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www.txtku.cn整理制作更多txt好书 敬请登录 www.txtku.cn新嫁娘作者:夜紫雨天劫就天劫一、刘佳佳21岁,军校一年级新生,入校三个月,一切尚还算顺利。
想当时她考入军校时,全家高兴万分,甚至为其举办了一场小形宴会以做支持鼓励。
只有刘佳佳一人躲一边郁闷着,她明明最后一个志愿才是军校,可是因为一分之差,她鬼使神差的被塞进了军校之中。
刘佳佳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从打小日本儿那辈儿一直到现在,一家子从老到少全是军人。
放学一直家门青一色的军衣军帽!她只是想做个普通的学校,装装嫩,撒撒娇交个男朋友,结果呢,一切全破灭了。
青春啊!就是一个悲剧的写照。
当刘佳佳期期艾艾的在学校中度过了三个月,军校决定举行的一场战斗通信训练。
据老师说,刘佳佳体能堪比男生,所以单独分配了一个通信点与她。
刘佳佳需要背着重达几十斤的设备从出发点背到山上,然后向山下报告山上的情况。
这段路并不好走,重要的还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体,如果暴露便出局了。
她虽然不喜欢做军人,可是天生有股子不认输的劲。
所以刘佳佳尽力不被任何人发现,一点点靠近目标。
终于走到了地图指定的点,她刚要将设备放下,可是树林中突然窜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偏这东西挨着她的身体边上掠过,刘佳佳怕它碰到设备向旁边一躲。
可是背后的设备太重,直接将她带得向后面倒去。
坏事!这套设备可是全军最先进的,如果这样砸下去那她还不被关禁闭啊!刘佳佳拼尽全力的扭转身形,从躺变成了爬。
可是昨晚刚下了场雨,她直接趴在了水坑中。
这是倒了什么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突然窜出来,等抓到它非将其关进笼子里一个月不可。
但是,她马上看到了是什么东西撞的她,那是一只全身黝黑的狸猫!只是看着它的角度有些奇怪,为什么是从上自下看的?刘佳佳吃了一惊,看着那狸猫道:你赶着去死嘛,没事乱跑什么,我的设备没事吧?她回头看后背,竟然没有设备,是被摔出去了吗?正想着那狸猫竟然开口讲话了:我不是赶着去投胎,是赶着躲天劫。
狸猫……狸猫讲话了,而且声音还十分好听!刘佳佳自我安慰道:我一定是在睡觉,因为太累睡着了所以做梦。
是了,这一定是个梦。
狸猫很无奈的叹气,道:你没有做梦,你是替我挡了天劫死掉了。
你才死了,你全家才死了。
刘佳佳听它咒自己死淡定不下来了,不管对方是猫还是人便反驳起来。
她向来希望自己改掉这个火烧火燎的脾气,无奈可说是家族遗传。
父亲是个军官,向来是沾火就着的。
母亲倒好些,不过军医院的下属也是极其严格。
哥哥表面和善,只不过如果惹到他,那你第二天能爬起床算是万幸运。
狸猫用爪子抓了抓自己的猫头,道:你,看下面……刘佳佳顺着猫爪子看了下去,下面水坑中趴着一个人,这个人怎么看都是自己。
刘佳佳狠狠向自己的脸捏去,想从梦中醒来。
不痛,是梦……当然不痛,你已经死了。
掉水坑也能摔死,你当我笨蛋啊。
刘佳佳向狸猫跳过去,发现自己竟然能直接飘到狸猫面前。
那狸猫伸出爪子按在她的头上,道:因为……因为本应劈在我身上的天劫,劈在了你的身上,所以……开什么玩笑……刘佳佳抓住狸猫的毛皮不住晃动,那狸猫手爪一挥她便感觉一股力量袭过来,向后连退了几步才停下。
狸猫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次天劫,过了这次我便可以飞升成仙了,你怎可对我如此无礼?仙?那你可以另我复活吗?刘佳佳在刚才那一击后已经明白这狸猫确实不是普通的猫儿,所以报有一丝希望道。
你认为受了天劫的人可以活过来吗?狸猫讲这话时有些心虚,头转向一边,毕竟如果不是自己跳出来她也不会被天劫击中。
什么?你将我害死了却没办法让我复活?我要是活不了,那也要先杀了你。
刘佳佳伸出手抓向狸猫,虽然不想当军人可是也没想死啊,而且死得这样糊里糊涂。
狸猫因为错在自己也不好再对人家出手,于是退了几步,道:大不了,我陪你一条命。
刘佳佳抓了几次没抓到,停下来道:怎么陪。
狸猫道:猫有九条命,我送你一条,不过……不过什么?不过我不知你会在何处复活,因为送出一条命我便无法集中精力了。
哈?你……刘佳佳本想反对,可是狸猫已经张开了口,一只淡淡的紫色的猫影自它的口中跳了出来,并且直奔刘佳佳扑来。
刘佳佳想躲,可是那猫已经缠在她的身上。
刘佳佳只觉得全身很痛,非常的痛!大叫一声,便感觉周围的景物突地变得扭曲,她的身体也跟着慢慢扭曲变形,一点点被吸入到那变幻莫测的景物之中。
小说上不都讲在这种时候要失去意识吗?可是刘佳佳却没有,她一直十分清醒,从复杂的景物中出来时,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闭上的,身上还是痛得不得了,尤其是手与头。
自己摔伤的似乎是头吧,怎么手也跟着痛。
她想抬起手来按住发痛的头,可是这身体僵硬的很,竟一丝也动不得。
正在愁苦之时,听见耳边有哭闹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是清晰可闻。
听来似乎是两个女子,一个大哭道:安儿已经去了,我留在世上做何,不如就这样跟着她去了,黄泉路上我们母女也好有个照应。
另一个则急急劝道:姑娘你怎地这么想不开,此时你死了一了百了,这二小姐的身后事要如何办?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还不将姐儿直接装口薄棺葬入那不知名的地,连个祖谱也入不得去,岂不让她死也做了个没家没族的无主孤魂。
本来就头痛,这两个女人的哭闹对话却象针一样一点点挖着刘佳佳的心。
她慢慢的睁开眼,依稀见着两个身影,一个站在小登上,另一个跪在下边似乎在哀求着那人下来。
嗯……不是应该在树林吗?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要自杀的女人呢!两个女人似乎全身一震同时停了动作,她们向床边望来,见本来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人儿现在已经睁开了迷璃的双眼,一只手想抬又抬不起来的在那里运劲。
至于吗!二、唉哟喂,是姐儿……二小姐缓过来了。
齐妈指着床惊呼道。
四姑娘本想自己已经生无可恋,正要寻死觅活的,突然听到刘妈的声音,向床上一瞧。
可不,自己那本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闺女已经睁开双眼,手还一动一动的。
她立刻跳下了登子,扑向床边,心肝肉的叫起来。
刘佳佳正值头昏脑胀,突然被一个女人抱起狂烈摇晃,险些就将刚聚在胸口的那团气摇散了。
她轻咳了几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说道:闷……四姑娘慌忙放开了手,哭道:是了是了,是娘糊涂了,快吸口气……齐妈快给安哥儿摇摇扇子透透气。
哎!齐妈答应着就慌忙的却寻来扇子,站在床前用力的摇了起来。
这边齐佳佳总算能吸几口新鲜空气,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眼中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她瞧那抱着自己正在哭泣的女人大约只有二十多岁,柳眉杏眼,生得倒是十分秀丽。
一边的女人是个中年妇人,却是个女生男像,浓眉大眼,四方脸庞。
她们脸上都挂着泪,脸上惊喜异常。
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们的衣衫穿着便似那古装剧中的女子一样。
再瞧这房间,也是古香古色没一点现代因素在里面。
四姑娘瞧女儿不言不语只是用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四处瞧,嘴角还不时的抽搐,以为身上的伤还在痛,于是泣道:我可怜的儿啊,伤还痛吗?她可怜的儿?刘佳佳郁闷了,自己一个二十一的女人怎么成了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的儿了。
伸出手想推开她,被女人紧紧抱着的感觉当真是十分别扭。
可是看到自己的手,刘佳佳惊呆了。
这只手好小,哪里是自己以前那只连蓝球都能单手抓来的大手。
她不信,将那只手移到自己眼前晃了几晃。
还不信,便用手掐上自己的脸蛋。
痛……儿啊,你掐自己当然痛了,你这是怎么了……快放下手……四姑娘心神乱成一团,女儿醒来后这行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摔伤了脑子?她越想越怕,眼泪又禁不住落了下来。
齐妈连忙道:姑娘别急,瞧我只顾着高兴,竟然忘记去请大夫,我这就去请来瞧一瞧二小姐。
说着提着裙摆便要出去。
刘佳佳眼望着齐妈的背影,那长长的水袖,那抬足时露出的绣花鞋都证明了一点。
她穿了!四姑娘看着女儿眼中一会儿惊慌,一会儿失落,一会儿竟然还闪现着愤恨。
心中也不由想起前尘往事,落泪道:儿啊,是娘对不住你,若不是娘没用你怎么会被人欺负了去,还落了一身的伤,更差一点就去了……是了,如果不是你的儿没死了她又怎么会穿过来?儿?难道连性别也改了。
刘佳佳万没想到那书里,电视里的事情竟发生的自己身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它。
你这只混蛋猫……刘佳佳大吼一声,可是因为这身体刚恢复过来正值体弱,她这样不顾一切的大喊大叫立刻脑中便缺了氧,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四姑娘突然听了女儿大叫不由吓了一跳,又见她突然没了声息只惊得魂飞走了一半。
她本是个丫环出身没什么见识,这一吓顿时没了主意,她慌慌张张的向门外跑,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安儿昏过去了,快找个大夫来啊……可叫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应,这时才想到自己的住处偏僻,哪会有人听到她的叫喊。
四姑娘更加心灰意冷,又蹒跚的走回到床前,抱起女儿尚还没有成长的身子低低哭泣。
她这辈子命苦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连累了自己的女儿,真不知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正在悲伤中那齐妈赶了回来,一边走一边扶泪,见到四姑娘卟嗵一声跪在她脚边道:姑娘齐妈对不起你啊,那传事的刘二是个浑人,我叫他找大夫他推说什么二夫人那边三少爷发着烧,等事儿过了才来瞧二小姐。
罢了!通通是些眼气高的,只可怜我的儿小小年纪陪着我这娘受苦。
四姑娘又开始抹泪,齐妈也低声哭泣。
倒是齐妈老成,她哭过了便去洗了帕子进来给二小姐洗脸净身,又为其换了干净衣衫道:姑娘还是不要哭了,二小姐能醒过来证明是有大福之人,你还是打起精神来。
四姑娘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蛋,擦了擦眼泪道:齐妈说的是,为了女儿我也要挺起腰杆来。
齐妈点了点头,她知这四姑娘本是个极为懦弱的性子,但有了女儿后倒是坚强了不少。
她看着她进了这个家门,后来又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想想也有十几年时间了,她倒全没有拿什么主子的态度,也从不对其呼来喝去的!齐妈本是个苦命儿人,两人相依为命,倒也如亲生母女般。
她们一人进了小厨房煮粥一人则在房间里照顾着安哥儿,直到晌午时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刘佳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二小姐你醒了,可饿了吗,齐妈这就去端粥来给你吃。
齐妈看到小姐醒了,这眼泪又没忍住流下来。
又来了,梦里就听到两人的哭声,醒了见到的也是满眸子的泪花。
上辈子加一起也没见到有人流过这么多的泪啊,刘佳佳心里非常的郁闷!再醒来,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可是还没有接受这一天哭到晚的两个女人,太闹心了!嗯!肚中确实有些饿,便点头同意吃饭。
活都活过来了,只等着身子好了叫来那狸猫妖算账。
打定了主意,她大口大口的吞掉了半碗粥。
正吃着,便听齐妈又泣道:四姑娘快来看,二小姐大好了,吃了半碗粥。
当真吗?四姑娘外间转了进来,看到女儿果然吃下不少也高兴得掉了泪道:平时只吃几口的,摔了下倒吃的多了。
至于吗!不就刚吃了半碗粥用得着喜及而泣!?不过这身子倒底还是弱,半碗粥已经饱了。
她摇了摇头,竟思是不要了。
齐妈倒也很听话的将碗拿开,然后用丝帕为她擦净了嘴角。
四姑娘坐在床边,寻问道:儿啊身上可有痛的地方吗?刘佳佳抽了抽嘴角不语,这‘儿啊’两字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四姑娘三、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性别不明,她也顾不得身边有没有人在就将手伸进被子中探摸着。
摸到地方,又细致的左左右右全摸到了,这才松了口气。
平的,没有变性!又摸上胸前,虽然小但是软软的两个土包,还是挺明显的。
四姑娘见女儿这动作十分奇怪,道:可是身上痒吗?刘佳佳摇了摇头,这女人看来是真的十分关心自己,只是叫她娘,在心理这关她无法通过。
四姑娘扶着她躺下,正要问她什么就听外面有人道:四姑娘可在?齐妈连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引了一位女医官进来。
四姑娘见她只有十五六岁左右,便皱了皱眉道:怎么不是于医官?那女医官回道:四姑娘,于医官正在二夫人处瞧三少爷分不开身,所以便让春儿来这边瞧一瞧。
四姑娘心中不悦,可是担心女儿的伤,便道:先给安姐儿瞧瞧……女医官春儿走上前,牵过来刘佳佳的手细细摸了半晌,她初习医术也摸不出所以然来,便直接打开了头上的绷带瞧了瞧道:二小姐这伤未见异常,只是气虚体弱,休息一下便可大好。
胡说,刚差点就去了,连气息都……齐妈说不下去,可是却恼这女医官的胡言乱语,明明已经死过去的人她竟还说没什么事,这怎么可能?女医官都是府中下人中挑出去些精明能干的送到某位名医下学习医术,专为后院女眷们瞧病也属下人。
本来这院子是于医官负责,可是一是被二夫人拌住了,二是这四姑娘本就是个丫环出身,又无依无靠的被送到后院最偏僻的院子居住,所以也没当回事儿来办!但毕竟人家还是主子,就让新收的小徒弟春儿去走一走过场,算是将这事儿揭过去了。
春儿也是个脸薄怕说的,轻哼一声边写着药方边道:能来瞧就不错了,四姑娘是个明白人儿,我师傅放了二夫人那边不专心伺候放了我来瞧姐儿,若是别人还不来呢,这也是我家师傅心善。
若换了别人,不说也罢……她这不说也罢比那说了还要伤人的。
齐妈是个快嘴的主儿,听她这么一说便更恼了,道:你这小蹄子怎么讲话呢?四姑娘和姐儿怎么说是主子,是你们下人想来瞧便来瞧,想不来瞧就不来的吗?唉哟哟,这话怎么说的。
我是下人,不过这下人也很忙。
二夫人那还有许多事呢!春儿开了药方拍一声摔在桌上道:药我是开了,去不去取随着你。
说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摔什么摔,反了天去了,这地方也是你能摔东摔西的……齐妈要去拉住那春儿说道说道,四姑娘连忙拉住她道:算了,莫与她们吵,免得惹了闲气。
去把姐儿的药抓了,再取些冰来,免得再烧起来。
姑娘就你能忍。
齐妈叹气,拿了药方去取药了,而四姑娘则坐下又开始抹泪。
刘佳佳不由想到一句话:女人啊,你到底有多少眼泪可以流!劝吧,不知道说什么。
不劝吧,这耳朵也难得见清静。
痛……刘佳佳强挤出一个字来,四姑娘果然停下来,道:儿啊,哪痛?刘佳佳不讲话了,任由着这被称为四姑娘的娘亲对她慢慢检查身体。
本以为自己这样沉默会引人怀疑,没想到四姑娘与齐妈竟然都不显得有什么意外,反而觉得她不讲话倒是很正常的。
后来才知道,这二小姐天生就是一棍子也打不出个声响的闷葫芦,怪不得她一直一字一字的喷,她们也不怀疑!这几日刘佳佳相当听话,让她吃饭就吃饭,让她喝药就喝药!本着养好身体就可以有力气与那狸猫算账了。
同时,通过这四姑娘与齐妈之间的对话也对这个身体的有了些了解。
这身体乳名叫沈子安,今年刚刚十四岁。
生母就是这个四姑娘,本是这个沈府中三夫人的陪嫁丫头,姓孙叫喜儿。
十五岁那年,沈老爷(名字相貌未知)因醉酒□了她。
之后她便怀上了女儿沈子安。
可是因为这三夫人本就是妾又与大夫人与二夫人素来不和,她们怎么容得她下面的丫头勾了老爷去。
于是便连妾的身份也没给她,挂了个姑娘的身份被发配到后院最偏僻的地方来。
一连几年也无法见到沈老爷,便是家宴也不被欢迎。
这沈子安大概因为自己的身份卑微平时也很少与人讲话,那日因母亲给做的键子飞出院子,她跑出去捡。
谁知跑的太急撞了大夫人的女儿,也就是府中的大小姐沈月丹。
她本是二夫人所生,后被过到了大夫人处。
幼时又订了门攀高枝的亲,只等十五岁成年礼后便过门做了长门长媳。
所以,从小便娇纵惯了,一家上下无人敢惹得。
且说,这大小姐沈月丹并不喜这个沉闷的妹妹,又嫌那东西脏就将键子踢进了一边的荷花池中,然后数落了沈子安几句才走。
这沈子安别瞧她平时闷声不吭的性子却极倔,也不招呼大人便跳进荷花池中自己去找。
这荷花池下面全是杂草根径,她被拌倒在水池中。
偏池中又有假山,她的头好巧不巧的撞了上去,摔倒的时候还扭伤了手,等被人救起已经奄奄一息了。
于医官来了只是大略瞧了,便开了药走人。
没想到,这第二天沈子安就无声无息的走了,而刘佳佳则来到了这个世上。
对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只收集到这么多,年代不明,父亲是做官的还是经商的不明。
不过这大家族的明争暗斗这点却让其头痛,如果可以选她宁愿穿到武侠世界中去,这仗剑江湖总比女人们的那点争斗要潇洒的多。
又过了十来日,刘佳佳身体大好已经可以下床走路。
不过她本对这世界不熟,所以能少说便少说。
因为沈子安以前闷葫芦的性子,所以倒也一切顺利。
她开始想着如何叫出狸猫来,首先要一人独处才可以。
这大宅院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加上她身子弱,所以四姑娘与齐妈都轮流守着她。
今晚,四姑娘又送她到床上,并给她盖上被子。
为了能得到自己的空间,刘佳佳说了来到这个世上最长的一句话:我自己可以……四姑娘在心中算了算,五个字。
便笑道:真的可以吗?嗯。
狂点头。
好了好了娘知道了,不要再点了小心头痛。
四姑娘将房间中的灯吹息了然后又确定了女儿身上的被子已经盖得很紧了,所以便走到了外间。
这里的房间分为里间与外间,如果这房间的主人是女子,那里间多为姑娘与小姐们的住处,可说是闺房中的密室,也是男人的禁区。
而外间则布了坑榻,可招呼人,也可用做晚间休息。
里间外间之间只有一道绣花门帘,不算隔音。
本来四姑娘一直与沈子安睡在里间,而齐妈则睡在门房之中。
刘佳佳也就是现在的沈子安,她听得外间没了动静,便躺在床上叫着:狸猫你在吗,出来一下……没声音,也没反应。
臭狸猫你给我出来……沈子安不敢大声,只是象念咒一样的念叼着。
可是这咒似乎是催眠咒,念了十几遍后她竟忍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抓老鼠四、人睡着了也能走路吗?而且还飘飘呼呼的飞了起来,直到站到一处满地枫叶的地方才停下。
奇怪的是,此处无枫树何来的枫叶呢?走了几步,前面有处凉亭。
注意到除了凉亭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便走了进去。
直到站在凉亭之中她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妩媚的少女,她手里还端了杯茶,见到沈子安走近便微微一笑。
沈子安先为这少女绝世的容貌沉醉了一下,不光脸蛋,便是那苗条诱人的身段着实让人遐想连篇,想着如果自己是个男生那么肯定会直接将她扑倒。
你叫我?少女微微一笑,沈子安觉得自己被狠狠电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
大脑短路了半天才恢复机能,然后觉得不对道:我叫的是狸猫……难道你就是……想到这里她反而松了口气,到底是妖怪,就说这人类也不可能生成如此祸害的样子。
少女点了点头,道:正是,你可以叫我猫儿。
猫儿,猫你个头。
你怎么将我送在这里,快送我回去。
沈子安还是恼了,毕竟回去重要,也顾不得欣赏这狸猫的美貌了。
猫儿掐着自己的头发,媚太十足的道:不可能,我当时讲过用一条命换你的命。
其它只看缘分,我也无法把握。
那么我……回不去了,除非我恢复力量。
怎么恢复力量?血……沈子安抱着脖子道:你喝人血?猫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僵尸片看多了吧,是鼠类的血。
猫与鼠是天敌,这你都不知道吗?沈子安连连点头道:那快去捉……猫儿道:我随你以这里已经用尽了所有力量,又给了你一条命无法现出真身,用什么去抓老鼠。
那怎么办?沈子安急了,道:虽然年纪变小了不吃亏,可这是古代啊。
这女子十五岁成年便要寻个人家嫁掉了。
就算这个沈子安是个小姐,但却有个丫环娘,连个妾都没混到,而且还是个受气的比庶出还庶出的小姐。
再说这名字,子安多俗气,扔出一砖头能砸死五六个同名的。
既然你如此不满,那么就替我捉老鼠吧。
只要晚上将老鼠放在这颗枫叶下便好了。
一颗枫叶飘向沈子安,她抽搐着嘴角道:没别的办法了?没了。
猫儿也叹气。
可是我一个人,去哪找老鼠。
你有我一命,会有与我想象的力量。
时间不多了,你回去吧,记得我讲的话。
百只老鼠的血后,我或许能现出真身。
但要拥有能力量我也不知要多久……话没说完,猫儿的头上突然跳出两只猫耳朵,她皱眉道:我已无力量与你交流了,回去吧……沈子安吓了一跳,觉得身子一沉向下掉去。
睁眼醒来,发现自己人还在床上,而天还黑着不由吐了口气。
本以为刚只是个梦,偏偏手中那枫叶还在。
这枫叶很大,而且十分坚韧。
沈子安长叹,且看这穿越女中谁会有如此倒霉,竟然还要替猫去捉老鼠,这让她怎么捉啊!虽然她不象其它女人一样怕老鼠怕得要命,可是让她伸手去捉这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那个猫耳娘,真是让人无语。
纠结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自己着了衣后走出里间。
四姑娘见女儿精神好了许多心中欢喜,替她洗了脸又梳了双髻道:是不是闷了,要不要娘带你出园子走走。
不。
沈子安还是不习惯,因为叫一个比自己大几岁女人娘这也需要勇气!好,不去就不去。
四姑娘以为她怕撞见外人,只在心内叹息并没有强迫女儿。
沈子安觉得这四姑娘已经到了溺爱女儿的地步了,如果自己走了那她岂不是会十分寂寞吗?不过,现在也管不了别人,还是想想怎么捉老鼠吧!吃过早饭,齐妈收拾桌子,四姑娘则拿了鞋底坐在坑上做着活计。
沈子安则自己来到院子,这小院并不大,中间放着两个小登与一个红油木桌子。
一边种着些花花草草,但因为已经近了冬,所以颜色微黄有种萧瑟之感。
那花草旁边便是柴房了,因为这院子离本家很远,所以柴水厨房都准备齐全了。
柴房里应该有老鼠吧,沈子安换了换长长的袖子就走了进去。
柴房里的柴并不多,堆放也不规整。
走进来沈子安就泄了气,这让她怎么去找老鼠。
可是,耳中却听到吱吱的声音,虽然很轻微可是她却能听的到。
一定是老鼠,沈子安本能似的慢慢悄悄的走过去,走的时候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走过几根干柴,可是却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了。
接着她做了一件连自己都吃惊的动作,竟然直接蹲在了柴堆面前,眼睛死死眼着一个洞口发呆。
为嘛?她为嘛要这样做?想走,可是腿脚都不听使唤继续蹲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灰灰的身影从里面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这个身体连反应都不用,直接扑上去。
等沈子安清醒过来,她手中已经握着一老鼠!别人都讲这老鼠见了猫就酥了骨头,连动也不敢动了。
姐儿……二小姐……门外齐妈的声音响起,沈子安想也不想的将老鼠放在衣宽大的衣袖之内。
然后走出来,道:在这……唉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去那里玩了,柴房零乱万一再摔了怎么办。
快出来,快出来……齐妈紧张的拉过沈子安上上下下看看,见没别的异样就放了心。
回房!沈子安向房里走去,向坐在那里绣活的四姑娘一笑,然后便跑进里间。
四姑娘正在衲着鞋底,突然见女儿笑了吓了一跳,一锥子刺在手上。
她边吸着自己的手指边笑,齐妈进来就嚷嚷着道:姑娘,你怎么扎了手还笑得出来。
四姑娘小声道:齐妈妈姐儿刚对我笑了,都多少年了也不见她笑上一笑……齐妈惊喜道:当真?四姑娘用力点了点头,道:小些声,莫让她听了去,若害羞以后又不笑了。
姑娘说的是,说的是……今儿这么高兴,我就将上次三夫人那办满月酒送来的半只鸡煮了吃。
那甚好,记得先熬些鸡汤存着,每天给姐儿喝上一些养养身子。
四姑娘吩咐着继续衲着鞋底。
可是这里外间本不隔间,所以外面讲的话沈子安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想着明明四姑娘也是主子,怎么连吃个鸡也这么难。
难道这沈家生活十分拮据?那还娶这么多老婆,古代的男人啊,还真是想不开!她用枫叶盖住那老鼠,说也怪异,那老鼠被枫叶盖着连动也不动一下。
沈子安也不知猫儿如何喝血,盯着这枫叶恐被四姑娘她们发现就将枫叶放到僻避的角落然后走进前屋。
四姑娘手里衲的应该是女儿的鞋底,因为毕竟还没长成,这底子也小很多。
可是这鞋底也有这么多花样吗?竟然衲成了花瓣,栩栩如生很是漂亮。
沈子安觉得稀奇,以前的鞋底都是多是动运鞋或皮鞋,这样漂亮的东西竟然是鞋底真是漂亮。
她凑上去瞧,好奇的模样让四姑娘觉得十分窝心。
想学吗?好!从来没有学过针线活,以前连缝个裤角都是请人弄的。
我儿以前学过绣花,这与那些也没什么不同。
因为是硬活计,娘怕伤了你的手也没教,不过很快就要出嫁了,这不学也不是事儿。
其实很容易,就是鞋底硬些,要先用锥子打个洞,然后再将线穿过去,就象这样子……四姑娘很有耐心的教着,可是沈子安心却直抽,这刚十四就想着嫁人了,这什么时代啊!因分了心,她也看得不甚明了。
又看了一地儿,才伸出了手,道:试试……四姑娘将鞋底交给了她,道:小心手……嗯!沈子安先拿起了锥子按着四姑娘原来刺的路线扎了下去,好硬好涩,用了半天的劲才扎透。
接着又拿起针线向里一送,这次倒是轻松,她在下面拿了针开始扯拉着线。
一个小小的针码出现,只是力气太小,拉得不甚紧密。
四姑娘笑道:很不错,下针放在这里。
沈子安按着她的话儿做着,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文礼之家五、齐妈端着饭菜上来,见这对母女一个教一个学倒也其乐融融。
她将饭菜放下,道:姑娘可用餐了。
四姑娘答应一声,拉着女儿先净了手才坐在饭桌上。
齐妈因为与这四姑娘沾了些亲戚关系,所以四姑娘被排挤过来后便让她与自己同桌吃饭了。
齐妈也顺其自然的坐了下来,给母女两个布菜。
齐妈你也吃吧。
四姑娘心中高兴,一是女儿好了,二是似乎与自己亲近了不少。
哎!齐妈给沈子安夹了块鸡肉,道:多吃肉才能长的漂亮。
沈子安郁闷了,难道这世界是以胖为美的唐朝吗?多吃肉只会长肉,怎么会漂亮。
再说这沈子安的模样她对镜照过,倒有九分象四姑娘,就算长开了也不能象猫儿一样是个绝色美人儿。
不过还好不象,若那个样子走出去只怕一定引起一出才子佳人,或是一怒为红颜的话题来。
她吃了一口鸡肉,淡淡的也没什么滋味,想这齐妈做菜手艺并不高。
因为这几天的饭菜都一个味,而且菜的颜色也淡,连个酱油都懒的放。
怎么,不合味口?齐妈是个快嘴的,见沈子安象咽药一样吃着菜便直接道:都怪前几天发放佐料的时候我去得晚了,结果除了盐巴便什么也没了。
姐儿先将就着吃,过了几日我就是舍出这张老脸也要他们拿出一些来。
沈子安终于忍不住了,道:沈家没钱了吗?四姑娘放下了筷子,淡淡道:你父刚下放了六品官员,这月奉也加了不少。
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得不来重视让你受苦了……说着又要抹泪。
沈子安这个悔啊,连忙道:娘吃菜……说着夹了鸡肉给四姑娘。
这四姑娘是个心思单纯之人,本来心中极苦,可想到女儿贴心便也不去想那么多!三人正吃的开心,就听门外有人笑呵呵的道:四姑娘在吗?话音落,一个婆子带着两个小丫环走了进来,见她们正在用饭那婆子道:哟,真是来的不巧。
四姑娘站起来道:原来是曲妈妈,不知来了有何事吗?这曲妈妈瞧了一眼沈子安道:二小姐已经大好了,可巧这中州的老太太想念这几名孙儿孙女嚷嚷着要来瞧瞧。
夫人希望姑娘你准备准备,给二小姐做几件漂亮的衣服,免得被中州的大爷和二爷笑话了去。
四姑娘点头答应,可是齐妈却冷哼一声道:说什么做新衣服,便是去年各屋各院热火朝天发放布匹的我们也没看到一片布啊料的!倒是姐儿的衣服都是我与姑娘将旧衣服改来穿的,这要走出去什么面子里子的都没了。
曲妈妈是个八面灵珑的人,心中虽恼表面却笑道:齐妈你这话怎么说得,去年那些布料是个没眼见儿的奴才采办回来的,本就不是什么好贷色,大夫人怕着各位夫人、姑娘不喜欢于是拿了私藏的东西按家分了。
可巧中州那边来人瞧见了,所以便分了些给他们过去。
谁不想,倒落下四姑娘的了。
大夫人自也晓得的,所以今儿让我带来了两匹,姑娘与二小姐看看可还合意吗?她身后的小丫头也是有眼力见的,马上跑出去叫外面的小厮将两匹布抱进来放在桌上。
四姑娘看了一眼料子,道:那代我谢过大夫人。
曲妈妈笑道: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等老太太以了便来接你们。
等曲妈妈他们一行人走后,齐妈掐了掐布料,道:倒是好布料,只是颜色……沈子安也觉这颜色不好,灰土土的太素气了些。
四姑娘道:不怕,我绣些花上去,应该可以给姐儿做件体面的衣服。
沈子安心中摇头,重要的不是给她做是给你做吧,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看她对自己不错的份上,想办法让那个没见过面的爹爹对她好些,或许以后会好起来。
若是放在现代,她早已经劝这四姑娘离婚另嫁了,可这里是古代,另嫁只怕比将那沈老爷勾搭过来还要难些。
不过,因为这个缘故四姑娘开始与她读起家谱,为的是不在外人面前出丑。
因原来的沈子安很少出去也不与别人多讲一句,所以大家都说这二小姐是个憨子。
四姑娘边衲着鞋底边将沈家的情况说给了她听。
而沈子安通过听来的和自己分析的总算明白过来这沈家原来还是当地有名的文礼之家。
沈父原名沈清平也就是沈子安的父亲,现在是个下放的六品官。
他可说是一个传奇似的人物,他出身低微,其父是名屠夫,生有三子。
沈清平为老二,因为自幼读书用功,在二十二岁时竟然高榜得中,成了皇帝亲点的榜眼。
同年被户部左待郎瞧中将庶出的女儿袁氏嫁了她,这刘氏虽是庶出但也是世家小姐,所以能嫁他一个无官无职的闲人也是为了其才名。
婚后一年无所出,袁氏便将自己身边的丫头刘氏收在了沈清平房里。
但是这沈清平原在家乡订了一门亲,虽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子,但是在情在理沈清平都不能推了这门婚事。
于是便将人接进了府成了三夫人。
二夫人刘氏给沈清平生了一子一女,不过都过继到了大夫人处。
去年又填了个儿子,十分欢喜。
三夫人只有一子,上个月刚刚满月,因为出身卑微,她一直在大夫人与二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当四姑娘出了事后,也不敢为其出头。
沈子安总结出来了。
母亲是个意外,她也是个意外,所以两个意外加起来就被驱逐出本家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连个出头之日也不给啊。
本想拉拢这个爹和娘在一起,可是照这样看来,即使过了爹这一关那大夫人与二夫人那关也难过。
她们即能将四姑娘放到这里来就有办法再将她逼到更尴尬的境地,更何况她不是个儿子,若是儿子四姑娘怕已经成妾氏了。
得到这些情况的沈子安回到里间,她先看了看枫叶下面,本来活崩乱跳的老鼠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她必需先毁尸灭迹,找了条旧手帕包了尸体向外面走。
齐妈与四姑娘在想着做什么样的衣服也没注意到沈子安的要做些什么。
她将尸体直接扔进了灶子中,明天一升火这条干尸便消失了。
至于这沈府的事儿,走一步算一步吧!合家欢?六、且说这中州的老太太说来便到了,这中州与沈家所在的通州都属北方。
所以大部份人家赶着冬天未到都将这亲戚该走的走了,尤其是这老人家,若是冰天雪地出门也着实不太方便。
沈子安穿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这老鼠都抓了十几只了。
今儿总算是见到了所谓的家人,一见之下不由得望天长叹!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穿着也光鲜得很,相较之下这四姑娘连那二等丫环也不及。
倒是她,因为四姑娘说她也到了快要许人的年纪,不穿得好些怎生好?所以便费了相当大的心思,将那灰土色的衣料硬生生给做活了。
里面是得体的长袍,那边子是四姑娘熬了两夜绣上的杏花,这一朵朵的连着象镶了层金边。
外面罩了件小夹袄,都绣上了漂亮的花样。
这一穿起来也倒象个小姐的样子了。
四姑娘手也巧的很,不光绣活好,连布花什么的也会做。
沈子安这头上被她梳了漂亮的双丫髻,一边带了朵布花,倒也显得活泼可爱。
沈子安倒是挺喜欢这身打扮的,干净利落,也不象别的女人穿得轻飘飘的这一阵风吹过来都能长翅膀飞了。
四姑娘先带她见过了大夫人,二夫人与三夫人。
这大夫人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这身上自有一番威严,柳眉凤目的生得极端正,外表看来象是个菩萨似的人物。
不过沈子安从前世母亲身上坐到一种想法,那就是生得越象菩萨的女人越彪悍!略过,这二夫人生得倒是讨巧,这五官全碰在这巧字上了。
单个儿拿出来都不出采,可是安在一起就觉活灵活现的十分耐看。
三夫人总是低着头,她倒是生了个好样貌,别两个夫人加一起只怕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或许就因为这个才一直被排挤了吧!沈子安一一见过了,还好这四姑娘之前也教了她怎么见礼,生怕她出了点什么错惹了事端出来。
沈子安初来乍到的不相太显眼,所以能忍的都忍了,况且这大厅广众的,她们也不会为难她不是?这见过了三位夫人便是这哥哥姐姐们了,大哥沈原正看来是个老实人,一直站在大夫人在边不言不语的。
而那沈月丹一双眼睛总是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一脸的鄙夷。
不过不得不说,她比那二夫人相貌强太多,只是那份子傲慢气儿,也太足些。
仿佛在坐的所有人,都不会比其高贵似的。
这时门外有小厮道:老爷让我来通报各位夫人,老太太与大老爷三老爷已经到了中门了,让大家出去接了,不要太吵,老太太刚下了车,头正痛着。
知道了。
大夫人回答后,便道:即是老太太头痛,那外面的乐器们就不要再吹了。
说着站起来带着众人出门迎人。
这一动沈子安马上明白了什么叫做香风袭袭彩裙翻飞了,不过四姑娘却自觉的拉着她走到后面。
前面便是三夫人与一个妈妈抱着三少爷,她们也走的很慢与前面隔着几步距离。
这自然而然的不形成了两个阵容,这大夫人与二夫人是一伙的,这三夫人虽然与四姑娘不是什么伙啊伴啊,倒也算是相熟识的,于是就走在了一起。
到了中门,没看到老太太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沈清平这个爹的样子。
如果再年轻几岁,这个爹倒也是个能让少女心动的对象。
那一身子书卷气十足,倒也有书生傲气的气质确实很出众,无怪这四姑娘提及他时没半分恨意,倒有几分眷恋。
远远的看了一眼沈子安费了半天劲,觉得这脖子痛便缩了回来。
四姑娘皱眉问道:可是冷了?没有。
沈子安觉得在异乡有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错,虽然她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总要为这个娘做点会吧!正想着,这老太太一行走了过来。
这老太太立马让沈子安想到了红楼梦中的贾母,果然有老夫人的贵气儿。
两个大丫环在两边搀着,大夫人连忙将职业的笑容挂上了脸孔,走上前道:儿媳给老夫人请安,这些日子可安好?好好……哟,这天冷着你们别在这儿,都进屋吧!老太太笑呵呵的招呼大家起身,然后便如众星拱月样被迎进了房间。
而男客们则在前堂歇了,这姑娘媳妇都在的,自然不好闯进后堂。
老太太在炕上这样一坐,先是几位夫人,然后便是几个小的接连请安。
沈子安注意到,沈月丹那心气高的大小姐在老太太面前倒放了架子,祖母长祖母短的不停。
而大少爷沈原正请了安后便退身去了前堂去了。
以了沈子安这,她小步飘了过去,然后轻轻的跪下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然后没了!四姑娘这个急啊,她明明教了许多的吉祥话的,怎么到这时被她给省了。
沈子安也不要省的,可是她看到沈月丹那满脸巴结的样子便觉得假,只求请完安一边去,眼不见为净。
老太太看过了那两个小少爷,便对沈子安笑道:这安姐儿也大了有十四了吧?嗯!拽古文她不会,所以还是没说错做错了,自己倒也罢了,再给这位娘弄点麻烦那便不好了。
还是那么腼腆,过来给祖母瞧瞧。
老太太招手,沈子安点头向前飘移了三步,刚好到了炕边就不肯再向前了。
是啊,安姐儿这孩子就是安静,不象月丹,整日里啊闲不住。
大夫人微笑着道:哪象安姐儿,学着她娘,这针线活计好,性子也好。
眼见着过了年就十五了,这要嫁了人也是个省心的,支门过日子什么活计都不愁了。
沈子安虽然到这个世界短,可这段话她却听明白了。
她大小也是个小姐,这过日子的活计还需要一个小姐却做,想她是认定了自己要嫁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
或是许人为妾,这哪家的嫡夫人需要显摆女红这些的。
老太太也是明白人儿,笑道:这丹姐儿呢倒是有门好亲事了,如果没猜错下月便是她十五岁生日了。
亲家那边也该来提亲了吧!等她的事儿定下来,我便也给安姐儿留意一下,孙女儿的亲事可就是我的心事了。
想你大爷与三爷家人丁也不旺,两家加一起也没个闺女,整个沈家就这两个心甘肉的,不惦心怎么成啊。
是啊是啊,有老夫人给惦心着我们就不愁了。
想这丹姐儿的亲事如果不是过世的老太爷那番奇遇我们还攀不上呢,当时也多亏老夫人想到了丹姐儿,这户部尚书的家大公子,皇族长公主的儿子,这得修了几辈子福气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啊!提到这个,大夫人与沈月丹脸上都飘着两字‘得意’!三爷的心思七、不过大夫人讲的是人家以前的沈子安,现在的沈子安,啥都不会!就是衲鞋底吧,也只学了一半。
她乖乖的退在一边,你们显摆吧,不关她事!不过,这一个六品官的女儿怎么能订下这朝延一品大员,还和那皇家沾着亲带着故的。
正想着那老太太开口解疑了,道:这也算是你那不成气的公公做对的唯一的事儿,意外的救了落了难的尚书大人,他们也感着恩,非要与咱们家订下亲事。
而他家当时便有了大公子了,倒是我们家也没个闺女。
你公公本是想拒绝这事的,没想到那尚书大人认定了。
这才等了几年,没想到你这边就有了丹姐儿,所以啊就订下来了。
这也算咱姐儿有这福气!沈月丹俏脸一红,站在一边用帕子掩口微笑。
这古代女子是家世好不如嫁的好,这沈月丹一但嫁进了尚书府,成了皇族的亲戚,不光她本人身为嫡长媳有了一定的身份,便连沈家也跟着沾着光呢!怪不得这家人对这大小姐如此娇宠!这也是祖上的阴德庇佑。
大夫人倒是个会讲话的主儿,一字一句都讲得老太太心花怒放的。
又闲聊了一会儿,老太太称说累了。
四姑娘与三位夫人都各回各家了,但是孩子们是要去前堂拜见大爷与三爷的,也就是他们的两个叔叔。
四姑娘在她临去时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多言语!沈子安连连点头,让她多说她也不爱多讲,这古代人讲话实在文的慌腻的慌,她一时也学不来。
大爷沈清顾,据四姑娘讲他是个商人。
做人十分圆滑,但对家人倒是十分照顾,多年前沈清平买官用来打点的钱都是沈清顾拿出来的。
沈月丹与沈子安拜过后,他只是淡淡一笑,各送了一个银锞子做为礼物。
直接送银子很好,很实际!而这三爷沈清原是个闲人,现在大哥的生意是帮些忙,他生了一双桃花眼,在沈子安身上转了几个圈子才笑道:这是子安吧,真是越生越巧了,明年十五了吧,要不要三叔帮你寻个婆家啊!沈子安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这个三叔眼神游滑,只怕他只会将自己卖了吧!抽搐了一下脸角,道:不劳三叔烦心了……哦,难道心里有了人?不是,这祖母刚许了子安,要给留意着呢!一个皮球踢给老太太,这三叔应该不会与自己老妈争媒婆这个任务吧!是吗?哈哈……为老不尊,不要与子安玩笑了。
大爷对这个弟弟十分不满,而且见这被沈家排除在外的女儿倒也有着沉稳的性子。
别人讲起这人生大事,女孩家总是羞涩不语,可是她倒表现得十分镇定。
却不知是真憨还是性格如此!沈清原点头道:是!沈月丹笑道:三叔见多识广,可真要留心给妹妹找个大门大户的人家。
虽说这庶出之女只可为人家妾氏,但也比那小门小户的享福些。
祖母深居简出的,哪认得什么人,你说呢三叔!做妾好你怎么不去?沈子安不语,牙根却已经开始痒痒的。
倒妇说的是啊,这点三叔倒也有这个想法!瞧子安这样子生的瘦弱,若真是小门小户的,万一伤了身子也不好。
这中州倒有一家姓于的商家,一直做着丝绸生意……三弟,那于家的老爷已经有五房的妾了。
大爷并不同意,不过他本人向来很少讲话,所以只是阻止!大哥你不知,那几房妾不是小户的女儿便是出自勾栏。
我们子安一去,还不压下她们,而且这于家可是钱财可是相当富足的……子安你看……沈清原心中自有一番打算,这二哥家好歹是个六品官家,如果将侄女儿送与那于家做妾,他们这谢媒礼也不会轻薄了。
沈子安挑眉啊,这三叔真是拉皮条的好手。
她仍然微低着头,尽量装成害羞的样子,道:子安还小,此事不急。
怎么不急呢,妹妹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沈月丹在旁边看够了好戏插嘴道。
靠之!你怎么不去于家那个店。
多谢三叔与姐姐惦念,只是此事应该由父亲做主,不劳你们费心了。
你……三爷有些不爱听了,这明显是有意疏远。
算了,你们也站累了,下去吧!大爷下了话,沈月丹与沈子安便应一声走了出来。
沈月丹果然是个大小姐,当真是步如莲花,弱如杨柳拂风。
这一边一个丫环相扶,果然是有大家小姐的风落。
再瞧瞧自己,独自一个如个丫环仆人似的自顾自的出了房间,由着一个婆子引路向后院走去。
那沈月丹哼了一声道:妹妹,姐姐劝你一句。
这三叔也是好心,你别不知了好歹去,否则真要嫁了那小门小户的吃苦受罪。
多谢姐姐关心,各有各福,这吃苦受罪外人讲了不算。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念的好与不好全凭各人的本事。
说完沈子安也没看这沈月丹的脸色如何不好,她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沈月丹没想到这个平时憨憨的妹妹突然讲了这一番话出来,她向来心气儿高的很,也懒得搭理这个连上等丫环都不如的妹妹,转了个身用优雅的姿势走回家去了。
四姑娘站在门外盼了半晌,总算见着了女儿走了回来。
她安下了心,迎上去道:回来了,可被为难了?没有。
沈子安一直觉得这个娘是好的,因为自从来到这世界来她便一直宠着惯着,即使是连平时的活计也不去做了她也不讲一句话。
那就好。
四姑娘拉着女儿进房间,边走边道:三夫人刚刚让春丫送来了些菜色点心,你刚没吃饱还可以垫垫。
不用了。
她越自己好沈子安越觉得对不起她,万一她走掉了,那四姑娘唯一的期盼也没了。
不过,这母爱是无边及不需求回报的。
沈子安只能享受,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
吃了几口点心,想到一件事问四姑娘道:祖母来串门子,那大爷、三爷怎么也跟了来。
还不是你的姐姐,这个月十五就是成人礼的日子。
而那尚书家也很快就要来下订了,据说前段时间已经派人来寻问了有什么忌讳的事没有。
想想那尚书家的公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急着将人娶过去也是应当的。
四姑娘喜欢与自家女儿唠些闲嗑,以前的女儿只是自做自的事儿,闲聊什么的也不出声。
一边的齐妈道:大小姐那品性能得了这样一个归宿可真是几辈子修的福气,据说那尚书府的荀大公子,幼时是太子陪读。
太子登位后十分受重视,已经做了三品的……的什么官来着。
只怕她嫁过去不一定好过的。
四姑娘微微一笑,她们这六品官家中尚弄得如此情况,何况是那一品官员府。
娘说的是。
沈子安点头同意,这四姑娘虽然懦弱但是心却淡然,什么争权夺力的事儿从不去想,或许因为如此虽然过得拮据倒也安静平和。
鸡飞蛋打八、这四姑娘娘俩儿都是不招人待见的,所以即使老太太来了只见得沈子安一眼便不再念叼了。
沈子安倒落得轻闲,没事帮四姑娘做做活,遇到不会的就推说头痛到柴房去守老鼠。
因为住的偏远,这儿的老鼠也多。
不过,捉了快一月,那枫叶有一条叶线已经变成红色,这老鼠也快绝了。
这不,守了半天也不见一只出现,沈子安有些失落了。
而齐妈却看出了几分不对,看了沈子安半天便钻进了房间中小声对四姑娘小心翼翼的道:我说姑娘啊,虽说这安姐儿醒来后性子是活份了不少,可是这一闷起来就去蹲柴房这也是个事儿啊。
而且……四姑娘皱眉道:而且什么?而且您没注意吗?咱二小姐蹲在那柴房中,用舌头舔着手,然后象猫儿似的洗脸,还有,晚上没听到她常常打呼噜,虽然声音很小,但怎么听怎么象我在乡下那会养的猫打呼噜的声音。
四姑娘扑哧乐开了,道:小女孩家睡得不舒服都会打酣,声音也不响,更不是每晚都这样子。
再者,姐儿可能在学着猫儿的动作,您老啊别想太多了。
说着将做完的一双鞋放在齐妈手中道:试试,这双是给齐妈的。
齐妈一怔,问道:我还有吗?当我不知呢,您老这对大手大脚做什么都利落,偏偏这女红活计不好。
这冬天说来便来了,你那大针角的鞋子穿着只怕会凉。
齐妈心知这四姑娘心善,便笑道:那赶情要谢谢姑娘了。
说着坐在小登上试了试,大小正好。
不由感叹道:姑娘这手活计真是好的没话说,这上来个十个八个也比不过你去。
四姑娘道:安姐儿最近少练了活计,怕是要生疏了。
等她身子再养得好些得督促她再练练,否则以后嫁了人还是有用的。
齐妈道:我倒不必了,二小姐的老子毕竟是个六品官,再不计也能嫁个富家的妾去。
到时吃香喝辣,还需要她做什么活。
做妾的再强也是不及小门小户的夫人,这一辈子也有个人照应,不必孤孤单单的……说着,泪落了下来。
等沈子安空手而归,正看到她的娘在那抹泪,不由脸抽搐了一下,道:这是咋了?没事,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罢了。
四姑娘连忙擦去了泪。
沈子安本不敢多讲话的,一是对这里不熟悉二是怕这四姑娘与齐妈看出她并非原版。
不过最近知道,那原版本时就是个透明的,存在感几乎是零,所以便是近亲也难从行为上直接猜到,再加上沈子安尽量少说少动,她们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怀疑。
不过瞧这四姑娘总是动不动就抹泪,看来真得想个法让她开心起来。
但是离开沈家,想她是没这个胆子的。
而拐了老爹,那便惹了大夫人与二夫人两个定时炸弹。
而她这个女儿又没什么用,真是要多为难有多为难了。
正想着,便听外面有人叫道:四姑娘出大事了,你们不去前院子去瞧一瞧?瞧,怎么不去瞧。
没抓着老鼠正觉得烦闷,不过沈子安心中想着步子却没敢动,而是看向了四姑娘。
四姑娘与齐妈倒也吃了一惊,这本家向来有事是传不到后院的,除非特别的大事了。
于是各自将活计放下,齐妈还穿着一旧一新的鞋子便向外面走去。
等她们来到前院,那边已经闹成了一片。
这次连那男女老幼也不分了,都站在外面愁眉不展。
四姑娘抓到一个丫环问道:出了何事?丫环道:回姑娘,不是我们府出事了,是大小姐的夫家尚书府出事了。
刚刚前院通知,荀家的下人到访,可身上竟着重孝。
老爷们吓了一跳,这不正等着他们的下人过来呢。
这古代结亲都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的,虽然这人还未嫁过去,但这沈清平这官下放了来也多亏的亲家在京中周旋,所以若荀家出事,也是对沈家牵着筋带着骨头的。
不一会儿,两个着孝服的家人走了进来,一老一少。
这老的两眼含泪,直接扑到在沈清平面前道:回沈老爷的话,我们……我们家大少爷……我们家大少爷前日在平城出了意外去了……我们老爷让老奴来通知你们一下,还请老爷及姑娘节哀。
啊……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到底是什么意外。
沈清平怔了一下,才出言问道。
老奴也不甚清楚,只知大少爷本是陪着皇上出游的,谁知就这样去了。
他说完这眼泪也落了下来。
沈子安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她离沈月丹较近,见她一张俏脸已经呆怔一片,过不多时便流下了几滴泪水。
而这大夫人与二夫人再加上老太太脸上都显出了同一种表情,惊讶,之后是悲叹,但绝对不是悲伤。
这是怎么说的呢……大夫人落了泪。
沈清平扶起那老仆道:王管家,我这就收拾收拾去京城奔丧……真是太意外了,这尚书大人与公主可怎么受得了。
王管家名王永福,正是那京城尚书府的管家。
他连忙道:这倒不必了,我们老爷说了,沈老爷是地方官员也有着要忙的事儿。
但是只可怜了大小姐,所以提前来通报一下……下面的话他也没讲,意思大家都听得出山来,是让沈家有个准备,是嫁是为那大公子披麻带孝全凭他们选择了。
这另嫁则是与尚书家直接清了这层关系,两家便当做没订过这门亲。
这披麻带孝则是承认了这门亲,如果嫁人那便是再嫁了,虽说尚书家不阻止,但是嫁娶时也不能太过声张了。
虽是姑娘,却要按照妾或寡妇的嫁法。
沈清平自然是明白的,于是叫下人送了这对仆人出去,便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是想攀了尚书这份亲,可是如果选了后者,那这个女儿便连风光的嫁出府也做不到了。
不要啊爹,我不要为他披麻带孝……沈月丹马上选了对自己比较有利的一面,对一个从未某过面的人她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只希望自己还能嫁个好人家。
沈清平的脸黑了黑,道:进去再说吧!这边二夫人扶着大夫人,三夫人扶着老太太进去了。
沈子安却心中暗笑:让你们美,这下子鸡飞了吧,蛋也打了吧!所以说,人就不能太嚣张。
她拉住也要进去的四姑娘道:娘,我们回去吧,即使去了也没人会待见我们。
再说,人家是嫡女,用不着我们担心不是吗?你说的倒也是,那回去吧!四姑娘拍拍沈子安的手,只盼着自己的女儿千万可别碰到这种事情。
嫁是不嫁?九、且说这沈月丹与大夫人、二夫人从中做梗,这沈清平虽为了面子想将女儿送过去为尚书家的大公子披麻带孝的,但这三个女人哭哭闹闹他着实受不了,再加上这也确实毁了女儿一生幸福。
这边还打算考虑两天再回话,可是才不过一天时间京城又快马来人了。
这次竟然是尚书的管家王永福带着二公子荀羽亲自来拜访!这分明是有什么事情,否则这二公子为何会自京城骑快马一路风尘而来。
沈清平连忙叫人迎他们进来,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次又为了何事。
这边沈家的三位爷均是焦虑不安而后院之中那淡然母女却不知,这火已经烧到了!沈子安最近一直没有梦到猫儿,想来自己要走也需要时间的。
首先,这个身体也要锻炼一下。
而且,这女孩才刚十四岁年纪,骨骼什么都还柔软,如果想劈腿练功也正是时候。
所以,她早在几天前已经开始练习压腿了,现在已经有成果。
齐妈虽然反对她总是动来动去的,不过四姑娘是个宠女儿的宠上天的主儿,认为她这样反倒很好,便由着她去。
说实话,沈子安这辈子也没遇到这样由着儿女的,这四姑娘当真是慈母。
想她前世的母亲,那叫一个凶悍,一个不如意锅就上来了,再不如意手术刀就插墙上了。
沈子安想起来前世不由抽了抽嘴角,来了时间也不短了,或许是因为从小被练习得相当独立,所以也没有如何想家。
做过了压腿的运动,如果按以前习惯她应该是跳绳的。
可这里哪来的绳给她跳,算了,就原地跳吧!抖了抖腿,她脚一使力跳了起来。
本是个简单的跳跃动作,可是她突然觉得不对,因为等人站定后发现自己竟然跳上了有腿高的登子上去。
照理,她只想跳几寸高而已。
奇怪!她跳下,然后又跳了一次,这次她用足了力气。
嗖!飞了……啊……不可以被发现,沈子安看到自己已经跳得快有围墙高吓得惊叫半声,另半声因为怕吓到别人生生吞进肚中了。
等轻巧的落了地,她开始分析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最终一拍掌,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猫儿。
不用想了,象抓老鼠一样,这能力肯定来自猫儿那一条命。
否则一个没练过轻功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间跳起那么高。
跺着脚,下次看到那只猫一定要拔了她的毛。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仆妇站在门外低头道:二小姐,四姑娘可在?沈子安点头道:在。
不在能去哪,这不问的废话吗?仆妇走了进去,沈子安也跟在后面,不知这本家又来发布什么神经?那仆妇来到便给四姑娘行礼道:四姑娘,大爷老爷三爷,老太太与三位夫人在前院前您与二小姐过去有话要讲。
四姑娘一听不敢拖拉,她讲了这么多人出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这边拉上了沈子安,急急忙记奔了前院。
奇怪的是,这次竟然在前堂见了她们,若平时没有大事这女子是很少进前堂的。
不过现在倒是真的齐全,老太太拧着眉坐在正位,大夫人二夫人与三夫人坐在一边。
没有二少爷与三少爷的身影,想是太小所以没有带来。
大小沈月丹则坐在大夫人下首的位子,眼睛红红似哭过了。
而另一边则是沈家的三位老爷与大少爷都端坐着,见四姑娘她们进来面上又显出了忧郁的神情。
这是何意?望着他们的不喜的脸色,沈子安开始打着鼓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算她猜对了,大夫人见她们进来少见的友善,道:来人啊,请四姑娘与二小姐坐下。
沈子安马上回头去看太阳,她有些怀疑今儿早上太阳是从西边爬上来的。
这大夫人平时除了调侃之外,都是对她们不理不睬的,突然间的招呼坐下,这岂不是十分可疑。
大夫人说完便抬头去看另一边的沈清平,沈清平道:还是你来讲吧!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大夫人本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这气度与言语自然有过人之处,于是便吸了口气字字有声的笑道:四姑娘大喜了……这喜从何来?四姑娘不解的问。
可是沈子安却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然后抽搐着脸偷偷看着大夫人,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意境便明白了八九分。
她这电视剧也没少看,平时那些媒婆或是拉皮条的婆子们一开口说哪位哪位大喜了。
好不用想,准没好事。
这媒妁之前有几个可以当直,这潘金莲还不是被武松砍了脑袋。
(那拉皮条的见了潘金莲也紧着道喜来着!)这大夫人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刚刚荀尚书府的管家与二公子来过。
他们言说那大公子克死异乡,虽是收了尸体便也是……总之就是惨啊!于是那风水的阴阳先生只看了一眼,便说大公子魂游天外找不到家门,再者生前也没成亲没个依恋的人儿,所以这家就更不爱归了。
这若是长此下去,肯定会变成这游魂野鬼不得个归处。
这尚书与公主听了自然是悲痛欲绝,问可有什么办法吗?那道士就出了个主意,希望给这大公子办场冥婚,娶了体己的人儿,这魂儿就可以归位了。
她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地上那两个默不作声的母女,果然是呆,这母亲呆那女儿更是眼睛只盯着脚面,连抬也不抬。
这……难道是……四姑娘心好,便也皱起了眉头。
她想的是这大小姐原是与荀家定了亲的,如果要人个冥婚,那要娶的人不正是大小姐吗,想她一个花季少女,还没过门便注定了终身守寡的下场,就算她平时娇纵但也着实可怜!大夫人笑道:这荀尚书家可是大门大户,而大公子的母亲又是皇帝的姑母。
这如果嫁过去一生也不会短了吃喝,荣华富贵一辈子的事儿。
可丹姐是个没福气的,前日已经写了信告之荀家据了这桩婚事。
既然荀家便是看中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的女儿,那这也是相当荣幸的事儿。
所以……我们想来想去便让安姐儿袭了这桩婚,嫁过去吧!啊……四姑娘惊得站了起来,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没昏死过去。
沈子安却早已经猜到了几分,连忙扶住母亲,她就算是再想忍现在也没理由再忍了,道:前日?既然送了信,为何荀家还来求亲?大夫人微怔,道:这自是走岔了,也何着该咱们家有这份好运。
即是好运子安怎么能抢姐姐的夫君,还是让姐姐嫁过去享福吧!沈子安来到这世界就开始忍让,虽然平时也不与她们有所接触,忍一忍就过去了,可这婚姻大事,却叫她怎么忍。
再说,这四姑娘铁定不肯的,瞧她现在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般。
小姐的权利十、住口……安姐儿你这就不对了,这堂堂尚书府要娶了你过去可是你天大的福气。
这嫡亲的长房长媳不是谁都能做的,嫁了过去这荀府还能亏待了你吗?如果不是老太爷那边的恩泽,咱们家就是排队等着,百年也不遇这样的好事。
你姐姐是没这福份,她昨儿因太过悲痛伤了嗓子眼睛,总不能就这样嫁过去吧,那可是十分失礼的。
沈家怎么说也是文礼之家!大夫人虽然说着歪理,不过却有一丝让沈子安心动了。
她早晚是要离开这四姑娘的,可是一直没有个机会。
现在这不正是个机会,她若退了过去,以那荀家的地位那四姑娘定然一定会被高看了几眼。
有了这样的靠山,那大夫人与二夫人想动四姑娘也难了,而这沈清平也会因对不起四姑娘而对其多加照顾。
那她既然是嫁了,就给四姑娘铺条路不是更好?沈清平叹道:安儿,为父知道难为你了。
但是,这八字已经被拿走!荀家的管家与二公子已经开始准备,这三日后大公子回魂夜就要娶你入门了。
也就是无论怎么折腾,还是要嫁的。
想到这,沈子安回忆了下苦情电视剧中那些小媳妇的模样,然后取出手帕擦着眼角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泪,道:我知爹与大夫人是为了我好,这嫁倒是可以的。
但是你们也知,我娘只是个没名份的……老太太接口了道:你娘生了你这个女儿也算功与沈家,我老太太明天作主,让她搬到前院来,这四夫人除了她也没有一个有本事做了。
不,安姐儿不能……四姑娘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女儿按住自己的手接着道:女儿还是舍不得离开娘,想想整个沈府之中您只有我一个亲近的人儿,我若走了娘便独自一个人儿了……安儿不必担心,父亲自会照顾你娘的。
沈清平差点就将这对母女忘记了,虽是早年的一个错误,但现在瞧四姑娘哭得十分伤心,自有了以后也要将她当自己人来对待。
沈子安看了一眼沈清平的眼神,瞧来是真的注意到四姑娘了。
这心也稍稍放下,道:那要多谢父亲,多谢老太太了……女儿,愿意嫁……我的儿啊……不可……四姑娘大哭了起来,沈子安劝道:娘不必伤心,女儿是去享福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要何时走,但怕一两年之内是不可能的。
如果被迫嫁个不喜欢的陌生人,还不如嫁个鬼魂来的好应付。
她扑在四姑娘的怀中拍着她的背,道:娘不必担心,真的不必担心,女儿可以照顾自己。
四妹就如安儿说的,这安儿嫁的急也没有什么准备,所以我们决定将丹姐的嫁妆分了她,这样她在荀家也不会被小瞧了去,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大夫人笑着说,听到沈子安同意嫁,心中的一块石落了地。
娘……沈月丹听到自己的嫁妆被别人分了心中不悦,推了大夫人一下表示不满。
沈子安突然抬头道:姐的嗓子好了吗,好快啊……沈月丹也不装了,道:这嫁妆从我一岁时便开始准备了,这次你还真的是捡了便宜。
捡便宜你怎么不去?丹儿,不许你这样说妹妹,这嫁妆是为嫁到荀府的人准备的,并不是你的私有东西。
沈清平冷哼一声不让沈月丹再讲下去。
可是沈月丹娇纵惯了,根本不听,道:她一个丫头生的,竟然拿了我的嫁妆,娘……丫头啊……沈子安笑着看了一眼二夫人,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可是沈月丹却满不在乎,道:就算要拿,也要留下一部份。
沈子安又擦了擦眼角,道:姐姐即舍不得,那还是您嫁过去吧,安儿没这福份……你……沈月丹发现这个妹妹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不由气得吐吞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大夫人也觉得今日看来这沈子安原来是个藏拙的人儿,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于是笑道:这丹姐儿怎么会替你嫁呢,还是你嫁,你嫁……丹儿,不许再和妹妹拌嘴了,听到了吗?沈月丹坐下,现在她有把柄在沈子安那里,只能忍着。
如果让她嫁给个死人,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沈清平本以为这个女儿若嫁了过去也没什么做为,不过是个与尚书家结个亲的引了罢了。
不过瞧她倒也是个精明的人儿,或许会被重视也不一定。
于是更加深了想拉拢四姑娘的心思,绑住了这位夫人,那沈子安便可替他多在尚书那里讲几句话了。
于是笑道:既然安儿已经同意,那我便去让下人们布置府内,绝对要让安儿风风光光的出门。
他说完大爷叹了口气道:那便如此吧,我们也来帮忙。
没想到来此串门竟然会碰到这种事情,不过能解决倒还好。
如果拒了这门婚事,这弟弟家只怕就此没落了!又说了会儿子话,几名小丫头婆子送了四姑娘她们回来。
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听有人来报,说老爷已经将东院的一个宅子收拾出来,让四姑娘她们搬过去。
齐妈自然替四姑娘高兴,可又替沈子安悲伤。
可是这沈子安自回来后也没个伤心的样子,一直宽慰着四姑娘,想着这二小姐是长大了,竟然替娘着想,否则也不会嫁过去!这小院本也没什么东西,所以很快便全部搬完了。
晚饭时分,又有几名婆子来替沈子安量身做嫁衣。
刚转悠完,又有几名婆子来教授她礼节方面的事情。
沈子安毕竟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学东西也快。
而且她们只求要个样子,至于做得毫无瑕疵那是不可能的。
忙到了晚,这沈子安才知道做小姐的好处。
洗澡水有人为她弄好,有人为其洗身搓背,更有其为她衣服上熏着香。
等洗好了出来,再换上新衣新床,沈子安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享受啊!这才是官家小姐的待遇。
四姑娘那边也不哭了,因为沈清平晚饭时过来用饭。
这一家子总算吃了顿团圆饭,沈子安倒觉得有娘有爹的日子也不错,只可惜要走了。
她又添油加醋的讲了四姑娘有多苦,有多累,有多想念爹爹。
这沈清平心一热,当晚便留宿在四姑娘的屋里。
出 嫁十一、沈子安觉得怪异了,这有男人爱与没人爱的女人怎么相差那么大呢?第二天的四姑娘,不!现在应该叫四夫人才对,整个人精神焕发起来,讲一句话脸便红了几分,但是初开的海棠一般,要多水灵有多水灵。
而这沈清平大概因为尝到了甜头,有事没事的向这个院里跑,弄得本想与四夫人告别的沈子安现在只能蹲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听着几个婆婆指点为妇之道。
本来还有一项夫妻行房注意之事,不过因为嫁的是牌位,所以她们也不便提及了。
到了出嫁那一天,沈子安只有空与父亲沈清平交代了,不要怠慢了自己的娘。
这沈清平一一答应了,这些天他自觉亏了这对母女,所以便一直想办法补尝。
而男人补尝的方法很简单,但是很有效。
沈子安已经完全注意到自己的娘亲如何从一个怨妇变成了小媳妇的行为,不过这样倒是好的,即得了沈清平的喜欢大夫人与二夫人那边也不敢轻易招惹了。
不过,她又觉得悲哀,如果现在坐上花轿的是原来的沈子安,便在那金鸟笼中独自生活若干年,只怕还真不如这样早些死去呢!还好自己不是她,因为还可以逃,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披上了红盖头,手中捧着代表平平安安的苹果被送上了较子。
而京城离此并不远,平时骑快马要一天路程,但是现在是迎亲的轿子,大概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达。
沈子安坐上去的时候远远的她听到了四夫人在哭,现在的她耳力非常好,便是些细索的声音也能听得极为真切。
听到这哭声她便觉得心中极不好受,虽说并不是亲生的母亲,毕竟相处了月余,而且她又对自己极好。
若是以前听到她哭总是显得不奈烦,现在倒觉如果抱着她哭也是不错的事儿了。
正想着,这轿子已经起了。
沈子安挑开红绸的一角,见齐妈追了上来,哭得象个泪人儿般。
她便伸出手搭住轿子的窗口,道:齐妈妈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归来,且帮我照顾好娘亲。
齐妈边哭边是点头,自家姑娘嫁的仓促,而且年纪尚幼,这此去怎么不让人惦念。
这荀家也是高门大户的,所以这迎亲的队伍十分气派,自有那懂事儿的婆子丫头上去劝阻齐妈,而沈家怕自家人丢了脸面,便叫人将她拉了回来。
沈子安这才放了轿帘,由着他们一路吹吹打打,自己却被摇得晕晕欲睡。
还好没向某些文中的女主有晕轿的毛病,只是坐久了便会腰酸腿痛倒是真的。
荀家自不会累着新娘,这三里一小站,五里一大站。
每站都设了迎亲的营棚,便是方便用的马桶里面都给准备着。
沈子安不由吐舌,这幸好还是仓促,若是准备妥当了再娶,那得多大的阵杖啊!且说,晌午时迎亲的队伍又停了一站。
沈子安被两个丫环扶着下轿,她能见的视野不过是脚底。
可是就这脚底也感觉着不同了。
他们停的似乎是野外,大概没有赶上什么城镇什么的。
可是她踏足地方竟然之前已经被铺了平坦的青砖,青砖上还铺着红色的绸子。
就是这绸子,沈子安都觉得比她前些日做新衣的布料要强好多。
怪不得这沈月丹为嫁入尚书府家而自得,如此大的钱势也怪不得她了。
营棚已经架设好了,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
不过都是女眷,沈子安打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绣花鞋乱飞。
刚走进来,便听有个婆子小声道:姑娘,因前面只是小镇没什么象样的居所,故二爷吩咐便自搭营棚备了饭菜。
不知姑娘有什么忌讳或不用的东西吗,您现在吩咐下来,我等自告下面的伙夫们注意着些。
啥?原来不是没赶上,是闲人家的地方不好。
没有!能吃就行,颠了一路还真有些饿了。
婆子答应一声退了,然后又一双绣花鞋站在她面前,道:姑娘,这红盖头可以取下了,过会由田妈给您披上。
她可是个全和儿的人儿呢,父母兄弟姐妹都还在,儿子已经满地跑了。
您大可以放心,不会污了这盖头的。
不过是嫁个牌位而已,有什么污不污的,沈子安心中冷笑,不过这礼还是要过得去的。
于是道:好。
这边绣花鞋让了一让,另一双绣花鞋凑了过来,头上的盖头被人轻轻掀了去。
那取的叫一个巧,头上那些凤冠什么的竟没被牵动一分一毫。
当视野清晰了,沈子安吸了口凉气。
然后想,电视剧中果然是骗人的。
那些富家成婚只是讲接进去,行个礼进洞房了。
可是瞧眼前,娶个老婆还真不容易。
且说这营棚的布置是极为豪华的,非但有桌有椅,甚至还布置了一张白虎皮的软榻。
再说人,拿着洗漱用具的就有四名小丫头。
还有两名在身边伺候的年纪稍大些的丫头。
另一边还有两个粗使婆子,旁边放着热水与冷水。
大概是要准备为她洗脸的吧!软榻那里,站着的正是她们所说的田妈,手中捧着那红盖头一动不动,似乎捧着宝物一般。
两个大丫头请沈子安坐下,然后为她披上了红色的围巾,大概是怕吃饭是脏了嫁衣?沈子安如此想,便见一边的粗使婆子将水兑好了,试了试温度由一个小丫环端着金盆过来曲膝道:姑娘请净面。
说是让她净面,可是动手的却是旁边的大丫头。
她洗了条毛巾然后放在了沈子安手中道:妆容不必担心,过会儿子会有人来替姑娘弄好,她们可都是从府中赶过来的,这手艺好的很。
沈子安擦了脸,又将手放在盆子中洗了洗。
因为很闲,她脑子中突然想到了金盆洗手这句话来。
净了脸又漱口,那边饭菜已经摆好。
不过倒是她想的山珍海味摆满桌,而是正好四凉四热八个小菜。
不过,个个十分精致,红红绿绿的十分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们边上菜还报菜名,都是些吉吉祥如意的词。
什么百年好合了,什么举案齐眉了,不过这大门大户就是讲究,没有把早生贵子送上来,否则嫁一个死人还早生了贵子,那他们还不气死。
沈子安想到这里差点没笑出来,但硬是用喝茶时候将脸上那尴尬的表情挡了过去。
沈子安也没敢多吃,这样的环境她感觉自己有些张不开嘴!大丫头见她用过便让人彻了菜,道:姑娘,二爷吩咐下来,这礼是晚间行的,所以请您在此休息一下再赶路也不迟。
晚间行礼?对啊,是冥婚当然是晚上了。
那大丫头本以为这新娘会悲伤不已的,正想着下话要讲些什么顺耳的来听,却瞧她什么也没说,面色依旧傻傻的,似乎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
便想着外面传消息说这新娘性子有些憨,不由想着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想的太多。
嫁鸡随鸡十二、沈子安只是不想惹什么事儿,她只愿平安嫁到荀家,那边的四夫人脸面上也有了光彩,在沈家的日子便好过了。
她依言躺下,不由奇怪,现在明明已经快入冬了,这样的野外搭的营棚怎么一点也不觉冷。
依在床上细观察起来,这才见这床的两边各放了一个圆圆的铜鼎,上面扣着盖。
这便是火盆吧,只是这个更好用,还不冒烟。
本着让她吃她便吃,让她睡她便睡的猪的待遇,吃饱后又眯了一觉,醒来时觉得神清爽,不由想伸个懒腰,可手将举到一半才注意自己现在的情况,立马收了回来,道:什么时辰了,我可睡过了?没有,二爷刚过来传话,要一柱香后才出发呢。
大丫头在床前回答。
哦,我也睡好了就起吧!大丫头答应一声,又命人弄了洗脸水,又有人进来给她补了妆容。
等忙完,这一柱香时间也到了。
她又一次被盖上红盖头上了轿子,这一次只站了一站便进了京城的大门。
沈子安坐在轿子中自是不知道的,可是外面已经有丫环婆子通报过来,并说一个时辰后便要到尚书府了。
沈子安还是有些紧张的,希望他们可别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当然,她多想了,一切按照着那些丫头婆子说着的步骤进行着。
冥婚是不能放鞭炮的,所以她被人扶着进到了里面。
其他的倒与电视中演的一样,不过新郎却是被新郎的弟弟抱在手中,脖子上挂了块名牌。
沈子安一直没有看到这个二爷,不过一路走来觉得他到是个细心的男子。
此时他与她在拜堂。
沈子安不由觉得自己还是悲摧的,且说她也看过不好穿越文的,那些女子们嫁的可都是人,再看看自己,嫁的是一只鸡。
据说,行礼之后这只鸡是要跟她入洞房的。
果然,夫妻交拜完他们便被送入了洞房。
盖头是弟弟帮掀的,在那块红绸飞走的时候沈子安不由被眼前的男子晃了下眼。
真是个灵气通透的男子,大约只有十六七岁年纪,一身白色长袍,头上系着白色儒巾。
那眼那眉那嘴,就是沈子安挑上个三天三夜也挑不出它们有什么长得不对的地方。
不过看到他怀中的大公鸡她有郁闷了,自己的老公是这位!礼已成,下面的交杯酒这位小叔是不能代的。
于是他深深行了个礼,道:祝大嫂与大哥百年好合,小弟告退了。
说着他将公鸡放在床上,慢慢的退了出去。
看着房间中那一人一鸡,他心中并不好受。
可是为了大哥能找到回家的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常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而婆子们又交代了几句,竟然是这大公鸡就是代表着他们家大公子,若是三日之内它活着就证明这大公已经已经回到家,若死了证明没有回来。
不过,这活蹦乱跳的公鸡,不用宰的想死也不容易啊!就这样,等她们通通退出去后,房间里便剩下了沈子安与那只大公鸡,当然门廊外还有两名丫头伺候着。
这只鸡倒也老实,爬在床上东瞅瞅西看看,即不怕生也不想逃。
沈子安摸了摸它的鸡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娘子,但你却不是我老公,听到没有……公鸡眯起了眼,不理人!时间也不早了,外面十分安静,今天又是那荀大公子回来的日子。
房间里因为她说要休息所以只点了一盏灯,火光一闪一闪的让房间的气氛变得相当怪异。
沈子安拉了拉衣服,那个荀皓不会真的回来吧?又想想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于是脱了外衣拉了被子躺下。
不过还是有点打怵,于是便一把将公鸡捞进了被窝,并对那鸡道:你给我规矩点,你的老婆在外面一堆一堆的,所以不许打我的主意啊。
公鸡还是不理人,睡觉去鸟。
沈子安见它到睡得安生,一激动也睡着了!就这样,沈子安的洞房花烛夜过去了!!!喔喔喔……沈子安蒙了蒙被子!喔喔喔……沈子安缩了缩!喔喔喔……沈子安跳坐起道:你这只鸡怎么跑到人家耳根子底下乱叫,知道什么是礼貌吗?呃……不对,这只好象是自家老公啊……为了让它三天不挂,还得好生伺候着呢!这时门外有个小丫头的声音道:少夫人您可是醒来?有个公鸡老公能不醒吗?不过,新娘进家门头一天是给公婆敬茶的日子吧,这点可不能马虎了,公婆喜欢自己那么四夫人那边也会得益,想到此道:嗯起来了……刚说了四个字,就听到门来了,呼拉呼拉进来一二三四……不知道多少人。
沈子安又蒙了,只要继续装木头人,憨小姐由她们摆弄。
这一弄就弄了半个多时辰,也就是现在的一个小时。
再看镜子中出现了一名十四岁的贵妇,只是这样子走出去,沈子安不知道以自己这身板子能走多远。
还好,这出门走出了院子便上了软轿,一路抬了半个小时方以了一处极大的院落,上面写着‘观心居’。
她被两个丫环扶着进去后,便有丫环向里面传话:回老爷,夫人,少夫人到了。
让她进来吧,外面天凉了。
一个声音轻声的道,可是沈子安的耳力好,偏被她也听去了。
慢慢的走进去,抬头只望了一眼,便低了头。
这正坐上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锦袍玉带,面容清雅略带忧郁。
年纪约有四十岁左右,留着长须有一派的道骨仙风之感。
想来,这位便是那尚书大人了。
而那名女子三十几刚年纪,生得好一个端庄艳丽。
想来这应该是那位公主了,那份骨子里的贵族气质确实十分突出。
沈子安没敢细瞧,便跪在准备好的软垫上道:儿媳给爹爹、娘亲请安。
除这话她也不会讲别的了,本来沈府的那些婆婆们是教了许多的,可是她们独忘了气氛。
现在他们的儿子刚刚亡故,低气压可以压死一头牛了,哪容得她显摆多说。
行了,这敬茶什么的就免了,起来吧!那边是你二娘与弟弟羽儿妹妹素儿。
公主的声音有些哑,大概是悲伤过度所至。
拜见二娘……原来这荀尚书还有小老婆,只是这弟弟妹妹要如何办?他们是小的吧!正想着,只见二娘身后的一男一女已经走了过来,双双拜倒口称大嫂。
被放逐了!十三、双胞胎!一个那么俊的弟弟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俊的妹妹,天理何在啊!沈子安连忙回礼,并趁机瞄了一眼这个二娘。
嗷!这位也太妖艳了些,太美丽了些,就这容貌已经注定她除了做小三没有别的出路了。
还有你三娘与三弟平儿。
沈子安闻言转头,然后望人兴叹,荀尚书就您这三个老婆任挑一个给别的男人他们连神仙都不会去做的,偏你一人得三个,最重要的是这三娘,只二十左右岁年纪。
而那平儿,也只有五六岁,也上前口尊大嫂之后行了礼。
沈子安连忙伸手去扶,可是他却扶开她的手自己站起来并跑回母亲身边了。
平儿不可对大嫂无礼。
三娘轻喝道。
没关系,没关系,大概是不熟悉的原因。
沈子安想尽可能装得象个长媳的样子,如此才不会被小瞧了去。
但当她听完这公主婆婆一番话后,就觉得之前自己装得那么乖巧竟然全是多余的。
我知你嫁了过来是委屈了,但即是嫁进了门便是荀家的人。
三日回门后你便可以移居到封尘轩,那里以前是皓儿的书房,闲杂人等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因为离的远,又入了冬,这早晚请安便免了。
至于这生活自也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了几名得力的人去帮你。
说完挥了挥手,神色已经极尽疲态。
沈子安很聪明,这明显自己现在是不被欢迎的存在。
原因,这公主刚刚丧子,又看到了儿媳,这心情能好受嘛。
所以,直接将儿媳放逐了出去,懒得见也懒得心痛的慌。
沈子安脑子中想了万般的对付方法,是心痛大哭,叫着不要?还是低头小媳妇似的应着是?或者……最终,她很淡定的道:好的!公主也没心思去看这个媳妇的表现,直接道:去吧!那就去吧!沈子安低着头,尽量压着心低的欢喜。
能不喜嘛,自己还要抓老鼠呢,如果整天被那么多人伺候着,别说抓老鼠,连看老鼠都难。
反正也是一寡妇,走到哪都是一样的。
背后轻轻一叹,沈子安听出是荀尚书的声音。
现在她在所有人眼中,是个十分悲剧性的人物吧!不过没关系,自己过得好就成。
如此,她被一群丫环送回了昨天的洞房。
那只鸡还在,不过却是被好吃好喝供养着。
她坐在床边,道:你们下去吧……这些丫环果然是听话的,纷纷退了出去,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外面有个软软的声音道:少夫人,大夫人派人来传话。
进来说吧!话音落,一十六七岁的十分漂亮的丫环走进来,先对沈子安施了一礼道:少夫人,大夫人说了,您这身子还带着重孝,三日回门不适合,所以便派了二爷自己带礼去了。
至于那封尘轩,您若同意哪天搬都可以。
哦,我知道了。
沈子安挥了挥手,这公主大夫人追的越紧,越是说明她还不能接受儿子的死,巴不得她早些离开这里。
虽说这三日回门回不去挺可惜,不过离开这里也是她所愿。
等那丫环一走,她便叫了人道:反正迟早要搬的,这就动手吧!她这一发话,一会儿子便见了二十几人,搬的搬抬的抬,转眼这嫁妆什么的都被搬到了封尘轩去。
而沈子安也坐着软轿被送了过去!好一处与世隔绝,风景美丽的地方。
整个大院子被建在了水池中央,并不大但是十分别致。
朱红高墙,一座土色大门,上面没有悬锁,可是门去关的严实。
这门两边各挂着一块扁,上面写的似乎是一幅对联,不过却是沈子安见过最短的最简单的对联。
上联是:通世下联是:勿情横批是:尘沈子安并不是什么文艺少女,所以对这个对联是似懂非懂的。
不过她倒是知道,通常爱用这些特殊字眼或是特殊字样的人都是聪明人。
有丫环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个青衣男仆打开了门。
他看了一行人站在门前便皱眉道:难道不知这是大少爷的书房,不经允许不得靠近。
那丫环道:这是少夫人,大夫人吩咐我们将少夫人安置在此处。
安置在这里?那青衣男人瞪了沈子安一眼,便道:那进来吧!沈子安也不知怎么形容才好,只觉得这青衣男子的眼神很怪,似乎十分讨厌她,明明才是第一见面而已。
她下了轿子,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这可比沈家四夫人那院子强多了,且不说这前院的书院与后院小楼的分隔,就是这两边的花园布景也让人赏心悦目非常!众丫头将人送至后院,并将东西都搬了进来。
后院的两层小楼,名为冬阁。
她的房间在一楼,据说这二楼是大少爷以前最爱住的地方,即使人去了也不可以让人轻动。
活人不和死人挣,算了!沈子安现在能有个地方住就很好了,也没别的要求。
很快,收拾过后那些丫环婆子便一哄散了。
沈子安将公鸡放在一边,道:这就完了?好累啊……咚!的一声躺在床上,没想到竟然睡着了!等她醒来,便见一个约十二三岁的丫头站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打可瞌睡。
红通通的小脸,手中还捏着一条马上就要掉下来的帕子,样子十分可爱。
沈子安看着看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丫头被惊醒,连忙跪了下去低头道:少夫人您醒了,奴婢巧儿,拜见少夫人。
沈子安听她讲话便知道了,这丫头是个新手。
她抬了抬手道:起来吧!巧儿站了起来,然后外面听声又进来一个丫头,年纪稍大些,大概十四五岁。
她倒生得十分漂亮,见到沈子安醒来道:少夫人您醒了,奴婢香儿给少夫人您请安了。
免了……这个丫头举指回话都十分得体,看来是个有教养的。
香儿道:大夫人发了话,让我与巧儿从今儿起贴心伺候少夫人。
另,外面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刘妈和于妈。
下等丫环四名,名字少夫人也不用记在心上了。
碰碰车十四、这香儿倒是个爽利的主儿,可沈子安现在最怕这样的人在身边。
越是精明的人越容易被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何况是抓老鼠。
想到这里她揉着帕子,小声道:多谢大夫人了,只是我在家时候清静惯了。
所以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的,不如……这普通人家与尚书府怎么同,香儿便也直说了,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主子们每人身边婆子丫环不是十几二十个的,只因这本是大少爷的地方,他本就是个爱清静的主儿。
所以才缩减了人员。
也实在非大夫人故意轻待了少夫人,这点还请主子宽了心去。
沈子安一听便知她误解了,现在自己刚在住地站稳,看来这要赶人还要等两天再说吧!即是如此,今天还有什么事要做吗初来乍到的,还是要寻问一下。
香儿本是大夫人身边的丫环,分来伺候这个有名无实的少夫人本不情愿的。
眼见着这个主子倒没什么主见,只怕日后还能捞到些油水,心中也稍定了些,笑着道:回少夫人,您是主子自然是无事可做的。
但大夫人吩咐过了,这院中的一切都是大少爷的东西,能不动就不动。
而熟知这一切的便只有从小跟大少爷的肖书童了,所以过会儿他便会来告之这院子中应该注意些什么,忌讳些什么。
以后,若有什么事也只管问他便是了。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属于那个死鬼丈夫的?沈子安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头应下了。
先忍着,等慢慢的一个个赶走,看谁还能管着她!休息了一会儿用过饭,那个肖书童便来求见。
这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内室的所以她只好移步到了前厅!那个叫肖书童的已经等候那里多时,沈子安在他开门的时候并没有细打量他,现在瞧来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但相貌倒也周正。
虽说是下人,但身上却带着一股子书生气,不过讲起话来却没有带出丝毫恭敬的语气: 少夫人……嗯!有什么规矩快说吧,说完了她便可以假意睡觉,然后琢磨着四下哪有鼠点,踩踩路先。
肖书童见她还是稚龄,浑身上下去穿着少妇的华贵衣服,让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这容貌还算过得去,表情看来很呆板,只是一双眼睛忽一会儿左忽一会儿右的,似乎飘移不定,重心却不知在什么地方。
他稍低下头道:大少爷在时这里曾是他常居的书房,前院多半是诗书古籍,所以少夫人无事请不要去那里,免得书多尘多脏了衣服。
但也因为如此,这里万不可有明火,晚上需要未掌灯时便休息,早起也不易太早。
这一宿起不是要躺死了?沈子安现在可是夜猫子,所以她有点想哭。
前世虽然身在军校,可是也总喜欢躺在床上玩手机玩到九点多再睡,现在倒好,比军校的规矩还要严格。
她抽了抽嘴角道:还有吗?肖书童感觉这位少夫人没表面那么好伺候,这语气明明对刚刚的规矩有些不满。
可此院又不是她的,这规矩还是要定得严格些的。
大少爷喜养鹤,这院中本有四只。
它们喜静,所以这大声喧哗是不许的。
还有呢?这是平常人住的地方还是寺庙啊?这最后,大少爷不喜别人动他的东西,一草一木皆不可,所以少夫人且不可轻易改变家居用具。
沈子安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但是瞧了瞧一边两个非常平静的丫头自己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还有吗?没了!再有这位少夫人可真要怒了,瞧瞧脸已经气得白了。
那就好了,你也说得累了,不如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奴才不敢。
不敢?你敢的很呢,这些规矩相信不是大夫人吩咐下来,全是你一人说了算。
这几句话就把她关成个犯人了,这还有什么不敢。
即是如此,我也乏了,去休息一下。
沈子安弱不禁风的站起,香儿与巧儿赶紧过来扶着。
她轻摆手道:我还走得……唉呀……沈子安一个‘故意’没站稳,旁边的一颗琉璃树被推倒,啪嚓粉碎了……她好害怕,眼泪汪汪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个没站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肖书童看着那个琉璃树,这是去年皇上送的,据说由江南能工巧匠所制,无论气质神韵都称得起上品,如今没了!这少夫人大概因为摔坏东西所以紧张起来,这一路又跌跌撞撞了好几次,撞翻了一个书架,两盏琉璃灯,杯杯碗碗无数。
肖书童在后面握紧了拳,这丫头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专挑值钱的撞呢?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不是个结束而是个开始。
三天内,这丫的撞翻了不少东西,每次都当着他的面,之后还哭哭啼啼的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每每到这时,肖书童便想掐着她的脖子问她父亲一个读书识礼的人,是怎么教出这样装模作样无法无天的女儿来。
意外十五、其实沈子安也是心痛的,她摔的那些可都是古董啊!虽然已经了解到,这里其实原来是个架空时代。
起初听到宋代她以为是赵家的宋朝,可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国姓是方。
当然,这些后院的丫环婆子们很少知道朝中的事情。
但如果问那个小书童又觉得不甘心,总觉得他的眼神中对她的审视十分不客气,并不是一个奴才对主子应有的目光。
正在她准备与其做出长期斗争准备的时候,门外有个下等丫环道:回少夫人,二少爷回来了,并带了回礼来。
让他稍等,我有事问他。
沈子安也是挂念四夫人的近况的,所以便想亲自打听一下。
这叔嫂见面本是要大哥在场的,二少爷荀羽到大嫂要见自己马上便让人将肖书童唤了来。
并且将前厅大门敞开着,这过路的丫环婆子们只要一抬头便能见到房间中的情况。
他做事谨慎,生怕有外人抓到话柄来。
沈子安一进来便瞧出了他的打算,没想到一个瞧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的心思。
她才露了个头便见荀羽低下头去,道:大嫂午安。
沈子安着实不习惯这古代的礼节,也太繁琐了些。
于是挥了下手道:二叔请坐。
二叔……这个称呼好囧啊!多谢大嫂!在喝过茶并且又寒暄了几句后,沈子安才道:请问二叔,我娘……四夫人还好吗?荀羽皱了下眉,按理一般嫁做人妇的女子若要问娘家情况,多半是先问爹与大娘,这本是规矩。
无论这大夫人是否是其亲娘,但礼貌上还是一家的女主人。
沈子安并不是所有规矩都懂的,她见荀羽皱眉不语以为四夫人有什么事情,也急了道: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如果那两个夫人敢害她,她一定饶不了她们。
荀羽见沈子安真的着急了,才忙道:四夫人很好,还托我带了些回礼过来。
沈子安放了心,暗道:很好就很好,你皱什么眉嘛!那便好。
荀羽等了半天下文,见沈子安竟然除了四夫人外连爹的情况也不问一下。
虽然早就听闻她在家中地位并不高,一直被冷落着,可是这样的表现也太冷漠了吧!正想着,只觉这间房间布置改了许多。
不由得这眉头皱得更深,才过来不到三天便改了大哥以前的布置。
他向来对大哥十分敬佩,不由有些气恼,但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大嫂,二弟知大哥书屋中藏书很多,正巧最近我处已经没有什么可读之物,不知可否借大哥的书去。
他本怕这个大嫂连书房也给改了,所以借口要去走那么一遭,如果当改了他便是个弟弟也要提点几句。
沈子安道:自然可以,那请吧!她站起,本来这件事如果按规矩应该先问过一边站着不动的小书童,不过沈子安故意摆主子的架子,道:小书童,前面给二少爷带路吧!肖书童不知自己何时成了小书童,他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轻轻看了她一眼,正巧看到其嘴角挂着的微笑。
他一怔,她竟然故意笑给他看,这是在挑战吗,有意思!按理,荀羽是客,这客人要去借东西主人是要相陪的。
所以沈子安在香儿与巧儿的搀扶下随在后面慢慢走向前院。
自从住进来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书房,等小书童打开了门她便有种到了书山的感觉。
这个平行有七间屋子,每间都满满的装满了书。
肖书童道:不知二少爷要看哪一类。
原来这七间全按类型放好的,这个大少爷看来一定是博学的人。
荀羽道:也没定下来,便走走看吧!他慢慢的走进一个房间,发现这里倒是老样子,不由得表情稍稍松下来。
沈子安哪知道他的心思,随后走了进来。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事,这里一定有老鼠,而且还很多。
心中一喜,眼睛四处乱飘。
那些可爱的小家伙藏在哪里,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
不由的心中纠结起来,自己到最后会不会吃老鼠啊,为什么只要想到那些小家伙的样子,口水便泛滥起来。
正想着,眼睛扫到一个书架的支角,见木质的一角有些齿印,如果一晃动书架便危险了。
可偏偏荀羽没注意却抽那书架的书!这样一个漂亮的人儿被这些书砸下来还不受重伤啊!沈子安本想着出言警告便算了,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便是猫的灵敏性。
小心……眼见着那书架倒下来,她竟毫不犹豫的扑了出去。
啪!悲剧发生了,而且还是个不小的悲剧。
荀羽倒是没伤到,直接被她大力推出去撞了下后背。
而她却被书与书架给活埋了,两条腿与腰痛得要命,眼泪都掉了下来。
大嫂……荀羽吓了一跳,看着那书山一动不动以为某人牺牲了。
连忙叫着一边发怔的两个丫头道:快,快搬书……香儿与巧儿吃了一惊,连忙冲上来将书拿起扔出只求将人弄出来。
肖书童没想到一个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的瘦弱女人行动起来这么迅速,他双手搬住书架与荀羽一起抬了起来!啊……虽然在关键的时候躲开了重要的位置,但是左腿还是十分的痛。
少夫人你没事吧……巧儿只说了一句话哭个不停了。
你别哭,我没事。
沈子安最怕别人哭了,再加上性格所致她也不会示弱。
竟然腿很痛,便她还是支撑着站起来笑道:你看,没事的,不要哭了。
没事还用单腿跳走路吗?肖书童抽了抽嘴角,道:香儿还不去请女医官过来。
是!香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巧儿则扶着沈子安出了书房,慢慢的向后院走去。
荀羽道:来人来人,去搬软轿过来……荀羽没想到大嫂竟然为自己受了伤,便开始后悔不该任性来看这书房的情况,心中十分内疚!不必了,这么近用不到轿子。
沈子安忍痛的水平是练出来的,出身在军人家庭唯一的好处就是磨练绝对不会少。
荀羽便看着大嫂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自己也不好去扶,不过却一只跟着到了后院,并在外面等着女医官到来。
珍珠鸟儿十六、女医官看后言说伤到了骨头,但不严重只需要静养便好。
都被流放这里了,还不够静啊!沈子安点头应是,本来就够惨的了,现在连腿都不让走了,这真如断翅小鸟不能一飞冲天了。
本还指望着晚上去抓老鼠,现在倒好,只能躺床上看屋顶发呆了。
外面的的荀羽也大略寻问了下伤势,听到要静养半月心中焦急。
毕竟此次是自己惹事,却害得大嫂如此。
他瞧肖书童也在,便道:书房已经收拾好了吗?是的。
都怪我,害得大嫂受伤,不知你可知她有什么喜欢之物,用来打发时间。
这人若躺在床上半月,一定十分无聊吧!这……奴才不知。
肖书童本想说这位夫人十分喜欢砸东西,越名贵的砸的越欢,害得他已经将此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免得遭了鱼池之央!那便无事了。
荀羽命人将沈家回礼放下,然后便悻悻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远远的见妹妹荀梅与丫环春月走了过来,见到他神情有异便问道:哥哥为何如此苦闷,可是大嫂那边有什么事吗?这荀梅性子爽直与她的这个双胞胎哥哥完全不同,这下人们都讲如若两人换一下性子,倒是完美了。
荀羽皱着眉将事情一五一十讲了,然后一直怪自己太大意了。
荀梅笑道:这大嫂性子不错,即没怪罪你也没讲什么话出来。
荀羽点头,便越是如此他越是不安,本来这大嫂被送至到无人过问的封尘轩了此一生已经是悲惨了,他却火上浇了一筒油过去。
那你想如何?荀羽看着妹妹突然笑道:前日你是不是得了一对珍珠鸟听说乖巧的很,大嫂那面总躺在床上怕闷坏了,不如……怪不得哥哥突然对我笑,原来是打我那对宝贝的主意。
荀梅着实不愿,不过这荀羽却道:你先给了大嫂,回头我再你弄十只八只来怎样?荀梅见她这个老实哥哥这样央求便道:算了,看在大嫂救了你的份上,给就给了。
荀羽自是高兴,道:那便好,只是哥哥这里还要求妹妹送佛送到西,这东西不如由你亲自送去吧!荀梅道:即是谢礼本应由你亲自送去才是。
大嫂刚入荀家,我若三天两头向那里去只怕会遭人话柄,所以只有请妹妹代劳了。
你啊,就是考虑得太多。
荀梅无法,这二哥做事太谨慎了些,无论言行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虽说这是好事,可这性子也太拘谨了些,毕竟少了些年轻人的乐趣。
这也难怪,从小便被那个天才般的大哥比着,稍有错处便被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这一来二去便形成了这个性子,也真难为了他。
荀梅只有答应了,于是命春月回去将鸟取来,便赶往了封尘轩。
这面沈子安正愁的慌,她才躺了不到两小时已经躺不下去了。
坐起来在房间中找点事情做,可是公鸡已经被放养在院中了,据说与一群白鹤倒也合的来。
如今这腿不能动床不能下的,要她做些什么东西好。
眼见着巧儿在绣花,这丝线摆在笸箩里立刻有了主意。
在上一世她什么也不会,连补个裤角还得去专业的地方。
不过,倒是学过些勾花。
也就是她死前的一个月时间,与她一个房间的小吴会这些,因为晚上无聊,所以便随她学了些。
可是这勾针与织针不同,可不是四根铁棍能代替的了的。
一抬头,她便看到了丫环们用来挑灯芯的铁签子,笔直的,如果尾端有个勾不就是勾针吗?她叫来巧儿,道:你把那个拿来……巧儿应声将东西交到她手中,沈子安前前后后看了看道:我们封尘轩有什么东西能将这个头砍开些,象这样……沈子安在铁签子上比了比。
巧儿想了想道:据说大少爷有把秋水剑,锋利无比。
现在应该在小书童手中,可以找他借来一用。
因为受沈子安的影响,巧儿便跟着拐了个音,称肖书童为小书童了。
她想了想道:那你拿着这个去,如果他不借就让他帮忙砍一个缺口,再拿什么东西将其磨光打平。
回礼十七、正如沈子安所想,这小书童果然不借,倒是给砍了个缺口又给磨光打平了。
她与巧儿两个将那丝线几颗凑在一股,扭成了粗些的绳,然后先打了个结子便勾了起来。
只勾了几个花,这巧儿就欢喜道:少夫人好巧的手,竟然能编成花瓣的模样。
沈子安笑道:我也只会这几样儿。
正当这主仆一个勾花一个瞧时候,门外一婆子道:少夫人,大小姐来了。
整个荀府只有一个小姐,便是荀梅了。
沈子安倒不知这荀梅性子如何,且现在腿受了伤也不好出去接,便叫巧儿去接了。
而香儿今儿不在,沈子安猜也猜到她去真正的主子那里报告去了。
荀梅才进了房间便嗅到股甜香的味道,她倒没猜出是什么熏香来,只觉得十分好闻便深呼吸了几下。
这时巧儿走了过来,道:大小姐一向可好?少夫人受了伤起不了身子,所以让巧儿来接您进去。
自家人何必这么客套,倒是巧儿你们这里熏了什么香,怎么甜甜的?巧儿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大小姐不知,少夫人最近那些熏香了,这边一点上她那边喷嚏不断的。
这里本来是袭了大爷的习惯熏些梅香的,不过因为少夫人这毛病也都做罢了。
不过,也不知是何原因,虽然没熏什么香,可是只要是少夫人呆过的地方,都会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荀梅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怪事,便笑道:那可是大嫂吃了什么药吗?不曾,少夫人身体向来很好,只是受了伤才吃了几味药,平日里连个补品什么也少见她要来吃。
倒是厨房中有心,经常给做了来,可都赏了我们这些下人了。
巧儿这几天受了沈子安些好处,便一心一意的帮着这个主子。
正说着两人已经进了里间,荀梅只觉这里味道更浓,甚至想忍不住想吃糖的感觉。
绕过屏风,见床上依坐着一位少女。
那日也曾见过,只是当时她一直保持着低头姿势并没有瞧清楚容貌。
如今瞧来倒也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年纪又小,模样只是稍稍长开而已。
眼睛很大,很有精气神儿,一双葡萄似的眸子转来转去,倒让人想到了那些淘气的猫儿。
鼻子与嘴巴都很小,偏又生得很耐看,越瞧越是觉得好看。
她连忙拜下,道:见过大嫂,这伤可好些了?沈子安只觉得这荀梅一走进来这房间便亮堂了不少,平白多了这么个大美女怎么能不发光发亮。
她与那荀羽果然很象,只是比哥哥多了份娇弱,却不及其妖饶。
想到这沈子安抽搐,一个男人生得那么妖媚做什么,若站了出去反倒抢了妹妹的风头。
已经好多了,妹妹快请坐。
这荀梅比沈子安还要大上两岁,只是这深宅大院规矩严格,所以沈子安便以妹妹相称了。
荀梅倒也没觉得不自在,便让丫环将那对珍珠鸟儿提了来,笑道:二哥回去说了,原来大嫂受的伤全是怪他。
所以便央我将这对鸟儿送来给你解闷,不知大嫂可喜欢?这对珍珠鸟儿生得十分玲珑可爱,沈子安如何不喜欢。
只是心里喜欢不如嘴上喜欢,如果不是别人在,她那口水已经留下来了。
连忙举起手帕挡了挡嘴角笑道:喜欢喜欢得很,多谢妹妹与二叔了,你们当真是有心人。
说着便让巧儿接了鸟儿。
荀梅却笑道:只要大嫂喜欢就好了,也不亏我那百年不求一回人的二哥求了妹妹一次。
沈子安一怔,这荀羽确实是个稳重的人,不过也真亏他还惦记着自己怕闷到。
于是道:那岂不是压了妹妹的心爱之物。
只是些小玩意罢了,无事的……突然她看到沈子安帕子上粘了朵毛耸耸的花瓣很是漂亮,点指着问道:大嫂这是何物?我没事弄着玩儿的。
沈子安见荀梅十分喜欢的样子,想着人家将心爱的小鸟送给了自己,虽然只能看着眼馋,可也是一片心意。
于是道:妹妹喜欢等我稍后弄成了样子,做了成品回送给妹妹便是。
唉呀,那真是谢谢大嫂了。
荀梅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喜欢一切新鲜事物。
沈子安要送她当然欢喜!这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等到了药时,沈子安服下药后荀梅才告辞回去。
沈子安因为无聊,所以便给荀梅织了件披肩。
因为这里并没有见过披肩这种东西,再加上勾织的花样也美,着实让荀梅高兴了好了阵子。
沈子安又觉得这二少爷是个有心人,所以便给他也勾了件围巾,纯白色的,上面的花样却是羽毛。
荀羽收到后感慨了半晌,更加对这个大嫂又是愧疚又是心生好感,都不知要用何种物品做为回礼了!倒还是荀梅有心,觉得最好的礼物便是想办法让这位完美的大嫂离开那个书房,正式成为荀家的主人。
她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在二哥还想着回礼时,她已经着手自己的回礼了!自此以后,这荀梅没少给沈子安讲好话,什么闲良淑德啊,心灵手巧啊等等!不过这些听到肖书童耳中,脸都快抽到了嘴角上。
因为这位闲良淑德的少夫人,腿才刚刚手便在无人注意之下跳起了窗子,几步便跑进了一间书房不知做什么去了。
他本来是懒得管,可是想一想这少夫人难道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在暗中等了好一会儿,这才见少夫人又从里面走出来,见外面没人又从窗子跃进房间之中。
不过,似乎跳窗不灵便,还跌了一跤。
肖书童曾调查过这位少夫人的背景,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
他皱了皱眉,来到书房观察了一下。
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少什么也没缺,难道她来看书?似乎又不象,因为书的摆放位置他都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动过。
而且,据说这沈子安小时并没请过先生教习,如何识得字?小书童十八、沈子安的耳朵很好,最近越来越好。
所以这晚上房顶上蹦蹦跳跳,四处嚎叫的猫儿,叫得她闹心。
别人自是也很烦恼,因为大家都觉得这这两天聚来的猫儿越来越多。
多的有些让他们半夜睡不好觉了。
而沈子安之所以最倒霉,是因为她不光听到猫叫,甚至还能听得出来这猫儿在讲些什么,于是她很烦恼。
是问,你头上有几个恶心的猫儿在唱情歌,而且还是十分肉麻的情歌,那么你也睡不着。
三花那个情妹妹,你是斑点哥儿的心,是斑点哥的肺,是斑点哥的相好滴……快快与哥相会……三花那个情妹妹,花哥哥愿做你的心愿做你的肺,愿做你的一双琉璃眼。
我们来相会……这附近有只叫三花的猫发情了,所以一个又一个的野哥哥出现在的沈子安的屋顶上,对着三花唱情歌。
受不了,受不了!沈子安终于在第三个晚上崩溃了。
她穿好鞋走了出去,完全顾不得最近培养的形象对着屋顶的猫儿便扔出了一只鞋……好几晚她为了抓老鼠已经睡不好了,这白天还不能随便睡,这要睡的久了,便让这些丫环婆子们误会了,生怕是病了什么的。
于是这白日熬夜里熬,好不容易要睡,却有这些猫儿来闹。
猫儿们跳开,然后叮叮咕咕的乱叫。
可偏这沈子安却听到它们叫道:这个疯女人,竟然半夜跑出来发疯。
啊,你们才是疯女人,你全家是疯女人,大半夜里唱唱唱,恶心不恶心啊!要妹妹去它那叫,别在我屋顶上乱叫……沈子安发泄完觉得不对,连忙捂住了嘴,这么大的动静若把房间中人吵醒就坏了。
还好,这是书房静修处,房间隔音都极好,里面的人竟然没有听到。
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可是身后却传来脚步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少夫人半夜中您这是与猫儿们生什么气呢?沈子安心跳几乎停止,她的形象没了。
不过,还好她的脸皮很厚,于是淡定的转过身,一只脚脚尖点地,另一只因为穿着鞋子所以稳稳站在地上。
是你啊小书童,我怕这些猫打扰房间里面人休息所以来赶走它们。
倒是你,不是看守这个书院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猫猫狗狗跑进来?沈子安很想保持贵妇的形象,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肖书童抽了抽嘴角,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想着将球踢过来。
但瞧着她白生生的小脚丫,在长裤半遮半掩的点在地上。
他不明白,一个女子竟然光着脚穿着里衣很坦然的站在一个男子面前,这点礼仪连几岁的小女孩都知道的。
少夫人,赶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外面天冷您还是先回去吧!果然如调查中所讲一样,是个被沈家抛弃的女儿。
但即使如此,她的母亲竟然没有教女儿如何守礼?那交给你了,以后我不想听到他们在头上唱情歌。
沈子安跳着回到房间。
肖书童的嘴又抽了,这个少夫人是吃跳蚤长大的吗?那么高的门槛都轻飘飘的跳过去。
他转过头,道:她会武功吗?暗处有一个声音道:只是动作敏捷而已,她气息不沉,绝对不会武功。
那就排除她是那个人派出的间谍吗?是。
下去吧!那么她那些怪异举动并不是什么间谍行为?肖书童提着灯转过身,可是屋顶上那些猫儿又跳回来叫。
他皱了皱眉,这赶猫的活计他还真没做过,这要如何是好?想起那少夫人讲这些猫儿在唱情歌,不由嘴角抽了抽,这样可怕的声音怎么听也不象在唱歌啊!鸡鹤战十九、这一到白日,沈子安就开始打哈欠了。
坐在房间总觉得困,所以想到外面转一转。
然后她看到一个很不各谐的场面,就是自己的丈夫,那只大公鸡。
它被沈子安吩咐放养在仙鹤之中。
可是现在来瞧它,却发觉要来神采奕奕的公鸡现在却没什么精神。
想来也知道,本应是一群母鸡头领的它,现在去与一群又高又大又白的异物呆在一起。
就如同本来是现代的她,被扔来一个完全不适合她的地方一样。
巧儿,去哪里弄一只母鸡来,给他做个伴。
沈子安喜欢好事成双的。
是……巧儿不知何意,但是少夫人既然吩咐下来那便照办了。
下午的时候,那只母鸡便来了,是个体格健壮的芦花鸡。
它一被放在地上,这公鸡便象打了兴奋剂一样飞速冲向它,然后两位便咯咯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沈子安倒想听懂,可这不是猫语,她完全不懂。
不过,很快,这位公鸡丈夫当着正夫人的面上了母鸡小妾。
真是没道德,至少也要等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走开再办事啊!人家现在有真爱了,所以沈子安便只有走开了。
却不想,一个粗使丫头纠结了半晌才走向她,道:少夫人,这……说。
沈子安见她十分为难的样子,便停下来。
这,小书童求见。
粗使丫头不敢多说,便直接将小书童推了出来。
现在肖书童因为被沈子安改了名,所以便已经成了小书童。
他虽然讨厌这个称呼可也没办法,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
听丫头说少夫人要见他便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可再急也没忘记这礼节之事,忙行礼道:请少夫人安。
你找我可有事吗?小书童道:少夫人,这仙鹤池本是清洁之地,怎地养了两只俗物来?自从鸡来了后,仙鹤们也忧郁了。
不过这一只倒也可以,但是刚瞧见又来了一只母鸡。
两鸡追逐,惹得仙鹤四处纷飞,掉了许多毛去。
如此下去,这几只仙鹤便成了那秃毛的鸡了。
沈子安一直觉得这小书童对自己有意见,此时眼中也飘着几许怒气。
这是来向自己兴师问罪来的,一个下人竟然敢对主人如此,他胆子真的不小啊!不过,想也是被那个去世的大少爷宠的。
一不过是个已死的人,竟然余威仍在。
沈子安突然有了主意,立刻装成小媳妇样道:你即是大少爷的仆人怎么可以说他是俗物?小书童道:我如何说过大少爷……他人本聪明,马上明白过来。
那只鸡本是代替这大少爷拜堂的,不由抽了抽,道:即使如此,那鸡也不能同仙鹤养在一起。
那要与什么养在一起,难道你想将大少爷及他的小妾宰杀。
小妾!小书童只觉胸口一热,差点气喷了血。
他顺了顺气,道:那便留在这里吧!成功!沈子安点了点头,淡定道:那便好,你下去吧!虽然奇怪他为何如此轻松便妥协了,但感觉板回一城似的,十分高兴。
别的不怪,谁让她刚来,这小书童便给了她一下马威,当时这仇便结下了。
看到小书童转身下去,沈子安也回去想着鸡赶仙鹤情形,那画面真是美妙啊!只是,她第二天去看时,却见那仙鹤湖上竟然多了个鸡圈,而小书童正在喂鹤,看她来后,便笑道:少夫人好,因为已经近冬,我怕大少爷与二夫人寒冷,所以便给她们建了此屋,不知可否。
二夫人,那大夫人自然是她了。
沈子安抽着嘴角道:自然是好。
鸡不同仙鹤,这样的圈它们是飞不出来的,不过确实舒服了,如此她也挑不出毛病来。
夜半无人猫语声二十、冬日越来越近,房间中也生了火盆。
沈子安找了个由头说这里要求安静,所以便将香儿与几个丫头都放了出去,身边只留了巧儿一人,外面则是两个粗使婆子与小书童。
这晚,大家早早睡了,而沈子安耳聪目明,硬听出这楼上有轻微的声音。
难道是老鼠?想到这里,她口水差点没滴下来。
泪目,明明不想吃,可是却为何要流口水?就说那对珍珠鸟吧,别人看着可爱,而她看着想的是,是烤了香呢,还是拔了毛生吞了香。
无论如何,有老鼠总要去得,也不知这猫儿要喝多少血才能恢复能力,下次如果见到她一定要问一下。
巧儿人小心静,睡下了便打雷不醒。
她最近发现,自己晚上即使也不需要灯火便可以看清周围事物,而且一天比一天清楚。
沈子安越来越觉得自己快成非人类了,慢慢走上楼梯。
这明明是木梯,可是她走起来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这点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等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又光着脚走出来的,怪不得觉得有些凉。
没办法,穿了鞋子肯定有声音,不如光脚,有肉垫,走起来安静。
奇怪,这楼上为什么有灯光,沈子安自然不会认为老鼠会点灯。
但是那个小书童不是讲不许别人上楼的吗,难道是小偷?转身想走,可想一想这一个书房会有什么好偷的,或者这里藏了什么奇珍异宝?沈子安轻轻的踏进了两步,看这小偷要偷些什么东西。
可是一进来怔了,这个书房四外竟然贴满了画,画的正是外面那几只仙鹤。
张张栩栩如生,十分漂亮!一时怔住,竟然忘了隐住身形。
谁?一个低沉的声音轻喝。
我……沈子安他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直接回答了,这下连逃也没希望了。
肖书童自书案上站了起来,见光着两只脚的少夫人站在门前,欲走走不了,欲进又极不想进的纠结样子。
两只手在里衣上使劲搓着,似乎要将衣服搓出洞来。
他本是要发火的,因为明明已经告诉别人不得进入这里,但一来这位毕竟是‘主子’二来,现在让她出去反而是帮了她。
少夫人不知为何来到这里,我似乎……因为楼上有声音,我怀疑有小偷进来,所以前来瞧一瞧。
看奇珍异宝的这个想法她偷偷隐去。
肖书童抽了抽道:此处虽偏僻,但是却正处在尚书府正中,一般毛贼是无法进来的,这点请少夫人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她慢慢的转身道:那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少夫人我想你明白,此处是大少爷的书房,以后即使有任何事情也请不要上来。
哧!沈子安里衣终于被她搓破了,慢慢的转了头道:那,你却为何要进来。
大少爷生前许我进来伺候。
他说谎……一声猫叫在屋顶上叫着。
你说谎?肖书童眯起了一双眼睛,道:少夫人此话何意?何意?沈子安恨起头上的猫儿来,什么时候不好插嘴现在说,弄得她顺嘴就跟着去了。
大少爷在楼上,身边从不需要别人伺候。
猫儿的声音道。
大少爷在楼上,身边从不需要别人伺候。
沈子安没办法,只有重复着。
肖书童吃了一惊,这个习惯除了他与真正的肖书童外尚无一外人知晓,为何她会知道。
你为何知道?他走到沈子安面前,低下头冷冷的问。
沈子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突然向后跃了两步,就差没嘶一声出猫声威胁了。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道:我,随便猜的。
肖书童自然不信,道:哦?难道少夫人能读懂人心,如此也能猜的出来?沈子安没话说了,她本想拿丫环婆子们讲的事情做借口,不过却早听香儿讲过,大少爷只要来到这个书房,别人都是无法进来的,他在这里的事情许多人都不清楚。
这样的借口不知道应不应该拿来用?这样思来想去的,她急的书冒出汗来。
突然,脑中一闪道:既然知道大少爷不喜欢人进来你却进来,难道是内贼,想拿这些画出去卖吗?人家都说,这内鬼难防,莫非你就是……住嘴!肖书童断喝,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倒打一耙。
沈子安看清他的眼神便觉得心中一凌,这种灯光下别人自是瞧不清的,但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这眼神哪像一个仆人的眼神,凌厉、自信、咄咄逼人!她被这种目光逼得又退了一步,道:我才是少夫人,这点请你明白。
我是大少爷的妻,有我进的没有你进的。
可恶的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