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当晚,果然那元帅酒后大悦,命这城中的有名文人赋诗赞颂今日盛事。
贺家多少年的书香门第,第一个就被提了出来。
贺谨虽然顾念着外面亲眷,但是多少辈的风骨是不敢丢的,也就直接拒了。
元帅自然大怒,一声令下就打入了监牢。
贺谨自忖定死无疑,也不做挣扎,只是阖目待死。
谁知过了两天,居然一点消息也无,连监管的牢头,对他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又过了几日,官差大人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他放了出来。
贺谨实在摸不着头脑,浑浑噩噩的出了牢门。
忽见眼前立着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赵仲儒。
他此时心情激动,也就忘了顾忌,奔上去拥住眼前人:我只道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仲儒见他如此,当下不暇多言,只是先把他带到城中的一家客栈暂歇。
安定下来,贺谨这才知道,原来赵仲儒就没离开这里。
城池沦陷后,他探听到宴会的风声,想去寻贺谨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回去安抚了贺家上下,赵仲儒又寻人托关节,大笔的金银使出去上下打点,不惜屈节攀上了藩主的家人,这才保了贺谨出来。
说这些时,赵仲儒一笔带过,话头一转侃侃讲起自家故事,从老家杜梨沟说到父母出山经营,从家族传闻说到自己喜好。
他说原本以为贺谨对他是无意的,所以也就不再纠缠为难于他,只要能默默看着他平安喜乐就好。
现在自己如此做也不过是为自己心安,不用贺谨为此感恩。
又说不想贺谨与他一般,也动了心思,他便不愿放手了。
要是顾念着贺家名声,自己的功名家业,都是可以抛却的。
说到此处,赵仲儒目光定定望向贺谨:若等尘埃落定,贺谨可愿与我偕老荒山?贺谨此时却已冷静下许多,想起自己背负的长子责任,一时难以抉择。
赵仲儒见他为难,也不勉强,只劝他先回家安慰父母。
贺谨心想总有转圜的余地,来日再谈不迟,也就先告辞回家。
来到家中自是一番悲喜不提。
第二日贺谨方起身,忽然家人来报,外面又变天了!原来是本藩的军队前日偷袭了敌藩的都城,这城中的元帅得紧急军令连夜回援,仓促之下留下个空城。
不费一兵一卒,城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城中却没有上次的那般平静。
藩镇大人为失城之事大怒,派了亲信来审理点差此事。
凡是在城破之日出降的老爷官人,全都要抓起来砍脑袋的。
许多人为了给自家脱罪,正在衙门口纷纷指证更奴颜婢膝的他人。
贺谨听罢,心知不好,急奔出去寻那赵仲儒。
只是到了客栈,已经不见人影了。
一打听才知道,衙役们刚来过,铁链子套走了赵仲儒。
原本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商人,几日的功夫便成了乱贼的红人,这等人不该抓,更该抓哪个?贺谨再冲到衙门口,却听看热闹的闲人说:那个商人倒是爽快,不象这些官员咬的这般难看,直言承认是想要荣华富贵所以去攀高枝,算是条汉子。
被关下去看来是要准备秋后砍头。
可惜了。
贺谨再也听不下去,急忙回家打算寻人救他出来。
本以为原本自家也算大家,认识了不少权贵,若有援手也非难事。
只是没想到一连闯了几家的门户,都被挡了。
客气点的人家推说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还劝贺谨,何苦为了一个商人担上自家名声的风险。
不客气的就直接摔到脸上:你不是前些日子被捉了么,怎么转眼又被放了回来,自己尚不清楚,还要拖累别人去沾染卑贱小人。
莫来我家门前,免得惹来是非。
贺谨只觉得自己要疯了,生平读的那些诗书,都无法让自己知道,此时该如何做才能救得那人性命。
拜遍了相识之人无用,又去府衙门口擂鼓鸣冤。
新任的官老爷同贺家也是旧识,见贺谨如此,心存袒护。
当着上峰的面不能多言,只喝道,一派胡言,他与你非亲非故,为何如此拼命保你?被关了这些日子关出失心疯来了罢,还不将他轰出去。
贺谨眼见无望,也顾不得许多,大喊道:他与我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自然要维护于我。
登时堂上堂下一片哗然,气的官老爷直跺脚,直说果然是疯了,快快乱棒轰出!那亲信大人看的有趣,也就没再追究,任他去了。
贺谨被打了出来,再也无处可去,奔到监牢门口,也被挡了。
彷徨无计,就想回家想取银两来打点牢头,起码见他一面。
却不知他这般荒唐大喊之事,早有快嘴之人传给家中老父得知。
贺老爷本不肯信,自家的儿子怎会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因此早早就在大堂侯着。
见他落魄归来,已是不满,一问之下,居然样样都认了。
登时勃然大怒:论说人家救你性命,本是该知恩图报的。
只是这等龌龊事情,断然不能出自贺家。
若他为了私欲如此,便是死了也是活该,你若是我贺家子孙,就不能去理此事。
说完手一挥就要家人将他绑入后堂。
贺谨极力挣扎,死不做声。
贺老爷更怒:不用管他,他若今日出了此门,就再也不是贺家之人,由他去自甘堕落做世人唾弃的腌臜货!贺谨虽然知老父言出必行,只是此时心意已定,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又无他法可想,只得守到监牢门口,指望万一有什么风声好传出来。
城中人也大都听说了大闹公堂的贺公子,在监狱门口见了他,无一不是嬉笑唾骂的。
贺谨于旁人言语一丝也听不进,只是牢牢的望向牢内。
如此过了几日,已经形容憔悴,蓬头垢面。
若非家中夫人惦念着,私下遣人送来吃食,只怕早饿的行动不便了。
过了几日,又听闲人说,亲信大人已经回奏了藩镇,已经传下令来将这一干逆贼要择日砍头。
贺谨此刻早已心如死灰,也不再想什么法子,只是盼着等那日人拉出来时,能见他一面。
到时与他说定了,一同赴死就是。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4-8 15:22 回复此发言--------------------------------------------------------------------------------39 回复:《猎户郑三》BY:桃符 (古代大龄农村男青年的爱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