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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杨林里捡来的孩子(五)

2025-04-03 08:08:03

粟娘笑着走进了柏木楼正厅,向十四阿哥福了一福,爷。

十四阿哥笑道:都到门口了,却被你拦了,听说是你宠爱的奴才?齐粟娘点头答话,秦道然看向齐强,给你妹子加张座,放在十四爷旁。

齐强正满心里打鼓,看着齐粟娘的脸色,随口应了。

伏名见得安生已溜,暗暗骂了他一句,亲自上前在十四阿哥与连震云之间加了张座椅,叮嘱小厮丫头们好生侍候,也偷偷溜了出去。

齐粟娘奇怪看了秦道然一眼,虽觉着女眷上席,不合平日里的规矩,却想着替比儿相看少年英雄,便也不推辞,上前坐了。

宋清看着齐粟娘向他望了过来,心中忐忑,没有心思欢喜当初献计得成,更没有精神去看连震云的脸色,只听得齐粟娘笑道:宋大当家,你那位心腹手下在哪里?罗世清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齐粟娘奇怪看他,齐强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了罗世清一脚,陪笑道:妹子,我看着他和比儿不般配……宋清连声附合,正是,正是……齐粟娘还未说话,翁白一脸不乐跑到了十四阿哥身边,盯着他猛瞧。

十四阿哥哭笑不得,指着翁白笑道:喏,就是他看上了你的丫头。

又转头看翁白,这是那小姑娘的主子,你要是想把那小姑娘带走,就得她点头。

翁白和齐粟娘对视了半晌。

互相把对方上下下下打量了个遍。

宋清一身冷汗。

挣扎着想开口。

就听得齐粟娘满意笑道:年岁倒也配般。

你叫什么?孟铁剑呛了酒。

满座地人俱是忍笑。

齐强抹着头上地汗。

妹子。

其实……俺叫翁白。

你是姑奶奶么?翁白似有些害羞。

你也长得很干净。

十四阿哥顿时恼了。

一拍桌子。

不准再说这几个字。

宋清见得满座里没几个好脸色。

连忙附合。

翁白。

记住了。

不准再说。

陈夫人。

其实……齐粟娘笑道:无妨。

翁白看着很老实。

看向十四阿哥。

笑道:十四爷。

十四阿哥哼了哼。

没有出声。

齐强方要开口。

只见齐粟娘看着翁白笑道:你是哪里人?家里父母可在?翁白见得这位姑奶奶大不是听说中可怕,又长得干净,老实答道:我是高邮人,家里有我爹我娘。

齐粟娘欢喜看向齐强,哥哥,他也是高邮人。

说罢,又转过头去,你爹娘可给你娶过亲,又或是订过亲?齐强听得翁白摇头道:没有。

都没有……,看着齐粟娘越来越欢喜的脸色,拉着已是有些觉着不妥的罗世清,悄悄儿站了起来。

连大河瞟着齐强和罗世清从侧门溜了出去,看了看连震云身边的齐粟娘,瞪了拉扯他衣摆地连大船一眼,低声道:怕什么,还有十四阿哥和宋清。

十四阿哥瞅着齐粟娘招手把翁白叫到了跟前,柔声细语地问道:你可有兄弟妹妹?家里做何营生,有何资产?没有,俺只有一个。

俺就是跟着宋爷学武艺,学读书识字。

俺爹娘都是宋爷在养,俺也没有钱。

宋清微微松了口气,却听得齐粟娘点头笑道:你很老实,只要上进就。

你放心,比儿若是嫁过去,我陪送他六十四抬的嫁妆,你也可以让你爹娘享享福,比儿是个好姑娘,她父母双亡,会孝敬你爹娘的……宋清看着狄风如拉着孟铁剑告罪更衣,匆匆走了出去,左思右想,听得齐粟娘继续道:听说你武艺很出众,十四爷才赏了你这个恩典,宋爷也是乐观其成?宋清猛一咬牙,正要开口,秦道然站起笑道:十四爷,奴才还请借一步说话。

十四阿哥立时站起,一把拉住秦道然的胳膊,正是,爷正想起一事要和你说。

说罢,拖着秦道然奔了出去。

齐粟娘奇怪地看着十四阿哥和秦道然难得的亲热样,看着宋清笑道:宋大当家,翁白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和你学了几年武艺了?宋清苦笑道:是我正月末上京时,在通州到京城的白杨林里看见了他,就带上了,也只学了一月武艺。

看着悄悄儿起身的连震云,方才,也是连大当家的手下赢了翁白,把这赏赐让给了他。

齐粟娘听得白杨林几个字,顿时一怔,转眼又惊喜道:只学了一月便能如此厉害?看向连震云,又看了看他身后陪笑的连大船,连大当家船?他地武艺也是这般厉害?连大当家手下果然是人疑惑道:大当家这是要去哪?连震云暗暗磨牙,只得坐了回去,夫人谬赞。

看向宋清,翁白若是没有宋大当家慧眼识珠,拨之于芥尘,哪里能有今日的际遇,更不能得娶夫人的爱婢。

齐粟娘连连点头,宋大当家不愧是漕上大豪,眼光自是不同凡响。

翁白,你离开高邮多久了?可曾回去看过?老家里可还有亲族?翁白摇头道:俺娘说俺一出生就离开高邮了,出来七年也没有回去看过,老家里还有一个亲爹,俺跟亲爹姓。

连震云知晓已是避无可避,见得厅上众人已退,女戏小厮们都不知去向,除了连大船和连大河,就只有宋清一人,索性笑道:出生七年?家里还有一个姓翁的亲爹?宋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我听着怎么不靠谱?夫人觉得可是?齐粟娘已是满脸迷惑,闻言点头道:连大当家说得正是,宋大当家……宋清把连震云恨得入骨,却又不能不答,闭着眼答道:翁白他……他养父姓白,亲爹姓翁。

他……他虽是长得壮实,现下……现下却只有七岁……连震云看着宋清的脸色,暗暗发笑,再看看齐粟娘呆愣的面庞,悄悄把椅子移开了些,过得半晌,方听得齐粟娘缓缓道:宋大当家这是和我说笑?宋清叹了口气,站起深施一礼,翁白冒犯,实是无心,宋某以后必会严加管束——只听得一阵咣啷轰然乱响,大长案上地桌布被齐粟娘掀了开去,满桌的碗盘砸得一地粉碎,酒盅四处乱滚。

宋清的月白长袍衣摆上沾上了几处污迹,他何时受过这种气,心中便有些恼,却想着她深受圣宠地夫婿,十四阿哥对此妇的宠爱,齐强与此女的兄妹情深,却只能再次赔礼,夫人恕罪,实是无心冒犯……你……你干嘛生气?俺只有七岁怎么啦,俺不能带走你的丫头——四散在西花园里地十四阿哥、齐强等人,听得柏木楼里一阵平咣乱响,已是惊了一跳,正猜测间,忽听得翁白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把齐强打算回去看看的念头打了个烟消云消,拉着罗世清退得更远了些。

连大船看着脸色铁青的宋清,满脸怒色的齐粟娘,还有蹲在地上大哭的翁白,倒抽了一口凉气,悄悄向连大河身后移了两步,却见得连震云伸手在背后打了个手式,立时跟着他向屋角退了过去,躲得远远的。

七岁?七岁你就敢调戏女人?七岁你就敢娶老婆?放你地屁!齐粟娘恶狠狠地骂道:你方才说我什么?长得干净?你就是这样在一群男人面前说比儿的?你这该死地!夫人,翁白只有七岁,你何必下此狠手宋清忍无可忍,瞪眼怒道。

他七岁又怎么样?七岁就该有七岁的样子,七岁就该呆在家里头学规矩!他敢跑出来调戏我地丫头,我就敢下狠手!齐粟娘毫不客气,瞪着宋清,养不教父之过,如今宋大当家教养翁白,就该让他懂懂规矩。

他一个男子,不在乎被人家当乐子玩笑,那是你们宋家的事。

我家地比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就因着他,被你们这些男人拿着在席里当乐子,我呸!你们不要脸面了我还要脸面!比儿还要!宋清气得全身发抖,他全无坏心——难不成要杀人放火才叫坏心?他不知道什么是女子的名声,你也不知道么?这厅里头这些小厮女戏,各家的随从,今日散席后七嘴八舌把事儿一说,比儿的名声会怎么样,你不知道么?竟然还敢叫比儿到前面来让你们耍乐?他死一百次都不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德行!你装成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也没有用!宋清怒道:夫人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看在齐三的面上——我要不是看在我哥哥面上,我会就这样便宜他?齐粟娘狠狠给了翁白一脚,你给我记住了,离比儿远远的,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比儿,我管你几岁,阉了你做太监!宋清已是气极,怒不可遏,忍不住抬手,齐粟娘袖中的铜簪尖方抵到翁白的咽喉,便听得身后连震云冷冷一哼,宋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