但着实没料到老十竟然支支吾吾的道;这宝物其实也不是个物件,就是个法子,不是海水,但与这也有关系···康熙沉住气,道:别磨磨蹭蹭了,朕还有事,没有功夫和你耗下去。
于是,在场的众人便听见老十轻声说道:儿子是给皇阿玛献上一个养生的法子,那个,那个,就是海水浴···老十的兄弟们一听,忙看向康熙,希望康熙别直接给气死了,遗嘱还没立呢,这么大的家业还没选出继承人呢!康熙已经给气的神经不正常了。
哈哈哈仰天大笑了三声,然后才敛着脸冷冷说道:原来你献上的不是海水,而是海水浴,来,来,来,给朕说说,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啊?老十硬着头皮,道;这海水指的是水,这海水浴是一养生的法子,别看两者只一字之差,这一个是指东西,一个是指法子,风马牛不相及···见老十越解释越糊涂,八阿哥忙轻轻拉了拉老十,提醒道:十弟,说说海水浴怎么个养生法?老十也转过弯来,忙道;这要在海水里泡个澡,可比在温泉里舒服多了,小泡上一会儿,就神清气爽的,走路都带这风···三阿哥插话道:就算如你所说,你写封信送回京就行了,干吗还违反法纪跑回来?老十解释道:这法子我一直没想到,在护送这条鱼的途中,受它启发才想起来的。
三阿哥轻声笑道:怎么启发你的?老十道:我见它在海水里游德特别欢畅,就琢磨着,若它能入得了皇阿玛的眼,定会养在宫里,可京城哪去找海水啊,我就问兵士,若在河里放盐,这鱼能不能活兵士们也不知道,但却说就算淡水加了盐,也肯定与海水不一样,泡海水澡哪么舒服,怎么却没听说有贵人在盐水里泡澡呢?三阿哥道:不对啊,谁知道这海水泡澡舒服啊?老十你、猛的拍了一下三阿哥的肩膀,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大声道:是啊就是大伙都不知道啊···听见康熙冷哼了一声。
老十忙小声道:我听他这么一说,也仔细问了问,听他将海水浴说的天花乱坠的,便有些不信,但后来仔细想了想,好像这海水还真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聿儿他们三个笑的前段时间到过吕宋,我经常带他们道码头上去长见识,这三个小的,淘气得紧,一不留神就跑到海里玩水去了,当然,兵丁们都将他们围起来,海水冲不走他们···十四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十哥真是糊涂了,这时节,有谁想知道孩子们下海安不安全啊···老十也许是意识到了这点,很快便回到正题,道:他们每次只要得逞了,下海泡了一会,上岸后,蹭蹭蹭就能一口气爬上岸边的椰子树,以前他们都得在半中间停下来喘气的···大伙儿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康熙手脚并用爬树的场景,都赶忙埋下头闷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打真的很痛苦)康熙咬牙道:你就没下海泡泡?老十忙解释道:儿子以前在前山寨的时候,为了学会刨水,也在海里呆过,不过那时节只觉得···老十本想说只觉得浑身象盐臜了似的,一点也不舒服,还得再沐浴,麻烦的很,但这话哪能说啊,因此,老十便撒谎道:儿子当时一心只想学刨水,没想别的,所以没什么感觉,后来到了吕宋,也没下海泡过,当想明白这海水浴的妙处时,又在大海上急着赶路,到了天津,也没时间去好好体验一下,不过,皇阿玛,儿子认真回想过,这东西,对聿儿他们三个真的有效,他们玩水后,这饭也吃的多,觉也睡得好,连哭得声音都比往常大许多,有次将全村的人都给吵醒了,村民还以为天地会的逆贼滋事,纷纷拿起锄头朝我宅子赶···老十似真似假的编着瞎话,毕竟那次事件连兵营都给惊动了,康熙肯定会接到报告,此时这么一听,应该不会怀疑这海水浴的真伪···康熙是信了,不过,这信了之后所做出的反应却出乎老十的意料,康熙微微笑着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老十前面,笑眯眯的围着老十绕了好几圈,直看得老十头皮发麻,老十想了想,忙低头道:皇阿玛,儿子此次叫人带了好几桶的海水,要不您先试试,保管明天一早···不想话还没说完,康熙就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咬牙道:滚!康熙想轴了,听了老十的话,自动就想到了下句,保管明天一早,嚎一嗓子,整个紫禁城都能听见!见老十还想解释,康熙一气呵成的来了个连环脚,直接将老十踢到了乾清宫的院子里,要不是老十跑得快,康熙还打算再接再厉,将老十踢出院门外,不过,就这样,康熙心里也总算舒服了一些,心想,看来不用海水浴,朕的身体也不错嘛··而老十则为这样的退场方式郁闷不已,一人闷头朝前走去,也没去看路,因此,倒叫随后跟来的八阿哥和十四一阵好找,在太监的指引下,才总算在阿哥所附近的甬道上追上老十。
这哥俩也没说安慰安慰老十,八阿哥就直接建议老十明天早朝当个哑巴,十四则是对自己不得不回西山火器营表示了歉意,此时此景,让老十是分外的想念九阿哥,心想,若九哥在可该多好啊···十四哪知道老十的心理活动,见反正老十也走到阿哥所了,便拉住老十,对八阿哥道:八哥,你去忙你的,我好好劝劝十哥。
八阿哥想了想,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老十的肩膀,道:十弟,你都是领兵在外的人了,别再胡闹了。
然后又对十四道:十四弟,劳你多费心了。
表现得他多关心老十似的。
等八阿哥走后,十四忙将老十往自己住所请,十哥,到我屋里坐坐,咱们哥俩好生叙叙。
老十摇摇头,不了,我得赶回府去。
十四拉了几次,老十就是不去,两人在甬道里拉拉扯扯好几个回合,谁也没说服谁,倒叫过往的太监嬷嬷们看了稀奇。
终于,十四不再坚持,道:十哥,我其实是想给你说件事。
老十失笑道:早说啊,什么事?火炮的事?十四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才凑到老十耳边,小声道:呼和死了。
老十喔了声,没反应过来呼和是谁,茫然的看着十四。
十四有些不大高兴,心想,十哥对亲戚也太漠不关心了吧,竟然连呼和是谁都不记得,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再次靠近老十耳旁,轻声道:阿茹娜的夫婿,你的连襟啊···老十张大了嘴巴,他当然知道阿茹娜的夫婿是呼和,可压根就没想过将之与是谁口中的呼和联系起来,毕竟呼和与十四可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听十四这么一说,忙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得到消息这重名的可多了,不见得是同一人。
十四忙嘘声道:十哥,小声些,小声些,这事假不了,宏暄说的。
呼和死了的消息虽然很震惊,但老十与呼和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因此,并不伤心,所以老十表现出悲痛的情绪来,只是有些惊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没了?十四有些不满,小声道:十哥,这人都死了,还纠结死因干嘛,多想想活人吧,阿茹娜可是你小姨子,她年少丧夫,怪可怜的,你这当姐夫的可不能不管。
老十神色依旧没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十四弟提醒。
十四更不满了,道:十哥,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阿茹娜来过京里,老十也觉得这小姨子不错,是个爽利人,但毕竟接触不多,让老十如感同身受般的表现出一脸的哀色,就是在其木格面前,老十也装不出来,因此,当下便给十四顶了回去,道:你都说了,她是我小姨子,又不是我福晋,我为她哀哀怨怨的,像话吗?十四急得只跺脚,十哥,你小声点,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
老十不解道;这事有什么好瞒人的?十四忙作揖道:十哥,我求你了,小声点。
十四当然着急啊,生怕老十大声一嚷嚷,乾清宫内的康熙便得了信,要知道呼和的爹还没向朝廷请封世子,呼和一帮兄弟在蒙古虽然贵为小王爷,但却不是朝廷承认的官爵,因此呼和的死讯并不会上报到康熙这个大老板处,至多也就是理藩院得了个信。
十四一直记着自己当初被康熙提前遣送回京的事,生怕自己这个精明的爹察觉到什么,直接出手将自己的念想给掐断了,因此,见老十嗓门大了起来,懊恼得不得了,早知道该硬拖着老十去自己屋的···老十自然不明白十四为何如此态度,但他心里有事,也没功夫和十四过多纠缠,只想着赶紧回府,还不知道其木格知不知道这消息呢因此,老十便道:多谢十四弟相告,哪我先回府去了。
十四忙拉住老十,红着脸道:十哥,宏暄给阿茹娜去信了,请她到京里来暂住一段时间,散散心···老十喔了声,觉得宏暄这事处理的不错,我知道了说完又打算走人,十四忙道:十哥,这次回京,你和十嫂还回南边吗?老十想了想,道;按理还得回去,我还没在吕宋呆满两年呢,安安他们也在前山寨,你嫂子也得回去照看他们。
说到这里,老十才想起,若这次能将宏暄接到吕宋,自己一家人可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那阿茹娜跑京里干嘛?当炮灰啊?于是老十这下真的着急了,十四弟,谢谢你相告,我真有事,就不和你多说看。
十四忙道;十哥,阿茹娜···老十忙拍拍十四的肩膀,道:你说的对,她是我小姨子,我会照顾好她的。
十四一听,心想,坏事了,先不说姐夫照顾小姨子有多诡异,这可完全违背自己的初衷,当下忙道;十哥,你放心,阿茹娜来京后,我会叫人照顾好她的,绝不让你和十嫂在南边记挂着骂我办事你放心,绝不让阿茹娜受人欺负,你就不用费神了,你只需觉十嫂给阿茹娜留个口信,让她在京里听我的···老十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大步流星的窜了老远···十四急得直跺脚,看来在老十离京前,自己还得寻个由头再回京来一趟···而老十出得宫门后,便急急的朝府里赶去。
紧赶慢赶的,出了一身汗的老十总算见到了其木格,本想赶紧叫其木格给阿茹娜去信,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叫她暂时别来京城散心,不想其木格一见他,就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一下,然后便将门关起来,长长舒了气,道:爷,你总算回来了。
老十这才想起,好像自己刚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就没见一个下人,再一瞧,其木格神色有些紧张,宏暄则嘟啦着嘴,老十忙问道:怎么了?府里出事了?还是宏暄犯了什么大错,或者是他和你顶嘴了?其木格指了指宏暄,你载给你阿玛说一遍。
于是,宏暄便小声的再次详细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将其木格的分析也一五一十的给老大学了舌,不过,这次却不似先前那般神采飞扬。
老十刚一听,也傻了眼,张大嘴半天没合拢,载听宏暄说完后,老十并没急着表态,而是对宏暄道:这话你还给谁说过?宏暄摸不清老十的态度,小声道:就今天才给阿玛额娘提过,我怕走漏了消息,载信里都没敢说。
老十点点头,道:还算知道分寸,你记好了。
这话千万莫再对旁人提起。
宏暄点点头,道:我知道。
阿玛,皇玛法不会是逗我的吧?我真的觉得皇玛法没骗我。
老十想了想,说:阿玛也说不准,有些事情,真亦假来,假亦真,但你额娘说的也没错,若阿玛真的是太子人选,你皇玛法断然不会让我离开京里的。
宏暄很是失望的低下了头,老十摸摸宏暄的脑袋,道;宏暄,皇玛法的心思,常人都猜不透,咱们犯不着为这没影的事闹心。
宏暄低声嗯了一声,还是耸拉着脑袋,看来心里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老十看着宏暄,叹了口气,道:宏暄,你想坐那位置?宏暄抬头对视着老十的目光,道:阿玛,难道你不想?老十笑了笑,任谁都想,阿玛也不例外,说完这句,老十收了笑脸,正色道:但是,想要那位置之前,德掂量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宏暄不服气道:阿玛英明神武,怎担不得大任?老十道:你阿玛要能担得起哪位置,这次就不会为了你,擅离职守,巴巴的跑回来。
宏暄翘着小嘴,嘀咕道:谁说坐那位置就非得铁石心肠···老十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道:宏暄,现在想这些都没有,将这些有的没有的,都收起来,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先跟阿玛一起回吕宋,好好历练历练,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宏暄道:是,阿玛,前些日子,我也给皇玛法说过了,想早些去吕宋的,但皇玛法没准,我还给阿玛去信了,请阿玛帮着上个折子呢,许是在路上与阿玛错过了,阿玛没收到信。
见其木格有些着急,老十冲其木格使了个眼色,道:知道了,这几天,阿玛再去求求你皇玛法。
你先下去吧。
等宏暄刚走,其木格就道:爷,皇阿玛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答应了宏暄去吕宋接咱们回京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老十道:不知道,先探探口风再说,爷这次回来就是想带宏暄一块走的,唉···其木格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自己除了干着急使不上一点力气,这宏暄能不能离京,完全在康熙一念之间,思及此,便道:也只能这样了,好好求求皇阿玛吧,不过,你刚才怎么不狠狠说宏暄一顿?万一,万一,皇阿玛不准宏暄和我们一起走呢?宏暄没准还会起这不该有的心思,这可就危险了.老十幽幽道:其木格,你不觉得宏暄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其木格已经急得想去刺驾了,爷,你该不会听进去宏暄的话了吧?老十分析道:爷虽然老被皇阿玛责罚,但爷却一直在领差事,而且从没脱离行伍···其木格打断道:爷,如今是太平盛世,不需要马上皇帝。
老十讪讪道:其木格,皇阿玛待宏暄不比宏皙差···其木格跺脚道:那是因为宏暄没心眼,皇阿玛见多了人精,就想找一老实的,换换口味,人吃多了山珍海味,还想吃青菜萝卜呢,有什么奇怪的?老十责怪的看了其木格一眼,道:宏暄精明着呢,再说,听宏暄说,皇阿玛可亲口问宏暄想不想坐上那位置,宏暄也说想,还说要和弟弟们争,但皇阿玛却没说什么,只叮嘱他别再对外人说起···其木格抢白道:就算宏暄精明能干,但皇阿玛为什么容许你离京远远的?你别告诉我说他想直接传位给宏暄,如果真这样,还有个宏皙呢,那也算是皇阿玛一手带大的,不比宏暄亲啊?还有,传位给宏暄,你怎么办?给你一壶毒药?老十讪讪道:爷就这么一说,你别急,爷不会乱来的。
其木格语重心长的说:爷,别为宏暄的话乱了心神,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
老十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爷知道,对了,其木格,呼和死了,你知道吗?啊?其木格觉得今天应该备盒速效救心丸的,怎么接二连三的全是坏消息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其木格和阿茹娜的感情不错,自然着急起来,阿茹娜还好嘛?身子没垮吧?老十摇摇头,告诉其木格他并不知道详情,只是听十四说的,然后便告诉其木格宏暄写信邀请阿茹娜来京散心,你看这事怎么办?第三百一十七章 命啊九阿哥不知道自己还能跟着这帮人耗多久,自己手上可是有正经差事要办的,虽说不上分秒必争,但时间却比苏合那厮宝贵多了。
九阿哥琢磨了一下,这事怕一时半会儿没法了结,耗着就耗着吧,只要阿茹娜不回阿巴亥部就行。
因此,九阿哥便决定明日到车臣汗部四处考察一番,也该办正事了…第二日一大早,天刚刚亮,虽然亲兵就来报,说朋克素和苏合又摆开了架势,已经相互举着刀子开骂了,但九阿哥却没如往常般的跑过去拉偏架,而是慢悠悠的睡了个回笼觉,然后才叫人更衣起床,细嚼慢咽的吃完早点,才悠闲地出了帐篷,叫人等朋克苏与苏合吵完了架,再去告诉朋克素,自己带人四处去转转,若走远了,今晚就不回来了,不用挂记...可还没等九阿哥吩咐完,朋克素的亲兵就跑来了,说是王爷有请。
九阿哥腻歪的不得了,朋克素的依赖性怎么这么重?自己一天没及时赶到.他就觉得吃力了.这像话嘛.知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可是他的地盘啊!虽然九阿哥对朋克素很有意见,但却不好拉下脸来说自己今天要办正争儿,只好郁闷得叫朋克素的亲兵前头带路。
不想,朋克素的亲兵却直接将九阿哥朝议事大帐引,九阿哥瘪瘪嘴,昨天还在草场上叫嚣着火拼呢,今儿就改大帐内玩小刀了,真是越斗趁没了乞势 …不想,进得大帐一看.却见大帐内并没剑拔弩张,不过,却站着几个风尘仆仆之人,九阿哥狐疑的扫视了这些风尘客一眼,又打量了一下黑脸的朋克素和乐不可支的苏合,心想,看来这些人应是阿巴亥部派来的帮手,当下与朋克素和苏合互见了礼,正待问话,不想其中一风尘客却冲九阿哥行了一礼,道: 奴才庄志见过九爷。
其他的几人也纷纷上前打千请安,一个个都甚是恭敬。
但九阿哥听了第一人的请安后,血瞬间便直往上涌.压根没理后面请安的人,径直走到庄志面前,用颤料的声音说道:你.你抬起头来。
庄志闻言老老实实的抬头瞅向九阿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九阿哥一看,虽然胡子拉碴的、眉毛上都是灰,但这眉眼一看,不是庄志是哪个?九阿哥差点给背过乞去,庄志可是十四的亲兵头子,此时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这些日子全做了无用功!苏合见九阿哥脸色发白,瘪瘪嘴.摇头晃脑道:九阿哥,你若身体不适,就赶紧回去歇着吧,这里不劳你操心。
这些日子,九阿哥可把苏合得罪惨了,因此,苏合对九阿哥并不怎么客气,大家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但庄志却暗睛叫苦,在他心里.九阿哥和苏合应是问一阵线的,但如今两人却明显的是分道扬镳,自己可得小心行事才行 …九阿哥咽了咽口水,没理苏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艰难的问道:庄志.你怎么到丰臣汗部来了? 庄志恭恭敬敬的说道:弘暄大阿哥听闻呼和三王子病逝,甚为哀思 , 特命人前来祭拜,并将三王妃和小王子们接到京城去散散心,十四爷特命小的带人护送信使。
九阿事一听,完全绝望了,好你个十四,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弘暄头上,看我怎么在十弟面前给你上眼药!苏合得意洋洋的说道:弘暄倒是心底纯良的,不像某些人,猪油蒙了心。
说完还特意的盯着九阿哥很讨打的笑了两声。
被猪油蒙了心的九阿哥一时也没什么好主张,只好建议先让这些信使下去歇歇,至于其他的、下午再说。
朋克素当即附和,他也需要时间来想对策。
苏合也没反对.倒不是他有多大度,而是存了猫捉老鼠的心态,让朋克素和九阿哥白费些脑子,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又不吃亏,他就不信了,朋克素敢拒绝弘暄的邀请。
是啊,朋克素死命要将阿茹娜留在部落里.就是担心老十商队会改道,因处,自然不想得罪老十这一家子,弘暄可是老十的嫡长子,嘿嘿.想驳弘暄的面子,这借口可不好找啊 …的确,朋克素想不出辄,九阿哥也没好主意,自己这个当伯伯的.总不能拦着侄儿孝敬姨母吧。
烦闷的九阿哥与朋克素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说是需要静下心来细想。
可在草场里站了半天,虽然天气很好,蓝天白云的,还伴着阵阵微风.但却没给九阿哥带来一丝灵感.九阿哥气啊.不明白十四怎么那么鬼迷心窍,当然也骂了弘暄笨得被人利用,和他阿玛一样,不知道多长几个心眼 …九阿哥还没气完,亲兵又找来了,说是府里来信了。
九阿哥到蒙古后,因交通不便,加之又四处奔走,因此,信息传递便不怎么通畅,许久都没得到京里的消息了,一听收到了信,也顾不上骂十四和弘暄了.当下便朝自已帐蓬赶去 …信使看样子也吃了不少苦,一见九阿哥,就呈上了厚厚的一叠信。
九阿哥先粗略看了看,没老十的信,便捡着八阿哥的拆开看了,一看.就急了,赶紧又在信堆里翻来翻去的找了半天,却没找到广东的来信,然后又赶紧找出自己府里管家的信.拆开来,越读眉头越紧 …而京城里,老十早朝时分果不其然的受到了御史们的攻击,这帮御史脾气很大.连庄亲王站出来打圆场,也被当场顶了回去...但老十为了能将弘暄顺利接到吕宋,一心想给康熙留下个好印象.硬是忍着,没出言反驳。
老十其实昨儿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弘暄的话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但老十也分外遗憾,心想.若弘暄能早告诉自己就好了,这样也就没献鱼这事了,也许自己还真能当上太子,可如今老十可不认为康熙会大度的将此事略过,依旧扶自己上位,毕竟自己逮的鱼太小了,康熙没准会以为自己将来祭祀太庙,也会将贡品全换成小号的,让他在天上饿肚子 …老十并不认为康熙会直按传位给皇孙,明建文帝的例子在那摆着呢,因此,当早上见其木格忧心忡忡的吃不下饭时,老十宽慰道:命啊.当时怎么没想到教弘暄写密信啊 … 如今已经棋差多着了.爷再往前赶,还不将裤子都输没了 … 见老十并没做傻事的迹象,其木格总算稍微放心了些,不过,其木格认为,京城不散久呆,皇位的诱惑可太大了,谁知道哪天老十会突然改了主意,还是赶紧带了弘暄一起闪人为上 …因此,其木格在给太后请安时.便提出这次想一并将弘暄带到吕宋,免得过些日子弘暄一人上路 …第三百一十八章 求情慈宁宫的正殿内,其木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声哭诉着,不敢欺瞒太后,我此次仓促回京的确是为了宏暄···因太后凭退了众人,因此其木格倒也不怕这话被四处乱传。
但太后却明显面色有些不豫,看来其木格有些恃宠而骄了,漫说康熙打了宏暄,就是打了老十,也万万轮不到其木格来喊冤叫屈,一想起外面的风言风语,说老十两口子约好一起返京大闹金銮殿,太后就越发严肃起来,胡闹,哀家看你简直没个轻重,皇上责罚宏暄,难道还轮到你来说三道四?其木格忙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太后,哽咽道:太后,这可冤枉死人了,没想到这混话竟然都传到太后耳朵里了,真不知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太后狐疑道:喔,你不是为宏暄叫屈?其木格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说道:太后,皇阿玛打宏暄板子,那是宏暄该打,也是我们爷当时不在场,否则他肯定会拎起宏暄直接将他扔到什刹海去···太后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十阿哥会将宏暄扔到海子里?哀家可不信。
其木格自动过滤掉太后的话,继续喊冤道:我只是担心,宏暄失了圣心,宫里那些扒高踩低的奴才没准会给宏暄气受,这才特意跑回来想四处打点一下···说到这,其木格顿了顿,道: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我,我,我确实放心不下···太后听到此,倒没了先前的恼怒,叹了口气,道:当娘的,唉,不放心也是常理,可哀家还在呢,哪容宏暄受气?!说到后来,太后的语气中也带了些噌怪。
其木格忙讨好的说道:太后年纪大了,我们做小辈的,没怎么孝敬您,反到让您操心,怎么过意的去,实在没脸受太后照拂··太后听了这话,虽不知真假,但心气却顺了不少,便缓和了语气,道:你回来则罢了,十阿哥怎么也,唉···太后昨儿也知道老十拿了个小鱼糊弄康熙,不知道是该夸他胆子大,还是该笑他有创意,纠结了半天,才想明白,正确的反应应该是生气。
可其木格刚才实话实说的道明了当娘的忧心,太后倒有了积分理解,应此,并不打算将气发到其木格身上,只道:你回去后好好劝劝十阿哥,叫他别犯浑。
虽然太后没搞牵连之策,但其木格却知道老十与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应此当即为老十辩白道:太后,我们爷才真是冤枉,他的确是进京给皇阿玛送宝物的。
见太后翻了个白眼,其木格忙道:太后,万寿节。
十爷不能进京为皇阿玛贺寿,我担心他心里不好受,特意带了孩子去吕宋宽他的心,刚到吕宋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常常出神,不管瞧什么,都会自言自语的说’要是送进京给皇阿玛就好了’,不瞒太后,爷那时连椰子都没放过···瞧着太后半信半疑,其木格有些犯嘀咕,想再编的过些,这年头可没心理疾病一说,万一太后以为老十神经不正常了,届时给康熙一说,康熙再一借题发挥,那可大大的不妙,应此,其木格想了想,没敢再加料,只说到:好几个孩子太能闹腾了,我们爷这才转移了注意力,明面上也瞧着像没事人一样,我也才放了心,如今再一回想,这事肯定一直压在他心底··········见太后还是没做声,其木格便有继续道:太后,如今外面传那些胡话,真是冤枉死我们爷了,就算皇阿玛打的是十爷,他自己也不敢叫唤,又怎么会专门跑回京来护弘喧的短?再说了,昨儿我们爷也规规矩矩的,压根就没提过弘喧········太后一听,想想,其木格说的也在理,就是寻常百姓家,爷爷打孙子,也断然没儿子插嘴的道理,何况还是在最重规矩的皇家,真不知那些嚼舌的人长的什么脑子,连这不着边际的话都能想出来!太后浑然忘了,在传言还没四起之时,她一听说老十进京献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十回来找康熙碴了,昨儿再一听说其木格也回来了,更加笃定这两口子要双管齐下大闹紫禁城,急得晚饭都没吃两口。
其实,说到底,也不能怪太后,整个京城无人例外,就是康熙也是这么判断的,要怪还得怪老十,总是不理智的做些不合常理的事,让人以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不管不顾的和康熙对着干。
但是,老十两口子这回却是真的都守规矩了,两人虽急急的朝回赶,但都没想过要找康熙吵一架,只是想着弘喧受了委屈,得回去瞧瞧,顺势再将弘喧接走,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一夜之间成了乖宝宝,而是担心和康熙闹僵了,没法接弘喧出京。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次是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只想着打悲情牌,顺便再出示下亲情牌,与康熙一起共创和谐家庭,可悲剧的是,却没人相信。
听得其木格这么一说。
太后此时总算想起了三纲五常,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若老十敢朝康熙拍桌子,那就算想享受圈禁的待遇怕也没那福气了!因此,当太后想到这一层后,便不再怀疑老十两口子返京的动机,认为老十可能真的是受到刺激了,康熙的60大寿啊,除了被圈禁的,也就只有老十没出席了,换谁怕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在太后心中,老十瞬间就从无法无天的混账孙子,变成了一门心思讨康熙欢心的倒霉孩子。
当下,太后便缓和了语气,摇头说:唉,有这心是好的,可也太莽撞了·······其木格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我们爷的性子,唉,就是一根筋走到底···太后对此深表赞同,他这性子怕改不了了。
其木格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太后的脸色,见太后心情好了些,便大着胆子上前跪下,道:太后,孙媳冒昧,想求太后一个恩典。
太后淡淡的道:你起来吧,哀家会劝皇上的,让他别将十阿哥罚得太凶了。
虽然老十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千里迢迢,闹的沸沸扬扬的,结果却是送一条小鱼进京,还附带送上一海水浴,若没个处分,怎能服众。
人就是这么奇怪,想当初,老十和其木格进京时,太后与康熙的想法一样,求神拜佛的希望老十千万别将事情闹得太难看,给皇家留点脸面,不想如今徒然发现,原来老十两口子竟然是守法的良好公民,于是,立马就有了执法者的自觉,开始想着怎么收拾老十了。
不过,其木格听太后如此说,却并没起来,依旧跪着道:太后,十爷虽然出自一片孝心,但却弄巧成拙,怕是又惹皇阿玛生气了,因此,不管皇阿玛怎么罚他,也是他该受的··············太后诧异的挑了挑眉,喔?心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木格低头道:太后,我想这次带弘喧去南边,一来,我是真怕他再挨板子,二来,有他跟着十爷去吕宋,十爷总得分神照顾他,免得又去钻牛角尖···太后听后,想了想,道:当初你们去南边的时候,好像皇上准了,让弘喧届时去接你们回京?其木格忙点点头,道:是的,年底我们爷在吕宋的任期就满了,如今带弘喧一起出京,也不过是提前了两三个月而已······见太后没做声,其木格又道:这次跟我们一起走,我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一人启程,奴才们是否照顾得当··说完后。
其木格便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如今皇阿玛怕正生十爷的气,十之八九会驳回十爷的请求,还请太后帮着给皇阿玛说说·····太后仔细想想,这事好像不犯忌讳,毕竟康熙是准了的,如今只是将时间稍微提前些罢了,因此,不一会儿,其木格便终于听到了太后那天籁之音,起来吧,哀家帮着说说看。
其木格忙笑着磕了个头。
谢太后,谢太后。
太后拉起其木格,道也难为你了。
其木格笑道:有太后在,没什么能难为到我。
太后笑眯眯说:瞧你,别的没长进,这嘴倒是甜了不少。
慈宁宫内总算有了笑声。
在屋外望风的老嬷嬷听了,便悄悄走到廊子中央,对走廊尽头的一宫女点点头。
没多久,其木格便在太后的介绍下,认识了前来请安的娜仁吉娜。
对这小姑娘,其木格听安安说过,好像是老喜欢缠着弘喧玩,弘喧在给安安的信里提过两三回,此外并无其他印象,等娜仁吉娜行完礼,便很客气的道:瞧着就是个乖巧的。
太后笑眯眯道:这孩子,的确乖巧,惹人疼得不得了。
其木格一听,看来太后非常喜欢这孩子,自己求人办事,也不能小气了,便顺手将手上带的镯子摘下来,招手道:头回见面,这见面礼可不能少。
其木格本就不怎么喜欢打扮,今早梳洗时又是满腹心事,因此,头上插的,手上戴的,她都没留心,胡乱收拾了一下,觉得仪容还算整齐,便坐上马车进宫了,不想取下镯子时,才发现,今天带了个金镯子,而且样式还老旧,便讪讪的笑道:这镯子是我从蒙古带来的,送了你,倒也算有缘。
太后一听,便乐了,对迟疑的娜仁吉娜道:给你就手下吧。
娜仁吉娜忙脆生生的道了谢,双手接过镯子,看了看,许是对流行样式不太是熟悉,反正其木格见他好似还很喜欢,便笑道:你既然喜欢这些饰品,改天我叫人专门给你定做一套。
不等娜仁吉娜推辞,太后就道:既然这孩子入了你的眼,哀家也就不为你心疼银子了。
其木格脸上笑得很灿烂,心里却打起了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变着法子受贿?还是变相给自己介绍童养媳?三百一十九章 相谈(上)娜仁吉娜虽然喜欢跟在弘暄屁股后面跑,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没那心机要小意的对待弘暄的娘,因此,言语间依旧是一派天真烂漫。
倒真合了其木格的意,连连的冲太后夸赞,说只有科尔沁的水土才能养出娜仁吉娜这样可爱的孩子来。
太后自然也瞧出其木格话语里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真心。
脸上的笑褶越发深了,心想,没去刻意叮嘱娜仁吉娜果真是对的,草原上的人的确还是喜欢真性情。
见其木格的确有几分喜欢娜仁吉娜,加之,太后也领悟到其木格和老十并不是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不过是担心孩子的可怜父母而已。
因此,言语间对其木格也多了几分怜惜;而其木格得到太后乐意去说情的应允,对太后也是满心的感激,这一老一少当下便先谈甚欢,仿似有说不完的话。
娜仁吉娜早在里面站得没了兴致,好容易才见缝插针的提出告辞,说要去喂鹦鹉。
太后也不怪她没规矩,莞尔道:去吧。
等娜仁吉娜走后,才对其木格道:这丫头是个闲不住的,偏偏对那鹦鹉甚是上心,有次竟然在鹦鹉笼子面前站了一个时辰。
在其木格的印象中,这鸟,好像一般都是老头在养,每天晨练的时候拎出去晃悠一圈,因此听说娜仁吉娜喜欢鹦鹉便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不显,对太后道:想来那鹦鹉能学许多话?太后笑道,也学不了许多,真不知怎么投了娜仁吉娜的缘…其木格对鹦鹉知之不多,便笑着扯开了话题。
话说多了,自然就口渴,在拿起茶杯润喉时,其木格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今日的慈宁宫分外的清净。
因其木格是一大早就进的宫,因此没见到宫里的主位,倒也不觉奇怪,可如今自己冲太后哭也哭完了,太后也答应帮忙了,娜仁吉娜也甚感无聊的去养小宠物去了,怎么还不见人来给太后请安呢?听了其木格支支吾吾的疑问,太后轻叹了口气,解释说昨儿下午就派人发了通知,说今日的例行请安一律免了,虽然大家很是遗憾,没法到慈宁宫来瞧热闹,但却没人敢惹太后,因此今儿大家想睡懒觉的就睡懒觉,想去康熙早朝的必经之路上看风景就继续早起去抢占位置…听得其木格又是一阵感动,倒叫太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当时其实只是怕其木格跑来撒泼,本着不让宫里的人瞧见蒙古女人笑话的原则才签发的此项命令,早知道其木格如此知情达理,太后才不这么干呢,可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乾清宫内,康熙瞧着老十,也是一脸的后悔,真不知道老十此次回来怎么时不时的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今儿早朝上,也该老十倒霉,一御史就是福建海边的,只看了一眼,就开始骂老十欺君,说这玩意就是三岁小孩在海边随手一捞也是一大把,于是,满朝御史瞬间便激动了起来,那话说得那叫难听,一帮皇子们都低调的在一旁瞧热闹,就是想站出来帮老十说两句话的八阿哥权衡再三,也没出列帮着瞎掰,这没法掰扯啊,人家御史已经说了,老十这是目无君父,有调戏康熙之嫌,八阿哥若此时公然站在老十一边,那不是变相告诉大家,其实他是赞同戏耍康熙的?当然了,御史的炮灰也甚是强大,连鼓足勇气的庄亲王刚站出来,才开了个头,都被灰溜溜的轰了下去。
庄亲王本想帮老十的,不想弄巧成拙,害得兵部的几个原本想帮老十缓和一下气氛的堂倌,都临时改变了主意,康熙可是亲眼瞧见兵部尚书在庄亲王站出来之际,这脚已经跨出了半步出来,自然了,当庄亲王被骂得灰头土脸时,兵部尚书又立马缩回老远。
兵部尚书对老十的暗中支持并没引起康熙的不快,本来嘛,在老十的仗义执言下,军队改善了待遇,中下层将士的收入有了大幅增长,那些兵丁的饷银基本上也能每月按时按童领取了,兵部自然少了许多杂事,兵部尚书出于礼尚往来,也得帮老十一二,因此,康熙反而有些不满兵部尚书这伸出援手的意愿过于薄弱。
庄亲王吃了瘪后,满朝文武一个个便跳出来落下石了,连阿灵阿都站出来大义灭亲,指责老十连糊导康熙都不用心,三心二意的,太不象话了…原本,朝堂上如此一边倒,而且是将老十重重打到的大好局势,应该是深得康熙之欢心的,但康熙听来听去,这脸上却不怎么好看。
无他,老十也太,也太叫康熙没脸了。
任凭御史如何骂,老十就是不还口,只有吐沫都吐到老十脸上时,老十才象征性的解释两句,但也是很虚弱无力的说什么就是心系皇阿玛、这鱼自己的确以前没见过之类的话,完全没点营养,至于朝臣们骂他连欺上都随便敷衍时,老十也只是反复小声说自己真的是一片赤心,整个反驳别说*****容都乏善可陈。
第三百二十章 相谈(下)康熙赶走所有人是有正事与老十说,因此,也就只纠结了一会儿,便打消了叫三阿哥的念头。
于是,在老十还在喋喋不休的自我检讨时,康熙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天地会还是没怎么活动?老十忙肃声道:是,到目前为止还没闹事,只派了几个探子出来,儿子派人悄悄盯着,暂时没打草惊蛇呢。
康熙对老十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比较赞赏,道:盯紧些,天地会的老巢一日不除,江南一带便难有真的安宁。
老十忙道:是。
康熙又就打击天地会的工作安排仔细交代了老十许多句,不外乎就是要提高警惕,时刻准备着,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为剿灭天地会在南洋的老巢打下坚实的基础,云云。
老十一说到正事,也来了精神,和康熙你一言我一语,深入交换了意见,并充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当然也对康熙的指正表示要虚心接受,一时间,乾清宫内气氛非常融洽。
天地会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老十便想趁机赶紧告退,不想还没开口,却听康熙突兀的问道:安居岛是怎么回事?老十的血压陡然升高,心给吓得怦怦直跳,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道:儿子先前的折子提过……康熙打断道:怎么真在安居岛修宅子?老十有些心虚,忙道:若儿子不放出话来,南洋那些富裕的汉人就不放心搬迁到安居岛去,总想着往吕宋跑,吕宋那儿洋人盯得紧,不好多占地盘,安居岛反正对外的说辞是与朝廷无关,洋人也不好找咱们理论,但咱们也不好直接派兵去……康熙不耐烦的再次打断道:这些朕都知道,朕问的是怎么真的在那修宅子?老十不假思索道:回皇阿玛,那些南洋汉人也不好糊弄,他们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儿子也是迫于无奈。
康熙皱皱眉头,那你也不用真材实料的砸大量银子啊?听说还专门从山里打了许多石头,砌的围墙和城墙一样厚。
老十摸了摸脑袋,道:这个儿子就不清楚了,都是下面的人具体在办事,儿子还没去瞧过呢,想来是下面的人以为儿子真的会在那住些日子,所以便费心想讨个好,将宅子修得坚固些,毕竟上次天地会差点在安居岛闹出乱子来。
康熙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十才好,骂道: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老十心想,那围墙可是我特意要求的,我还打算在院子里修炮台呢,但这能说嘛,只好做出惭愧状,儿子也不是完全没过问,宅子倒是按南边的样式修的,亭台楼阁好像都有。
听了老十的辩解,康熙哭笑不得,花了多少银子?老十小声道:儿子不大清楚,还没看过账册。
康熙觉得就老十这败家样,这些年不仅没欠账,反而还攒了些家底,真是老天没眼,感慨完才道:如今都已经修好了,朕也懒得说你。
不过,你收编了那么多海盗,怎么吕宋的兵饷没增加?问到最后,康熙的语气瞬间严厉起来,眯起眼睛直盯着老十。
老十给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心想,自己光想着不占朝廷便宜,却忘了自己老爹有严重的疑心病,就这几千人,就算全成自己的私兵,也打不回北京来啊,至于这么紧张嘛,不过,嘴里却忙道:儿子如今正在缠着朝廷拨款购进洋人大炮,不想让人说我天天就知道伸手要钱,加之当初扫荡海盗窝点,也得了些财物……虽然康熙没批准老十的军火预算,还将大炮改良工作交给了十四,但老十却也没放弃,隔三岔五的就上折子要钱,因此这说话不仅被康熙采信,而且还让康熙觉得老十就是这点难得,不贪财,当然也不忘感慨一番,不知道老十怎么会与一身铜臭的九阿哥臭味相投。
因此,康熙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回去上个折子,朕命户部给你额外拨些军饷,这些人虽然暂时不好收编成绿营兵,但也就只差个名分而已,自然该由朝廷养着,再说,这帮海盗怕得长时间负责安居岛的防御,不能短了他们的用度,朝廷不缺这点银子,告诉他们,吃朝廷俸禄,就得用心为朝廷办事,若安居岛被洋人夺了去,朝廷绝饶不了他们!康熙自愿给钱,老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也不好推辞,当下便拍着胸脯道:皇阿玛放心,若他们不好好守岛,儿子头一个就饶不了他们!康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看着老十,半晌才道:年底你就该回京了吧?老十不知道康熙是何用意,只好点点头,小声道:是。
康熙把玩了半天扳指,道:再在吕宋呆两年吧,将天地会的老巢给朕一锅端了。
老十一听,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当即就乐得晕了头,忘了领旨谢恩。
康熙见老十没做声,以为老十不乐意,便道:你献宝之事不能不罚,否则如何服众?这次回去,你就降三级留用,再在吕宋呆两年。
老十只要能再在吕宋多呆两年,哪还管降级不降级,当下中气十足道:儿臣领旨谢恩。
谢完恩后,老十腰杆也硬了,就算康熙不同意弘暄这次跟着去,但还有两年时间,怎么也能将弘暄给弄出来,而安居岛的防御工事也能缓着来了,于是,老十咧嘴笑了,皇阿玛,儿子认罚,不过,能不能向皇阿玛求个恩典,让弘暄这次跟着儿子去吕宋长长见识?康熙看了老十一眼,直接拒绝道:弘暄的功课不能拉下。
老十忙道:皇阿玛,弘暄这小子欠揍得很,这次竟然闯出如此大的祸事,儿子想将他带到军中磨练一下,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弘暄的事你就少操心,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应付御史吧。
老十没了后顾之忧,这火气自然一下就上来了,皇阿玛,子不教父之过,弘暄这小子要闯了祸,儿子可得被截脊梁骨的,再说了,等他大了,若惹下什么滔天大祸,儿子一家可就栽在他手上了。
老十自然可以随便发脾气了,一嘛康熙又让老十在吕宋多留任两年,这营救弘暄的时间充沛了不少,二嘛,既然康熙不急着召自己回京,那么这储位肯定与自己无缘了,因此老十也懒得小心伺候康熙,这语气便不怎么好。
康熙郁闷了,老十怎么这么混帐,该他有火气的时候他放焉屁,该他规矩的时候,他倒来了脾气,简直是混帐透顶!于是,康熙怒道:不过是小孩子们胡闹,你少在那大惊小怪。
老十执拗道:俗话说从小看到大,弘暄小小年纪就如此混帐,等长大了还了得,再说,他都十岁了,也不小了,再过几年都该娶媳妇了!儿子若再不好好管教他,这小子就定性了。
康熙怒视着老十:你是说朕没将弘暄管教好你也不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有个当阿玛的样吗?啊?你都大大的人了,做事还不着调,朕问你,程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鸦片又是怎么一回事?朕告诉你,先将自己屁股擦干净了,再来说其他!老十理直气壮道:程家义那混球竟然敢打我的脸,不让他得个教训,天下人怎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康熙扔了一个茶杯,有你这样当主子的吗?老十道:皇阿玛,对君子自然得行君子之道,对小人,自然得用非常手段!康熙气结,好,那朕问你,鸦片呢?啊?老实说,老十也不知道鸦片到底危害在哪,但既然是其木格惹出来的事,老十自然得扛着,鸦片与烟草有什么两样?朝廷的禁令可不是给奸侫小人钻空子的!康熙气急,总算明白了,老十转性的时候肯定受到外界干扰了,所以只转性了一半,只是对外人一点脾气都没有,窝窝囊囊的;可对自己这个皇阿玛,还是老样子,没一点改变!康熙又气又怒又郁闷,再次扔了个杯子,滚,这些话你留着明天早上对御史说去!老十想了想,康熙如今正在火头上,弘暄的事还是改日再说比较好,反正自己又不是明天就要离京,于是,瘪瘪嘴,拍拍屁股,在第三个杯子落地之前,自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老十还在遗憾,昨儿晚上的功课可全白做了。
老十和其木格为了给康熙留下好印象,一晚上都在合计该怎么就广州的事回话,楞是一句一句斟酌着,连小别胜新婚都给省略了,没时间啊。
不想,两口子费心费力的准备了一晚上,竟然全没用上,老十简直郁闷得无以复加,这好比考试前背了个通宵,不想到了考场,老师突然宣布,考试取消,直接升级……老十虽然有些遗憾,但这场谈话总算还是有出人意料的好结果,而远在车臣汗部的九阿哥却心急如焚的等着阿茹娜和苏合的谈话结果……阿茹娜看了弘暄的信后,便钭苏合单独请了去,兄妹俩说起了悄悄话,朋克素急得不得了,但又不能拦着,否则惹急了阿茹娜,没准阿茹娜就不再犹豫,直接走人了。
而九阿哥也急啊,急着想赶紧朝漠南蒙古赶,好早点获知老十和满丕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阿茹娜的去留也到了关键时刻……第三百二十一章 扮猪吃老虎九阿哥急得度秒如年,不停派人去阿茹娜的帐篷外打探消息。
当听说苏合终于走出了帐篷,前往朋克素的大帐,九阿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不速之客,当下便匆匆赶了过去。
不想,还没走近大帐,便听到朋克素长子垂扎布的怒吼声,九阿哥暗叫糟糕,看来阿茹娜是拿定主意要去京城了,于是,忙快跑了几步。
进得大帐后,还不待见礼,就听苏合道:怎么着?又想搬出九阿哥来压我?告诉你们,今儿若你们不同意阿茹娜的条件,我立即就护送阿茹娜母子进京去!你们谁要挑理,就跟我一道进京,咱们到御前打官司去!九阿哥一听,原来只是提出了条件,看来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忙劝着双方:都消消火气,阿茹娜到底提什么条件?朋克素看了眼怒气冲冲的垂扎布,以及扭头横眼不搭理九阿哥的苏合,叹了口气道:阿茹娜要求将呼和管的牧场分给她,完全成为她的私产。
九阿哥一听,略作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游牧民族从来就生活不易,得不停的找水多草茂的草场,否则若大家全守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没两天绿油油的墓地就会成沙石滩了,届时,不管沙尘暴有多么猛烈,大家也没力气去抱怨,因为基本上全给饿死了。
所以每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后,家长便会分给他几匹马,十几只羊,让他离开家园自己创业去,最后就只留下幼子在家守着,日后继承父亲的全部家业。
但这幼子继承的风俗其实在元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渐渐消失,加上八旗入关后,朝廷也多将蒙古的爵位交给嫡长子继承,如今即使是在漠北蒙古,也鲜少由幼子来继承家业了。
当然不论长幼,也不论嫡庶,大家还是会分到一些财产的,只不过以前是幼子占大头,如今则是长子拿大部分。
注意了,这里说的财产并不包括土地,牛羊可以分,金银可以分,奴隶可以分,但土地却是不分的,不过蒙古地广人稀,并没有所有权,如果与爵位继承人没搞好关系,那很有可能给赶到贫瘠地域去,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依附嫡长子过活,得小心伺候着,轻易不能得罪。
而阿茹娜提出,她要求拥有草场的所有权,也就是在搞独立了。
呼和非长非幼,又不是嫡子,是一头也不占,就算朋克素偏心,也没法分给他太多的财产,不想,阿茹娜竟然直接将手伸向了草场,而且还是给她自己盘算的。
垂扎布自然不干,这不仅是在瓜分他将来的地盘,而且还是在挑战他以后的权威;而朋克素也不大乐意,若人人都来这一招,过上几十年,所有草场全成寡妇的私产了。
九阿哥听朋克素介绍完阿茹娜的要求后,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不寻常!九阿哥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了,没想到病秧秧的阿茹娜算盘打得噼啪响,看来和老十的福晋一样,都属于扮猪吃老虎的,该出手时一点也不发抖。
朋克素见九阿哥陷入了沉思,便对苏合道:我早就说过,阿茹娜带着孩子们继续住在呼和的草场上完全没问题,何必再多此一举,非要归到阿茹娜名下。
说句不好听的,那个草场也不大,等三个孩子都成年了,那草场便显得拥挤了。
苏合嘿嘿笑了两声,道:王爷,这话你可说得不对了,草场是给阿茹娜的,可不是给我外甥的,外甥们以后该打理哪片草场就打理哪片草场,两者不相干。
垂扎布怒道:没见过这么贪心的!竟然起谋夺土地的心思,你们阿巴亥部该不是靠这个起家的吧!苏合手按住手柄,怒视道:你再说一遍!九阿哥忙拦道:大家坐下好好说,别冲动,万事好商量……朋克素忙看向九阿哥,充满期望的说道:不知九阿哥有什么主意?苏合鼻子哼了一声,道:管你有什么歪主意,反正不写下文书,我就送阿茹娜进京看弘暄去。
说完还冲九阿哥瞪眼道:我们去看外甥,谁也拦不着!九阿哥懒得与苏合计较,道:阿茹娜提这个要求,应是想给自己以后的生活留条后路,虽然要求有些唐突,但也可以理解,这孤儿寡母的,生活的确不易……苏合道:九阿哥还知道这些啊,难得难得……九阿哥白了苏合一眼,道:我想,阿茹娜也不是真的想霸占这个草场,只是不想生活有什么变数,不如,大家都各退一步,王爷这边准许阿茹娜在有生之年一直打理这个草场,但这草场还是王爷的产业。
九阿哥的意思就是给阿茹娜使用权,期限则与阿茹娜的寿命等合,阿茹娜死后,这草场还是纳入王府进行统一分配,呼和的孩子没有继承权。
朋克素自然乐意,九阿哥的提议其实也就是他先前提出的主张,不过是将口头承诺改成书面承诺了而已。
垂扎布一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当下也夸九阿哥高明。
苏合心里已经将九阿哥从头骂到了脚,冷笑了两声,道:阿茹娜可不是为自己考虑,她要那牧场,其实算是给我外甥们留条退路,九阿哥这法子,完全没用,不过看在九阿哥的面子上,我也就退让一步,这样吧,这草场,也不用归到阿茹娜的面下,但以后分财产,我这三个外甥,得算四份。
九阿哥一听,忙看向垂扎布,除了长子,其他人继承的份额都不多,因此不可能从旁人那划拨,只能是垂扎布让步了。
重扎布虽然肉疼,但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咬牙道:为什么是四份,他们才三个人,我只应下三份,他们一人一份。
苏合翻了个白眼,你应下给他们一人一份,加起来就是三份,可呼和本来还该分一份,那可是他该得的,是王爷分的,与你没关系,加起来,当然是四份。
九阿哥不由多打量了苏合一眼,心想,这到底是阿茹娜的主意,还是苏合这白痴误打误撞,多讹了一份。
垂扎布也没想到苏合阴了自己一把,气呼呼的闷声不说话。
朋克素看了垂扎布一眼,点头应了下来。
苏合一拍手,道:好,还有,呼和的草场还是得交由阿茹娜打理,不给王府交钱,她们孤儿寡母的,就算交了,你们好意思收嘛?还有,我外甥日后的聘礼,王府也不能短了他们的,这些都得白纸黑字写下来。
垂扎布小声讥讽道:财迷心窍。
苏合装作没听见,对朋克素道:王爷,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阿茹娜还年轻,不可能一直守寡……见朋克和垂扎布变了脸,苏合忙道:别急,阿茹娜说了,如果她要改嫁,孩子们若还没成年,那自然得跟着她,但我外甥还是车臣汗部的子孙,他们该分的财产一分也不能少了,等他们能自立了,就叫他们回来打理家业,当然,如果阿茹娜改嫁了,商队的分子也转到我外甥名下。
九阿哥气结,合着闹了半天,阿茹娜还是要改嫁!垂扎布也郁闷得很,心想,你早说阿茹娜不会带着商队改嫁啊!早知道如此,我干嘛要拿出三份财产来!朋克素倒是真心高兴,孙子们多分点财产,他还是乐意的。
九阿哥讪讪道:改嫁,这嫁到哪儿?朋克素满不在乎道:由阿茹娜自己,她喜欢就好。
若由自己孙子掌管商队,那中转站肯定不会搬离车臣汗部,既然如此,阿茹娜改不改嫁,改嫁给谁,就交给乌尔锦葛喇普去操心吧。
苏合白了杞人忧天的九阿哥一眼,慢悠悠的加了一句,若你们给我外甥分得草场太差了,唉,没准我外甥伤心之下,不愿意回来也说不准,要知道十阿哥府里的生意如今可是越做越大呢,你们不知道吧,我二哥刚从京里回来,给我带信说,弘暄如今也在做酸奶生意呢,十阿哥和弘暄对我们又一向亲近,我外甥们以后也不缺你那点银子……垂扎布郁闷不已,心想,不缺才怪,要真如你说的那样,至于为了多分三份财产费那么大力气!不过朋克素却对酸奶生意很感兴趣,当下笑道:不知那酸奶生意规模可大?这奶粉子会不会紧啊?九阿哥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算京里急缺奶粉子,也轮不到你漠北蒙古啊!不过,九阿哥对苏合两兄妹倒是刮目相看,知道蒙古土地的敏感性,抓住弘暄发来邀请函的大好时机,上来就来个陡的,将人炸晕后,又放低条件,好似自己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不过,九阿哥眼下最关心的是阿茹娜到底去不去京里散心,那不知道阿茹娜是继续养病,还是带病起程?朋克素和垂扎布都摆摆手,由阿茹娜自己定吧,要养病,我们负责送药材,要起程,不管是回阿巴亥,还是去京城,我们都会派人一路上护送的,当然去京城散心也好,孩子们也能长长见识。
既然商队将交给一帮小的,那么进京与老十的下一代打好关系,那自然是大有益处的,因此,两人都倾向于阿茹娜接受邀请,进京去逛逛。
九阿哥气啊,没想到自己调解半天,对立双方倒是达成了共识,但却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利益!虽然九阿哥变着法的追问,苏合就是不出声,气得九阿哥恨不得冲到吕宋去揍老十一顿,他的亲戚怎么这么极品!没办法,九阿哥如今是眼瞎耳聋,还不知道老十已经回京了。
而此时的老十已经从慈宁宫中接了其木格一并返家,在路上就将自己留任两年的好消息告诉了其木格,当然在其木格正高兴时,又给泼下了盆冷水,说康熙不准弘暄跟着去吕宋。
其木格听后,虽然有些沮丧,但一想到太后答应了帮着说话,便保留了一份希望,当然,既然已经能留任了,其木格也赞成老十与康熙据理力争,只有争下去才能有转机啊:爷,别担心惹恼了皇阿玛,我算明白了,咱们就得惹皇阿玛生气,皇阿玛一生气,就会罚你,一罚你,就会让你在吕宋留任……老十乐道:对,等下一个任期快满了,我又再找点事气气皇阿玛,这样咱们就又能多留在吕宋几年,一举两得,咱们即如愿以偿的留在了吕宋,也没和朝廷生分……其木格忙举双手双脚投赞成票,心想,若能等雍正上台了再挥手说拜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老十将其木格送回家后,也一同跟着回了后院,昨晚一(看不清)合计着怎么给康熙回话,两口子都没睡什么,而今天耗费的心神也不少,所以即使自诩自己比牛还壮实的老十也有些撑不住,在其木格还没爬上床之前,就头靠枕头,打起了呼噜。
本来其木格为了老十的清誉着想,准备自己去厢房对付一下的,要知道,在大清,男士们大白天的一般都不会跑到后院睡大觉,大多在前院书房里对付一下,为的是彰显自己洁身自好,没白日宣淫,其实在其木格看来,这就是一典型的掩耳盗铃,书房门前又没有法老的诅咒,说凡女子进入内者死翘翘。
而且,其木格就不信,没那偷偷跑回后院的。
但老十这家伙进大门时九美下马车,到了二门处还对跟在马车外禀报有事请老十决断的徐公公说,他要先养养精神,晚上再听徐公公的汇报。
气得其木格当场就拧了老十以下,老十嘻嘻笑着,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还以为其木格在与他调情,看来吕宋的生活让老十的思想太放松了,竟然麻痹大意到了如此地步。
本来其木格还想好好指正一下老十的错误,不想,自己这刚换了衣裳,老十就梦周公去了。
看着熟睡的老十,其木格放弃了去厢房避嫌的打算,自己就算去了厢房,也没法再府里贴个告示,来个专门澄清,索性就懒得为难自己了,自己可有许久没依着老十入睡了。
于是,换了衣服的其木格,便悄悄爬上了床,在老十身边躺下,翻了个身,听着老十的呼吸,没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于是,前院的徐公公便稍稍为难了一下,因为庄亲王来了。
不过,徐公公也没为难多久,命人给庄亲王奉茶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主要是害怕跑腿的小厮嘴上没把门,万一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这四下一嚼舌,那老十以后可得被外人嘲笑许久,要知道十阿哥府的笑闻已经够多了,实在犯不着添加一些香艳色彩进去,再说,自己要汇报的事与庄亲王也有点干系,得提前给老十提个醒。
但到了其木格的院子,徐公公便知道自己想左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老十的鼾声清晰可闻。
老十迷迷糊糊的被叫醒,晕头晕脑的爬起来,闭着眼睛任由彩云给他穿好了衣服,又洗了一把冷水脸,出门时终于也清醒了,小声对彩云吩咐道:待会儿告诉福晋,晚饭不用等爷。
出了门才看见徐公公本人来的,老十诧异道:府里小厮呢?徐公公忙笑道:奴才许久没见着主子了,这机会自然不能让旁人得了去。
这话老十爱听,乐呵呵道:徐公公跟着爷的年头可不短,爷怎么不知道你嘴巴上还能抹蜂蜜啊,哈哈。
徐公公凑趣的跟着笑了两声,道;庄亲王自从得了阿哥和格格,自个儿的便觉得与爷成了自己人,您瞧,这要上门也没提前送个拜帖过来,倒惊扰了爷的好梦。
老十微微笑了笑,没做声。
徐公公又接着说道:自从庄亲王后继有人,他家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稍微有些脸面的都跑去讨方子,连盛京的几个国公都专程派人来听庄亲王指点…见徐公公一脸的艳羡,老十笑道:怎么着,你见着眼红啊?觉得少了人给你赏钱?徐公公忙解释道:奴才可不敢存这污心,主子给奴才的恩典可不少,奴才不是那贪心的人。
老十笑道:那你念叨这些没用的干嘛?徐公公笑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还真有几家眼看就要绝户的国公贝勒得了喜讯,莫罕贝勒已经诞下了麟儿,还有三家的女眷都给怀上了,人人都夸福晋的方子灵验呢,这几户还专程给送子娘娘打造了金身……徐公公一向秉承沉默是金,难得打开话匣子,见徐公公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八卦,老十自然很是奇怪,便按捺住疑问,静静等着徐公公说到正题上。
终于,在走到二门处,徐公公叹了口气,小声道:不过,也有人说,别看八福晋占了马车,送子娘娘瞧不惯她的行事做派,这辈子怕也求不到一子半女……老十这才知道,那辆已经被吹为神车的马车如今还在八福晋的手里,但想来徐公公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废话,便停下脚步,问道:喔,还说了什么?徐公公小声道:还说咱们福晋给八福晋的方子不对……老十神色一变,道:怎么会传出这话,多久的事,怎么没写信告诉我和福晋?徐公公忙解释道:半个月前是八爷小格格的生辰,奴才去八爷府上送礼,八福晋没召见奴才,这格格的生辰也没大办,按说八福晋不会忙到没时间嘱咐奴才几句,要知道,每次奴才去八爷府上办差,八福晋都亲口丄交代奴才,叫奴才将府里打理好,提醒奴才该给大阿哥送什么东西进宫……所以,见八福晋没召见,奴才就觉得不大对,便派人悄悄打听,想来怕是奴才不经意间得罪了八福晋也说不准,不想,这结果还没打听到,小英子在外面就听说,八福晋得到的方子不对,所以才至今没怀上,奴才赶紧就给爷和福晋去信了,想来此时还在路上……老十听了,叹了口气,道:爷知道了。
徐公公想了想,又小声道:庄亲王急急赶来,怕也是为了这事。
老十点点头,爷见完庄亲王还要出府,等福晋醒来,你就将此事说与她听,就说爷说的,让她今天就去八哥府上走一遭。
虽然老十对八阿哥有心结,但对八福晋却还是感激的。
果然,庄亲王的确是来给老十解释的,表示自己绝不是挑拨离间之人,而且还告诉老十,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那方子,他是挑着人给的,总共就只给了十几家,自从这传言出来后,他已经派人去这些人家打听了,目前没发现什么不对。
老十自然是大度的请庄亲王不要介意,说这些传言不会影响自己和八阿哥的兄弟情,请庄亲王大可放心。
不想,庄亲王却就这个话题进行了引申,十阿哥,按说有些话我说不合适,但我老了能有人送终全多亏了你,因此,见你行事糊涂,不免为你着急,这话要不中听,你也别着恼。
在老十表示一定要虚心受教后,庄亲王便直白的说道:十阿哥,你与九阿哥的交情满京城无人不知,九阿哥待你如何,旁人也能体会一二,要你却在广州拆九阿哥的台,这事做得可不地道,人家才不会管鸦片是否真的是祸害,大伙眼里看到的便是十阿哥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老十红了脸,道:满丕……庄亲王打断道:满丕是九阿哥的门人,虽然九阿哥去了蒙古,但他也没那胆子转投主子。
老十听了后,眯了眯眼,见庄亲王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心中狐疑道:难道满丕不听八哥的指挥?庄亲王缓缓道:九阿哥生意做得大,需要门人的地方多,若压制不住门人,九阿哥的生意怕早就做不下去了。
老十微微点点头,庄亲王这才放心的起身告辞,临行前还道:你与阿灵阿已经貌合神离,虽然这事大家没站在阿灵阿一边,可若你再与九阿哥闹翻了,你的声名,唉,怕是四海皆知。
让老十郁闷不已。
老十原本就打算今儿下午去九阿哥办公室找他的总管事,问问那半船鸦片的事,因此,送走庄亲王后,老十虽然心里梗得慌,但也没稍作歇息,立即?打马朝德泰钱庄赶去。
到了德泰钱庄后,老十拎来钱庄的郑掌柜,问道:九哥去了蒙古,生意谁负责?郑掌柜看了眼老十,拱手道:鸦片生意还没做起来,眼下还是小的监管着。
老十郁闷得不得了,没想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老十盯着郑掌柜,冷笑了一声:当初怎么没人知会一声?说到此,老十将茶杯重重一放,后来怎么也没人知会?啊?觉得热闹好看啊!爷告诉你,爷就是立马将这钱庄给搬空了,九哥回来也就是跺跺脚,爷就没想明白,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为了那几箱鸦片,竟然敢跟唱对台戏?郑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辩白道:王爷冤枉啊,小的真是冤死了,这鸦片真没做起来,进的货还没到呢,福晋在广州叫人烧的鸦片,不是九爷的,若真是九爷的货,广州铺子的掌柜肯定早去求见福晋了……老十想了想,自己知道满丕行事不周正后,曾给其木格去信,叫她派人去找九阿哥广州铺子的掌柜问话,可还没收到其木格的回信,他们便匆匆回京了,昨儿见面后直到现在,还没工夫提及此事,不过,想来郑掌柜应该不敢欺瞒,那问题便是出在满丕身上了,可庄亲王不会凭空说九阿哥的门人只认九阿哥这一个主子……老十想了想,只觉得头大无比,九阿哥可不象老十,只有蒋先生一个幕僚,光在府里住着的就有十几个,老十拍拍脑袋,不管了,一个个问吧!老十在九阿哥府里一无所获,那些幕僚皆摇头表示没给满丕下达过行事指南,不过,据他们回忆,貌似九阿哥好像是格外的其中满丕,给予了满丕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当然了,满丕的回报也不少就是了。
无奈之下,老十只好厚着脸皮请这帮幕僚帮他分析分析为何满丕会如此行事,不过这些人都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一个个皆摇头表示不知,连敷衍都省了。
虽然九阿哥与老十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但这些幕僚的主子毕竟只有一个,九阿哥可以对老十掏心掏肺,但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忍他花钱养着的智囊在未得他允许的情况下,去帮老十出谋划策,何况这事没准九阿哥与老十还站在对立面。
老十也知这个理,所以当下也没发脾气,只是黑着脸打发了众人。
老十进府时,自然头一个拜访的就是九福晋,因知道老十有正事要办,等老十请完安后,九福晋只说了一句客套话便知趣的回了后院,老十不想再请九福晋出来辞别,便说还有急事,叫人去知会九福晋一声,便起身告辞。
不想刚走出大厅,就瞅见几个小脑袋在院门处探头探脑的,一见老十就立马缩了回去。
虽然他们反应很快,但老十又不是近视眼,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脑袋是弘政的,想来应是九阿哥的几个儿子在自娱自乐,老十没工夫与侄儿们亲近,便也没在意,继续埋头朝大门走,可还没走到大门处,老十就站住了,弘政今年应该上学了啊,怎么眼下还在家里当孩子王呢?于是,本着为九阿哥负责的态度,老十便叫人将那一帮孩子给拎了出来。
给十叔请安,十叔吉祥。
弘政一看就甚是乖巧,领着一三岁、一四岁的两弟弟给老十打了个千。
嗯,老十很有威严的应了声,板着脸问道:你怎么在府里?逃课了?弘政吐了吐舌头,不在意道:今儿有些不舒服,大额娘怜惜我,就派人给师傅请假了。
弘政在九阿哥面前一贯老实,在老十面前却一向放得开,对然已有一年多没见着老十,但言语间却没一丝生疏。
老十板着脸,道:身子不舒服?那怎么还带着他们在前院乱跑?九阿哥也很是有本事,自第一个女儿落地后,五年内,一口气得了五个格格,这看笑话的,说损话的,那可多了去了,急的九阿哥恨不得从路边抢一个儿子回府;可自弘政康熙四十五年出生后,接下来的五年里,九阿哥又一口气得了五个儿子,五儿五女,很是让九阿哥扬眉吐气了一番,当然康熙五十一年和康熙五十二年,九阿哥没什么建树,也许还没想好,到底是由儿子还是由女儿来引领下一个五年。
不过,目前九阿哥的五个儿子中,有两个还不到两岁,也许是跑得不大快,挡不了弘政的跟屁虫,反正老十眼下没见着,只见着三岁的弘相和四岁的弘蟑站在弘政身侧,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老十冲两小孩挤了个笑脸,然后又黑着脸说着弘政,谁教你装病逃课的?弘政虽然不知道老十曾是逃课的惯犯,但却也听闻老十也是个不爱学习的主,本以为老十会与自己有点共同语言,不想,老十却与上书房的老夫子没个两样。
觉得自己判断失误的弘政低着头,小声辩驳道:早上的确有些不舒服,只是现在好了。
老十摇头表示不接受,道:既然如此,叫人去问问,看看师傅今儿布置的什么作业,不能拉下。
弘政郁闷道:是。
老十本想拔腿就走,但想了想,还是对弘政多说了两句:你是府里的大阿哥,凡事得给弟弟们做个表率,好生跟夫子学,以后大了,才好为你阿妈分忧。
弘政已经给老十下了批语,自己这个十叔是越来越无趣了,想当初见了自己,哪次板着脸训过人啊,看来年岁越长越迂腐。
老十见弘政没言语,轻拍了一下他脑袋,骂道:臭小子,心里不服气啊,这才进上书房就变着法的逃学,你想气死你阿玛啊!弘政摸摸脑袋,喃喃道:真不是想逃学。
三岁的弘相左看看右看看,稚声道:十叔,大哥是带我们来认十叔的,说以后谁敢罚我们,就找十叔给我们出头,不是逃课。
地随的弘蟑也猛点头,十叔去吕宋的时候,我们还小,不记得十叔长什么样子,大哥是专门带我们来认人的。
老十瞪了弘政一眼,对两幼童道:弘政是先逃课后,才知道十叔要来的,不是为了带你们见十叔才逃课的,这两者不一样。
两小孩没听懂,迷糊的相互瞅了瞅,没做声。
老十不想再耽搁下去,双手拎起弘相的胳膊,往上一提,将之与自己平视,笑道:这下记住十叔没?弘相点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老十放下弘相,再次瞪了弘政一眼,又如法炮制的拎起弘蟑,说道:就算你们不认得十叔,十叔却会认得你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弘蟑嚎啕大哭起来,哇,哇…老十忙放下弘蟑,皱着眉头道:你哭什么啊?弘蟑不做声,只顾大哭,老十觉得这孩子太不可爱了,自己这长相又不吓人,怎么还么凑近自己的脸,这家伙就像着了魔似的乱嚎呢,还还是耐着性子哄了两声,见没效果,便对已经在安慰哭泣的小屁孩弘政道:眼下还不知道先生会布置什么作业,你就先带好弟弟们。
然后便拍拍屁股走了,将一片哭声丢在脑后。
除了九阿哥府后,老十见天色还早,便去了户部,与四阿哥打了会儿钱粮官司,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卯,便到了下衙时间,老十也不耽搁四阿哥回家吃饭,留下话说明天继续,便转道去了吏部大门,刚刚好接到了下班的八阿哥。
虽然九阿哥不再,但这两人还是跑去照顾九阿哥陶然居的生意,在包间里细细品尝了许久的美味。
不过,等到华灯初上,老十和八阿哥出得酒楼时,两人身上一丝酒味也没有。
因此,当其木格见着清醒的老十时,还愣了一下,凑近老十,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犹自不敢相信:爷,今晚没喝酒啊?看来这醒酒汤是白备了。
老十道:谁规定吃饭就得喝酒啊,给爷上茶。
其木格忙亲手倒好茶,递给老十,爷,我去见过八嫂了,刚起了头,八嫂就打断了我的话,说她不是那糊涂之人,叫我别管外面那些嚼舌的。
老十品了口茶,道:瞧八嫂的样子,不似作伪?其木格摇摇头,不像,八嫂还说,外面的人想离间我们两家,这伎俩她还看得出来。
老十点点头,八嫂一向是直肠子,她若这么说,想来不会是假的了。
其木格,你说八嫂这人不错,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呢?其木格叹了口气,道:哪有人生事事都如意的,爷咱们还是操心自己吧,怎么才能将弘暄接走啊?不是不想操心,可无奈自己不是专治不孕不育的妇科医生啊!老十抹了抹额头,道:不知道,见机行事吧,反正得再好生与皇阿玛说道说道。
对了,其木格,叫你派人去广州问问九哥的掌柜关于阿(和谐)片的事,你问了没?其木格一听,忙道:问了,说是与他们无关,不是九哥做的,我就说嘛,九哥这几年从洋人手里进了许多呢绒,在想法加工羊毛呢,怎么会去做那伤天害理的生意。
肯定是满丕被人收买了,九哥府里除了叛徒,爷,你一定要给九哥敲敲边鼓,告诉他,一定得好好清理门户,不能轻饶了满丕!在其木格眼里,为鸦片保驾护航的满丕简直是万死也不足以抵罪!老十没做声,试探道:阿(和谐)片也不见得就有那么大的危害…其木格一脸严肃,爷,你一定得信我,阿(和谐)片可是祸国殃民的东西,若咱们去吕宋前,皇阿玛没下明令禁阿(和谐)片,你一定要请九哥在皇阿玛面前继续进言。
其木格还是比较乐观的,康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九阿哥在雍正上台前,对某些政策还是应该有一定影响力的。
老十彻底不做声了…而其木格犹在絮叨着:爷,你的话,九哥一定会听的,你和九哥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不想,第二日一早,老十与九阿哥的交情便被蒙上了一层灰…弘蟑双臂被老十拉脱臼了。
大伙起初见他哭,以为是不习惯老十这般亲近的方式,只知道不停的瞎哄,好容易才让他止住了哭声,可晚上给他脱衣时,他又哭天喊地的嚎了起来,嬷嬷这才发觉弘蟑的手,好似不对,赶紧回了九福晋,九福晋遂连夜派人去请的太医…吃早饭时,老十两口子才得的信,老十当时就傻了,对拿眼瞪他其木格道:爷怎么知道他胳膊那么不经啦,弘相比他小,都没事,聿儿他们也没被爷少拉过,部也没脱过臼嘛,爷怎么知道…老十本想说,他怎么光哭不喊疼啊,但却被一起吃早餐的弘暄给打断了,只听弘暄哀嚎道:阿玛,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们兄弟似的,任你揉捏啊…老十没心思收拾弘暄,心想,这下好了,在众人眼里,自己肯定是专门跑到九哥府里搞报复的了…第三百二十四章 软刀子也顾不上填饱肚子了,老十与其木格匆匆扔下碗筷,便朝九阿哥府赶去。
弘暄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思,不声不响的跟在其木格后面,在二门处,突然发力,超过老十,敏捷的第一个爬上了马车。
老十气急,呵斥道:给爷下来,坐自己的车去上书房。
弘暄小声道:我顺道去接弘政。
老十骂道:顺道?你当爷头天来京啊?其木格拉了拉老十,劝道:爷,算了,咱们赶时间呢,你还是骑马吧。
虽然那马车挺宽敞的,坐三个人也能凑合,但其木格觉得还是将这父子二人暂时隔开的好,免得一路上,老十就光顾着训儿子了,弘暄这次能不能接走还两说,其木格可不想弘暄被训得瓜兮兮的。
老十瞪了眼其木格,骂道:你就惯吧,爷看你要将惯出朵什么花来。
然后便大步流星的冲出了二门,大叫道:给爷牵马。
许是老十心里有气,也许原本也很着急,所以骑上马后,压根没管后面的马车,就自顾自的朝九阿哥府中赶去,等其木格带着弘暄赶到时,老十已经问完了话,准备去上朝了。
九阿哥虽然没将庶出的孩子归到九福晋名下养,但打小就给每人划了一个小院子,儿子们的在前院与后院之间,方便生母探视;而女儿们的则在后院深处,一副要将女儿养成深闺淑女的架势。
因此,老十跑到弘蟑院子里倒没什么忌讳。
不过,弘蟑昨儿哭得累了,眼下正昏昏沉沉的睡着,生母刘氏不放心,一直在床边守着,刘氏接连为九阿哥生下了弘政和弘蟑,虽然在府里的地位并不低,但却依旧顶着妾的名分,听说老十来了,便走到外间给老十行礼,老十见她双眼红肿,心中便有些腻歪,赶紧将她打发回了里间,只留下刘氏身边的一丫头问话,听得弘蟑已接了骨,太医还用布袋将肩膀固定好了,只要接下来的十多天不去碰胳膊,就无甚大碍。
老十这才放下了心,他也担心自己若将弘蟑的骨头给拎坏了,真不知该拿什么赔九阿哥,总不能请九阿哥将弘暄的胳膊给卸下来吧。
老十听说弘蟑这胳膊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便不再逗留,径直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遇到了闻讯匆匆赶来的九福晋,依旧随后赶到的其木格和弘暄。
互相见完礼后,老十便讪讪的对九福晋说道:九嫂,我真没想到,弘蟑的胳膊这么脆,我随手一拎竟会害得他脱臼,我这给你赔不是了。
其木格爷愧疚道:九嫂,让你闹心了。
九福晋微微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起初大伙都没朝脱臼上想,耽搁了些时间,让弘蟑哭得久了些。
眼下已经没什么了,本不打算知会你们的,但怕今天外头有什么不好的传言,这才叫人去给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从旁人口中得信。
老十点点头,九嫂思虑得对。
然后又对弘暄喝道:你不是要去看弘蟑吗?赶紧去,磨蹭什么。
弘暄吐了吐舌头,忙跑了进去,老十方又问着九福晋,弘政呢?吃完早饭了吧?叫他将书本带出来吧,我呆会儿送他和弘暄一起去上书房。
九福晋笑道:昨儿他也在弘蟑身边跟了半天,很晚才睡下,今儿就起晚了,我瞧他精神不足,正想说派人去给上书房师傅告声假呢。
老十皱了皱眉头,心想,什么时候上书房的假这么好请了?难道眼下太医的条子这么好开?想当初自己连着打了好几声喷嚏,都没骗到假条,还被捅到了康熙案前,可怜兮兮的抄了一晚上的书。
老十看了眼九福晋,道:九嫂,孩子不能惯的,不就是起晚了嘛,精神不足正常,让师傅敲打敲打就有精神了,眼下时间怕来不及了,叫人备点零食,让他在马车上随便吃点,功课不能耽误了。
九福晋讪讪道:这,十弟,我也不瞒你,他眼下怕还没起呢。
老十眉头皱的更紧了,道:那就叫人将他拎起来,随便拾掇一下,直接塞进马车里。
其木格瞧着九福晋有些尴尬,忙笑着打圆场道:爷,虽然你将弘蟑弄脱臼了,可九嫂也没怪你,你实在不必这么巴巴的表现自己有多关心侄儿,也不怕九嫂笑话。
弘政还小,少上一天课也没什么,你。
其木格话还没说完,老十就打断道:赶紧派人将弘政叫醒,这眼看就要迟到了。
九福晋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吩咐身边的一婆子去叫弘政,气氛一时有点不妙。
还好,弘暄这时跑了出来,额娘,弘蟑还在睡呢,我问了,说胳膊已经接好了,不过若这几天不好好照看,再脱臼的话,以后怕会经常脱臼呢。
其木格噌怪的看了眼老十,对九福晋笑道:你瞧我,来了半天了,都还没进屋去瞧弘蟑。
九福晋忙道:咱们别站在院子里说话了,十弟,弘政这孩子赖床,要收拾规矩,怕还得等一会儿,还是先进屋喝杯茶吧?老十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去叫他。
九福晋愣了一下,旋即忙叫人去给老十带路,弘暄想了想,胡乱给九福晋打了个千:侄儿上学去了。
抬腿便跟着老十屁股后头追去。
其木格不好意思对九福晋道:九嫂,他父子两就这急躁的性子,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九福晋自然表示不介意,领着其木格进屋探视了一下继续沉睡的弘蟑,又宽慰了刘氏几句,这才领着其木格到自己院子里喝茶叙旧。
其木格红着脸再次代老十道了歉,九福晋并不怎么在意,摆摆手,叫其木格别来这些虚的,却将话题转移到弘政身上,我们爷一向宠弘政,我这个做嫡母管重了也不是,管轻了也不对,唉,虽然知道上学是正事,可弘政那我也不能逼紧了。
见九福晋欲言又止的发表着感叹,其木格不由生出满腔同情,虽然21世纪有儿子是给别人养的说法,但在大清,儿子的胳膊肘却还是朝里拐的,尤其是内宅妇人,后半辈子的依仗可全在儿子身上。
其木格虽不知道嫡母有多难当,但在后世也知晓后母难为,想来两者差不了多少,想了想,便道:九嫂,还是想法子再生一个吧,虽然格格跟娘亲,但有个阿哥在身边总归好些。
九福晋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可。
九福晋既然能生格格,那证明她身体没问题啊,因此,其木格便道:九嫂,你算好时间。
九福晋苦笑道:有时候一两个月都见不找爷一面,哪还能顾上时间。
按规矩初一、十五,九阿哥都得到九福晋屋里歇息,但这规矩一开始就对九阿哥没用,眼下想抬出来,除了让九福晋再受一顿奚落,没什么益处,因此,其木格便没提起这碴,想了想,便劝九福晋干脆与九阿哥说实话,你不如干脆直接告诉九哥,就说你想添个嫡子,夫妻间,这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总比自己心里憋屈强。
其木格觉得九福晋心里憋屈,弘暄这旁却为弘政憋屈。
等弘政被老十扔下床,洗脸穿戴整齐,三人出门时,早朝已经开始了,于是,老十便干脆没去太和殿报道,亲自护送弘暄和弘政朝上书房走去,不想走到半路又掉转了头,带着两人去了太医院,将太医叫到院子里,指着弘政道:都给爷看清楚了,这是九阿哥府里的大阿哥弘政,以后,若是给他诊脉,除非他病得下不了床,一律不许给他开假条,若让我知道,弘政但凡有一点头疼脑热,你们就帮着他糊弄上书房的师傅,爷饶不了你们。
听得弘政哭都哭不出来了,等老十警告完那帮太医,弘政不服气道:那弘暄呢?老十瞪了他一眼,弘暄敢装病,你问问他有没有那胆子!然后继续对太医补充道:今儿若有谁不在,记得知会他们一声,免得届时犯在爷手里,一个劲儿的喊冤!然后冲耷拉着脑袋的弘政道:去上书房!一路上,弘政都用那哀怨的眼神看着弘暄,弘暄讪讪解释道:我住在宫里,皇玛法盯着呢,没法作假,因此阿玛才没特意提我。
显然,弘暄的解释不能让弘政满意,十叔偏心眼。
老十在前头不在意道:十叔当然偏心了,不偏心,干嘛管你这破事!弘政冲老十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十分不情愿的磨蹭着朝上书房走去。
到了上书房,老十命弘暄赶紧去找自己的师傅,然后便带着弘政,昂首进了弘政的班级,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师傅行了个礼,交代道:师傅,弘政这孩子资质不错,就是娇气了些,您费心多管教一二,以后若他每月请假超过一次,就报与我皇阿玛知晓。
弘政的脸已经苦得不能再苦了。
在老十眼里,他可不管什么嫡庶,弘政可是九阿哥的长子,就算九福晋抓紧时间给九阿哥再生给嫡子出来,弘政年纪在那,不几年便能帮九阿哥打理事务了,再说,九福晋能不能生出嫡子还两说,因此,老十可不想弘政小小年纪就养成不好的习惯。
送完两孩子上学后,早朝还没散,老十想了想,便跑到九阿哥府里接其木格。
其木格等马车离开九阿哥府后,便不悦道:你在干什么啊?老十道:我没去上成朝,皇阿玛铁定要发火,咱们现在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去。
其木格无语,谁叫你去捉弘政逃课,自己的正事给耽搁了吧。
老十道:九嫂做得有些过了,我自然得管,说来也是为九嫂好。
见其木格诧异的盯着他,老十道:就算弘政没养在她名下,日后继承了九哥的爵位,也不敢对她不敬,她如此行事,怕是要惹恼九哥。
其木格不以为然,道:九嫂怎么了,又没虐待弘政,正因为不是自己生的,才不好严厉,你别将九嫂朝坏处想。
老十叹道: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啊。
其木格瞪大了眼睛,半响才道:你胡说什么,九哥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们,没一个好相与的,九嫂又是软性子,若真拿着鸡毛掸子打弘政,还不给闹得鸡飞狗跳的才怪。
老十瘪瘪嘴,九哥不是那心肠硬的人,若九嫂真那般受委屈,九哥早给她嫡子了,怎么生了四格格,就再没见九嫂怀上了?她手里可是有你给的方子。
其木格呆了,不明白到底该不该信老十。
老十摇摇头,行了,这事别管了,赶紧想想待会儿见了太后怎么帮爷圆一下,理由随你编,喔,对了,就说爷将弘蟑弄脱臼了,特意到太后跟前请罪,所以没去上朝,对,就这么说。
其木格无语,老十道:还有,弘暄的事还得提。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交手(上)太和殿内康熙已经想吐血了,虽然昨儿早朝自己给大伙布置的作业让大家间接知道了自己对所谓宝物的态度,今天大家应该不会再冲那条该死的鱼和荒唐的海水浴发难,但并不表示老十家眷在广州惹的事会被大伙选择性的遗忘,那两件事毕竟闹得太大了,御史职责所在,不可能略过不提,自己昨天还明明提醒了老十的,但这混账老十,明知道今天御史会就这摊子事群起发力,不思对策不说,竟然躲了起来,要躲也先上个病假折子啊,怎么能明晃晃的旷工呢?!御史们也给气得不轻,尤其是几个老御史,虽然面无表情,但一颤一颤的花白胡子却泄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大家有种被老十耍了的感觉,要知道,他们昨儿可是加班加点的在编写控告书,没料到老十竟然如此胆大,连早朝也敢无故不来,让他们扣上了扳机,却找不到靶子。
错愕了片刻之后,大家便不约而同的将全部火力对准了康熙,倒不是说子不教父之过,大家要康熙承担连带责任,康熙的淫威在那放着,没人有那胆子太岁头上动土,大家只是纷纷要求康熙立即来个缺席审判,狠狠治老十的罪!连老十的罪责都懒得进一步详细说明了,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感觉。
虽然大家没敢将矛头直接指向康熙,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犯愣的,言语中不经意的流露出老十今天如此嚣张与康熙的纵容脱不了干系,让康熙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而那些朝臣也觉得老十行事过于嚣张,虽然有些忌惮康熙护犊子的态度,但大部分还是明着对御史表示了支持,请康熙别伤了这帮铁面御史的心。
于是,康熙当即下旨,将老十在吕宋的官职一撸到底,直接贬为水兵,继续在吕宋服役两年。
按说这个处罚已近很严苛了,但有部分人还是不满意,要求夺老十的爵位,理由是老十不仅目无君父,还心无手足,就因为九阿哥的门人没卖给他面子,竟然跑到九阿哥家中残害四岁稚儿,简直禽兽不如。
要加重处罚嘛,大家自然要简单的总结一下老十的罪名,当然,从中也看出这坏事的传播速度与通讯条件压根儿就没关系,昨儿晚上九福晋才叫人去请的太医,今儿一大早,基本上大伙全知道老十这坏家伙朝侄儿下手了。
虽然八阿哥帮着解释,老十不会那么无聊,去冲弘蟑下手,以对九阿哥进行报复,但大家却一口咬定,事实胜于雄辩,大不了就将弘蟑请到大殿让大伙都瞧瞧。
八阿哥这下住了嘴,没再做声,若真将弘蟑抬到太和殿让大家欣赏,那康熙肯定头一个就饶不了他,因此,也懒得帮老十洗脱这残害侄儿的罪名了,反正这罪名定得再大,九阿哥也不会信。
康熙早上知道老十闯祸后,本来还等着瞧老十的笑话的,老实说,九阿哥与老十的感情让康熙不大舒服,两人抬黏糊了,难道不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因此,虽然知道自己有点恶性趣味,但康熙还是很坦然的期望流言能愈演愈烈,叫九阿哥冲老十发飙。
因此,康熙对此事,打算来个不闻不问,坚决不表态,见八阿哥自觉噤了声,也没去瞪八阿哥,虽然康熙认为八阿哥应该为老十的爵位而战,而不是去纠结那些可大可小的罪名。
不过,康熙没发话,却给了大家一个错误的信息,认为康熙也恼了,于是,连先前扭捏没表态的人也全附和着请康熙将老十的郡王帽子摘了。
康熙这下却犯了难,就算老十没了军职,但有郡王爷这个身份在,他在吕宋行事也没什么太大的不方便,若真的夺了爵,那老十还被贬去吕宋干嘛,那里又不缺他一个去站岗放哨!但老十眼下却不宜回京,一来天地会的事,康熙还要倚重老十,二来,子啊康熙的棋盘上,老十这颗棋子的安排也是早早就定好了的,不宜贸然做大改动。
因此,康熙便沉吟着,没果断表态,而御史们却步步紧逼,颇有痛打落水狗的精神。
就在康熙打算将老十的爵位暂时降上一级时,庄亲王站出来说话了:启奏皇上,老臣以为,敦郡王的罪责,不能偏听诸位大人的一面之辞,好在敦郡王已然回京,还是宣敦郡王上殿自我辩解一番为是。
康熙也不顾失脸面,正打算应了下来,也不想老牌御史王大人便冷声道:庄亲王,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臣下上早朝还得皇上派人去请了。
康熙赶紧将即将出口的话给吞回肚子,狠狠的瞪了王御史一眼。
庄亲王也冷声道:本王倒想问问,敦郡王此次回京所谓何事?王御史讥讽道:给吾皇万岁送了条小鱼。
庄亲王也以讥讽的口吻回道:敢问送了没?王御史冷笑道:送了,吾皇和吾等。
庄亲王打断道:那不就结了,敦郡王上京来送礼的,这礼已送出,他还上朝来干嘛?他又不是回京叙职的!王御史不服道:这礼是松了,可昨儿。
庄亲王再次打断道:昨儿怎么了?皇上也没发话说他不喜欢那尾鱼啊,怎么送礼的和收礼的都没说话,这旁观的却一个个急不可耐的跳了起来?这次轮到王御史打断了,庄亲王,俗话说天家无私事。
庄亲王也不客气道:就算你说得在理,可昨儿有谁告诉敦郡王,他今儿还得继续上朝,接着和大伙辨一辩啊。
王御史气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庄亲王懒得再理王御史,对康熙说道:皇上,虽然王御史如此以为,但没准敦郡王还以为王御史巴不得他不在场,才好肆无忌惮的给他拟定各种乌七八糟的罪名,说不定敦郡王还认为自己不来上朝,王御史会赞他善解人意。
几个皇子听了,虽然面上如常,但皆对庄亲王的弯弯肠子佩服不已,心里都遗憾万分,这庄亲王是个人物啊,可就是平日里滑不溜手的,无法笼络啊。
而康熙却头次认为,庄亲王的确应该喜得麟儿,当下点点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既然庄亲王如此说,那就姑且派人去宣敦郡王。
庄亲王却道:皇上,宣召敦郡王怕得要一会儿工夫,但各部衙门都还有事急着处理,若让大家都在这里等着,怕是会耽搁事情。
八阿哥也出声了,皇阿玛,庄亲王言之有理,十弟若不在府里,宣他的人怕得跑许多地方,等找到了十弟,这时辰怕的确有些晚,不如叫十弟明早上朝自辩如何?三阿哥忙也站了出来,表示庄亲王思虑的对,请康熙宣旨叫老十明日上朝。
康熙自然准了。
散朝后,康熙还没回到乾清宫,便气呼呼的叫人将老十拎到他面前来,不想却得知老十眼下正在慈宁宫卖乖,康熙很生气,没想到老十竟然打着给太后请安的幌子翘班,当下遂临时改道朝慈宁宫赶。
虽然康熙心中一肚子的火,但慈宁宫中却是一片笑意盎然。
太后在最初的错愕后,很快就接受了老十的说辞,以为老十真是心中愧疚,跑到自己这来请罪了,太后也不是傻子,不过却自作聪明的以为老十这么做,是想让自己帮着老十在宜妃面前说两句好话,因此等老十和其木格承认完错误后,便将他们留了下来,反正宫妃们马上就要来请安了,至于老十怎么没去上朝,太后就没去细想,反正朝廷的事,她一向都不大懂,也从不过问。
有太后帮着敲边鼓,宜妃只噌怪了两句,就给了老十一个笑脸,让太后很有成就感。
太后心情一好,这兴致自然也高,也不觉得乏,便留着一大帮子人乐呵呵的聊着闲话。
因此,当康熙到时,慈宁宫里是满屋子的人,不过,康熙一进来,大家纷纷离座的离座,移步的移步,有序的按分位站好请安,一点也不觉得乱糟糟的。
老十还不知道庄亲王已然将他的旷工合理化了,见了康熙,这头是低得不能再低,其木格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清楚康熙会如何发难,当然其木格也有一丝希翼,希望康熙真的只是单纯的来给太后问安。
不过,很快其木格希望的肥皂泡就破灭了,康熙和太后说了几句话,又挑了几个小老婆问了两句后,便将众人给打发了,但却留下了老十和其木格。
康熙想让太后知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糊弄她的,免得以后被这两个人利用,因此不打算单独提审,等小老婆走后,当着太后的面就给了老十一个不善的眼神:今早干嘛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和你媳妇在慈宁宫?说着还扫了一眼其木格。
老十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去过的地方,干过的事老实的进行了汇报。
老十还没来得及告诉其木格,他专门去威胁了太医,还给弘政的师傅打了招呼,因此,当他说完后,不仅出乎康熙和太后的意料,连其木格也讶然不已。
康熙愣了一下,不知是该嘲讽老十也有逼人学习的一天,还是该感叹几句自己当初是如何的恨铁不成钢,想了想,觉得这两个选择都不大好,便道:你怎么只说弘政,不提弘暄啊,当心太医误解了你的意思,以后对弘暄有求必应。
老十道:我想这次一并接弘暄去吕宋历练,太医就是想帮他也鞭长莫及。
老十此话一出,其木格的心砰的一阵猛跳,紧张的手心直发汗。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交手(中)忐忑不安的其木格果不其然听到了康熙那冷冷的拒绝声:弘暄眼下应以学业为重,还不到去军中历练的年纪。
老十态度很端正,但声音却很坚定的道:皇阿玛,当初儿子出京,您可是应了的,今年年底就让弘暄去吕宋走一遭…康熙眯起眼睛,讥讽道:是吗?朕怎么记得当时是说你在吕宋任满时,叫弘暄去接你回京啊?老十忙申辩道:当初儿子的任期就是两年,那个,算着时间…康熙打断道:今儿你没去早朝,还不知道,朕已经当着百官的面,将你一撸到底,并罚你在吕宋再多呆两年。
老十一听,不对啊,昨儿不是说降级留用吗,怎么今天改成一撸到底了?一撸到底,那是什么意思?成划船的了?康熙见老十皱眉思考,心里畅快了些,别看老十一副儿女情长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仕途重要啊,当下又冷冷补充道:你还是想想明儿该怎么自辩吧,若不过关,你这郡王怕也保不住了。
既然这个话题转移的好,康熙自然得再接再厉了。
老十不悦道:那帮人到底想干嘛?我怎么碍着他们的眼了,广州的事不还没定论嘛?干嘛急着给我安罪名。
其木格有些不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十怎么还在考虑自己的升迁荣辱啊,简直没个当爹的样子,当下便悄悄的伸手扯了扯老十的衣服。
不想,这个小动作却被康熙看在眼里,康熙很有涵养,只是不动声色的等着老十如何反应。
老十没给康熙带来惊喜,很没出息的立即改了口道:皇阿玛,儿子受如此重的处罚,弘暄一人留在京里怕日子也不好过,再说,弘暄他小小年纪,一个人离开父母久了,也不大好,不如让他先跟我去吕宋呆两个月,然后我再派人送他回来?康熙没理老十,只是仔细打量着自己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的其木格。
在康熙的印象里,虽然一直有个认知,那就是其木格其貌不扬,但老实说,这么些年来,总共也没见过其木格几次,就那有限的几次见面,大多时候其木格也是远远的站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打眼,就算她无故缺席,除了点名的太监,没人会注意到;当然了,在儿媳中,其木格光在乾清宫拜会康熙就有三次,算是最多的了,但康熙还是想不起来,其木格到底长什么样,可想而知,其木格长得有多平淡无奇,与美貌喜好不相干,当然了,从另一方面来说,其木格与丑也不搭界。
看着其木格的脑袋顶,康熙认真回想了一下,很是失败,实在想不起来以前其木格面圣的时候到底是仰头还是低头,但眼下叫其木格抬头又显得太突兀了些,因此康熙很是郁闷,一是郁闷自己浪费了三次机会去好好打量一下其木格,一是郁闷这枚一个见了三次面都给人留不下深刻印象的蒙古女人怎么就偏偏将老十捏得死死的呢?于是郁闷的康熙便将矛头指向了其木格: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十阿哥的话,你怎么看?其木格没想到康熙会问询她的意见,诧异之下不由轻声啊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回皇阿玛,夫为妻纲,十爷的意思,儿媳不敢有异议。
康熙似笑非笑道:喔?皇额娘,看来老十还真是有福,娶了个贤惠的媳妇。
太后还没作答,老十便道:全赖皇阿玛的先见之明,指婚指得好。
太后此时也笑道:皇上倒真是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
康熙附和着,朕也这么想。
其实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康熙铁定将其木格指给九阿哥,让她一次贤惠个够!既然大老板都夸其木格贤惠了,其木格自然越发做出一副受气女人的模样,将头埋得更低,好似头越低,姿态也就越低似的。
这样一来,康熙越发瞧不真切其木格的样貌,心中对这实为悍妇却做出一副贤惠样的儿媳妇越发腻歪,当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十阿哥的性子一向耶得很,府里若没人能管住他,也不是个事,皇额娘,您不知道,这个逆子去吕宋后,竟然在广州惹了两场官司,眼下正闹得凶。
其木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康熙要干嘛,给老十塞个悍妇?老十也有了这种担心,但广州的事他必须得背着,若推给其木格,还不定怎么坏事呢,因此,老十便道:是儿子莽撞了,不过广州的事的确错不在儿子,皇阿玛,您可得帮儿子主持公道。
康熙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任由老十将话题扯远,当下点点头,道:这事朕已派了御史去广州了,不会任由人冤枉你的,不过,也的确垓找人磨磨你性子了。
其木格银牙已经要咬碎了,没见过这样的爹,妈的,难道真要自己和老十三天一小吵,十天一大闹,他心里才舒服?不过,其木格还是忍了,势不均力不敌,其木格有自知之明,不但算去当炮灰,其木格想明白了,只要能将弘暄接走,康熙爱给老十指几个美女就指几个,康熙敢指,她就敢在美女刚离京朝南边送时,就拉着老十宣布安居岛独立,反正要明年才选秀,不着急。
但老十却觉得此时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于是,勇敢的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儿子其实平日里也经常听其木格的,嘿嘿,她毕竟是皇阿玛指给儿子的,儿子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啊,平日里,冲着皇阿玛的面子,儿子多半都让着她呢,嘿嘿。
太后本来听康熙要给老十指人分去其木格的宠爱,心中便有些不乐意,好容易其木格成了蒙古人嫁到京城的一成功典范,这辛辛苦苦树立起的典型,怎么能让康熙随手给毁了?太后也知道其木格没法靠容貌取胜,这男人有几个不是爱美的,若真给老十府里指几个妖精去,那其木格失宠定是分分钟钟的事,不过听了老十的话,太后心里舒坦了许多。
瞧瞧老十多会说话,承认自己怕老婆都承认得这么有水平。
太后轻声笑了,而康熙却更生气了,没见过这样胡诌的,自己什么时候成河东狮的后台了?康熙当下道:这话不对啊?你媳妇刚不是说,对你百依百顺吗?老十媳妇,你刚才是这意思吧?其木格咬牙吐出了字,是。
老十忙接着道:可儿子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呵呵,所以我们成亲这么多年,还没红过脸呢,哈哈。
康熙听了这话,直接替老十脸红了:没红过脸,那当初老十是怎么漂到吕宋去的?可老十皮厚,脸上一丝红晕也没有,继续瞎掰道:广州的事,其木格也说过我了,我也听进去了,以后不会那么莽撞了。
康熙讥讽道:朕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谁不想府里添新人,你怎么变着法的朝外推啊?该不是见你媳妇在场,不好意思应下来?老十忙道:皇阿玛,儿子俸禄一分没领到,原本还能领点军饷,如今这军饷也泡汤了,可府里的几个小子这饭量是越来越大,儿子还在愁怎么填饱他们肚子呢,哪还有多的银子去给新人添脂粉钱。
呵呵,就是其木格不在跟前,儿子也没法应啊。
康熙笑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朕直接将她们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府,侧福晋是有月俸的,不用你出银子。
老十媳妇,你意下如何啊?其木格翻了个白眼,心想,靠你那点俸禄?你还是省省吧!但嘴里却道:但凭皇阿玛做主。
这该死的大清朝,要是搁在21世纪,其木格发誓,若她以后要康熙登她的家门,她就跟康熙姓!老十一听,更慌了,指侧福晋,若遇到那心眼活的,只怕其木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忙陪着脸笑道:皇阿玛,儿子觉得府里人少些,清净,便于修生养性,一想这莺莺燕燕一大堆,就觉得闹腾,您要觉得其木格管不住儿子,我以后改就是了,要不这样,以后我全听其木格的,她指东我绝不往西。
康熙脸都给气绿了,真想给老十一巴掌,合着老十还不忘捞个奉旨怕妻?还以后全听其木格的,那他现在听的是谁的?康熙笃定,他若这么问,老十铁定说眼下听的是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的,康熙断定,老十一定会将自己当傻子哄,以为自己是汉人,不知道哪个是姓,哪个是名,真以为是两人呢。
康熙气得想动手了,但太后此时却笑出了声,皇上,你别再打趣十阿哥了,你再逗他,十阿哥就该说他以后要妻为夫纲了,呵呵。
康熙尴尬的笑了笑,道:皇额娘说的是。
老十和其木格长长松了口气,没见过这样当爹的,有这么逗儿子媳妇的嘛?真是老不修!康熙不想继续与康熙的谈话,免得康熙再想起什么来逗他一逗,彩衣娱亲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因此,便打算领着其木格告退,但其木格却不这么想,好容易太后在场,怎么也得好好争取一下弘暄的事,于是在老十开口道:皇阿玛,儿子和其木格就不叨扰。
时,其木格便顾不上许多,插话道:不忍心叨皇阿玛,皇阿玛日理万机的,我们若再让皇阿玛为弘暄操心,委实不孝。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交手(下)其木格虽然依然低着头,但却照旧能感受到康熙射过来的两道冷冷的目光。
但为了一家人以后的幸福生活,其木格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弘暄也不怎么听话,总喜欢隔三岔五的惹点事,我们做父母的为他操心是应该的,但若将他留在京里,惹皇阿玛生气,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因此,不如这次就让弘暄跟去吕宋算了,一来也让他长长见识,二来也好磨磨他的性子…老十也忙笑道:皇阿玛,儿子小时候淘气得很,总惹您不快,如今好容易儿子懂事了,却又任由弘暄在您跟前上串下跳的,儿子简直惭愧得紧。
康熙冷冷道:弘暄可比你听话多了,再说了,偶尔操操心也无妨。
其木格心想,你喜欢操心我管不着,但别冲我这一家人瞎操心啊。
不过,反正已起了头,老十自然知道接了传递棒继续跟进,所以其木格便又开始奉行沉默是金了,继续低头,等老十去炸碉堡。
老十也很有默契的当起了主攻手,从康熙的身体出发,又再表白了一下自己的孝心,然后又将弘暄拿来狂踩一番,最后还搬出了因果循环论,说什么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让康熙省心,结果遭报应了,生了弘暄这么个淘气小子出来,老十很仗义,既然是自己种的因,当然得自己尝那苦果,坚决不同意由康熙代他受过,老十说了,他可是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为康熙排忧解难,怎么能将弘暄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康熙?虽然老十口若悬河说了半天,但康熙就是不为所动,咬紧了牙关只说一个字不。
太后见势不妙,原本准备帮着敲边鼓的,也临时打起来退堂鼓。
太后虽然有些笨,但自从太皇太后过世后,她就紧守着一条原则,绝不和康熙对着干,因此,这么多年来,俩母子之间倒也一直相处融洽,无伤大雅的事,两人都互相给对方留着几分面子,几十年来,倒还真给大家绘出了个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
太后虽然认为弘暄的去留是小事,但当发现康熙有不同意见,而且还很固执时,太后便很没骨气、但却颇识时务的退缩了,两眼盯着茶杯,仔细数着茶杯上的花瓣,也不怕闪了老花眼。
其木格等了半天,也没见太后插话进来帮着说和,便悄悄抬头朝太后的方向瞅了一眼,虽然只一眼,却也明了了太后的状态,其木格甭提多郁闷了,看来太后是指望不上了,弘暄十之八九得继续留在京里当人质。
但其木格这一眼,却让一直暗中观察其木格的康熙终于对其木格的五官有了个大体印象,康熙瘪瘪嘴,太没特色了,明儿一早准忘。
老十不知道自己老爹和老婆都在开小差,还在犹自喋喋不休的一一列举、详细阐述一定得去吕宋的N种理由,但康熙已经不想再听了,老十既然能十年如一日的宠着一长相平平的蒙古女人,这一条路走到黑的劲头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于是,康熙便打断老十的陈述,打了个总结,道:行了,此事不必再议,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两年返京时,朕再派弘暄去接你。
老十焉着脑袋,正在琢磨自己是该无谓的再争取一下,还是就此鸣锣收兵,不想却听其木格发言了:皇阿玛,弘暄。
康熙不悦道:怎么?没听见朕刚才说的话?其木格真想说,我汉语不好,请你再用蒙古语说一遍,但无奈,没那胆子,只是小声道:皇阿玛,不是我们不知进退,您不知道,我们一直都以为过些日子,弘暄就会去南边,一家团聚的,给弘暄是这么说的,给那四个孩子也是正么个说法,这弘暄突然不去了,孩子们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的,安安倒没什么,可那三个小的,除了会对着信叫大哥,对弘暄一无所知,所以想请皇阿玛给个恩典。
其木格这番话也没多少新意,不外乎就是扯上了手足情,康熙已经在摇头了,太后也准备出声劝其木格住声了,而老十也伸出手准备悄悄拉其木格的衣袖了,不想,其木格接下来说了一句话,却叫大家全忘了原本的打算,愣在了那里,当然其木格本人则是一脸的茫然。
其木格说道:皇阿玛,反正京里也有许多事需要儿媳料理,差不多等弘暄回京了,儿媳才能处理完,儿媳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叮嘱一下弘暄身边伺候的人。
康熙的脸彻底黑了,太后也呆住了,老十则是一脸的着急,其木格这话不就差明说,我留下当人质,放我儿子自由!好在老十反应也不慢,在康熙开口前,便打断其木格的话,呵斥道:闭嘴,皇阿玛说得这么清楚,你没长耳朵啊?难道想抗旨不成?其木格便茫然了,抬头看着老十,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康熙见了其木格的神情,觉得自己实在犯不着和一傻子生气,但慈宁宫的太监嬷嬷都没被打发出去,就算太后下了封口令,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康熙一想到也许自己还没到乾清宫,弘暄在京当人质的消息就会飞出紫禁城,实在没法原谅其木格,人傻不要紧,但好歹还是分场合吧!老十骂完其木格后,见康熙脸色阴晴不定,忙道:皇阿玛,瞧儿子这记性,竟然忘了一大事,事关吕宋金矿,儿子得赶紧给皇阿玛汇报。
康熙狠狠瞪了其木格脑袋顶一眼,又恼怒的盯着老十看了一会儿,半响才咬牙道:朕看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事情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怎么现在才说!骂完老十后,康熙又对太后道:皇额娘,儿子这还有事务要处理,明儿再过来陪您说话。
太后松了口气,忙催促康熙和老十快走。
等康熙和老十走后,其木格还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哪里出了错,太后不由一声哀叹,若真给老十府上指两侧福晋去,其木格就等着哭吧。
而老十则跟着康熙一阵快跑,刚进乾清宫,不等屏退众人,就满头大汗的解释道:皇阿玛,其木格是有口无心,她说的话,您就只能按字面上意思来理解,千万别想深了,她没那水平,真的,她就一粗人,皇阿玛,她真没那心机。
老十知道,其木格说这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肯定还以为自己说得非常含蓄,但这却万万不能给康熙交底,只能将康熙朝其木格笨死了的方向引,当然,其木格离笨死也没差几步了。
康熙很生气,和这种无知妇人计较,有失身份,但就这么饶了她,这口气委实咽不下来,她也不想想,她留下做人质,有那分量嘛?!简直是自不量力!不过,瞧了瞧急得团团转的老十,康熙便开始认真琢磨了,在老十眼里,到底是弘暄分量重还是其木格更压秤?老十见康熙沉思着不说话,更急了,忙想继续解释一番:皇阿玛,其。
不想却听康熙平静的说道:你府里这些年也没进人,明年选秀。
老十苦着脸,忙道:皇阿玛,您也瞧见了,其木格就是没那心眼的,这府里人一多,她真没法活了,她丢了小命不要紧,可府里的几个淘小子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没准来个血洗后院都说不准。
老十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觉得儿子生得多的确是有好处的,至少能护一下额娘。
康熙想了想,道:你这些年多在南边,与京里各府都鲜少走动,长久以往,也不是个事。
老十心中发出咔嗒的一声响,心想,这什么意思?难道真是要传位于我?所以才要我借助联姻网罗一些满洲大户?老十这么一想,脸一下就红了,觉得这个信号不同寻常,自己得好好想想,不能胡乱应对,但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对,心想若要传位于我,怎么还将我派去吕宋,皇阿玛如今可60了,也该教我处理政务了,除了兵部,老十自己也知道,他对其他各部的事务皆是一知半解,若不经培训就上岗,那肯定是一片混乱。
老十在这做着激烈的思想活动,康熙却问道:你怎么对你福晋那么上心?朕还真没瞧出她到底哪里出色了?老十眼下哪有心思回答这个问题,便朝着康熙傻笑了两声。
康熙叹了口气,道:下去吧,趁现在还有时间,好好教教你媳妇,免得以后你天天给她善后。
老十一听,看来,明年府里铁定进新人了,不知是该立即推迟,还是回去好好合计合计,老十还没拿定主意,康熙又发话了:弘暄这次随你去吕宋呆半年,半年后,再回来继续在宫里读书。
老十没料到会有这意外收获,一下就乐了,也不去想康熙是否将自己视为接班人了,忙屁颠屁颠的给康熙谢了恩,康熙没好气道:记得带着你媳妇一起上路,别将她留在京里碍眼!康熙是心理非常不痛快的,若老十去北边带兵,那其木格和几个孩子肯定是必须得留京的,但老十去的是吕宋,康熙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因此才会同意其木格领着孩子去前山寨安家,康熙可不想被让人冤枉,因此,便很肉疼的同意弘暄去吕宋呆半年,以堵悠悠众人之口。
第三百二十八章 欣喜若狂被太后好好教训了一顿的其木格憋着一肚子气走出了紫禁城。
刚坐进马车,其木格的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倒不是因受了批评,心里觉得委屈,也不是为自己的谈判水平懊恼,更不是气自己二世为人脑袋瓜子还不够使,而是一想着弘暄还得留在京里伴康熙这只老虎,其木格就想嚎啕大哭,可如今好歹其木格也是贵妇了,不管智商高低,也知道不能当街哭泣,试想一下,若后世的徐子淇边哭边飙车,那网上各大论坛不炸开锅才怪。
好在其木格此次是被老十临时拖进宫的,而且去紫禁城时,老十为了和其木格勾兑说辞,也坐进了其木格的马车,因此,其木格身边的大丫头便没跟着去,所以,除了其木格自己,没人知道其木格被康熙给气哭了。
其木格躲在马车里静静的哭泣,不知不觉马车便驶回到府里二门处,听着下人恭请自己下车的声音,自觉还未收拾好心情的其木格,便叫人掉转马头,到大街上逛逛,并强硬的拒绝了贴身随从。
虽然大街上车水马龙,但双眼红红的其木格哪有心思购物,只呆呆的坐在马车里面,自怜自怨,可苦了马车夫和一帮护院,因猜不到其木格的目的地,只好小心翼翼的在大街上茫然的转悠。
转了一阵后,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福晋就是想过过车瘾而已,遂大着胆子按自己的喜好随意选择行进路线。
到了午饭时间,没见其木格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大家就拉着其木格在饭馆林立的大街上来回晃悠,可惜,阵阵饭香好似对其木格没任何吸引力。
不过少吃一顿而已,也不会让这些随从自此患上胃病,所以大家也没什么怨言,见其木格没有就餐的意愿,便继续尽忠职守的拉着其木格慢慢的晃悠。
这一晃就晃了一下午,其木格一直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若不是车夫亲耳在二门处听到其木格的吩咐,他真怀疑其木格压根就不在马车里。
眼看就要到晚饭饭点了,大家倒不是担心再饿一顿,而是担心天黑后,其木格还不回家,他们成为夜游神倒没关系,但若十阿哥怪罪下来,那他们才是冤大了。
于是,在大家N次眼神加言语沟通后,马车在一家糕点店前停了下来,一护院在马车外对其木格道:福晋,可要尝些酸奶丄子?府里的酸奶丄子眼下可畅销呢,虽然其他铺子也推出了酸奶,但大家还是喜欢买咱府上的。
其木格此时早就没了眼泪,情绪也不怎么悲伤了,但脑袋里却成了一团浆糊,突然受到外界的打扰,整个人更恍惚了,怔怔的问道:什么?护院再次硬着头皮夸了一下弘暄主导的酸奶丄子,其木格这会儿听明白了,立即来了精神,吩咐人将糕点作坊里代卖的酸奶全买了,然后又催促车夫立马赶向下一个代售点。
大家原本只想让其木格品尝品尝酸奶,因为空空的肚子在填了一点儿食物后会觉得特别饿,这样也好将晚饭提上议事日程,那离回府也就不远了,不想就因为耍了这么点小聪明,却让大家跑断了腿。
要知道,弘暄为了打开市场,在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全铺了货。
等天色已暗,马也嘶鸣着快罢丄工时,其木格终于下令返家。
早就放学回家的弘暄得了信便跑到二门处迎接自己的老娘,一瞧见马车外堆着的瓶瓶罐罐,就傻了眼,掀开帘子后,就差直接晕过去了,车厢里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瓷罐,与其说其木格是坐在马车里,还不如说是在货车离找了个缝隙将屁股放了一下,额娘,这,这。
其木格笑吟吟道:快,叫人将这些酸奶搬下去。
弘暄一瞧,的确是,若不先搬货,其木格没法下车,忙叫在二门处候着的彩云和几个嬷嬷赶紧动手。
额娘,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酸奶?弘暄一边敦促彩云她们提高效率,一边问着其木格。
其木格笑道:在街上闲逛时,无意间瞧见了这玩意儿,便想尝尝,不想各家铺子里的货都剩的不多了,还好遇到一铺子临时补货,额娘便将那批货直接搬上了车,铺子掌柜高兴坏了,银子还没收,就急忙又下了单。
弘暄苦着脸道:额娘,你该不是想让府里所有人都尝尝吧?就算如此,直接去作坊提货就好,也能少费些银子。
其木格乐道:当然得让大家都尝尝,这可是你的生意呢,不能让外人不住的夸口,咱府里的人却二丈摸不着头脑。
至于银子,你别担心,咱府里有钱,额娘愿意帮你提高销量,你就别管了。
弘暄翻了个白眼,额娘,这不是我的生意,还有你直接将差价给我得了,何苦让那些铺子赚了去。
是了,如今稍有追求的人都瞧不起商贾,身份高贵的人都是掩耳盗铃的叫府里的下人或收的门人去打理生意,好似如此一来,她们身上就没沾铜臭味似的。
弘暄作为一清朝人,也不例外。
彩云她们动作很快,此时,其木格终于小心翼翼的跨过剩余的酸奶罐,拉过弘暄道:不是你的生意,那是府里的?弘暄急了,若是府里的生意,那利润可就不归自己了,额娘。
听着弘暄焦急的声音,其木格笑了,好了,好了,额娘不逗你了,不过弘暄,若铺子不能赚钱,谁还愿意卖你的东西,所以别眼馋铺子赚了额娘的银子,那是人家该得的。
弘暄此时也懒得多说,赶紧将其木格朝后院拉,额娘,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逛街了?也不知会声,阿玛早回来了,要不是八伯来拜访,阿玛早满京城找你去了。
其木格一听,忙吩咐彩云给书房送几罐酸奶去,对了 ,再备一些,让八爷带回去给弘旺他们尝尝。
弘暄很郁闷,额娘,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其木格打断道:这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却是你脑袋瓜子聪明的佐证!我明儿还给各府都送些去,让大家看看,我们家的弘暄有多能干!弘暄脸红了,额娘,这东西只是大家没去想,不能说明什么。
其木格骄傲的说道:京里的蒙古人和满人都要喝酸奶丄子,每年跟着塞外巡猎的汉人也不少,至少一小半的人都品尝过酸奶丄子,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想到这门生意有前景的?要不是你,哼,酸奶丄子如今还是蛮子的吃食!弘暄头疼道:额娘,我还真没瞧过有人说自己是蛮子的。
其木格笑道:也是,额娘总以为自己是汉人,呵呵。
弘暄宛然笑道额娘,若你去了吕宋,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吕宋人吧。
一提吕宋,其木格又黯然了,当下便不再说话,任由弘暄说什么,都只敷衍着点头,直到回到房间后,才叹了口气,对弘暄道:弘暄,本想这次带你一起去吕宋的,可你皇玛法没同意。
弘暄诧异道:额娘,不对啊,今儿皇玛法检查完我作业,就告诉我,说准我跟阿玛去吕宋历练半年的,阿玛回府后也是这么说的。
其木格一下叫了起来,声音高了八度:什么?你皇玛法亲口告诉你的?你能去吕宋了?是不是跟你阿玛一起走?你没骗我吧?你阿玛也如此说的?。
见其木格语无伦次的问了一大堆,弘暄除了觉得自己额娘今天特别反常外,还发现应该在反常前再加几个特别,额娘,是真的,皇玛法还叮嘱我不能忘了学业,说要给我布置些作业,半年后检查呢。
其木格就差乐疯了,叫道:你皇玛法圣明啊,简直是太圣明了。
弘暄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额娘,就算皇玛法不给我布置作业,我也不会拉下功课的。
其木格傻乎乎的笑道:知道,知道,额娘这就去给你收拾行囊,你有什么必须要带的?弘暄摸摸肚子,额娘,你还是先派人去问问阿玛,要不要给书房送一桌菜去。
其木格还沉溺在傻子的情绪中,道:好,好,额娘这就去问,对了,你的小马要带走吗?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些大件的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启程,你列个单子出来,额娘叫人收拾好,随后送去。
对了,你要不要和同窗告别?需要请客吗?要准备什么礼物?。
弘暄彻底无语,想了想,借口去写清单,拔腿跑了。
清代就是好了,虽然其木格没心思管老十和八阿哥的晚饭,但府里的总管徐公公却还是尽责的叫厨房做好了准备,所以当老十察觉到肚子饿了时,不一会儿,就和八阿哥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对其木格的渎职完全没一丝察觉。
而躲得了初一却没躲过十五的弘暄,在与其木格共进晚餐时以火箭速度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饭,在最后一口饭还没入喉时,便又逃了,而其木格还在唠叨着:你冬天的衣服就不用带了,那边用不着。
和八阿哥喝的微醉的老十回房后,却没弘暄那么敏锐,不仅没发现其木格不对劲儿,反而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失误。
老十在确认弘暄的确会与自己一起去吕宋、且其木格也会一道离京后,见其木格一脸的喜色,便趁热打铁的告诉其木格康熙可能要给自己府里指人,不想老十还没开始分析康熙此举背后是否有什么深刻含义,就听其木格满不在乎道,爷,不就是朝府里指人嘛,知道了,弘暄。
老十忙要进行解释,表示自己谈话的重点是后面的分析,前面只是个引子,不想还没张口,其木格又道:爷,你说咱们需要给弘暄的师傅送点谢师礼吗?老十忙道:不用,其木格,皇阿玛说明年选秀。
其木格打断道:知道,知道,你说过了,你说咱们应该给阿哥所的太监宫女打赏多少银子?老十哑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判断出现了偏差,难道其木格其实对府里添人真没意见。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再离京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十一家从上到下皆欢天喜地,老十和其木格就甭提了,能如愿接走弘暄,天天都是好心情,弘暄一想到可以好好摆摆哥哥的谱,做梦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老十府里的下人也是暗暗偷着乐,主人全走了,差事自然轻松不少,工资还不降,这种好事到哪儿找啊。
三阿哥也乐,老十虽然一直不是最强有力的竞争者,但其在军中的影响力却让人如针芒在背,如今连深得圣心的弘暄也走了,虽然官方通知上明确规定了弘暄的实习期限,但老十的任期不是两年之后再两年?谁知道等后弘暄返京时是猴年马月?自此,老十一家应会渐渐被京城遗忘,三阿哥真希望自己这些兄弟都能好好向老十学习学习,最好全都努力去做个被大伙遗忘的人。
四阿哥也不再如往常那般脸谱化,面部肌肉偶尔也会放松一下,四阿哥的眼光一向长远,倒不是因为自己以后不用再纠结是否还对弘暄出手管教一二, 而是老十全家皆发配到了吕宋,呵呵,这储位自然与老十也是越行越远,剔除掉了老十,那自己的身份则是当之无愧的最尊贵了……阿灵阿哼小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作为一个远离权力中枢的皇子,老十不哭着喊着求康熙将弘暄留在宫中教养,反而自断后路,闹着将其与康熙仅剩的唯一纽带带到吕宋,老十今后的前程可想而知,除了逢年过节,康熙怕难得想起远在海角的吕宋岛上还有曾经尽给他惹事的老十,如此一来,就算老十天天给他四舅舅送座金山,又抵个屁用!虽然欢喜的不算太多,但给老十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朝堂上对于老十的攻击力度明显减弱,偶尔一两个御史想乘胜追击,三阿哥和四阿哥便会适时的帮着老十回旋一二,所谓物伤其类,既然老十已经成不了拦路虎,他们对老十惹事的劣性便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宽容。
他们一表态,老十的压力顿减,一鼓作气之下很是扳回了几分,回府后还洋洋得意的告诉其木格:跟爷斗,他们也不照照镜子!虽然这几日老十有乐呵呵好似中了彩票一般的兄弟,但也不管愁眉苦脸的手足。
八阿哥唉声叹气了好久,虽然他未曾劝过老十将弘暄留下以讨些圣眷,但的确也没想到康熙会为了还没影的谣言便将弘暄放出京去,如此一来,不论京里的局势如何动荡,老十都不会有什么牵挂,行事更是多了几分随意,若老十果真安心于在荒岛上训练水师,那对自己而言,便彻彻底底的废棋了,毕竟八阿哥需要的是一呼百应的陆军领导者。
而十四虽然算是八阿哥一伙的,但毕竟与四阿哥是同胞兄弟,谁知道紧要关头,他会不会倒戈一击?而且最要命的是,十四好似从老十身上看到了莫名的希望,总闹着下基层,被打发到西山火器营去与工匠打成一片,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八阿哥忧心啊,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军权竟然还是如镜花水月一般遥不可及……而被八阿哥视为老十一样不大靠谱的十四得了信后,也是心焦不已,想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学习老十的无厘头和厚脸皮,派人给老十送了封特快专递,在信里也不征求老十的意见,直接大包大揽的告诉老十,阿茹娜抵京后的一切事宜,他就姑且帮老十费心了,老十不用特别感激,没事的时候送点吕宋的土特产就好……让老十看完信后,斜着眼想了半天, 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一头雾水。
仔细算算,好似为老十发愁的就这两人了,而且还是自己的两兄弟,无一是外人,看来老十的人缘还真不咋的,至少比起弘暄来,那简直不是差了一个档次。
首先,上书房的师傅们便舍不得弘暄,能将父母资质都欠佳的学生教育成才,师傅的成就感可不是一般的高,如今弘暄走了,他们以后还怎么去给人夸口,说正是因为自己的辛苦工作,才将老十家庭里的下一代培养成了大清国的知识分子?听说康熙给弘暄布置了半年期作业,几个师傅一合计,便纷纷效仿起了英明的康熙,害得弘暄光是收到的作业单就有厚厚的十页纸,此外还有两大页的参考书籍目录,可气的是,这些都不是作为惩罚,而是当做礼物送出的,弘暄还得按捺住郁闷之情,老实的道谢……武学师傅也舍不得弘暄这个好学生,不过,有老十亲自教导,他们倒不敢班门弄斧的扬言日后要考校弘暄的功夫,因此,为了表示对弘暄的重视,便合伙给弘暄送了一把好弓箭,倒让弘暄高兴了一下午……而阿哥所的奴才们也是对弘暄依依不舍,弘暄走了,他们还得被分配去伺侯别的主子,就是继续留岗待命,但在宫里面,谁也不敢有半分懈怠,精神同样得高底集中,但却少了赏赐,而且若出了小差错,也没主子帮着说话,于是当弘暄中午回阿哥所休憩时,便不时感受到幽怨的眼神,可当回头确认时,却发现大家眼神都正常如旧,弄得弘暄还以为自己感觉出了差错……娜仁吉娜知晓后,小嘴一连翘了好多天,一见弘暄就巴巴的问:弘暄,你不去行不行?弘暄可不知道自己老娘叛逃的心思,还在尽心做着各种善后工作,不仅对娜仁吉娜朝廷了安抚,要求她继续做好鹦鹉吸食鸦片记,还许诺届时一定会给她带些稀罕的贝壳……弘春和弘明也有些怏怏的,弘暄走了,自己这伙人的实力可是大大受损,以后面临的挑战不少,要知道弘暄虽然洁身自好,一般情况下绝不轻易惹事,但一来有康熙宠着,二来,也是更重要的,有老十那么个最护短的爹,大家总会下意识的让弘暄两分,无形中自己这个小团伙便更具气势……对弘春他们流露出的不舍,弘暄也同样戚戚,便对他们的担忧,弘暄却爱莫能助,总不能提前威胁一番吧?虽然弘春认为非常值得一试,所谓实践出真知,但弘暄却没头脑发热,上次考虑欠妥被挨了板子,累得爹娘千里迢迢进京,若这次再乱来,万一累得爹娘被赶出京去,那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又有什么立场去教育三个弟弟……因此,一时间,弘暄便感受到了浓浓的萧萧离别情,弄得他比当初送其木格和安安他们出京还更怅然……终于,虽然老十的官司还没了结,虽然老十如今也没了军职,但老十还是以吕宋需要自己去添砖加瓦为由,向康熙递交了离京折子。
康熙接到老十的报告后,将老十叫到乾清宫,好好叮嘱了一番,还将弘暄从上书房叫了,当着老十的面,明白的告诉弘暄,若在吕宋呆不惯,随时可以走人,并当着弘暄的面,警告老十,不得阻拦弘暄回京,不得任意辱骂弘暄,不得乱踢弘暄的屁股……听得老十忍不住反驳道:我又不是后爹……老十既然不是后爹,康熙自然便是亲爷爷,因此,赏给了弘暄许多珍稀药材,还特意派了一太医跟随,说是吕宋那里缺医少药,万一弘暄有个头疼脑热的,正好用得上……这让老十非常的耿耿于怀,直到离京那日,一瞧见队伍里太医的马车,还会非常不爽的给其木格道:爷走南闯北的,怎么没见皇阿玛这么为爷操心过?爷的身体还真是铁打的啊?!听得其木格莞尔。
此次离京,老十光嫉妒去了,没什么伤感,其木格光顾着高兴了,一家人总算能团聚了,自然更不会泪洒京城,而弘暄因不知道其木格的叛逃打算,在认为自己很快便会回来的情况下,与安安和三胞胎相见的喜悦以及对吕宋的向往自然压过了与同窗的离别之情……第三百三十章 阿玛心弘暄走时将家在前山寨的黑狗留在了京里,全权负责他的酸奶生意。
经过营销人员的努力工作,酸奶的广阔市场很快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因酸奶没什么技术含量,找两个蒙古人弄点奶粉子随便那么一搅和,新鲜的酸奶丄子便立马出炉,因此,各家酸奶作坊便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只是各家口味各异,虽然有的小作坊没法将腥味成功去掉,但却善于朝里面添加各种千奇百怪的佐料,因此也不乏销路。
虽然弘暄抢先占领了市场,但竞争一激烈,这利润空间便不可避免的下滑,酸奶又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不论包装再好,也卖不了天价。
不过这样的竞争局面竟然是弘暄一手促成的。
想上马酸奶作坊的人家都非大富大贵之人,真正有钱有实力的眼里只有大生意,自然不会将蝇头小利放在眼里,因此,多是家有蒙古亲戚的殷实之家想加入酸奶丄子的竞争,但蒙古与京城的交通太不便利了,亲戚往来不多,依靠走亲戚顺便捎带货物的做法便不大行得通,若专程派人去蒙古押货,成本太高,一来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因此,便有几家心思活络的跑到老十的庄子上去收庄户的福利奶粉子。
弘暄知道后,便打起了原材料的主意,隆重宣布向京城各大在建的、或准备修建的酸奶作坊无限量提供奶粉子,量大价优。
小英子为此还专门给弘暄递过话,建议弘暄最好垄断原材料,必要时刻可以暂停庄户免费奶粉子的发放,至于学堂,那时的读书人都甚为清高,甚少有人会将到手的福利转手拿去换钱,因此,小英子便略过了学堂。
但弘暄却拒绝了小英子的好意,爷又不是生意人,哪能脑袋里只想着银子,额娘赔了血本都想让汉人喝奶粉子,但目前还收效甚微,若做酸奶的人多了,奶粉子的销量自然就上去了,额娘也能少费些心,再说了,若咱们不卖奶粉子,总有人会发现这商机,难道你还能将蒙古所有奶粉子都捏在手里不成?因此,在高瞻远瞩的弘暄的指导下,京城的酸奶作坊很快便蓬勃发展起来,据说连京郊附近的县城都有人跑来进奶粉子。
如此一来不仅减少了其木格的库存压力,还使得阿巴亥部的奶粉子订单有了小幅增长,至少让庄户少了收益,当然徐公公和小英子也没忘改变庄户福利的发放,取消直接发放干奶粉子,改为一天发一次羊奶饮料了,至少费事些而已,却能支持弘暄的奶粉销售计划,何乐而不为呢?不过,酸奶因保存不易、受季节影响颇大,所以奶粉子的销量并未如弘暄预期的那样一路疯涨,这让弘暄很不满意,责令黑狗负责产品开发计划,一定要多设计些奶产品,借此来带动奶粉子的消费。
因此,这次黑狗便留在了京里,工作任务重啊,没时间借公探亲。
而弘暄自己也没闲着,在其木格紧张的收拾行囊时,一再着重要求亲自带一批奶粉子走,南边冬天一点都不冷,酸奶丄子可一年四季卖,不在南边建作坊太不划算了。
其木格很有耐心的解释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叫人随后运来就是。
弘暄忙摇头:这次我们是走海路,我又没多少东西可带,让海船空着,太亏了,这次顺便带些奶粉子走,也能节约不少成本。
正巧老十回来了,听到弘暄一心扑在钱眼上,怒了,威胁要将弘暄送给九阿哥,弘暄也不怕,站在门口,顶嘴道:阿玛若真这么做了,就等着那嘎阿布来找你要外孙吧。
老十气结,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和爱新觉罗不亲啊,康熙对他关怀备至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帮手却是乌尔锦葛喇普郡王,就算康熙打了他,这小子记仇,可自己为了他巴巴的跑回来,这臭小子却还是贴着其木格,可劲儿的气自己,于是,老十便飞起一脚朝弘暄踢去,其木格眼都没抬一下,早习惯了,老十的脚若能沾到弘暄的衣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果然,虽然老十抬脚、出脚、收脚皆一气呵成,但却没引起任何涟漪,唯一不同的便是弘暄从门口跑到屋外的走廊上作势欣赏院中风景。
不过,其木格却发现老十的情绪与往常不大一样,以往老十失脚后,叽歪两句便算了,可这次老十却是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爷,你别担心,弘暄虽然喜欢银子,但却不是见钱眼开的主,他只是想打开奶粉子的销路,你也知道马上就快两年了,寻常汉人依旧不喜欢喝奶粉子,若届时不再给学堂免费送货,怕也没几个人会乐意买,若酸奶的销量能上去,咱们也能少贴补些钱,阿布心里也好受些。
老十听后更郁闷了,自己的丈人怎么轮到弘暄来献殷勤了,这不是抢自己的风头吗?真没见过这样当儿子的。
于是,老十当场豪气冲天的告诉其木格,奶粉子继续免费派送十年,不就是缺银子嘛?太简单了,回头就带人海上转悠两天,保准将前五年的货款全抢够了!听得其木格翻着白眼、无言以对。
不过,当来到天津码头,看到弘暄亲自盯着奶粉子上船,老十心里贼舒坦,当着码头全体工作人员的面,大声夸奖弘暄:弘暄,不错,阿玛一定要写信告诉你那嘎阿布,啊,也就是你外公,告诉他你对他的事有多么上心,那可是时时刻刻都将他老人家放在心上的,哈哈,不错,再接再厉,不可懈怠!弘暄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十,心想,阿玛怎么了,我一直叫着那嘎阿布,难道还不知道那就是外公的意思?老十才不是说给弘暄听的,他故意这么大声嚷嚷,就算想让康熙知晓,心想,叫你宠孙子不搭理儿子,瞧瞧你孙子,对他外公那才叫巴心巴肝呢!上船后,对康熙偏心眼不满的老十憋不住心中的快意,对着其木格的耳朵悄悄告知自己对康熙的报复,看皇阿玛晕不晕!其木格皱着眉头看着老十,道:爷,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啊,你怎么跟弘暄争宠?难道你还希望皇阿玛将太医召回去?弘暄若真生病了怎么办?说完还摸了摸老十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聿儿他们都不像你这么不懂事!老十很郁闷,憋了半天道:废话,爷对这帮小子还过问的少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看来缺少父爱的童年给老十留下的心理阴影还真不小,其木格想了想,道:爷,继续努力,当个好阿玛,这样你儿子长大后才不会小心眼的去故意气你。
老十不服气了:爷什么时候小心眼了,你自己说说,我走南闯北的,皇阿玛问过我饥了渴了吗?别说赏药材了,叮嘱过我多带些常备药没?好,就算爷壮实,经得摔打,那九哥呢?九哥这次去蒙古,皇阿玛给他派太医了没?。
其木格好笑道:爷,你说的都对,你一定要记住了,你是弘暄的阿玛,这些抱怨的话,还是由九哥来说比较好。
老十怏怏的闭了嘴,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趣,都这么大人了,和自己儿子争什么争。
其木格见老十耷拉着脑袋,便笑道:爷,皇阿玛不心疼你没关系,有我心疼呢,等孩子们大了,他们也会对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没准届时你还会觉得他们烦呢。
老十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只是一时不服气罢了,没想到却被其木格上纲上线了,当下便红着脸强辩道:爷只是有些担心九哥,九哥一直养尊处优的,骑射在我们兄弟中也就平平,他此去蒙古,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那份辛苦?其木格也叹了口气,道:是啊,连通个信都不方便。
其木格本来还想说,害得如今连满丕究竟受何人指使给阿片开绿灯都没个头绪,但又担心老十说自己过于功利,并非真心实意的关系他九哥,便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而老十本来只是找个借口,但说着说着,却真的担心起来,九哥这段日子也没个来信,他到底到哪儿了?该不会在迷路了吧?难道真生病了?而茫茫草原上,正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瞬间而下。
虽然侍卫们迅速搭起了帐篷,但因阵雨来得过于突然,九阿哥还是给淋成了落汤鸡,此时正在帐篷里猛打喷嚏。
阿茹娜总算没让九阿哥失望,说是眼下身体不适,不宜远行,等身子养好后,再去京里走亲戚。
九阿哥得了准信后,当天就向朋克素辞行,还强行带走了名为弘暄实为十四派来接阿茹娜的随从,只要是怕十四给他的亲兵有什么密令,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形势。
果然,十四的亲兵头子找了诸多借口,就是想在车臣汗部多赖两天,终于还是在九阿哥要绑人的威胁下,才苦着脸上了马,上路后还总想掉队,让九阿哥越发对十四没了言语,真不知道十四到底是怎么叮嘱的,有什么理由解释他对自己哥哥的小姨子另眼相看呢?难道真厚着脸实话实说?不过,成功破坏了十四的无耻计划后,九阿哥便没心思去研究十四的感情世界,而是将全部精力转移到了广州。
一心想赶紧杀回漠南蒙古,好尽快接收积压的旧件、并及时收到最新相关信息,九阿哥就差给马装上翅膀了,可蒙古的天公却偏偏与九阿哥作对,这两天已经下了四、五场阵雨了。
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的九阿哥此时也不由想起了老十,很是羡慕老十超强的适应力,既能在冰天雪地里打滚,也能在炎炎烈日下戏水,九阿哥心想,等弘旺再大些,就叫他到老十身边实习吧,自己是学不来老十了,还是着重培养下一代吧,当然,得叮嘱弘旺选择性的学习。
第三百三十一章 聚首弘暄虽然小时候被老十带去海边玩过水,但却没正儿八经的坐过海船,因此,海船刚一起航,其木格便扔下老十,跑到弘暄所在的船舱,生怕弘暄严重晕船。
老十更郁闷了,万分后悔,这次离京应该绕道去皇陵拜祭一下额娘的,老十痛心疾首一阵后,也释然了,原来是自己怠慢了额娘,怪不得落到今天爹不疼、老婆不爱的地步了,痛定思痛的老十决定,回去就在吕宋岛和安居岛给自己额娘建两座衣冠冢……老十一个人在船舱内发狠,而其木格和弘暄两母子却走到甲板上欣赏海景,很是惬意。
也许是才起航,加上海浪也不算凶猛,所以弘暄倒没什么不良反应,见了其木格后,看都没看其木格拿过来的薄荷油,特兴奋的拉着其木格就朝甲板上跑,美其名曰陪其木格看海。
看着弘暄的笑脸,其木格心里也暖暖的,一家人总算能安全撤退了,康熙末年掉脑袋的夺嫡也好,雍正年间手足相残的腥风血雨也罢,都与自己一家无关了,至于以后,大不了临死前给孩子们留下遗言,叫他们举家搬迁到美国去,这时节父母的话还是很有权威性的,其木格倒不担心弘暄他们来个阳奉阴违,自己的后代应该能免遭战祸了。
自己这辈子唯一牵挂、并一直努力为之奋斗的伟大事业总算看到了胜利的影子,其木格怎能不高兴。
当下手一指,对弘暄道:怎么样,这大海瞧着有气势吧?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弘暄点点头,笑道:嗯,的确磅礴大气,在前山寨的时候,还小,净记得在沙滩上捡贝壳和踩沙子了,对大海倒没什么具体印象,只觉得水多,今儿一见,才真的有所感悟。
弘暄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额娘,看见大海,我竟然想草原了,呵呵……其木格宠溺道:是啊,大海和草原都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不过,额娘听说,喜欢海的人看重的是心灵的体验,喜欢草原的人看重的是融于天地间的感觉……弘暄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额娘,我分不出来到底更喜欢哪一个。
其木格笑道:干嘛非要费劲分出高下,一起喜欢就好了,反正也不怕大海和草原生气。
弘暄扬起笑脸,道:额娘,你总喜欢用最简单的法子。
其木格失笑道:呀,我们的弘暄长大了呢,都知道评价额娘了,那你给额娘说说,到底是简单的法子好,还是复杂的办法帮?弘暄依在船舷上,认真的道:能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也是一种本事,但若一味的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去解决问题,也是不可取的。
其木格讶然,在后世虽然自己一帮朋友没人有10岁大的孩子,但大家也都认可,不能小看孩子的智商,但听到弘暄如小大人一般的言语,其木格不知是该欣慰吾家有儿初长成,还是该担心孩子过于早熟?其木格正在努力回想后世10岁大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就听弘暄问道:额娘,你该不是生气了吧?其木格愣了一下,道:额娘为什么生气?刚问完,就反应过来,笑道:怎么,弘暄是在提醒额娘该学学计谋?弘暄笑道:不是,这些累人的事,由阿玛和我来做就好,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张口就开始贬低你额娘,那你认真起来,你额娘不是让你给说得一无是处了?在船舱里呆得有些闷的老十,忍不住出来透透气,却正巧看见了这幅令人羡慕的母子观景图,心中压下的酸意不由又冒了出来,于是逮着机会,便朝弘暄发难了,作出非常维护老婆的样子。
弘暄吐了吐舌头,笑道:阿玛来挑拨离间了,呵呵,额娘才不会上当呢。
老十瞪了瞪眼,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脆又送给了弘暄一个大白眼。
其木格笑着指了指天边,道:爷,快瞧瞧,那是什么?不仅老十,连弘暄都连忙伸长脖子眯着眼睛,朝海天深处使劲瞅了瞅,看了一会儿后,父子两疑惑的对望一眼,又看向其木格,同时道:没什么啊?其木格忍住笑,故作一本正经的道:不对啊,我刚真瞧见那里有什么东西的。
老十再次眯起了双眼,未果,便叫亲兵拿来望远镜,对脖子都快掉海里的弘暄道:君子性非易也,善假于物也。
听得其木格不由好一阵傻乐,难道见老十这么咬文嚼字的。
弘暄则着急的在一旁不住的扯着老十的袖子,阿玛,看到什么没有?给我看看。
老十似模似样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松,笑道:那是什么鱼?跳上跳下的,煞是好看。
其木格没想到自己无中生有随便乱指一下,竟然有这个效果,长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
弘暄急了,这才想起叫老十的亲兵再给他寻一个望远镜,然后便在老十身边一跳一跳的蹦跶着,叫道:阿玛,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老十在亲兵即将给弘暄递上另一望远镜时,终于将望远镜递给了弘暄,还不忘道:没点规矩。
弘暄接过望远镜,一瞧,也乐了:这是什么鱼啊,好好玩。
其木格心道,这两个鱼盲该不会冲着鲨鱼群傻乐吧?于是唰一下抢过弘暄手里的望远镜,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惊讶道:呀,海豚……额娘认得这鱼啊?弘暄有些惊讶,但还是不忘拉住其木格的胳膊,试图抢回望远镜,一旁的亲兵拿着望远镜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这家人,这还有一个呢!而老十瘪瘪嘴,这有什么,你额娘又不是头一次出海,准是以前遇到过,听人说的。
其木格恨不得亲老十一口,这老公太好了,让自己连编借口也省了。
而老十眼馋完弘暄后,又吩咐亲兵,命船队停止航行!发完号令后,还不忘损弘暄道:就知道抢东西,也不知道动动脑子,没瞧见这鱼、啊,海豚是朝咱们游来的嘛,等等它不就得了。
弘暄在抢夺中已经获得了胜利,一边举着望远镜肆意欣赏着,一边道:我又没爵位。
其木格听后,倒勾起了一丝担心,爷,你没了军职,还发号施令,不大好吧?老十没好气道:你不知道爷有爵位在啊!老十虽然语气很不好,但眼睛却愤愤的盯着忘乎所以、专心瞅鱼跃的弘暄,这臭小子,损人都不带个脏字,真不知跟谁学的!自此,一路上,老十都没给弘暄一个好脸,弘暄倒也习惯了,该淘气的时候照旧淘,见老十急了,就赶紧撤,很有点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感觉,父子两人没一刻消停,倒排解了其木格旅途寂寞。
当船在前山寨靠岸时,其木格还有点舍不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老十虽然被贬为了小兵,但在康熙的力保之下,敦郡王的帽子还是稳稳当当的戴在老十头上,加之老十负责军队改革的任务也没被撤销,所以,按规矩,老十便只能在前山寨逗留一晚,等船队补充完食物淡水,便得随船队一起启程去吕宋,而弘暄是奉旨到吕宋历练的,自然也得跟着走。
其木格想一并带着安安和三胞胎一起跟了去,但这行囊又不是能一晚上就收拾完的,便借口叫老十去会会满丕,打探一下隐藏在阿片背后的势力,怂恿老十在前山寨多停留两晚。
老十一向自诩为公私分明,并标榜是最最以身作则的,但一提及满丕,老十也顾不得许多了,人嘛,偶尔明知故犯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那不成了圣人?!于是,知道自己是俗人的老十便命令船队在前山寨进行一次检修,排除一切安全隐患,当然,老十还是很有分寸的,只给了三天检修期,船队的名义军事负责人自然不敢有异议,当然了,他敢反对,老十就敢给他扣一项妄图谋害皇子皇孙的罪名。
但是,自己给自己放了三天假的老十刚下海船,一见到码头上穿着一身相同款式的大红衣裳的三胞胎,老十就后悔了,想了想,将一脸喜色的弘暄朝前推了推,快,去见见弟弟们。
自己则冲三胞胎旁边的安安悄悄召了召手。
弘暄不疑有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叫道:二弟,三弟,四弟……哪知三胞胎根本就不理弘暄,绕过弘暄,朝老十跑了去,阿玛,阿玛……弘暄尴尬的摸了摸脑门,朝没动的安安嘿嘿傻笑了两声,妹妹……安安走近弘暄,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弟弟都比我高了呢……兄妹俩开始了叙旧,而老十看着冲自己而来的三胞胎,则一脸的纠结,不知道是该迎上去,还是该转身跳海去,还好老十反应得快,立即朝身后指了指,快看额娘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了……三胞胎楞了下,冲其木格甜甜的笑了笑,额娘……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回京,三个小家伙就围住了老十,一边上下其手,一边七嘴八舌道:阿玛,我要骑马……阿玛,我要捉鱼……阿玛,我刀坏了……老十一瞧,不是让自己猜人的?当下高兴了,也不计较这三个家伙扯自己的裤脚了,嗯,好,好,知道了……弘暄惊讶的小声问安安道:妹妹,阿玛什么时候这么好性子了?安安乐道:被逼的……弘暄更诧异了,啊?没想到弟弟们真有本事啊,两下一对照,自己就显得太没出息了,只知道练短跑……其木格则担心三个家伙当众将老十的裤子扯子扯下来,忙上前试图拉开他们,道:哥哥来了呢,让哥哥带你们玩。
老十也附和道:对对,你们哥哥会玩的可多了。
三胞胎看了看安安旁边的弘暄,见弘暄冲他们露了个笑,又见安安也在冲他们招手,忘了出门时,姐姐给你们说过什么了?三个小家伙一下来劲了,争先恐后的跑到弘暄面前,不等站定,就问道:哥哥,猜我是谁?弘暄傻了眼,其木格好笑的摇摇头,老十则笑眯眯的冲安安竖起了大拇指……第三百三十二章 绕可怜的弘暄一直猜到家,总算在安安的提示下勉强地明白了那个是额头要宽些的老二,那个是鼻梁要高些的老三,以及脸盘要圆些的老四。
当然这是在三个在一起、可以互相比较的情况下。
唉,相信三胞胎的恶意趣味游戏还会持续一断时间。
回府后,嫣红她们自然早早的候在二门处,见了老十两眼直放电。
被四只电眼(环儿没那胆子)照耀的老十表现的很好,既没对他的小妾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也没对她们表现出隐晦的歉意,落落大方的问了两句,便很是磊落的将接风宴推到了明天,说是旅途劳顿,自己和其木格需要休整,便叫嫣红三人回自己院去了,至于嫣红的工作汇报自然也顺延,让嫣红好不沮丧。
其木格则是乐得心里如吃了蜜一样,自己不用做坏人就将闲杂人等赶了个精光,好不惬意,吃饭时,对老十甚是殷勤,不停的给老十夹菜,让老十很是满意。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罢丄饭,三胞胎追着落荒而逃的弘暄而去,安安也跟着跑去看热闹。
蒋先生在老十回京后便赶回了前山寨,毕竟其木格在广州闹得太不像话,蒋先生食君俸禄自然得帮君分忧,便不顾海途劳累,巴巴的赶回来、以尽智囊本分。
老十吃完饭后便和蒋先生跑到书房关上门嘀咕去了,毕竟只有三天的时间不是,要找满丕麻烦事小,不过这事八阿哥究竟掺和在里面没有,满丕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私下收了洋人的好处?光是收了好处,若没其他缘由,他敢这么不给老十脸面?。
要讨论的事情实在不少,加上九阿哥那边又一直没有回信,毕竟是他的门人,老十也怕把他九哥也牵扯进来,因此其中的轻重拿捏也颇费思量,老十遂做好了与姜先生秉烛夜谈的准备。
而这边其木格则一边指挥者婆子收拾到吕宋的行囊,一边细细地问庆格尔,那养在闹市里的四条狗,都有什么反应。
结果这阿片也喂了几个月,几条狗还是好吃好喝好睡着,只是一天到晚的拴着,没有多大的精神。
其木格一听狗没有精神,立马激动起来,问庆格尔那狗是怎么没有精神的,是不是经常打哈欠,流口水,两眼发直,瘦弱不堪,骨瘦如柴。
庆格尔回说,由于伙食比较好,加上这狗被拴着没有怎么活动,瘦到是也不瘦的,其木格说的那些症状也还没怎么出现过。
不过,这几只狗实在太、太丢狗脸了,看到喂狗食的眼睛都能冒出绿光来,一见吃食就来了精神,嗷嗷直叫,吃完了就躺下了,也不怎么理人,好似生活的意义就是等着吃,博得了广州城内的一片鄙视声。
现在当地老百姓骂人就说,你是那敦郡王家养的狗,被骂的也反驳得很顺溜,哽也不哽,直接就回,你才是那敦郡王家养的狗,你全家都是敦郡王家养的狗。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狗也不是一无用处,至少为流行风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虽说引领的流行风尚有些上不得台面,但狗的智商就那样,也不能要求太高了不是。
其木格没心思理会这狗附带引起的社会效应,自然不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听了庆格尔的回报,只是坚定的说:应该快了,看样子这狗应该是有些上瘾了,现就这样喂着,再多等些时候就行了。
反而让庆格尔认为自家主子就说有气度。
当着下人的面其木格那是摆出一副相当自信,我早就料到了的模样,其实她心里郁闷着呢。
其木格记得以前经常在电视,报纸里看到,有些对毒品好奇的跑去尝试、或是被买毒品的骗着吸了几口掺着毒品的烟,没几次就上瘾了,想戒都戒不掉,最后变成了凄惨的瘾君子。
结果到了这清代给那狗按每日三顿的喂,都喂了几个月了,也不见那狗有什么具体明显得症状,只是隐约仿佛有些上瘾了,实在也不足以取信于民。
一想起新的流行骂语,其木格就像啊,说不定人家老百姓还觉得你老十人品不好,人家养狗你也养狗,结果你就只能养成一好吃懒做的狗,唉,说到底,这新闻媒体就是不能全信,都在那夸大其辞。
其实呢这倒是其木格错怪了媒体。
要说这现代的毒品,无论是海丄洛因还是冰丄毒、摇丄头丸都是经过了提炼和制作的,其纯度要比阿片高得多,上瘾自然也迅速了许多。
虽然狗的实验还没成效,但其木格也没太多时间耗费在上面,光收拾细软就折腾到了大半夜。
直到老十回房,也没收拾完,但过了睡点,人便有些亢奋,便和老十说了那狗的情况,再一次表明了对阿片的极大担忧,因府中狗喂食的量极小,又才几个月,虽然那狗目前症状不是很明显,但毕竟也有上瘾的迹象云云。
还说,这阿片现在要是不打丄压下去,到时。
其木格正准备把打小就从历史书上背下来的忧国忧民的大道理给老十背一遍,这也能显得她挺有文化,挺有内涵不是,结果刚开个头就被老十打断了。
其木格,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老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阿片,你真以为皇阿玛对这边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别说这广州府,就是我们府上说不定也有皇阿玛的探子,要说是别的,皇阿玛说不定不会理会,阿片这东西皇阿玛肯定会派人暗中调查的。
到时有害没害,他老人家自己知道怎么办。
就算是这阿片没毒,他也有违我大清禁烟的禁令不是。
现在的问题是满丕。
他是九哥的门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老十和九哥是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他是不可能不知道我和九哥的关系的。
要说他是受了九哥的指派,来故意和我们作对,那我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满丕这做派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反正不可能是九哥。
但他的门人不受他的指派,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蒋先生查了许久,也没个头绪。
见老十一副十分烦恼的样子,其木格想了想说: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那满丕也不定就是受了谁的指使。
那洋人为了能往我大清卖阿片,什么招不能使出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一是那满丕收了人家的钱,不得不帮着洋人说话也不一定。
关于贪污受贿其木格那年代什么没见过,再说了,人家教科书上都说了,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不用想也能知道从清廉程度出发,这清王朝的官员是一点也靠不住的,因此从二品大员广州巡抚被那洋人的糖衣炮弹给打下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新闻。
老十说:如果光是收了好处,就这么落我们的面子,不大可能。
其木格本想说如果洋人给的价钱高,难保满丕不变节,但一想到这时节,满丕也没法潜逃国外,应该没那么蠢要钱不要命,便没啃声。
老十叹了口气,道:满丕这个狗奴才,爷明儿去会会他,真要是有什么猫腻在里面,不说别的,就冲着他背着九哥做事,爷也要把他收拾了。
其木格,你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就你那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还不如多想着怎么把爷侍候好了。
这时节老十想起了,其木格一听到儿子要跟着来吕宋,乐得都不知道北了,眼里除了弘暄,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再加上一路上两母子其乐融融,把他给撇一边去独自受海风吹,老十越想越不舒服,翻身睡下。
其木格你少操心那些了,那日皇阿玛说了,明年选秀咱们府里肯定要指人来的。
其木格愣了半天,心想这跳跃思维也太快了,上一句还在想收拾满丕,下一句怎么就开始收拾我了呢?其木格看了看老十,一脸的不乐意,还透着一股威胁。
略一思索,心里明白了,这人是故意的,不知为什么开始找别扭了。
其木格奉行的原则就是,老十闹脾气时,一定得态度端正,等老十没了火气,再使劲收拾他。
因此当下便放柔了声音:爷,我知道我不漂亮,也不聪明。
可是呢,那些王公大臣的家眷哪个不羡慕我,你以为他们是羡慕我生了四儿一女,一双胞胎,一三胞胎?才不是呢,他们是羡慕我找了个好夫婿。
其木格偷偷地看了看老十,那老十的嘴角在那偷偷地弯呀弯,那脸皮也像秋天的苹果悄悄地红呀红,心道,小样,想我好歹也是看琼瑶阿姨的小说长大的,肉麻话我闭着眼睛都能说一箩筐!惹急了我,当心我给你来段绕口令,爷,你不要难过,难道你要我为了你的难过而更加难过吗?爷,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你更加难过,但是我没有办法不难过,我绕不死你,我也恶心死你。
其木格坏坏的想绕晕老十,结果自己却冷不丁的被老十用力放倒,差点给吓晕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信九阿哥虽然被淋了好几场雨,有次他自己都以为夜里肯定会发烧了,结果第二日除轻微咳嗽了两声,便和没事人一样,后来咳嗽的频率渐渐多了起来,九阿哥便担心自己会给拖成痨病,可不想没两日,就不治而愈了。
九阿哥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尽然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摇头晃脑的好不得意。
可人一得意就容易出问题,就在九阿哥以为自己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时,却被一阵不怎么狂的风给吹感冒了,头疼不说,还尽出虚汗,骑上马就晃悠,虽然九阿哥心急如焚,但除非将他绑在马上,否则马一提速,他立马就会给摔下来,因此,这赶路的速度便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好在没两天就遇到了一个小部落,虽然没找着蒙古大夫,但却得了个土方子……在土方土药的帮助下,九阿哥最终健健康康的赶回了漠南蒙古,虽然耽搁了些许时间。
而积压许久的信件也终于三三两两的呈到了九阿哥面前。
前面虽然接到管家的信,不过毕竟是急件,很多具体事宜,老九都还没有理出头绪。
可将大部分信件汇总后,九阿哥更晕了,头大的看完老十家小妾和程家义之间的诉讼和反诉讼,再惊诧的读到其木格纵奴大闹广州府,对三家烟馆朝廷打击报复,再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十以一条鱼作借口,两口子火速回京,心想着,我不过就是去了蒙古一趟,这才多长点时间,怎么一个没有盯好,这老十一家就整得这么热闹?九阿哥还没腹议完,便郁闷的得知,自家的弘暲的小胳膊被老十整脱臼了,最后一封信则让九阿哥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老十竟然成功将挨了十大板的弘暄给接走了!九阿哥暗道康熙糊涂,怎么能放走弘暄呢,就算康熙不知道老十搬家的打算,但作为一代君王,而且还是不特别糊涂的帝王,怎么能准许老十带着家眷去其掌握兵权的地界呢?但九阿哥眼下更急需揭开谜底,所以虽然被康熙愚蠢的举动给气得呛了口茶,但双手却没停,依旧飞快的在信件堆里找寻着想要的信息。
找出老十的信,按日期先后粗略一扫,九阿哥那漂亮的眉毛就纽成了一个死死的结,脸色也从呛气的潮红转为了铁青。
一路上九阿哥也曾想过满丕和老十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毕竟老十那牛脾气谁都知道,那是脾气上来了敢和康熙对拍桌子的主,再加上这事又关系着他那宝贝的蒙古福晋,没准他一上来就叫满丕下不了台,逼得满丕如今骑虎难下。
但现在看了老十的信,九阿哥过才越发觉得广州府的水有些深不可测。
按说程家义不管怎么讲也算是老十的人,为何会让老十家如此下不来台?就算老十人格魅力不够,不仅没笼络住门人,反而让门人倒戈一击,但满丕呢?自诩为御下有方的九阿哥在信件堆里细细找了三遍,也没看到满丕的报告书,更别提请罪信了。
那这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九阿哥与老十果真就是一对难兄难弟,皆被叛徒从背后捅了一刀,那地要,自然就是满丕以为执行的是九阿哥的命令。
九阿哥这么英明的人,怎么会让身居要职的高级门人叛变?那自然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了。
思及此,九阿哥那美丽的丹凤眼瞬间闪过一丝寒意要,可憋着气找出八阿哥的信一看,九阿哥彻底糊涂了,貌似八阿哥并没掺和进去……九阿哥看信是越看越糊涂,越看越郁闷,而十四则是看着手中的两封信函,已经想抓狂了。
庄志的加急快件和九阿哥的特快专递同时抵达。
十四自然是先打开庄志的来信,可惜,一脸期待的十四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庄志愧疚的告诉十四,有负十四所托,未能完成任务,但失败的根源却是九阿哥从中横插了一杠子。
十四没想到九阿哥跑得那么快,竟然都跑到漠北去了,十四心里恨啊,心想,你腿长也就算了,干嘛手也伸那么长啊?于是十四在拆开九阿哥的来信时,脸色便十分的难看。
但九阿哥在车臣汗部的帐篷内写这封信时,并不知道十四读信的心情,因此便闭着眼睛,做出一副苦口婆心,拼命挽救失足青年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九阿哥,毕竟阿茹娜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二八佳人,十四如今如此上心,九阿哥觉得无非就是因为十四没将其弄到手。
要说十四能对已经是两孩子的额娘,而且还是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额娘长情,老九那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九阿哥在信中更是从阿茹娜的年龄,容貌,身材以及带着两拖没瓶的具体情况做了一番认真的分析。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最后得出一结论九哥我在这蒙古,看到了无数美貌妙龄女子,如果十四弟你真的喜欢这一类型的,九哥保证,送你十个比那阿茹娜强百倍的蒙古姑娘。
还隐晦提及,康熙是很好面子的,千万别给康熙脸上抹黑……十四捏着两封信,气得两手直发抖,咬牙道:庄志你这个蠢货,让你接个人就有这么难么?更可气的是,人没有接到不说,还害得我又接了一封九哥怪里怪气的信……十四自然也将九阿哥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仅没一丝感激,反而是一顿抱怨,十四就没想明白,九阿哥干嘛要跑到中间瞎掺合?而九阿哥也对阿茹娜的肆意贬低,更让十四忧心不已,心想:可怜的阿茹娜,孤儿寡母的,不知道在那车臣汗部到底受了怎样的欺负。
不然怎么会憔悴到被那九阿哥如此唾弃的地步。
九阿哥信中还提到阿茹娜爱财如命,装了许久的病就为了谋夺一牧场,原本照九阿哥的意思,是想让十四明白,阿茹娜的人品实在不咋的,但不想却给十四勾画出了一个失去丈夫庇护,在娘家和婆家双重压力下,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可怜寡妇形象。
十四将两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得一结论,阿茹娜并不是真的不想来京散心,而是她遭受了多重压力,扛不住罢了,于是,一时间,阿茹娜又从无依无靠的可怜寡妇变成了深受三重大山迫害孤苦无依的凄苦女子。
十四阿哥捏着信在屋里团团直转,他老爹康熙大老板这时却正眉开眼笑的看着弘暄写来的信。
一路上的见闻呀,一望无垠的大海,海里跳跃的海豚等等。
其实老十这一路的行程,早有密探来报。
就连一路上他们几时吃饭,几时喝水,康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弘暄的信与之相比,不仅侧重点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信息也滞后了不少。
弘暄的信侧重于汇报海船外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心路历程。
弘暄在信中写到,晚上躺在船舷上看星星,吹着腥腥的海风,听着海浪哗哗的声音,真的特别舒服……当然了,弘暄对康熙未能亲自到海上一游表示了遗憾,但旋即又安慰康熙别在意,孙儿听水兵说把贝壳贴在耳边,就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我赶船靠岸时,寻了个贝壳来,试了试,发现果真如此,皇玛法,孙儿便将这贝壳送于您,请您把贝壳放在耳朵上听听大海的声音。
康熙摸着放在御案上的贝壳,这可能是康熙御案书房里最廉价的东西了,也可能是康熙有生以来收到的礼物。
但康熙把贝壳贴近耳边,听着那贝壳里哗哗的声音,心里那是百感交集。
康熙这辈子,八岁就登基。
稍一懂事就开始计划着收拾鳌拜,满脑袋都是天下。
要说他儿子有二十几个,孙子更是多到很多都记不得名字,但不论是儿子还是孙子,多是见了他比耗子见了猫还害怕。
他也已经习惯从上位者的角度来看待他的子孙。
可偏偏弘暄一贯不按牌理出牌,反倒让康熙受了难得享受到天伦之乐。
摸着那光滑的贝壳,康熙突然眼睛都有点湿了,心里开始越发的想念起弘暄来。
弘暄走后,这乾清宫似乎都变得沉闷了不少,以前办了一天的公,好歹在给弘暄检查作业时,还能放松一下,祖孙俩话点家常,一天的烦恼不说就能一扫而光,至少心境却能好转不少。
可如今,唉……不过康熙越是相信弘暄,就越是气愤老十:千里迢迢地拿那么一条鱼来糊弄朕,让朕不光被大臣们嘲笑,还得给你擦屁股。
要不是庄亲王给了个台阶,朕都不知道怎么下得了这个台。
你混帐就算了吧,好容易给朕生了一贴心孙儿,却偏偏听你媳妇的怂恿把弘暄给我弄得那么远。
真想让朕当孤家寡人怎么着……康熙就这么坐着,听了半天的贝壳,一会儿乐,一会儿气的。
过了半晌才收拾好心情,准备认真工作,但在处理公文前,先下了一道旨意,拟稿给弘暄几只信鸽,并特别强调,此信鸽为弘暄独家专属,任何人,包括但不限于老十,皆不得染指……第三百四十四章 浮现(上)一大早,老十和其木格刚梳洗完毕,扎丫就跑来禀报说,嫣红,海棠和环儿已经侯在门外半天了。
其木格愣了愣,得,这也不是能躲得了事呀,那几人好不容易盼得老十回来,还不得像苍蝇见了有缝的蛋似的,拼着命的往老十跟前蹦。
让他们进来吧。
其木格压下心里的不快,淡淡的吩咐着。
一会儿功夫,门帘打开,其木格见得那三人更是一肚子郁闷。
你想呀,女为悦已者容,人家许久没见到老十了,这好不容易见一次,肯定是要好好地收拾一番。
那嫣红整得柳眉杏眼,明艳动人,海棠面似芙蓉,樱桃小口,两人一人身着柠檬黄衬得白里透红;一人身穿水湖蓝显得娇小可人,就连那环儿也是收拾得光鲜亮丽,加上那怯生生的模样,更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
其木格用眼角在镜里打量了一下自己,本来基础就不好,平时又不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再加上吕宋的太阳,大海的海风,连日的奔婆劳累……结果现在和眼前这三人一比,要说自己是丫头都有人能信。
其木格自卑了,但赶着做面膜又来不及了,早知道在海船上也不应该暂时中止美容事业的……好在老十在三人强大的气场下表现得很是淡定,既没嘴角留口水,也没色迷迷的眯眼,颇有看遍人间美色,我自巍然不动的阵势,对着三个美佳人一本正经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便道:这回在前山寨停留的时间很短,我和福晋手上都有许多事要处理,要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们就各回各屋吧。
嫣红忙说:求爷给春枝作主,那程家义……程家义的事,你放心大胆的去做,爷给你撑腰,至于具体该怎么做,等福晋有空了,你寻福晋好好商量商量。
老十再一次打断了嫣红的工作汇报,把大权下放到其木格的身上。
然后不顾三人哀怨无比的眼神,再次将她们打发出门。
其木格心头大爽,脸上也如开了花般的灿烂,是呀,谁没事喜欢在那给别人当陪衬,虽然是坐着,何况那也不算别人,而是一帮有资格虎视眈眈想将自己老公抢上床的女人……而表现得如正人君子船的老十在其木格眼中也变得可爱无比……乐什么呀,一早上就没见你合上嘴。
老十还能不知道主里的小九九,要说老十心里没起涟漪,那是自欺欺人,但人家老十好歹也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这表演功力可是打小就练的,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在康熙眼里没准还不能结业,但若连这等小儿科也应付不了,他也没法茁壮成长啊。
见了其木格眉眼都在笑,老十心里那个得意劲儿就甭提了,看来老婆的确是要哄的……爷,你说那程家义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可能是他老婆娘家比程家势大,那女的便一直压着程家义?秒想暴露自己心里的小心眼,忙转移话题。
老十笑道:难道在九哥他们眼里,岳丈比皇阿玛势大?其木格楞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噌怪道:你在家可是十足的大爷……老十伸了个懒腰,笑道:爷这个大爷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唉,想休息一天都不行,赶紧传早饭吧,爷还得去看看广州府的地方大吏到底有什么猫腻……吃罢了饭,老十带了蒋先生和几个下人,便冲向巡抚府。
虽然这次老十直扑向满丕,但也不是打定主意就要找满丕的麻烦,主要是想试探一下,看他到底是误受了八阿哥的指派,还是根本就背叛了九阿哥,另投了新主,还是这满丕纯粹就是一见财忘义,要钱不要命的主。
蒋先生昨晚给十阿哥制定了几套方针政策,但主要都是围绕着如何让老十保持冷静。
但是没想到老十刚一进巡抚府里,就被满丕一阵抢白就差没有指着老十的鼻子指责他治家不严,放任大小老婆惹事生非了……老十慢慢地喝着茶,听着满丕痛心的控诉,心里的那把火还是熊熊的烧了起来,但想着此行的目的,老十选择了忍。
而满丕则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王爷,那程家义得罪了府上,府上想要惩治惩治他,也是无可厚非,但是逼人休妻不说,还跑上门去打砸一通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虽说那程家义也算是王爷的门人,但毕竟还是朝廷命官,被您府上如何作践,实在是有失体统!再说那烟馆,虽是那洋人失约在前,府上铺子确实是受了损,福晋有气也是应当的,但福晋不该把对洋人的气发泄在我大清的烟馆铺里呀。
找砸烧不说,还硬说鸦丄片有害健康,砸了人家的铺子,断了人家的生意。
烟馆老板不从,福晋居然把人家当狗一样拴在台上,还把三位阿哥也弄上去了。
我去让放人,福晋不放不说,居然还说什么让我上台去换。
您看,就是到现在还把人家给扣在将军府里呢。
王爷,您说福晋这作派,唉,知道的明白您奉旨在吕宋整兵,肩负重任。
对前山寨府里这边也是鞭长莫及,许是福晋受了下面人的哄骗,做出不合适的决定,可不知道还是不得说王爷您……老十斜眼看着满丕,超常告诉他,满丕肯定不是被误导了,哼,说爷什么,说爷纵奴行凶,欺行霸市?嘿嘿,满丕,今儿爷来,就是想来问问你,那洋人到底是给你了什么样的好处?你难道不知道我大清朝禁烟的禁令,竟然还敢让你的治下出现烟馆?别给爷说什么鸦丄片不是烟草。
爷告诉你,就是你穿了马甲,爷也一样一逮一个准!老十一气之下把其木格讲的关于乌龟和蛇的笑话也放出来了。
不过可惜这笑话实在是过于超前于这时代,那满丕还以为老十逻辑有问题,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于是便光生气老十说他收洋人好处了,要知道老十骂他是乌龟了还不定气个脑溢血。
老十冷哼一声,一脸的蔑视,道:我今儿实话告诉你,这烟馆是我让砸的,鸦丄片也是我让烧的,人更是我让扣的,满丕你真以为广州府是天高皇帝远吗?皇阿玛明文禁烟,你不但不对下推行,反而烟商,让广州府烟馆林立,烟民无数,你可知罪!满丕鼻子都气歪了,见过不讲理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知道你稀罕你那蒙古福晋,可你要护你那福晋,也不用给我扣这么大一顶贴子呀?还东拉西扯的,把鸦丄片当作烟草,就差没有指鹿为马了。
要知道满丕作为广州巡抚,一方大员,也是各皇子争相争取的对象。
就是九阿哥对他也是客客气的。
见十阿哥没有将他当回事,当下满丕也不客气了,当然先前也没怎么客气,眼下便更不客气了:十阿哥是,那鸦丄片到底是不是烟草,卑职不知道,我只知道圣上让禁烟草,可没让禁鸦丄片。
大夫用药还有用这鸦丄片呢,难道就因为洋人得罪了贵福晋就要让天下的病患也不准用了么?再说了,这广州府的烟馆也只卖鸦丄片,连一丝烟草也找不着。
就算有什么不妥当,至于要怎么责罚,圣上自有明断。
老十这辈子,各种人物见得不少,自然也有不买他帐的,但这么猖狂的不给老十好脸的人,老十还真是头回遇见,这脸色自然是万分的不好看。
旁边的蒋先生也赶紧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
老十冷冷的盯着满丕,强忍心中怒火,满丕,那台上的几条狗还喂着呢,就算那几条狗作不了数,要知道这鸦丄片到底有没有毒,那办法可不只一条,你这么心急火燎的帮鸦丄片说好话,就不怕闪了舌头?满丕拱了拱手,道:王爷,我公务繁忙,实在无暇与王爷来场口舌之争,若王爷不是为解决事情,而只是来问罪的,那么恕下官得罪了。
说完便端起了茶杯,来了个端茶送客。
蒋先生怕老十必飙,赶紧站了起来,预备拉架,不想老十却仰天大笑起来,好好……但老十的笑声刚飙上高音就戛然而止,并骤然降低了八度,微微笑着轻声道:得罪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呵呵……见老十皮笑肉不笑的,满丕未做声。
老十临走前,凑到满丕耳畔,咬牙道:你是不是奇怪爷今儿为什么没发火啊?满丕红着脸,道: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老十冷笑两声,别以为就自个儿聪明,将旁人都当傻子!然后便直接抬腿走人。
回府后,老十一脸的怒气终于显了出来,满丕今儿摆明了就想惹爷闹事,皇阿玛派来的御史就在广州呆着呢,他这算盘打得倒好,想给自己挣个不畏权贵的名,却想拉爷当垫背的,哼!一路沉默的蒋先生听后,没等老十坐定,便突然说道:爷,那满丕背后的人肯定不是八爷。
老十想了想:八哥的确没必要和爷明着撕破脸,可这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老三?还是老四?……老十和蒋先生正沉思着,吕宋却转来了一封信……第三百四十五章 浮现(下)见是密信,老十倒不担心吕宋清军大本营出了问题,那里职权明晰,若真有什么突发事件,那也是加急快报发往北京,而不会给老十这个小兵。
因此,老十便猜测应是安居岛出了什么变故,这眉头便下意识的皱了起来,看来这搬家之路是注定坎坷啊…老十心事重重的折开来一看,却原来是又劫了一船阿片。
老十那帮亦兵亦盗的手下满腔热爱着自己从事的伟大而光荣的事业,轻伤不下火线?得,那得遭人唾弃,如今大伙奉行的座右铭是死也要死在工作岗位上!因此,虽然老十出公差了,不在工作岗位上,但并不妨碍大伙耀武扬威的在海上转悠。
这转悠来转悠去,不想又弄了堆没用的。
大家虽然都知道阿片也能卖两钱,但更清楚老十如今正在为阿片和广州巡抚打官司呢,没谁利欲熏心的敢给老十这个带领大伙致富的领头人添堵,除了自叹运气不佳外,便将一船的阿片照前例送到安居岛去了。
不过,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等老十回来,这可就成理所当然了,想表功?没准老十会赏一人一脚。
于是,为了引起老十足够的重视,同时也为了证明大家的的确确认真领会了老十的方针策略,几个小头目一合计,便草拟了一封深情并茂的大白话信函,着重强调了他们如何在老十思想的指导下堪称完美的进行了善后工作,为了不让老十觉得他们是专门表功的,还特意将在船上搜出的一些洋文信件一并给老十送了来。
海盗这门副业毕竟见不得光,自然不能走官方邮政系统,便派了一专人当信差,倒叫老十心情很是起伏了一回。
老十将洋文信函拆开一看,和天书没两样,便不耐烦地丢到一边,接着和蒋先生猜想满丕地幕后黑手到底是哪个。
蒋先生说:王爷,按说您到了吕宋,离京里那些事儿也就远了。
再说广州也就这些年海关衙门多了些收益,但有内务府盯着,远不及江南一带好捞银子,任谁都不应该将注意力着重放在广州。
可满丕却一门心思地和您唱对台戏,这又是为了什么?满丕今天可是没给爷留一点情面。
哼,满丕这条吃里扒外地老狗!老十还是没忍住,拿桌上地茶杯当了出气筒。
这茶杯刚落地,其木格就在门外请示了。
原来其木格接了下人的禀报,说是老十从外面回来了,神色间不怎么好。
其木格想了想,就泡了壶茶,捧着茶壶前来慰问了。
没想到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老十在屋里砸东西。
其木格还不知道老十在外的克制,心想,你砸满丕地茶杯也算是出了口气,这砸自家的算怎么回事,真当这家什不要钱怎么的?不知道在满丕家砸够了再走啊?但其木格面上却没一丝抱怨,笑吟吟的进了屋,笑眯眯的将茶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正想贤惠的开口宽慰老十两句,不想却在桌上发现了洋文信,定睛一看,自己竟然认得。
其木格一下就激动起来,到这个清王朝几十年了,遇到的洋人不是讲法语,就是西班牙语,再不济也是葡萄牙语,她前世勤学苦练的八级英语,完全没用武之地。
其木格拿起信,激动地看了起来,虽然这手写字体就如草书一般让其木格不好辨认,虽然一些词汇其木格也不认识,但其木格连蒙带猜,再一联系上下文,却也看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却是越猜心头越惊。
而老十和蒋先生则一头雾水地看着其木格。
老十愣愣地说,其木格,这又不是蒙古文,这是洋文,爷都看不明白,你别在那瞎看,等明儿爷空了找个翻译。
其木格道:爷,你忘了那个威廉?他虽没当成我的师傅,但我却还是向他请教过英格兰文的。
虽然这信我也不能完全弄明白,但有几个词却还是懂的。
老十没想到那个狗屁威廉现时竟然还发挥了残热,有些不爽,但还是问道:看懂了什么词?其木格为难道:我也说不准的,但这里好像是提到了皇孙。
这些都是英国商人与其常驻广州办事处的掌柜之间的往来信件。
而办事处掌柜在信里告知,他们找到了废太子的二阿哥弘皙当靠山。
虽然其木格看明白了,但却没敢实话实说,自己又不是天才,若就凭威廉指点一二,就能看懂英文信,那老十没准还以为自己私下会见了威廉N多次呢,为了家庭和谐,其木格的脑袋一般还是反应很快的。
听其木格提到皇孙,老十脸色一凛,道:其木格,你再看看清楚,信里到底说的是洋人的皇孙,还是咱大清的。
其木格装模作样的又看了一遍,道:好像是咱大清的。
老十和蒋先生对看了一眼,两人同时都想到了弘皙。
虽然废太子被圈禁再咸安宫里,可是康熙对弘皙的圣眷并没减半分,所以弘皙老爸虽然和皇位没了缘分,但还有一部分死忠废太子的人对弘皙寄于乐莫大的希望,总想着有一天康熙会直接传位给嫡皇孙。
在这种势态下,弘皙要没想法那才叫怪事。
但废太子虽然被圈了,但其毕竟在太子位上经营了几十年,江南作为最富庶之地,太子没少在那一带培植势力,虽然康熙下了狠手,但废太子的实力多少也会保留几分,所以老十才一直没朝弘皙身上想,以为他就算有野心,也该将手伸向江浙一带。
当然了,其他几家府里也有成年皇孙,所以老十和蒋先生也没匆忙下结论,找了个通译过来,将所有洋文信函全给翻译成了中文。
老十一看,火大了,这洋人的信里不仅提到了弘皙,提到了满丕,还提到了九阿哥。
虽然信件说得不怎么详细,但也让老十弄明白了,弘皙已成功被洋人拉了过去,满丕已中了洋人的糖衣炮弹,而九阿哥则是洋人眼中潜在的腐化堕落分子。
蒋先生道:这倒好解释了,满丕上了洋人的贼船,骑虎难下,便干脆转投到弘皙门下,为了表忠心,自然也与王爷来了个硬碰硬。
老十冷笑道:哼,弘皙这黄口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阿玛当初有名有份,也没象他这样到处惹是生非,爷倒要上个折子问问皇阿玛,是不是给弘皙的月钱太少,要他这个皇孙不顾脸面的收洋人的孝敬银子!蒋先生心想,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倒打一耙了,要不是你那宝贝福晋这么一场大闹,要断了人家的生计,可能也就没这事了,严格来说,人家也只是被迫防守而已。
蒋先生腹议归腹议,但还是尽责劝道:十爷,稍安勿躁。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知九爷一声。
不能让他对满丕和弘皙每个提防。
至于向圣上承报一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毕竟这信的来龙去脉咱们可不好交代。
弄不好还要被弘皙反咬一口。
老十虽然很生气,但总算揪出了暗中的对手,心情倒比前几日轻松了许多,回到后院还夸奖了其木格两句,说她傻人有傻福,几年前胡乱学了几句洋文,今天竟然立了大功。
的确,若不是其木格及时出场,老十绝不会再多看那洋信一眼。
其木格不大明白老十到底是损她还是夸她,想了想,便自我吹嘘了几句,说什么自己早就看明白了那信函,只是觉得事关重大,不敢贸然出口,当时才谦虚了两句,只说看懂了皇孙和其他几个单词,云云。
倒惹得老十一阵嘲笑,其木格无奈的耸耸肩膀,为什么大家就是不相信真话呢?当然,其木格也没忘提醒老十,一定要叮嘱那通译逼近嘴巴,毕竟这通译是临时在外面找的,若不小心泄露了消息出去,后继麻烦事可就多了。
老十笑着夸其木格心思缜密,心里却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其木格,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当然了,老十最终还是没告诉其木格现实的残酷,反正有自己在呢,没必要污了其木格的耳朵。
于是,老十便在老婆添香中给九阿哥写信了,告诉九阿哥,他费了半天的劲把满丕送上了从二品广州巡抚的位置,却是为弘皙做了嫁衣。
还笑着对一旁不认真磨墨的其木格道:九哥见了信后,肯定会摔杯子...看来,摔杯子似乎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遗传。
不过,老十却没猜准九阿哥的反应,九阿哥接了信后,实在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直接拿匕丄首将自己的帐篷给划烂了,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给九阿哥写完信后,老十想了想,拉住准备洗手的其木格,吩咐继续伺候老爷写字,在其木格唧唧歪歪声中,又给八阿哥写了封信,隐晦的透露了一下弘皙的动向,非常好心的提醒八阿哥,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
写完后,老十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错别字,句子也很通畅,很好很满意,更开心的是,有八阿哥盯着,弘皙的日子怕要难过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慈善事情既然找到了元凶,便也不再着急,打算徐徐图之,一个小小的弘晳,老十有些不屑于亲自出手。
至于程家义,老十倒没那么多顾忌了,直接派人去程的家乡,问问程氏一族的族长,他们的族规是不是只是个摆设?其木格一听,崇拜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从敌人内部下手呢?当然了,连带的,其木格对嫣红也多了几分鄙视,看来手段也不过尔尔,就这智商还当小妾?装作不知自己与嫣红半斤八两的其木格虚心好学道:爷,要是程氏的族长不上道怎么办?一个程家义,一个满丕,让其木格有些心有戚戚,对老十府门上挂的金字招牌不敢再抱太大的希望。
老十自信满满道:放心好了,当族长的,可得为一族人的前途考量,要是连这点得宠关系都权衡不了,他程氏一族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其木格放下心手,本想夸老十两句,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爷,你怎么不早说这法子?你要是早知会一声,这事也不至于闹得沸沸扬扬的。
老十一脸的高深:爷是想看看郭络罗氏一家是个什么反应。
其木格咦了声,不解的看着老十。
老十笑道:郭络罗氏一家没帮着嫣红出主意,呵呵,就算有,那也是馊主意……其木格还不大明白,依旧一头的雾水。
老十笑着摇摇头,道:这说明啊,京里有人等着看戏呢。
其木格想了想,不确定道:爷是说八哥?毕竟八福晋可是郭络罗氏家的人。
老十瘪瘪嘴,很是鄙视道:其木格,这事对你的脑袋瓜子而言,太难了,想了也是白想,还不如不想。
报应啊,其木格上一秒才鄙视了嫣红,下一刻老十就帮着自家的小妾华丽丽的给报复回来了。
见其木格鼓起了眼睛,老十忙转移话题道:弘暄呢?还跟在安安屁股后面认那几个小的?其木格横了老十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弘暄若不是随你,能分不出谁是谁吗?老十吧呶了一下嘴巴,爷才没他那么蠢呢,行了,叫他别再认了,也不嫌眼花,叫他过来,爷有话交代。
其木格道:弘暄聪明着呢,知道自己分不清,早不纠缠此事了,你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和安安去香山县 衙了。
老十奇怪道:去县衙干嘛?旋即又紧张的问道:勒盖带了多少人跟着?勒盖虽然级别很高,但近几年来,其职责却总是围绕着弘暄的安保工作,此番自然也跟了弘暄一道出京。
在老十的意识里,南边不如北边安生,谁知道会不会从哪儿冒出个天地会的余孽来,但毕竟只在前山寨停留三天,老十便没我意嘱咐勒盖加强安保,没想到弘暄屁股还没坐热就以身涉险去了,还捎带上了安安。
其木格忙安慰道:我特意嘱咐了的,除了京里跟来的随从,还增加了庄子里的十个护院。
老十稍微放了点心,去县衙干嘛?怎么了?他想去砸县衙?说到此,老十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恼怒道:他去惹事,拉上安安干什么?其木格翻了个白眼,爷,你以为弘暄没事就去砸县衙玩啊?他是去办正事。
老十疑惑道:他能有什么正事?原来,弘暄和安安在其木格的引导下,在对这世界还不太懂时,便开始涉足慈善事业,经过几年的经营,虽然导致了两人手里一个月钱也没有,还欠了其木格一屁股的债,但却让各地的庄户受益匪浅。
在这几年磕磕碰碰的摸索过程中,两人的慈善基金会涉足的领域是越来越广泛,从庄户的义务教育到技能培训,从孤寡老人的津贴到贫困户补助,从修桥修路到植树造林……总之,除了关外的庄子,弘暄和安安没亲眼瞧见过外,京郊和前山寨的庄户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一个个对主家是赞不绝口。
虽然相关慈善帐簿每月都会送给弘暄和安安审核,但在安安起程来前山寨前,弘暄还是再三嘱咐安安,叫她一定要亲自实地考察,核查资金到位情况,毕竟前山寨离京远,没准下面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却学会了一身做假帐的本事。
用弘暄的话说,若这些钱落入了管事的口袋里,我他妈真比窦娥还冤了。
安安颇有其母的气势,豪气云天的道:弟弟,放心,若真那样,就算你不心疼,我还肉疼呢,若真有人狗胆包天,我就抄了他的家,让他子子孙孙都得还我钱,还得按高利贷的利息给!于是,一心想抄家灭门以树立彪悍格格名望的安安到了前山寨后,休整了两日,便直接去庄子里挨家挨户的核实去了。
忙了一个多月,没查出什么大问题,看来大家都还拎得清,知道这钱不是抢的,而是从人家姐弟嘴里抠出来的,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当然小问题倒也不少,有的是政策出现了偏差,有的是执行人能力不够,但总的来说与贪腐都扯不上关系,这让安安很是高兴。
看着庄户们一个个自豪的脸,安安觉得自己当了几年的穷人,真是值了。
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些矛盾还是无可避免的呈现在安安面前。
原来,弘暄和安安的慈善事业上了轨道后,其影响力便渐渐辐射开来,一些有钱的大地主便纷纷依葫芦画瓢,但那些小地主却是有心无力。
按后世的标准来看,这些小地主也就是混了个温饱,稍有积蓄的小康之家,或者勉强算是压力颇大的中产阶层,他们若样样都来参一股,那离破产也就不远了,但若不参与,佃户们一个个便人心涣散,一天到晚的总红着脸。
这也不能怪佃户们贪图小便宜,不顾念主家的实力,当自己村里没一个闺女愿意嫁进来时,是人都得抱怨,这可是关系到子孙繁衍的大事啊。
人家佃户说了,咱们祖坟没有冒青烟,也不能指望家里能出个状元,咱们本就是贱命,也不去奢望隔三差五的能吃顿干饭,咱们只要求老婆孩子热炕头……因此,在慈善事业刚发挥成效时,弘暄和安安虽然给自家庄户带来了好处,提高了他们的生产生活水平,但却是得罪了四周大大小小的有钱人,你总不能叫主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佃户吧?就算主家乐意,也没谁有那本事生出那么多女儿来啊?就是产女专业户九阿哥,在一口气得了五个格格后,接下来可生的全是阿哥!叫他再接着生五个格格试试!所以啊,老十这个爹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两孩子挡灾了,这两人若不是给老十当儿女,早被人堵在家门口狠揍一顿了。
既然不敢挑衅,那就只好妥协了。
为了稳定自家佃户的人心,小地主便纷纷找大户人家商议,表示愿意给先生出些束修,能不能让自己佃户的孩子也进学堂去认两个字、当然了,如果自己佃户的孩子都能进你们的学堂了,那他们爹娘或亲戚若想借个款之类的,是不是也可以按你们庄户的标准来呢?虽然小地主们的要求有些无理,没听说过给学校交了学费,这学校的董事会不仅得管学生,还得管学生的爹和亲戚的……虽然庄里的管事讥笑着告诉安安:这些人啊,真不知脑袋是怎么想的,若咱们真应了,没准逢年过节,还会赖上咱们给他家佃户发年货呢!但安安却有了新的想法,当即给弘暄去了封信,在得到弘暄的支持后,便告诉庄里的管事,只要那些小地主愿意投钱,不论数额多少,他家的佃户也可享受一切帮扶项目。
管事的认真劝了两回,还去找其木格讨了回主意,无奈安安一味的坚持,其木格又撒手不管,只好将口风放了出去。
大家一听,高兴了,纷纷赞格格圣明,田间地里都夸格格是九天下凡的仙女,错,比仙女还好看,比仙女还心善,那些仙女给格格提鞋都不配……有的还说安安是王母娘娘座下的玉女,专门下凡来解救劳苦大众的……弘暄虽然不时的为慈善经费伤脑筋,但人远在北京,反而是一点名声也没挣着。
但是一个月后,两个月后,一年后,每次管事的交上帐簿,都会对安安大大的叹气,入不敷出啊……当然了,在安安心情不错的情况下,管事的还会隐晦的提醒安安,千万别真当自己是不食人间烟火……昨晚,安安便垂头丧气的给弘暄承认错误:弟弟,都怪我,没想到这些人那么狡猾,有的人一年只出了半钱银子,却总使唤一些老弱病残从咱们仓库里领药材,还不时的找两额头摔了几个包的小屁孩,哭着喊着叫咱们帮着把路给平整平整……弘暄摸摸额头,道:额娘怎么说?安安翘着嘴道:当初额娘就劝过我,说有多大的头,带多大的帽子,叫我别还没学会爬就开始跑,如今听了,只是叫我该收手就收手……弘暄好笑道:额娘就这样,不喜欢费脑子,容我好好想想,总会有法子的……也不知弘暄一晚上想出了什么对策,反正一大早,等老十刚出门,就告诉其木格,他得去香山县衙一趟。
老十听后,怀疑道:这臭小子该不会蠢得叫县衙去逮人吧?其木格也不知哪儿来的信心,斩钉截铁道:弘暄没那么蠢!老十看看其木格,喃喃道:也是,这种蠢事也只有你作得出来……其木格气结……第三百四十七章 宣扬香山县本届县令五十多岁,姓林名孝孺,虽然一直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也没什么建树,年年考评都是个中,因此,这县令一当就当了十多年,如今早已经灭了升迁的心,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再干几任。
一听到敦郡王府的阿哥和格格求见,林孝孺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装病,第二个反应是想装死,第三个反应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林孝孺觉得自己冤啊,自上任以来,他对前山寨老十的别院那是恭恭敬敬,秉着绝不碍人眼的原则,除了逢年过节的孝敬,其他时候他是绝不往前冲的,只求贵人们千万别没事就想起他,让他过两天安稳日子,要知道,这孙子也不好装啊。
事实证明,林孝孺是对的,想想程家义,想想广州巡抚,哪个不被敦郡王府闹得焦头烂额的?林孝孺头次不再羡慕比他大的官了,这高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没想到,这千小心万谨慎,还是没躲过去。
林孝孺郁闷啊,自己虽然庆幸了一回,但却没幸灾乐祸啊,怎么报应来得这么快呢?看着喜形于色的老婆,林孝孺想起昨儿夫妻间的闲谈,不由暗暗骂自己怎么长了个乌鸦嘴。
他老婆比他心大,昨儿还在骂他没出息,唆使着他去给老十请请安,在王爷面前混个脸熟,没准能升个一格半格的。
林孝孺嘴臭啊,当时牛哄哄的道:老爷我怎么去啊?前山寨是丢了鸡啊,还是跑了猪?敦郡王是什么身分?皇子!皇子不得结交外臣!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懂,这不年不节的,老爷我要去了,那才是给王爷添堵呢!没准回头这个乌纱帽就没了!若王爷想见我,自然会派人来知会的!不想老十没召见,他儿子女儿反倒亲自登门了……而林夫人则立马喜形于色,亲手扒了叫苦不迭的林孝孺的居家服,再亲手伺候着林孝孺穿好官服,最后又还编辑编辑打量了一番,确定仪容无失当之处,才将一脸哭丧气的林孝孺推到了前院县衙。
而弘暄和安安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
林孝孺到了会客厅,挤了个笑脸,道:不知大阿哥和大格格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弘暄笑道:无妨,我们事先也没递帖子,说来还是我们失礼了。
林孝孺忙道:该下官先递帖子,该下官先递……安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扬眉看了眼弘暄,似乎在感慨原来朝廷官员就这德行啊。
林孝孺听得安安发笑,脸也红了,一时间站在那里,越发的手足无措。
弘暄见了,反客为主道:大人请坐。
林孝孺忙道:谢坐。
坐下后,林孺擦了擦满脑门的汗,脑袋里认真回想着,香山县是没烟馆的,自从蒙古福晋叫人牵狗去了广州,林孝孺就亲自微服私访的在香山县衙暗访了一遍,真没发现烟馆,让他免去了一番天人交战,乐得他回府就喝了个半醉,直感叹自己运气好,不用左右为难,在夹缝中求生存,因此,两个小贵人肯定不是为鸦丄片来的,那么朝廷到底还整了些什么东西?……弘暄见林孝孺神游太虚的模样,不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免得自己说了半天,这个胆小的县令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林孝孺立马赔笑道:大阿哥……弘暄这才笑道:我们兄妹前来,是有事想请林大人这个父母官帮忙。
林孝孺一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直接致休得了,干嘛鬼迷心窍的跑到香山来赚朝廷的俸禄。
林孝孺看着弘暄,心想,你堂堂皇孙都解决不了的事,我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那更是没辙啊,便苦笑着小声道:不知大阿哥有何吩咐?弘暄笑道:是这样,我们兄妹闲来无事,将平时积攒的零花钱用来帮助庄户人家,想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些……弘暄说到这,林孝孺便明白了,合着格格被人误了,这阿哥出面来找回场子,于是,不待弘暄说完,便做出义愤填膺状,道:那帮刁民着实可恶,竟然敢将算盘打到大阿哥和大格格的身上,着实可恨!安安一听,脸上挂不住了,看来整个香山县都知道自己当冤大头了,不知道有没有传遍整个广东省?弘暄也不急着说话,只是好笑的看着林孝孺。
林孝孺同仇敌忾的声讨了一句后,便尴尬的笑了笑,道:大阿哥放心,下官一定好好训斥他们一番,叫他们将该给的银子都补足了,不知大阿哥意下如何?林孝孺紧张的看着弘暄,生怕弘暄说出个不字,他可不想带着衙差为此去逮人,这事顶多就是给弄个欺哄未成年人的罪名,不轻不重的,原告被告可全得罪了。
果然,弘暄摆了摆手,林孝孺打了一哆嗦,手已在发抖了。
弘暄眯着眼,道:大人哪里话来,什么时候出了刁民了?林孺楞了楞,道:大阿哥的意思是?弘暄当下正色道:大人治下是不是出了刁民,我不想过问,我今儿来是想和大人说说积善行德之人的。
当下,弘暄便将所有捐助者是夸了又夸,赞了又赞,说他们重大义,通情理,一心向善,一个个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堪称良善之家的典范……等将这帮人都夸上了天,还不忘在结尾恭维了林孝孺几句,说他治下有方云云……林孺知道了,别看这兄妹俩身分贵重,但还是涉世未深啊,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不过就算真将他俩卖了,哭的也是老十,与自己不相干,当下只是不住的点头,不时说上一句,大阿哥说得是……大阿哥谬赞了……弘暄夸了一杯茶的功夫才终于住了声,让安安羡慕不已,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是大有长进,夸了半天,楞没一个词是重复的。
林孝孺也对弘暄的词汇量仰慕不已,就差对着弘暄流口水了。
弘暄见忽悠得不匈,方说出此行的目的,大人,我们收了这诸多善心人的善款,感慨之余,便也想着让更多的人受益,这样才不辜负善心人士的一番好意,因此,我们打算给县里做做事,修个桥,铺个路之类的,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林孺一听,高兴了,忙推荐了几处急需修桥的地点,这三处水流急,若要修桥所费不少,因此便一直拖了下去,大阿哥和格格有此善心,真是香山县之福啊……弘暄听林孝孺的意思,好像是想让自己一次性将三座桥全修了,不由微微冲安安笑了笑,用唇语道:真将咱们当凯子了……安安虽然没猜出弘暄所说的第一个字,但林孝孺的小心思,她却也是弄明白的,当下便道:多谢大人指教,我们会派人去实地勘察的,届时一定会选一处最急需的地方来修桥。
林孝孺还是乐呵呵的,修一座也行啊,只要不给自己找麻烦,就是让县里筹款修都没问题。
安安有些瞧不惯林孝孺,觉得这个官神叨叨的,不是发楞,就是傻笑,当下便冷声道:大人,这县志该修了吧?林孝孺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县志?弘暄点点头,道:没错,大人,这县志好像是时候该修一修了……林孝孺也不傻,回过神后,立即道:是,是,县志的确该修了,届时一定会将大阿哥和大格格的良善之举写进去……弘暄摆摆手,道:应该是将所有善心人士都写进去。
林孝孺这次也不怔了,立马点头,只是看向弘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傻子。
弘暄从袖里拿出一页纸,递给林孝孺道:这是小爷写的,大人看看能不能用?林孺接过后,还未打开,就不停道:能用,能用,当然能用……又换来安安一阵白眼。
不过等林孺看完后,这言辞间对弘暄倒真心恭敬了不少,没想到啊,小小年纪能有这份才情,假以时日,考个状元怕也没多大问题。
大阿哥放心,等县志修好,下官一定派人给大阿哥送一本去,若改了大阿哥的一个字,唯我是问。
弘暄点点头,又不忘问道:不知何时可修好?林孝孺当即道:下官明日,不,今日就立即招师爷商议,最迟明日下午就可动笔,一月之内,一定完工。
弘暄和安安点点头,便不再多说,起身告辞,临出门前才又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说是如今善款来自多人,虽然大家信任有嘉,但这监督还是不能少的,想借县衙门前的告示栏,公布一下近一年多的帐目明细……林孝孺自然是满口答应,而且还主动说要派衙役天天看守,一定会让公告在县衙门前贴满一年,不,贴个两三年都没问题,而且,城门处下官也派人去贴,每天都会安排人去念给大伙听的,大阿哥和大格格就放心好了。
安安道:依贴一年吧,一年后又有新的帐目了,至于派人念嘛,念一个月就行了,城门处的,就照大人的意思也贴上去吧。
于是,弘暄和安安,以及林孝孺便亲眼看着几大张纸贴在了县衙门前的布告栏上。
在明细表开头,弘暄写了几句感言,首先是对所有捐款人士表示了感谢,说是虽然说做了好事不留名,但善心应予宣扬,故此才将捐款人士一一列出,而且因马上要修县志,为了给后世子孙做个榜样,也将名单交与了林大人,如有冒犯,还请海涵,然后是表示善款有限,只能帮助最急需的人,如果大家在资助帐目里发现有人作假,欢迎举报。
然后便是告知每年公开一次帐目,由大伙监督,最后是谦虚的请大家多多指正。
而是明细表的结尾处,弘暄又附上了来年的工作计划,第一项就是修桥路……第三百四十八章 懂事弘暄和安安运气不错,正好赶上那天赶集,街上人来人往的,虽然只备了一份资料,城门处来不及贴,但不一会儿,在衙役的敲锣打鼓声中,半座县城的人还是都知道了…弘暄他们贴出的布告不仅仅详细的写下了捐款人的详细籍贯,捐款数额,还对接受资助的每一个人也做了详细的描述,是自耕农的,村落地址那是写得详详细细,是佃户的,主家是谁也写得清清楚楚,至于资助项目,那更是要多详尽就多详尽了,那怕是一个铜板的支出也是列明了时间和事项…不仅如此,弘暄对民众的智商有些怀疑,还特意找了几个不起眼的家丁临时客串托儿,专门在人群中惊呼:呀,怎么王老爷的佃户天天都在抓药啊?他庄子是不是风水不好?瞧这架势,怕是今年收成够呛,佃户全成药罐子了,谁伺候庄稼啊?刘老爷才出了1两银子,他家才那点儿家底,不可能吧?还送了五个孩童去学堂?明摆着占便宜啊?。
张家。
这么一挑唆,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变了,在衙役念读时纷纷当起了统计员。
弘暄和安安躲在马车里悄悄看了会儿热闹,便吩咐勒孟出城。
安安开心道:弟弟,你说那些有能力出10两银子却只给半钱,还从咱们这拿走上百两银子的人知道这消息后,会是什么脸色?弘暄坏笑道:这可比当众剥了他们的衣裳,还叫人难堪,我估计他们肯定全成黑色了,都拿锅盖灰擦脸了,免得让人认出来。
安安心想,也是,虽然大家伙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家底,但猜来猜去,一般也不会差上十万八千里,谁是真的量入为出做善事,谁是占便宜,基本上算是一目了然。
而那些自愿、半自愿或被逼帮主家骗援助金的人自然也会大大减少,中国人别的不看重,这脸面可是千百年来最不愿丢的东西,要不怎么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呢。
安安这么一想,当下开心道:还是弟弟这个法子好,将心术不正之人逮了出来,还让他们没法说咱们一个坏字。
的确,既然收了大家的银子,向大家公布账簿没错啊,以前只是一家人的事,关起门来,想怎么对账都无所谓,可如今有外人参与了,自然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免得让旁人说,敦郡王府的大阿哥挪用了善款去吃酒,或者大格格贪了他们的银子去买糖吃。
当然了,那些实打实的善心人士自然是喜上眉梢,中国人虽然信奉做好事不留名,但却又期盼着自己能流传千古,可能名垂千史的毕竟是极其极其的少数,作为一般大众而言,能有幸被载入县志,那已经值得宰猪杀羊来庆贺一番了。
可以预料,等新版县志出炉后,这见面后的日常问候语十之八九会被改成,你读了县志没?当然,还得再加上三个字,新版的。
对自己此举所带来的深远影响还不甚了解的弘暄此时正一脸坏笑:妹妹,你等着吧,没两日,咱们府里的门槛就会被人踏破了!安安扬扬眉毛:为什么?弘暄道:给咱们送钱啊!安安张大嘴巴:啊,可他们眼下就算投了钱,也不一定能进县志了啊?这县志又是一年一修。
弘暄解释道:咱们不是说了,接下来的第一要务就算修路修桥嘛。
安安不解道:也一样啊。
弘暄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耐心道:这桥要是一月内给修好了呢?安安夸张的叫了声:不会吧?弘暄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
你瞧着吧,一月之内,这新桥必定剪彩,而且咱们收到的钱没准能修五座桥呢,咱们至少两年内不用为修路修桥的银子费心了。
此时这些头脑发热的捐助者自然不会去计较自己捐的银子是否会全款用于某一座桥的修建,只要自己捐出的钱有一个铜板能用到第一座新修大桥上就成。
安安明白了这个道理,佩服道:我还以为你说修路修桥是为了让那个县官修县志呢。
弘暄摇摇头:妹妹,咱们是什么身份,就算叫年年修县志,也犯不着给一个小县官甜头尝,你怎么和额娘一样,时不时的就犯糊涂?安安瞪圆了眼反驳道:你精明,二弟、三弟、四弟你怎么分不清楚?弘暄尴尬的笑了笑,道:咱家的人都精明,就算每人精明的地方不一样,哈哈,这账目你就管得很好嘛,要我,就没那本事。
安安满意,点点头:还不算太糊涂。
弘暄笑道:妹妹,要是事情再多些,你能顾得过来吗?安安自信满满的一仰头,道:就算修一百座桥,我也能打理的有条不紊。
神情间像足了老十。
弘暄道:那好,我回头就给皇玛法去信求恩典。
安安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修桥修路上瘾了吧?见安安将他当做了包工头,弘暄没好气道:我是想建个仓库,怎么庄子上的存粮一般只够自己庄户应付头年,届时若真发生个水灾旱灾,咱们受了其他庄子的银子,不给人家发口粮也不合适,可若要发,咱们的存粮又不够,等捐的银子多了,我便想再建个新的。
这年月,若发生什么自然灾害,因受交通的限制,等救物资调集到时,早已饿死了许多人,因此,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但凡富庶之家都会囤积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若大规模的私自囤粮,那可就犯了朝廷的忌讳了。
帝王统治下,各种忌讳是层出不穷,为什么前山寨这边那些有实力的大地主会学着成立个基金会,给自己的庄户救济救济,而在京郊附近,却没人跟风呢?归根结底,还是忌讳啊,在京城,也就其木格这个二百五敢唆使着孩子与康熙争夺民心,正常人没那个胆量。
前山寨这边以来天高皇帝远,二来,这些地方乡绅,威胁不到皇权,贫苦民众才有幸获得些微民间资助。
听弘暄说完后,安安倒也非常的支持,不仅建议在丰收之年囤积些粮食、还要预备些棉被和药材,至于帐篷,安安倒没想过,这年头,砍两树枝就能搭个草棚遮雨。
安安兴奋的催促着:弟弟,你回去就赶紧给皇玛法写信,赶紧将这事办好了。
弘暄摇摇头,这事牵扯的大呢,若没个妥当的章程,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往小了说,会引起粮价波动,往大了说,逆贼也可借机囤积口粮。
安安听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牵扯这么多啊?弘暄笑道:许多东西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安安若有所思道:也是,加上又摊上这么个无能的县令,好事没准也会变成坏事,还是回家问问阿玛吧。
弘暄却不同意安安的说法:我倒不认为林大人无能。
安安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他那样子,唉,简直没法上台面。
弘暄道:咱们随便一句话就能断了他的前程,他紧张些也无可厚非,但你瞧见没,他说的是训斥那些人,叫那些人补足银子?安安道:那又怎么了?弘暄分析着:这说明他并不是完全的趋炎附势,否则一上来就会说将那些贪小便宜的收监治罪,以便讨好咱们。
还有,他还不打着算盘叫咱们将三座桥全修了嘛?这说明他不是没心眼,只是没那胆子多争取而已。
安安还是不敢苟同,别告诉我天下的官都这样!弘暄道:林大人这样的官,你不能指望他有什么建树,因为他胆子小了些,要说造福一方的确有些为难他,但随便将他放哪儿,他都不会祸害一方,有时候摊上这样的官,对老百姓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见安安依旧还是不服气,弘暄笑道:当然了,他是没那能耐大乱大治的,若将他放在吏治千疮百孔的地方,他是断断无法营造出朗朗乾坤。
安安歪着脑袋道:皇玛法教的?弘暄不好意思的笑笑,有时候功课做完了,皇玛法还没处理完朝政,我又不想温书,就会竖起耳朵听听,听多了,自己得了些感慨罢了。
安安想了想,又问道:那些和咱们一样出了血本的大户,他们虽然银子投得不少,可却没投给咱们,你说,他们得给姓林的塞多少银子才能给写进去?弘暄好笑道:我说了,他胆子小,不会收太多的,没准还会分文不收,因为这事是因咱们而起,他不想徒惹事端。
要不,咱们派人盯着?安安摇摇头,抿嘴笑道:不用,弟弟如今可真是出息了呢,不仅个子比我高,学识也比我厉害,你既然如此说,自然八九不离十,懒得费神去求证。
弘暄笑道:真心夸我啊?那我可就受了。
安安道:你不能光自己出息了,还得将二弟、三弟和四弟也带出息,这样阿玛才会少操好多心。
弘暄失声笑道:妹妹也长大了呢,懂事多了。
安安得意道:那是。
弘暄盯着安安问道:真懂事了?安安点点头,正经道:如假包换。
弘暄立马一脸期待的道:叫我声哥哥。
安安给了弘暄一个白眼,梦吧。
弘暄瘪瘪嘴,小声道:原来还是骗人的。
安安佯怒道:你说什么?弘暄摸摸脑袋,道:没什么,妹妹,想不想去澳门逛逛?安安转了转眼珠子,道:不想,额娘带我去过了,我没什么兴趣。
弘暄讨好的冲安安笑道:我还没去过呢,你带我去见识一下?第三百四十九章 城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傍晚时分,前山寨的庄户便也零星听到了风声,有那性急的,便跑到庄头家里,叫庄头带领大伙将那些不要脸皮的龌龊人堵在他自家的门口骂上个一天一夜,用他们的话来说,竟然敢占小主子们的便宜,当我们是死人啊?于是,在非刻意的情况下,老十和其木格便知晓了弘暄和安安的应对措施。
其木格很骄傲,乐得眼眯成了一条缝,这两孩子都象我,瞧这聪明劲儿…其木格的确自豪,在没自己的提点下,两十岁的孩子竟然知道以公布账目的方式将一切牛鬼蛇神曝光在太阳光底下,真真是,真真是,聪明啊,聪明的比早熟还上了一个档次。
老十看着其木格的得意样,倒没无聊的去争功,而是瘪瘪嘴,提醒道:先别夸了,按说这两孩子也该回来了,怎么眼下还没个人影,既然你说他们像你,那你说来听听,他们又跑哪儿去了?老十的水平就是不一样,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其木格听后,这才想起,两优秀的孩子还没归家呢。
不过,也不怎么着急:按说也该回来了啊,这县城也没什么逛的,要不,派人去迎迎?老十正待损其木格两句,就见扎丫在门口道:王爷,福晋,格格打发了一护院回来送信。
老十和其木格对视一眼,皆心中一凛,就老十两口子所知,在整个广东,还没人敢和自己孩子掐架,当然了,不排除两孩子隐瞒身份去斗殴,该不会是打群架没占到上风,回来搬救兵了。
听了送信人的回报后,老十脸已经黑了。
弘暄和安安从县城回来后,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奔向了澳门,虽然很懂事的留下了送信人,但却又很讨打的规定:若到了晚饭时间,我们还没回转,再去回福晋,免得福晋着急。
其木格没接到信时倒还真不怎么着急,有20多人跟着,就是遇到一两个恐怖分子,那也只是增加点刺激色彩罢了,遇到一大队恐怖分子?就是其木格这智商也知道不可能,老十就差带人去南洋端天地会的老巢了,天地会没那实力短时间内在前山寨军营驻扎地附近召集一小撮人马;可一听说两孩子去了澳门,其木格不由有些上火了,澳门可是洋人的地盘,谁知会出什么事?不过,其木格刚这么一想,就知道不对,澳门只是租给葡萄牙住,还是大清的地盘,但是,但是,那地方全是洋人啊,其木格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慌。
老十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虽然脸很黑,但还是站起来,爷去接他们。
其木格忙跟上道:爷,我也去。
老十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马车跑不起来。
其木格遂提醒道:我会骑马的,打小就会的。
老十没停留,头也不回的道:爷让你在家呆着,你就好生呆着,少罗嗦。
其木格想了想,也不再坚持,而是对着老十的背影喊道:爷,别在外面发火,我这给你备好家法,你将弘暄带回来好好收拾,别在外面。
其木格额话音未落,老十已经没了人影。
仓促之间,老十只带了10多个随从便匆忙上路,到了前山寨关卡,这城门已经关上了。
老十沉声叫守门官开门,虽然老十一行人穿的是常服,但守门的兵丁中却有一大半都认得他,无他,清兵不实行义务兵役,当兵的基本上都混到老,当初老十在前山寨历练时,大家可都偷偷的将老十瞧了个仔细,皇子啊,那可不是人人都能见的,不找机会好好瞅瞅,以后出去,没人相信自己是前山寨的。
守门官也认得老十,但苦于职责所在,只好战战兢兢的告知需要前山寨副将的令牌。
老十随手就抽了他一鞭子,正待闯关,自己这边的城门已经关了,洋人那得怕也不会再开着,于是,便勒住马缰,临时停了一下,就在守门官以为老十准备按规矩走程序时,就听老十道:去,给爷找个通译过来。
然后又扔了块扳指给一亲兵,叫他去叫前山寨副将调兵,然后手下不停的又给了守门官一鞭子,还不快开城门!守门官心想,自己也算按章程办事了,只是违章的人来头太大,实在招惹不起,也别傻了,先保住小命要紧,于是便赶紧小跑着招呼人:快,开城门!不想城门打开后,老十骑马跑到城门下,又站住了,找的通译呢?守门官心想,合着给贵人办事都得三头六臂才行,这时节上哪儿去找通译?眼见老十的第三鞭子就要下来,情急之下倒想起了,守门兵丁中倒有两三个能和洋人比划两句,忙叫道:柱子,丰收,快随王爷前去办交涉!还不忘给老十道:王爷,他们两人会两句,您先用着,容小的派人去找通译。
老十心里着急啊,还不知孩子们在澳门遇到什么了呢,否则就算弘暄脑子发热,可一向稳健的勒孟也应该吆喝着叫一行人往回赶啊。
因此,老十手一甩,来不及出声反驳的柱子和丰收便被老十的两亲兵给虏到马背上了。
老十也不是二愣子,到了澳门基督城下,便叫着柱子和丰收前去叫门,告诉他们,爷乃大清敦郡王,要进城见他们总督。
柱子和丰收只会和洋人连比带划的说:你好,来了,吃了吗,生意好啊。
这些十分十分简单的见面语,还从没说过完整的句子,听了老十的吩咐,傻眼了,可偷眼瞧了瞧老十的脸色,权衡一下,若此时说不会,没准会死得很难看,于是便硬着头皮上了,对着守门的大叫:你好,你好。
老十一行人刚到城下,葡萄牙士兵便发现了,但却没当一回事儿,那么几个人,虽然骑马带着刀,但都是平民打扮,因此只当是大清的观光客,趁着天还没黑,来欣赏异国城墙。
葡萄牙士兵正在鄙视不知哪儿来的土包子,搁哪儿城墙都得由石头堆砌,有什么好看的啊,就瞧见两清兵挥舞着双臂,大叫着你好。
大伙一听,看来土包子很有钱,给清军的贿赂铁定不少,否则怎么会不仅给他开了城门,还特意派了两兵丁做沟通呢。
葡萄牙士兵有些眼红,心想自己这边是不是也该开展这么个旅游业务?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傻子喜欢看夜幕中的东方城墙。
葡萄牙士兵琢磨外快去了,便没搭理柱子两人。
还是洋人守门官有远见,认为以后开咱业务少不了清兵的配合,在柱子和丰收密集的问候声中,懒洋洋的回了声:你好。
但情绪却没那么高。
柱子和丰收一听,有回应了,忙叫道:来,来。
葡萄牙的守门官一听,心想我怎么来啊?城门关着呢,难道从城墙上跳下去?你也是守城门的,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正腹议着,又听到城墙下两人叫着:来,来,说,说。
但转眼一想,便觉得也许是想让自己来几句葡萄牙语,让观光客听听,为了以后的精诚合作,当下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大意是,那么运气真好啊,遇到这样的土包子。
柱子和丰收哪听得懂,只好不住的叫来,说。
葡萄牙人给弄烦了,也顾不上长远利益了,直接吐了个字:不,便闭嘴了。
这下两蹩脚翻译听懂了,忙给老十道:王爷,洋人不下来。
老十火了,不是对洋人,而是对这两东郭先生,合着这两人跳着闹着弄了半天,就只是叫洋人下来?当即发出命令:赶紧说正题,告诉他打开城门,爷要去找他们总督!柱子和丰收两人凑一块儿,合计了一小会儿,方才指了指老十道:他,见,你的,头。
洋人耸耸肩,他见我的头?一下便有些火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勇士,什么时候成马戏团的猴子,供人参观了?于是,干脆将脑袋也缩了回去,偏不让土包子瞧,门票收入全被清军得了,我凭什么友情客串塑像啊?不过,守门官头刚一缩回去,便觉得有些不妥当,没准以后自己的客户也会要求见见全副武装的清兵呢?于是,立即又伸出脑袋,还特意叫人拿火把照亮一兵丁,指着那红脸小兵,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最后还说,明天咱们好好商议商议,琢磨个章程出来,叫观光客先回去吧,等咱们商议好了,再来。
柱子和丰收急了,也不知道自己这边的通译何时才会来,便急中生智的冲着城门喊:通译,通译。
两人觉得自己聪明啊,自己不懂鸟语没关系,有洋人会说汉语也行啊。
葡萄牙人可不这么认为,觉得清兵有些过分了,凭什么你收银子我提供服务啊?于是,便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意思是今晚你们领人听我们说话,看我们的头,我就当免费赠送了,可请通译得花银子,这费用谁出啊?你们出,你们给多少?算了,问题一大堆,还是等明天咱们合计好了,明晚再参观吧。
这还真不是葡萄牙人脑子笨,毕竟双方一直友好相处着,最近也没什么纠纷,就算有,大家肯定也都私下解决了,反正没闹到官方层面去,加上老十一行人都穿的是常服,也不是官方服装,而且跟着的又是两几乎不懂葡萄牙语的兵丁,让葡萄牙人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去猜测,会有人穿着便装不带资深翻译跑来要求进行高层通话?。
第三百五十章 错?(上)现任前山寨副将张凉今年才到任,虽然是升迁,但却很关注大洋对岸的吕宋水师,不仅打仗立功的机会不少,这副业也多……虽然心有些痒,但碍于前山寨是老十除京郊八旗营外第一个长期蹲点的地盘,倒没敢胡来,万一栽在老十手上,不划算啊,还不如将朝廷的资金揣稳了,这资金可是一年比一年丰厚……被迫本份为官的张凉听说老十的亲兵求见,很是诧异,自己和老十可没交情,又是军职,按理老十应该忌讳一二才对,怎么会派人前来呢?待见了老十的亲兵,张凉更莫名其妙了,疑惑的看了看亲兵递上来的扳指,咽了咽口水,这扳指虽然看着不是便宜货,可没一处能表明来者身份啊?张凉很想问问有没有敦郡王府的腰牌,但想了想,还是忍住没问,反正老十的确在前山寨休假,就算有人行骗,自己不过就是枉走一遭而已。
不过当听说需要派一队人马去砸洋人的城门时,张凉头都大了。
这个敦郡王,只在前山寨休整三天,怎么也会给自己惹事啊?没朝廷的命令,自己怎么可能擅自调兵去攻洋人的城门?那不是等着朝廷摘顶戴吗?不过,张凉也没立马拒绝,而是找了个借口溜到师爷房里。
师爷思忖了一会儿,建议张凉还是带兵去一趟,毕竟又不是带兵去香山县城,朝廷没那么大的忌讳,再者,若老十在前山寨吃了洋人的亏,张凉的日子怕也不好过,这么大的一个军营摆在这儿,竟然都没给洋人跔的威慑,朝廷明面上不说,这心里肯定也会给张凉记上一笔,影响以后升迁啊;再说了,这带了人马去帮忙,也不意味着就得冲锋陷阵,完全可以在后面摇旗呐喊,老十才回前山寨两天,能和洋人接下多大 的仇怨?怎么会真的砸开洋人城门,跑到里面去打丄砸抢?十之八九也就是意气之争罢,需要人帮着壮壮声势,挣个脸面;当然了,如果遇到了骗子,带去的这帮人也能立即职能,利索的逮捕诈骗犯……因此,一小杯茶功夫后,张凉终于在操场点兵了,还我意带了两资深把总在身边,以核实老十的身份。
这么一磨蹭,等张凉赶到时,老十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之所以克制着没发作,并不是因为老十要注意什么外交形象,而是通译和帮手都没到,只得忍着。
老十虽然也是头次见张凉,按说副将这个品级还入不得老十的贵眼,但其木格和四个孩子可在前山寨住着,因此,早在朝廷任命邸报下来后,老十便将张凉的履历给摸了个一清二楚。
因此当张凉在得到两资深把总的点头示意后,正待下马给老十请安,老十便出声道:张大人,叫通译让洋人开城门。
张凉来不及窃喜老十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便郁闷了,在看了看老十的亲兵,心想,合着你工作这么不负责任啊?正要给老十解释澄清一番,就见守门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王爷,大人,通译带到了。
老十立马对通译道:去,给爷喊话,叫他们打开城门,爷要进城见他们总督!通译来时跑得有些急,此时正上气不接下气,见了大官后,心情自然又是一番起伏,因此,当踉跟跄跄的跑到城墙下后,很是调理了一番气息,才开始喊话。
柱子和丰收见了,都赶紧悄悄的退了下去,不敢奢求赏银了,只求老十千万别记着还有他们这两号人。
葡萄牙人一见张凉带了一队人马过来,当即就紧张了,一边派人去城里报信,一边将炮口和枪口对准了楼下,作出一副严正以待的阵势。
听了通译的话,只甩了两字等着!并没将火枪收回来。
而在洋人哗啦着举枪时,老十便被大伙给围在了中间,张凉身边的亲兵本还想给张凉挡子弹的,也被张凉骂过去给老十筑人墙,这里老十最大,张凉的姿态摆得很正。
如此一通忙乱,让原本就火气不小的老十顿时火冒三十丈了,指着洋人的城墙,咬牙道:张凉,瞧着那炮口没?冲着那,给爷轰!张凉苦笑不已,这十阿哥还真是个不讲理的主儿,你突然要见总督,也得给时间让人家去传话啊,总督又没兼职当守门官,再说了,人家拿枪指着咱们也正常,要换了咱们,咱们也得这么做啊。
于是,便小声的劝着老十,让老十稍安勿躁,洋人总督一杯茶的功夫准到。
老十冷笑道:澳门到底是谁的起地界?啊?爷要进城,还得叫洋人拿刀剑指着爷?张凉苦着脸解释道:王爷,咱将地租给了洋人……老十打断道:地主还将田租给了佃户呢,佃户敢拿刀对着地主,不准地主去田里查看?爷给轰城!张凉苦苦劝着:王爷,没朝廷谕令……老十不理张凉,对通译道:你,给爷告诉他们,爷数到三,他们若不将那枪口收回去,就等着爷带兵将这城墙上的砖搬回去砌猪圈!老十是又急又气,急的是不知道两孩子现在到底是在澳门找了客栈歇下了,正在美滋滋的吃着当地特产,还是与人起了争执后,被当地的地头蛇给关进了阴风瑟瑟的地牢,或者在澳门大街上与人打得正酣;气的是张凉这个蠢猪,人家都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架势了,他除了叫人保护首长外,竟然不知道叫咱们的炮兵各就各位,反而还拿朝廷谕令来劝自己息怒!老十气啊,两孩子还在澳门呢,就是朝廷谕令来了,爷就是霍出去抗旨也不会准大炮轰城啊!但眼下你得虚张声势啊!这个张凉一看就不是带兵的料,一整猪脑子。
还好,张凉也不是猪脑子,只是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应付老十,没想到这一碴,听了老十对通译的吩咐,立即就回过神来,敢拿枪对着我大清的王爷和大将,这帮蛮子真是太猖狂了,来人,吩咐炮火手准备。
眼下大清还有一丝威风,在通译传达了老十的威胁后,没等老十开始数数,葡萄牙便将伸出城墙垛口的火枪全收了回去,而此时,大清的炮口却开始瞄准葡萄牙人了。
张凉觉得面子给找回来了,可老十憋屈啊,在我老子的地盘上,爷还要受这约束,真是活见鬼了!但形势比人强啊,老十除了忍,还得委曲求全,对通译道:叫他开城门,爷有要事找他的总督,没功夫等总督慢慢朝这边跑,叫他放一百个心,爷只带你一人进城!张凉一听,就急了,虽然洋人看着老实,但叫老十一进城?这可是开天大的玩笑,整个大清的城,除了紫禁城老十得一人晃悠外,哪怕是在大清最最安全的,夜不闭户的城市,老十身边也得有侍卫跟着啊,当下便劝诫道:王爷,万万不可,王爷可是千金之躯……老十心想,爷是千金之躯?那洋人城里面,才真有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当即闷声道:行了,爷有分寸。
葡萄牙守门官权衡了利弊后,同意了老十的要求,但前提是清兵所有人都得退回大清的城墙内。
在老十拿着马鞍发了一阵威风后,张凉终于带着人返身走进了前山寨的城门。
老十则带着通译,打马进了澳门……看着老十身后的城门迅速的关闭,张凉背心全是冷汗……而此时,其木格则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弘暄和安安,噌怪道:你们都多大的他,在外面玩也不看着时间。
弘暄道:额娘,我和安安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其木格朝门外望了望,没瞧见老十的影子,疑惑道:你们半路上没遇到你们阿玛?弘暄和安安皆摇摇头,没有啊。
其木格还没急,弘暄就急道:阿玛去接我们了?安安则跺着脚,都怪我,要是回来的时候我不拉着弟弟去看海,就不会错过阿玛了。
原来弘暄到澳门后,除了觉得洋人多些外,没什么稀奇之处,加之老十府里一直从事着对外贸易,两孩子见过的洋玩意也不少,所以弘暄和安安在澳门并没扮好奇宝宝,加之澳门也不是那么繁华,比北京城差了老远,因此,来自大城市的两姐弟对澳门这个小乡镇兴致缺缺,逛了一会儿后,随手买了点小玩意逗三胞胎,便回转了。
可在回来的路上,安安临时提议,去看看大海,于是,两人便又朝前山寨最近的海滩奔去。
在海边,两人捡了些贝壳,石子,在海边玩耍的渔村孩童见他们衣着光鲜,却尽挑一些不值钱的小石头往怀里捡,有那胆子大的,便出声提醒了两句,当初其木格任由弘暄和安安在庄子里敞开了玩,两孩子都对当地方言都不陌生,如今两人的听力都没问题,虽然张口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但并不影响沟通交流,这说着说着,便来了兴致,跟着人家打渔归来的爷爷老爸,跑到人家屋里去小坐,到了人家屋里,不想意见发现了老十的长生牌位,两人更兴奋了,这话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一来,这时间便耽搁得晚了……第三百五十一章 错?(下)其木格听了两孩子的叙述,除了叹气外,只能赶紧叫人去通知老十,心想今晚等老十吼完弘暄,一定得给老十好好按摩一下…但弘暄却感觉有些不妙,问了老十出门的时间,皱着眉头道:等阿玛赶到前山寨,城门应该已经关了…其木格虽然在大清生了五个孩子,可从没深夜返过城,因此,对此时一到点就关城门的作风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听得弘暄如此说,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但也没在意,你阿玛肯定会让人开城门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老十虽然没了实权,但爵位在啊,压死守门士兵几代人都没问题。
安安此时比其木格聪明了,可洋人的城门也关了啊…其木格一听,就楞了,是啊,敦郡王这三个字在清兵中吃得开,可葡萄牙人知道你是老几啊,这老十被城墙给挡了道,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其木格更担心老十情急之下会与葡萄牙人发生冲突,但当着两孩子,其木格没敢将担忧表现在脸上,只是赶紧叮嘱扎丫,追去提醒给老十报信的人一定要拿王府令牌,有什么万一也好证明身份。
其木格与老十多年夫妻,自然了解老十的性情,而弘暄和安安也朝老十喊了十年的阿玛,对老十的脾气那也是门清。
因此,弘暄和安安也急了,洋人若气着阿玛倒还好说,万一伤着阿玛了,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弘暄和安安便强烈要求亲自去找老十,被其木格强势镇压了,你们还不嫌乱是不是?你们跟了去,我得找多少人一路护着?眼下你们真是惹事的年纪,想为父母分忧,过几年再说!于是,这娘三便跑到大门口举目眺望,一干门房只好将工作场所转移到了进庄小路上。
而老十进得澳门后,并没遇到什么麻烦。
澳门时任总督宴多尼两年前赴任,虽然没与老十打过交道,但对老十的威名还是有所耳闻,倒不是对老十有多景仰,而是因为老十是唯一一个与洋人曾经、正在、并可能将会继续打交道的大清权贵,除了老十,宴多尼想关注旁人,也没那机会。
就拿广东巡抚满丕来说,算了,广东离澳门太远,就拿前山寨副将张凉来说,虽然和澳门背靠背,但就楞没踏上过澳门的一寸土地,宴多尼就是含情脉脉的关注他十年,给国内的报告也不会增加任何可读性。
但老十却不同了,据宴多尼所知,大清地方官之所以一反常态的受理所有涉外纠纷,就和老十脱不了干系,而大清之所以在吕宋也有了一块殖民地,也是出自老十之手,因此,宴多尼怎能不留意老十的一举一动?谁知道老十抬个手、踢个腿会不会改变大清的澳门政策?因此,听说老十要求会晤,宴多尼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本该在吕宋的老十此时却出现在澳门。
大家体谅一下宴多尼吧,这时节,情报网不好建,能知道老十在吕宋已经不容易了,当即就赶紧朝城门跑去。
宴多尼跑到半道上,便瞧见一队人马,忙勒住马缰定睛一看,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东方人,后面跟着葡萄牙的兵丁,瞧兵丁的架势也不像捉拿逃犯的,宴多尼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见老十要紧,便不打算过问这等闲事,不想那东方人却在自己跟前勒马停了下来,还问了句话。
宴多尼当然听不懂,好在追在东方人身后的葡萄牙人开口发声了:总督大人,此人是大清的敦郡王爷。
而这时,另一个东方人也从队伍中冒了出来,说着葡萄牙语:来者何人?宴多尼再混乱也知道,打头的东方人的确就是曾在澳门闹过事的老十了。
当宴多尼得知老十只身进城后,不由对老十肃然起敬,当然也对城门官的应对措施很是满意,在不触怒老十的前提下,保留了自己的体面,难得难得,看来应该发一嘉奖令。
不过,接下来,老十的要求却让宴多尼犯了难,虽然宴多尼在得知老十的一双儿女滞留澳门未归时,也非常的着急,生怕就此给澳门带来不可预见的负面影响,因此当即就表示愿意要尽全力向老十提供支持,但老十却要求让清兵进城挨家挨户的搜寻,理由是自家孩子不懂鸟语,若起了冲突,算谁的错?好在宴多尼也颇懂什么叫顾全大局,只为难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但要求所有清兵不得携带武器,毕竟你是来找人的,而且还要求每队清兵得由葡萄牙士兵陪同,美其名曰,这里住着许多西洋商人,皆不懂汉语,清兵上丄门询问只能引起误会,反不利于寻找小公子和小小姐。
老十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不一会儿,整个澳门便成了火把的海洋,煞是耀眼。
当未在客栈发现落脚的弘暄和安安后,不待老十发话,宴多尼立即增派人手,命大伙对澳门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就在澳门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老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宴多尼也越来越紧张,张凉也直心颤颤时,其木格派去的人终于赶到了。
于是,凌晨时分,老十前山寨庄子里的家丁,便亲眼目睹了浑身冒着火气的老十飞起了一脚将跑去迎接他的弘暄踢倒在地,然后又见证了还未来得及爬起来的弘暄立马又被老十拎着耳朵拖进了大门。
别说家丁傻眼了,其木格和安安也受惊不小,连惊叫声都给吓没了,只知道傻傻的跟在老十屁股后头。
其木格本以为老十会将弘暄拎进屋子,锁上丄门来一顿暴打,不想,到了其木格的起居院后,老十便放开了弘暄,自己一人进了屋。
其木格这才上前道:弘暄,你被踢到没?安安赶完院里的闲杂人等,也急道:你怎么不知道躲啊?猜都不用猜阿玛肯定会发火的。
弘暄揉了揉耳朵,小声道:我将屁股凑上去的,阿玛还没踢到,我就倒地了,不想没骗过阿玛,我耳朵都快被拧断了。
其木格拍了一下弘暄:活该,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和你阿玛耍心眼。
弘暄委屈的解释道:我真是想让阿玛踢一脚,让他消消气的,可我凑上去一看,才发现阿玛脸色好吓人,真不骗你们,阿玛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我怕阿玛会将我踢得卧床不起,可又不能跑啊,那么多人看着,阿玛肯定会气炸,这才赶紧朝地上倒的。
其木格又给了弘暄一下,小声骂道:你还有理了,在院子里站好,我先进去看看。
其木格还没进屋,老十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鸡毛掸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逮住了弘暄,拿着鸡毛掸子冲着弘暄的屁股刷刷就是好几下:爷就差将澳门的地皮给翻过来了,简直气死爷了,看爷今天不打死你!弘暄一边哼哼,一边认错:阿玛,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安安则在一旁哭道:阿玛,别打了,都是我的错,别打弟弟了。
其木格倒觉得弘暄挨顿打也没什么,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安保的重要性了,否则到了安居岛后,他们还在这么大意,那可真是要出大事的,而且听老十的口气,好像还真进了澳门,看在老十成了国际笑话的份上,其木格便没做声。
等老是差不多打了十几下后,其木格猜上前将弘暄解救出来,这打归打,也不能打多了不是,大家都是一夜未睡,还是早点结束,赶紧去补瞌睡的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 护短人人都说老十护短,其实根源全在康熙身上。
康熙恼怒弘暄挨了亲爹的踢,将怒火烧向了老十,愤恨中突然发现了新的靶子--葡萄牙人,便立马将所有罪责全推到了葡萄牙人身上,老十再混账,也是亲生的啊,能有外人担责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康熙和嚣张老十的想法一致,在我的地盘上,我想叫谁开城门就开城门,凭什么将我关在外面等信?当然了,康熙在审视澳门政策时,还不忘鄙视前明一把,中原是地大物博,但没一处是多余的啊,你就独独缺那几百两银子的租金啊?康熙这厢闭着眼睛挑葡萄牙人的毛病,费尽心思的想着该找什么体面的借口、在不失天朝脸面的情况下,客客气气的将葡萄牙人送走,那厢满丕弹劾老十的折子便到了。
原来,弘暄和安安的清朝版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搞得是如火如荼。
前山寨最近流行的问候语从吃了吗,到看到了没,再发展为捐了吗。
在弘暄和安安的带头示范作用下,在留名县史的诱惑下,香山县广大中上层阶级迸发出了一股无比热烈的捐款热情。
想想也是,人都说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上县志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那些原本自己注册了家族慈善基金会的土豪乡绅也高调宣布将向敦郡王府注资,以默默支持小阿哥和小格格的慈悲之举,其实也就是买个保险,万一县令认为大善人太多了,之寥寥几笔来个概括总结,那可亏大了,而敦郡王府可是打了保票要让所有捐款人都入县志的!于是在老十家门口前,捐款的人便排起了长龙。
没过几天,这事就落到了有心人手里了。
于是满丕的一封奏折就又飞往了紫禁城。
满丕说弘暄为了沽名钓誉跑到县衙逼县令更改县志,仗着身份迫使百姓捐款,而且用收来的钱大量的囤积物资,致使当地的粮价上涨。
四阿哥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密报。
老十这是在干什么?就是想博个仁厚的名声,怎么选前山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就算那里的民众将老十捧上了天,与京中局势也无益啊。
而弘暄一到了前山寨就搞了这么多名堂,究竟是皇阿玛的授意,还是老十背后指使?八阿哥也接到了密报,虽然心里的小九九也没放下来,但当听说满丕又告了老十一状后,八阿哥决定悄悄帮满丕一把。
八阿哥心里清楚,满丕的弹劾折子肯定是皇长孙弘晳在背后挑事,虽然不能让弘晳这个隐患做大,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老十的威胁似乎更大些,谁知道老十就真的对这位子一点不感兴趣?而且弘暄又深受康熙喜爱,他们父子联手,可比弘晳一人单打独斗有分量多了。
因此八阿哥很快便拿定主意,决定见缝插针的给弘暄上上眼药,让康熙对弘暄生点疑心,先断了老十的臂膀再说其他。
当然,为了安抚九阿哥,也为了彰显自己的兄弟爱,手足情,八阿哥决定在康熙惩处时,得恰如其分的帮老十说句好话。
满丕折子抵达京城的第二日,太和殿的早朝就好似油锅里浇了点开水,整个的炸了锅。
御史士气如虹的向老十发难,而且一个个都拿眼斜睨康熙,叫你护短,你儿子上次拿着一条鱼来糊弄你,我们帮你说话,你不领情,好似我们要害你似的,不顾我们的齐声反对,不痛不痒的轻轻处罚了一下。
这回可好,你儿子变本加厉了吧?敢逼人捐款,这不是明摆着强抢嘛,还敢跑去囤粮了,他老十想造反不成,真当我们御史不存在?!这帮御史开口必提社稷,张嘴必说天下,誓要纠正康熙护短的毛病!护短?你也得分场合啊?动不动就护短,还要不要天下了?要知道逼人捐款这事倒还好说,可囤积粮食,往小的说是引起物价上涨,导致民不聊生,往大了说是图谋不轨,蓄意谋反!因此,有的御史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控告老十谋逆,心想,这次你还有心情护犊子,我跟你姓!是啊,一个阿哥谋逆,和和稀泥,倒也无所谓,无奈您老人家身体康健啊,十几个儿子在跟前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你放过了一个老十,就不怕十几个老十站出来?真给你一年谋反一个,你那身子骨能受得了嘛?当然了,也有人直接要求将老十押解进京,一圈了事。
人家的想法没错啊,大阿哥、二阿哥圈得,凭什么十阿哥就不能圈了?见着御史咄咄逼人的势态,阿灵阿心里可美了该!我看老十这下可惨了,待会我再火头上浇点油,届时老十多爵可能都还是轻的,没准还还真就给直接圈禁起来。
哼,我看你到时用什么去孝敬你的死娘舅!兵部几个亲近老十的更不不说话,就怕再给康熙说成是结党营私。
庄亲王想着家里的两个宝贝,强硬着头皮上前说道:皇上,这事可不能听满丕一面之辞,还应该再祥加查探。
庄亲王就怕康熙一怒之下直接就定了老十的罪,想着最好能先把事情放一下。
等到康熙气消一点再慢慢劝劝,到时老十再发个请罪折子,弘暄再去求个饶,说不定康熙也就把这事放过去了。
八阿哥想了想,忙上前顺着庄亲王的话往下说:皇阿玛,庄亲王说得对,这事可得详加查探。
这里面或许别有一番隐情。
是啊,最好能将那些藏着掖着的全挖出来。
康熙阴郁的看着大伙,心里一阵纳闷,明明昨天才接到弘暄的信,说想多备些物资已备荒年,而且还白字黑字的写得明明白白,为了怕引起物价动荡,以及造成负面政治影响,特意提出,仅在丰年加大收购力度,这样不仅收了粮,还能避免谷贱伤民,而且为了不给有心之人以可趁之机,弘暄还建议,将所有赈灾粮仓全交给县衙管理,由县衙统一调度,当然了,县衙开仓放粮时应有捐款方在一旁监督,而且每年得核查两次仓库即可以杜绝官府挪用。
总之,弘暄通篇都在建议如何更好的用民间富余的钱帮朝廷办事,康熙看后甚觉欣慰,还准备今儿早朝拿出来让大伙夸夸呢,不想却被满丕这厮给搅和了。
郁闷之余,康熙也很纳闷,从弘暄的信中可以看出,弘暄还在等着朝廷给政策,纳闷是断然不会贸然屯粮的,怎么满丕会就此事进行弹劾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弘暄如今早已离开了前山寨,难道是没给下面的人交代清楚?想了想,康熙便道:这事不用争了,屯粮之事,朕倒也有所耳闻。
一听此话,在场的人可是有惊有喜。
惊的是庄亲王这类偏向老十的人,暗叫不好,哟,康熙爷也听到了风声,那老十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当然高兴得也不少,特别是弘皙,要不是在大殿上,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胜利在望啊。
阿灵阿也准备下了朝,就让老婆收拾些细软什么的,等到时好去探望老十。
你虽然没有个当外甥的样,我可得让天下人看看我阿灵阿是怎么当舅舅的。
康熙冷眼瞧了瞧朝堂上的众生百态,又慢悠悠地接了下半句:弘皙,来,将这读给大家听听!弘皙听见康熙点名,很是激动,毕恭毕敬的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封书信,可看了眼抬头,大好的心情就没了,居然是弘暄的信,这家伙一向最会糊弄人,肯定是在信里给康熙打预防针了!弘皙看了看群情激奋的大臣,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这才打起精神,将弘暄的书信认真朗读了一遍。
有你这么大喘气的吗?好家伙差点没把我给急死!庄亲王腹诽着,不过这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
他的心放下了,可好几个人的心都给吊起来了,若按弘暄所说,那朝廷得大力表扬啊!这怎么行!等弘皙读完,康熙淡淡道:大伙怎么说?庄亲王忙道:皇上,弘暄大阿哥的提议甚好,老臣附议。
不过,满丕如此诽谤敦郡王,臣以为断不可轻饶。
弘皙忙站了出来,皇玛法,也不能就此断定满丕是诽谤,也许弘暄年纪小,行事急躁了些,没等。
庄亲王道:弘暄在信里可是明明白白的说,等圣意决断后,再安排行事,二阿哥,你读的时候兴许没注意,不妨再看一遍。
弘皙红了脸,康熙仿似没注意到庄亲王和弘皙之间的互动,慢慢发着感慨:弘暄这孩子就是个心善的主,这些年一直都用自己的月钱帮着庄子里的人办学堂,施粥施药的,这次在前山寨没待两日,又琢磨出了这么个章程,其心可嘉啊。
但为什么满丕的折子却出入这么大?看来得派人好好去查一下了,万一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污了主子的名声就不好了。
康熙说完这句,就是连平时最笨的王御史也知道康熙是力挺弘暄了,康熙已经定了基调,就算如今真的在囤积粮食,那也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与弘暄无关,该给弘暄颁奖还得颁。
于是,御史都不说话了,上回老爷子护短就罚大家写文章,这次还不知罚什么呢,没人想往枪口上撞,再说了,弘暄的提案的确不错,也许是中间哪出了差错,先查吧,查出来再说。
于是大家便集体遗忘了满丕的弹劾折子,争先恐后的献计献策,力求最大限度的利用民间富余资本。
将老十一帮兄弟给急的呀。
第三百五十三章 观念下得朝来,四阿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张脸冷得就好象结了冰一样。
本来以为老十一家今天就此翻不了身,没想到康熙竟然站在他们那一边。
四阿哥心中甚是郁结,什么时候老十也变得这么聪明了,面上是不争,可却叫孩子去拼命讨皇阿玛的欢心。
这弘暄也的确厉害,别的不说,小小年纪就能想出这些章程,委实让人不可小瞧。
一想到横⺌冲⺌直⺌撞的老十和那洒头洒脑的蒙古福晋竟能生出这么优秀的下一代,而自己的儿子不是见了自己缩手缩脚,就是早sǐ早投⺌胎,这冷面四阿哥的脸色便越发的冰冷起来。
四阿哥的邻居八阿哥,也一脸凝重地坐在书房里,心里堵得慌啊。
八阿哥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这老十还真他他⺌玛的不是一般的好命!自己一向对九阿哥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可九阿哥呢,却总是心甘情愿的追着不领情的老十替他擦屁⺌股;自己的皇阿玛那可是严父里的严父,结果呢?每次与老十交手,不管皇阿玛明面上多占上风,实际上总会拐弯抹角的遂了老十的愿!给指了个没有脑袋的蒙古福晋吧,本以为老十这辈子肯定得宠妾miè妻,不想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的,还连着生了四个嫡子!老大弘暄又让康熙当做金宝贝一样,唉,老十儿时没享受的待遇,好似全补给弘暄了。
再想想自己,八阿哥都想哭了,什么时候康熙也护护自己的短啊?虽然大伙给康熙贴上了护短的商标,但康熙却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康熙倒不是耍无聊,仗着自己是老大,愣将黑往白了说,儿时因为有关前山寨大小事务,尽职的密探早已详详细细地汇报上来了。
在弘暄的慈善发展纲要提交前,康熙已经知晓了弘暄用县志为饵摆拖自己基⺌金会的资金窘况,当时弘暄还乐得哈哈大笑,直夸弘暄聪明,像足了他这个皇玛珐。
其实要说康熙对老十家的慈善事业没有一点想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要是老十自己牵头挂⺌帅,没准早被康熙逮回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了。
当然了,如果一开始弘暄和安安就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康熙还是免不了申饬老十一番——想想老十也可怜,孩子聪明吧,象yéyé和这个爹的没关系,孩子惹了事吧,当yéyé的立马又会想起原来孩子还有个爹——但人家弘暄可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将慈善事业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那可是滴滴都是弘暄的月钱啊!康熙同志有幸目睹了整个发展过程,可是大大地被感⺌动了一番。
原来听弘暄说要尽自己所能让庄子里人人吃得饱,穿得暖,还能有学上,康熙嘴上虽然赞许,但心里可是清清楚楚,要实现这些个事情,可不是说几句话,表表决心就能做到的。
结果弘暄硬是做到了,不光做到了,还搞得有声有色。
康熙高兴啊,一想到自己当初瞧着弘暄手头拮据,还特意额外给他发了些零花钱,顿时觉得自己英明无比,不知道弘暄在qīn笔撰写的香山县县志纪要里,会不会提及此事,严格来说,自己可算是最早的捐助者了。
满丕借此挑事,康熙不帮着弘暄说话,难道还伸脸过去叫满丕打?康熙可不是耶稣。
康熙不仅不是天上的神人,连人间的圣人都不是,这个千古一帝其实就是一小肚鸡肠的老头,人生哲学虽说不上是睚眦必报,但离这境界也差不了多远。
康熙心想,自己都捐了款的项目竟然会反朝廷?满丕这厮太不长眼了!于是,第二天,康熙的报复就华丽登场了。
早朝刚一开始,在大家还未提交今日讨论大纲时,康熙就下了一道圣旨,说是虽然太医丄院的权丄威报丄告尚未出炉,但鉴于人命关天,不可马虎,因此,为了对天下苍生负责,特暂时将阿丄片列入管丄制丄品清丄单,其独丄家丄进丄口丄权授予内务府,内务府按单划拨。
任何药丄铺一旦发现有人购买的阿丄片量超过正常所需,必须得向当地政丄府报告,任何人、任何商丄铺、任何药丄店不得从洋人手中购丄买阿丄片,违者一律收监。
太和殿的小太监巴拉巴拉的念了大半天,满大臣也不觉得烦,全竖着耳朵等着通篇的点金之笔。
果然,在旨意即将结束时,小太监代表康熙宣布,就算最后证明阿丄片是无害的,但是,朝廷也将加大力度严打阿丄片背后的利丄益丄链,力求给大家一个公平的市丄场环丄境。
大家如今全了然了,满丕这官怕是做到头了,阿丄片背后的利丄益丄链,除了满丕,还会有谁?圣旨一下,大伙都赶紧领会精神去了,是啊,其中的弯弯道道太多了。
阿丄片风波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子此时突然出手,无外乎就算告诉,老十和蒙古福晋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朕帮不帮忙,那得看心情,但弘暄,你们千万别招惹,你们就是在心里骂他,朕都得帮弘暄骂回去!于是,老十的一帮兄弟郁闷得无以伦比,。
三阿哥特意绕着弘曦和弘景走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踢出那一脚,这两孩子又没在宫中抚养,就是被踢个半死,康熙没准也不会发话,算了,自己还是省省力气吧。
四阿哥看了看低头的弘时,失败啊,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激不起让人踢的欲望呢?再看看两小的,算了,才三岁,先养养吧。
五阿哥最淡定,自己是太后养大的,儿子女儿如今也有太后疼着,所以对康熙的关爱倒不怎么强求,但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儿子看着也挺机灵的,怎么就入不了康熙的法眼呢?七阿哥一直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倒很是希望康熙能对自己的下一代做些补偿,可仔细打量了一下,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便熄了那心思,康熙似乎喜欢胆大的。
八阿哥最郁闷了,虽然弘旺不是八福晋亲生的,但一直养在八福晋身边啊,怎么就和弘暄两个性子呢?要比彪悍,自家福晋不比蒙古福晋差啊。
九阿哥没在,府里的小阿哥们倒省了排排站。
其他几个小阿哥回家后也拎着自家的娃左看右看,和弘暄一样啊,两眼睛一嘴巴,怎么待遇差这么远呢?。
其木格知道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蹦起来高呼万岁,就差封康熙为世上最可爱的人了。
激动啊,其木格没想到康熙在有生之年真的圣明了一把,激动之余,其木格还没忘提醒老十提高警惕,万一鸦丄片战争提前开打呢?东印度公司已在印度扎了根,随便开个炮丄舰来轰轰大清口岸也不是不可能。
其木格的居安思危换来老十一顿白眼,连才从军营站完岗的弘暄宁愿转身去找三胞胎继续猜人游戏,也不屑于对其木格解释一二。
这时候,其木格便发觉,还是老公比儿子窝心,老十翻完白眼后最少还说了句:不懂就别乱说话。
虽然这话听着不好听,但至少给了其木格一个梯子,让其木格能接着往下说,否则其木格可真成了唱独角戏了。
于是,其木格拉住弘暄,还顺带瞪了弘暄一眼,警告弘暄在儿媳妇没进门之前,不准嫌弃自己这个当娘的,然后才对老十道:爷,我知道咱大清实力雄厚,但咱们没和洋人正儿八经的交过手啊,洋人万一要来探探虚实呢?到时候,真开打起来,咱们可吃亏呢。
弘暄生怕其木格再说些瓜话,惹得老十生厌,为了家庭和谐,弘暄抢先说道:额娘,就算洋人来探虚实,就算真的交上了火,吃亏的也不是咱们。
其木格白了弘暄一眼,道:怎么不是咱们吃亏,洋人败了,人家就损失一战丄舰,可咱们呢?沿海省份不全得草木皆兵?其木格本来还想说,若让洋人发现大清的兵力不过尔尔,那麻烦可就更大了,要知道康熙可是动用了数十万大军区打沙俄的几千兵丁的,沙俄的重心在欧洲,没想和康熙纠缠,可英国人若发现了实情,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不过,这话,其木格还是忍着没说出口,好歹得给老十留点面子啊,老十如今可在抓军队建设呢。
老十听后,不在意道:洋人没那么傻,以卵击石的事怕还干不出来,若真那么不长眼,爷就带兵将他老巢给端了!其木格笑道:爷,你知道洋人老巢在哪儿啊?老十还真不知道,愣了半天,方道:这些洋人也真是的,天远地远的,跑到咱们跟前干嘛啊,爷不嫌累得慌。
其木格叹气道:还不是为了赚钱。
老十这个莽夫忙道:那好办,叫洋人从咱们手里赚不了钱就是了,爷写折子,请皇阿玛下禁海。
老十的令字还没说出口,其木格就打断了他的话,爷,您还是一心练兵的好,旁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其木格摇头啊,这老十的眼光怎么就那么短浅啊,目光短浅不是你的错,那是康熙遗传不好,但你要祸害子孙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弘暄歪着脑袋道:阿玛,派一艘船给我,我先去天竺逛逛,展示一下咱大清的军威,威慑一下洋人。
听弘暄的口气,好似你敢骚扰我沿海,我就打你印度。
其木格一听就吓着了,与弘暄同辈的乾隆当初就是傻不啦叽的给英国人展示天朝实力,结果被人鄙视了不说,还给英国人发动鸦丄片战争壮了胆,弘暄这傻孩子可千万别弄巧成拙,咱可不能抢乾隆的风头,这受人鄙视的事还是留给乾隆吧。
其木格忙道:你显摆什么?告诉洋人咱们的打炮不如他们啊?老十眼下可在鼓捣西班牙大炮呢!这说明什么?说明先进技术掌握在洋人手里呀!不想老十却帮腔道:谁说咱们的大炮不如洋人的了?见其木格瞪他,方改口道:也没差多少,真打起来,洋人也讨不了好。
其木格再次瞪了老十一眼,心想,好吧,就算旗鼓相当,但你打印度,也伤不了英国的筋骨啊,于是继续教训着弘暄:卖鸦丄片给咱们的是英国人,你就是将天竺打个稀巴烂,英国佬也就是生意受损,人家本土该唱歌唱歌、该跳舞跳舞。
弘暄还没瘪嘴呢,老十就发言了,其木格,你不就是找洋人问两个字嘛,瞧你得瑟的,行了,我们都知道天竺被英国人占了,就像西班牙人占吕宋一样。
弘暄则补充道:额娘,我将天竺的洋人赶跑了,他想骚扰我大清,哪找补给去?其木格心想,这主意不错,当然了,弘暄是不能随船的,其木格正待怂恿老十派兵骚扰一下印度,不想却听老十说:但咱们也不能老守在那里,咱们一走,英国人肯定又去了,唉,这事还是挺麻烦的。
其木格道:咱们为什么不派兵守着啊。
老十摇头:你以为驻军不要钱的?其木格火了,老十的祖宗可是推崇以战养兵的,怎么到老十这就非得拿我大清纳税人的钱去支付海外驻军费?爷,你别告诉我,咱在吕宋驻军,朝廷还得倒贴银子。
老十疑惑道:天竺也有金矿?其木格怒道:西班牙人占的地难道处处都是金矿?老十摇摇头,所以说洋人奇怪啊,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就喜欢离乡背井。
其木格跺脚道:人家那是赚大钱!还要我怎么说!老十道:咱们在大清地界就有赚不完的钱,谁乐意去天竺?又不是去取经。
老十已经无可救药了,其木格遂寄望于下一代,对弘暄殷切道:弘暄,别听你阿玛的。
不想弘暄也道:额娘,甭管洋人为什么大老远的占天竺、占吕宋,除非天竺和吕宋遍地黄金,否则咱大清的人,没人愿意去,咱们可不像洋人,咱们讲究的是故土难离,因此咱们要占,就得让土著完全归附朝廷,需要的兵力不少。
老十也接话道:咱大清够大了,真不稀罕天竺。
弘暄却道:阿玛,还是将吕宋占了吧,吕宋小,离得也近。
老十道:瞧你皇玛法,好像没那意思。
弘暄皱眉道:要不咱们再找找,如果金矿多了,皇玛法肯定同意。
听着父子两的对话,其木格哑然,这都是什么观念啊?落后的矂人!第三百五十四章 眼界听着那两爷子夜郎自大的对话,其木格一夜没有睡好。
老十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人家从小就接受的这样的教育,一门心思地认为,咱满清泱泱大国,尔等洋人无非都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来的跳梁小丑,咱满清十二铁骑收拾起洋人来,比用手打死一只蚊子还要轻松,这蚊还会飞,洋人可只能两脚走路…其木格腹诽不已,心想,你怎么不说你那老祖宗也是被汉人称为蛮夷的,结果呢,还不是直接用马蹄踏上汉人的江山…老十是已经长成形的朽木了,但弘暄可正是成才的关键时刻,用毛老人家的话来说,世界终归是弘暄他们的。
不过,思及此,其木格又黯然了,世界会不会是弘暄的,这不大清楚,但大清却是乾隆的,就算弘暄思想开明,重视科学,又能怎样?其木格郁闷极了,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衰呢?唉,人家穿越,我也穿越。
为什么人家穿越没事就能出出点子,指点江山,再不济也能剽窃两首李白的诗,成为一个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才女,到我这穿越,就成了一个胸无点墨而且还容貌平庸的女人,苦口婆心的为天下苍生谋福利,结果呢,还落得个欺行霸市的名声,幸亏康熙脑袋转弯了,否则自己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比周瑜还周瑜!直到天明,忧国忧民的其木格还没将老天骂完。
看着其木格的黑眼圈,老十忍不住问:怎么了,其木格,昨儿夜里没睡好?其木格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老十,心想,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在床上就差翻来覆去的打滚了,老十竟然还能安心的打呼,老夫老妻了,在老十眼里,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啊,想当初,自己只要稍微动一动,老十都能惊觉一二,看来得和老十去度度假,过过二人世界了。
见其木格沉默不语,老十很是体贴的再问了句:是不是晚上军营巡夜,吵着你了这次来吕宋,老十没再征用民房,而是在军营后院的一个角落围了一独院出来,倒不是老十有了不扰民的觉悟,而是此次来吕宋的人太多了,一般的民房压根就住不下。
虽然老十叫人修了两道厚厚的围墙,将院落与军营彻底隔开,但士兵晚上巡营不仅没敢落下老十的居所,反而比以前更频繁,更卖力了,大晚上的再院墙外那是正步踏得唰唰响。
见老十表现还勉强凑合,其木格心中刚冒过一丝喜气,就听老十道:过两日,咱们去安居岛看看,那边要是收拾利落了,咱们就搬过去,对了,昨儿安安没吃几口饭,你今儿叫厨房备些安安喜欢的,唉,咱们还是早些搬去安居岛吧,在这窝着,一点都不方便,瞧安安那小脸。
其木格幽怨了,不是在关心自己睡眠问题嘛,怎么话题一下又转到安安身上了?于是,其木格被迫做了个怨妇表情,将黑眼圈再次到老十面前晃了晃,老十不再提安安了,但却做出一副大老爷状,吩咐开饭。
早饭时分,为了大家能吃饱,三胞胎被剥夺了入席资格,只是几个懂事的人聚在一起,但其木格恹恹的,安安也没什么精神,老十的胃口好像也不怎么好,主要是弘暄乐得跟弥勒佛似的,让老十瞧了碍眼。
弘暄当然乐啊,昨儿收到了康熙千里送来的信鸽,以后可以随时给康熙打小报告了,一思及此,弘暄就差抱着鸽子亲两口了。
老十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几个鸽子,谁稀罕啊,但今早瞧了弘暄的笑脸,老十还是没由来的觉得不爽,于是,老十发话了,明天你跟爷去安居岛瞧瞧,今儿好生在军营里呆着,这一去得耽搁好几天呢,你今天要逗弄鸽子玩,看爷怎么收拾你。
弘暄还没答话,安安便抢先发言了:阿玛,我也去安居岛。
老十还没回应,一直冒酸味的其木格便道:他们是去看岛上防务的,你别去添乱,再说了,要不了多久咱们全家就会搬过去,着什么急?安安拿眼瞅老十,老十赶紧埋头喝粥,气得安安直瘪嘴。
弘暄想了想,笑道:阿玛,能不能顺便去马尼拉走一遭,儿子还没见识过洋人的地盘呢。
老十从粥里抬起头,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瞧得,干好自己的事。
其木格却觉得应该因势利导,借此让弘暄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大清的明天与弘暄无关,但安居岛的未来却还得由弘暄去创造。
于是,其木格便赶紧举手支持弘暄,建议老十带弘暄去见见世面,以开拓眼界。
老十很不屑,认为马尼拉没什么观光景点,不愿意浪费时间。
其木格便道:爷,你不是在和费德利斯做生意吗?正好去马尼拉看看还有什么新鲜货。
老十瘪瘪嘴,问道:他们除了大炮,没一样东西能入得了爷的眼。
其木格想了想,问道:爷,洋人的大炮也比咱们的好,会不会洋人的火枪也不错,要不你和弘暄亲自去瞧瞧?老十直接否决:那火枪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弓箭射的准,射得快,别浪费银子了。
其木格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可惜啊,我上辈子不是搞军工的,否则造一挺AK来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快和准,不过嘴里却劝道:那费德利斯和咱们做买卖,简直是赚大发了,要不你和弘暄去和他谈谈,下次买大炮让他送十杆火枪怎么样?咱不用另外掏钱。
这下轮到老十翻白眼了,其木格,难道还让爷像买菜的大婶似的,买颗白菜让人费德利斯搭上两颗大葱?弘暄马上接口道:额娘,我去和洋人谈,至少让他送十一杆火枪。
老十上下打量了一下弘暄,道:就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怎么入得了你皇玛法的眼?弘暄讪讪道:阿玛,多一杆火枪,二弟他们也能多玩一天。
看来弘暄对火枪也不感冒,认为只配给小孩当玩具,不过,其木格却不介意,继续道:爷,你就带弘暄去趟马尼拉吧,除了火枪,也许还真能淘换些有用的玩意儿呢。
弘暄也道:阿玛,要不你派艘船给我,我自己去马尼拉和洋人谈谈,顺便看看能不能在洋人的地界建酸奶丄子作坊,如果可行的话,就算汉人还是不吃奶粉子,额娘也不用发愁了。
其木格一听,觉得弘暄还是很有前瞻性的,竟然愿意尝试海外投资,一定得加以鼓励,于是,便对老十道:爷,你若忙的话,我陪弘暄去吧,咱们不能老朝奶粉子里赔钱啊,府里银钱也不宽裕。
安安也帮着说道:阿玛,让弟弟去吧,酸奶作坊入息多了,能做更多的善事呢。
老十想了想,无奈同意了,知道了,爷安排一下,明儿还是先去安居岛,回来的时候绕道去趟马尼拉。
说完还瞪了弘暄一眼。
弘暄则报以灿烂的微笑。
安安一听,忙道:阿玛,我。
其木格打断道:你什么你,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惹得众人一阵白眼。
安安早早吃完饭,便借口要去散散步以便消化,率先跑了,弘暄害怕老十找茬,也赶紧拔完饭,说是自己作为培训生,不仅不能迟到,还应早早的去伺候老兵,所以得先行一步,就不等老十了,还特意说明,鸽子留在家,不带去军营。
见弘暄不乐意与老十一起上班,其木格还担心老十会受伤,正想宽慰老十两句,谁知老十压根就不在乎,又塞了个馒头嚼得津津有味,其木格心想,算了,这父子俩也没见面就吵,由着他们吧。
老十慢腾腾的吃完饭,临时换了套衣服,说是今天要带部队训练,得穿训练服。
不一会儿,在院子里玩耍得三胞胎便瞧见短打服的老十机敏利索的翻墙而出,三胞胎终于明了,原来墙修好了就是用来翻得,于是,三人的训练功课便立即从爬树改为了翻墙,翻墙的难度颇高,激起了三胞胎的斗志,屡败屡战,忙得个不亦乐乎。
而安安则在大门处空等了半天。
老十在吕宋是躲人,而京郊西山火器营内的十四则是逮人。
一大早就将账房主管叫了来:账面怎么没银子了?皇上不是才批了五万两吗?是不是户部不长眼睛扣着没发?账房忙回说:十四爷,这5万两银子早就到账上了,一两也没有少,可这开支实在是太大了呀。
造大炮的钢铁,炮弹的火丄药,每一项都是不得了的支出。
十四郁闷不已,自己怎么事事不顺呢?情场就别提了,遇着个不是法海甚是法海的九阿哥,自己没给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已是万幸了,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事业也遇到了瓶颈。
十四经过这段时间的实验,终于发现自己把这大炮想得太简单了,如今钱花了不少,可是新型大炮的影都还没见着。
开始以为把大炮做得越厚实肯定射程越远,结果不光射程不远不说,就连准头也不如原来的大炮。
后来又想着把炮弹塞得多些,结果炮弹没有飞出去,还炸了膛,伤了人。
更让十四生气的是,竟然有人暗示,可以拿厚实的大炮交差,毕竟吨位大啊,往那一摆,准吓死几个胆小的。
十四虽然后悔早先在康熙面前夸下海口,十四虽然急切的想立功也贪功,但还没昏庸到如此掩耳盗铃的地步,大炮可是拿来炸人的,而不是吓人的!于是,厚着脸求康熙宽限些时日,还打了追加经费的报告,虽然康熙准了,十四还是觉得失了面子,憋着一股气非要捣腾出一等一的大炮。
可如今追加的银子也用完了,大炮实验还没进行到一半,十四怎么能不着急。
再问康熙要经费,十四有些拉不下脸,老十办差可从没一而再再而三的伸手要钱,反而还给康熙的小金库建设添砖加瓦,十四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比老十差。
纠结的老十终于头次意识到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也终于首次对腰缠万贯的九阿哥羡慕不已。
十四想找九阿哥借点银子吧,又担心自己没能力还,可再找康熙?十四还真不知怎么开口,经过一番思量后,十四突然顿悟,拉九阿哥投资啊,等大炮研发出来,到时候弄几门出来反卖给洋人,本钱不就收回来了吗?至于到时大炮能不能卖,那就是九阿哥的事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钱财九阿哥尚且不知道自己成了炙手可热的投资方,正一脸郁闷地看着蒙古各部的来信。
老九连拆了几封信,信里内容都差不了多少,或是直接,或是婉转地对九阿哥在振兴蒙古经济方面迟迟毫无建树表示不满。
更有甚者,直接要求九阿哥如果没有办法就让给十阿哥来做,或者至少让十阿哥挂个名,再不济叫弘暄露个脸也行。
就差没有直接说,你老九就只知道自己闷声发大财,不知道为大家谋福利,瞧瞧老十父子,人家千里迢迢去吕宋都还不忘装一船的奶粉子!九阿哥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些蒙古王爷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自己刚接到消息没两天,似乎整个蒙古全知道阿巴亥部的奶粉子冲出国门了!据说,其木格老爹那走路叫一个抖擞,逢人便说自家奶粉子为大清国防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连阿巴亥部的牧民都牛逼了不少,和其他部落的放羊人争抢草源地时,说的都是:我们的羊产的奶那可是要运动吕宋去劳军的,吕宋你知道不?在天那边呢,你们还好意思和我们抢,耽误了朝廷的事谁负责啊?。
好像听说,科尔沁亲王还特意做出了一番说明,说船上那批奶粉子还有自家部落的。
九阿哥气归气,但至少还保留了一分理智,吕宋全是水师,基本上清一色的全是汉人,而且还是南边的汉人,谁吃这奶粉子啊!这帮蒙古人怎么就不长脑子呢?怎么就没想到老十是用奶粉子压船呢?反正放在手里也卖不出去,还不如为海途安全做做贡献呢!一到吕宋,准全倒海里去了!叽歪归叽歪,九阿哥却没怠慢手头的工作,药材基地已经快上轨道了,快的话,明年就能见到成效,九阿哥心想,届时,我看你们怎么好意思见爷!一心要有一番作为让蒙古人痛哭流涕的承认自己有眼无珠的九阿哥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力求不带一丝负面情绪到工作中去,但是,当九阿哥瞧见十四的信函时,却实在没法平静。
本来,九阿哥以为自己坏了十四的好事,在蒙古期间应该不会收到来自十四的问候,不想十四在信里那是可劲的热乎,先是对九阿哥的辛苦表示了慰问,然后又像老妈子似的嘘寒问暖了一番,还介绍了几个草原生存法则,说是听蒙古侍卫说的,特意告之以供参考。
看到这里,九阿哥就差热泪盈眶了,心想,还是十四实在啊,应该将此信转交给老十,让他好好看看,什么才是当弟弟的样!凡事就怕比,老十虽然在信里也叮嘱九阿哥好好保重身体,但就那么干瘪瘪的几句,没任何建设性建议,然后长篇不是说满丕就是说阿丄片。
和十四这么一比较,老十简直是狼心狗肺了!九阿哥一边骂老十,一边感动的一字一句的认真阅读着十四的慰问信,这信还有些长,九阿哥已经看到第九页了,对老十更是不满了,瞧瞧人家十四,光嘘寒问暖就能写九页纸,而且还没完,下面还有一页呢!不过,看到第十页,九阿哥笑不出来了,终于体会到老十的难得,老十虽然在关心人这方面要差些,但却从来不玩虚的,九阿哥明白了,一个大老爷们如果像女人一样絮絮叨叨的挂念你一日三餐的食谱,一准没安好心!在第十页信纸上,也是此信的最后一页,十四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开发新型大炮的进展,委婉的表示如今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但是该项目的前景非常不错,热烈欢迎九阿哥进行投资,说是别看先期投入大,但后期回报也高,只要转手一卖,保准让九阿哥赚得盆满钵满,最后,希望九阿哥拿出魄力来大干一笔,别畏手畏脚的,先砸5万两银子再说。
九阿哥气急,嘿,真把爷当财神爷了!捏着十四的信,九阿哥心想,大炮造出来,除了八旗,卖给谁?是卖给蒙古还是天地会?卖给洋人?洋人的大炮又不差,干嘛给我送钱,人家傻啊?九阿哥想明白了,十四将他当冤大头了,于是,嘴一哼,准备来个不回应,让十四着急去!平息了怒火的九阿哥扭了扭脖子,准备继续看信,今天来了两拨信使,信件稍微多了些。
九阿哥随手拿起下一封信,一看封面,是自己钱庄掌柜的,便打起精神来,业务不能丢啊。
可信还没看完,九阿哥手上的茶杯便和地面做了最亲密的接触。
掌柜的说,十四领着八阿哥从钱庄支走了五万两白银。
九阿哥彻底怒了,这和抢有什么区别?八阿哥也真是的,为什么由着十四胡来,合着银子不是自己的,都不心疼啊!九阿哥后悔了,不该授权给八阿哥提款的权利,自己的钱又不是抢来的,就算抢,那也是动了一番脑筋、费了一番功夫的!九阿哥咬牙给钱庄掌柜写了一封信,叫他去告诉十四,看在哥俩好的情意上,这五万两的贷款利息就打个八折!给钱庄掌柜写完回信后,九阿哥已经没了一一拆信的心情,在信堆里意兴阑珊的翻了翻,不想竟然发现还有一封十四的信。
九阿哥心想,该不是告诉我他又去钱庄支了五万两银子吧?一思及此,九阿哥赶紧拆开信,一目十行。
读完后,九阿哥心情好了些,十四在信里说,因形势所迫,若等九阿哥回信后再筹集资金,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便好说歹说的游说了八阿哥,将银子提了出来,十四对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很是诚恳的道了歉,请九阿哥别计较,不过十四表示,如果九阿哥委实不愿意投资,那银子就算他借的,但怕得等他拿了开府银子才能还,当然,他是做梦都希望九阿哥同意投资的。
九阿哥想了想,撕掉了给钱庄掌柜的回信,准备不理十四,先将他凉拌起来,一切等自己回京后再说。
不过九阿哥对十四宁愿负债也不去求康熙还是有不同的看法,好强不是坏事,但得量力而为啊。
对于十四的心结,九阿哥是心知肚明,十四读书比老十好,骑射功夫也不比老十差,为人处事也比老十圆滑,康熙见了他也是乐的时候多,生母不仅还在世,而且还几十年屹立宫中不倒。
在正常情况下,老十根本就不算十四的竞争对手,就是真发生战事,那老十能当前锋,十四就能当元帅。
但正常的事只要遇到老十就偏偏不正常了,谁也没想到,老十这十多年来竟然在康熙的骂声中成长起来了,邪门的就连九阿哥也觉得匪夷所思,何况其他人了。
所以九阿哥能理解十四的感受和挣扎,但理解归理解,九阿哥可不想为此搭上五万两银子,倒不是说和十四没那交情,而是怕此例一开,没准康熙小金库缺钱了也会打自己钱庄的主意。
就挨个儿只是觉得老十的成长历程透着邪门,但八阿哥却认为这是老十处心积虑的结果。
八阿哥认为,虽然老十表现的很淡定,但仔细想想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步步为营,每一步都透着深意。
就连去吕宋也是事先盘算好了的,吕宋可是产金子的,谁知道老十有没有私吞一两座金矿,手里有了钱,什么事做不成?八阿哥心想,老十既然已经开始假借孩子之名在南方造势,那么要不了多久,老十应该就会走上前台了吧?届时九阿哥。
八阿哥不敢想九阿哥的选择,很是痛苦。
而八阿哥痛苦的老十此时正在海上游弋着。
老十领着弘暄已结束了安居岛的视察,整个安居岛的颇有百废待兴的味道,到处都在搞基础建设,短短几个月不见,多了许多民宅,有老十自掏腰包修建的廉租房,以前修的已经不够住了,只得继续接着修,此时,老十终于觉得自家还没破产真是万幸。
也有中产的南洋汉人修建的别院。
虽然整个岛上给弄得尘土飞扬,但老十却很是高兴,只要有人来,什么都好说。
而安居岛的防御工事也让老十非常满意,既然安全有了保障,老十准备回去就将家搬过来,以吸引更多的中产汉人。
弘暄也很是喜欢安居岛的新家,只是认为自己父母有些奢侈,在别院上投入了过多的银子,安安的嫁妆又少了不少。
心疼银子且小家子气的弘暄见到打劫而来的满仓库的阿丄片,问清来历后,直接想的就是赚钱,被老十打了一下脑袋:你傻啊,你额娘为阿丄片闹的那一出,你不知道?你皇玛法已经下旨禁止随便进口阿丄片了,你现在倒想靠阿丄片赚钱了?有没有脑子?!弘暄翻了个白眼,道:阿玛,咱们可以卖给洋人赚钱啊!老十没好气道:洋人还在想着法子卖给咱们呢,你卖给哪个洋人去?弘暄道:既然洋人在卖这个,他们肯定就有人用,这仓库里的阿丄片本来就没本钱,咱们低价卖出去,肯定有人接手,少赚些也比让他们白占着仓库好。
老十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叫弘暄与菲德利斯谈谈。
是的,是弘暄与菲德利斯谈,老十觉得应该好好锻炼一下弘暄,真的给了弘暄一艘船,不是兵船,而是在安居岛找的海船,叫他自己去马尼拉。
当然了,老十也不敢掉以轻心,将弘暄的护卫队增加到了五十人,而自己则带了三艘战舰跟在后面。
第三百五十六章 讨价还价弘暄站在商船的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心里不由一阵发慌。
离开安居岛时,老十并没立即让弘暄上大海船,而是在兵船上不假颜色的叮嘱着诸多注意事项,走到快到马尼拉了,才放下小船,派人将弘暄送到商船上。
倒不是老十给了弘暄什么压力,老十一路上万变不离其宗,说的全是安全问题,告诫弘暄,在岛上只能逗留2个时辰,若见势不妙,千万别硬撑着,先撒腿开跑,若没跑掉,就乖乖听洋人的安排,自己这个当阿玛的两个时辰后若没见弘暄回还,自会带兵救人。
弘暄打小接受的可不是这个教育,虽没说一落入敌手就得自刎谢罪,但坚持斗争,不屈不挠似乎是必须的,因此当老十唠叨完后,弘暄简直哭笑不得,阿玛,我又不是专门去惹事的,洋人没事扣留我干嘛?你放心好了,两个时辰后,我一准回来,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万一,我也不能丢大清的脸面啊。
老十立即眼睛一瞪,合着爷刚才全白说了?你没学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弘暄下意识的就反驳道:阿玛,你当初在吕宋怎么没听洋人的?老十气急,伸手就弹了弘暄脑门一下,是一丄码事吗?爷当初是出门游玩啊?啊!混帐!暴跌的老十不是个好的教育工作者,见弘暄有不同意见,也不再继续做思想工作,直接下令返航,不去马尼拉了。
害得弘暄被迫赌咒发誓一定当个乖宝宝,才换了老十很不情愿的松口,接下来当然是老十说什么就是什么,弘暄只负责态度很好的垂手称是……当终于踏上商船时,弘暄却不仅没如释重负,反而又添了新压,无他,不知道该怎么谈生意而已。
弘暄学了文学,学了天文,学了地理,学了军事,也涉足了权谋,但就没学过做生意。
虽然菲德利斯与老十一家除了军火生意还有其他贸易往来,但对于详情,弘暄却是一无所知。
倒不是弘暄不知道事先做足功课,主要是因为马尼拉之行乃仓促上马,只给弘暄留了一晚上去请教其木格,但其木格却又忙着收拾爷俩的包裹,外带还要镇丄压安安,也没时间给弘暄详细解释,只叫弘暄记住,一定要诚信做生意,但却不能叫洋人占了便宜去……弘暄自觉悟性很高,但实在没慧根参透这句话到底该怎么执行,无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在路途上向老十求救,果然,老十就没比弘暄强到多少,只知道用银子砸死菲德利斯,倒惹得弘暄一阵羡慕,心想,怎么就没人拿银子砸我呢……因此,虽然弘暄临时增添了鸦丄片生意,但对商场的规矩却完全不得其门而入……军火倒还好说,有先前的例子在那里,弘暄只是负责要点赠品而已,难度应该不大,但酸奶作坊,弘暄心中却没底,虽然弘暄一手创办了酸奶作坊,但却没插手过具体经营,最多也就是在开拓市场上做了点贡献,对于其他环节则完全是两眼一摸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如此一来,届时与菲德利斯谈合作,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谈起……而鸦丄片嘛,虽然是抢来的,但也有人力成本啊,老十已经交代了,如果鸦丄片换成了银子,一半得分给扮贼的官兵,因此,弘暄必须得争取一个好价钱……弘暄皱着眉头,很苦恼,该怎么讨价还价呢?弘暄后悔啊,早知道平时就该多向九伯请教一二的……弘暄还没后悔完,马尼拉港口就到了。
因是装扮成商人,但又没随船携带货物,西班牙海关很是不解,但听说是找商会会长菲德利斯后,便很快放行。
老十此次给弘暄配的通译曾陪着老十两口子来过马尼拉,一回生,二回熟,通译比上次自信了不少,很快就打探到菲德利斯的住所。
当问清菲德利斯的住所离码头并不太远时,弘暄拒绝了随从雇来的马车,说是要好好欣赏欣赏沿途风光,看看与澳门有何不同。
其实弘暄是不知道见了菲德利斯该怎么谈判,在憋灵感呢……而菲德利斯听门房来报,说大清敦郡王府来人找时却是喜出望外,因为他正想去吕宋找老十……见了菲德利斯,弘暄的身份便成了敦郡王府管事的儿子,以后准备接手王府的生意,所以这次我意前来拜访菲德利斯,为以后的长期合作打好基础。
菲德利斯本来见来访者是一孩童,便失了几分热情,但听了通译的介绍,便又高兴起来,当下便热情的请弘暄进府。
宾客双方一落座,菲德利斯便亲切问候了老十,还请弘暄代为转达他对老十的良好祝福。
弘暄一听,原来商人的寒暄语也没什么不同,心中稍微安定了些,稍有些矜持的转达了老十对菲德利斯的问候,还说邀请菲德利斯在适当的时候前去吕宋做客。
菲德利斯笑呵呵的问道:我前些日子派人给王爷送了一匹毛纺布,不知道王爷可还喜欢?弘暄一楞,心想,布也送得出手?当下便摇摇头,我才到吕宋没两日,所以不清楚此事。
菲德利斯依旧笑道:上个月我去吕宋与王爷见了一面,王爷说是对我们的毛纺织品很感兴趣呢,还说若东西不错,会考虑大量进货,小管事没听说过?弘暄心想,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我阿玛会想着做布匹生意?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不可能,再说了,上个月,上个月阿玛在京城呢!你在吕宋能见着阿玛?真是活见鬼了,不过弘暄很快就明白过来,毕竟自己又没有代谢物,虽然菲德利斯认得通译,但谁知道是不是通译联手他人来诳诈呢?当下便淡淡道:王爷上月不在吕宋,阁下许是日子记错了。
见菲德利斯楞了楞,又道:王爷一向不管铺子的事,一般事务都是福晋在打理,如果阁下想做这门生意,我愿意带样品回去问问福晋的意思。
菲德利斯与老十广州的铺子已打过几次交道,已然知晓除了军火,老十家的生意全由他老婆做主,听弘暄如此说,心中的疑虑去了大半,当下讪讪笑了笑,道:是我记了,好像是两个月前,呵呵……弘暄但笑不语。
菲德利斯想了想,问道:小管事这次来所为何事?弘暄扫了屋子的仆从,没做声。
菲德利斯这才挥手摒退了众人,弘暄也打发随从到门外站岗,只留下了通译。
弘暄笑道:其实是福晋命我过来的,想和阁下在马尼拉合伙做生意。
菲德利斯有些诧异,道:什么生意?弘暄简单的叙说了一下酸奶作坊的项目,菲德利斯一听就有些犯晕,就为这事,需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吗?他哪知弘暄准备先啃硬骨头呢,耐心的听完了弘暄的介绍,摇摇头,道:姑且不说这生意前景如何,在马尼拉还没中国人办作坊的先例,怕是有些难办。
弘暄道:我正想说呢,我们想请阁下在作者挂个名,当然了,阁下是一分钱也不用出,所有开支我们包了,所得利润我们两家五五分。
菲德利斯眯了眯眼眼,道:七三分。
弘暄很是不习惯这样的砍价作风,心想,九伯这时候会是如何反应?七三分,也太过了吗?弘暄明白这是等着他还价呢,想了想,还是道:福晋给的底线就是五五分。
这下换成菲德利斯发怔了,本以为他回七三,弘暄争辩一番后,再不情不愿的还价六四,然后自己也艰难的表示愿意做出让步,接着双方一拍板,这生意不就成了嘛!怎么这孩子一下就将底线给搬出来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不讨价还价这还叫做生意吗?不过一看弘暄的年纪,菲德利斯也觉得有些明白了,小孩子一个啊,是得多历练,不过,菲德利斯不觉还是有些生气,心想,你们就算是培养学徒,也得有老师傅带着呀,这孩子他爹怎么不来?弘暄见菲德利斯一时没做声,脸上虽在微笑着,但心里却也在打鼓,要是菲德利斯不再接这话可怎么办?其实若和菲德利斯砍价的是一成年人,菲德利斯肯定会不再谈这事,等着对方慢慢回转,但弘暄的年纪让菲德利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加之他还有求于人,当下便道:既然是福晋的意思,那我就让一步好了,不过我这有件事还想请福晋帮忙,希望小管事届时能在福晋面前美言两句。
弘暄一听,暗骂自己猪头,早知道洋人有求于额娘,就该开价三七开的!弘暄心中虽恼,但面上却不显,依旧笑容可掬道:阁下所讲,我一定将话带到。
菲德利斯笑道:是这样,我前段时间进了批鸦片,本来正想运到广州去的,但听说福晋对鸦丄片有些看法,便迟疑了一下,但货物压在手上也不是个事,所以想请福晋抬抬手。
弘暄有些郁闷,自己想卖鸦片给菲德利斯,不想菲德利斯手里还积压着一堆等着卖给自己,这鸦片怎么这么烦啊……第三百五十七章 惑听说菲德利斯手里还积压着一批阿片,而且还想打通其木格这个关节,弘暄很是郁闷,不过既然朝廷的临时禁令还没传到吕宋,弘暄便想趁机好生探问一下阿丄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虽然其木格闹了个满城风雨,但毕竟没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阿丄片有害,因此,好奇的弘暄便没直接回应菲德利斯的要求,而是问道:马尼拉不能销售吗?以弘暄所知,既然菲德利斯是洋人商会会长,在马尼拉的能量应该不小才对,不至于巴巴的望着大清的市场。
谁知菲德利斯却笑道:阿片只能用来做药材,但吕宋这边当地人很少用这种药。
弘暄心中觉得奇怪,既然英国人都在广州做着功课,希望民众能吸食阿片,为什么菲德利斯不在马尼拉如此行事呢?于是,弘暄便笑道:好像听说这东西还可以拿来吸食的。
菲德利斯大喜,道:小管事也听说了?哈哈,的确,这东西的确除了做药材还可当烟草,味道比烟草还好。
弘暄也笑道:既然如此,阁下的货在马尼拉应该不愁卖啊。
菲德利斯苦着脸道:唉,小管事有所不知,马尼拉没人吸这玩意。
弘暄想了想,喔,看来这东西是洋人喜欢的,于是便建议道:实在不行,不如运回贵国?菲德利斯忙摆手道:我们更没人喜欢这东西,因此,才想请福晋高抬贵手。
弘暄有些不解,既然洋人也不喜欢吸食阿片,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让大清的子民吸食呢,困惑中猛然想起,西班牙人和英格兰人不是一国的,便道:那就卖到英格兰去。
菲德利斯摇头道:英国人只喜欢白兰地,对阿片也没兴趣。
弘暄心里已经很是不快了,原来卖东西的压根就不用自己所卖的货物,那为什么非要打破脑袋让我大清百姓购买呢?还害得额娘毁了名声。
弘暄按捺住心中的不满,认真询问起白兰地究竟为何物,若白兰地与阿片同宗,倒也能解释得过去,不过等菲德利斯略微解释后,弘暄明白了,白兰地是一种酒,和阿片八竿子也打不着。
于是,弘暄便道:我大清也没人喜欢阿片。
但菲德利斯却道:据我所知,贵国已经有人开始喜欢阿片了,如果再加把劲儿,阿片以后将是最赚钱的买卖,你想啊,大清人口众多,若人人都吸食阿片,那银子不还滚滚而来?正因为如此,喔才想请福晋手下留情,小管事,你可以告诉福晋,以后阿片供不应求了,喔一定保证货源,我和东印度公司关系很好。
弘暄不大明白为什么洋人非要卖阿片给国人,完全没道理啊,尤其是如今大清也没什么人没事就吸两口阿片玩,而且洋人自己本身还不用这东西,要知道其木格大力推广奶粉子,那毕竟是有基础的,蒙古人全喝那玩意儿!再说了,如果同样是打开市场,为什么不在本国,不在吕宋努力,非要费尽心机的去琢磨大清?就算我大清人多,但蚊子虽小也是肉,按商人重利的本性,怎么会只顾大头呢?而且,更让弘暄纳闷的是,洋人为什么笃定假以时日阿片会在大清畅销?弘暄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承认自己的道行还不够深,分析能力和洞察力都还有待提高,准备回去写信问问康熙,至于老十和其木格,弘暄则自动忽略了,自己的阿玛盒额娘是什么德性,还是自己最了解!当然,弘暄也打算问问九阿哥,请九阿哥从商人的角度来分析一下,洋人的行为是否正常?菲德利斯见弘暄沉默不语,便道:小管事不必担心,只要将话给福晋带到就好,我会给福晋修书一封,阐明厉害关系的。
弘暄微笑着点点头,但还是笑道:王爷都想将酸奶作坊开到马尼拉,这烟馆其实也可以开开的。
菲德利斯摇摇头:吕宋这里别看有几座金矿,但说上富庶,远比不上大清,人们求生都不易了,哪还有闲钱光顾烟馆。
弘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骄傲,合着大清钱多,洋人才打这主意的,但英格兰和法兰西也和吕宋一样?难道是大清人傻?人傻钱多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弘暄便板起了小脸,不再纠缠此话题,而是点点头,表示愿意给菲德利斯当信使。
然后便顺势提及了大炮生意,弘暄明白的表示:王爷说了,他只对你们的新型大炮有兴趣,上次从你那买的两门炮,王爷完全瞧不上眼,因此希望阁下能再淘换几门新型大炮。
菲德利斯自然又是大大的吐了一番苦水,不过通译的水平委实不怎么样,因此弘暄听来听去便是重复来重复去的两三句,让人恹恹欲睡。
弘暄都快忍不住打哈欠了,菲德利斯还在絮絮叨叨的摆着困难,弘暄还想再马尼拉大街上好好逛逛,因此便打断道:既然如此为难,阁下就先考虑一下吧,反正届时会有人来详谈酸奶作坊事宜,到时,阁下给个回话就是,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菲德利斯愣了愣,心想自己说了这么多前奏就快进入正题要求加价了,怎么这小管事竟然就这么算了?小管事,你此番既然是来谈生意的,我自然不能让你空手而回。
弘暄已经站起身来,听菲德利斯如此说,便站定问道:那阁下是答应了?菲德利斯笑道:我一定尽力而为,但是这价格嘛怕得再加点才行。
弘暄可不是老十,打小就在精打细算过着日子,深知挣钱不容易,因此当即一口否决道:价格不能再高了。
见菲德利斯脸色不好看,弘暄又笑了笑,缓和了语气,但还是坚定的拒绝加价。
菲德利斯自然又是一番唠叨,总之就是一口咬定,如果不加价,他就得赔本,这世上可没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弘暄压根就不知道老十两口子急需大炮巩固安居岛的防卫,加之十四又一头扎进西山火器营专心的改良着大炮,而样品就是西洋炮,虽然弘暄离京时,十四领着一帮技术人员还没取得突破,但弘暄对大清的科研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额娘招来的一帮工匠都能将洋表做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何况自己那聪明的十四叔?因此弘暄谈判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见菲德利斯坐地起价,心中便添了几分不满,因此也不问加价几何,就云淡风轻的说:价格的确不能再加了。
菲德利斯等了半天,见弘暄说出这几个单词后便没了反应,心想,和学徒打交道就是累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想了想,做出一副肉疼的模样,道:这样吧,我就亏本一次,少加点钱!也让你好交差。
弘暄笑着摇头,心中想的却是,九伯和人谈生意是不是也如此这般?菲德利斯见了,也坚决的表态,一定要加钱,否则宁可不做这生意。
总之又叽里呱啦一大堆。
弘暄压根没听通译在说什么,心想,真是难为九伯了,天天都得受这些聒噪,等回京后就拉着弘政去观摩九伯是如何赚钱的,也体会一下九伯的不容易。
等菲德利斯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待通译翻译,弘暄便道:既然价格谈不拢就算了,总不能叫阁下做赔本买卖。
说罢弘暄便拱手告辞。
菲德利斯以为弘暄在玩欲擒故纵,便摆了摆手,示意弘暄请便,反正弘暄的身份也不配菲德利斯亲自送出门去,倒也不显得失礼。
哪知弘暄还真的就扬长而去,倒叫菲德利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一想到没几日老十便会派人来谈酸奶业务,便也不怎么着急,心想,打心理战?谁怕谁啊!不过,心情刚放晴的菲德利斯立即就叫了起来,自己还没给福晋写信呢,小管事怎么就走了?于是,一边赶紧叫人去拦弘暄,一边赶紧找出鹅毛笔,一笔一顿的开始写信,不敢写得太流畅了,怕通译看不懂。
而弘暄一点都没有任务失败的沮丧,反正以后自己的目标又不是当伟大成功的商人,至于火枪,弘暄也不介意,连大炮都没谈成,怎么可能再提搭送火枪,最关键的是弘暄不需要非得做出什么成绩来获得老十的亲睐,因此每一点心理压力的弘暄便兴致勃勃的出了菲德利斯的府邸,虽然在门口被菲德利斯德仆人追了上来,但弘暄也没停留,而是留了两个随从在门口等候。
当然,为了能按时赶去和老十汇合,弘暄也没乱跑,而是顺着来时路慢慢的走着,来的时候光想着怎么谈判了,一点风景也没留意,如今弘暄才细细品味沿街的西班牙式建筑,看着许多哥德式的房舍,弘暄倒有几分喜欢,不过当瞧见街上的黑人时,弘暄还是吓了一大跳,不顾礼仪的盯着人家看了许久。
马尼拉的商铺看上去也是欣欣向荣,货物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而且竟然还有烟草出售!弘暄觉得头更晕了,要吸烟的马尼拉人为什么不可能吸鸦丄片呢?。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吃醋弘暄无惊无险的回到了海船上,又一帆风顺的与老十按时,不对,提前汇合,然后又与老十一起,安全的返回到了吕宋大清水师基地。
不过,前往码头迎接的官兵却发现老十的脸色很难看,随便挥挥衣袖似乎都散发着一股火丄药味,而敦郡王府的大阿哥则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样,也是一脸的严肃,于是,大家便心有灵犀的临时取消了一切欢迎仪式,中规中矩的给老十行完礼后,便一个个成了木头人,等老十走了好远才慢腾腾的开始挪动脚步,还不忘问随船人员:可是安居岛出了乱子?漫说迎接人员心下生疑,就是在院门外率队等候老十的其木格见了老十的表情,也以为安居岛被天地会给占了去,在无精打采的弘暄做出否定的回答后,其木格才稍稍放了放心,快不去追怒气冲天走进院子的老十,以及顺便拦截跟在老十屁股后面猛追的三胞胎。
安安本来准备给老十甩脸子的,老十当初翻墙而出后,愣是一夜未回,第二日凌晨就上了兵船,完全不给安安吵闹的机会,在老十和弘暄出门视察的日子里,安安想了N多对策,一个比一个气人,誓要让老十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气,不想,安安还没来得及按计划行事,老十就黑着脸直冲冲的进门了,没和一个人打招呼。
安安咽了咽口水,拉住弘暄,往院里紧走两步,避开夹道欢迎的仆从,问道:阿玛怎么了?弘暄郁闷的小声道:被我气着了。
安安睁大眼睛,甚是奇怪的问道:不会吧?你到底做了什么,将阿玛气成这样?说完还气恼的捶打了弘暄一下,道:那是阿玛呢,你没事气他干嘛?弘暄一脸的懊恼,摸着脑门道:我哪知道会这样啊,阿玛平日瞧着不像这么小心眼的,早知道阿玛那么计较,我真该将那铺子一锅端了!安安更奇怪了,但手下却没停,又打了弘暄一下,你惹着阿玛,竟然还说阿玛心眼小,太过分了,快说,怎么和铺子扯上关系了?原来弘暄出得菲德利斯府门后,发现了烟草,便留心了一下价格,当得知烟草一斤不到一两银子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弘暄对大清国内的烟草走私市场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想问问价钱,对比一下阿丄片和烟草哪个性价比高而已,而且这对比分析工作还得回吕宋后慢慢做。
不过,因为弘暄身边随从甚多,洋商也是有眼力的人,觉得弘暄应是非常有潜力的大买主,不想弘暄问价后并没有买的打算,而是又挪开步伐准备继续逛街,于是洋商猜想这种能请得起几十人当保镖的公子哥应该是喜欢高档货的主儿,于是便卖力向弘暄推销起了雪茄。
果然,一听雪茄的价格,原本已经挪开脚步的弘暄不仅立即停住了脚步,还盯着雪茄看了半天,然后还详细询问了雪茄盒烟草的不同,而且最终还下了订单,不过却让给弘暄上了一堂雪茄普及课的洋人空欢喜一场,因为弘暄只买了两只。
弘暄仰天哀嚎道:那雪茄一只要15两银子,我自然就没多买。
说来还真得夸夸其木格的教育方针,别看弘暄和安安不愁吃不愁穿,比富二代还富二代,但两人不仅打小就学会了精打细算,而且还明白钱该用在刀刃上,若叫他两人炫富,下辈子怕都没机会,因此,安安听后,也是咂舌道:一只15两?是什么做的?弘暄郁闷道:还不就是用烟草做的。
安安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道:说白了还是烟草,15两银子太不值了,所以阿玛生气了?说完,安安又摇摇头,若换成其木格生气倒有可能,老十可是花钱大方的主,于是,安安立即就自我否定:阿玛不可能为这生气,是怪你买烟草?弘暄小声道:我买了两只。
安安想了想,眉毛竖了起来:你偷偷吸了一只?弘暄摇摇头,我有那么糊涂嘛,我打算一只送给皇玛法。
安安喔了声,道:阿玛怕你惹事,不准你送,你和阿玛顶嘴了?旋即又摇摇头,你又没少和阿玛顶嘴,但阿玛从没生过这么大气。
弘暄红着脸道:一只打算送给九伯。
安安应了声,觉得好像没什么,但立即瞪大单眼皮,道:你要送一只给九伯?你总共只买了两只,一只送皇玛法,一只送九伯?弘暄见安安也要发飙,忙解释道:我不是送去给皇玛法和九伯让他们享用的。
原来弘暄觉得15两银子一只的雪茄肯定比阿丄片贵,或者和阿丄片差不多的价格,——大家原谅弘暄吧,他从没做过商业调查,所以不知道阿丄片的价格,只能凭感觉了——他只是疑惑,既然这么贵的雪茄在洋人那都有市场,为什么阿丄片却没人买?弘暄觉得自己想不明白,只能求助于康熙那英明的脑袋了,但是弘暄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窃以为康熙虽然治国是把好手,但这事好似关乎商业,在这方面,九阿哥似乎要略略胜出那么一筹,比康熙要多懂那么一丁点儿,因此,便给九阿哥备了一只,想劳烦九阿哥帮着思考一二。
听了弘暄的解释,安安有些了悟,阿玛认为你都备了九伯的,却没备他的,就生气了?弘暄点点头。
安安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啊,又不是送礼落下阿玛,阿玛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啊?弘暄苦着脸道:阿玛说我没将他放在眼里。
骑墙的安安歪着脑袋想了会儿,立场又转向了老十,拍了拍弘暄的肩膀,道:好像阿玛生气也在理。
弘暄小声嘀咕道:我是考虑不周全。
不想安安又叹气道:弟弟,真庆幸啊。
弘暄诧异道:庆幸?安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庆幸啊,若府里又庶出的弟弟,你怕得被扫地出门了呢,阿玛有时候还是需要讨好的啊。
弘暄急了,争辩道:阿玛从不管这些事的,又不是大炮、火枪,我哪想得到啊,我没不想讨好阿玛。
安安瘪瘪嘴,道:唉,你怎么就没想到这是个稀罕玩意儿,阿玛就算不乐意费脑子想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可以拿着把玩一番的啊,没准额娘也稀罕呢。
弘暄心想,得罪阿玛就已经够悲催了,再得罪额娘,这日子简直没法活了,干脆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不打算走了。
而屋里的其木格也差不多听老十发泄完了,当然老十的说辞是弘暄兴致勃勃的端了个盒子换乘到兵船上,很是兴奋的将雪茄给老十做了一番介绍,还着重强调了一下雪茄的价格,当然也说了他的困惑,然后便将盒子一盖,说得好生放着,不能潮了,一回吕宋就差人给康熙和九阿哥送去!其木格还很高兴,开心道:弘暄能有此困惑,我真不敢相信。
的确,虽然后世的孩子都很聪明,也日趋早熟,但让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自发的去思考这一复杂的国际问题,似乎也不大可能,因此其木格认为弘暄能做到这一步简直出乎意料的好了,自己这个儿子真是让人骄傲啊!老十很生气,对其木格不满道:两支雪茄,爷就看了一眼,这叫什么事!其木格见老十为此生气,觉得有些好笑,弘暄已经很能干了,做父母的又何必再小节上过多计较,于是便劝着老十,他小小年纪哪能想那么周全,那雪茄在他眼里就是一证物,与其他无关的,你本来就不喜商贾,他去找九哥,也没错啊。
老十怒道:他这是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爷叫他谈大炮,他给人家怎么说的?啊!扔下一句不加价,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想了想,老十还是觉得气不过,咆哮道:他多买一只会死人啊!爷在他眼里还不值15两银子了?!老十的咆哮声有些大,院子里的安安和弘暄都吓得一震,弘暄就差以头抢地了。
跟着走进屋的三胞胎再没眼色,如今也被吓到了,一个个都安静了,有些心有余悸的看向其木格,神情中怯怯的,让其木格有些心疼。
其木格走近三胞胎,低声劝慰着:阿玛说话声音好大啊,我们不学阿玛,你们先出去玩好不好?开始怎么赶也赶不走的三个小家伙听了这话,突然想起,原来是可以跑开的,那干嘛还待在这里,于是纷纷转身,迈开小腿就开跑,不想却被老十一把全搂在了怀里,出去干嘛,阿玛陪你们玩!说完还大声道:等你们长大了,记得凡事多想着阿玛!聿儿带头道:最想阿玛了!厥儿也赶紧表态:不惹阿玛生气!修儿也搂紧老十的脖子,道:天天都想阿玛!听得其木格直翻白眼。
安安冲弘暄耸耸肩,弘暄则干脆坐地上了,妹妹,帮我说说情。
安安点点头,但却不动,只盯着弘暄。
弘暄猛一阵摇头,我在船上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了,阿玛就是不搭理我。
安安无奈只好上前拖人,眼下有额娘和我呢。
弘暄想了想,遂半推半就的由安安拉了起来,磨磨蹭蹭的走进屋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多事最终,送往京城的雪茄只有一只,而且弘暄还特意在给康熙的信中仔细交代了,说这雪茄乃是一物证,特意送上以供尊敬的皇玛法和亲爱的九伯参考的。
当然了,送走了一只,自然就得剩一只,剩下那只的归属稍微费了点周折,但最终还在弘暄言辞恳切的请求下,非常醒目的放在了老十的临时书房中,本来老十是想将这战利品放在正厅以供大伙儿参观的,但三胞胎如今还不懂事,体会不到这只雪茄蕴藏的含义,只知道搞破坏,老十还想拿着这只雪茄给三胞胎做爱父、敬父的教育呢,便暂时换了存放地点。
原本其木格还劝老十别置气了,这雪茄还是送给九阿哥去研究比较好,但老十却是坚决不同意,认为这是原则问题,绝不能退让。
对于老十的举动,其木格觉得好笑,但又有几分理解,自家孩子一有事就去问爷爷问伯伯,直接无视当爹的,尽管理由很充分,但换谁,情感上也接受不了,本来该是一座山的父亲竟然成了可有可无的小土堆,正当壮年的老十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因此,虽然弘暄诚恳的向老十承认了错误,也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深刻的、触及灵魂的检讨,而老十也以收下雪茄表示了和解,但其木格觉得为了老十父子以后更和睦的相处,有必要将此事深入讨论一下,于是,过了两日,见大家的情绪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其木格就在晚餐后的闲暇时间,当着全家人的面,对弘暄进行了严厉批评,动情的说老十这个爹是多么的不容易,舍弃了京城舒适的生活环境,跑到偏僻的吕宋来喝海水,全是为了这个家,老十如老黄牛般的卖力拼搏着,只求付出,不问回报,简直是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
安安本来在酝酿情绪,想等其木格发完言,便出面夸夸自己这个爹简直是只有天上有,人间那里找的珍品,不想听了其木格最后的一句话,一下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来其木格一顿白眼。
老十虽然觉得这话形容不当,但念在其木格这两年一直都心系奶粉子这一没前途的事业,便没怎么计较,本来也是,其木格打蒙古出来的,习惯于拿牛作比方也不奇怪,而且这可是在老十与弘暄的拉锯战中,其木格头次战队了立场,因此,尽管厥儿在一旁嚷嚷,我也要吃草,挤奶出来。
老十也没恼。
其木格夸完老十后,便批评弘暄,老十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无视老十,从此以后,虽然不说得每次三餐前必须和手感谢上天赐给了他这么一个好阿玛,但也必须得将老十时时刻刻放在心里。
老十听得很满意,弘暄也赶紧表态,表示一定牢记老十的恩德,决不再伤老十的心。
安安也连忙声明,老十在她心里一直是最最亲的阿玛。
三胞胎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决定还是掺和一下比较好,于是老十便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乱糟糟的一阵阿玛最好!等三胞胎喊完了,弘暄也舔着脸,不自然的加了句,阿玛的确最好!让安安又一阵闷笑,老十则是翻了翻白眼。
其木格摇摇头,中国人就这样,尤其是男孩子,稍大一点便开始喜欢含蓄美了,但其木格并没就此向弘暄提出改正建议,而是对老十道:不过,这事反过来倒说明弘暄实诚。
老十一听,眼睛一下就瞪起来了,其木格忙笑道:弘暄不都解释过了嘛,他只想着解惑了,而你又不擅长商贸,便没想到你,也很正常,他没存讨好你的心思,哪会想那么多,他才多大?安安也忙帮腔道:就是,就是,我已经说过弟弟了,好在我们府上没庶出的弟弟,否则他肯定不受阿玛待见。
其木格笑道:听见安安的话了吧?你也不希望弘暄为了多得一分利而刻意讨好你吧?老十指着弘暄道:合着爷还错了?其木格忙道:不受,这事是弘暄做错了,但是,爷,你也别得理不饶人,要知道过犹不及,若将弘暄吓得以后天天揣摩你的心思就不好了。
安安也一阵猛点头。
老十没做声,其木格有道:说来弘暄这实心眼也像爷,做什么事吧都心无旁骛,那些面子活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
老十想想,的确也是,自己小时候每次和十三争执都落下风,不就因为十三嘴甜,天天将皇阿玛挂在嘴边,让皇阿玛以为就十三将他放在心上似的,于是,也不翻白眼了,但对弘暄还是恶狠狠的道:你敢花言巧语糊弄爷,看爷怎么收拾你!弘暄摸摸额头,笑道:阿玛,不会的,我哪会花言巧语啊,我可和您一样实诚呢。
老十瘪瘪嘴,你赶爷,差远了。
其木格和安安一阵好乐。
弘暄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阿玛,真的,我对您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现在也一样,咱们这里不时有商船靠岸,我想和这些商人打打交道。
见弘暄抢了弘政的台词,老十得瑟不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老十正要板脸拒绝,就听弘暄慢慢解释道:九伯如今在蒙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我想先做一番调查,以供九伯日后参考。
老十淡淡道:调查什么?洋人为什么自己不用鸦丄片?弘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调查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主要是洋人太奇怪了。
其木格听了,立即举双手支持,爷,就依了弘暄吧,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了,有你在呢,弘暄的骑射功夫绝对拉不下。
老十想了想,最终还是应了,但警告弘暄,你若敢一心扑在商贾之事上,当心爷打断你的腿!弘暄自然是又表白了一番自己的伟大志向,为大清死而后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其木格兴致高涨,很是亢奋,就像才吸食了鸦丄片似的,天天拉着弘暄给他出谋划策。
虽然历史书上对鸦丄片战争爆发的内因外因都做了详细的分析,但其木格也没记住那么多,只知道是贸易逆差太严重了,于是,便着重提醒弘暄要调查洋人进货和出货之间的差额,还叫弘暄给康熙用信鸽发出求助信息,从海关衙门调相关文档好好研究一下。
但弘暄却认为调阅朝廷文档应该是九阿哥做的事,便拒绝了其木格的提议。
其木格道:你既然来了吕宋,离洋人也近,光是在军营历练其实意义不大,不如好好的研究一下洋人,要知道大清有传教士,有洋商,但洋人那里却没咱们的和尚和道士,而且似乎也没咱们的商人,如今是洋人将咱们研究的门清,但咱们却连洋人的老窝到底在哪儿都不清楚,别说打了,人家如今光是卖给咱们阿丄片,就让我们摸不着头脑了!你将这问题研究透了,对咱大清只有好处绝不会有害处的,不就调阅一下文档嘛。
弘暄认真一想,觉得有理,当即就将信鸽放飞了出去,然后在其木格的帮助下,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才拟定了一个调查大纲,其木格太急切了,管他有用没用的,反正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哪怕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信息,也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要求弘暄将之全部列入调查范围,反倒让弘暄多花了些时间才理出一条主线,当然,中间安安也出了不少力,帮着磨了许多墨。
老十本来站在一旁置身事外,不想却还是被其木格分派了差事,命他邀请西班牙商会的会员们在吕宋水师驻地开一个茶话会。
这里本来停靠的商船就不多,洋人的更少,叫弘暄怎么调查?于是,老十这头老黄牛便不情不愿的发出了请帖,当然,还是不忘唠叨道:同样都是养儿子,怎么就爷的事多!老十认为自己的事多,康熙也有同感,当然,也是认为老十事多!虽然弘暄给康熙的信函中对雪茄的物证性质进行了详细的解释,但无奈,康熙早已接到了密报,知道弘暄买了两只雪茄,也清楚老十在海上突然间莫名其妙的黑了脸,而且弘暄神情也不大对头,原本康熙并没将雪茄与老十黑脸联系起来,但一对照弘暄的信函,康熙这人精,立即就猜出来个大概,老十要不是为了雪茄闹别扭,弘暄会在信里着重强调此物乃物证而非礼物?康熙不觉摇摇头,竟然让弘暄一人去马尼拉的老十欠考虑就算了,怎么还多事的阻挠弘暄进步呢?于是康熙也不爽了,本来这只雪茄是当证物还是礼物全凭自己心情,九阿哥收到的才是铁板钉丁的物证,瞧让老十搅和的!康熙很想学学老十,犯犯牛脾气,将这只雪茄收归己有,但一来康熙不想为难弘暄,二来对洋人的商业行为也很是不解,直觉认为不是什么好事。
便也没节外生枝。
但九阿哥在蒙古也办的是正事,而且比洋人的事急多了,因此康熙倒没急着召九阿哥回京,反正已经发了临时禁令。
再过了一个多月,当看到弘的暄调查大纲后,康熙很是欣慰,若不是弘暄的标题是商贸调查,康熙都以为是敌国情报总调查了。
于是,康熙大笔一挥,不仅命广州海关衙门给弘暄送去备份,还命理藩院也赶紧整理出相关资料,给弘暄发去快件。
而九阿哥,康熙也不确定等他回京后是否让他主办此事,弘暄那么能干,等他那里出了结果再说,届时再考虑看要不要将功劳分些给九阿哥。
康熙心情刚舒畅了一会儿,就见太监来报,慈宁宫里太后发火了。
第三百六十章 笔记康熙是孝子,至少在大伙儿眼中如此。
孝子自然得有孝子的样,因此康熙一听说太后发火,立即就丢下手里的奏折,朝慈宁宫赶去,焦急之中还不忘嘱咐太监去给大臣们传话,圣驾移到慈宁宫了,乾清宫暂时不受理一切公务。
要说康熙全是装样子倒也不尽然,和太后相处了这么些年,多少也有些感情,更关键的是,太后一向好脾气,在康熙的印象中,太后大发雷霆的次数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而且基本上还都是康熙授意的……因此,康熙倒有几分真急了。
但当康熙匆匆赶到慈宁宫后,并没听见太后的咆哮声,也没听到锅碗瓢盆的落地声,入眼处,地上也没发现什么陶瓷碎片,当然,仅限于院子里。
即便如此,康熙进了院子后,也没直冲冲的朝屋里闯,而是顿住脚步,等太监尖声叫完:皇上驾到!‘屋里走出来一老嬷嬷俯身请安后,才缓缓迈上台阶,总得给太后一个缓冲的时间啊。
康熙进屋后,快速扫视了一下屋内的环境,似乎没什么物件英勇献身,太后脸色有些不豫,娜仁吉娜红着双眼站在一边。
康熙笑笑,打了个千,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略略点点头,道:皇上快起来吧,哪个多嘴的奴才去惊动你的?康熙在太后对面坐下,道:皇额娘,宁德喜怒哀乐关系可大呢,儿子应该知道才对,谁惹您生气了?您给儿子说说,不关是谁,儿子定不饶他!而此时娜仁吉娜也上前给康熙见礼,声音还有些哽咽,皇上吉祥。
康熙笑着叫了起,对太后道皇额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娜仁吉娜象哭过一场似的?受人欺负了?康熙猜测可能是娜仁吉娜与人起了冲突,没占到便宜,然后又被某个不长眼的引申着顺带侮辱了科尔沁,因此才惹火了太后。
不过,太后却摇摇头,小事罢了,皇上政务繁忙,别为这些小事费心。
康熙忙道:皇额娘的事可没小事。
见太后没说话,康熙便叫娜仁吉娜发言,不想娜仁吉娜一听康熙点名,这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康熙很是瞧不上娜仁吉娜这模样,放着添油加醋告状的机会不要,只知道傻哭,完全继承了蒙古人的不动脑,还不知在哪儿沾染上了江南女子动不动就哭的恶习!于是,康熙便指了指太后身边的一老嬷嬷,叫她站出来说说事情原委。
老嬷嬷见太后没阻止,便道:前两天,太后最喜欢的那只鹦鹉死了…康熙点点头,表示知晓。
太后养了一只绿哥鹦鹉,这只鹦鹉长像并不出众,但学舌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最关键的是,该鹦鹉是科尔沁送的,太后每日见着这只鹦鹉也算是睹物思乡了。
因此,太后对这只鹦鹉很是上心,基本上算是捧在手心里的。
但这只鹦鹉最近却反常起来,总喜欢窝在笼子里没精打采的打瞌睡,怎么逗也不理人,焉里吧唧的,但吃饭时却象打了鸡血似的,那阵势简直如饿虎扑食,吃饭后总会亢奋一阵子,但好景不长,不一会儿就如霜打的茄子般—焉了。
太后心疼得不得了,还叫了太医来看,但太医只会治人,不会看鸟,那鸟爪没法把脉啊…太后没办法,只好亲自照看这只病鹦鹉,不想照看了两日后,这只鹦鹉竟然抽筋而死了…当时太后还伤心了一阵,将太医贬得一无是处,康熙那两天还特意过来安慰过几遭,宫里的娘娘们还陪着太后掉了好几回眼泪。
因此,见嬷嬷又提起鹦鹉之死,康熙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一见到娜仁吉娜,便有些了然了,好像这丫头前阵子出宫去了,也许今日回宫一瞧,鹦鹉没了,这么一嚎,便又惹得太后伤心了。
但这也该是伤心,而不是动怒啊,康熙见嬷嬷停了下来,没往下说,便只好劝道: 皇额娘,人都有生老病死,何况鹦鹉,您就被再为它伤心了…太后叹了口气,道:皇上,别提了,一提这事,哀家就禁不住生气。
娜仁吉娜本已擦干了眼泪,此时又热泪盈眶了…康熙就没弄明白,娜仁吉娜什么时候成了水做的了?不过康熙对娜仁吉娜的组成成分一点也不感冒,而是奇怪,为什么这小丫头一回来,太后就由伤心变成生气了?于是康熙便问道:皇额娘,究竟怎么了?可是这鹦鹉之死有蹊跷?问到此,康熙不经意的瞄了一眼伤心垂泪的娜仁吉娜,小小年纪就知道生事,看来也不是个省事的…太后想了想,郁闷的道:娜仁吉娜前段时间自告奋勇的揽过了喂鹦鹉的活…康熙不做声了,合着是娜仁吉娜惹的祸,娜仁吉娜可是太后的娘家人,这处罚权还是让给太后吧,不过,康熙心中还有一丝窃喜,如此一来,太后怕也会熄了让娜仁吉娜嫁弘暄的念头,连只鸟都喂不好,好意思往弘暄身边站?娜仁吉娜已经抽泣出声了,不过此时康熙倒不觉得碍眼了,反而亲切的问道:娜仁吉娜,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可是你不小心疏忽了…娜仁吉娜哽咽道:皇上,我没想害它,是弘暄。
康熙愣住了,这关弘暄什么事?疑惑的看了看太后,见太后一脸的恼怒,不觉问道:弘暄怎么了?娜仁吉娜只哭不语,于是太后便亲自给康熙解释了一番。
原来科尔沁仗着离京近,在没收到订单的情况下,抢先运了一批奶粉子进京,说是不能耽误吕宋官兵吃奶,而且为了彰显对奶粉子出口的重视,还特意由娜仁吉娜的二叔亲自押货,娜仁吉娜便跟着她二叔出宫透风去了,出宫时,鹦鹉只是一如既往的精神不济而已,不想一回来,鹦鹉就没了,娜仁吉娜当初就能哭出了声,不过并不是哀悼鹦鹉,而是口口声声说,没法给弘暄交代。
太后原本还跟着一起抹泪呢,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便问鹦鹉是慈宁宫的,关弘暄什么事?娜仁吉娜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弘暄的嘱托和盘托出,太后一听,虽然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但直觉告诉她肯定有古怪,凭着多年的宫廷生存经验,便叫娜仁吉娜将弘暄留的食料拿出来一起研究研究,虽然太后不懂药理,但她身边的嬷嬷却略知一二,猜测可能是阿丄片。
太后虽然身在深宫,但并不代表她不知民间事,何况其木格又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的,因此,一听是阿丄片,太后就火了,一边叫人请太医,一边继续盘问娜仁吉娜。
娜仁吉娜本是想给弘暄表功的,不想却适得其反,一下也给吓着了,问什么都只知道摇头,让太后更火大了。
当太医证实食料果真为阿丄片是,太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弘暄怎么能这样?!康熙听后,也觉得弘暄有些过分,要帮你额娘有的是办法,怎么能打太后鹦鹉的主意呢!于是,康熙口头上很是严厉的声讨了弘暄一番,说一定要下旨申饬,绝不放过他!还得让老十也写请罪折子!其实太后一向对弘暄不错,因此气归气,但却也不想让康熙上纲上线,当下便道:皇上,这事留给哀家处置吧,反正他待不了几月就该回来了。
康熙假意坚持了一下,见太后不似作伪,便假装勉为其难的应了太后的要求,但决定还是要在私底下训训弘暄的,这事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了!娜仁吉娜见弘暄似乎逃脱不了责罚,便哽咽道:弘暄真没想害鹦鹉,他还叫我好好做记录的,真的,他可能只是想知道鹦鹉吃了会怎么样…康熙听后,对娜仁吉娜的鹦鹉记录有些兴趣,便叫她取来看看。
本来康熙对娜仁吉娜的笔记没抱什么期许,一个小姑娘,没上两天学,不可能写出一朵花来,但不想却是越看越严肃,越看越心惊…太后见了康熙的神情,也有些担心,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康熙点点头,道:皇额娘,朕有些明白弘暄为什么要打您鹦鹉的主意了。
太后扬扬眉,心中略微有一丝不快,心想,我还没收拾弘暄呢,你就开始说情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想康熙却接着道:这阿丄片要么有毒,要么无害,如果无害,鹦鹉吃了也没事…太后问道:若有毒呢?康熙道:若有毒,太后将会第一个知晓,朕很快也会知道,眼见为实,如此一来,朝廷很快便会彻底禁止阿丄片…太后有些明白呃,天下黎民便能少遭些祸害…康熙点点头,娜仁吉娜也不哭了,眨巴着眼睛道:那鹦鹉就是死得其所了?康熙失笑道:你用起成语倒熟练,怎么通篇尽是错别字?还夹杂了那么多蒙古文?娜仁吉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汉字难学。
康熙笑道:那蒙古文的错别字又怎么解释?娜仁吉娜不狡辩了,看着太后道:太后,说来这也是造福百姓的事,算是积福呢,您就别生气了。
太后想了想,还是有些想不过,道:皇上还养了海冬青呢,弘暄怎么不打海冬青的主意?不等康熙说话,娜仁吉娜便道:我没办法去喂啊…听得太后一阵莞尔。
康熙见太后情绪好转了,便不再多逗留,起身赶回乾清宫,临走时,叫人将五阿哥叫进宫来,整理誉抄娜仁吉娜的日记,并叮嘱娜仁吉娜,不许乱跑,要随时为五阿哥解惑,有的字简直太难猜了…回了乾清宫后,康熙并没立即宣召大臣商议重大事项,而是命刑部尚书将死囚记录书呈上来。
草草翻了两页后,康熙直接将记录书砸到刑部尚书脸上:这写的是什么?啊?连个孩子都不如!朝廷简直是养了一群废物!记录书笔记工整,句子通顺,每日一记,没一天遗漏,但是,每天就那么寥寥两笔,别说观察细节了,就是大体全貌也没写全…康熙见太后情绪好转了,便不再多逗留,起身赶回乾清宫,临走时,叫人将五阿哥叫进宫来,整理誉抄娜仁吉娜的日记,并叮嘱娜仁吉娜,不许乱跑,要随时为五阿哥解惑,有的字简直太难猜了…回了乾清宫后,康熙并没立即宣召大臣商议重大事项,而是命刑部尚书将死囚记录书呈上来。
草草翻了两页后,康熙直接将记录书砸到刑部尚书脸上:这写的是什么?啊?连个孩子都不如!朝廷简直是养了一群废物!记录书笔记工整,句子通顺,每日一记,没一天遗漏,但是,每天就那么寥寥两笔,别说观察细节了,就是大体全貌也没写全…而娜仁吉娜的,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流水帐,连鹦鹉打了几次哈欠都没落下…于是,康熙下令,刑部尚书带头学习娜仁吉娜的笔记…第三百六十一章 雷厉风行弘暄年纪还小,对世事若有什么不懂,一***不敢贸然行事,生怕自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康熙却不是弘暄,掌管泱泱大国几十年了,让他承认这世上还有他看不透的东西?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不等弘暄的调查报告出炉,康熙就很有魄力的下了结论:阿丄片的毒害洋人肯定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特意运到大清来?那就是没安好心!虽然康熙对汉人心生警惕,一直说一套做一套,又打又拉的,但若全天下的汉人都成了娜仁吉娜记载的那只鹦鹉一般除了打哈欠就是等吃阿丄片,这八旗谁养啊?更可怕的是,虽然满人占了天下,但骨子里却认为汉人文化要忧那么一点点,基本上最喜欢跟在汉人屁股后面学了,汉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届时八旗再一流行阿丄片,得,就等着蒙古人兵不血刃吧!康熙很生气,洋人太不懂事了,要卖阿丄片也卖给蒙古人啊,这下可好,一旦自己这边明令禁止了,也就没法祸害蒙古了!是全国瘾君子,还是拖蒙古人下水?只要脑袋正常的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因此,正常的康熙骂完刑部尚书后,就毫不犹豫的亲自拟了一道旨意,那简直是一气呵成,畅快淋漓啊。
第二天早朝时分,众人就在太和殿听得康熙煞有其事的宣布朝廷正式禁止阿丄片!旨意上明白说了,如今谁家府里藏了那么一丁点儿的阿丄片,都交到衙门去,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还是我大清的好公民,但若在四十天内不上缴,一旦被人举报,以长江为线,南边的统统流放到乌里雅苏台去,北边的则全发配到吕宋…康熙虽然不清楚北边有没有人吸食阿丄片,也一并来了个未雨绸缪。
此外,康熙还对阿丄片买卖双方进行了威慑,做出如下规定:以后若没内务府文牒,洋人私自运送阿丄片抵港,不论是不是路过,连人带货一律留下,但是,虽然咱大清有的是地方,勉强收留你的货物就不错了,绝不会腾出一块儿地来埋洋人的臭骨头,一概扔海里喂鱼,至于与洋人勾结的大清商人,好说,家产充公后,一律腰斩,家中老母妻儿的处置,参考阿丄片私匿犯。
然后,康熙还提及了海关官员,表示一旦发现有走私的阿丄片入境,超过一定的数量,这帮人全部革职流放…关于这一条,康熙倒有些画蛇添足了,查到洋人携带了阿丄片,那可是能名正言顺的将一船货物全部充公的,其中的猫腻可大了去了,谁还会傻乎乎的去给走私犯开绿灯呀?阿丄片市场又正处在萌芽阶段…最后,康熙还着重命令广州将军管忠源亲自去澳门宣布朝廷旨意,并表示,要管忠源每月亲自带兵一巡查,一旦发现有阿丄片,对不起,咱明明白白写了,照章办事,没欺负谁,与大清子民享受一样的国民待遇,要觉得不痛快,行,出门就是海,恕不远送…一帮大臣都被康熙给弄了个措手不及,这不是才下了临时禁止令吗?怎么又突然对阿丄片发力了?雷厉风行也不是这么理解的吧?…当听到最后一条后,众人都不由瘪了瘪嘴巴,终于还是找到由头寻澳门的麻烦了,不就是因为老十没及时进澳门城,弘暄为此被踢了一脚嘛,至于报复成这样吗?大臣们都以为康熙还在为弘暄出气呢,一帮皇子自然更不可能免俗了,一个个都不由变了脸色,弘暄眼下还不知在吕宋哪个疙瘩里蹦跶呢,老爷子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而且还糊涂到公私不分了,简直是乱来…于是,理藩院尚书就站出来了,首先表示坚决拥护朝廷政策,但是,能不能请康熙法外开恩,将贩卖阿丄片的洋人赶走了事?若真一板一眼的执行康熙的严政,还不知会引起多少纠纷,哪有那么多人手去解决啊?而且澳门洋人一向都按时交租,是不是也别将他们逼紧了?最后还请康熙别意气用事…康熙本来就很生气,刑部的人比不上一个丫头片子已经让康熙觉得颜面扫地了,如今理藩院为了省事,竟然要求对洋人法外开恩?洋人怎么不对大清开恩呀?更可气的是,理藩院尚书的一席话竟然还得到了不少人的腹议!康熙气啊,不仅洋人心怀叵测,这帮庸才也跟着添堵,还有谁比他更悲愤!于是,康熙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站在理藩院尚书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后宣布理藩院尚书撤职,回家养老去,最后还道:是不是还有人不服气?都去看看娜仁吉娜的笔记去!然后不等大家琢磨娜仁吉娜究竟是谁,便一口气宣布,刑部负责笔录的笔贴士全解聘了,永不录用,笔贴士的直接负责人也开除,刑部尚书负领导责任,罚俸一年,留任查看…然后是满丕革职,回京接受调查,福建*杨琳授广东巡抚…虽然朝堂上仍有不同的声音,但封建制度的优越性也体现出来了,康熙直接来了个乾坤独断…散朝后,各大中枢衙门的头立即围住了刑部尚书,不想刑部尚书口风很紧,愣是没给问出个所以然来,丢人啊,连十岁的小姑娘都不如,谁好意思说…然后大家便开始打听娜仁吉娜是谁,理藩院的有点印象,这么一说,康熙肱骨大臣的脸色可好看了,五颜六色的,侮辱人也不带这样的啊…而五阿哥则意识到了自己工作的重要性,下朝后,也不和人寒暄,赶紧就朝慈宁宫跑,生怕康熙今天就要完稿,娜仁吉娜太能写了,光鹦鹉喝个水她就能写一篇,虽然笔记涉及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月,但无奈量大啊,往书桌上一放,厚厚的一大堆!关键是,一页纸张好点的能猜懂80%,差点的能瞅明白50%就谢天谢地了,工作量大啊…但刚走到半路上,就被康熙差人叫了去。
到了乾清宫,不等康熙问话,五阿哥先就请罪,说自己对待工作不认真,没能及时将娜仁吉娜的重要文献整理出来然后话锋一转,提了提自己的实际困难。
康熙一听,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看的好像是鹦鹉临死前的记录,那写的叫一个惨不忍睹,不论形式还是内容,但就是详细得不得了,还不时的做一番分析比较,于是又引来康熙一番感叹,心想,弘暄怎么就知道娜仁吉娜心细起来会细致得吓死人呢?真是有眼光啊,知道用人所长…一番心理活动完成后,康熙才很大度的告诉五阿哥,自己不催他、慢慢来…然后便问五阿哥对此事有何看法,康熙的看法当然就是五阿哥的看法,这让康熙很满意,然后便道:朕准备将九阿哥从蒙古召回来,蒙古药材的事你先接手吧。
五阿哥傻眼了,自己吃闲饭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被拉出来效力了,而且还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力?于是,当即力辞,说了自己一大堆的缺点,最后还为难的道:皇阿玛,不满您说,这药材收上来后,我都不知道往哪儿卖去,更别说其他了…康熙道:不懂的就问九阿哥,一母同胞,他还藏私,朕先撕碎了他!其实,康熙选五阿哥当蒙古经济N年发展计划的继任者也是委实不得已,若有得选,康熙宁愿让五阿哥去和洋人打交道,但已经坏到骨子里的洋人怕只有九阿哥才能应付,倒不是说九阿哥最狡猾,其他几个心大的儿子智商都不错,但和商人打交道,则完全不对路,因此,虽然康熙不乐意九阿哥也朝南边发展,但无奈之下,也只好姑且为之,等事情上了轨道,再换人吧。
而叫五阿哥接手蒙古事宜,康熙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的,一来,五阿哥由太后抚养长大,蒙古人对他在感情上要亲近些,二来,五阿哥老老实实,一门心思只想为爱新觉罗开枝散叶,康熙也不担心他借助蒙古之势背地搞鬼,派到九阿哥周围的暗探可以撤回一半,用到其他更需要的地方去,三来,康熙也需要敲打敲打几个不安分的儿子,明白的告诉他们,朕说谁行,不行也行,朕说谁不行,行也不行!康熙在乾清宫给五阿哥大气,而慈宁宫中一帮皇子也全到齐了。
大家对娜仁吉娜都不陌生,因此散朝后全涌慈宁宫来了。
到了慈宁宫,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娜仁吉娜便竹筒倒豆子,一个不留…大伙儿一听和弘暄又扯上了关系,心里的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当然,大家也做了自我检讨,认为不应该对慈宁宫有一丝一毫的疏忽,虽然昨儿大家都知道太后发火了,也知道康熙移驾过去安抚了,也清楚五阿哥被召进宫了,但楞没一人朝政事上想,结果今天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既然康熙已经发话让大家看看娜仁吉娜的笔记,众人郁闷完后,还是应景的请娜仁吉娜显摆一下。
娜仁吉娜一听,立即献宝似的将自己的手稿拿出来给大家展示,至于五阿哥誉写的,娜仁吉娜认为没问过主人,不能随便动。
一帮阿哥随手翻了一下,看着神采奕奕,得意极了的娜仁吉娜,心里不由苦笑,字都写成这样了,真难为她还笑得出来!但见太后也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大伙将讥讽的话全压了下去,不过却在心里为五阿哥默哀了两分钟,摊上这差事,真是难为他了…不过,没多久,这帮人又傻眼乐乐,五阿哥被委了差事,虽然不是重任,但却是正经差事?这说明了什么?…第三百六十二章 余波若尔曼,娜仁吉娜的二叔一扫近日的愁眉苦脸,也不去找小英子,喜气洋洋的去逛茶馆了……是的,虽然诺尔曼亲自押送了许多奶粉子前来,但小英子一直躲着没见,作坊的管事都推说作不得主,他们只能按订单收货,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做主将诺尔曼的货全收了,也没法给银子。
诺尔曼还没伟大到无私的给朝廷捐奶粉子,何况,就算捐,也该捐给理藩院,而不是老十的作坊,但牧民们可从殷殷期盼着,因此这些天来,诺尔曼都在四处找寻小英子。
不过,今天的诺尔曼却将积压在手上的奶粉子暂时抛在了一边,跑到茶馆当老爷去了。
不错。
这几日,京城百姓对蒙古人那叫一伸热情,就差在大街上唐突的强拉素不相识的蒙古人去家里做客了。
诺尔曼倒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受欢迎,当大爷当惯了,不会为了陌生人的一个笑脸而左右心情,而是听了消息专门到民众中听表扬的。
原来,这几日,鹦鹉英勇捐躯的事迹慢慢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而娜仁吉娜废寝忘食做记录一事也渐渐流传开来,百姓知晓后,那叫一个感激啊……当然,中间也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敦郡王福晋在广州的两条狗却没事呢?民众的智商不可小瞧,立即就有人站出来解释道:是太后大啊,还是敦郡王福晋大啊?这事就得太后出面,天上的神仙一看,太后都出面了,自然得帮忙了,太后可是天上的星宿转世,和天上神仙的交情好着呢……大家一听,有道理,和太后相比,敦郡王福晋简直就是虾兵蟹将,天上肯定没有帮着搭把手……而娜仁吉娜也荣升了,成了王母娘娘座下的童子……连带的,整个蒙古人全沾光了,蒙古人所有的优点全被放大,缺点?谁说蒙古人有缺点的!诺尔曼这几日在为奶粉子的销售而奔波,得到消息的时间晚了些,但正好赶上京城蒙古友好月活动的高潮时刻,连三岁孩童见了蒙古人,都会朝人笑眯眯的打声招呼。
而说书先生全青一色的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太后起疑心,格格勤操劳,鹦鹉勇献身,诺尔曼虽然汉话说得有些生硬,但听力却可得一百分,聚精会神的听完后,又换了个茶馆接着乐,然后便屁颠屁颠的跑进宫给太后这么一学舌,惹得慈宁宫中是笑声朗朗,娜仁吉娜跳着要出宫亲自采风,太后噌怪了两句后,准了,娜仁吉娜比诺尔曼能说会道,模仿起来肯定更精彩……不过,新上任的理藩院尚书和九门提督最后的日子却不好过。
无他,虽然鸦丄片并没在京城流行,但大伙细细一琢磨,发觉自己的生命安全竟然受到了威胁,于是便坐不住了,纷纷自发的跑到教堂门口,高呼口号,叫洋人滚出大清,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漂亮的教堂愣给砸了个稀巴烂……这年头可没什么外国政丄府出面抗议,按说没理藩院什么事,但传教士喳在理藩院挂了名的,一个个都哭着朝理藩院衙门跑,在康熙年间,传教士身后没有巨舰利炮壮胆,因此,没人敢在理藩院拍桌子砸板凳要清廷给个交代,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边诉说自己多年来是如何的安分守己,奉公守法,一边指天发誓的和英国人划清界限,而英国传教士则解释说是误会,天大的误会,肯定是中间环节出了错,他们一定给国内去信,好生询问,最后,殊途同归,都请示理藩院保护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而九门提督则是真正做到了衣不解带,晚上睡觉楞不敢脱衣服,就怕民愤激愤下,被好事者一煽动,殃及无辜事小,破坏京城治安事大,想驱散聚集在教堂周围的民众吧,人家眼一瞪,太后老人家的鹦鹉可是为咱们枉死的,我们不为鹦鹉报仇还是人嘛?这叫九门提督怎么说,那可不是一般的鹦鹉啊,命好啊,归太后养的……无奈,只好勒令兵丁打起精神,加班巡逻……而广东毕竟离京城远些,正式禁鸦丄片的旨意到达后,太后鹦鹉舍生取义的英勇事迹还没传到广州,因此,不明真相的群众基本上都被洋人和满丕抱以同情,觉得康熙有些过份了,给儿媳善后也不至于如此……老十和弘暄,安安在广东的口啤不错,注意了,不是老十全家,没包括其木格这个女主人和三个不懂事的孩童,因此正义的人民理发的将事情一分为二,没迁怒到老十头上,而是认为老十娶了这么个败家的媳妇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至于弘暄和安安,人家也是抱以同情,有这样的娘,真不是孩子的错……因此,为了向朝廷表示大伙对其木格这个蒙古娘们的不满,满丕离开广州那日,竟然有上万的群众去送行,以示声援,叫满丕感动得就差当街大哭了……管忠源一看,这不是个事,赶紧给康熙上了道密旨,八百里加急给送去了。
康熙一瞅,也不耽搁,立即给了管忠源最新指示。
于是,没多久,老十府里的管事便宣布,因朝廷禁止民间私藏鸦丄片,即日起停止给狗喂鸦丄片,改喂正常狗粮……老十一家遵守朝廷律令的表态换来的却是一片嘘声。
不过,没两日,当试验狗开始犯瘾后,大伙全傻眼了,以前狗也有不对劲的时候,但喂饱了就没事了,不过多数人还是半信半疑,谁知道是不是老十府里人做的手脚……而此时离康熙规定的鸦丄片上缴最后的期限也没了两日,大家本着不顶风作案的宗旨,都跑到衙门将鸦丄片全上缴了……不两日,广州便多出了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瘾君子……而那只英雄鹦鹉的事迹也适时在广州流传开来,大家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寺庙的生意顿时应接不暇,人人添香油钱时都不忘为太后祈福,为敦郡王福晋祈福……虽然民心向背很快来了个大逆转,但似乎又有些过了,洋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吓得洋人全躲去了澳门……而管忠源见广州城安稳后,这才带兵去了澳门,对澳门总督传达了朝廷的最新指示,管忠源没带圣旨去,懒得为了在圣旨面前下不下跪起争执。
澳门总督听后自然是气急败坏的一阵抗议,管忠源冷冷道:我就是来通知一声的,朝廷也给你四十天的时间,将城里的鸦丄片全收缴了,四十日后,我带人亲自来查。
说完便扬长而去,但却没返回广州,而是一头扎进了前山寨军营,命令前山寨军营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防止洋人铤而走险……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弘暄在其中的作用完全给抹杀了,老十府里没赚到一点名声,只是广州百姓对其木格生出了几分愧疚罢了。
老十得知消息后,没什么反应,其木格虽然不认为康熙查澳门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我的领土,有什么不能查的,但却担心物极必反,若康熙脑袋一当机,再来了禁海运动,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中断了东西方交流,就凭大清的八股文,一百年后,肯定还是逃不过挨打的命运,后世子孙还是得遭殃!俗话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不载也就算了,可千万别毁林呀!因此,其木格便试着劝老十给康熙上个折子,讲讲对外贸易的好处,被老十直接驳回了,好处在哪儿啊?就是屋里多几个西洋摆设?就这点水平,还当大清王爷?其木格打从心眼里鄙视,真想毛遂自荐,帮老十当了得了……不过,没两天,其木格便没了心思关心国家大事,老十吩咐,叫她给嫣红一行人去信,叫小妾们收拾行囊,准备到安居岛度假……原来程家义的族长亲自奔赴了广州,本来这老头还有些好面子,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程家义低头,但却不想落个畏惧权贵的名声,因此到了广州后,便煞有其事的展开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调查,很是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当鸦丄片被证实有害后,族长便飞快了结了案子,责令程家义休妻,便对外认可了庶子的血统……族长一结案,程家义的官司也没法打了,再加了满丕也走了,新任巡抚杨琳一上任就没给程家义好脸,只好到衙门撤了状子,然后被迫辞官走人。
对此,广州城竟然没人说二话,大家的逻辑是,敦郡王是好人,敦郡王福晋是好人,敦郡王府的大阿哥和大格格是好人,好人怎会容许府里的小妾去冤枉人……中国人就是有这习惯,当一个人做了好事后,大家总会将他的其他普通行为美化,或对他的思想境界朝廷盲目的升华,或将他的一些不当行为淡忘了,非要树立出一个高大全的楷模来,全然忘了,大家都不是圣人,其实有些小赞美或犯些错,反而才显得活生生的,有点人气……不管怎样,程家的案子解决了,而老十便叫其木格接人了……于是,大清是否会重启闭关锁国政策便不在其木格的考虑范围内了,家务劳心啊,干脆跑到院子里唉声叹气去了,不想却正逮着三胞胎在墙边叠罗汉……第三百六十三章 积极北京城和广州城是一片忙碌,而吕宋也没闲着,大清暨西洋各国外贸恳谈会的筹备工作正紧锣密鼓的开展着…不错,大伙没看错,座谈会已经从大清和西班牙的双边会晤发展到了大清与西洋各国的多边座谈。
原本弘暄只打算邀请西班牙商会成员到会,但看了广东海关送来的资料后,便决定将邀请范围扩大,毕竟根据海关记载,英国与大清的贸易好似占了最大比例,想了解全面准确的信息,似乎不能拉下英国人。
于是,在其木格的指导下,弘暄便给徐大强去信,叫他找十三洋行的行商商量一下,拟定一个外商邀请名单,但一定要包括英国、荷兰、葡萄牙和法兰西这几个国家,当然,英国东印度公司是必不可少的,一共给了15个名额。
这外方人员一增加,中方人员便显得过于单薄了,而且还全是门外汉,没一个懂行的,于是,弘暄索性又叫徐大强会同广州铺子的掌柜,商量出一份中方赴会人员名单来,入选条件是广东和福建两省的、有实力的、从事对外贸易的商家,人数分别控制在10名左右,最多各不超过15名。
这样一来,光派发通知的时间就比预期要长了许多,因发往马尼拉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因此,又赶紧补发给了大会延期通知以及致歉函…虽然邀请函冠的是老十的名字,但具体办事人员却是弘暄,因此弘暄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副手安安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其木格本想插手,却被老十制止了,他们也不小了,由着他们去。
唉,在古代就是不好,儿童期太短了。
其木格没徒劳去争取,在弘暄如此繁忙的情况下,老十依旧明令弘暄每日上午必须到军营报道,其木格几次抗议皆判无效,有这样强势的爹,为了家庭稳定,其木格这个当娘的除了在一旁默默给予支持别无他法。
要说这次,其木格的确是给弘暄提供了全方位的支持,不仅出谋划策,还慷慨解囊,表示愿意赞助大会全部开支,大方的让人不敢相信,连老十都确认了两次,反复问道:不从弘暄月钱里扣?得了其木格肯定答复后,老十看着一脸喜色的弘暄,还不忘上点眼药,酸奶作坊好像赚钱了啊…急得弘暄赶紧解释:全花了,没剩几个了,在马尼拉建作坊还得用银子呢…而老十的挑拨压根就没起作用,其木格无所谓的大手一挥,弘暄就是赚了一座金山,,这大会的所有花费还是包在我身上!在老十和弘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的错愕眼神中,其木格动情的表白着: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是为国为民的事,散尽家产,哪个,散尽大部分家产,我都绝不皱半点眉头。
本来老十和弘暄听得想发吐的,但其木格很小人的及时添上了大部分这个定语,父子俩便改成眼部运动了…虽然花的不是弘暄的私房钱,弘暄并没因此而极尽奢华,邀请了安安,继续着精打细算的本事。
因老十不同意将洋人朝军营里引,村子里也住不下,小小的市集也没像样的场所,安安便怂恿老十拉了一帮士兵在港口附近整平了一块地,然后预先获得了老十的应允,届时从军营免费借帐篷,并请兵士们帮忙搭起来,里面的简单摆设也只能到时候从兵营里借了,总之,整个住宿和会场的风格朝朴实大气上走,这氛围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弘暄倒想放些奢华的摆设,可得有地方借啊…对于吃食,弘暄准备借鉴热河巡猎招待蒙古人的方法,直接上烧烤,反正丄府里这次带了蒙古人来的,虽然一路上晕船晕得厉害,但如今精神抖擞了…这里不是草原,不怎么产羊,猪肉也不怎么富裕,说白了,就是肉类价格贵,因此弘暄便建议全部烤海鲜,然后配以酸奶…安安对变相给酸奶打广告倒没意见,反正这段时间与前山寨往来频繁,到时叫人多捎点奶粉子来就行,而且带到吕宋来的蒙古人中也有会做的,不愁没师傅,但蒙古人会烤海鲜吗?听了安安的疑问后,弘暄想了想,还是认为自己的提议可行,万变不离其宗,反正就是那么个烤法,找两会弄鱼的婆子负责佐料,应该没问题。
于是,其木格又借了两个厨娘和五个蒙古人给弘暄演练。
这日午后,弘暄和安安正在请老十和其木格品尝最新出炉的烤鱼,以给出指正,不想却得到报告,启禀王爷,参加大会的洋人来了。
虽然离开幕还有20多天,但这年头,路上时间不好准确估算,因此许多人都会提起上路,有那谨慎的,还可能提起一个月起程,因此,大家都没觉得奇怪,老十不在意的吩咐道:去军营领帐篷吧,洋人嘛,就先带他们逛逛镇子吧。
因时间还早,帐篷都还叠得好好的放在军营里,不过,搭个帐篷用不了多少时间,因此弘暄和安安也坐着没动。
不想,传令兵却道:除了马尼拉的,其他洋人全来了,葡萄牙的商人还给王爷带了封他们总督的信。
老十稍微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喔,洋人是约着一起来的啊,真是的,这样吧,叫刘管带领一队人去搭建帐篷,告诉刘管带,注意军纪。
等传令兵走了,老十也不去看澳门总督的信,葡萄牙语的通译还没到位呢,到时再看吧,不想其木格很是好奇,随时拆了开,惊讶道:爷,是中文的。
老十和葡萄牙总督不久前才打过交道,知道这人连汉语都不会说,因此,便笑道:喔,还找人代写…其木格交给弘暄,给你阿玛念念…繁体字其木格如今也能认七七八八的,但对文言文还是免疫,一看就头疼。
弘暄念完后,一家人是面面相觑。
原来澳门总督对清兵去澳门盘查阿丄片的行为提出了严重抗议,就在大家认为他将信发错了地方时,他话锋一转,说老十与葡萄牙有着深厚的友谊,请他从中斡旋一下。
老十道:我和他有交情?我怎么不知道?其木格也觉得很是滑稽,真不知道老十什么时候成亲洋派了…老十嘲笑完后对弘暄道:你请的人,你自己回话去。
弘暄还未表态,就见又跑来一人,王爷,与会的广东商人也全到了。
大家这下觉得事情不大寻常了,洋人结伴,汉人也结伴,而且还全提前这么早,这也太巧了吧…的确,不是巧合,而是大伙约好的。
大会邀请函一出炉就在洋人和沿海本地商人中引起了轰动。
大清的敦郡王亲自具名邀请商人参加宴会,而且还是举办这么个纯粹的商业活动,简直是前所未有,至于后嘛,也是问号连连…而且,不管会上有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但有没有资格参会这可关系大了,你一天到晚尾巴都翘上了天,结果大会组委会压根就没瞧上你,以后还能在这商圈内混下去?因此,一时间,各方人士都伸长了脖子去找徐大强,不厌其烦的拿出各种资质证明,表示自己最有实力,连九阿哥广州铺子的掌柜也按耐不住,跑去问有没有他的份;十三行的本地商也没心思帮徐大强拟定名单,也是一门心思的缠着徐大强要请柬…澳门商人的名单还没拟出来,人家就自己找上门了,说总督说了,看在王爷一家与他们有诸多交往的份上,劳烦多分几个名额,至于人员筛选,总督乐意费费心…与老十家铺子有生意往来的洋人也全挤过来攀交情…那几日,不论是洋商还是本地商,晚上说梦话都还惦记着请柬…不想,就在大家头破血流的抢到请柬,一个个四处显摆之际,朝廷的阿丄片禁令下达了,鹦鹉事迹也开始四处传诵,群众翻然醒悟,意识到原来阿丄片真的有害,一时间只有涉个洋字,必引来大伙一阵唾骂,虽然没人上街游丄行示丄威,也没人去砸洋人的商铺,但敌视的苗头却茁壮成长,一时间广州的洋商全躲到澳门去了,还没合计出应对之策,管忠源又去了,硬梆梆的传达了朝廷的命令,这下澳门总督可急了,要说大清他打过交道的最高级别的官员,就只有老十了,虽然老十的态度也不怎么亲善,但人家可发了请帖啊,于是,便找来一文笔特好的通译,给老十去了封信,请老十帮着在朝廷面前说说话。
总督信写好后,便命去赴会的葡萄牙商人提前出发,务必尽快将信交到老十手上。
其他人一看,也觉得与其在澳门呆着受煎熬,还不如早去吕宋,在老十面前探探口风呢,于是,也不用搞串联,大家都住得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有人收拾行囊了,其他人也忙着跟进,码头的船便前脚跟后脚的起锚了…大清本土商人也着急,朝廷以后的政策动向可是关系到家族兴衰,若朝廷真会再次禁海,那可得赶紧筹划,该买地买地,该购山购山,免得一大家子坐吃山空。
因此,大家一面派人到广州衙门套近乎,一面派人进京寻关系,一面便是心急如焚的想赶紧见到可亲的敦郡王,大会组织者不仅是王爷,还是皇子呢,消息肯定不会错…于是,几家一合计,便匆匆定了行程,一起出发了。
而西班牙人还没得到消息,所以马尼拉商会的人尚未到达,福建本地的民愤没那么大,大家的紧迫感尚不强,还没想得那么深远,因此也没那么积极…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多多推荐和多投分红票,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录起点中文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第三百六十四章 准备虽然大部分参会人员过分积极了些,但老十和弘暄也没手忙脚乱,位高就是好啊,手忙脚乱的事全交给士兵了。
不过,承担了这一额外任务的士兵也没怎么忙乱,如今的清兵还没腐烂似泥土,仅一个小分队在一个时辰内便支起了100顶帐篷,而且还放进了策划书所要求的摆设。
邀请的对象虽然是商人,但身边的仆从、保镖也不少,总不能叫这帮人晚上坐在沙滩上数星星,因此,刘管带也没叫人点人数,直接搭了个整数,不过,除了那30个正主儿,其他的普通帐篷房里就只放了毡子和被褥,再无其他物件,当然,那30个商务帐篷里也就多了一个条机,一个躺椅。
本来还应该有茶壶的,但其木格当时立排众议,非要来个订制,叫嚷着要在茶壶茶杯上印上大清暨西洋各国外贸恳谈会纪念这一长串字符,说是给后世史学家留点证据,这个低俗的主意自然遭到了弘暄和安安的拼死反对,后来官司打到了老十面前,老十稍稍左右为难了一下,便站在了其木格一边,对安安道:你额娘那么小气的人这次出了这么多银子,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就顺顺她的意吧。
当然对弘暄则是没好气道:谁让你舍不得自己出银子的?不知道拿人手短?!不过,其木格也没得意多久,老十将其木格拟定的纪念词改成了大清暨各西洋番国海运恳谈会纪念,夜郎的尾巴华丽丽的又露了出来。
其木格一看,连忙表示,算了,还是依安安的吧,别印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本来老十该被史学家称赞为大清主动与世界交流的第一人,结果却成了让后世的史学家拿着这杯子坐实了老十坐井观天,其木格自然不乐意,夫妻可是一体的,老十目光短浅,那不是其木格这一代人也鼠目寸光。
但老十却以为其木格是假意推脱,斩钉截铁的拍板表示,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议,还帮其木格出谋划策,要不要印满文?气得其木格无语问天,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要求老十将番字去掉,结果不出所料,老十牛气逼天的再次将大清的国力夸了一番,说了一小刻钟,一点也不觉得累。
其木格施展了各种手段,软的硬的全用上了,老十就是不改口,还喜滋滋的打算亲笔题词,要作坊按他的笔迹印,气得其木格直跺脚,让康熙题词该多好,没准后世的史学家还会认为老十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者,只是翻不出康熙这个封建大家长的手心而已。
于是,其木格为了挽回老十的名声再次做了一番努力,不想老十还是不领情,倒不是说时间不够,而是认为这等小事,请康熙题词,那简直是对康熙同志的莫大侮辱。
老十不乐意侮辱康熙,但其木格愿意啊,于是,再给老十顿了一锅猪蹄,又给老十来了个全身按摩后,再次小心翼翼的提及了此事,表示还是问问康熙的意见比较好,不想还是遭到了老十的断然拒绝,其木格郁闷极了,怎么自己的各种方法老十全免疫了呢?危险啊。
与老十死后的虚名相比,其木格更看重活着的生活,于是开始认真反思了,不想,其木格动脑动得有点过,半夜还爬起来对着月亮托腮思考,婚姻保鲜法没想到,却给凉了胃,早上还没吃饭,便捂着嘴吐了。
老十不仅没急,反而乐了,以为其木格又有了,一边乐呵呵的亲自伺候其木格喝水,嘱咐她别乱动,一边叫人去请太医,因老十一家暂住的院子不大。
康熙给弘暄派的太医目前暂住军营,于是,太医来得便没那么及时,聪明的其木格,分秒必争,抓住机会,虚弱的再次给老十进言,果然,以为即将再多个人喊他爹的老十立即点头应允。
于是,太医到的时候,便见老十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虽然太医的诊断让老十空欢喜一场,但那封信却还是叫弘暄用信鸽给康熙寄了过去,老十还特意给康熙解释了一番,说这事主要是弘暄负责,自己只是宏观调控一下,偶尔给点意见,所以这次动用信鸽没有抗旨,为的可是弘暄的事。
老十若能猜透康熙的想法,那也就不是老十了,亲爱的康熙大帝不仅同意亲自题词,还着令内务府赶制这批茶具,引来各方惊诧不已的反响,只有其木格,睡着了都给乐醒了。
倒不是其木格心里阴暗,非要让康熙来给老十背黑锅,而是康熙本来就该负领导责任,大清的国策是他制定的,老十是他教育的,他不负责谁负!遂了其木格的心后,接下来的问题便是,这批茶杯交货的时间便有些紧张了,因此每座帐篷里便少了茶壶茶杯。
本来下面的人还想到处去凑30套的,但弘暄制止了,如今哪找一模一样的30套茶具去,四处拼凑的叫人瞧了也不成样子,他们在船上自然要喝茶的,就当咱们不管这个就是了。
于是,一大群人在镇子、村落逛了一圈,甚至还远眺了一番军营后,回到码头一看,平地拔起了一座座帐篷,大伙心中的欣慰就别提了,强忍着倦意等大会工作人员分好房间后,进去一看,原来只是能坐下歇歇脚而已,赶紧差人上船搬家伙。
虽然开会不管饭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这里的小镇上就两家小食店,吃饭还真是个问题,就在大伙准备去找工作人员询问,在哪儿搭灶头,——帐篷可不防火,大家这点常识还是有点——,工作人员开始通知了,说是茶水房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前去打水,还说,厨房也备好了,大厨房还没开业,但各家可自行用小厨房,至于食材,可去食材帐篷领取,不过,前两天请大家包涵一二,可能材料种类有点少。
总之,虽然服务不尽人意,但至少解决了大家的住和食。
让大家高兴的是,他们刚润了喉,就接到通知,大清高贵的敦郡王请大家晚上先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宴请众人。
而九阿哥就没那么的好命了,风尘仆仆的赶回京,本以为天色已晚,康熙可能不会召见,不想请见折子刚递上去,不一会儿,内侍就出来说康熙有情了。
九阿哥长大嘴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不是泥巴色,但闻了闻,却全是马矂味,傻眼了,按理应该沐浴更衣后再递请见折子的,孰料判断失误。
于是,乾清宫内,便立即充满了一股怪味,气得康熙恨不得踢九阿哥一脚。
九阿哥自知理亏,赶紧请罪,儿子思念皇阿玛心切,御前失仪,请皇阿玛降罪。
康熙瞪了九阿哥一眼,也不急着置气,又不是在马堆里呆过,到不至于闻不了这个味道,当下直奔主题,告诉九阿哥蒙古的差事先别管了,交给五阿哥接手。
九阿哥一听,当即就急了,他在蒙古药材基地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啊,怎么说撤就撤了,这大半年,他可在蒙古辛苦的吃着沙子,眼看就要出成果了,为什么要被撤职?九阿哥不是老十,虽然觉得没天理,但也没直接给康熙顶过去,而是打算用低沉的语调申诉一番,不想,刚沉痛的喊了一声皇阿玛,康熙打断了他的悲情表演,道:你看看这个。
九阿哥憋着气,从太监手里接过了一封信,心想,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放冷箭,不想拆开一看,竟然是弘暄请求解惑的信函。
九阿哥莫名其妙的读完后,又听康熙将鹦鹉事件说了一遍,对着康熙期盼的眼神,九阿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九阿哥虽然铺子里卖着洋货,但本人却未和洋商打过什么交道,只能给康熙说洋人居心叵测,但按九阿哥的理解,洋人不怀好意应该属于政事范畴,与自己是不搭边的,因此在声讨完洋人后,便对弘暄所说的雪茄很感兴趣,要求瞧瞧实物。
当雪茄呈上来后,九阿哥拿起来闻了又闻,瞧了又瞧,喃喃道:这东西怎么值这个价?弘暄该不是被骗了吧?康熙有点生气,又将弘暄的调查大纲扔给了九阿哥,不管弘暄有没有被骗,这事交给你去查。
九阿哥接过调查大纲后,也没翻阅,而是迟疑道:查什么?九阿哥知道康熙召他回来肯定不会是查雪茄的真实价格,但查洋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九阿哥还是觉得,这似乎该由理藩院来管,因此便有了那么看似白痴实则不相信的一问。
气得康熙指着九阿哥的鼻子大骂:弘暄都能从中嗅出危险来,你竟然不知道查什么!然后又拿起桌上的一堆文书,扔到九阿哥身上:今晚将这些全读了,瞧瞧阿丄片到底是怎么个害人法。
然后又扔了一本折子砸到九阿哥头上,再看看洋人是怎么想法叫人买阿丄片的!然后将御笔扔了出去,扫过九阿哥的肩头,:明儿再来见朕!于是,旅途劳累的九阿哥在见完自己的亲爹后,一口水也没喝到,反而抱了厚厚的一叠文件,准备挑灯夜战,命苦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接手虽然康熙给的任务有些艰巨,但九阿哥却没放在心上,因此回府后并没废寝忘食的、如饥如渴的开始攻读这些参考文献,而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惬意的吃了点小菜,然后又接见了府里的一群妻妾,给一帮格格阿哥训了两句话,还特意问候了一下被老十弄脱臼的弘蟑,摇了摇他的胳膊,很好,还很结实…家长的谱摆完后,九阿哥也没开始翻阅资料,而是派人去大门处站岗,见到八阿哥下班回府就直接请过来,然后,又叫来府里的管事,首先吩咐他明天叫老十府里的徐公公和小英子过府回话,其次才详细询问京里发生的一切重大事宜…就在九阿哥阴狠的问:满丕已抵京了?时,八阿哥到了。
九阿哥忙支走管事,笑着将八阿哥迎进了书房,八哥,本想我去你府上的,可皇阿玛叫我今晚将这堆东西全看完,才回来,不想触霉头,便只好厚脸请八哥移驾了。
说着还指了指书桌的两叠资料。
八阿哥落座后,很是亲切的笑着:我本就打算下衙后先到你府上的,九弟,你可瘦了不少,宜妃娘娘见了肯定心疼得很。
九阿哥笑道:别看瘦了,但精神还不错。
然后便直奔主题,问询朝廷当前的形势,不想八阿哥却没直接回答,而是随手翻了翻九阿哥从乾清宫抱出来的资料,道:皇阿玛让你研究阿丄片?九阿哥道:差不多是这意思,八哥,如今朝政。
八阿哥幽幽的接道:如今朝政似乎就没离过阿丄片。
九阿哥可没料到这点,很是不解,就算洋人狼子野心,可完全不成气候啊,怎么会成为朝中的大事?而且府里的管家可不是这么个说辞。
望着九阿哥不解的眼神,八阿哥叹了口气,道:弘暄在吕宋弄了个大会,请了些洋人和广州福建的海商,皇阿玛命内务府赶制所需茶具,还亲自题了字。
九阿哥一听,虽然心中有些泛酸,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八阿哥如此在意此事,按说腻歪的该是自己啊,想当初自己刚开始做生意,那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没个方向,康熙也没说给自己的铺子题题字,带动带动人气。
见九阿哥的表情不大自然,八阿哥才慢悠悠的围绕着老十一家在广州的闹剧引申出了朝廷的最新动向,九阿哥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根子还是出在弘暄身上。
九阿哥略作思索,便道:八哥,这些日子在蒙古见惯了黑黝黝的妇人,到了张家口后,连卖茶水的婆子都觉得顺眼了。
八阿哥眼中精光一闪,疑惑的望着九阿哥。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其实弘暄有此福气,全赖十弟和十弟妹。
八阿哥诧异道:此话怎讲?九阿哥道:十弟要不是皇阿玛压着肯定是一大字不识的白丁,十弟妹就不用说了,下辈子都当不成才女,但弘暄却恰恰在读书上还凑合,八哥,你肯定也知道,弘暄在学业上不算特拔尖,其实也就和咱们当初差不多的水平,他要是生在咱们其他兄弟的府上,就算他学业再上一层楼,皇阿玛都觉得是该的,但偏偏他运气好的摊上了这样的阿玛和额娘,这对比落差太大了,皇阿玛当然觉得稀罕了。
见八阿哥沉默不语,九阿哥继续道:加上他当独子的时间又长,十弟难免骄纵,而且懂事前又一直待在南边,对皇阿玛没那么畏惧,皇阿玛自然觉得更稀奇了,这一来二往的,皇阿玛的心便偏得有些狠了,但要说皇阿玛有其他意思,怕倒还真是没有。
九阿哥看了眼八阿哥,接着道:如果皇阿玛真有什么安排,怎么会让十弟出京?再说了,又怎么会这么无顾忌的宠爱弘暄,一点避讳都没有?见八阿哥还是没反应,九阿哥又道:与其操心弘暄,还不如盯着京里那些自以为羽翼丰满的傻子,有时候傻子也不可小瞧,真来个阴沟里翻船,咱们兄弟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八阿哥这才道:弘皙有些急躁了,如今盯着他的有好几路人呢,满丕的事一出,皇阿玛怕也多了份戒心。
见八阿哥的意思是弘皙成不了大气,九阿哥便继续煽风道:幸亏他急躁了,否则我还傻乎乎的将满丕视为心腹呢,哼,他到底是怎么说动满丕的?真是让人好奇啊,八阿哥,你查出些什么没?九阿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弘暄就是空有康熙的宠爱而已,但弘皙却是继承了废太子的班底,否则怎么会有那能耐悄无声息的策反满丕?弘皙再成不了大气,手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孰急孰缓,一目了然。
八阿哥若有所思,道:满丕回京后便闭门不出,谁也没联络,上的请罪折子,皇阿玛还没批复,也没派人去文话。
九阿哥冷笑道:满丕也算是谨慎的人,弘皙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让满丕一反常态、铤而走险?于是,整晚的会谈便如九阿哥所愿,成功的转移到了弘皙身上。
和八阿哥聊完后,夜已经很深了,九阿哥打了个哈欠,又将明日的行程规划好,这才慢腾腾的开始参考康熙扔给他的一大堆资料。
九阿哥本来打算随便翻翻就上床睡觉的,明天胡乱糊弄一下就行了,关键是蒙古的差事不能丢,这可关系到自己下辈子是不是能在蒙古人中扬眉吐气!不想,九阿哥看着看着就渐渐的忘了时间,竟然熬了个通宵。
不过,九阿哥没觉得有什么震惊,而是就事论事的对这些资料进行了分析。
当粗略看完娜仁吉娜的笔记时,九阿哥的认知只是阿丄片这东西的确是个祸害,坚决不能任其泛滥,当读到秘密特工收集的洋人诱骗广州商人开烟馆的龌龊法子时,九阿哥对洋人的耐心和手腕表示了由衷的佩服,觉得值得一学,当翻到弘暄的调查大纲时,九阿哥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十肯定找到了一个高人给弘暄当枪丄手,明儿得写信去问问老十。
当然,将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考虑后,九阿哥也意识到假以时日,洋人的危害怕不亚于桀骜不驯的蒙古人。
不过,九阿哥依旧固执的认为既然洋人一时半会儿还构不成严重威胁,他完全可以等蒙古药材大放异彩后再去和洋人打擂台,没必要现在慌慌张张的去寻洋人的麻烦。
因此,第二日,一宿没睡的九阿哥便肿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表示洋人的事可以暂且一放,咱们的耐性怎么也不能比洋人差吧?!此话一出,就换来康熙一顿咆哮,跟洋人比耐性?!你比对地方没?你告诉朕,洋人接下来想干嘛?你说得出来,朕就准你跟洋人慢慢比!九阿哥小声道:十弟不是在张罗这事嘛,等大会结束了,自然就知晓洋人的心思了。
康熙毫不留情的骂道:那是弘暄张罗的!朕交给你的差事,你竟然要等着弘暄都料理妥当了才接手,你还要不要脸了?九阿哥见过不讲理的,但象康熙这么不讲理的极品还真是第一次见,九阿哥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下旨叫自己到理藩院办差了?于是,九阿哥便顶了回去:皇阿玛,儿子一直在办蒙古药材的事,没接手其他事务。
康熙脸一点也不红,朕昨儿不是告诉过你,蒙古的事交给你五哥,你给朕盯紧了洋人,你耳朵长哪儿去了?九阿哥急了,没见过这么冤枉人的,忙申辩道:皇阿玛,您只是让我看这些资料。
康熙从九阿哥今天辛苦抱来还他的资料中抽出一本,朝九阿哥的脑袋扔了过去,没事叫你看这些资料干嘛?朕为什么不叫你三哥看,不叫你四哥看,不叫你五哥看。
不叫你二十一弟看?康熙太能生了,一口气将所有幸存的儿子说完后,长长的喘了口气,才接着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不务正业!即便如此,康熙的肺活量也值得大大的表扬一番。
九阿哥已经听晕了,心想,我倒想干点正经事,但也得你开恩容我有始有终做完啊,但见康熙一副暴走的模样,九阿哥便没有言语。
康熙骂完后,心里畅快些了,语气也略微好了些,今明两天给你五哥办好交接,后天启程去吕宋,大会要一个月后才开,你路上抓紧些,时间还来得及。
九阿哥听着开头本想出声抗议,表示洋人的事又没火烧眉毛,真不用这么着急,但听说叫自己去吕宋,便立即改了主意,面子与老十相比,老十很荣幸的占了上风。
于是,九阿哥便畅快的应了,还顺带夸了弘暄一句,弘暄这孩子就是机灵,能想出这法子来收集信息,若是经商,不出十年,准成全国第一商。
结果康熙将案桌上的资料全砸在九阿哥身上,还威胁道:你要是敢怂恿弘暄不务正业,朕剥了你的皮!第三百六十六章 渐入九阿哥被康熙砸出乾清宫后,又哈欠连连的赶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小辈回京了,礼数不可失。
在慈宁宫中,九阿哥见着了鹦鹉日记执笔人,对一身蒙装打扮的娜仁吉娜甚是佩服,琢磨着下次有机会带着弘政也去热河晃荡一圈,论长像,弘政可不比弘暄差,没准到时也能骗回两个蒙古姑娘。
九阿哥倒不是想与蒙古攀亲,而是觉得还是蒙古人死心眼,瞧瞧娜仁吉娜,弘暄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好用了!九阿哥瞧了瞧笑得完全没心机的太后,觉得届时有必要给弘政提个醒,专挑科尔沁的丫头抛媚眼,阿巴亥的就算了,九阿哥可不想辛苦半天,帮亲家养儿子。
因此,九阿哥不仅亲切的朝娜仁吉娜打了招呼,而且还顺便问了问她有没有堂妹、表妹之类的。
然后九阿哥又强忍着困意朝延禧宫赶去,本以为宜妃瞧见自己这副模样,会心疼的赶紧叫自己回府歇息,不想,宜妃却板着脸坐在那儿,气呼呼的。
九阿哥郁闷啊,摊到一个不讲理的阿玛就算了,怎么偏偏又遇着一个不心疼儿子的额娘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黄连的亲戚了?!虽然宜妃没给九阿哥一个好脸,但见九阿哥一脸的倦意,还是赏他一张凳子坐,然后才问道:你五哥的差事是你帮着争来的?九阿哥苦着脸道:额娘可冤枉死儿子了,我也是昨儿见了皇阿玛才知道蒙古的事不归我管了。
宜妃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叹了口道:皇上怎么想起胤祺了?宜妃能混到今天这位置,大事上可不糊涂,清楚知道自己两儿子的斤两,一个才学平平,一个聪明又没用对地方,既然大位无望,自然便退而求其次,希望两儿子平安就好,可偏偏九阿哥与八阿哥裹得紧,宜妃无奈之下也只好期盼八阿哥真能有一天荣登大宝,但却不愿意将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蒙古药材生意谁知道与八阿哥有多少牵扯?九阿哥见宜妃一脸的不豫,正想解释两句,不想就听宜妃道:别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来烦你五哥。
九阿哥点点头,儿子晓得。
然后宜妃才开始关心九阿哥的肿眼皮、黑眼圈,听说九阿哥一夜未睡后,立马就赶人了,害得九阿哥还没来得及说他马上又得奔赴吕宋。
回府后九阿哥刚打了个盹,五阿哥又来了,见五阿哥一脸的不情愿,九阿哥真想去给康熙,自己完全有能力一肩挑两重任,或者,再不济也可以兼管一下蒙古药材生意的,就让自己挂个名吧,何必弄得双方都怨气冲天呢。
但为了见老十,九阿哥忍了,决定从吕宋回来再找康熙掰扯。
九阿哥定下大政方针后,心便定了下来,开始心无旁骛的处理或明或暗的紧急事务,只是中间被突然从西山火器营回来的十四打断了一个时辰。
十四一见九阿哥便道自己是为了那五万两银子赔罪来了,不过,在整个会面过程中,除了开头提了提银子,口头赔了两句罪外,十四一直都在打探蒙古的消息,确切的说,任何事情都能朝蒙古上带,只要和蒙古搭边,就能扯到车臣汗部去,既然已经说到了车臣汗部,自然得不经意的提提阿茹娜了。
九阿哥是什么人啊,能让十四得逞?随便十四怎么绕弯子,九阿哥就是装作不懂,急得十四都想给九阿哥一拳了。
不过,当见十四从宜妃的健康都能绕到阿茹娜身上去时,九阿哥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突兀问道:十四弟,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十四啊了声,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下面该怎么继续说。
九阿哥直截了当的问道:如今不比才入关,你到底想怎么安置阿茹娜?十四胀红了脸,道:九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可怜她年纪轻轻的没了丈夫,怕她过得不易,想帮衬一把。
九阿哥直言不讳道:她是蒙古郡王的嫡女,娘家有的是势力,漫说不需要你帮衬,就是十弟妹也无需为她操心。
十四争辩道:话不能这么说,不能说她不缺人帮衬,我就不该帮她了,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怎么能那么无情无义呢?九阿哥拍拍十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和她总共才相识几天,哪来那么深厚的交情?你还是先想好你到底想干嘛再说其他吧,别到时误人误己,让你十哥夹在中间为难。
十四愣了片刻,道:我没起什么歪心思,就是想帮帮她,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算了,我也懒得再给你解释了,清者自清,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九阿哥摇摇头,真是这样就好了。
十四想了想,终于还是直接问道:阿茹娜到底怎样?情绪好些没?九阿哥笑道:你的亲兵不是去了车臣汗部吗?十四瞪了九阿哥一眼,心想,你还好意思说,他是什么身份,怎能见到阿茹娜?九阿哥简单道:一切都好,是个有主意的,吃不了亏。
十四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光,看来真是被大炮弄晕了头,吃错药了才来找九阿哥打探阿茹娜的消息,于是也懒得顾及礼仪,直接拍屁股走人,还不忘叮嘱:别给十嫂提这事。
九阿哥头还没摇完,又见十四冲了回来,九哥,见了十哥,问问他洋人的大炮是不是都比咱们的轻?如果有重的,让他再搞一门回来。
十四有些郁闷,大炮倒是越造越重,但质量却不敢恭维,想学学洋人,减轻重量把,一帮工匠干脆连门都摸不着了,十四只得一边继续叫人加重大炮,一边挑了几个机灵的,躲在角落里寻思如何减负。
科研停滞不前已经够十四头疼的了,还得精打细算,废物利用、以节省经费,望着财大气粗的九阿哥,十四是又气又羡慕。
而吕宋,安安也是又急又羡慕的看着弘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但其木格却坚定的拒绝老十携带安安出席,就算老十帮着说话,建议安安女扮男装也未果。
弘暄对其木格道,额娘,咱们满人没那么多讲究,何必非要拘着安安,这大会她可出了不少力呢。
被老十硬拖着扮黑脸的其木格其实也郁闷得不得了,明明是老十坚决不同意安安出席,明明是自己提议安安可装扮成男孩子,结果坏人却由自己来当了,当下瞪了老十一眼,才对弘暄道: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怎么办?弘暄小声道:要盯也该盯我啊。
这话昨晚其木格也问过老十,老十当场就满不在意的道:你还想将弘暄养在内宅啊?但眼下照搬老十的原话很不符合语境,其木格只好道:谁让你早晚都要出面打理府务。
于是,老十爱莫能助的带着弘暄无奈的走了,留下一脸哀怨的安安,和懊恼不已的其木格,老十不就夸了自己两句越来越漂亮了嘛,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他了呢。
相对于一晚上情绪不高的其木格和安安,老十和弘暄的遗憾也不少。
当老十和弘暄出席在大帐内时,众人不等介绍,就纷纷上前参差不齐的行礼请安,广东商人下跪请安,洋商则是单膝下跪表示尊敬,乱哄哄的一片。
等大家站定后,老十才清了清喉咙说了几句简单的欢迎词,当然不能落下康熙的支持,首先就冲着遥远的西北方感谢康熙,然后又着重渲染了康熙的亲笔题词,引得众人一阵激动,没想到开场就如此震撼,广东商人立马又冲着西北方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而洋人则是互相对视一眼后,来了个口头感谢,没再动脚,主要是不习惯冲空气屈膝下跪。
老十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并没说什么,而是继续按预定章程行事,等大家感谢玩康熙后,便将弘暄这个项目负责人推了出来,广东商人倒没什么反应,毕竟弘暄在前山寨的慈善事业搞得小有名气,因此并没觉得受到了漠视;而洋人则有点小小的骚动,觉得东方人太奇怪了,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交给一个小孩子负责。
弘暄冷眼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没发表演说,只是吩咐开席。
整个宴会就是个海鲜宴,好在与会者基本上不是长在海边就是在海边讨生活,倒没什么不适应,反而是老十有些不适,倒不是指饭菜,而是对洋人的行事做派。
宴会一开始,老十的祝酒词才说完,一荷兰商人就大咧咧的献礼了,说是能见到老十是他万分的荣幸,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老十笑纳。
荷兰商人一开头,其他洋人便纷纷跟上,一个个捧着盒子明目张胆的行贿了,连受澳门总督所托打算私下贿赂老十的葡萄牙商人也提前送礼了。
如此一来,广东商人也只好随大流,但人家的话可好听多了,感谢老十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对外交流的机会。
看着一盒盒的珠宝,老十和弘暄都很郁闷,怎么还真和热河巡猎一样了,但问题是康熙可以大咧咧的接受蒙古人的礼物,那代表的是蒙古人对朝廷的归顺,老十却不能满不在乎的笑纳啊,除非不怕康熙的雷霆之怒。
老十虽不爱财,但一想着原本可以给其木格显摆的珠宝全得送进康熙的小金库里,更不待见洋人了,本来还想说几句安抚的话,让他们少安毋躁,告诉他们朝廷目前还没打算禁海,也干脆省了,怏怏的埋头吃鱼。
第二日,当弘暄进行个别会谈时, 才知道那个荷兰商人是新来的首代,对大清的规矩一知半解,老十知晓后,来了个借题发挥,指责弘暄工作不到位,竟然邀请新来的家伙,活脱脱得后爹样。
而隐忍的九阿哥则当了回亲爹,不仅按时出了京,还顺带捎上了弘政,说是要让弘政多向弘暄学习,康熙一听,倒没怎么反对,不过却问道:这一路上都是海路,弘政能受得了吗?因赶时间,九阿哥虽然不喜坐船,但还是得从天津港口出发,故此康熙方有此问。
这让九阿哥很受用,看来康熙对弘政也不是不闻不问嘛。
第三百六十七章 白银虽然大会没正式开始,但弘暄的调查工作却正式拉开了帷幕。
可惜,摸底工作还不待深入,弘暄便发觉邀请名单出了纰漏,倒不是说徐大强收人钱财,拿些不够资格的商家来哄骗,徐大强的工作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即使邀请了那个愣头青的荷兰人,但荷兰人代表的商队却是老字号,只是不知道他们最近新换了负责人,而这负责人脑袋又有点瓜,因此老十和弘暄白白损失了一笔横财,只能怪天意弄人了。
弘暄发现的纰漏是,邀请的广东商人全是守在广东,等着洋人送货或帮洋人备货,并没有船队在海上穿梭,虽然他们也能给弘暄提供许多有用的信息,但弘暄更希望能有一两家跑船的说说他们的海外见闻,因为弘暄迫切想推断出的是洋人的真实意图,还不是洋人采购了什么,销售了什么。
可如今的结果却是,虽然花银子创造了机会与中外双方与会者分别座谈,但获得的信息却是雷同的,没法深入对比分析。
弘暄经过几天的摸底调查,终于知道,广东其实是有帆船商人,专门跑南洋一带的,但实力都差坐商一大节,因此此次未列在邀请名单上。
老十知道后,并没嘲笑弘暄,只是表示不会为准备工作的失误买单,如果弘暄想再举办一次帆船商人大会,费用自理。
其木格知道后,直翻白眼,护着弘暄道:爷,弘暄又不是九哥,怎么可能知道广东商贾都不出海的?这事也不能怪弘暄,不就几个银子嘛。
老十煞有其事道:再有银子也不能终于乱花,这大会是规定非得马上开?是皇阿玛发话了,还是我强求的?没人逼弘暄立即、马上办这事吧?从头到尾,这事都是弘暄一个人在闹腾,为什么他不知道徐徐图之?屁股后面追着大尾巴狼啊?!毛毛躁躁的!其木格辩解道:先别说他才多大,就说头次办这么大的事,只要是人,他都不可能不出纰漏,得了经验,下次就好了,没谁生下来什么都会的。
老十瘪瘪嘴,可这个是完全能避免的。
说完,还强硬表态,不准其木格拿嫁妆银子贴补弘暄。
其木格小声嘀咕道:漫说我的嫁妆银子了,就说府里的银钱你心里有数吗?老十此时正是壮年,视力是否还保持5.0,其木格不知道,但这听力肯定没出毛病,虽然其木格的声量已经够小了,但老十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抬眼对其木格道:我叫人盯着弘暄的酸奶作坊就是!见其木格不以为然,老十又缓和了一下语气,你别以为帮他出钱就是帮他,弘暄就一财迷,花自个儿的钱,还不知怎么心疼呢,这一心疼,教训就深刻了,这急躁的毛病才改得了。
其木格好笑道:原来这道理人人都会说啊。
老十晃晃脑袋,想表白一下自己从来就是言行一致,但想了想,觉得似乎没必要在其木格面前装腔作势,干脆尿遁了。
其木格则叫来弘暄,好生勉励了一番,生怕弘暄受到莫大的打击,谁知弘暄却完全没个颓废样,额娘,我都想好了,现在就给广州铺子的掌柜去信,叫他去打探一下那些帆船商人的情况,挑出几家有实力的,等回京的时候我在广州多逗留几日,会会他们,效果也是一样的。
其木格一听,不言语了,晚上便将此事告诉了老十,爷,安居岛的事,咱们是不是该告诉弘暄啊?老十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告诉弘暄从此就定居安居岛倒没什么,可理由呢?怎么说似乎都不妥当。
老十摸了摸额头,道:算了,别想了,到时候先拖着吧。
其木格想了想,似乎也只有拖字诀了,争取能拖到雍正朝再撕破脸吧。
而正朝吕宋驶来的九阿哥也正在为此事烦忧,临走时,康熙交代了,叫九阿哥回京时顺带将弘暄捎上,提前或延迟点时间都无所谓,关键是一路上有个照应。
九阿哥虽然不知道老十打算什么时候向康熙表明心迹,但却清楚,好容易一家老小全带到了吕宋,老十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再将弘暄送回来。
再一想到八阿哥还将弘暄视为潜在威胁,九阿哥就想将其木格扔到大海里喂鲨鱼,若不是其木格怂恿,老十怎会铁了心的要躲到天边,没准借弘暄的势还顺利上位了呢!的确,九阿哥也承认老十浑身上下没一处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但朱元璋当和尚的时候,谁能料到他日后还能成为开国皇帝?!要说脾气躁,自己的老祖宗努尔哈赤的脾气也不小,不一样称汗吗!当然了,九阿哥也清楚老十若能上位,就好比蚊子肉能填饱肚子一样,太难了,但九阿哥却不乐意老十为了躲避天家的纷争自动流放,老十之所以不能像五阿哥那样当个清闲王爷,是因为他做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说白了,就是还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可待在吕宋那地方,能有什么作为?难道说带领朝廷水师斗智斗勇就是事业有成了?如果这样,还不如回到水深火热的京师战场呢!九阿哥认为老十简直是糊涂透顶,不就是老婆孩子被人暗算未遂嘛,但却舍不得敲晕犯糊涂的老十,就只好将帐全算在其木格身上了……而老十却不知道九阿哥的忧心,自打接朝廷邸报和九阿哥的亲笔信后,整个人走路都在飘,不仅提前叫人收拾出了住所,还叮嘱其木格,要天天给三胞胎灌输九伯这个概念,势必要让三胞胎一见到九阿哥就能激动万分的冲上去大叫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因此当忧心忡忡的九阿哥一踏上吕宋的土地,就见着码头上乐呵呵的老十,笑眯眯的弘暄,和三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一刻也不停歇的小家伙。
欢迎仪式如老十所愿,三胞胎的表演很卖力,没出一点差错,那股亲热劲让九阿哥不禁怀疑三朡胎受到了老十非人的虐待,想改投门庭了……闹哄哄的欢迎仪式结束后,老十就直接将九阿哥还到了军营,弘政则交给弘暄领去见其木格。
等九阿哥坐下喝了两口热茶后,老十才笑眯眯道:九哥,你这次晕船好像不怎么厉害?九阿哥心想,心里有事,敢晕船嘛!于是,没理老十,继续品尝,好似非常吹口渴。
老十又笑道:弘政可比九哥强,想当初,九阿哥可是晕着来,晕着去的,我见弘政下船时好像还挺精神的。
九阿哥道:开头十多天一直晕呢,趴在船舱里都起不来,我差点就半路让他下船了。
老十啧啧两声,还是比九哥你强。
九阿哥没好气道:我儿子比我强,我乐意。
老十扑哧一声笑道:弘政才这么小,就比你能干了,九哥,这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哈哈……九阿哥道:你别得意,皇阿玛说了,这次这个大会是弘暄一手张罗的,好像也没你什么事吗?老十一挺胸,我可是带兵的人。
九阿哥嗤之以鼻,你带兵归带兵,别将这套带回家啊,瞧瞧,三个小的本来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怎么还给他们穿一样的衣服,又不是在练兵,非得统一着装。
老十摇头道:他们非得穿一样,我难道给他们扒下来?不知道他们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其木格早就纳闷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楞要弄得一模一样。
九阿哥一听其木格,心里就不大痛快,但一想到码头上见到的四个侄儿,便没立即挑拨离间,不管怎么样,其木格还是为爱新觉罗家做了贡献的,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说人家坏话似乎有些不地道……因此,九阿哥便换了个话题:大会应该早就开始了,瞧出些眉目没?按康熙接到的工作计划,九阿哥到岸时,大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五天,故此,九阿哥才有这么一问。
老十道:知道九哥要来,大会就延期了,反正也耽搁不了几天,不过,弘暄还是分批的见了见那些人,记录了一大堆,给你接风后,再给你慢慢瞧,反正洋人的银子好像挺多的,大多数时候满船都拉的是白银。
九阿还来不及诧异,就听老十叹气道:怎么就没劫到一船银子呢,运气真够背的。
九阿哥想了想,觉得老十先前的话可能有些夸张了,便道:洋人一年能拉几船白银啊?没遇到也正常。
老十郁闷道:九哥,洋人的海船十之八九拉到大清的都是白银,唉,怎么尽让我遇着鸦丄片了?老十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财运好像都不怎么好,摇了摇头。
九阿哥惊讶道:洋人哪来那么多银子?老十和弘暄虽然在生意上都是门外汉,但了解到这种情况后,也是非常惊诧,洋人也太有钱了,其木格可是随时关注着弘暄的最新心路历程,因此,当即就对贸易逆差发表了骇人听闻的言论,让老十和听得目瞪口呆,就在这爷俩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有几个福建商人提前到了。
洋人一般都在广东做生意,因此福建的外贸商人大多都有船队,而且一般都走的是马尼拉这条线,因此,多多少少知道西班牙都是从大洋的另一边运白银过来,于是,本来还被誉为高瞻远瞩的其木格又受到了赤裸裸的鄙视……好像那地方也是洋人占的,就像他们占吕宋一样,那里银子特多。
福建商人的话由弘暄告诉了老十,又由老十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九阿哥。
九阿哥生意做得那么大,虽然少不了仗势欺人,但也不能否认人家真的有那生意头脑,虽然老十还着重补充了一句:不是他们自己的银子。
但是九阿哥直接就反问道:你要抢了一座金山,乐意将抢来的金子全拿到洋人处换东西吗?第三百六十八章 翻墙虽然九阿哥觉得洋人每年带白花花的银子来大清,是大大的不妥,但并没有立即就开展工作,人既然已经到了吕宋了,也不在乎多耽搁一天。
因此,九阿哥还是该干嘛干嘛,休整片刻后便精神抖擞的到老十的蜗居赴宴。
蜗居是九阿哥的形容,无他,人手太多,院子虽勉强装下了,却显得有些拥挤,最关键的是,连九阿哥和弘政的客房都空不出来,害得九阿哥爷俩还得在军营里落脚,这让九阿哥很是不能接受,倒不是认为住军营委屈了自己,而是痛心老十的住宿条件。
当然了,老十给解释了,横竖都要搬去安居岛了,便没再瞎折腾。
但老十其实还是挺折腾的,按说九阿哥到了,一起与大清驻吕宋高级官兵给九阿哥接风就得了,可老十偏不,非要拉九阿哥到自己蜗居吃午饭,盛大的军营接风宴顺延到晚上。
老十很体贴啊:九哥,知道你路上辛苦,先在我那吃点暖胃的,晚上再慢慢应酬。
九阿哥对老十的关心很是受用,于是便带着礼物高高兴兴的跟着老十走了,连其木格迎出来的时候都还破天荒的觉得这蒙古福晋好像水灵了些。
发完礼物后,九阿哥便美滋滋的跟着老十上了桌子。
不过,一看菜色,九阿哥便有些头大,宴会上几乎是清一色的海鲜。
不等九阿哥问话,老十忙就解释了,说是其木格担心九阿哥照旧晕船,所以吩咐厨房准备清淡的饮食,按说厨房的事老十是从不过问的,但因为来的是九阿哥,老十便上了心,对着其木格念叨了好几天,说自家厨子做的清淡东西特难吃。
任由其木格怎么解释,无肉不欢的老十对着其木格拟定的菜单就是一阵猛摇头。
无奈,其木格便叫人借用了广东潘家的随身厨子,吩咐他准备一桌清淡食品,但厨房也备好了各种家禽食材,只要九阿哥说一句不喜欢,老十家的厨子立马上工,耽搁不了吃食。
老十这才作罢,九哥,潘家的厨子做的粥不错,弘暄尝过后回来夸过口,所以其木格就派人将他借了过来,吩咐他做了几个菜,我尝了尝,还行,但他也就海鲜做得不错,你先尝尝,不合胃口,我就叫厨房换。
虽然老十有点啰嗦,但九阿哥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小口的喝了口粥,又尝了一筷子鱼,点点头,这厨子的确有几分手艺,不用换了。
老十呵呵笑道:行,九哥说好就好。
然后亲自给九阿哥倒了一杯奶丄子,是的,九阿哥定睛看了看,的确是奶丄子,疑惑的看着老十,扬了扬眉,道:这也是十弟妹叫备下的?老十开开心心的解释着:其木格担心九阿哥肠胃不舒坦,劝我别拉着你喝酒,这不,专门备的奶丄子,是阿巴亥的奶粉子兑的,这里的羊骚味太大,产的奶,谁都不乐意喝,那三个小的,灌都灌不进去,其木格尝了尝后,也给吐了,幸亏带了奶粉子。
九阿哥听后,瘪了瘪嘴,蒙古福晋虽然心尚算细致,但总见缝插针的给娘家产品打广告,好似也太过了,在羊堆里长的人竟然还嫌吕宋的羊膻臭?谁信啊?也就老十听得进去。
不过,九阿哥还是很给面子的尝了尝,然后便再也不碰了,对老十道:喝汤,喝汤,这汤不错,味道够鲜。
老十一见九阿哥,全身的精神细胞就不怎么思考了,因此,压根就没觉察到九阿哥的小心眼,反而附和道:九哥,这厨子手艺的确还不错,广东的商人身家就是雄厚,而且都会享受,据下面的人说,没几天功夫,他们住的帐篷里全给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九阿哥好笑道:你别在这丢人了,说得你象没见过世面似的,要说有钱,那还得江浙一带,尤其是盐商,广东商人。
九阿哥说到这摇了摇脑袋,没法比。
老十摆摆头,江浙我没去过,不知道,反正这些人身家都不薄,他们送的礼,我估摸着每家差不多都值一两千银子,说到此,还小声的凑到九阿哥跟前,道:而且还是事后补上的,加上先前的,起码这个数。
老十伸了个巴掌出来,比了比。
原来广东商人当众献上礼物时,猜测明着献上的礼物,老十可能捂不热就得换手,因此都留了一手,私下又悄悄的贿赂了老十一把,一来不想让老十给他们烙下没有颜色的烙印,二来也想探知朝廷的准确动向。
九阿哥听后,有些不解,商人都不喜欢露富,就是江浙一带的盐商,拿个五千两也得墨迹半天,生怕成了大家惯宰的肥羊,广东商人还真是奇特啊,若广东商人一贯就是这种耀眼的作风,满丕拿狗奴才真不知道给弘皙敛了多少横财!由此,九阿哥更恨满丕了,咬牙道:满丕那狗奴才!不知昧了多少银子!一提及满丕,老十自然是同仇敌忾,告诉九阿哥,决不能轻饶了叛徒,还提醒九阿哥对手下的门人得好好梳理一遍。
然后,老十便想起弘蟑,很是不好意思的问了问弘蟑的胳膊,九阿哥横了老十一眼,叫我怎么说你才好,我一不在京,你去个我府上都能惹出事来?老十有些怏怏的,我哪儿知道啊。
于是,两兄弟的谈话便开始围绕京里的局势慢慢展开,京里嘛,事情自然是又多又复杂,加上九阿哥和老十最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在京里,消息掌握的便不怎么全面,两人光核实相关信息都花了不少功夫,因此,意见还没交换完,太阳已经西斜了。
两人只好中场休息,出门到军营赴宴。
刚一出房门,九阿哥眼睛就瞪大了,指着院墙大惊小怪的对老十道:十弟,快,快叫人。
然后突然又捂住了老十的嘴巴,你别叫,万一给吓着了。
论力气,九阿哥自然不是老十的对手,老十的嘴巴很快就解放了出来,满不在乎道:没事,两边墙根下都有人守着呢。
九阿哥这才仔细瞅了瞅,果然,墙下一字排开站了五个护院,太靠近墙了,不怎么惹人注意。
三胞胎中的一个正骑在墙上,左晃右晃的,看着挺吓人的。
九阿哥瞪了老十一眼,快步走出院子,站在院外的空地上一看,果然,一个小人已经安全的站在墙根下了,还有一个正如壁虎般贴着墙朝下滑。
外墙下除了五个护院外,还站着弘暄、弘政和安安。
九阿哥想发火,但又怕吓着了脚还没着地的两小孩,只好咬牙怒视老十。
老十却扯着嗓子吼道:还在墙上坐着干嘛,赶紧下来,给你九伯见礼。
九阿哥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十,有不可思议的看着动作明显加快的小壁虎,以及迅速翻身朝下梭的骑墙者,看来在任何环境下,孩子们都习惯了老十的大嗓门。
要说老十家的孩子没教养吧,可三胞胎还愣是等人齐了,才一起冲过来,很有团队精神,而且行完礼后,都异口同声的再次感谢九阿哥给他们带的礼物,有礼貌极了,让九阿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拿眼瞪着弘政,以眼神警告,敢翻墙试试?!然后对老十小声道:十弟,这成什么样子?老十道:没事,这四周都戒丄严了的,没其他闲杂人等。
九阿哥气急,没旁人看热闹,就能随便翻墙了?老十笑道:九哥,起初这三个小子围着这堵墙折腾了十几天,什么法子都想了,我还真没料到,他们有一天真爬了上去,这爬上去了吧,却下不来了,不过,这下倒没费多少时间,见人做了示范后,过了两三天,三个家伙身手都练利索了。
九阿哥瞧了瞧已经开始围着自己这群人跑着绕圈子的三胞胎,心想,不仅身手利索,这精力也不错,老十总算有了像他的儿子了,而且还一来就三。
九阿哥还没比较完,就听老十道:九哥,弘暄去试了一下,你猜怎么着?第一次也没爬上去,后来勉强爬上了墙,下来的姿势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别看他现在每天都得在军营里操练半天,但论翻墙的功夫,还是不及这三个小的。
九阿哥不想和老十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翻墙的问题,便道:宴会眼看就要迟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三胞胎瞧见了,忙跟上来,七嘴八舌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还有一个干脆对九阿哥道:九伯,我是聿儿,保证听话,带我去吧。
这次不用九阿哥拿眼瞪老十,就有人发话了,但发话的人却不是老十,而是安安,阿玛和九伯要去办正事,别去打扰,哥哥姐姐带你们玩去。
修儿道:哥哥不去?姐姐也不去?弘暄忙接话道:我们都不去,走,咱们去玩别的。
厥儿立即大叫道:去捉鱼!九阿哥听不下去了,这还是皇孙嘛,完完全全的野孩子嘛!不想,聿儿却接着道:嗯,捉了鱼给九伯吃!修儿忙道:还有弘政哥哥。
九阿哥有些能体会康熙的憋屈了,明明都是好孩子,怎么叫老十养成这样了。
半路上,九阿哥严厉的批评了老十,不想老十却道:我是觉得吧,孩子小,学什么都快,而且最喜欢学大人,其实是件好事。
九阿哥没理会老十的感叹,追问道:他们跟谁学的翻墙?老十脸色很正常,道:这谁知道啊,总之是见有人翻墙后,便有样学样了。
老十顿了顿,方轻声道:九哥,我是想说,这要铲除天地会其实可以从小孩子入手。
九阿哥明白了老十的意思,想了想,道:这倒是个法子,虽然时间长些,但却能一劳永逸,给皇阿玛上折子吧,请朝廷多派些先生过来。
老十没做声。
九阿哥只奇怪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了,除非康熙同意老十世代居住在安居岛,否则朝廷对南洋的影响力越大,老十生存的空间就越狭小;但天地会一日不根除,不说什么朝廷大义,老十在安居岛也住不踏实。
看着有那么点受煎熬的老十,九阿哥突然觉得,也许老十是可能改变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