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沈太夫人被罚

2025-04-03 08:08:54

沈侯爷看儿子的赔罪不被郑家的人接受,他起来整理衣袍对着郑将军夫妇跪拜下去:他是代母赔罪,这一跪倒也说的过去。

他如果不能求的郑府之人的谅解,那么明后日来赔罪的便是他的父母了。

郑将军夫妇这一次更加飞快的避开,也一样是那样的话:不关他的事儿,他赔的是什么罪。

沈侯爷见此,心下一片冰凉;郑府的人一定要母亲来赔罪,这虽然让母亲有点难看,不过却也不算过分;只是他们如此做,看来是一心要同沈家决裂了。

郑府根本不怕得罪沈太夫人,根本不怕沈府因此暗中生出恼意:同上一次红袖回娘家却是不一样的。

他看向一旁的沈妙歌:儿子心中只有一个红袖,不想母亲的所为却要生生的把一对恩爱夫妻毁了。

而且沈家也不能让红袖就此离开啊,那还不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他抬眼诚恳的看向郑将军:贤弟,我们多年兄弟,不管大人们有什么不对都是大人们的事儿,还是不要影响他们小一辈的好,你说是不是?郑将军冷冷的看着他,大人们的事情当然不应该影响到小一辈,不过贵府的太夫人打的、骂的、辱的可是袖儿,这同她这个小辈儿有关吧?郑姜氏虽然极力压抑,那怒火还是四处喷射:太夫人事情便不只我们大家的事情;而且,我们袖儿在山中餐风饮露时,你们小侯年却在依翠偎香……这是他们小一辈儿的事情,依着侯爷所言我们大人不掺和,此事就由袖儿说了算,可好?沈侯爷急忙道:嫂子,琦儿的事情你听我们解释,事情不是……郑将军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有什么能解释的?沈府把那个江彩去放到一个小院子里,就能瞒过他们郑家去了?总要听我们说止一句吧,其实……侯爷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开口的是红袖:当日,太夫人冤枉我和表弟时,也不曾问我们一句,也不曾让袖儿分辩一句呢!何况,江姑娘现在身怀六甲,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袖儿只要一个公道,然后便和小侯爷和离,还请侯爷和小侯爷成全。

不可!沈侯爷和沈妙歌都惊叫了出来:红袖能说出和离二字来,看来沈家真是有了这个心思。

哦?和离,如果侯爷和小侯爷认为不妥当的话——红袖顿了顿,咬着牙道:那就义绝!她在没有见到沈家人时,心情还能是平静的,想事情还能一是一、二是二;但是现在见到沈家人,她便再难静下来;更何况还有沈妙歌在场,她心中的愤怒更是压也压不住了。

沈妙歌听得身子晃了几晃:红袖恨他如此之深?!沈侯爷更是呆住了:义、义绝?袖儿说的?是袖儿亲口说的吗?他看着红袖一时间忘了要开口。

不——!袖儿,不!沈妙歌的眼角都要裂开了:袖儿,江彩云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个jian人,那一天她是故意那么做,你相信我,袖儿,我真得没有和江彩云……那是小侯爷的事情,不用同小女子说。

红袖的声音冷冷淡淡。

相信他?那沈家的人可曾相信过自己?问也不问,便硬加了她一个yin妇之命:可曾有半分尊重她、尊重郑府?!沈妙歌还想再说时,沈侯爷阻止了他:贤弟,事情真的不是你们看的这样,只是贤弟有心去查一查一定会知道,至于袖儿的名声,我们沈家一定会给袖儿一个公道;只是不管是义绝,还是和离,不要再提可好?郑将军拱手:只要小侯爷和我们袖儿义绝,自然我们不会再同贵府提及此事。

他的话把沈侯爷噎的说不上一句来。

他又赔尽了不是,说尽了好话,可是郑家人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让红袖和沈府一刀两断,根本不为所动。

最终他只能硬拖着沈妙歌走了。

事情当然要解决,不能让红袖离开沈府,只要熄了郑家人的火气,先要还红袖一个公道才成。

回到沈府,沈侯爷把事情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语了;而沈妙歌却如同少了魂魄一般,一个字也没有。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锁:他就知道此事不易解决。

沈老祖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便不满的道:他就算再升一升,升成大将军又如何?难不成还裂土封王不成?居然敢同我们如此说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她自然是不满的。

当日她自郑府回到沈家之后,便被沈老祖狠狠的责骂,沈老侯爷也不再给她好脸子,府中的事情自然也不由她管了。

她感觉到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在偷偷耻笑她,让她心中十二分的恼火:原本对红袖的愧意,慢慢的磨没有了。

她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是儿子和孙子去赔罪已经给足了沈家面子,他们还想让自己亲自去赔罪:那她日后还有什么脸在沈府说话?沈府的人会如何看她?你给我闭嘴!沈太夫人扫了一眼沉默的沈老祖:我说错了嘛?不就是一个孙媳妇,她还是冲喜的!依着我们府的门第,依着我们琦儿的人品,就是公主都能娶家里来!很稀罕他们郑家的人嘛,义绝就义绝,哪个怕她!看到沈老侯爷越来越黑的脸,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今日的事情我们服了软,日后我们沈家的媳妇们哪一个不敢踩到我们头上去!连个孝字也不识……沈侯爷很知机的带着儿子暂时出去了。

啪啪两声,沈老侯爷的手掌重重落在沈太夫人的脸上:虽然原来你偶有小错,却还是识大体的;不想你今日居然能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沈太夫人抚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老侯爷:她自嫁到沈家,被沈老侯爷就打了三掌,却都是因为郑红袖!好了,事情已经做错,你就是打死她也于事无补。

沈老祖终于睁开了眼睛:媳妇,你现在心乱了,还是到佛堂好好修几年心吧。

沈太夫人猛得转头看向沈老祖:佛堂?!她喃喃地道:老祖宗……去吧,你也累了这两年,是应该好好歇一歇了;沈老祖盯着她:你当日所为大错特错,原以为你已经悔悟才没有过多斥责你,红袖不管她是不是冲喜的,但她是我沈家的长房嫡媳,将来的沈家主母!你当日在郑府那样说、那样做时,可曾想过我们沈家的名声?你置我们沈家于何地?!沈老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句一句都敲到了沈太夫人的心上,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原来我们府上有过那么一个jian人!所以红袖的事情你想自己查一查不错,但是--不要说她没有此事,就算有此事,依着她现在的名份,你能说出来?!当日我处置那jian人可曾让人知道半分!沈太夫人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当日并没有想过要骂出来的,只是沈妙歌出事的消息让她一下子太过激动,所有有些迁怒。

而且当日她要差红袖是沈老祖默许的,但是沈老侯爷却不同意:她偏要证实给沈老侯爷,她是对的!沈老祖看了她一眼,缓缓的闭上眼睛:媳妇,你错就错在,没有把沈府放在最高的地方;你把自己放的太高了。

沈太夫人的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老侯爷并没有看她一眼!自她在郑府闯出祸之后,他便对妻子完全冷了心意——他的妻子不能为沈家分忧也就罢,却只会闯祸!沈太夫人起身,她全身都在抖个不停:媳妇,媳妇现在就去佛堂,修、修心!她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她这一去佛堂便不会轻易让她出来:她自然不能再亲近沈老侯爷;沈老侯爷以后的起居饮食自然是由妾室们操持。

她如何能不伤心欲绝?她为沈家操心了一辈子,为沈老侯爷操持了一辈子,最后却落了一个佛堂修心!沈老祖闭着眼睛唤住了她:且慢。

等你自郑府请罪之后再去佛堂吧,你做错的事情自然还要由你去解开这个结;解开这个结你就去佛堂修心……后面,她明明还有话却没有说出来。

沈太夫人的心却是一寒:如果解不开,她怕是在府中都不能留?送她去家庙吗?她倒底心有不服:现在郑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如此怕日后这个媳妇府中无人能治了!沈老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现在,对,现在郑家还是个从四品的官儿,但是 明天、后天呢?皇上的封赏只要下来,一个大将军是跑不了的!沈太夫人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虽然大将军的品级没有高过侯年府,但的的确确是军中的 实权人物,所掌军权只会比沈府大不会比沈府小了。

如果皇上真封了他做大将军,那他就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和沈府分庭抗礼只是小意思。

皇上,已经不相信沈府了?沈太夫人心中一跳,不自禁生出担心来。

皇上当然不是不相信沈府了,只是由一个臣下把持着军政总是让人不放心的,由两个人来 当然会好的多。

而且皇上做得很隐秘:郑府和沈府可是亲家,不能说是为了压制沈府——在切身利益面前 ,就是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是儿女亲家呢?沈老侯爷恨恨的看着沈太夫人:皇上如果真封了郑家做大将军,那么太后那里一定会给他 一个爵位的,就算高不过我们去,也不会低太那么太后那里一定会给他一个爵位的,就算高不过我们去,也不会低太多!你,做得好事儿!沈太夫人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沈妙歌回到房中时,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想到红袖的消瘦,想到红袖的眼清,想到红袖的绝决,他痛得好像已经不能感觉到痛了。

五弟。

沈妙歌回头,原来是沈二爷。

二哥来了,请坐。

不过他却没有半分要招待客人的意思。

好在沈二爷一丝也不在意:那个江彩云今儿打发人来寻你,说是想要见你一见;你有什么,嗯,那个想法?沈妙歌和他去给沈老祖请安时便听说过此事,现在心情又是极度不好,口气十恶劣的道:什么想法?杀了她的心都有!沈二爷一笑:杀了她不是好法子,嗯,你不想找到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吗?只要寻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沈妙歌苦笑摇头:二哥,你能不能到它处去寻开心?他这个二哥一向是有恶习的:小弟我今儿实在是心情欠佳。

沈二爷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小兄我的心情也很欠佳。

沈妙歌瞪他,看他神色不变只能拱手道: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沈二爷却伏身过来再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沈妙歌几乎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沈二爷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很认真的道:我都说过了,小兄我的心情也很欠佳,并且是一只都欠佳。

沈妙歌绝倒。

二哥,我们口说无凭啊。

对啊,所以我心情欠佳。

沈二爷还是十分认真的:不过到了京中,小兄想,心情欠佳的日子应该要一去不复返了。

沈妙歌眼睛一亮,伏身过去:快说说看。

沈二爷敲着桌子:只是小兄心情欠佳,现在说不出来。

沈妙歌气得一脚踢过去:二哥!你说是不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唉,我怎么就这样歹命?不说,现在心情更欠佳了。

沈二爷无比哀怨的道。

沈妙歌被他气得直想跳脚,只好问他有什么所求。

沈二爷立时坐下,很正容的道:我要在你正为家主之后,打理我们府中所以铺子的生意!只铺子不要田庄。

你要所以的铺子?!沈妙歌的眼睛瞪大了,好像不认识沈二爷一样。

沈二爷瞪他:你不要乱说话啊,我要被你害死了,变鬼天天晚上缠着你;我只是要打理所以铺子的权力,明白没有?四十六章 事败沈二爷闻言轻轻晃了晃头,嘿嘿一笑,没有半点正形的坐在椅子上,五弟,你应该问问我们府中所有的兄弟们,有哪一个不想做家主的。

只是却没有一个像二哥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恩,想要这么大的权力,沈妙歌盯着沈二爷不放,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和老祖宗吗?沈二爷挥了挥手,如同赶苍蝇一样你去啊!去告诉好了,只是可怜这屋子的女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喽。

他说着话还晃了晃脚,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沈妙歌看他没有半分正经,瞪他,少来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被你胁迫的;嗯,你要那权力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你要让我相信你才成。

沈家的财源不能交给一个心术不正、目的不纯的人。

沈二爷坐正,我无母,自幼便只得你母亲、我那婶娘的照顾,至于家主之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母亲只是我婶娘这便是沈二爷的无奈:他并不是没有能力,相反,他在沈家众子弟中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相比沈妙歌,他还多了一份年长几岁的世情历练。

不可得的事情还一心谋算,只会为自己添无穷烦恼,不若退而求其次的好;我不做家主,我做老二还不成嘛,嘿嘿。

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很有些奸诈的样子,双眼放光的看着沈妙哥道:如果你将来不成器或是你儿子不成器,说不定日后我或者我儿子就能成真正的家主了。

沈妙歌盯着他半晌无语:他这个二哥,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其它的兄弟们,他们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了!太聪明的看破了不同你争,而太笨的那些根本看不破,所以势必要和你争;而我恰恰不是那太笨的、也不是那太聪明的,所以决定在你这里谋一个富贵,有‘钱’途的人生。

沈二爷说到最后,对着沈妙歌挤眉弄眼了一番。

沈妙歌听出了是钱字不是前字,轻轻摇头:你中饱私囊会自害自身,我不能答应你。

沈二爷一脚踢过去:你小子真是死脑筋!我如果为我们沈家赚的银子多了,你就不能多给我一些做奖励吗?看我们五叔父,嘿嘿,那多逍遥?是老祖宗不也要高看五叔父几分。

你非要逼我去中饱私囊?我告诉你,我如果日后中饱私囊了,一定是被你这个吝啬的家主逼的。

沈妙歌苦笑。

沈二爷追问:成不?成,我就帮你这个忙。

沈妙歌想了良久之后点头:我信得过二哥你。

战场上生死相依着的兄弟,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人。

沈二爷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再说什么。

兄弟二人头顶头细细的议了一番后,沈妙歌咬牙道:如果真是如此,你想怎么办?我是真不想留下此人,非是我心狠!就算为了那些在山中丧生的兄弟们……沈二爷低低回了一句,沈妙歌点头,兄弟二人便没有再提此事,相携出去饮酒:两个人都是各有心事,所以出府去到酒楼痛快一场也是解脱。

第二天,沈妙歌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时,便看到了沈二爷的一张大脸,不免吓了一跳:二哥!他坐起看了看,确定是在自己屋里:你一大早上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说着话,他还揉了揉巨痛中的额头。

真是老天有眼啊,昨日我们兄弟商量的法子倒不用了。

沈二爷明显也是刚醒不久,不过他却是一脸的高兴。

发生了什么事儿?昨天我们吃酒的时候,有人寻到了她的住处,问她要一百两银子呢。

沈妙歌稍一转念便明白了:那卖药的找到了门上?沈二爷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来寻到她身上,此事虽然奇怪不过于我们却是有利的很。

沈二爷和沈妙歌自然是不知道沈侯爷,早已经把江彩云的消息放出去,目的是引那些灰巾人;不想灰巾人没有引来,却引来了其它的人。

江彩云今天是坐立难安,她哪里有一百两银子?可是不给出的话……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决不能让人知道。

听到婆子说那人又来了,她看了一眼妆台,心一狠把所有的银子取出来,把妆台上大部分的首饰都包了起来:总比一百两银子多了。

她到厅上把所有的丫头打发出去,冷冷地道;这些给你,以后莫要再来,不然就休怪我狠心了。

江彩云把那包东西扔了过去:快走,后会无期。

那中年妇女却不急,打开包裹看了看才重新包好,那多谢大侄女了也没有多话便起身走了。

江彩云的脸却极为不好看。

这个妇人能找来,岂不是其他人也能找来?她再也坐不住,立时唤了小丫头来,让她去沈府说要换个住处:这里住不得了。

小丫头冷笑连连:姑娘不要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这个地方就不错了,您还想换地方?换个大宅子?那怕是不成的。

说完也不理会江彩云,自顾自的去了。

江彩云又气又急,却只能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根本无法可想:如果她现在没有身孕,早在那妇人寻到她时,她便一走了之——如果没有身孕,那妇人也不会寻她。

她的那颗红丸便是妇人卖给她的,她不告而别出了沈府之后,便寻那妇人买红丸放在身边;因为她自己一直心底清楚,那小侯爷夫妇可是感情极好的。

不想,最终这药丸却没有用到沈妙歌的身上。

江彩云在屋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那敲她竹杠的妇人却被沈二爷和沈妙歌捉走了。

听完那妇人的话后,沈妙歌和沈二爷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沈二爷咬着牙道:还有那种药吗,取出来看看。

妇人不敢推脱,急忙那红丸取出来,并用如何用说了出来:这药丸是用火烧的,也就是说不会一下子就用完了。

沈二爷取那红丸闻了闻,恨恨的低语一声儿:就是这种味儿!他现在不比沈妙歌恨那江彩云少半分,因为那江彩云借种的人便是他。

在军营当中,能一个一个营帐的人并不多,而沈妙歌和沈二爷却都有权力独住的人;虽然沈家子侄众多,可是只有沈二爷一个人有怪脾气,晚上不喜有人上夜。

所以江彩云在沈妙歌附近的几座营帐转了转:她不敢去得太远,怕被巡逻的将士瞧破行藏;几个沈家子侄中,只有沈二爷是最合适下手的人。

沈二爷生气的原因在于,他不是被江彩云下了一次手:他让江彩云不必照顾沈妙歌,让她自己回营帐休息那几天,他天天晚上都做春梦。

一次两次他自然不会多想,但是一连四五天便由不得他多想:虽然在军营中,他也认为自己被人动了手脚是不太可能。

他又是一个极心细的人,自然发觉帐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特殊香气;而且还在自己的枕上发现了几根长发------和他自己的不太一样,他的发粗而硬,那几根长发却柔软的很。

沈二爷便感觉自己遇上了女采花贼,他留心之后,小心防范;但那女采花贼居然就此消失,再也没有到他的帐中去过。

后来江彩云的有喜,沈妙歌又坚持认为那孩子不是他自己的,他心中便有了疑心:莫不是这个女人?只是那时他无凭无据可不敢说什么。

他却一直没有放过心中的疑惑,让自己的亲信悄悄地查起了江彩云:发现她两年多前便在边关的城中出没!那是沈妙歌到边关的时间。

江彩云能救下沈妙歌看来不是偶然了。

后来边关大捷,捉到了不少敌军,而在沈二爷的有心之下,自然探知了许多事情:包括江彩云救人,以及她后来引敌军骚扰山中小村的举止还有什么推算不出来的?那山谷的埋伏如果不是江彩云早有发现,早早等在那里:她一个女人不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山中去!救命之恩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这自然让沈妙歌心头火起三丈。

而沈二爷被人借种,心中的恼火也不比沈妙歌少;那妇人没有被送官,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世上——她做得那种害人的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沈二爷和沈妙歌议定要借刀杀人:此事说起来曲折的很,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推算出来,并无凭据,所以要除此女还不能让世人诟病沈府,便只有借刀杀人了。

他们兄弟所想,也是借灰衣人的刀:他们也想把江彩云的消息悄悄的放出去,引那些灰巾人前来。

只是沈二爷想到那孩子是自己的,求沈妙歌等上一等:孩子他必须要,是他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也不能被人杀死。

沈妙歌同意了:他明白二哥的心情;而且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如何杀死江彩云上,他在想如何能让红袖知道这些事情。

四十七章 绝不能负她沈府并没有等很久,他们不能等到皇上赏封之后再让沈太夫人去赔礼,那样更加不能得到郑府的谅解,也让世人耻笑。

所以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很紧的。

原本上午便想去郑府的,可是打发人去唤沈妙歌时,被告知他和沈二爷出去了;沈老侯爷就是再心急,也只能耐下性子打发人去寻他们兄弟二人。

沈妙歌兄弟回到府中,便被唤到了沈老侯爷跟前:自然是挨了一顿训斥。

沈妙歌和沈二爷虽然有话要说,但按规矩只能听完训斥再开口,等沈老侯爷一闭嘴,沈二老爷便抢着开了口;因为他知道,不抢着开口沈老侯爷一准说,现在准备准备我们去郑府赔罪。

沈妙歌此时却不抢着开口,因为他是长房嫡子,所以不能做这种目无长辈、有为规矩的事。

听完沈二老爷的话后,沈老侯爷吸了长长的一口气,对于兄弟二人想杀了那个妇人,他没有半句责备。

他十分的恼火;嗯,我们沈府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江湖女子耍的团团转,传了出去我们沈家也不用再为官领兵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心想送佛送到西吧:祖父,依孙儿蠢见,现如今只是我们沈家去赔罪并不能让郑府原谅我们;呃,换做我们是郑府,我们也不会原谅亲家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老侯爷不语,只是看着沈二爷。

沈二爷继续说了下去:依孙儿想,祖母的事情还好说一些,其中的死结其实是五弟和那个江湖女子的误会:只要解开这个误会,我们再把祖母的事情好好的说一说,诚恳的赔罪,此事还是可为。

沈老侯爷叹气依然没有说话。

沈二爷此时却顿了顿,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一旁沈妙歌沉痛的眸子,心下还是软了一软,看到战场兄弟二人不止一起联手杀敌的份儿上,就豁出去了。

祖父,我们去解释郑府自然是不会听得进去,不若请个有分量又亲近的人去寻郑府的人说个清楚,误会解了我们再去赔罪。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皱:你是说,要把这些事情让外人知道?那可真是丢脸。

丢大了!沈二爷只是一躬身没有再说话,此时要看沈妙歌的了。

沈妙歌已经跪倒在地上:祖父,袖儿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苦,还背着那么多的委屈,是我对不起她,还请祖父成全!沈老侯爷想想红袖的所为,再想想她所受的委屈,长长一叹:他知道沈二爷所说很可行可让平南郡主前去。

沈二爷此时适时的又加了一句:平南郡主怎么也算是亲戚,又和红袖是旧识——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厚,她是极不错的人选。

沈老侯爷看看沈二爷,再看看沈妙歌,最后想一想红袖咬咬牙点了点头。

红袖听到平南郡主来访,倒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个人后来交情不错,但也没有到这种过府相探的地步。

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郑家的人值得迎了出去。

平南郡主看到红袖的时候,眼圈也忍不住一红:她实在难以想象红袖当日受过怎样的苦,那样一个聪明灵透的女子,居然会双目失明!想想沈老候爷所托,她轻轻一叹,看看再说吧;如果误会解释清楚之后,红袖能够原谅沈家,对沈妙歌还有一份心思,她便劝上一劝;不然,她倒愿助红袖和沈家了断。

她是女子,自然是了解的女子心中的痛苦;并不能用表面的事情来衡量心中的伤痛。

平南郡主话了家常,寻到机会,把江彩云的所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郑家的人当然不喜欢听,只是对方贵为郡主,此来也是好意,他们不能翻脸。

听完之后,不论是郑将军,还是红袖,都明白那些话不假;只是心中却一时转不过来;那些苦,并不是沈家人受的。

不论江彩云的事情是真是假,红袖在路上、山中的悲苦不假,红袖后来心伤至死双目失明不假——这些伤、这些痛,岂是一句误会能揭过的?况且,江彩云能出现在沈妙歌的身旁,换了妇人装束一事,沈妙歌本身便是错的。

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对他那么亲昵!郑将军夫妇虽然恨透了江彩云,但却并没有原谅沈妙歌。

红袖只是沉默着,她心中苦涩涩的,绝对不是欢喜:误会?一场误会?她细细地想着当日的情景,唇边绽开一丝苦笑:她换了妇人装束,就在沈家五爷身边对我行平妻之礼,沈家五爷却没有呵斥她一声——就算这一切误会,当日如果他呵斥她一句,我便能知道是此女的诡计。

现在,就算一切是误会,但是一辈子能有多长?沈家五爷如果对身边的女子都是这个样子,要事后才能知道她的目的,那我是不是太苦了些。

一面说,红袖又想起了萱姑娘的事情,当初沈妙歌不也一样认为萱姑娘很好?不然,那里会有萱姑娘出现在他房中的事情:他有意也罢,无意也好,总会让身边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子,认为他是对自己有心的。

我不想再自讨苦吃。

红袖轻轻的说道:况且,我亲眼看到江彩云以妇人的装束出现,又行了平妻之礼,一句误会便能揭过;那郡主代我问一句,那沈太夫人当时的发作是不是也算误会?请沈侯爷府上的人,莫要太过于宽于待已而严于律人!平南郡主没有想到,红袖一心要和沈府了断,原来不止是和沈妙歌的误会;她想了想道:袖儿妹妹,不管你想如何做,只要你可以快乐,我就会支持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寻我,我一定会帮你。

她定定的看着红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能快乐、能幸福。

红袖闻言微微一震,起身福下去谢过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并没有立时便走,她反而和郑姜氏、红袖等人话起了家常,直到用过晚饭才回转:她很喜欢郑将军一家人,这一家人十分的温馨,让她想起了父亲在世时。

平南郡主回去对沈老侯爷把郑府的意思说了,并把红袖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老侯爷谢过郡主,送走她之后长长一叹:他没有想到,误会解开郑府也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

不过想想红袖的话,他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不出来什么话来:的确是沈府行事不对。

沈妙歌听到之后,精神更加的不振。

而沈二爷眯着眼睛想了良久之后,忽然道:弟妹还是对你有情分的,你如此沮丧做什么?沈妙歌不信,他极了解红袖:如果不是红袖心死,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她为什么会如此决绝?是不会死因为恨你?如果真对你没有情分,又何来有恨?如果换成其他女子,不要说你和江彩云有什么,你就是和十个八个女子不清不楚,人家也不会伤心一分,也不会一定要和你一刀两断,永世不相往来。

沈妙歌听的精神一振,看着沈二爷等着他说下去。

我想,平南郡主也看出弟妹对你还未忘情,所以才会提点她快乐幸福之语。

沈二爷,抚掌道:我可以和你打赌,弟妹一定对你有情分。

那、那为什么她要如此绝决?沈妙歌想到红袖就是不肯原谅他,心下还是很痛的。

沈二爷看着他,轻轻一叩桌面:如果是弟妹命在旦夕,你在吃了三四月的苦、瘦不成人形时,看到她和她的表弟两个人亲亲密密,他表弟还表明已经有她有了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你不绝决?沈妙歌脸色飞快的变了几变:红袖和宇飞是清白,这是绝对的;这一点还请二哥以后莫要再提。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袖儿所言也对,的确是我平日里所为不注意;当时我只心急要见红袖,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个姓江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回军营之后便不应该让她再在身边。

沈二爷轻轻拍拍他: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你当日回军营的时候,那姓江的以熟悉你伤势为由,留下来第一天,第二天弟妹来到军营时,你本来已经离开;只是她有心算无心,只能说你当时太过感念她的救命之恩。

沈妙歌握紧拳头:是我的错便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能认同,就算袖儿这次回来,说不定日后也会离开的;我不能再对不起红袖,即使是误会。

沈二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适合做家主的。

沈妙歌想来想去,忽然站了起来到屋里换了常服,然后道;我去郑府赔罪。

他作为沈家的子孙,对沈太夫人所为再有所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他自己的错,要他自己去赔罪才可以。

沈二爷想拦下他,沈妙歌却道:红袖如此待我,我绝不能负她!府中的事情就多麻烦二哥啦!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沈妙歌到了郑府之后,依着他的身份进到郑府外院很容易:那些门房不能死拦他;而他非要进郑府也是不想郑府被人指指点点他进了郑府,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块不起眼的地方,不能妨碍了其他来客,他一抖衣袍便跪了下去。

在自己身前摆开带来的文房四宝开始写字:写他的错,写他的悔,写他的心与保证。

郑将军夫妇闻言前来,无论是喝骂还是推捶,沈妙歌总是以礼相待,却还是不走!跪在地上如同生根一样!郑将军最后生气的一甩袖子:想跪?由他他还真不相信!,一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小候爷能跪多久:累了、烦了、恼了自然就会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