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原本姓贺名谨,家是西边代州府的。
贺家在当地是称的上是世族大家。
祖上当过前朝的高官,后来告老还乡回了故里。
几辈下来,虽然不当官握权了,身份人脉还是累积了许多。
加上也是书香门第,因此家中的子弟,没有不读书习文的。
贺谨是这一代的长房独子,打小就是几个夫人一起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虽然家训端方,老爷又管的严苛。
贺公子出落的胸怀澄清,坦荡君子,可同样也落得四体不勤,不通人情。
贺老爷为此大为头疼,如此下去,他百年后贺谨如何担当起家业重任?世俗种种,人心险恶,又岂是这样的脾性能应付的来的。
贺老爷最终狠了狠心,谢了家中请的名儒,将他送进了本地书院就读。
书院里人事繁复,三教九流的生员都有。
让贺谨懂得些人情世故,总是比较好的。
至于诗书,这些年来读的还不够多么?都快读成呆子了!贺公子倒无所谓,反正哪里读书也难为不着他,能多见些人,倒也有趣。
因此高高兴兴地收拾书包,挥别了洒泪的众姨娘们,住到书院去了。
书院里早就驻了几个世交相熟的子弟,见他来了自然热络。
几天相处下来,贺公子也就混迹其中,如鱼得水了。
他们说不要去理会那些平民庶人身份的书生,那些人不但穷,而且脏,也不要理会商人家出身的孩子们,他们都太奸猾,身份也卑贱,让人瞧不起。
贺谨虽然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那些人见了自己要么是自惭形秽要么是故作清高的样子,也没什么值得交往的,也就随意了。
直到某天,他遇见了一个叫赵仲儒的人。
那个人是后来才到书院的,先生叫他自陈姓氏由来。
他也不怯,就落落大方的当堂说:小生赵赵仲儒,商人之子,拜见各位师兄。
贺谨听得这人名起的蹊跷,居然同别人的字一般,不由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赵仲儒就在鄙夷同情交织的目光中,望见了他的笑。
要说这赵仲儒也是奇人,虽然入学晚,但是样样来得,非但学业无碍,于书院间的交际往来,更是面面俱到,众口(囧)交赞。
就连贺谨那些世交,也俱对他另眼相看,竟然于他的身份少有提及了。
贺谨对这些自然不觉,只是每每见了此人,就想起他那古怪的姓名,难免露出笑意来。
那人起初与他略略交谈了几次,似有所观察保留。
后来忽然就与他热络起来,只要有闲暇,就约同游同赏。
贺谨本是个好说话的人,加上赵仲儒为人风趣,两人习性又相近,也就走的愈发亲密。
渐渐地贺谨觉得,就算是兄弟,也不过亲厚如他俩人了。
那一日,两人相约携酒登山赏景。
赵仲儒似乎是喝的有些过量,竟然一直握住贺谨的手腕问:为何当日你见我总带笑意?贺谨觉得两人相熟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也就照实说了。
赵仲儒听罢垂头丧气了一会,像是想通透了什么,又笑又叹:即便是这样,我也认了。
言毕附过身来,径直亲上了贺公子的唇:贺谨,我喜欢你。
贺公子又惊又羞,两下挣扎开去,也不管喝多的赵仲儒,自己跑下山去了。
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这样的话,还是自己看得上的人,心中说不欢喜是假的。
只是这人和他同是男子,单单这一条,就把看似无限的后路统统封死了。
龙阳之好,断袖分桃。
这些故事,一直都是书上写的,贺谨万没想到有天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何况还是他最亲厚的赵仲儒,何况他恋慕的对象,还是自己。
他是注定要继承家业,传承香火的。
他读完书该娶什么人,该走什么路,早就是注定好了的。
心底虽然彷徨挣扎,从小被灌输的世家子的责任还是占了上风。
贺谨辗转一夜后,盘算着待他提起,如何回绝他方不伤了两人情义。
谁知第二日见面时,赵仲儒于昨日的鲁莽行径只字不提,只说喝多了,连贺谨唤他都没听到。
贺谨虽然还有疑虑,也终于舒了口气。
既然他忘却了,那样最好,以后自己少与他来往些,免得误人误己,两人难堪。
此后的日子就过的快了,赵仲儒似也有事忙碌,默许了他的疏远。
贺谨见他恍若无事,胸中反而烦恼不堪,只道这人原也不过是说过就算的。
只是再无法问个分明,也只有忍了。
转过年来,贺谨学成回家。
进门拜见了父母和众姨娘。
贺老爷见他言行举止均非当日离家时的小孩模样,老怀大慰。
开始慢慢地将手中的一些事务交付给他。
眼看着过了数月,忽然有风声传来。
说旁边的异藩要马上打过来了。
许多人家都闻风而动,纷纷内迁。
贺谨正盘算着,门人报赵仲儒来访。
贺谨打离开后就再也没见着他,这些日子虽然忙乱,夜深时分也难免会记起来。
此刻见他来了,自然惊喜交加,请进来一问,方知道他是特意来告诫此时紧急,务必内迁的。
贺谨也深以为然,后堂回禀了贺老爷,一会回来了,却苦笑着说暂时迁不了了。
原来贺老爷一是故土难移,不想老来背井离乡。
二是前些日子给他定了下一门婚事,下月就要完婚。
便是要迁移,也要等婚后,婚期变更太过不吉。
赵仲儒听罢也不多言,道贺后起身离去。
贺谨怅然了一回,也只能罢了。
谁知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敌军就攻到城根底下。
府中的老爷一脸悲愤凛然:为了城中的百姓性命,区区虚名,要它做甚。
一分抵抗也无,拱手就让了城池。
敌军的元帅进了城里,自然是意满志得。
当晚就要将满城的达官贵人们召集起来训话。
贺谨知道此事凶多吉少,连父亲也没通知,自己就接下了宴贴。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4-8 15:22 回复此发言--------------------------------------------------------------------------------38 回复:《猎户郑三》BY:桃符 (古代大龄农村男青年的爱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