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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部 婚前婚后 第二十三章 娘家

2025-04-03 08:08:38

娘本是直接往李院子来的,走到一半便听说方队来了,只接闺女回娘家,王府的大门口十来辆马车排的长长的,瞧着好不热闹,岑家这便是将所有能调来的马车都给调来了,车上除了方大娘和岑子玉还有数十个管家,王府门口便积聚了一大群瞧热闹的。

九娘本是打算先去李珉院子,不想来报的下人只道,那岑方氏好不厉害,在门口招呼看戏的道是她岑家的闺女嫁入王府头一天便被人溜进院子偷了东西,今儿个府里的人又去十五爷院子里明抢,被护院的狗给发现了,便拿下人出气,这会儿又是打下人,又是打狗,好不热闹,她便是来将闺女接回去住几天,待王府除了这些匪类再说。

外面的人拦也拦不住。

九姨娘闻言不得不出去好言劝方大娘先进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没想到方大娘第一句话便是,家丑?谁家的家丑?我好好的闺女带着大把的嫁妆嫁过来,没几天功夫就想要掏个净空,人当打人,狗拦杀狗!你怎么不连我闺女一块儿给办了?这又不是丢我人的事儿,我怕什么出丑?大不了一纸婚书作罢,我自领着闺女和嫁妆家去。

即便如此,此事还是没完,咱们公堂上见见,再论个高低!几十个管家团团护着,府里王妃撑腰,九姨娘倒是想应了方大娘的话,让她领了闺女回家,她自信王府里除了她便没有第二个乐意接这个烂摊子,愿意接的也没本事收服了一干牛鬼蛇神。

只是这么在王府外面闹着却不像话,王妃虽然不伸手,真闹上了公堂,王爷那关便过不了。

不由得咬咬牙道,亲家母,即便是下面的小辈不对,咱们也该进去再说,在外面终究不能论个结果。

方大娘闻言轻蔑的看了九姨娘一眼,她身上穿的是绿色的衣衫,旁人已是叫明了是个姨奶奶,谁是你亲家母?十五爷再次也是你主子!这堂堂王府就没个能说话的人了么?我可不敢将王府地一干主子当小辈,都是爷和奶奶呢!在外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笑的九姨娘一张脸刹那间变得雪白,旁边一个管家道,方大娘,这位九娘掌管着府里上下的事儿,王妃便是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的。

方大娘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笑道,早说呀!王妃懒得理事儿,我还以为掌管家务的该是哪位侧妃呢!不想却是九姨奶奶。

那姨字说的特别的重。

九娘不愿跟一个市井的泼妇在外面做这种降低身份的事儿,王府虽然名声不佳,她自从掌家以来最是爱惜羽毛,脸色虽然难看依旧低着头道,方大娘还是请里面说话吧!方大娘这才哼了一声。

昂着头领着一干管事往里走。

看也不看九姨娘一眼。

九姨娘咬着牙盯着方大娘地背影。

身边一个媳妇子想要上来说什么。

被她一摆手。

迅速地跟了上去。

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到了李地院子。

岑子吟亲自迎了出来。

瞧见九姨娘在一边站着。

只笑着挽着自己母亲道。

娘。

东西已是收拾好了。

让他们搬出去放到马车上。

咱们家去!方大娘闻言挑眉道。

这般就走?不是说张嫂让个奴才给打了么?恰好九奶奶也在。

府里不是她主事么?咱们该问个究竟。

这打狗呢该看主子。

打你身边地人不是给你没脸么?九娘气地脸色发白。

到了府内便没那般地好说话了。

也不愿让一个市井出身地人家给压了下去。

此刻即便她再好地忍性也经不住。

冷着脸道。

岑方氏。

你女儿既然嫁进了王府便是王府地人。

这府里地事儿我皆管得。

教训个奴才又怎么了?进了王府。

便有王府地规矩。

以下犯上。

只给她一巴掌。

已是给足了你们岑家地脸面!方大娘闻言放开岑子吟地手。

扭过头冷笑着问道。

我道是谁瞧不上咱们家呢。

原来便是你了。

呵!以下犯上?怎么以下犯上了?你倒是说个究竟。

若真是我家三娘管教无方。

不消姨奶奶动手。

便是我也容不下她!顿了顿又扭过头去对岑子玉嗤笑道。

规矩?王府也有规矩?成婚头一日便有贼偷偷摸摸地摸进人房里。

穿了拿了。

事后可有半个人出来说道规矩地?若是偷偷抢抢便是王府地规矩。

那三娘你也不消客气呀。

若是人手不够与娘说一声便是。

何况你地私房钱请几十房管家给你看家护院也是够了地!怎么这般没出息。

让人都欺到你头上了还不吭声?九娘心中只骂暴发户。

几十房管家算得了什么?王府地管家上百房。

还不包括丫头媳妇什么地。

只当岑家便这么点儿见识。

有几个钱便当自己了不得。

越发地不能让她们嚣张起来。

势必要打压打压她们地气势。

冷声道。

一事归一事。

蓄养恶犬伤人。

打狗便是正理!方大娘本就泼辣,又是存了心来闹事地,闻言道,我呸!一事归一事也要一件件的说道清楚!我倒要问问姨奶奶,之前地事为何姨奶奶视而不见?偷窃该是何罪?强抢又该是何请自入又该是何罪?不敬重尊长又该是何罪?九娘冷笑道,拿贼拿脏,可有证人证据?若只是你岑家的人知晓,这般大的事,我岂能知道你到底说的是真是假,莫非日后你们说什么,便什么是正理了?岑子吟闻言冷笑道,好!好一个巧舌如簧!九姨娘,你既然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今儿个我还不走了!扭过头对方大娘道,娘,你只将我的嫁妆搬回去!我若是遇上有使钱的地方,倒也没两步路,回头到铺子上或者使人到家里来支便是!方大娘笑着点头,岑子玉便吩咐管家开始搬东西,九姨娘见状只往门口一站,拦着道,王府里的东西岂能由你们说搬就搬?岑子吟偏着头笑,我的嫁妆该如何处理是我的事儿,就不劳姨奶奶来费心了!说完对旁边岑家来的管家媳妇道,还不快把九姨奶奶给请开了!九姨娘喝道,谁敢!身边一干管事纷纷涌上来,不消岑子吟下令,岑家地管家也是涌上来,一时间气势相当,九姨娘笑掉,好一个岑家三娘子!王府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岑子吟喝道,我出生市井,别的不拿手,便是撒野最拿手!动手!两个媳妇上去将九姨娘架开,这边九姨娘带来的管家不过十来人,哪儿能抵得住岑家的好几十号?架人的架人,往院子里涌的往院子里涌,齐齐的抬了东西往外走,九姨娘见拦不住,只扬声道,岑氏,你今儿个是要翻天了不是?你既然半分脸面不留,这王府也容不得你!岑子玉正在指挥众人搬东西,闻言不由得停下来嗤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这话你也说得?岑子吟已是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必要将九姨娘给治的死死的才行,拉住忙碌张嫂道,是哪个不长眼地奴才打的你,你去找出来。

张嫂伸手一指,等待已久的张管事和林管事便扑了上去,抓住那个媳妇,张嫂噼噼啪啪地便是好几巴掌,打的那媳妇不住叫骂,姓岑的!你们会后悔的!在王府撒野,今儿个欺了我,呆会儿便有人来收拾你们!九娘到这会儿已是怒不出来了,她也是在王府里摸爬滚打多年,论起泼辣也是无人能及,只不过近年来过地顺风顺水,便是收敛了手脚,她一开始的想法便是先安抚下来再使其他的法子治这一家子,不想,岑家根本不给她发挥的余地,这会儿岑子吟的盘算倒是显露出来了,只将嫁妆尽数给搬回去,外面不论知道不知道的,到时候怕是尽数会偏向岑家一边,人人皆知道方大娘最是疼爱这个闺女,如今她出面将嫁妆全部搬回去便合该是王府地不对了。

可老天可鉴,不过是几个宵小闹了一场,她还没借机闹将起来,岑子吟便折腾的这般厉害,可见外面的传言尽数信不得,这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说什么好相与,都是屁话!只是这会儿她被人拿住动弹不得,连带来的几房管事也一起给拿住了,这王府大院便如同他们家一般地来去自由,九姨娘眯了眯眼,心中一番盘算,怒目喝住那媳妇道,住嘴!那媳妇被喝的有几分意外,只见九姨娘虽然被架住依旧是毫无惧色,慢条斯理的道,岑氏,你若是今儿个就打算和王府就此不往来,便尽管如此,若是想日后日子过地消停些,做事还需多考虑后果才是!岑子吟闻言与架住九姨娘那两个媳妇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媳妇将九姨娘驾到一边僻静的地方,岑子吟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盯着九姨娘道,府里的这些事儿,不论是不是你在背后折腾地,你既管着王府,我便尽数记在你账上,不消在我面前摆什么长辈派头,我能把高将军府给炸一个洞,也就敢把王府给折腾个天翻地覆。

打小我便没给我娘省过什么心,惹的麻烦一个比一个大,高将军、王准我且不怕,难不成还会折在这王府不成?九姨娘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试试!这王府里我呆了十余年,真下了心要与你使绊子,你还能安生?岑子吟挑眉道,我不闹你们就会收敛么?九姨娘,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用点儿别的法子了呢?九娘闻言板着脸道,此事与我无关!岑子吟摆摆手,我才不管是否与你有关!我说了,府里既然是你掌家,有什么事儿我都记在你头上!趁着今儿个我便把话说明白了,既然事情是你挑起的,我们十五爷这么多年的账目我也会跟你清算清算,我不走了,嫁汉子自然要吃穿他的,即便再穷也没从娘家拿的道理不是?我的嫁妆今儿个就让人带回去,让我娘照料着,日后还要九姨娘多多照顾!九娘眯起眼,盯着岑子吟,这算是两人撕破脸对上了么?岑子吟初来咋到便想要这王府的掌家一职,她以为王府的主事人就会点儿泼辣功夫就行了么?心中却是有些不确定,岑子吟毕竟是王妃看中的人,不该只有这么点儿本事,何况,没了那么点儿甜头,府里地人谁还认识你是谁?九娘淡淡的道,事情还没完!东西要搬走随便你,不过那只狗却是要交出来!岑子吟闻言冷冷一笑,没有答话,摆摆手示意那两个媳妇将九姨娘放开,瞧见那边管家已经将东西搬的差不多,扭身回了院子,拉着方大娘道,娘,再借三两房管事与我,待过些日子我挑了合用的便与你送回去。

方大娘却是拧着眉头道,你不随我走?岑子玉也是道,王府里乱糟糟的一片,那位九姨娘也是个欺生的,三娘不如先随咱们回去。

岑子吟低声道,见好便收,何况那位九姨娘必不会善罢甘休,先让管事的带了东西回去,留几个人在这儿,你们在这儿坐会儿。

这会儿院子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唯有主卧房的大床上因为躺着李没被搬走,便是连花厅的桌椅也给搬了个精光,便是连个坐地地方都没有,李一早就听见自家岳母大人来了,按耐不住起了身,却是不好出去,只在屋子里转圈子,从窗户缝瞧见岑子吟领着两人进来,不由得高声招呼道,岳母!五娘!你们进来坐吧!外面的东西都被他们给搬空了!岑子玉心中正对李珉有气,听见声音便道,姑爷好大的派头,只在屋子里躲着,便是一步也懒得迎!咱们便不进来了,姑爷就继续养着吧!李珉知道打从成亲后这位小姑奶奶便跟自己不对盘,今儿个又让岑子吟这般地折腾,人看他不顺眼那才是合该的,别说人瞧他不顺眼,便是他也觉得委屈了老婆大人,这会儿若不是身上带着伤,就算不能领着人冲锋在前,也会在一边保驾护航。

这会儿让岳母带着家人来为自家老婆的嫁妆抗战,他怎么也觉得怪怪的,只端着一张笑脸出去,方大娘一见李珉竟然受了伤,本也是恼怒李竟然这大男人不替媳妇儿出面,这会儿却是心疼起来,这是怎么了?姑爷地手怎么了?岑子吟这才知道回去的人只顾着讲这边的事儿了,倒是将李珉的伤势给忘记说了,连忙道,那人跑到后院被黑熊给咬住后腿,他便跟我抢着去拉黑熊,被咬了一口!方大娘皱着眉头道,这畜生还真该拖来打死!李珉闻言连忙叫道,岳母!可别!今儿个黑熊可是大功臣,若非它,三娘的嫁妆怕就要被人给拖跑了,那也是气急了才不择口,后来认出我是谁便松口了。

方大娘不好驳了女婿的面子,却是依旧道,见了血地畜生,还是要给它个教训才是,否则日后发起狂来便更没个顾忌了,黑熊在哪儿?去将它寻过来!岑子吟一直琢磨着王府的这点儿事儿,加上李身上又有伤,便没个人去料理黑熊的事儿,这会儿派人去寻起来,却发现黑熊并不在后院,那链子被咬断在笼子里,说来黑熊身上也是带着伤的,拉扯的时候被链子磨破了脖子上地皮肤,地上留着许多的血迹,却是在院子中央消失个了无踪。

下人来报了,岑子吟寻思了一下,又跑到院子里血迹消失的地方去瞧了,发现那正是之前停马车地地方,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又有些焦急,怕是黑熊会再次受惊伤人,忙回去与方大娘说,只让岑子玉先回去寻到黑熊再说。

李珉却是在一边得意洋洋的道,黑熊便是个通灵性地,知道留着这儿有人要打杀它,这不,回娘家去避风头了!李已经将丈母娘和小姨子请到院子里的亭子里坐下了,岑子吟却是寻思着四壁皆空地情形皱眉,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除了晚上睡觉那张床便什么都没有了,还真是让人尴尬的场景呀!连个梳妆台都没有,明儿个早上怎么梳头?还好,脸盆和便桶是留下了的……当然,这也不归岑家人打造。

李珉却是笑着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道,这般好,黑熊回去修养几日,等好了再回来,这边的事儿也就消停了。

正说话间,尘儿笑嘻嘻的来报,老王爷和高姨过来了,姑爷和三娘要不要出去迎一下?岑子吟挑眉,高姨娘?那位的性子不像是要管王府的事儿的人,可是若非那位开口,老王爷万事不理的性子会管这事儿?正文 第六部 婚前婚后 第二十四章 糊涂王爷王爷越的白胖,才四五日光景没见着,倒是衬得高的娇俏,好在这大唐是以胖唯美,高姨娘自打生产之后便越的丰腴,两人走在一起倒没有让人担忧高姨娘会弱不禁风。

只是老王爷酒不离手,远远的便依稀能闻到酒味儿,瞧见岑子吟与李过来迎接,老王爷大远的地方便哈哈笑道,我的酒喝光了,便来十五这儿找十五媳妇儿讨口酒喝。

恰好二十五和四十二要来瞧瞧新嫂子,说来那一日还没问这十五媳妇儿讨见面礼,不妨都折做美酒,今儿个咱们便喝了吧!岑子吟这才注意到老王爷身侧还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孩子,便是今儿个在花园里瞧见的那一位,竟然是二十五郎!便是那个以一手好萧闻名的二十五郎,岑子吟真是格外的惊讶,这种环境,瞧着那孩子的模样却是格外的清丽。

可一想到老王爷是带人来喝酒的,岑子吟不由得满头黑线,再瞧瞧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心中犹自安慰,还好不是去赌去嫖……脸上却是笑道,说来公公来的不巧,如今家中酒是没了。

不过,我娘恰好过来坐坐,若是公公想喝,我这就派人去铺子上取些来,再整治桌酒菜,恰好是到了饭点呢。

说着引着几人进了院子,方走进院子就瞧见一片乱糟糟的,老王爷见状惊呼一声道,十五,这是怎么回事?院子怎么个贼摸过似的,乱成这个样子?仿佛这才瞧见李珉包好的手,手是怎么回事?抓贼抓的?二十五闻言接口笑道,爹,您倒是个能掐会算的,今儿个还真有人摸进来了,倒不是什么贼,却是强盗。

老王爷闻言惊讶道,强盗?府里怎么会有强盗?说着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问你们都是道听途说,九姨娘掌管着这个家,还是问问她得了。

老王爷话,自然便有人去请,这边岑子吟只吩咐厨下先倒茶,端些现成地点心果子来,去取酒的去取酒,下厨的下厨,岑子吟则是与李陪着老王爷与自家老娘在亭子里坐着,瞧见院子里家徒四壁,不由得恼怒的道,这院子好好的,竟然遭了强盗,我倒要问问九姨娘到底是怎么当家的!众人皆闹不明白老王爷的来意,方大娘闻言笑着道,是呀!堂堂王府地内院,进门比登天还难,老王爷,您说说这强盗该是怎么进来的?莫非是串通了内贼,否则呀,谁能不惊动外面的侍卫便不声不响地进来了?老王爷连连点头应是。

众人皆不应声。

不知道怎地。

去打酒地人竟然比请九姨娘地还快。

老王爷一听见酒来便眉开眼笑。

邀着众人饮酒。

方大娘被老王爷地糊涂闹地很是开心。

倒觉得这亲家不坏。

陪着饮了几杯。

倒是李和岑子吟对视了一眼。

双方眼中皆是不解。

方喝了几杯。

便听见外面闹将起来。

只问下人。

下人去打探回来报道。

九姨娘不知怎地和十六姨娘吵起来了。

九姨娘道是十六姨娘胡闹。

十六姨娘却是怨九姨娘挑拨离间。

差点儿害了二十八爷地性命。

老王爷闻言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吵吵。

整日地吵吵。

这王府便没个消停地时候。

若是烦了。

我索性两个一块儿撵出去!那人闻言正要退下。

却听见二十五郎道。

爹。

您不是要问九姨娘这家里哪儿来地强盗么?岑子吟瞧着二十五郎。

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二十五郎却是面色沉静。

老王爷一拍大腿道。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来来。

二十五郎。

你也喝杯。

岑家地酒自来合你爹地胃口。

你必也是喜欢地!又对那侍卫道。

还不快去把九姨娘给叫进来!说罢了又请方大娘同饮。

岑子吟见状在李珉耳边嘀咕道。

这是什么情形?李珉瞥了一眼二十五郎。

平日里便跟自家这个兄弟没多少往来。

他也闹不明白啊。

说直白点儿。

家中兄弟多半他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老王爷不管是一回事儿。

上下地鸡飞狗跳又是另一则缘故。

不过二十五郎他却是识得地。

一向不爱管闲事。

却是因为其母受宠。

在家里身份要高出众人一头。

加上其本身也是个能耐地。

颇受皇上宠爱。

倒是不知道他这次手伸过来是什么意思。

看李也是一脸茫然,岑子吟也觉悟了,只当少说少做,看明了情形再说话,不过老王爷该不会与她什么难堪的,至少方才高氏还与了她一个善意的笑容。

对于高氏伸过来的橄榄枝,岑子吟不知道该接不该接,毕竟她初到王府,本以为还要与那九姨娘再鸡飞狗跳几次才能消停的,这会儿有人主动来与她消灾解难也不错。

九娘还没进来,十六姨娘便哭哭啼啼的冲了进来,一边哭一边叫道,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我便只有二十八这个命根子,您即便不念在妾身侍奉王爷多年的份儿上,也该念着二十八乃王爷的骨血,那孩子是能招事儿了些,可也从没犯过什么大错,罪不至死吧?老王爷闻言咦了一声道,谁要害死我儿?十六姨娘指着铁青着脸缓缓而来的九姨娘道,便是她!知道二十八不懂事,教唆着来十五院子里偷东西,结果被狗给咬了个半死!她不是想害死二十八是怎么?后来又在妾身面前说是十五郎故意放狗来咬二十八,妾身还跑来闹了一场,解释开了才知道是场误会!王爷,今儿个你便该治了这狠毒的妇人!九娘慢条斯理的走进来,冷着脸道,是谁跑来哭哭啼啼跟我……老王爷哎呀一声叫道,二十八被咬了个半死?你怎的还在这儿?十六姨娘道,我是来谢十五媳妇送我的补品的,路上遇上了一时气愤便忍不住跟她吵起来了。

九娘恼道,妹妹可不要乱说话!明明就是你收了他们的钱……十六姨娘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叫道,我便是收了他们地钱又如何?好过你不闻不问!我今儿个便要问你,咱们平日里缺衣少食便罢了,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舍不得那么点儿钱给我儿子治病,却有钱与你儿子吃喝玩乐买歌姬!蔡桑榆,你好恶毒的心!要不是你教唆,我儿能有今天?我今儿个便跟你拼了!说着一下子便扑上去与九姨娘来,岑子吟看的目瞪口呆,两个人打做一团,比起瞧自家舅妈跟人打架还要热闹几分,倒是在座各人皆是一脸见惯不怪的样子,该干嘛便干嘛,想必平日里也没少见府里的人表演。

倒是李珉是个好事儿的,拍着手叫道,抓不疼,拧不伤,十六姨娘,把手握成拳头,对!握成拳头用有骨头地地方打回去!对,这样才疼!九娘,别咬别拽啊!打架巴掌没用,用脚踢她,对!用力点儿!看十六姨娘便学的快,哎呀!小心您老别摔着了……随着一声尖叫,战争变向一面倒的方向,九姨娘本就被一拳给打懵了,脚下再来一脚,便摔在地上,十六姨娘本就是一股彪悍劲儿在作祟,骑到九姨娘身上便是一顿老拳,拳拳到肉。

李珉瘪瘪嘴道,娘们儿地拳头便是没劲儿,要让我一拳过去,人不死也早晕过去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憋着笑,岑子吟在桌下拧了他的大腿一把,想着他是替自己出气也没下狠手,被李珉一把抓住按在腿上,一脸享受的表情。

十六姨娘也是打的累了,坐在九姨娘身上休息,眼中却依旧是恨意不断,瞪着九姨娘恶狠狠地道,姐姐平日里的照顾便是这一顿,咱们算扯平了!二十八郎地账却是要另外清算。

九娘以为十六姨娘还要打她,一张脸早就肿成猪头了,这会儿也没希望能有谁来救她,再顾不得面子,闻声便捂着脸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十六姨娘心中快意,她平日里便是没少受气,这会儿便是打着与岑子吟投诚的主意来拼一把地,却没想到即便投诚不算,能如此狠揍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一顿也是划算的,何况还在这么多地人面前让她出丑。

指着九姨娘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平日里是怎么对咱们地?你也有今天!九娘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二十五郎皱了皱眉道,爹,吃着东西呢,瞧着不舒服,不如让她下去吧。

李珉端着酒壶给二十五郎斟酒,笑着道,下去干嘛?正事儿还没说呢!二十五郎用手遮住酒杯道,哪儿有兄长给弟弟斟酒地道理?十五哥,事儿十六姨娘已说的清楚,九姨娘确实不是个适合料理家事儿的人,大不了撤了她,换个人选好了。

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个上面的,岑子吟面色不变,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高姨娘突然笑道,三娘不是一直是料理这些事儿的能手么?我瞧着三娘倒是不错。

岑子吟这才算是搞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心中苦笑,你们这是拉拢我还是想得罪我啊?王府这么个烂摊子交道我手上,我不光不会感激诸位,怕是想生吞了眼前这些人。

方大娘一直在旁边瞧着,也瞧出几分端倪来了,只是王府的事儿她不好插话,李珉笑着道,她初来咋到的,懂什么?连王府长什么模样还没瞧明白呢,便想掌家,我还真怕她到院子里走一圈便找不到路回来了。

老王爷听众人言只是点头微笑,一手还举着酒杯,也不知道是觉得众人的主意都不错呢还是觉得酒好喝,根本没听进众人的话。

高氏又道,若是三娘子不乐意,那自然不能勉强,兴许三娘子愿意呢!岑子吟眨眨眼,她啥时候表现出愿意的意向了?连连摆手道,我连王府有几道大门都不知道,怕是要误了府里的正事儿,我想我还是该多学几年。

方大娘点点头笑道,三娘在家里的时候便帮衬着我打理过家事,可王府能跟咱们小门小户比么?便是要让她担重任,那也该让她多学几年,何况府里必然还有其他的能耐之辈,哪儿容得下她一个小辈出头?我瞧着便是十六姨奶奶也不错呀!老王爷闻言狠狠一拍大腿大叫道,好!众人被吓了一跳,半天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好字是说的啥,李珉在一边笑嘻嘻的道,恭喜十六姨奶奶了,不过日后要掌家还要照顾二十八弟,想必辛苦。

十六姨娘突然闻天上掉下来的喜讯,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只觉得一道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来,九姨娘低声骂道,你个娼妇!原来是为的这个!十六姨娘顿时福临心至,爬到地上也不管乱糟糟的头衣衫磕头谢道,多谢王爷提拔,我日后必然会用心料理家中事务,绝不让往日这般让王爷子嗣挨饿的事儿再生,也不会再生强抢暗偷的这种事!方大娘没料到自己无心多了一句嘴竟然造成这样的结果,瞧见高氏脸色和善,老王爷依旧在梦中一般,二十五郎也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李和岑子吟脸上犯苦,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却是暗暗责怪自己。

老王爷喝的醉醺醺的才回去,方大娘也是喝的半醉,临行了依稀记起要明儿个将东西与岑子吟送回来,岑子吟与李珉回到房间看着光秃秃的一张床,不由得对视苦笑。

李摸摸鼻子,喷着酒气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岑子吟苦笑道,老王爷在府里全是这个模样么?李珉道,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心疼那个妾,由得他去便是。

岑子吟点点头笑道,到底给咱们挣来了两天清净日子。

李珉嘿嘿的点头直笑,咱们便可以安身的生儿子了!岑子吟闻言一把推开他,给我老实点儿!今儿个才受了伤,没好别想碰我!李笑着贴上来道,手伤了其他地方可没受伤!三娘……正文 第六部 婚前婚后 第二十五章 皇家赌坊高氏领了王爷过去,王爷醉眼昏花的也不知道是在方夫人只是随手一指,王爷便拍板了十六姨娘当家作主。

王妃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经历了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她看淡了,她的确也看淡了,自家这个男人不是不能上进,只是不肯上进而已,他敬贤士,明事理,当年他要去打猎的时候便是那姓潘的先生卧在门前,道是他要去便从那潘先生的尸体上踏过,老王爷便放弃了。

她疼爱李不假,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因为李珉的自甘堕落与那位同出一辙而下心斗气,想当年她也是要强的女儿家,嫁给在宫中郁郁不得志的皇子,吃尽了多少的苦头,倒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坚信总有一日日子会过的好起来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熬过了那心狠手辣的则天皇帝,躲过了太平公主、韦后的算计,在当今圣主登基之后,自家这位夫君还是这副模样。

她辛辛苦苦为他操持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家中别人亏待得,却是从未亏待过住在家中的那些‘客人’,眼见着那些‘客人’一个个的来了又走了,一个个的登将拜相,老王爷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到这个时候,她的心已经淡了,不求母仪天下,但求自家夫君不比别人差太多,至少那西域女生下的胡儿一副贤王的模样,他这个正宗章怀太子的儿子别那么丢人现眼!至少,他别生下一大堆儿女之后又拿着钱出去花天酒地,屋子里成百地人孩子哭着嚷着的与她要饭吃,要衣穿。

她不服!大唐地女儿哪个是弱不禁风的花儿?从开国皇帝的亲妹妹公主李秀宁一生戎马的替太宗皇帝打天下,再到武后经历两朝后谋权篡位地成功,公主中的太平公主只是其中一个代表而已,上官婉儿的崛起也是必然,在这纷乱的时代便没有什么不可能,若非一代代地传下来,大唐女儿骨子里又怎会有这样不服输的天性?因此她精心教养自己的儿子,渐渐的死了那条心,不求能有多大出息,有老王爷这个坏榜样在前面,她只求自家的儿子不比别人差就行,至于府里能耐的也提拔一下,至于扶不上墙地烂泥,便听之任之了,不论如何,府里走出去能耐的子嗣都是记得她的功劳苦劳的。

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李珉,不仅因为李珉是她贴身侍婢生下地孩子,还因为李珉其实长相和行为与年轻时的老王爷几乎同出一辙,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每一次看见李,便不由得想起当年她曾多少次地求过他,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该为儿孙考虑一下未来,她不是善妒的女人,实际上面对自己地夫君哪个女人没有幻想,只不过她的幻想从一生在那样地家庭便早已破灭,剩下的便唯有儿孙两个字。

可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却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管生不管教养的老王爷今儿个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出头拉拢她好容易为李珉谋到的希望。

为了谁?那个襁褓中地孩子么?王妃心中一痛。

针扎似地。

她没有看错。

他有一双看透世情地眼睛。

知道岑子吟不会喜欢在这个家当家作主。

也为岑子吟在这个家谋到了一份儿还算满意地位置。

身边地媳妇絮絮叨叨地道。

十六姨娘有什么能耐?这家能操持起来才怪了!不过。

王妃。

九姨娘管家始终是您地意思。

王爷这般做连半点招呼都不打。

倒是驳了您地面子。

您要不要去与王爷说说?王妃心中苦笑。

说?说什么说?她苦心安排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留在这王府为人保驾护航原是多余。

再留下来指不定便成了要看人笑话了。

他们要做什么已与她无关。

只要不妨碍她心中地那个坚持就行!面上却是纹丝不动。

王爷既然下了令便有王爷地道理。

既然九姨娘不能堪当重任。

便是我地不是。

王爷换人也是应该地。

顿了顿道,咱们到庄子上住一段时日吧。

那媳妇闻言惊道,王妃不是说还要在王府呆一段日子么?怎么这么快又要走?王妃淡淡的道,我想去罢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岑子吟婚后第六天,王府主事人易人,王妃称病到小庄静养,岑家人送回岑子吟搬走的嫁妆,余下的一干人等却是原来是怎样便是怎样,毕竟王府经年累月的便是如此,换一个主事人,添一个新妇都与他们无关。

一番折腾岑子吟起身便有些迟了,倒是没人来打扰她的安眠,尘儿一边与她梳头一边将王妃一大早便走了的消息说与她听,毕了便是欲言又止,从铜镜里瞧见脖子上一抹痕迹还以为这丫头在嘲笑她,狠狠的瞪了尘儿一眼。

却是将尘儿瞪的低下了头,这边天一亮便有人送来岑子吟的嫁妆,说来岑子吟还是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的,这会儿众人皆是在忙忙碌碌的搬东西,只是主卧房没人动,岑子吟这才打算匆匆的收拾好了让人将东西抬进来。

刚走出房门就被跪在门口的一个身影给吓了一跳,便是昨儿个被送来的那个歌姬媚儿,岑子吟本无意与她难堪,可这人竟然跪到门口来了,不由得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这人来人往的只让她跪在自己房门口,还真是……不由得瞪了尘儿一眼,这尘儿该是知道的,否则别人也容不得她这么跪着,到底是自家的小院,要是跪在大岑子吟的名声怕是所有女人不好的一面都能沾染上儿个还瞧着人不顺眼呢,今天倒是帮起人来了,岑子吟心中酸溜溜地不是味道,觉得自家这丫头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尘儿连忙道,媚儿道是有事要求三娘子。

求什么?岑子吟淡淡地看了媚儿一眼,如今低眉顺眼,身材单薄的,心中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吧?媚儿低着头道,夫人,媚儿知道府中无需歌姬,媚儿又个是薄命的,不求其他,今日是想求夫人给媚儿找个好去处。

岑子吟嗯了一声,瞧见娘家地管事来来回回的忙碌,吩咐道,尘儿,你去厨房叫他们煮些茶水过来与诸位管事喝,让他们歇会儿再将东西搬进屋子。

说完低着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媚儿道,你的事儿我做不得主,十五爷自有决断,你若是想展示你地诚意,倒是不妨就在这儿跪着。

不过,别妨碍了他们搬东西进出。

媚儿不傻,否则也不会跪在门口守着岑子吟来,这屋里谁主谁次她看的分明,岑家的嫁妆一搬空,便是个空荡荡的屋子,好在她所求的东西却是对岑子吟来说并不在乎的,从尘儿口中她自然知道这位便是长安城赫赫有名地岑家三娘子。

昨儿个的事儿虽然夸张,媚儿却是能从其他方面瞧得出一些端倪来——岑家的人待岑子吟都很尊敬,岑家的下人的待遇也比外面好上许多!而这王府人地行事,她来王府虽然只有短短几日,早已精通人情世故的她又岂会不明白?身为歌姬,自然是不得已,贱民的身份,由于面容姣好而换来地表面风光,背后的凄凉谁又知道?即便是去做人地小妾那也比寻常人家的小妾要低上一等,年华老去后地日子惨不忍睹,带她出来的那人不正是如此?媚儿瞧见的是一次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闻言低着头起身来道,我是来求三娘子的,媚儿虽然在长安呆的不久,却也听过三娘子的名号。

正因为爷对媚儿有所安排,所以媚儿才来求三娘子怜惜媚儿,若能选择,媚儿绝不会做一名歌姬!岑子吟闻言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这年代的歌姬总是会身负一些这样那样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怕送礼,只怕送人!特别是这样急于改善自己身份地位的人,抓住了一丝机会便迫不及待的往上爬,岑子吟眯起眼,她在她身上看见了什么机会?明眼人皆是该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的,这女人还上着赶的往自己跟前凑,不由得岑子吟感兴趣起来,笑道,哦?那你愿做什么?可别说什么为奴为婢的,你这模样即便别人不心疼,我瞧着都心疼。

媚儿低着头道,十七爷是派我来破坏十五爷与夫人的感情的,道是若是事成,必有重赏!岑子吟扯着嘴角笑,哦?然后呢?媚儿道,若是失败,媚儿则有可能小命不保!媚儿不求重赏,只求能芶活于这世上,一切还望夫人庇佑,能让媚儿有个温饱即可。

顿了顿又补充道,奴婢瞧着十七爷像是对夫人有些想法。

岑子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媚儿闻言不敢多话,低着头退了下去,岑子吟拧着眉头瞧着这女人离开,扭过头尘儿与林嫂拎了大水壶过来,一篮子的碗,岑子吟连忙招呼道,先歇会儿,喝口茶再说。

三娘,我也来讨口茶喝可好?远远的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传过来,小院子来了客人,虽然被黑朵吓的只敢在门口站着,脸上的笑容却是挤的出水来。

十六姨娘今天走马上任,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便还是往日的衣衫,瞧着便是要明媚上几分,身边那李管事毕恭毕敬的跟着,风水便是转的这般的快。

昨儿个夜里她带着人趁热打铁去九姨娘院子抄没东西,她伏小做低惯了,知道该如何笼络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如今皆是瞧着老王爷和这位岑家三娘子的面子,她要想坐稳这个位置要做的事儿太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下面的人吞了些,收获却依旧不少,今儿个便是来与岑子吟报备的。

岑子吟见状笑道,黑朵,还不快让开,这是客呢!十六姨娘的来意她心中自然清楚,莫名其妙地搬倒一个九姨娘,莫名其妙的让她坐上如今位置,她能不能服众,能坐多久都是大问题。

有人自愿与她当枪,岑子吟自然不介意,一开口便有人去引开黑朵让十六姨娘和李管事进来,瞧着花厅又重新布置妥当了,岑子吟引着两人进去,也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一个老王爷提不上台面的妾一个管事,她倒是不必太客气了。

请两人入座,两人皆是推让了一番才勉强坐了下来,又是上茶点,又是问平安,说了好一阵子闲话十六姨娘这才转入正题道,三娘,我琢磨着想要将府里的账目整理一下,昨儿个夜里在她房里搜了不少地东西出来,怕是这些年克扣了不少的公中所用,具体是多少却不清楚,李管事又说他这些年一直跟在她身边办事,想要避嫌,而让我一个人瞧这些,我却是不懂那般许多,身边那些人也是难堪大用,余下的也不知是否与她有瓜葛,想到三娘娘家便在做些小生意,家中这方面的人怕是不少,便寻思着来求三娘借两个人与我。

不知三娘方便与否?十六姨娘这九姨娘推到深渊了,岑子吟笑了笑,这种宅子里地管,不过如今人人都知道十六姨娘是她的枪,她自然没道理在这个关头不帮衬一把,十六姨娘这会儿来求她一则该是为了示好,大事要问她的意思,二则怕是因为府里的人她未必使唤的动吧。

两个管事而已,既然十六姨娘开口,借你几日又如何。

王爷让你当这个家,便是希望能照顾的家中上下妥妥当当,我们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吧,也是为了自己好不是?十六姨娘闻言喜上眉梢,她今天来就是要探探岑子吟地口风,因为昨天毕竟高姨娘的意思是要让岑子吟来做,虽然从李珉到方大娘都在推脱,这种事又怎么做的准?再看李珉的意思,只要让岑子吟熟悉了王府,没准还真让她来掌家,她自知不是管家的料,可憋屈了这么多年,昨儿个一时口快就答应了下来,回头一想也未必是坏事,她深知有个大靠山地处,这会儿岑子吟不方便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可以去替她做,不求其他,只求将来自己老来有所依靠,二十八郎能有个出息。

谢三娘!十六姨娘激动地站了起来,脸色微微泛红,岑子吟笑着道,坐着说话呀!现在九姨娘如何了?十六姨娘闻言正色道,我只命人将她锁在柴房里,家中那般多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她房间里却是金碧辉煌,这个家她当地不称职,我打算清算了她到底亏空了多少,再论如何处理此事。

不知三娘意下如何?这完全是下属对上级的语气了,岑子吟沉思了一会儿,对于九姨娘地处理方式她还没想好,一边的李管事道,十五夫人,奴才能不能插句话?岑子吟挑眉,李管事道,九姨娘毕竟掌管着这个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却是不宜罚的重了。

奴才跟随在九姨娘身边多年,深知她的辛苦,至于贪婪之心人皆有之,九姨娘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其行可憎,其心可悯,否则这一直摆在眼前的事实王妃也不会视而不见。

岑子吟倒是没料到李管事会替九姨娘说好话,看见十六姨娘上位,便即刻见风转舵的倒向这一边,却是第一句话便为九姨娘开脱,九姨娘不论,就凭这一份儿心这李管事倒是可以倚重的人。

岑子吟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先查清再说吧,若只是拿些公中的钱财倒是好办,该收回来的收回来,将这些年诸房的不足弥补一下,都是一家人,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十六姨娘闻言嗯了一声,不知在计较什么,李管家却是郑重的谢过岑子吟,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如今府里的日子艰难,库中没有什么款项,外面却是欠下了不少,十五夫人,奴才寻思着,是不是将这边的钱先拿来将窟窿填上,至于府中的用度,从来便不足,倒是可以稍稍削减一些开支,要想填补这些年的空缺却是不可能,九姨娘还曾在外面置下一所私宅田产,倒是可以拿来卖了稍为贴补一下。

岑子吟笑道,这些事儿素来都是你在处理,自然你最清楚,家是十六姨在当,你们商议便是,无需问我地意思。

十六姨娘闻言道,三娘,这进项始终不够花的,我与李管事商议地结果还是要想办法开源,这事儿还得请你帮忙想想法子。

岑子吟见十六姨娘真个将家中的事儿一肩揽下了,她可没扶贫的打算,笑着道,先清算了府中的账目再说吧。

对了,十七爷那边就没说话?十六姨娘闻言看了一眼李管事,李管事道,十七爷昨儿个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这事儿怕是还要请夫人拿个主意。

岑子吟想到那个歌姬,挑挑眉笑道,他院子里不是还有许多歌姬什么地么?他娘欠下公中的钱,当儿子的自然要替母偿债,何况这钱也来的不明不白地,当卖的便卖了,至于日前送给十五爷的那个,我会使银子买下来,你们去合计合计这事儿。

十六姨娘自然不会不赞同,李管事虽有心想动,可府里的爷到底不比小妾,没个主心骨拿主意,他们都不好动手,日后闹将起来了他们谁都吃不消,既然岑子吟了话,他们自然可以奉陪到底。

唤来两名管事与十六姨娘去查对账目,岑子吟则是去瞧着管事们布置房间。

昨儿个李珉贪杯,今天便有些低烧,躺在床上听外面的响动也懒懒的不想动,岑子吟回来了见他还没起身,不由得捞起帘子一看,李珉正面色潮红地躺在那儿,不舒服的呻吟。

岑子吟忙坐到床前去试他额头的温度,一边皱眉道,烧了,虽然正常可也不得不当心,你躺着我让人去请大夫,先退了烧才好。

李珉却是闹着抓住她的手不让走,岑子吟只得唤尘儿过来让她去寻人找大夫,自己坐在床边陪李珉说说话,好让他别那么痛苦。

方才十六姨娘和李管事来寻我,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王府添些进项,你寻思着这事儿可行不可行?到底是李的亲兄弟,即便其中歪瓜裂枣很多,却也有几个岑子吟瞧得顺眼地,那二十一郎如此,二十五郎也不差,是人总是需要亲人相互扶持的,既然如此,岑子吟自然想替李珉结下一些善缘。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给府里那些人一点儿是必要的,昨儿个大闹了一场,让人知道她不是省油儿个却是该给点儿甜头与他们,若是还是与九姨娘当家是一般,众人只会对她心生厌恶,而不会慢慢的接受这个新妇,如今她是没什么所求,万一有朝一日要办什么事,怕是会受到为难,倒不如平日里施舍点儿小恩惠。

当然,一切还是要看李珉地意思,毕竟她是瞧在李珉面子上才会寻思这些,若是李珉不喜,却是不值得的。

李闻言道,进项倒是不必了,王府本就有封地,只不过人太多,又花销无度才会入敷出,穷日子自然有穷地过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但是我宁愿你平日里给他们些钱财,也休要给王府做那么多,否则,恐怕最后讨不到好。

岑子吟低声道,救急不救穷。

与人钱财不如指条明路,既然做了,为何不做的彻底些?李珉笑笑道,我自家的兄弟我还能不了解么?岑子吟闻言嗯了一声,府里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九姨娘也是一开始试探就用错了方法,而岑子吟受人点拨闹腾的大,加上老王爷的神来一笔才会有这个结果,真要斗下去,岑子吟自知未必是九姨娘的对手。

若真是因为钱财招眼,惹来了其他的事儿,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管,让他们折腾去,偶尔从私房里那点儿出来,又得了名声,又让人感激涕零,这些人依附着她,离不了她,对她才会越的恭敬,若是有点儿其他事儿也势必会看在钱大爷的份儿上站在她这一边。

想明白这一层,岑子吟笑了笑道,便依你的。

李珉道,我在寻思着,我是不是也去找点儿什么事儿来做,免得让人觉得我一大男人让老婆养活……岑子吟瞪大了眼,没想到李珉有这个想法,问道,你想做什么?李烦躁的扯了扯头道,你该问我能做什么!贩夫走卒做不得,没读过书也不能当官儿,打架不错却是比不过那些当兵的,我好像除了玩,就什么都不会了。

说罢咕哝道,若是王妃知道怕是要笑的嘴都何不拢了。

岑子吟还真想不到李珉能做什么,皇族有皇家养活,啥活不用干每个月有钱拿,区别是多少而已,还会有封底收租,只要不是败家败的狠的,一辈子都啥不愁,不过,李珉难得有上进心,岑子吟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想了半天突然想到李最善赌,笑道,不如去开赌场!岑子吟本是玩笑,李珉却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随即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太激动,给手雪上加霜,疼的热泪盈眶,李一边呻吟一边道,老婆!你这个主意不错!借我点儿本钱吧!岑子吟只顾着李珉手上的上,方才抓到了才现李珉手滚烫,有些肿了,不由得心疼的道,怎么都这样了你也不说,要是手废了,看你以后怎么吃饭!李珉却是一边热泪盈眶,一边道,这不是还有我老婆喂我么?老婆,你会喂我是不是?老婆……岑子吟扭身出去问大夫何时来,好在那大夫住的并不远,不过片刻功夫便过来了,重新与李珉清理了伤口上了药,要他忌口也不能轻举妄动,好生的在床上修养一段时日即可。

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岑子吟却是认真的寻思起李珉的提议来,开赌场,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反正李珉做事儿自有分寸,虽然在外人瞧来丢人了些,至少老王爷是铁定会支持的,也能有个进项,就算是贴补钱也怕,表面上李有进项就行了。

拉着李受伤的手不准他乱动,低声问道,你真想开赌场?若是,便要早早的操办起来。

李珉忙不迭的点头,笑道,赌场好呀!一边赌钱一边赚钱,两头都不误。

岑子吟笑,可是,我可不会拿钱给你,主意倒是有一个,你可以去寻王爷给点儿本金,再让他去寻皇上要个御赐的牌匾,你只要其中一层的利润,余下的尽数给王爷就行。

很显然,岑子吟荒唐起来比李珉还要天马行空,一对不良夫妻便开始商议着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主意,也不知道事情最后能不能成,凭李的脑子,岑子吟以为机会还是很大滴。

正文 第六部 婚前婚后 第二十六章 媚儿失踪珉倒在床上一病便是一个月,王府的账目十六姨娘也个月,那两个管事受了岑子吟的示意,拖着些,慢慢的查,王府的这摊子浑水让岑子吟有时间考虑清楚了再做打算。

>//而十六姨娘这个月则是在李管事的帮助下将从九姨娘那儿搜来的东西用得上的尽数用上,用不上的便拿来变卖了贴补府中的用度,府中的情况倒是有几分改善,不过也不少的风言风语在涌动着,没人动作,却是还在审时度势,要瞧分明了再做打算。

府里风平浪静,岑子吟便只在自家的院子里,除了照顾李珉,便是打理一下陪嫁作坊的事儿,偶尔十六姨娘或李管家会来找她拿点儿主意,小日子过的还算平静。

这两日岑子吟实在受不了李整日的在她面前抓伤口,索性让他自己出去找些事儿来干,两个人再这么日日夜夜的对着,迟早得审美疲劳不可。

李珉一去,岑子吟无事便寻思着要做些美食,算算日子摩加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岑家如今她置办起来的家业被三兄妹这么一分,便没那么招眼,岑子吟如今虽有了靠山,可这靠山的事儿还没完全的摆平,她自然乐的轻松,一切只等摩加回来了再说。

一身粗布衣服的媚儿挽着袖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沾了些面粉没洗干净,脸上却是干净的很,半点脂粉未施,因为忙碌而添上的几分红晕却是将她妆点的格外的动人。

这一个月以来,这媚儿倒是让岑子吟高看了一眼,洗净铅华穿上粗布衣衫,只在厨房里帮忙,什么活都帮着张嫂和林嫂干,却是从来不到前院来走动,打一开始的时候尘儿来与她说媚儿如此,岑子吟便道由得她去,如今一个月下来,手上长了茧,也受了不少刀伤,身上细嫩的肌肤怕是被那粗布磨破了,不见憔悴,却是瞧见她脸上的笑容越地多。

看见媚儿笑着走出来,岑子吟笑道,今儿个要不要出去走走?你来了一个月还没出过门呢。

我与张嫂林嫂在厨房就好,你和尘儿、秀儿到街上去帮我买些东西,顺便去玩玩吧,下午早些回来便是。

媚儿脸上露出一抹惊喜,随即摇摇头道,不用了,尘儿说要趁着日头好,将夫人的衣服都翻出来晒晒,还要……张嫂闻言在厨房里扬声道。

夫人让你去你便去就是。

家里地活哪儿有忙完地时候。

岑子吟笑着道。

我瞧明儿个地日头一样地好。

事儿一件一件地来做便是。

不用着急。

尘儿拉着媚儿地手笑道。

三娘子体恤我们。

咱们也不要却了她地好意。

咱们出去走走。

顺便也给你添些东西。

连上了年纪地村妇也会有些妆容。

你整日地这般素着脸可不行。

见尘儿拉着媚儿去寻秀儿。

岑子吟挽起袖子走进厨房道。

今儿个家里没几个人。

打了她们出去。

咱们来试几种新菜式。

几个贪玩地小丫头便没这口福了。

林嫂笑着望着两个丫头地背影道。

媚儿那孩子倒真是个苦命地。

在这儿这么久干活什么地都极为上心。

夫人不如就留了她下来吧?岑子吟闻言笑道。

她不在十五爷面前出现。

十五爷都忘了她这个人了。

本来就议定了她地事儿我不插手。

这会儿我怎么好去提?若是十五爷想起了。

我劝上两句倒也不是不行。

岑子吟话中的意思两个跟在她身边许久地媳妇如何会听不出来,若是媚儿安分守己的这么呆下去,李珉自然想不起来,就算哪天想起了,她也可以出言留人,若是媚儿自己跑去李面前晃悠,那她帮不帮忙就是后话了。

毕竟是外来的人,能不能信任并非短短的一个月可以判断的,林嫂闻言笑着转移话题道,今儿个做什么?不知道家中的食材够不够。

岑子吟翻了翻家中地东西道,就着原有的食材做吧,本就是我临时想起,若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改明儿列了单子买来再做就是。

家中地东西不多,这段时间的新鲜蔬菜不少,自然没必要像冬天那般存储地太多,岑子吟又是为了打无聊,只对照着从书堆里翻出来的食谱一样样的找自己想吃而食材又够的,倒是不嫌麻烦。

翻到最后找到几道菜,三个人便忙碌起来,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准备调料的准备调料,闲着无聊自然少不得说说话消遣,三两句便转到府中生的事儿上,张嫂对那日一巴掌还回去两巴掌的事儿还记挂着,自然忘不了九姨娘,低声道,九姨娘的事儿三娘子就打算这么算了么?十六姨娘要想坐牢这个位置,不拿两个人来立威一味的安抚,怕也是不成。

不消岑子吟回答,林嫂瘪瘪嘴道,扶起来一个十六姨娘又如何?人人最后怕是都将十六姨娘做下的错事儿都归咎到三娘子身上,还不如就这么远远的冷眼瞧着,即便十六姨娘做的好事算不到咱们身上,却也没什么坏事让咱们背黑锅。

张嫂道,上下这么多张口等着吃饭用钱,往日如何我不知道,如今外面是怎么说的来着?三娘子既然赶走了一个九姨娘,却是不顾念十五爷的兄弟情分,只让个没能耐的坐那个位置,镇不住四方牛鬼蛇神,让大家的日子越的苦了。

林嫂道,这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儿难不成还要靠个娶回来的媳妇养着?张嫂不屑的道,人道是能多劳!林嫂正要开骂,岑子吟笑着道,他们没闲话才是怪事了,听这些闲话做什么,他们便是奈何不得我,只能说两句解解气罢了,还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不成?林嫂闻言点点头,笑着道,便是整日的在后院呆着,听了几句闲言闲语,那位二十一爷自打上次被十六姨娘给卖掉了院子里的十多个歌姬,这么久就没动静,三娘子不觉得奇怪么?我听说他最近在府里和一些人走的特别近,想是在合计什么呢。

岑子吟笑,担心什么,大不了便让十六姨娘回去专心侍候二十八爷,让九姨娘重新出来主事呀!张嫂闻言皱了皱眉,岑子吟与那位的过节还在,正要重新出来主事两个人之间不知道要添多少纠葛,不过岑子吟既然有把握,她们自然不会再多话了。

这边话声刚落,就听见外面噼噼啪啪的一声脚步声,秀儿一身脏乱的冲进厨房叫道,三娘子,不好了!媚儿被人掠走了!秀儿身上伤痕处处,多半都是淤青,脸上和手臂都被擦伤了一大块,袖子被扯下来一大片,露出稍嫌黝黑地手臂,若是在其他朝代,这秀儿恐怕就要以失节论罪了,还好是唐朝无所谓,岑子吟见尘儿没回来,已是脸色大变,焦急的问道,尘儿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掠走人的?这么会儿功夫怕是你们刚走到王府外面吧?秀儿点点头道,便是刚出王府!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辆马车突然冲出来,拽着媚儿便要上车,我拉着媚儿便被拖了一截,后来又被人给打了才放手,尘儿是扭着了脚,动弹不得,张管事他们这会儿冲出去找人了。

岑子吟道,那你看清楚是哪儿来的马车或人没?秀儿摇摇头,张嫂林嫂两个连手都来不及洗,从厨房里冲出来道,先去瞧瞧再说!从秀儿嘴里问不出许多,岑子吟也着急外面的情况,为何来人要掠了媚儿,岑子吟心中乱糟糟的也想不分明,只让张嫂她们出去瞧瞧再说,这边亲自拉了秀儿去与她上药。

不多时,就瞧见张管事他们让一个媳妇背着尘儿回来,尘儿身上也是一身地灰,凑过去一瞧,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一双眼湿润,见到岑子吟才哭了出来,三娘子……岑子吟摆摆手道,先回房间去歇着,叫个大夫过来包扎了再说。

安顿好尘儿,打走帮忙的那个媳妇,张嫂和林嫂也回来了,方才是在门口打听消息,那马车最近日日据说都停在侧门那边,怕是早有准备,便是候着这边出门,三娘,莫非这个媚儿还有什么仇家不成?林嫂道,哪儿来什么仇家?她地来历说的清清楚楚,这段时日咱们问了她不下五次,各人问来的情形对照也从没什么错漏,我瞧着这事儿是冲着咱们来地。

岑子吟想了想才道,不管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府里丢了个人,还是在王府大门口生的,总要寻个究竟,张管事,你领着黑朵去寻,林管事去庄子上把顺子他们都叫过来。

生死不论,总是要找到事情的来由!众人领命而去,岑子吟坐在尘儿榻前寻思对方这是要做什么,要绑也该绑她身边尘儿这个得宠地丫头,否则就算是张嫂林嫂也好,何必拿了媚儿这个岑子吟不知该如何处理的烫手山芋去?若她心狠一些不管她死活,倒是正好去了心病。

这事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了。

三千先,最近作息相当的不稳定,晚上我再写点儿上来,大家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