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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2025-04-03 08:07:58

在家的日子,总是很轻松,不过陈梅打来的电话,还是让弄影回去了,好友结婚,自己自然要亲自到场。

花妈妈也知道陈梅和弄影的关系好,叫弄影带了很多特产给陈梅,弄影一直叫够了,现在的超市,哪里买不到这些东西,花妈妈还是把弄影拿出来的东西又放进去,一边絮叨着说,这些可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和外面买的不一样,弄影也就随她去了。

花妈妈把东西收拾好,转过头来看弄影,叹气说:弄影,你想做什么,我们从来没拦你,觉得想在外面就在吧,累了的时候,回来就好。

平常的一句话又差点让弄影的眼泪出来了,她仰了下头,拉着妈妈的手说:妈,我这么大的人了,你不要担心。

花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花爸爸伸进个脑袋来,见她们母女还在说话,咳嗽一声说:好了,弄影明天还要赶飞机,早点睡吧。

花妈妈嗯了声,出去了,花爸爸看眼弄影,伸手出去,打算帮她带上门,关门之前,忍不住说了句:弄影,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也不等弄影回答,就把门关上了,弄影喉头又有点哽咽了,还是父母最好。

带了大包小包行李的后果就是,下飞机的时候,来接弄影的陈梅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天啊,弄影,才一星期不见,伯母就把你饲养成这样了?弄影一巴掌打在她身上:不就是重了两斤,被你说的就跟重了二十斤一样。

陈梅往后一躲:老公快来救命。

弄影往后一看,果然是她男朋友等在那里,弄影白她一眼:难怪呢,有人撑腰了。

陈梅她男朋友,不对,现在是她丈夫了,笑着上前把弄影的行李接过来,陈梅挎着弄影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啧啧,弄影,你妈恨不得把家给你搬来。

弄影推她一下:什么啊,一多半都是给你带的,我妈说了,你结婚她就不过来了,让我给你带点特产,表示一下。

陈梅嗯了一声:还是伯母疼我,哪像你,都认识那么十多年了,什么事都不和我说。

弄影拉着她的手说:好了,算我对不起你,行了吧?陈梅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说着陈梅抚摸了下她的头发:你可真舍得,这么好的头发都剪了。

弄影听她提起自己的头发,不由不自然地摸了下头:挺好的,老养长发也很烦。

陈梅还想取笑她一下,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

这时已经到了外面,陈梅她老公去拿车,两人就在那里等。

弄影斜侧着身,在和陈梅聊天,陈梅正对着外面的,说话的时候偶然一抬头,见有辆奔驰开了过来,车牌号很熟悉,不就是是云翔的车,不由愣了一下,弄影奇怪,转身去看,车刚好停下,云翔打开车门出来,前夫妻的四目正好对上了,弄影没想到刚回来就遇到云翔,从来没有过这样经验的她,不由愣在那里,看见弄影的短发造型,云翔也稍微愣了一下,记忆里,弄影是最爱自己的这头长发了,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就剪短了。

陈梅这时已经醒过神来,背过脸,顺手还把弄影往旁边拉了一下,弄影转身,对陈梅无奈地一笑,云翔咳嗽一声,想打招呼又不知道怎么说,见弄影转身了,举步上前,从她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弄影有些感慨,曾经是自己生命里最亲密的一个人,此时,终成陌路,陈梅伸手出去握住她的手,感到弄影的手微微颤抖,还有些发凉,握的更紧了,弄影对她感激的一笑,背着身的她,自然也没看见云翔的回头,只是一瞬,也就走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弄影的心情,参加陈梅婚礼的时候,虽然也有几个同学八卦的时候,偶尔问起弄影为什么离婚,每次都被陈梅挡掉了,聪明的,也就没有再问,不知趣的,弄影自然也不需要去理。

婚礼结束,陈梅和她丈夫,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去举行一次婚礼,送走好友,弄影顿时感觉到又没有事情可做了,上次的旅游都还没完成,这次就继续吧,收拾了行李,弄影又去了云南。

八月的云南,几乎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和热浪滚滚的其它地方不一样,鲜花盛开,气候宜人,阳光灿烂的云南,某一瞬间让弄影以为,自己还处在春天。

她去了丽江,大理,在那些被报章杂志宣传过无数次的地方,看着周围出没的红男履女,弄影偶尔也会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悲凉,不过在可以发懒晒太阳,什么都不去想的地方,还是过的非常舒适。

只是如此灿烂的阳光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弄影还没待够一个月,就被晒黑了,虽然用的是最高指数的防晒霜,出门也必带阳伞,但这些对高原热情的太阳看来是半点用都没有,弄影在洗澡的时候,难免哀叹,这得养多少天,才能把皮肤养回来。

玩了一个多月,倦鸟也要归巢,再说陈梅也打电话来,说带了很多特产回来,让她快点回去。

弄影也就打算回家了,高原火辣的太阳,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最起码,现在的自己,已经想好下一步做什么了,回去先找几个熟人,看能不能盘间店子,做点生意。

回去的前一天,弄影打算买些特产回去,出了酒店,她一路信步走来,又来到翠湖,想起上次那家咖啡店的咖啡不错,还是去休息下好了,走了这么半天,脚都痛了。

顺着记忆来到咖啡店前,弄影看着紧闭的大门,上面贴着张转让的告示发愣,这才几天呢,怎么就转让了?看来今天自己是没口福了,弄影边想边准备离去,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小姐,你是来喝咖啡的吗?弄影转身,身后站着一个小伙子,脸上笑容可掬,弄影感觉他有点面熟,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笑着轻轻点了下头:是,怎么关门了?小伙子扬一扬手上的钥匙:我有店里的钥匙,要不我给你煮一杯?见弄影有点迟疑,小伙子又加上一句:放心,不要钱。

弄影不由失笑,小伙子也笑了起来,弄影见小伙子的表情,不像是什么坏人,点头同意,小伙子的心,就像飞了起来,开门让她进去。

咖啡店的摆设倒和上次来的时候是一样的,除了灯光幽暗,小伙子啪的打开了灯,又把一个扣在桌子上的椅子放下来,请弄影坐下,自己就跑到吧台里忙碌起来,弄影看着小伙子忙碌的身影,用手撑着下巴,往外面看起来,这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阳光洒在翠湖的水面上,照的水泛着金光,而在夕阳之下,不远处的陆军讲武堂,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高大威武,弄影不由想象,当年陈圆圆,可曾在同样的位置,赏过落日?鼻子里传来一阵咖啡的香味,小伙子端着咖啡走到弄影面前,把咖啡放好,弄影喝了一口,味道还成,只是明显没有老板煮的好,抬头看时,见小伙子还站在自己面前,弄影放下杯子,笑着问道:怎么,有事吗?小伙子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见到弄影就是上个月见到的那位姑娘,本已经灭了的恋慕之心,又重新燃起来,本打算借约她进来喝咖啡的时候,问问她的名字,最好能问到电话,谁知弄影一开口问他,自己就手足无措起来,脸都红到耳根了,心里不由在骂自己,王蟾,你慌什么慌,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停留弄影等了一会,见王蟾没说话,微微一笑,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张五十的,放在咖啡杯下面,就打算走。

王蟾见她起身要走,张口要喊,弄影斜侧过身子,见王蟾想说什么,保持着微笑问:有事吗?王蟾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这咖啡,不用付钱。

说着把那张五十的往弄影这边推去。

弄影这时已经有些累了,见王蟾还这样,用手扶了扶额头,还是笑着说:这是你应得的。

说着也不等王蟾回答,就想走出去,王蟾暗自在骂自己笨,怎么就问不出来呢?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有一个人探头进来:哎,怎么转了?我还想进来喝一杯呢。

王蟾上前去给他们解释,来人表达了遗憾,就走了,王蟾这才松口气,又想起弄影,可惜没问到她的电话,现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王蟾叹气,打算收拾下关门的时候,转身见弄影还站在店里面,侧着头,若有所思,这下王蟾高兴极了,还没说话,弄影就开口问:看这个店的生意还不错,这里地段也不差,怎么要转呢?王蟾这时终于恢复了正常了,笑着上前:要不,我们坐下来,慢慢的告诉你。

弄影点头,就近坐在了吧台的椅子上,王蟾打算进去吧台给弄影重新泡一杯咖啡,弄影见他的动作,忍不住了,上前说:我来吧。

王蟾笑笑,让过一边,弄影走进吧台里面,吧台很窄,弄影一进去,就有些侧不过身来,王蟾闻见弄影身上淡淡的香味,瞬间陶醉。

弄影做事的时候,异常专心,自然也没注意王蟾,把咖啡豆放进去,过滤,加热,再倒出来,闻了一口香味,弄影想,果然还是自己做的好喝,轻尝一口,嗯,虽然很久没动手了,但还是很正宗。

弄影转头,见王蟾站在那里,用手捂住嘴,天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不是在自己家,想到这,弄影又倒了杯咖啡给王蟾:不好意思,这就当赔罪了。

王蟾接过,也没出去,喝了一口,称赞道:果然不错。

弄影浅笑出来,王蟾把杯子放在吧台,笑着说:还没请教贵姓。

弄影也放下杯子,伸出一只手说:我姓花,花弄影。

王蟾怔了下,还是握住她的手,弄影见他这样,笑着说:嗯,你一定会觉得这个姓很奇怪吧?弄影的手很温软,骨节纤细,王蟾一时有点舍不得放,只是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别吓到她,王蟾边这样想,边抽出手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双手递给弄影:我名字很怪,姓王,叫王蟾。

蟾,蛤蟆?弄影差点没笑出来,还是接过名片,看了眼,笑着说:原来是王经理,失敬失敬。

王蟾一摆手:什么,就是几个人的小门面,名片上印经理,其实就是从董事长到扫地的全是我。

弄影笑了起来,王蟾这时候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弄影也知道了,原来开这家店的刘哥,家里出了点事,需要钱,只有先把店子盘出去,王蟾本打算帮他,只是自己起步时间也不长,心有余而力不足。

弄影听了,又打量了下店里的装潢什么的,王蟾见弄影有些兴趣,发动三寸不烂之舌,领着弄影里外看了圈,还领着弄影到了上面的一个小露台,摆了几张桌子,弄影坐到椅子上,正对着的就是翠湖的夜景,王蟾在旁边说:这位置,是正宗的黄金地段,而且,房租也不贵。

弄影抬头笑道:嗯,你还挺热心的。

王蟾生怕自己的意图被看出来,佯装做看风景,轻声地说:也是帮人忙。

弄影嗯了一声:这多少钱?王蟾没料到弄影这突然一问,嗯了一声才说:房租是六千三,大小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地方,的确是黄金地段。

弄影白他一眼:那转让费呢?王蟾见自己的推销果然有效果,忙说:本来说的是十八万,要你诚心的话,十六万也可以。

弄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经理,都像你这样,人家还没开口讲价,你就降价的话,怎么做生意?王蟾呵呵笑笑,弄影走下去,从包里拿出笔,把自己号码记给了王蟾:这是我的电话,我先考虑考虑,有什么再联系。

王蟾拿了卡片,连连点头,弄影笑笑,走出了咖啡店。

一直到她的影子消失了很久,王蟾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十一个数字,王蟾的心怦怦直跳,不停祈祷,弄影会留下来,盘这间店。

弄影回到酒店的时候,不由想笑,怎么会有这样想法,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洗了澡,弄影把名片拿出来,算了,还是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不盘那间店了。

还没按下号码,电话就响了起来,弄影看见是陈梅的号码,笑着接了起来:喂,美女,舍得找我了?陈梅在电话那头哀叹:天啊,结个婚累死了,我不是不想你,是实在没时间。

弄影在电话这头微笑地听着陈梅的抱怨,甚至可以想象,陈梅一定是靠在她那个狗骨头上,另一只手还在玩弄着头发,这是陈梅从大学时代,就有的习惯,虽然那时候宿舍都没装电话,以至于每次陈梅一打电话,就要把弄影叫去,说靠着她比较舒服。

两个人在电话里哈拉了半个小时,最后陈梅要收线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弄影跳起来:什么,你就怀孕了,好快的手脚。

陈梅嘿嘿直乐:蜜月宝宝,怎么样,我很迅速吧?弄影嗯了声,叮嘱她说:你要注意休息。

陈梅笑着说:放心吧,他更紧张,我和你说啊,昨天到医院做产检,还碰见云翔也陪着个女的去做产检,你说,他也太那什么了吧。

听见提起云翔的名字,弄影有些感叹,不过短短时间,就好像月转星移一样,陈梅在电话那头,感受到弄影的沉默,哎呀了一声说:我不该告诉你的。

弄影把眼泪逼回去,笑着说:没事,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陈梅哦了一声,两人又讲了几句,就收线了。

弄影把自己扔到床上,用枕头盖住脸,低声哭了起来,为什么,直到今天,云翔的名字,对自己影响还是那么大,难道剪短了头发,换掉了电话,还是没办法忘记他?弄影在床上辗转思索,想了半天,弄影把枕头抛开,直起身子来,想他做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了。

弄影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夜色里的昆明城,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干脆,就在这里留下吧,总好过回去之后,究竟是回家还是待在那里这样纠结的思考。

主意一定,弄影第二天就打电话给王蟾,同意盘下了店。

徘徊下决定总是很快速的,但是实施这个决定的过程,总是有些困难的。

交了钱,签了合同,并不就是万事大吉了,要找装修公司装修,而光各装修公司的报价和设计,就让弄影头痛了,幸好有王蟾帮忙,他替弄影选了家口碑比较好的,也是朋友介绍的公司,装修的时候,虽然不需要监工,但自己的店,总要过来看看吧,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让弄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留,甚至扎根,还没有朋友,这时弄影有些后悔自己有些冲动了。

不过既然决定了,再难也要硬着头皮上,而在和王蟾的接触中,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王蟾也经常找借口来弄影店里看看,当知道弄影一直住酒店的时候,王蟾觉得很奇怪,笑着说:可以在外面租房子啊,酒店太贵了。

弄影皱眉,看向王蟾,这有什么不对吗?在这里没房子,自然是住酒店,要不住哪里?王蟾见她皱眉,笑着说:你住酒店一晚总要四百多吧,这样的价格,都可以租套很不错的一室一厅了。

弄影哦了一声,潜意识里,她仍然觉得,在外地不住酒店住什么?租房子这种事情,从来没想过,王蟾见她呆住,倒反而有点奇怪了,要在一个地方长住,不租房住酒店,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回想了下弄影的说话,举动,穿着这些,哎,肯定是家境很好的家庭出来的,看来,自己想追她,在别人眼里,也不过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想到这里,王蟾叹气,还真应了自己的名字啊。

弄影仔细想了想,王蟾的话的确也有道理,租房总比住酒店便宜,虽说自己口袋里的钱还够花一段时间的,还有那个店铺的租金,但能省就省,想到这,弄影抬头看向王蟾:那,要去什么地方租房?正在喝水的王蟾差点被水噎到,他放下水杯,看向弄影说:弄影,你从来没在外面单独待过?这句话问的弄影脸都红了,之前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大学四年都是独立在外面的,嫁进云家快五年,自理能力也不差,怎么遇到王蟾,就显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了?王蟾看眼弄影,起身说:走吧,我带你去找中介租房,很快速的。

弄影拿了包,王蟾又交代了装修的工头几句话,两人就出了店。

这附近的中介也不少,王蟾特意先找了间大的中介,把要求租的房子条件一说,接待人员就搬出几个本子给她看了挑选,弄影见那个本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翻过,边上都黑了,不由轻轻皱了皱眉,王蟾在旁边看见,心里更觉得奇怪了。

等看完了房子,没看到自己中意的,弄影把本子还了工作人员后,下意识地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接下去几家,都是这样,王蟾越发奇怪,不过这个提议,既然是自己提出的,也就要陪到底,等从最后一家中介出来,弄影已经很累了,她看向王蟾,见他额头也有了汗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让你陪我白转了一天,我请你吃饭吧。

王蟾笑了:先去店里看看吧,看他们装修的怎么样?弄影点头,两人又回到店里,装修工人已经下班回去了,王蟾打开门,进去在墙上敲了敲,四处看了看。

弄影坐到旁边一张凳子上,笑着说:看起来你挺熟的啊?王蟾正拿开挡板,看他们的电线走的怎么样,听见弄影这样说,回头笑着说:我那个店,当时装修太贵,是我带着另一个朋友两个人做的装修,所以很熟。

弄影点头,这才想起一个问题:王蟾,你不顾着生意吗?我看你挺闲的。

王蟾刚小心翼翼地把挡板重新放好,听见弄影这样问,愣了下,他怎么能说自己是为了追她,才不呆在店里,而是让他们打电话和自己联系。

不过他还是笑着走上前,坐到她对面说:现在学生还没开学,生意有点淡,再说,我都是交代好了再出来。

弄影嗯了一声,抬手理理头发,宽松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了肘上,露出一段白皙细腻的手臂,王蟾刚好看见,手臂仿佛还亮着光,王蟾不由暗忖,宝玉看见宝钗手膀子的时候,只怕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吧。

弄影理好头发,起身拿起包说:好了,都看完了,我们走吧。

这话让王蟾回神了,他也起身跟着离开。

出了店,两人找了家饭店点好菜,王蟾看着一直只把杯子放在自己嘴边,却不喝茶的弄影,笑着问: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大热心呢。

弄影把杯子放下,皱眉说:今天去找房子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很迷茫?迷茫,王蟾不由挑眉看向弄影,弄影叹气说: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也不知道方向是什么,所以迷茫。

这话让王蟾笑出来了:你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在这里留下了,那就好好开店做生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弄影很无意识地看着窗外,眼神虚无缥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婚以后,我就觉得,生活的重心失去了,没意思的很。

离婚,这以前王蟾可从来没听说过,王蟾看向弄影:不会吧,是什么有眼无珠的男人,才看不到你的好?弄影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对人比较疏离的她,想找人说说话,听了这句话,她转向王蟾,唇边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微笑:有时候,两个好人在一起的婚姻,并不都那么完美,或许这点,是这场婚姻带给我的唯一想法。

王蟾正准备说话,菜上来了,弄影拿起筷子,赶走心头那种莫名其妙的悲伤:好了,吃饭吧。

王蟾见她又不打算说了,心里暗自叹气,只是还是不能拂了她的好意,拿起筷子,故意夸张地说:吃饭,我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

弄影的胃口,早被自己惯坏了,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王蟾见她放下筷子,催促她说:继续吃,你不会也像她们一样,减什么肥吧?弄影重新端起茶杯,笑着说:不是减肥,只是觉得味道欠了点。

王蟾听了这话,挑起筷菜,放到嘴巴里嚼了嚼:不错的味道,怎么会觉得味道欠呢?弄影摇头:一看你就是不会做菜的人,这么重的鸡精味都吃的津津有味的,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做几道菜出来,你才知道什么叫好吃。

王蟾乐了:那就说好了。

话是这么说,王蟾还是无意识地看向弄影的手,弄影发现了,把手往桌子低下一放,瞪他一眼说:你看我手上没老茧,就以为我不会做饭,也太小看人了。

王蟾急忙解释,这顿饭就在还算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

不过等到弄影回到酒店,洗完澡,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看,脑子里还是想着这个问题,要租套什么样的房子,报上的售房广告映入她的眼帘,看来这地方的房价不高,怎么一百来平方,不过就是三十来万,要照这样看,还不如就在这里买套房子,比租要好,看来,明天可以问下王蟾,弄影把报纸放到一边,打个哈欠,躺下来的时候这样想。

相见王蟾听到弄影要买房子,皱眉问她:真打算常住了?弄影点头,玩弄着果汁里的吸管:不常住也可以买啊,买房也算是一种投资。

话一出口,弄影才想起这点,是,可以买房来做投资,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看这里的房价不高,可以买房出租,反正那钱放在手里,花了也就是花了。

看见弄影在沉思,王蟾的心已经平复了一些,他看向弄影,笑着说:要自己住的话,那是要好好挑下。

弄影点头,两口就把果汁喝光,起身拉起王蟾说:走吧,我们去昨天那家中介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值得投资的房子。

投资,王蟾差点呆住,刚说要买房子住,怎么这时候就变成要买房投资了,弄影拉了他一下:走啊,以前我妈他们。

话还没说完,弄影就梗住了,叫杨顺梅的这声妈,已经随着她和云翔的离婚,而变成了不可能了。

见弄影话只说到一半,王蟾上前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弄影扬起笑容:没事,只是想起,以后不能叫她妈了,还有点难受?王蟾不解,弄影笑笑:是我婆婆,她对我很好,不过现在。

说到这里,弄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联想到弄影昨天说的离婚,王蟾猜到弄影有很多心事,只是人家不说,他也不好问,再说,万一让弄影以为,自己是贪图她的钱财什么的,岂不更难看,想到这,王蟾也叹了一声,弄影听见了,转头看他一眼:怎么,叹气也会传染?王蟾笑笑,看着弄影说话的时候,眼神明亮,她今天穿的也很简单,一条印花长裙,脸上只淡淡低打了点口红,显得比平时多添了些孩子气,王蟾不由开口说:弄影,你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弄影忍俊不禁,她用手掩住了嘴笑:一个坏人,是不会帮朋友看顾生意还一直在的,你真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看着弄影那稍带戏弄的笑容,王蟾的脸又不知不觉的红了,他有点口吃的说:这个。

话还没说完,弄影就拉他一下:好了,别说了,都到了。

原来已经走到了中介门口,听说今天是要买房子,不是租房子的,接待的明显热情了很多,弄影今天就没昨天那么挑剔了,仔细问过,哪种房子最容易租出去,地段什么的,还和中介去看了好几套房子,等到离开中介的时候,弄影的包里,已经装了六套房子的购房合同。

弄影兴奋的脸都红了,王蟾还一直沉浸在震惊中,弄影回头看他,笑着说:怎么了?王蟾摇摇头: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买房子刷卡,而且,一刷就刷那么多。

听见王蟾这么说,再联想起刚才中介所人也是很呆的样子,弄影倒笑了:不刷卡,那么多现金,多不方便,再说,取现的话,也要提前预约,多耽误事。

王蟾看弄影说的这么轻松,心里的话还是说出来了:这是买房子,怎么就和到市场上挑白菜一样,基本都不考虑的。

弄影奇怪低看了王蟾一眼:这又不是买来自己住,就是租出去,所以只要看它合不合适就可以了。

王蟾见弄影都不在乎,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没发言权,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买了房,委托中介挂牌出租,弄影还是继续投入在咖啡店的装修里面,王蟾陪自己好几天了,她也不好再麻烦人家了,所幸一切都进入了尾声。

装修终于结束了,剩下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是办执照,买摆设,招人等等,弄影在见到装修后的店子,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毕竟,这可以算是自己毕业以来,第一次独立做的事情,虽然王蟾的帮忙也不少。

想到王蟾,弄影觉得有些奇怪,王蟾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是他帮着自己一点点的做这些的,弄影也问过,王蟾笑着说,这也算售后服务,弄影当时忙碌,也没细想,现在想一想,感觉就算是售后服务,也太周到了吧,不过随即有又事情来了,去机场接父母大人。

花爸爸是不赞成弄影一个人在外面开店的,但是被花妈妈说了几句,孩子大了,总要飞的,花爸爸还是答应了。

下了飞机,花家父母就先感受昆明明媚的阳光,还没说话,花荣就先嚷起来:姐,你还真会挑地方,居然跑这么远来了。

弄影边招呼他们上出租车边笑着说:就你话最多。

花妈妈看眼儿子,叹气说:以后有小惠管他,就没这么多的话了。

弄影听见妈妈提起小惠,转头问妈妈:小惠怎么没一起来?花荣叹气:她妈妈说趁十一假期,去香港给她买东西做嫁妆,就不陪我到这山高的地方了。

花荣还没说完话,手机就响起来,花荣忙接起:喂,小惠啊。

花妈妈看儿子一眼,对女儿说:后悔没再生个女儿出来,儿子始终没女儿这么贴心。

花爸爸握住花妈妈的手:老太婆,还有我陪着你。

花妈妈对丈夫一笑,弄影急忙别过头看窗外。

花荣这个电话,一直到了酒店还没结束,只是办入住的时候,要身份证,花妈妈才叫儿子:阿荣,身份证在你那里。

花荣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花妈妈摇头:这还漫游呢,话费多贵。

花荣拖长了声音叫了声妈,弄影笑了:妈,他们小年轻,情话绵绵是正常的,你和爸当年就没写过厚厚的情书?花爸爸严肃的说:那时候,不叫写情书,都是思想报告,某某同志你好,我愿意和你之间的革命友谊,有进一步的发展。

话没说完,就被花妈妈一巴掌打在肩膀上:老不知羞,当年你老去我家借书,还书的时候,书里面夹的什么?废纸?这个段子,其实花家父母都讲过很多回了,但是每次讲的时候,弄影都还能从父母的脸上,看到初恋般的光彩。

在酒店安顿好了,弄影要请父母吃饭,花妈妈手一挥:吃什么饭?先去你店里看看。

弄影也知道这是妈妈担心自己,全家人到了店里面,花爸爸仔细的看着装修,花妈妈和弄影议论着摆设要怎么摆。

花荣早一溜烟钻到吧台里面,用手敲了敲吧台,对花爸爸说: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咖啡,我们这里有蓝山,摩卡,卡布奇诺等,您还需不需要再来些小点心,本店的点心是花大师倾心制作的。

花妈妈和弄影都笑了起来,弄影走上前,拍弟弟一下:好了,花荣,你就在这里打工吧,每个月三百的零花钱,包吃住。

花荣叫起来:姐,你压榨劳动人民?花爸爸在旁边接了句:资本家不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是不行的,花荣同学,政治课不及格,打回去重修。

一家人正在笑闹,门口传来声音:弄影,还挺热闹的。

全家都盯着门口看,原来是王蟾站在那里。

拒绝看见是个陌生男人,花妈妈眼睛一亮,花爸爸故作镇定的上下打量了王蟾一番,花荣最大方,从吧台里出来,笑嘻嘻的说:你想追我姐姐吗?要先过我这关。

花荣说的那么直白,王蟾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只是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弄影拍了花荣一下:这怎么说话,都像你这样,早把人都吓跑了。

花荣皱皱鼻子:姐,我和他开玩笑的。

花妈妈看眼王蟾的脸,见他耳朵红通通的,而且对弄影的关心也不是装出来的,初看也有些满意,只是弄影刚从一桩婚姻里走出来,再匆忙谈另一段感情,总是不好。

弄影笑着对王蟾说:我弟弟就是爱开玩笑,来,介绍一下。

王蟾心里大喊:他没说错,我的确想追你。

但是又怕自己操之过急,把弄影吓跑了,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呵呵的笑着说:没事,我经常被人开这种玩笑。

介绍了,认识了,花爸爸一双眼睛,对王蟾上下打量,点头说:不错,是个好小伙子。

花妈妈只是笑着不说话,弄影见爸妈这样,在心底翻个白眼,笑着说:好了,都认识了,出去吃饭吧。

说着就拿起包,准备走。

王蟾还准备说什么,就被花荣拉了出去:走吧,一起去。

见花荣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王蟾也不好推辞,花家一家人和王蟾就到了旁边的一个饭店。

几杯酒下肚,三个男人,不分大小,就很熟了,花荣拍拍王蟾的肩膀:王哥,我姐姐单身一个人在这里,还麻烦你照顾了。

王蟾连连应是,正在和花妈妈说话的弄影拿起个瓜子丢在花荣头上:小孩子家,说什么呢,难道你姐姐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花爸爸咳嗽一声:其实,多个人照顾你也好。

这次弄影是的确往天花板翻白眼了:爸,你喝了两口酒,也跟着胡说了,小王有他自己的事,怎么好麻烦人家。

花妈妈只在旁边笑,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就是咖啡店开张的日子,弄影选在中午十二点开门,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弄影和请来的服务员小张,打扫干净了店面,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门了,开了门,弄影就坐在吧台里面,眼巴巴的盼望着有人进来,小张之前也是在另一家咖啡店打工的,回头看见弄影这样,笑着说:花姐,现在是中午,来的人肯定不多,你别那么紧张。

弄影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不紧张,真的不紧张。

放在吧台下的手却泄露了她的秘密,双手都是颤抖的,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投资,算上转让费,房租,装修再加上七七八八的费用,差不多三十万出去了,虽然之前自己一年买衣服的钱都不止这么多了,但是现在自己,可不是那个富太太了。

当然这些弄影全都没告诉小张,这时门被推开了,一对青年男女走了进来,小张带笑迎了上去,点单,煮咖啡,榨果汁,做点心,收钱找钱,这一系列的行为就成了弄影这天剩下时间的全部行动,等到了十一点打烊的时候,收拾好了东西,小张捶着腿说:花姐,看来还要多招两个人,都像今天这样的话,我无所谓,你可能受不了。

弄影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掌,自己之前快三十年煮的咖啡,只怕都没有今天这么多,手掌上已经有了亮亮的的小泡,小张说话的时候,探头看了眼,差点没叫出声,弄影拿起包,起身说:好了,明天就贴个条子招人。

小张也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其实这样规模的店,起码也要三个人才够,我当初来的时候还有点奇怪呢。

弄影笑笑,怎么能告诉她,自己是第一次做生意,没经验?笑着对她说:好了,都这时候了,快回家吧,明天十点半上班。

小张拿起包,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弄影数了下收银机里那两千多块钱,心里叹气,两千多的营业额,小张还说不算少了,自己以前一套化妆品,都是这个数的几倍,这时卷帘门响,弄影头也没抬: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来人还是没出去,弄影感到奇怪,抬头看时,原来是王蟾,弄影抬头看眼墙上的钟,皱眉说:都十一点一刻了,这么晚还过来?王蟾笑笑:今天有些忙,客人也是十点半才走,本来打算回家了,想起你今天开张,我也没过来道贺,这就顺便过来。

弄影这才发现他也是看起来一脸的疲惫,从吧台里转出来:好了,我这里的事也完了,走吧。

王蟾止住她:以后数钱的时候,店里有人的时候再数,要不就把门关好,你这样,太不安全了。

弄影用手捂了下嘴,天啊,自己还真没想到,王蟾等她拿了包,锁门的时候问:怎么,不见伯父伯母他们?弄影把钥匙装到包里,才直起身来说:他们今天去丽江玩去了。

王蟾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们是专门来看你开业的。

弄影笑笑:顺带来看我,其实主要是来玩。

此时翠湖边上很安静,除了偶尔有车经过,就只有几对在翠湖边谈恋爱的情侣了,看他们的打扮,好几对还是学生,这样安静的环境,周围情侣的出没,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想起昨天花荣说的话,弄影的耳根不由有些发热,她咳嗽一声,笑着问王蟾:小王,怎么也没见你带女朋友过来?王蟾见这时气氛正好,正在酝酿词句,想对弄影表白,突然听见弄影这样问,不由愣住了,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弄影不等他回答,又笑着说:我店里面,还想招几个人,有合适的小姑娘,我帮你留意。

王蟾听了弄影这句话,本来已经鼓足的勇气,又想被针戳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只是含糊的答应了声,弄影看眼他,笑着说:小王,我比你大两岁,你也不要这么没礼貌,以后见了我,要叫我姐姐知道吗?平时能言善辩的王蟾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说不出话的一天,他看着弄影,心里轻轻叹气,为什么在弄影面前,明明她很温和,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自己就是说不出话呢?这时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弄影停下脚步,对王蟾说:好了,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王蟾嗯了一声,说了再见就走了,弄影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现在还不想考虑感情的问题,这样一次说完,也要好些,对他对自己都好。

这时听见有人叫她:弄影,真的是你?弄影奇怪,自己的父母不是去丽江了,怎么还有人叫自己,转身回头,居然是杨顺梅站在那里,眼里还写着惊喜。

弄影看见是前婆婆,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细究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迎上前笑着说:妈,你怎么在这?一句妈出口,弄影顿时觉得不妥,背过脸,咬了下唇:阿姨,我?杨顺梅被弄影这声阿姨也叫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伸出手拉住弄影的手说:好了,不过就是个称呼,做不了我媳妇,做我女儿不也一样可以叫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