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立时道:看戏、看戏,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啊,少看了一眼就没有下一次机会补回来。
冯世赞连连点头,他是廉亲王新近的追随者,他认为自己上一次打了刘长青,除了让梦喜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外,根本不能为梦喜出万分之一的气。
而廉亲王做到了,所以冯世赞对廉亲王的敬仰之情便如长江之水了,自此有事无事都好跟在廉亲王身边。
对于这位一个好学又聪明的世弟,廉亲王十分的喜欢,更加的毁人不倦,硬把一个老实到气炸也就只会想到打人的孩子,教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了。
不过靖安王爷并没有拦着儿子,所以世赞便正努力向一只大狐狸进军。
今天刘长青娶嫡妻的戏码,可是廉亲王和沈妙歌准备了很久的,这几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狸怎么能错过好戏?廉亲王今儿下贴子,几乎把朝中没有差事、或是差事不重要的官员,都请来逛青楼了。
天朝虽然没有明着禁狎妓,不过皇帝并不喜欢是真,所以如此明目张胆,都换了便装,不过却没有遮遮掩掩而来,还是第一次。
刘长青并不知道花楼上并不止是有姑娘,很多青楼上的姑娘只是掩饰,后面那可是朝中的官员们。
除此之外,京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也大多有人在楼上看热闹,人人都感觉今日之事不虚此行,娶妻到青楼,这人八成是不想要脑袋了。
王爷看刘长青不答话,又追问了一句:莫非不能了本王这个心愿?刘长青不能不答了,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点下了头来:谨遵岳父大人之命。
早有两个小丫头扶了新娘子站到了香案前,而刘长青也只是过去。
然后,让刘长青瞪眼的事情又发生了,香案旁站着一个龟公!能认出他是龟公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就是在青楼中的一贯打扮儿,他还向着两旁青楼中的人们拱手:小的、小的今天小露一脸儿。
他倒把楼上的廉亲王逗乐了:这小子,有意思!可是不等刘长青说什么,那龟公已经亮开了嗓子喊道:一拜天地!新娘子规规矩矩的拜了下去,刘长青看了一眼旁立的王爷,只得也拜了下去。
二拜亲友!三拜师长!刘长青听着满不是滋味儿,这父母到哪里去了?算到师长里去了?而且,那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师长啊,虽然穿着长衫,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没有向王爷行礼呢,那边龟公已经喊道:礼成!刘长青愣愣的看向他,这、这算什么礼成。
王爷笑呵呵的道:他不懂事儿,不要理他,来,你们给本王叩个头便算全了礼。
刘长青和新娘子对着王爷叩了头,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事情是处处透着古怪,可是王爷却又是真的,他的脑子有些晕晕的。
王爷又道:让你那个夫人过来给本王叩个头吧,怎么也能算是本王的半个女儿。
刘长青闻言没有推辞,招手唤了那妇人过来给王爷叩头。
妇人含泪忍辱的跪了下去,这种地方,怎好叫她一个妇道人家出来?那她还要不要清白名声儿了?但是刘长青叫她,她岂敢不过来。
王爷点了点头,命妇人起来,嘱她和新娘子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妇人忍辱应了。
新娘子忽然笑道:妹妹,既然成了一家人,你见了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连个礼儿也没有?莫不是我当不得你的一礼?王爷也道:是啊,你们姐妹们见个礼,日后好生的过活。
刘长青瞪妇人,妇人只得上前跪倒给新娘子跪下叩头:给姐姐请安,贺姐姐大喜。
新娘子笑道:生受你的了,起来吧。
刘长青虽然的些奇怪新娘子如此大脸儿,不过想想她是再嫁之人,且又是郡主之尊也就释然了。
此时各楼中的老鸨们过来给刘长青施礼:大官人,娶了我们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可喜可贺!刘长青一时间蒙了,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他忽然间大怒,一把拉过一名老鸨来打了一个耳光:你敢辱我妻?然后他回头道:岳父大人,今儿虽然不宜动嗔,但是这老物儿太过可恶。
还不全怪王爷居然在花楼中嫁女,就算他喜欢花楼,也不能如此这般干事啊。
他心头是有着万般的苦说不出来,只能拿着鸨儿撒气。
王爷摇头笑呵呵的道:放下她、放下她,原也没有说错什么。
刘长青愣了,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耳边那些姑娘们的喧闹笑语好像很远很远了,他看着王爷好久才艰难的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王爷微笑:原本就是啊,好了,吉时要到了,不要误了时辰。
我的好女儿,此一去你可不要忘了本王啊。
这话,带着十二分的不正经儿。
刘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娇笑道:我的爹爹,女儿怎么能忘了您。
刘长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王爷道:这、这是不是您的女儿?是啊,千真万确,这花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爷点头点得十分痛快,没有半分迟疑。
刘长青终于放下了一半儿心思:但、但……那王爷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儿:我在这里的女儿可不是一个,这一个是为长的。
他也不看刘长青,扬声唤道:我的儿,出来见见你们姐夫!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对着刘长青一福:姐夫,他日欢迎来妹妹房中坐坐。
说着便是一阵吃吃的笑声,十分的放荡不堪。
至此,不要说是刘长青,就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明白,刘长青今日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他吃惊至极的看向王爷:王爷,你——!王爷却笑道:莫要误了吉时,你还是快请新娘子上轿吧。
刘长青现在哪里还能让新娘子上轿?他一把扯下那新娘子的盖头来:你是、是何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府上的郡主娘娘?!那新娘子一甩手中的喜帕:哟,夫君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岂不是污郡主娘娘的清名,那可是大罪过!为妻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这万花楼上的丹桂姑娘。
当下气得刘长青一掌就找向新娘子,他今日居然迎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旁边一人抓住了刘长青的手掌:新郎倌儿,这天下哪有刚刚成亲就打新娘子的规矩?却是王爷身旁的侍卫。
刘长青怒指王爷: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害我?!王爷一脸的奇怪:本王哪里害你?你说要娶本王的女儿,本王便割爱让女儿嫁给你,自古以来的王爷,有哪一位有这等胸襟,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刘长青已经知道自己被算计,可是他现在静不下心来想来龙去脉,只是气得一把扯下了喜服来,重重掷到了地上,狠狠踏了两脚。
新娘子此时开了口:你给老娘站住!你不希罕老娘,老娘还不希罕你呢,明儿,老娘就要到衙门,请了大老爷做主和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和离,你要给老娘备下养老的银钱!说完她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一福:诸位爷,改日和离之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刘长青气得咬牙切齿,指着新娘子却骂不出一句话来。
新娘子瞟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娘如果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娘一个名份,明儿老娘能挂出‘刘家嫡出和离妻室’的牌子来招徕生意,就凭刚刚你想打老娘一掌,老娘就让人打了你出去!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个人呢。
刘长青听到这青楼女子还要以他刘家妇的名义招徕生意,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同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跌在地上,王爷的待卫用刀鞘接住了他的身子。
王爷淡淡的道:不怨你家娘子急了,也不是我护短偏女儿,你刚刚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想打她呢?夫妻二人应该和和睦睦才是,快过来给你家娘子赔个礼,上花轿回家过活吧。
这几句话把刘长青气得连喘了三口长气,差一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要死了,他怒瞪王爷,却不敢叫骂。
而此时那妇人也自呆愣着醒了过来,扑了过来撕打刘长青:你个鬼迷了心窍的,你要图人家王爷的郡主,硬生生逼妈家做了平妻,现如今却迎娶了一个粉头,你、你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我们的儿子吗?要让你儿子喊一个粉头做大母?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让我给一个粉头叩头,我、我今儿不活了,我没法活了!5楼你气死我了,当初你巧言花语哄我来了这地方,我是举目无亲的跟你到你家,看你当真退了沈家的亲,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哪成想,一转脸你居然骗我说什么来看沈家那人的好戏,逼我给一个粉头下跪,你干脆打杀了我干净!这一下子,人人都知道这妇人是谁了,听她说的话,没有人可怜她一分,都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夺人夫该当有此报。
正文 十一章 也退亲(推荐票7800加更)妇人的哭闹却让刘长青更恼怒,这不是揭他的短儿嘛?他一掌打在妇人的脸上:娼妇,你给我滚!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儿打死你。
啧、啧,这不是为了救命之恩,而不慕权贵、品行无双的刘长青刘大公子嘛?今儿……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指着刘长青道:您这是唱得哪出?咦,麻烦这位妈妈快扶起地上的妇人来,这可是刘大公子的救命恩人、结发妻子啊。
一个老鸨立时过去做势要扶那妇人: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刘大公子怎么能打到您的脸上?快快起来,姐儿们,取脂粉来给刘大公子原来的发妻匀匀脸儿。
刘长青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忽然省悟过来指着长衫的人儿道:你是沈府哪个指使来的!我今儿就要寻到沈府问个清楚明白,我刘长青当日退亲他们沈家是许了的,怎么今日使如此毒计坏我刘家声名,坏我似锦前程!那长衫的人闻言朗笑,抱拳向四周道:众位乡里乡亲都在,想来不少人能认识我是哪个?我一介平头百姓,同沈侯爷府上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四周有人轰然应着,七嘴八舌的叫着张麻子,麻子二哥等等,这人,好似不少人认识的样子。
他就是京城人氏,原是这花街周围十几条街上有几分侠名的一个混混,后来做了几年地保后不耐烦,把地保给他弟弟做,他时常与邻里做个调解,写个字儿什么的,十几年下来结得好人缘儿。
由他叫破了刘长青的底细,并把他的前事一说,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是这附近几条街的人多,哪有不信他的?看向刘长青不止是好笑,而是鄙夷起来,这个骂无耻,那个骂混球,无一人有好话给刘长青。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沈侯爷府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问问我们这些百姓,他们府上何时做过无理之事?你退亲之后,沈侯爷府可是没有对你言过半个不好——可是看你呢,今日得此恶报居然开口就诬沈侯爷府,你还能算是人吗?!刘长青被骂得青赤白脸的,可是他刚刚气急说错了话,哪里知道这人居然是周围的百姓,而且认识他的人极多,其实不管这人是不是沈府的人,只要无人相识他一口咬定之下,四周百姓便不能辩真假。
但是,廉亲王和沈妙歌棋高一着。
刘长青梗着脖子道:刚刚是我气急之下失言,众乡亲勿怪。
试想天下有哪个人会娶着粉头做妻?在下不过是被人算计所致。
人群中传来笑语:天下间怎么会没有人取粉头做妻?你不就是一个。
众人哄笑。
长衫儿盯着刘长青道:你被人算计?这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就没有人来算计我们?如果来算计我们,我们会不会上当,也要看我们怎么做了。
他对着四周一抱拳儿:我来得早听得清楚,刘长青刘大公子来时,可是说什么要娶郡主娘娘的,还有哪一位听到了?立时便有十几人应声。
长衫儿道:十几位出来让大家见见,免得刘大公子又说咱们是沈侯爷府上的人,是咱们没有那个福气能投身到侯爷府啊。
十几个挤到长衫儿跟前回头抱拳见礼,果然就是周围街上的人家大多是开店的,来来往往不是朋友也是常见面儿的。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刘大公子就算是上当,也是上了自己贪心的当吧?当初你贪心这妇人美色,所以及不顾沈府大姑娘一等你经年而退亲另娶,还博了一个美名儿,现在,你贪心王爷的权势,错把王爷‘女儿’当郡主,而舍了你的救命恩人娶了粉头做妻子,你就是哪个算计你?我们这些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你的贪心算计了你!长衫儿话音一落,四周掌声雷鸣,还有人叫道:说得好,说得好!刘长青被长衫儿的话挤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回头看看王爷,那王爷早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花街两头挤满了人,两旁楼上挤满了,他就是想找个地缝儿都没有空地儿!刘大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长衫儿却不放过他。
涨得面皮紫红的刘长青,以袖子遮起脸来:今日之事,只是在下一时糊涂,诸位乡邻请借路,借路。
他想走。
眼下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留在这里做什么?越说他的错儿越多,丢的人不是更大。
正在此时,刘父挤了进来:头的帽儿也歪了,衣服的带子也掉了,狼狈不堪走到刘长青面前。
你、你怎么真在这儿?父亲,你怎么来了?刘长青也有些吃惊。
刘父一跺脚:诚王爷打发人来说,你要娶一窑姐为妻,他是正经人家不能和我们这样的人结亲,把你妹妹的亲事退了!你妹妹,你妹妹正在家里闹腾着寻死觅活呢。
说完一掌打在刘长青的脸上:你吃酒吃多了是不是?不去王爷家接郡主,却到这里来胡混!还不与我快快去接媳妇回来,再去诚王爷家把事情说清楚。
一听这话刘长青气得腿软,诚王爷、诚王爷!他就忘了诚王爷,他的这门好亲事就是诚王爷说合的,此时退亲,不正好。
父亲,我们上了人家的当!刘长青跺了跺脚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而刘父还没有弄明白,他带着小厮骑马过来,一路上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认真仔细听人们在说些什么。
他还愣着呢,长衫儿笑道:丹桂姑娘,你还不出来给你公公上茶?新娘子笑着应了一声儿,百花楼内跑出一个小丫头端出了一杯茶,丹桂接了茶到刘父面前轻轻一福,然后飞了一个媚眼儿道:公——爹,您请用茶。
这一声嗲得人酥了半个身子。
刘父愣愣的没有反应,他皱着眉头:你、你——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长衫儿笑道:这就是你们刘家今儿迎娶的娇滴滴的王爷女儿,您的儿媳妇啊要,这新人茶,您老快吃一杯吧——和平常人家的不同,这茶,可香得很啊。
四周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刘父终于明白过来,抬脚就踢向了丹桂,那丹桂早就有防备,闪身躲过笑道:唉哟,我的爹爹,这么多人您就伸了脚过来让奴家给您脱鞋褪裤,奴家怎么好意思做呢,明儿,我们还是回府之后,再让儿媳妇我好好伺候您。
这一句话,把四周的男人们引得大笑,四周青楼里的姑娘们更是笑成一团:丹桂姐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花街共认的大姐,没有哪个敢不服的。
丹桂笑吟吟的福了一福:姐妹们盛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羞辱人的?刘氏父子的眼都红了,两人一起上前就要捉信丹桂毒打。
却被侍卫给拦住了:您如果要接姑娘上花轿回去好好过活,现在我们就送您和姑娘上路如果你再动粗,就莫怪我们刀剑无眼了。
刘氏父子打不到丹桂,丹桂偏要挑拨他们,不时的笑语相侮,气得父子两人都吐了一口鲜血。
今天,他们父子栽了。
刘父直起身来:我、我们走。
在此地留得越久,他们父子越丢人。
刘长青点头,父子二人以袖掩面就想挤出人群,可是人们这个推,那个掇,哪里肯让他们父子出去?正闹着,外面传来了喝号之声,百姓们分开两旁,居然是诚王府的人,他们抬了一些东西放在了花街口。
刘爷,这是你们这些日子送予我们王爷的,我们王爷说无功不受实禄,不好收下现请刘点收。
那侍卫声音清清响响的很:还有,这是退婚的文书。
退婚……刘父气得全身哆嗦,他知道自家父子被人算计惨了,在这种时候,把这些东西送来,又当众退亲,他们刘家在天朝可是没有立足之地?他原想说‘退婚之事到府中议,王爷不必如此欺人’,可是那侍卫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刘父,退婚的原因王爷交待了,如果你问起就让小的回,既然爷问了,小的便回爷一句。
他口齿伶俐的紧,根本就让刘氏父子插不上半个字:第一,刘大公子娶烟花女子不止是失仪,而且有功名在身已经是大罪,我们王爷一向爱护声名,还请刘爷见谅了;第二,就是府上姑娘行止不端,就算没有刘大公子之事,我们王爷也万不会纳一个烟行媚视之女回府。
刘父一口鲜血吐出,当即晕倒在地上。
刘长青抱住老父,喝骂侍卫:你、你再敢血口喷人……可是后面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侍卫躬了躬身子:刘大公子,在下可没有血口喷人,你们送了府上姑娘到我们爷的别院游玩,不想那姑娘居然……刘长青正想再骂时,一旁他那妇人已经伏地大笑起来:你们处心积虑、苦心积虑啊,万没想会是一场空,当真是老天有眼,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刘长青不敢拿王府的侍卫如何,还会怕自家的妇人?他今日连番受辱,再又受了苦干气,听到妇人之言,再也忍不住,丢下老父上前揪打撕打:我今日就休了你这娼妇!长衫儿旁边接一句:正好迎了那娼妇进门!一时人们又是哄然作笑。
……正文 十二章 果然是没有最无耻刘长青父子万分狼狈的终于自人群中挤了出来,刘长青原来的结发妻子也跟在他们身后:虽然被打得鼻青面肿,可是她并不知道能去哪里;况且,她还有一个儿子在刘家。
刘氏父子在人们的唾弃中走远了,而在花街很远的地方,却是在刘氏父子回府必经的路旁,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车子。
在刘氏父子走过之后,那微微掀起的一条缝的轿帘回到了原位;车里,坐着的人是红袖、二夫人、六夫人和梦喜。
看到刘氏父子的样子之后,六夫人对着轿外啐了一口:一还一报,让他们再做坏事儿!从来都是天理报应不爽,他们不知道就让他们知道知道。
二夫人扯了扯嘴角:他们如何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去花样儿店铺吧,出来时老祖宗可是千咛万嘱让我们早些回去的。
梦喜很恬静的点头:就是,不过是一个无干之人。
红袖看着梦喜的样子,知道她的确是放开了:不管刘氏父子今日是凄惨万分、还是风光无限,都不会引起她半分兴趣。
梦喜如此,红袖才当真放心了;有世赞那样的人来爱护梦喜,她会幸福的。
红袖笑着点头:走吧。
她可不想让二夫人和六夫人看到一会儿沈妙歌等人自花街上走出来:虽然,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儿。
因为梦喜不在意此事,所以红袖也就没有对梦喜提及,其实刘氏父子今天并不是最惨的时候,他们最惨的还在后面:她不想打扰了梦喜待嫁的好心情,所以说起了大姐儿和福官、虎头几个孩子的趣事儿。
红袖一面说着话,心下一面寻思着:刘家,自此之后就完了。
因为刘长青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可以娶烟花女子为妻室的;这一条儿,他刘长青就会丢了功名,挨板子还是轻的,说不定流放了他都很正常。
红袖她们到了花样铺子里,被人迎到了楼上雅室内奉茶;而这个时候,刘氏父子也回到了府中,此时已经到了下午。
他们刚到家,刘水柔便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她问的自己的婚事。
她自己把什么都交给了诚王爷,诚王爷退亲她日后怎么做人?刘氏父子都没有答话,他们现在哪里有心思理会刘水柔?现如今他们要面对处理的事情极多:如何善后,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刘水柔看刘氏父子不理会自己,一把拉住妇人:嫂嫂,怎么、怎么没有接回郡主嫂嫂?妇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郡主嫂嫂?你去问那好哥哥吧。
她甩下刘水柔到后面去收拾行李,她要回去。
回到刘府之后,带上儿子去找父亲:日后在海上遇上刘长青,再好好报今日之辱。
刘长青被妇人笑得一阵怒火升起,却被父亲拉住了:眼下,快些想法子保住我们父子的功名、保住我们刘家才是,理那妇人做甚。
刘长青一屁股坐下,抱起了头来:娶妓为妻,刘家如何能保得住?刘水柔急得叫起来:诚王爷要退亲,我怎么办?怎么办?刘父大喝:你去死!他已经够烦了,还要被女儿搅扰。
刘水柔哭着也回后院了。
红袖和梦喜下了车子,就被三个孩子揪住不放,非要好玩的东西不可;幸好买了三个面人儿,方哄得三个孩子到一旁去玩了。
沈妙歌已经回来了,一脸的喜色等在房里;听到红袖和梦喜回来迎出来:那刘长青,就等着打官司吧。
梦喜只是一笑,全不在意。
在红色袖的眼色下,沈妙歌也就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第二天,六夫人和梦喜、红袖正在描花样子时,韵香气冲冲的跑进来:奶奶,天下居然有这等无耻之人!红袖放下笔,转了转脖子微笑:怎么了,就把小脸气得歪了。
六夫人也打趣儿:你们大姑娘之后,就轮到你了,把脸歪了怎么成?她只是听说红袖把她配给了一个侍卫为妻。
韵香跺脚:是刘家父子,他们、他们来我们府了!六夫人收起了笑容:打出去!红袖也道:让人准备大扫帚,狠狠儿打出去,这事儿还报进来做甚!她和六夫人都看向了梦喜。
梦喜微笑:赶出动就是,巴巴的报进来。
她依然还是不在意。
帘子打开,二夫人挑帘进来:哪个不是想打出去?人家父子今儿来可是自带着家伙,让我们打呢!红袖一愣之后,怒色浮了上来:负荆请罪?!刘家父子果然是无耻之极,他们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要保住他们自身、保住他们刘家罢了;可是却把沈府当成了什么?这对父子居然还是没有得到教训。
韵香小脸涨得红红的:可不就是!前面打发人来说,那父子二人上身只穿了小衣,背上绑着荆条,到了府前就跪地不起,哭诉他们的不对,请我们沈府的原谅。
看到红袖和六夫人都动了真气,梦喜反而劝她们:由他们去,与我们什么相干。
韵香跺脚,二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丫头,不气,我来代你说;那对无耻父子,还把休书摆到了我们府前的台阶上,说已经知道错,请我们府原谅他们,看在死去刘太傅的份儿,全他老人家的遗愿,他刘长青要和我们沈府结亲——不论我们沈府的什么人儿,只要许配他为妻,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云云,在那里说得声泪俱下。
这一下梦喜也恼了,不是因为她在意刘氏父子,而是因为他们父子所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前来负荆请罪是假,来求亲是实沈府如果原谅了他们——他们是强要沈府原谅,想来沈府不原谅他们、他们就会长跪在沈府门前不去,渴、饿、累支持不到三天这对父子就会晕倒在门前:看你沈府原谅不原谅!原谅了,便会苦求亲事,要求很低,婢女都可以。
问题就在于,沈府如何会以婢女嫁给刘家为妻?刘氏父子是面皮一点儿也不要了,豁出来要保刘家。
红袖一拉梦喜:姐姐莫要着恼。
她看向二夫人:婶娘是自哪里来?二夫人道:我原是打发人出去买东西的,却在大门上遇上这事儿,那人急急回来报我知;现如今只有老祖宗在家,不能惊动的,我便来寻你拿个主意。
这个时候,沈家长房的男人们都上朝去了,能理事的也都出去各自忙了,没有人在府中;而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早出去上香,为梦喜还愿并祈福。
红袖听了之后一笑:不要紧的,婶娘只管宽坐,姐姐也莫要着急生气,且看我去收拾那对无耻父子。
梦喜和六夫人一把扯住了她:万万不可!你怎么能和那对无耻父子讲道理?他们就是选了这个时候来,到时候我们和他们吵嚷不清,老侯爷等正好下朝归来——只能在门前和他们理论,行人岂有不看热闹的?红袖拍拍她们的手:我当然知道,不会出去和他们理论;和他们,讲不明白道理的。
况且,今儿来他们是来赔小意儿,当然我们怎么喝骂他们也不会还口,时间久了还显得我们沈府好像是在欺人一样。
她古怪的笑道:我只是去请些人来,请一些他们父子应该赔罪的人。
二夫人听到笑问红袖有什么打算,红袖摇摇头道:一会儿,你们自知。
红袖招手把韵香叫来,伏耳对她吩咐了一通,打发她出去了;然后红袖便招呼二夫人、六夫人和梦喜坐下吃茶:一会儿,我们等着听好戏。
她们这些贵妇人也是可怜的紧,有热闹也只有听得份儿。
红袖让韵香告诉来旺,打发人去了花街的万花楼,到哪里如此这般一说就成;当然是后门出去,也换下了沈府的衣服。
刘氏父子跪在沈府门前只是一味的求告,弄得门房的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门前看热闹的人很多,有一些知道缘由的当然瞧不起刘氏父子,但也有不知事情根底的,当然认为沈府太过分: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不能抬抬手让人家过去?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门房的人有些着紧了:一会儿侯爷下朝回来怎么办?来旺得了红袖的吩咐后,整理衣衫出来不理会刘氏父子,对着围观之人一抱拳:我们家主人不在,这两位的事情原不该我这个做奴才的代主人多嘴,但是他们实在是……说着话叹了一口气:今儿,我就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一说,请众位乡邻听听。
他自沈刘两家结亲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昨天花街之事;看热闹的人当中有知道花街之事的人,当即证实来旺的话,一时间众人看着刘氏父子全是鄙视了。
刘氏父子也不辩驳,听完来旺的话后只是叩头,嘭嘭有声儿:是我们的错!不敢求沈府原谅我们,我们今日只求能小小的赎一下我们的罪过。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额头见血。
看热闹的人有很多人便心软了三分:站着说话总是不腰疼嘛;就有人开口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也知道错,不如就原谅了他们吧。
不用来旺说话,就有人驳那人:你话说得轻巧,他们父子就不是来请罪的!众人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吵嚷起来。
正热闹间,一乘小轿到了沈府门前落下,里面走出一位浓装艳抹的姑娘:诸位爷们,请让一让,让小妇人我过去;小妇人这里谢过了。
正文 十三章 恶人恶报(粉红票460张加更)人群中有识那浓装艳抹姑娘的:这不是万花楼的丹桂姑娘吗?怎么今儿称起小妇人了?丹桂一丝羞怯也没有,没有说话先飞了一个眼儿过去:小妇人现在嫁作人妇,这位爷莫要拿小妇人做耍;让小妇人进去看看我家老爷和老太爷为好。
听到这话,就是反应慢的也知道她是为了刘氏父子而来;来看热闹的当然是好事之人,一下子左右分开,让那丹桂过去。
丹桂行到了沈府门前,对着来旺轻轻一福,却并没有说话;然后就对着刘氏刘氏父子道:老太爷,老爷,听说你们要娶沈府之婢为妻,不知道你们置奴家于何地!刘长青几乎差点没有跳起来打丹桂,刘父拉住了儿子:姑娘,昨日我们父子不过是被人作耍,也算是恶人恶报,与姑娘的亲事本就是一场游戏,姑娘久在烟花之地想来明白不会太过认真才是。
丹桂一听柳眉倒竖:不会认真?老娘能不认真嘛!你们刘家给了老娘一纸婚书,却不把老娘自万花楼中赎出,又要在这里停妻另娶,今儿老娘就要去衙门告你们一状讨个公道!她说完转身对着看热闹的众人道:各位爷都是最公道的人,可愿意给小妇人做个见证?说完满场飞了一个眼,并把婚书掏出来给众人看了看。
众人当中不少都轰然叫好,要随丹桂去官府。
果说现在刘氏父子最怕什么,最怕就是官府——去了官府,他们父子就别想再出来;现如今官家还没有寻他们的麻烦,他们敢去官府自投罗网嘛。
看到丹桂一扭一扭和众人一应一和的要上轿真去,父子二人顾不得再负荆请罪,起来急忙去拦丹桂。
他们父子却不是想好好哀求丹桂,居然想用强:抢过那婚书来,万一官府寻来也可以推说是被人耍了,没有婚书当然不能算是妻室,也就不好问他们的罪了。
原本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去抢丹桂的婚书,不过却是在晚上;因为青楼青天白日的可不会开门的;不成想他们安排的人还没有去抢,这丹桂居然已经来函,他们父子只好亲自上阵。
但是丹桂哪里是好欺负的?一声娇喝便有三四个大汉过来,把刘氏父子三招两招便打倒在地上:你们想欺负我们万花楼的姑娘,可要问过爷们的拳头!刘氏父子打也打不过,只好去求丹桂,不停的许以银子;丹桂也不说不成,只道:先拿了银子来,我先去官府前等你们;如果银子不能让老娘我满意,我们就官府大堂上见!她上了轿,和一众看热闹的人去了。
刘氏父子看了看沈府大门,狠狠跺脚只能先回去取银子打发丹桂,再来寻沈家了:好好一盘棋,居然被一个烟花女子给搅了,两父子气得几乎头顶冒烟儿。
不过他们父子倒也安心不少,虽然要破费些银两,但只要能把婚书弄回来,也算是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姐儿爱钱就好说。
他们没有走多远,刘长青自海上带来的妇人却又上来撕打不依,又引得人们驻足看热闹;刘长青两脚踢那妇人在地,和父亲急急到府中去取银子了。
那妇人哀哀哭着来到了沈府门外,伏在台基上大哭大闹,非要沈家给她一个说法儿。
红袖刚用计弄走了刘氏父子,居然听到那妇人又来闹,气得冷笑:好大的胆儿!不过府门外人来人片,动手打人却是不行的。
她眉头一皱,叫了一个婆子过来吩咐一番话,让她重复一遍后说给那妇人听。
妇人在门前正自哭闹,看到婆子过来听了她的话,立时起身向官府而去:今日刘氏父子打官司,她岂能不去喊冤?红袖听了婆子的回话,冷笑道:是她不要脸皮,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这妇人今日也活该身败名裂。
原本妇人收拾细软自回海上,再回来寻那刘氏父子报仇是正经;但是她被休之后,怎么想她有今日,都是因为刘长青中了沈府之计才会如此,所以才来寻沈府的晦气。
她气恼之下豁出去,想要和沈府的沈梦喜同归于尽:她已经为有脸面了,不能让沈梦喜活得痛快。
不过她倒底还是有着贪心的,一纸婚书居然能换银子!她怀中也有!她想得可不是一点点银子,她要在官府前和刘氏父子好好的讲道理:不让刘氏父子吐出一半儿家业来,她便枉自是海上来的女子。
她所要的,依然是银钱;不然,红袖两句话哪里能支开她。
沈侯爷等人下朝之后,听闻刘家来闹事都气白了脸;而沈妙歌听完红袖的计策之后,立时便转身向外走:我去官府那里打个招呼。
今日一定要让刘氏父子见官剥了他们的功名!不过,不能让官府过早介入。
红袖明白沈妙歌的意思,只是让他不要太过生气,早去早回叮嘱了这么两句话,就送他出了院子。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
刘氏父子遇到了一个不爱银钱的烟花女子,他们自一百两加到一千两,那丹桂是眼皮没有抬一下。
最终她开口:你刘家一半儿的家业归我,这婚书我就给了你们!刘氏父子当然不愿,可是丹桂立时就要去官府大门前敲鼓,刘氏父子无奈只得同意。
可是字据还没有立下,那妇人便赶到也掏出婚书来一半儿的家业,不然就告他们父子停妻再娶:她可是嫡妻,丹桂只是烟花女子;而她并无自愿的文书,和刘长青到官府立字为据,甘心平妻——这便成了刘长青停妻再娶了。
天朝律法,功名之人可以三妻四妻,但是嫡妻就是嫡妻,如果不是有皇家旨意,其位是不可夺的!刘长青看着妇人手上那张嫡妻的婚书,傻了。
妇人一样也是,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们:和丹桂一样,握住他们父子的短处。
刘氏父子最终被逼立下两张字据,把刘府的家业一分为二给了两女。
字据刚刚立下,官府就冲出了衙役,把他们几人都弄到了大堂上,问他们为何在官府门前吵嚷,要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
见了官,刘氏父子当然是逃不掉,前罪加今罪判了一个家产没入官家,流放三千里;而丹桂手中的一半家产,官府判给了她;妇人的却没有,因为她不是天朝之人,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户籍之人!妇人不但没有得到家产,而且也被发配到边关去做洗耳恭听衣奴了。
当日刘氏父子和丹桂、妇人在官府前争执之事,引得极多人围观,当天几乎传得京中无人不知。
一场官司打下来只有丹桂得了好处,因此事扬名京城自赎之后,招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为婿,居然安安份份的过起了日子,收起了所有的烟视媚行,倒是让人生出了几分敬意。
流放三千里,也不能阻挡人们的八卦之心;因为刘氏父子 在京中几天之内,所做之事都极为轰动,所以被人传到了当地;他们父子自然成了当地的过街之鼠,自此之后一日三餐不继;刘长青一生再无娶到一妻纳到半妾,穷困而死梦喜成亲了。
亲事办得十分热闹,两个人婚后十分的恩爱,不出两个月梦喜便有了喜,把靖安王乐得天天合不拢嘴,也不提回原籍的事情,在京中居然有了长住的意思。
不过世赞和梦喜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回去:那里才是靖安王府的根基,不过靖安王爷有了年纪,留在京享福正好。
只是梦喜有了身子的人,当然不能现在起程,所以要等她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还可以和红袖这些家人多聚上近一年。
沈老祖今年是大寿,沈府要大大的操办一番,沈府的姑奶奶们便早早向京中赶来。
最先到京中的是二房的姑奶奶:伍沈氏。
还有二老太爷一家,一进间沈府里人满为患,各处的院落都打扫出来待客。
把个有身子的红袖忙得不得喘口气儿:虽然人人都劝红袖好好养胎,可是家中事情太多,太夫和沈夫人等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而且有一些人不帮助不说,还净添乱。
沈四少奶奶终于出了房子,开始到各房走动;她养月子早就应该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调理好,在房里一直躺到现在。
在忙乱中,沈二爷的亲事也到了眼前。
因为沈府的姑奶奶们齐聚京城,这亲事便比原来安排的事情要多。
红袖虽然忙乱,不过有灵禾在倒并没有丝毫的不妥;相比来说,她也是沈府长府中,最闲的人;沈老祖现在只是应酬便日日不断,并不比红袖轻松。
刘尚书府中一样也是喜气洋洋,只是随着成亲日的越来越近,霜霜是越来越不高兴:她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身边的人越是高兴,霜霜便越生气;身边的人为了她的亲事忙得团团转,霜霜却闲得天天想大哭一场。
霜霜终于忍不住了:她受够了!她要出府去透透气,在她磨来磨去再加发脾气,刘夫人只能答应带她去山上进香——主要是怕她万一再偷偷溜出府去。
十四章 四爷怒责妻刘夫人让下人们准备上山进香的东西,第二日她就要带霜霜到山上去。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二夫人和江氏去寻沈夫人,她们要到山上进香,今天下午出发,也就免的明天还要早起,晚上就在山上随息一个晚上。
沈夫人叮嘱了她们两人几句,吩咐来旺多安排几个侍卫。
江氏便到红袖房里坐了坐,说明日到山上会为红袖卦一卦孩子的男女,红袖笑着谢了她,心中其实并不着紧这个孩子是不是男孩儿;嫂嫂可代大姑娘也卦一卦。
江氏笑着应了,略坐了坐便起身走了。
二夫人并没有过来,只是打发人过来问红袖可有什么事儿嘛,既然说不必客气,她会为红袖求个平安符,问红袖可要许愿。
红袖想了想不好一口回拒许愿的事情,便让人取了十两银子添香油,许了一个平安愿;她只希望府中大大小小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送走二夫人和江氏之后,便已经过了小睡的时辰,红袖打了个哈欠,到沈夫人房中去议事,正好遇上沈妙歌的嫡亲弟弟沈琛。
沈琛现在也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却已经十分的知礼,看到红袖避过一旁,行礼;嫂嫂。
红袖笑道;琛弟要去先生那里吧?是的,嫂嫂进去吧,母亲正是一个人。
沈琛又行一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走了。
看着沈琛的背影儿,红袖不自禁的想起了她刚刚嫁到沈府的那一天。
少奶奶,您来了怎么也不进去?沈夫人的丫头挑开帘子,迎了出来;这太阳还高着呢,您可不能在太阳下久立。
灵禾笑着;这个时候的太阳,虽然还热不过晒一晒也不紧,少奶奶总是多少要晒一晒太阳的,不过久了可不成。
红袖迈步向屋里行去;夫人在做什么?沈夫人道;我正无聊呢,你来得正好。
一面让人扶了红袖坐到身旁;今儿被你二嫂嫂搅走了睡意吧。
红袖只是一笑;没什么。
刚开始说老祖宗做寿的事情,外面就听韵香道;四少奶奶安,您这个时候抱着姑娘出来,却太热了些。
四少奶奶的声音传来;哟,原来五弟妹在啊,今儿当真是巧。
说着话挑帘进来先给沈夫人见了礼,看向红袖的肚子;看着肚子圆的很,可感觉到累了吧。
这话粗听好像是关心红袖,不过有句老话儿是说肚子尖了才是男胎。
红袖一笑,给四少奶奶让座;还好,四嫂费心。
我来看看姐儿。
四少奶奶也不再理会红袖,反正满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和红袖不睦。
她直接对沈夫人道;夫人,我们那三房那院子的确是不小,但是如今就是我们那院子里添的人多,是在住不得了,夫人,您看我前两日所说之事······沈夫人淡笑;如果平日里还好说,现如今府中正是人多的时候,你那院子还要收拾出来让王妃住——过了这一阵再议此事吧。
四少奶奶很些不高兴,又争了两次看夫人就是不同意,便道;客人多,可以把大姑娘的院子收拾出来······沈夫人的脸色放了下来;大姑娘原来的院子和姑娘们是一起的,如果让王妃过去住,人一下多许多,姑娘们有许多的不便!你原来那院子,关起来自成一院才会动用,事后依然还是你的。
她已经有了些火气。
自从说要占用四少奶奶为姑娘时的院子,她几乎是天天来烦沈夫人,就是不想把院子给人住。
倒也不全是她小气,而是那院子里有些好东西不能收拾到三房院子里,尤其是印信等物。
看到四少奶奶不断纠缠沈夫人,红袖不再逗弄她的女儿,回头道;四嫂如果嫌府中乱,倒是买个宅子,和三婶娘一起出去住一段时日,宅子大小全看四嫂的意思,想来住着便不会挤了。
沈夫人立时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等为老祖宗庆完寿,到时你们一家再回长住正好——你不是说你五弟妹在京中有一处老宅可以散心嘛,你可以买座宅子散心的。
四少奶奶有的是钱,她买个宅院轻而易举,沈府长房不可能为三房买个别院,沈府中这么多的兄弟,如果每个人都买一座别院,沈府的日子就要捉襟见肘了。
红袖说这话就是为堵四少奶奶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是不会离开神父的。
四少奶奶脸色变了几变之后,强笑了笑;只是人太多挤了些,如果出去买宅子反倒让人们说我们太轻狂了,又赶上老祖宗做大寿,我们还是府中多帮帮忙的好,岂能出去躲懒?说完,她便起身告退,只是临走之前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袖。
红袖轻轻的一笑;四嫂,慢走。
两人结仇已深,倒也不怕她在记恨自己一桩。
四少奶奶回到房中气得连声怒骂,正小娼妇、小贱人的骂啊正起劲,帘子挑开沈四爷进来了。
好了!都是一家兄弟骨肉血亲,你有是个为长的,怎么能如此谩骂自家人?沈四爷的眉头皱得很紧;让外面的丫头听着,像个什么样子。
哈!我被人欺人在自己屋里骂两声都不成,你反倒替那个小娼妇说话——不过就是我生了女儿,不得你心了!四少奶奶听到沈四爷话后,更加的恼怒。
她还是冤了沈四爷。
现如今沈四爷一心扑在沈府的差事上,根本就不再心心念念妻子的家业,所以四少奶奶生女他并没在意,在意的是三老爷夫妻。
至于子嗣,沈四爷想得开,嫡子虽然重要,不过他和妻子年轻也不急在这一两年。
四少奶奶指着沈四爷的鼻子还在继续叫骂,她是在三房里横惯了的;你不让我骂?我偏骂!郑红袖那个下作行子,小娼妇,千人······啪!一声,沈四爷一巴掌就落在了四少奶奶的脸上;你如此辱骂弟妹,和辱骂我们自己有什么不同?和辱骂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有什么不同?!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丈夫会打她,一时间愣住了。
沈四爷却长篇大论的教训起她来;忍妻子,实在是忍了太久。
四少奶奶终于醒了过来,扑上去就撕打四爷;你居然为了那个娼妇打我,我今个儿就给你拼了这条性命!沈四爷看她不可理喻,又记挂着差事,他是回府来取东西,想顺便看女儿们和儿子一眼的,当下便推开四少奶奶道;你给我消停些!老祖宗要做寿了,家中有许多的客人,你也不怕个丢人,还有,不许你再骂五弟夫妇。
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四少奶奶看沈四爷居然要走,她从来就没有在沈四爷手中受着这等气,当下气得伏在床上张口乱骂;你个不是东西的,什么时候和郑红秀那个小娼妇有了一腿······她花还没有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就被沈四爷揪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沈四爷的眼睛都红了,脸孔狰狞吓人的很。
四少奶奶被吓住了,同时也知道自己骂得太过了,也就没有再开口。
沈四爷重重把她扔在床上;我忍你这么久,就是因为你是妻!你要在如此,莫要以为你有几个破钱,我就不会休了你,萱儿,你可以试一试。
四少奶奶愣愣看着四爷走了,这个男人,和原来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吗?自从他做事之后,怎么变化这么大呢?不过,被丈夫打骂的这一笔账自然又记到了红袖头上。
只是四少奶奶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如此的任性妄为,丈夫的心正离她越去越远。
当晚,四爷就宿在了绿珠那里,连接七八天都没有到四少奶奶房里来。
四少奶奶的心也不在四爷身上,倒也不在意。
四少奶奶正自气闷时听见姐儿又哭,给了奶娘两耳光之后又狠狠拍了女儿一掌,打得姐儿屁股上立刻起了掌印,她并不喜欢这个让她几乎疼死的孩子。
此事,落在了绿珠的眼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二夫人和江氏起了一个大早,她们要到大殿上第一柱香。
用过早饭不久,她们便遇上了刘尚书夫人母女。
两家就是亲家,自然便坐到一起说话。
二夫人和刘尚书夫人聊得十分投机,江氏的话并不多,只是不时的打量一旁坐立不安的刘霜霜。
霜霜本来想出来散心,哪里想到沈府居然如此阴魂不散,到了山上还能遇到沈府的人,她是在是受不住了,便向母亲说要出去走走。
刘尚书夫人原本不同意的,江氏起来笑道;我也坐的乏了想走动走动,由我陪妹妹出去吧,你们慢慢聊。
二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就里,和刘尚书夫人都同意了,霜霜虽然心中不同意,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和江氏除了庵房。
江氏和霜霜问过庵中的小尼,便向后面行去,据说后面有一片花海,很是幽静。
霜霜根本不知道应该和江氏说些什么,而江氏的话也不多,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说几句话。
好在花海并不远,到了之后才知道是一片野花,不过放眼看去还是很有些野趣儿,两人的丫头在小亭上铺好软垫,摆好茶点请她们就坐赏花。
江氏坐下后看了一眼花海,又看了一眼霜霜轻轻的道;人比花娇啊。
心下一叹,果然是如花年纪,只凭这一点就足可以自傲了。
正文 十五章 红袖夫妇论蹊跷不过这些只能算是淘气,不能算是她的最爱;她的最爱是武功。
只是刘尚书虽然极宠这个唯一的女儿,但是绝不允她学武,所以她爱了也是白爱,不过是在家偷偷削个木剑啥的,瞎耍一通。
女红她是提也不提的,她绣的花儿实在是没有法儿看;不过她有几位好娃娃,所以嫁衣到轿围,都已经备好了。
霜霜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不喜欢说谎,所以听到江氏的话后十分难以回答,过了半晌才吱唔出一句:扑蝶吧。
江氏扑喇一声笑了:你每天扑蝶?冬天的时候,去哪里扑蝶.霜霜的脸更红,却没有恼:冬天、冬天就不扑了。
江氏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刘姑娘不必如此拘柬,不过话家常罢了;她看向那一片野花:虽然花极盛,却不是家养难入贵人之眼啊。
霜霜看了一眼花海:也不是啊。
迳花儿很有生气,家中养得花哪有这搬生气?而且,依我来看,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她们自是高兴才开花,却并不是为了讨哪个大人的喜欢。
江氏闻言一愕,仔细看了一眼霜霜:刘姑娘倒是一位心慧的姑娘。
霜霜一笑虽然没有说话,却对江氏印像很好:这位沈家少夫人很和气呢;自己驳了她的话,她也不恼。
江氏和霜霜慢慢熟悉起来便有说又有笑了,两个h谈得很投机。
霜霜厌嫁的坏心情也好多了;想到沈府的人如果都如江少夫人一样,那里的日子应该也不难过吧7而且,那里还有她的救命恩人,她总可当面谢一谢。
总也不见霜霜和江氏回去,刘夫人和二夫人都打发人来请:山上不比府中凉意重,让她们不要过于贪看花儿再着了凉了。
用过中饭之后,江氏和二夫人一人去许愿、一人去求平安符;刘夫人也向佛祖问了霜霜的因缘,然后都准备下小京了。
两府人下山时汇到一起,结伴儿回了京城;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觉时辰便看到了京城的门儿。
江氏看向霜霜:我在府上等你。
把霜霜说得脸如红霞,那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倒是把二夫人引得大笑不止。
二夫人和刘夫人相别时,反手上的一串檀木手串和一块玉佩给了霜霜:本不知道能遇上刘夫人和姑娘,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些东西就让姑娘拿着玩儿吧。
刘夫人推辞了两句,便让霜霜谢过了二夫人接过了东西来。
而刘夫人却给了江氏一个香袋一只赤金镯儿。
两府的人各自道别回府,一夜无话。
第二天,刘尚书亲来沈府道谢,说昨天多蒙沈二夫人和少夫人照顾妻女云云;当然,他也不是为此一事而来,道过谢后和沈侯爷等人商议了一下亲事的细节,用过午饭之后便回去了。
红袖在午饭后听到沈妙歌所言,夫妻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子:现在府中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私情的,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六夫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氏和二夫人前天忽然提出去上香,的确是奇怪了一些;因为沈夫人和沈太夫人大前天去上香时,她们都没有要跟着去,倒是七夫人去了。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不会是——一,江氏嫂嫂知道了刘夫人母女要上香,所以才说动了二婶娘一起上山的吧?她随即又道:应该不会,刘夫人母女就要上山进香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深居内宅的江氏嫂嫂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沈妙歌却道:你是不想知道,所才不会知道。
红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江氏想得大工于心计:她也不是工于心计的人。
刘夫人母女要上山也是临时起意,不过也就是准备了一天而已,就算是我们想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的。
刘尚书府,距我们府可是不近呢。
沈妙歌点点头:我也是有此疑虑,但是江氏嫂嫂和二婶娘这香上得太凑巧了;如果真想上香,为什么不和母亲、祖母同去?红袖代江氏分辩道:也许,她们想自己去自在些?不然,母亲也没有拦她们啊。
她自己说着话,心下也是疑虑不解,便把帕子甩在床上:算了、算了,我看人去问一问吧。
叫了韵香进来吩咐完,韵香便出去了;可是不过一会儿她便回来道:昨儿,二夫人娘家来人了,二夫人的娘家不就在刘尚书府不远处?况且,昨天说话陪客时,三少奶奶都在的。
哦?为什么?红袖奇怪,娘家来人要说体己话儿,为什么非要让江氏做陪不可。
韵香摇头道:不知道,此时已经着小丫头去打听了。
红袖奇怪韵香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些,韵香道:是白侍卫告诉婢子的。
他不知详情,是因为他从不潜入其它女眷们的院子。
沈妙歌笑着名红袖:瞧这丫头白侍卫、白侍卫叫得拗口,你还不打发了这丫头出门儿,想留她到什么时候?红袖还没有接话,韵香跺脚匆匆一福跑了。
打听来的结果是,二夫人的娘家小侄儿受惊几乎没有命,她请江氏帮着绣了两件五福的肚兜给孩子穿带:这样的肚兜满府中,就只有江氏做得最好;所以当日留她坐陪。
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总是不太放心沈妙歌喃喃的道:二哥是不能让他搬出府去的,如果能让三嫂回娘家就好了。
红袖不自禁想到了梦喜的话的,江氏就是想回去,她的娘家也不会允的;轻轻一叹,她摆了摆手:罢了。
也许,等刘姑娘嫁过门来,一切会好起耒。
沈妙歌叹气:那两个呢7有一个是消停的?怕到时只会打起来是真。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现在朝局已变,这两个人也不被京中这人念起——如果犯了错,正好打发了事;依我看,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沈妙歌点头:我改日探—下祖父的意思。
你说的对,屋玺人多了就是祸害;不说二哥这里,就是四哥那里这几天听人说也极热闹的。
红袖淡笑:四哥能明白过耒便是好事,至于其它的鸡飞狗跳,我们却是不好说话的。
正说着话,便看到赵氏进来:爷,姑娘。
她见过了礼。
二爷房里的那位请了一位有道之人来推命,四奶奶也抱着姐儿去了;我们是不是一会也请他过来看看。
沈妙歌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
此事如果被祖父、父亲知道,二哥一定会挨骂的;当真是妻贤夫祸少,有这样的两位妻子,二哥也真是可怜。
赵氏还是拿眼看红袖,她是极信的。
不过因为沈妙歌一句话回绝了,所以她后面夸赞寻道长的话都咽了下去。
红袖轻轻摇头:不必算了,好心好命,不用他算也是平安喜乐的。
赵氏却急得跺脚儿我的奶奶,您就是让他看看你肚里的胎儿是男是女,总是成的吧?她说此事就是为了这个。
沈妙歌和红袖相视一眼笑着摇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不都是我们的孩子。
赵氏无法,只得跺跺脚转身出屋而去;她看红袖不去算,便背后红袖沈妙歌去寻那道长了。
那道长却不是个出家在观中的,在家中设了神位与人解八字、徘忧愁,有时还代人写写家信;这些年来倒也闯出一些名头,有一些的信徒;他还是火道人,年青时便娶了妻,跟着他一起学道,听人说也有几分道行。
只是他们夫妻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至今也无一半女在膝下;有着万贯的家财,却根本无人能继。
道长本家姓马,人称马半仙儿;他的妻子就是马仙婆。
与妇人看胎儿男女木是马仙婆的本事,只是今日马仙婆被人请去做法事,所以他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份儿上,才来到了沈府。
不想除了看胎儿男女,居然又得了一桩看相的生意,自然说得天花乱坠:有好处自然也要有坏处一——命相很好无坏事,主家再高兴也不过是几两的卦银;只有命相极好,但是眼下却有些坎儿,主家才会拿出银子来让他做个法坛什么的,如此银子没有几十两是不能成事的。
他都是先收银后开口的,所以看到回少奶奶的大手笔之后,对梦梅只给了六分银子—十分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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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夭一早起来又看到有亲留言,问可不可以多更:可以!今天就为了昨天的11张催更票和亲的留言,多更一章。
今天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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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六章 修道马半仙不满意,自然不会有好话;他让梦梅报了生辰八字,然后又问了坐胎的天数后,掐指算了算欠了欠身子:夫人,应该是位千金。
看到梦梅失望,他心中却高兴起来:夫人也莫要失望;现在孩子脚踏阴阳,什么事儿都会有法子可想的。
梦梅听了之后眼睛一亮:不知道马道长,做这样的法事儿需要银两——?马半仙早已经把房间打量过了,心有成竹的道:不多不少,九百九十九两九钱九分银子,当可保夫人定得麟子。
不过他却看走眼了,梦梅嫁过来不久,原本就是宫女出身哪里有几个贴己?听到需要这么多的银两,梦梅脸色微微一变,轻轻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话的劲头儿。
马半仙等得就是她失望,◇时道:其实还有变通之法,只是却只有六七分的把握。
梦梅又提起了兴致来,马半仙在说得天花乱坠之后道:如此,需要九十九两九钱九分银子,不过却还需要九十九个肉包子就是了。
梦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摇头了:她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四少奶奶在一旁看她如此,开口安慰了她两句,便起身要回去:道长,一会儿可让人引你到我那里随喜;嗯,我还想问问后半生的运道。
马半仙听到这里心时乐开了花,一位可是财神爷好好伺候着,弄个百八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他心下存了这等心思,便和梦梅应付了两句,便起身去四少奶奶那里。
因为梦梅心头烦恼,也就忘了关照丫头引马半仙到四少奶奶那边去;马半仙出了梦梅的院子后,正和婆号说让他引自己去四少奶奶那里,那婆子偏夹缠不清:其实马半仙捞钱成习惯,却从来不与人银钱,所以不知道这婆子是在讨赏钱。
此时赵氏赶了过来,听到马半仙的话,随手给了婆子十几个大钱,便让他随自己走:我正好要到那边去,送你一程吧。
这一路上,赵氏不停的探问生男的时辰之类的,马半仙便明白过来有什么话请直说无妨。
赵氏脸一红看看左右无人把红袖的八字和她坐胎的时辰给马半仙看过:老神仙,您看我们奶奶得男还是得女?马半仙掐指算了起来,算完并不开口只是看着赵氏一笑;赵氏立时明白过来:老糊涂了,居然忘了在神家面前添香火了;这些,不成敬意,还请老神仙指点迷津。
马半仙收到手中打开一看,居然是十两的银两心下大喜;他并不知道赵氏是何人,也不知道其主子就是沈府的主母,以为她如此着紧应该是哪房夫人的头胎:这位夫人极是有福之人,这一胎如何,要看头胎是男是女了;如果头胎生女,日后胎胎得子且子子能成材;如果头胎得子,那这一胎定当是人中龙凤,有不可言之大富贵。
赵氏听得大乐,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心里去,就记住了头胎生女,日后胎胎得男这一句;哪里听出马半仙的江湖套话?不过马半仙这江湖套话,倒真是拍马屁拍到了正点上;赵氏大喜之下把袖中所带的散碎银子一股脑给了马半仙:老神仙莫怪,这些就在神前添杯香茶吧。
马半仙又得了几两银子岂有不喜的,把个赵氏巧言哄得极为高兴,一直把他送到了四少奶奶的院门前才告辞而去。
四少奶奶的丫头看了一眼赵氏的背影儿:老神仙被长房的人请去了7我说让我们奶奶好等。
长房?马半仙看了一眼赵氏,故作清高状:我说此妇人看着沾了些眚气心下疑惑呢,原来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人。
那丫头瞟了一眼赵氏的方向:老神仙,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那是我们小侯爷夫人的奶娘,你一会儿见了我们奶奶如果提及此人.你今儿就不要想赚到一分银子。
记下了,莫要招我们奶奶生气,恼了打骂我们,我们嘴下可不留德,就要问候老神仙您了。
马半仙没有想以这丫头的嘴巴如此厉害,微微躬身道:承教了。
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那丫头一面引路一面道:我是冰珠儿,才来奶奶身边伺候不久。
她是钱大掌柜买来的,费了好大的心劲儿,才让沈四爷又买下领到府中的。
马半仙暗暗把这个丫头名字记下,随手自袖出掏出一个玉坠儿:这玉只是一般,不过在神前供奉过三年,多少能挡一挡晦气、灾气,保保平安还是极灵验的;以此耒谢谢冰珠姑娘刚刚的提点之情。
冰珠接过玉坠儿—笑谢过了马半仙,然后便示意他小声引他到了帘子前:奶奶,马老神仙来了。
——~快请进来。
四少奶奶的声音传来来,帘子挑开是水珠亲迎了过来。
冰珠没有跟进去,只有水珠引着马半仙进去了;屋里,只有四少奶奶水珠主仆二人。
四少奶奶看到马半仙一笑:老神仙,请坐。
一面命水珠上了好茶与精致的点心。
马半仙尝了一块点心说极好,四少奶奶就道:老神仙喜欢,一会儿多包一些老神仙带着。
居然把马半仙当成了贵客一般待。
而赵氏得了马半仙的话后极为高兴,当天的饭菜整治了一大桌子;沈妙歌和红袖看到很惊奇,问今天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赵氏连说没什么,只是今儿多买了肉些菜,爷也在家可以热闹一番;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多想,便让韵香等人都上桌,还让人去把墨大夫人叫来,白逸尘不用使人去叫,只要韵香叫一声儿,他就不知道自那里冒出来。
红袖忽然想起二夫人和江氏上香的事情来,问白逸尘:逸尘,你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才会去满处乱逛注意到二夫人的娘家人来了?白逸尘的脸微微一红他看了一眼讧袖下头道我不是太闲了。
他向来惜言如金。
听到他的话,沈妙歌看了他一眼你是对一一白逸尘点了点头却不有再说话沈妙歌和红袖对看一眼之后,都有些无奈:白逸尘功夫虽然高,但是却不能让他进江氏、二夫人的院子里去看看一一他们不能辱及自己的女性亲眷。
男女有别啊。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是顾念着沈四爷,白逸尘早就潜进沈四奶奶的院子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害大姐儿的证据。
一直1不作声的墨大夫忽然抬起头来:‘那个,江氏,不道。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想到只论医道、从不说人是非的墨神医,也会说江氏不好;红袖很上心的道:她哪里不好?墨神医认真的想了想,道:说不上来,我只是不喜欢她;还有,那次假孕的事惜,总有些不太地迢;哪里不地道,我也说不上来。
红袖笑了:不喜欢很正常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人;只是不喜欢的人并不一定不地道。
墨神医点头承认,但是他还是一再说江氏不地道:看来,他对江氏的不喜不是一星半点儿。
想到他当初为江氏诊脉,要了很多银子的事情,众人都掩口而笑。
因为白逸尘和墨神医都对江氏有些不满、或是疑心,红袖和沈妙歌还是上了心的;但是刘尚书那里什么事儿也没有,亲事按部就班的进行的十分顺利。
也许,只是碰巧了7最终红袖和沈妙歌不得不如此做。
而梦梅连日来心情十分不好,几乎可以说是不吃也不睡的,只高兴了梦春一个人;四少奶奶是知道原委的,好话说了一箩筐但也解不了梦梅的一事儿。
梦梅想到自己腹中是个女儿,便再也无心做任何事儿:那里新人就要进门了,而自己要生下孩子还要几个月,并且还要养月子——一到时添个女儿,她在二爷心中眼中还有位置?二爷现在只要回院子就宿在梦春那里,万一那蹄子有了怎么办?前思后想,她是越想腹中的孩子只给了她坏事,不会带给她半分好处;竟然对孩子生出了厌恶之心。
四少奶奶近来在府上走动得十分勤,就是对绿珠等人也好了不少;看到虎儿还会捏捏他的脸蛋儿,逼他说笑两句。
众人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但是能不吵不难的倒底是好事儿。
而且,现在四少奶奶信了神,在厅上安了神位,一日三柱香十分的殷勤;沈夫人和沈太夫人都是信佛信神的人,都相信这次她的改变定是因为神佛保佑的缘故。
四少奶奶很是虔诚,因为没有读过多少迢书之类的,请马半仙,虽然他一把年纪却总是男女有别,不太方便;近来便常把马仙婆请到房中,教她读道书。
不过十几日的时间,她倒真是会背了十几篇道文。
马仙婆不止是在四少奶奶房里伺候,有时候也去和沈老祖说说话儿、讲讲古儿什么的;府中有个什么小儿惊着,被她抚两下再睡一觉便能好,倒在沈府赚了一个不小的名声儿;各房的夫人也时常请她过去坐坐。
第二更奉上。
女人继续加油,亲们多多支持粉红票、推荐票,谢谢!正文 十七章 红袖的闺蜜红袖虽然没有请过马仙婆,不过她倒是过来给红袖请过安,府中哪个小儿吓到了,也轮不到大姐儿:她不吓人就不错了。
马仙婆看到过大姐儿,道:好福气的姑娘,比夫人还要强三分。
事后被韵香等人取笑:天下都知道的事惜,她也拿来说嘴一一我们大姐儿就是日后的王妃,当然比我们姑娘强了;这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事儿,真亏她。
红袖没有当会事儿,不是她相不相信问题,而是她看到整日在豪门中厮混的马半仙夫妇,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上一世骗人的神棍来。
马仙婆常常和这人看看手相,和那人看看面相,和不少房的下人们都混得极熟;这一点被红袖发现后,让韵香等人在意着,看着院里的人可有和马仙婆走得近的:不成的,便打发到旁处去当差。
红袖可不想自己有喜的时候,院子里的人生出二心来。
虽然马仙婆到现在为止没有害过一个人,不过她还是防着一些为好:马仙婆可是四少奶奶的师父。
这两日商议一番,开始为韵—香备嫁;也告知了她在郑府的父母,郑姜氏听说后也为韵香备了一份很厚的妆奁来。
日子也定了,是在二爷迎完亲之后的一个多月。
茶香笑道:我们府中这一年人去人来的,净是喜事儿了。
红袖笑:喜事多了好啊;戚正想着要给茶香找个什么样的.茶香可有什么想法?倒把茶香说跑了。
终于到了二爷成亲的日子,一大早的府中便忙得不可开交,太阳才升上耒不久府中便络绎不绝的来了不少的亲朋故旧。
红袖奉着身子,后宅女眷们由太夫人和放夫人相陪,里里外外照应的事情便由六夫人和江氏负青:此事原本沈夫人要单独指给江氏,倒把红袖吓了一跳;听红袖的,才把六夫人自厨房事上调过来。
厨房、茶水等等由二夫人和七夫人照应;四少奶奶和三夫人,带着管家媳妇们记帐把今儿的礼物收妥送入库房。
因为是嫡妻入门,所以梦梅和梦春头几日便被请到沈家老宅上住了;砚如今倒没有她任何事儿。
红袖在屋里听到外面鞭炮响一片时,笑道:新人来了。
不过她却没有过急着动身,还要拜天地,新人到房中安坐还要好久呢。
后来要过去走走时,沈老祖却使了她身边的丫头潇儿来传话:你今天安生在房里呆着,明儿再见二嫂嫂不迟。
还是怕人多伤到了红袖。
红袖乐得落个清闲。
直到第二天,红袖才见到霜霜。
霜霜一看到红袖,等她和房里的长辈们见了礼,不用一旁的人说便笑道:我识得你,你就是那天救了我的人。
说着便福了一福。
红袖哪里能受她的礼,怎忙避过一旁,然后又给霜霜行礼:二嫂嫂安。
霜霜被一句嫂嫂喊得红了脸儿,她论年纪倒比红袖和四少奶奶都小,但是却是人家的嫂嫂。
江氏就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红袖和霜霜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这倒让红袖心里安稳了很多。
红袖一大早上急急起耒赶过耒,便是怕江氏今儿再露出什么行迹来,大家都不好看:上一次梦梅二人和大家见礼时,江氏是卧病在床并没有耒。
不想今日江氏很平静的样子,红袖放下了心事,和霜霜说了几句话,便坐到江氏身旁:嫂嫂昨天可曾累到?江氏微笑:还好。
我不懂多少事儿,都由六婶娘做主也没有什么累不累的。
反倒是你,带着身子,可万事要小,在意。
说了不过两句话,新人奉了鞋面给长辈,红袖和江氏、丁氏带着霜霜便开始伺候长辈们用饭。
因为红袖有身子,便让她带着霜霜安箸之后,去偏厅上坐下用饭,不用她在沈老祖等人面前伺候。
霜霜的性子很直爽,一来便很得沈老祖欢心;她回门之后听人说起红袖和丫头会武,便天天都往红袖屋子里跑,不是和红袖谈武、就是缠着韵香等人教她几招。
红袖也喜她对人热惜,两妯娌居然不多日便成了手帕交;霜霜几乎是无事不对红袖说。
晃眼就过了一个月,而明天梦梅两人也应该回府了。
红袖知道霜霜的心思,明白她不喜欢梦梅二人的存在;但此事是免不了的,今日粒。
着她的手把此事慢慢的提点了她。
霜霜的嘴巴虽然没有弯度,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叹道:和二爷有夫妻之份,为什么不早些遇上你们,早些嫁过来?我也就能让二爷像五爷一样,莫要想再娶妻纳妾!她倒还是个厉害的!红袖虽然喜她的直爽,却也怕她如此被小人算计,免不了多叮嘱几句;那梦梅和梦春的心思都有些不正,她还真担心霜霜会吃亏。
倒是沈二爷,待霜霜极不错的,不同于梦梅二人:霜霜因为待人不存心机,_自然的对人亲热,当然容易得人喜欢.——如今的沈二爷,才有了几分成家的样子,不再三天两头的宿在店铺中。
让红袖放心的是,江氏一直很好、很安静;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做也不少做,没有生病也没有心情不好。
能放开,总是好事儿。
红袖这些日子倒没有少打发灵禾过去给江氏调理身子,她是打算着日后想个法子劝江氏另嫁:一辈子这么一个人,实在是太美凄凉了。
沈四少奶奶也天天只是修道念书,连女儿也不太管,倒也没有寻红袖一点麻烦。
红袖没有了烦恼事情,加上有喜,这身子可就一圈一圈的见胖起来;她近日有些担心,如果生下孩子这么胖怎么办?霜霜一句话就打发红袖:你早上练武、晚上练武,不久就瘦下来了。
红袖一想也有道理,这个时候不是节食的时候,也只能由着身体继续胖下去;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大姐儿近来乖了许多,因为请了先生来授课,教她和福官等孩子写字;虽然年岁还小,不过男女还是分了内外:一个屋子用竹帘隔开,大姐儿等女孩儿在内,福官和虎儿等男孩子在外。
先生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几日便知道这群小孩子以大姐儿为首,他收服了大姐儿后,这群孩子学习还是很认真的;不认真的话,大姐儿拳头可是很硬的。
只是苦了福官打架时大姐儿吼他,男子汉就要冲第一,只能赢不能输;平日里,却又轻声细语,你是小王爷,知道吗?要斯文有理,不能丢了王爷和我父亲的面子好在福可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在大姐儿一天一天的调养下,终于成长兴京城中新一代的不能惹:比他父亲是犹有过之。
那都是后来的事情,现在的红袖并不知道,所以她现在的,情极好。
第二天,梦梅和梦春回到了府中。
先去给沈老祖、太夫人等请了安,这才到了原本住的院子: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她们的院子,人们提起来只会说是二少奶奶的院子。
二少奶奶,也只是指霜霜一个人。
梦梅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压下了心头的不满,看了梦春一眼便抢先一步进了院子;梦春自然不甘落后,在后面急赶上一步,想抢到前面去。
霜霜看到的就是梦梅二人大口喘气,抢着进门的样子;她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这么着急见到自己?在梦梅和梦春见过礼之后,霜霜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就让人取出她备好的东西给了梦梅二人,打发她们各自回房。
霜霜感觉自己和她们没有什么话要说。
梦梅和梦春没有想到小主母如此直接,一来便给自己二人下马威;但也不得不从,起身福了一福告退。
霜霜起来还了半礼,在后面送她们二人出去:两个人不是妾侍,她不能大刺刺的坐着,会被人笑狂妄不知礼的。
梦春抢在前面先行了,梦梅在后,霜霜在最后面;不过梦梅二人都是侧着身子让出中间的路来,谁让她们是妹妹,人家是姐姐呢。
姐姐不要再送了,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的。
梦春回头客气道:姐姐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妹妹尽管说,不要客气才是。
梦梅也就势道:姐姐不必再送了,就在一个院子里。
霜霜笑道:虽然是一个院子,不过你们第一次到我房里来,怎么也要选送的。
她不太惯梦梅二人的亲热,让她全身都有些不舒服梦春和梦梅辞了两句,也就到了廊下。
霜霜实在受不了两个人,便道:我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有事儿无事儿常过来坐坐。
慢走。
梦梅和梦春再次行礼,而霜霜再次还半札。
就在霜霜起身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撞到梦梅,她身号一斜就要摔到廊下去。
梦春就在梦梅的身后,她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扶住梦梅;但是此时她却身手灵活的躲开了,梦梅便要直直的裤下去。
梦春的脸上,都现出了喜色:摔吧,裤吧,摔下去正好是一箭两雕———居然老天爷如此开眼。
大房把梦梅撞的小产一定会会被休,而梦梅又失了孩子,这院子里二爷除了宠她还能宠谁?正文 十八章 冰珠妙手空空梦春的笑意一闪而逝,然后便是惊愕出现在脸上。
霜霜伸手抓住了梦梅的衣服,而把她扯住了;虽然梦梅现在还是要倒下的样子,却不会再摔下去了,因为丫头们已经惊呼着围了上来。
霜霜离梦梅很近,所以才能及时捉住她。
把梦梅扶好后,霜霜担心的问:你还好吧?没有闪到腰吧?梦梅倚在丫头的怀中:谢谢夫人,可能、可能闪到了腰。
热伸手抚上肚子,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疼痛,不过却并不重。
霜霜一面让丫头把梦梅扶到厢房中躺好,一面吩咐人去红袖那里请灵禾过来,然后转身看向梦春:春妹妹,你为什么要撞的梅妹妹跌了一跌?你要知道她是有身孕的人,在廊上如果跌下去,那有个不小产7你行动举止要小心在意些才可。
听到霜霜的话,梦春一愣:这个小夫人在说什么?!她急急开口:夫人,你误会了,不是.….霜霜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是和梅妹妹一起时,你应该多在意一些;今儿是我救下了梅妹妹,不然你能担得起后果吗?好了,我还要去看梅妹妹就不多说了。
霜霜说完,便扶着丫头去了厢房,并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
她虽然没有多少诚府、心计,但是在大宅院里长大的孩子,她可是见过不少姨娘和她母亲之间的争斗;所以,她才不想嫁给沈爷。
还真就被她猜引了,梦梅二人不过是刚刚回来,便寻她的麻烦;她不知道梦梅为什么会跌倒,是她自己不小,是梦春下的手一一但,绝不是因为她。
但是很明显,不管是梦梅、梦春,最终都会把这件事情安在她的头上;梦春眼中闪过的得意、梦梅被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霜霜临时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便下手为强以大房之尊先训斥了梦春,把梦梅跌倒的事情安在她的头上:梦梅想来也会继续指认梦春的,她应该很早就想除掉梦春才对;而霜霜只是想自保,并不是想要梦春的命。
事情的出乎意料,让梦春呆了半晌后跟着霜霜进了厢房:她一定要让沈家长房的人相信梦梅跌倒的事情,同她无关。
红袖带着灵禾、韵香等人都来了;这是明面上,暗地里白逵尘当然是跟着的。
红袖一听说梦梅差一点跌倒小产,心里就是一跳:事情也太巧了,梦梅一回来见到霜霜就会小产;她怕霜霜应付不来,所以才会急急赶了过来。
灵禾给梦梅诊了脉然后取出银针为给她扎了几针后道服几付安胎药便不会有事儿了。
霜霜听到此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沈夫人也到了。
霜霜和梦春的话自然是不同的,沈夫人看向梦梅:你是怎么跌倒的?梦梅的眼帘垂下:侄媳当时吓坏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嗯,这事儿只能怪你们都不小心。
梦梅带着身子,不用每日到霜霜跟前请安。
然后又看了一眼梦春:你,以后看到梦梅时也应该小心些;在她摔倒时,你能扶她一把也不至于会让梦梅闪到了腰。
梦春喃喃的道:我到时也被吓到了,才没有想到应该扶一扶梦梅。
红袖看了看床上的梦梅,再看一眼梦春:她能断定这两个人都对霜霜没有安好心。
梦梅那么答,根本就是想把梦春和霜霜都拉下水;不过眼下她没有出什么事儿,就算是把两个人拉下水,也不过是被沈夫人责几句而已;她只为了一口气?看看梦春,她是想把事情推到霜霜的头上,以便能让自己无错;对于梦梅肚中的孩子无事,她应该是很失望的。
红袖看一眼霜霜,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这个家,总是不能让心静,不能让人好好的过日子;人人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却一丝一分也不肯替人考虑,只是可怜了霜霜。
沈夫人又嗔了霜霜几句,便带着人走了;梦梅跌倒的事情,便就此不了了之,这让霜霜都没有想到。
沈夫人是把每个人都打了五百板子,明着看没有偏着霜霜,其实还是偏着她的。
红袖和霜霜吩咐丫头们好生伺候着梦梅,又和梦梅说了两句话,便出了厢房。
霜霜拉了红袖到房里坐:真的不是我。
红袖轻抚她:我知道,二嫂嫂。
只是你没有防备罢了,忘了我告诉你的事情?她们两个是水火不容的。
现如今有了你,害人可以嫁祸,一举两得之下怕是你要不得安宁了。
她说到这里笑了:你倒也是好手段,居然把个梦春喝住了。
霜霜苦笑:我只有这么多的本事。
说起来,这事儿奇怪的很,应该不是梦春撞的她,因为梦春在她身边,应该是扯不是撞.而得方向也不对;可是我,当真没有撞到她,顶多是碰到了她衣衫,廊上很干净无水,不可能碰碰衣衫人就倒了吧?说是梦梅故意为之也不像是不是?红袖的眉头也皱了皱:这个孩子对她很重要的,她不会拿孩子来开玩笑。
话虽然如此说,不过我还是以为是梦梅自己做的。
为什么?霜霜很奇怪。
直觉。
红袖笑了,拍了拍霜霜的手:你把今天的事惜,在二哥回来后,记得说给他听。
不过,你记住,只说你知道的,不说你猜测的;只说自己没有照顾好梦梅,不要提梦梅或是梦春一个字的不是。
霜霜委屈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知道母亲和姨娘们在争斗之后和自己的父亲说什么,但是让她如此说她十分的委屈。
梦梅刚回来,她能怎么昨顾梦梅?这事处处都透着奇怪,她为什么要向沈二爷请罪。
红袖轻轻一笑:二嫂,你认为我们二爷傻吗?霜霜愣了愣也就明白过来,虽然心气上有些揣不过来,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红袖:明儿,让韵香教我一招,我就全照弟妹说的做,好不好嘛。
她扯过了红袖的衣服来扭。
她根本就没有当自己是红袖的嫂嫂,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却还是一味的耍赖。
红袖想到她和韵香学了几招后居然能如此眼疾手快,没有被人陷害成心下动了念头让她学武,只是此事她可做不得主:平日里,二嫂和丫头们玩玩也就罢了,如果真想学武,你要问过二爷才成。
他同意,你们就欺我?霜霜追问一句。
红袖点头,霜霜便点了点头:好吧。
对了,你说得那个就是夫妻相处的那个什么吧?母亲在我出嫁前唠叨了几日,我也没有听进心里;日后你可要多欺欺我才成。
红袖笑着点了头,又叮嘱了她几样注意的事情,这才带着人走掉了。
霜霜送走了红袖轻轻一叹:幸好,这里有我的救命恩人在啊。
她虽然没有问过红袖为什么当日救她不留名,不过现在她早已经打听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厢房:想来那个梦梅也一点不感激自己救她吧?说不定还会恨自己也说不定,好人当真是难做啊。
沈二爷回来听说之后,又去了梦梅和梦春哪里,最后黑着脸回来;虽然没有对霜霜说什么,不过霜霜看他的样子,也知道那两个对他哭诉了。
这天早上用过早饭后,四少奶奶房里的丫头便过来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问红袖好不好;然后说家中妹妹成亲,她想给妹妹打个簪子,前两日看到红袖头上的一支喜字簪儿样子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借妲看一看。
红袖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过四少奶奶的人,她可不敢乱赏东西,不然回去之后这丫头少不了一顿打:冰珠儿,倒是要恭喜你了。
冰珠欠身:多谢少奶奶。
既然奶奶赏脸,那让婢子多看两眼一一我们奶奶,婢子不敢提此事儿。
红袖点头让韵香和茶香陪她过去看头面:她不明白四少奶奶巴巴的使人来,只为了看自己首饰;她心里不解,所以才由着冰珠。
有韵香和茶香,倒也不怕她动什么手脚。
看完首饰之后,冰珠谢过了韵香和茶香,帮她们一起收拾好妆盒;然后又拿起梳子来看了看夸道:好样子。
最终收完了妆台韵香和茶香也没有看出她倒底想找什么只能看出来她在找东西。
冰珠没有再坐下,起身告辞走了,由韵香亲送她到院子外。
韵香回来微微皱眉:四少奶奶想做什么?让这个冰珠来我们示好不是一趟两趟了,这一次居然来借簪儿看样子,真是奇怪的很。
红袖也摇头,不知道沈四少奶奶这一次葫芦卖得什么药。
主仆们说了半盏茶功夫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正说着话,白逸尘闪进了屋中,他的手中握着,好似有什么东西握在掌心里。
他对红袖轻轻的一施礼:那个丫头居然会两手空空之术,当真是希奇;我把她偷偷取的东西取了回来,又给她塞了一些东西,不然早就回来了。
他把手伸向了韵香,韵香接过来一看脸色一变:她偷这个做什么?!此章是为了答谢亲们的支持加更的不在票数内;也算是圆一圆十一张催更票的事儿,也算是还是留言书友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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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章 心毒如蛊韵香手上的东西是几根长发!一一白逸尘躬身道:她在看那些首饰时,偷偷的在妆台周围、还有地上拣起耒的;只是被属下看破了手法,所以才知道她偷拿了一些东西走。
那是红袖的头发,所以他很守礼的只字不提,只以东西二字代之。
韵香却惊呼一声扑向了妆台:她是个偷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夫人的几根头发,会不会还把夫人的钗之类的也偷走了一个半个的。
白逸尘知她心思,出声道:她只是拿了几根头发而已。
韵香还是打开妆盒查看了一番才放心,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少。
红袖看着头发也有些发愣:冰珠会几招偷术,却并没以这种伎俩偷财物,那就是这个丫头是当真想在府中做事留下来;那么她偷这几根头发也就是为了她的主子。
可是,沈四少奶奶要她的几根头发做什么?一屋子里的都大眼瞪小眼,谁也猜不出来。
映草儿这时进来道:那个马仙婆今儿又来了,随身带着一个包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接去了四少奶奶那里;她去的路上正好被我们打发去夫人那里的小丫头看到了,她叫了几声马仙婆,那马仙婆却没有听到一路走得有些急。
马仙婆?红袖摇了摇头,走得急些可能有些什么事儿,不过她却没有联想到头发上;而赵氏却惊叫起来:姑、姑娘,莫非四少奶奶想、想要用咒?白逸尘眼底寒光一闪,人影已经不见了;红袖知道他是去探马仙婆和四少奶奶做什么勾当去了,她问赵氏:什么咒?韵香和映舒等人的面都有发白,韵香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真是,当真是活腻了!这可是明令禁止的东西!听完韵香的话,红袖明白了巫蛊之术!红袖不相信巫蛊之术能寓人,而且就算能害人也不用怕,头发并没有被对方取去。
韵香还有着不解:她就算是想害我们姑娘,可是只有姑娘的头发也没有用啊,她又不知道我们姑娘的八字。
红袖轻轻点头:她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不用怕她。
赵氏的脸色却一下子没有了血色,她全身都抖了起来,然后看向红袖道:姑娘,我对不起你!扑倒在地上大哭:她那里、那里.八成是得到了姑娘的八字。
红袖一愣,韵香等人也愣了:八字可是极秘密的事情,长房人的八字各房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不过红袖原本就不相信巫蛊之术能害人,所以她离坐亲自去扶赵氏:没有让奶娘跪她的道理。
你要折袖儿的寿吗,奶娘。
红袖却怎么也拉不起赵氏来。
赵氏哭着把她当日拦下马半仙给红袖算胎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红袖听完一笑:奶娘,知道了我的八字又能如何,不是没有得去头发嘛;快起来吧,什么事儿也没有让人看到多不好,您在一把年纪还哭,让小丫头们笑话。
赵氏自责不已:如果不是白侍卫,姑娘就被人害了。
红袖和韵香等人作好作歹的,终于把赵氏劝了起来;红袖笑道:不可能会能害到我,你们放心就是。
白逸尘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果然被赵妈妈猜中了!韵香等人气得抄起了宝剑就要冲过去,捉四少奶奶个人赃并获;红袖拦下了她们来:这不是小事儿,府中现如今这么多的娇客,如何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人笑话?白逸尘咳了两声:她不止是要咒少夫人,还咒了沈老祖宗、沈老侯爷……沈府长房与沈家三房的人,一个也不剩全都有。
只是,这第一次,她要咒的只是少夫人、五爷和大姐儿。
白逸尘看了一眼红袖:不过,我换了冰姝的头发,却是四少奶奶的。
红袖微微眉头:大姐儿的八字她知道也就罢了,但是五爷的八字她居然也知道?不过想想她和沈妙歌青梅竹马,知道了也不算什么。
居然还要咒我们大姐儿!不能饶了她!韵香等人又一次压不住火气,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红袖也恼了,不管四少奶奶弄得能不能害到人,但是她想害大姐的心让人厌恶。
不过府中住着大大小小的姑奶奶们,还有二太爷一家,实在此时不能闹家务。
如果要取那巫蛊娃娃,白逸尘也不好去对方的房内:她毕竟是沈四爷的妻室,让一个大男人进她的卧室十二分的不妥当;就算不畏人言,沈四爷和沈妙歌心里一定会起芥蒂,而且其它兄弟们哪个会不怕白逸尘的存在?红袖并不想让人知道白逸尘的存在,并且白逸尘是个君子,从来不入女子卧室的————就算是他做杀手时,都没有在女子的卧室杀过人。
想来想去,红袖决定寻个机会把姑奶奶都到府外去,然后由韵香几回头去搜沈四奶奶的居间:当然要寻个借口。
一一什么借口好呢?红袖的眉头皱了起来,忽然笑道:嗯,这两日让你们三夫人搬个家吧;到时你们几个可要好好的去帮帮忙,知道吗?韵香几个人丫头知道红袖要动手自然是高兴的,满口应了下来。
只是让姑奶奶们都不在府中,还真是有些难度;最终红袖把仙韵、仙乐停业两天,专门招待这些亲戚们,好说歹说终于把她们及其家人都弄出了府去;二老太爷一家人当然也随着去了。
府中没有了外人,红袖便把三夫人请到了沈夫人那里,由沈夫人开口把最大的一处三进带个小跨院的院子拨给三夫人;只是府中现在外客多,所以三夫人她们只有一天时间用来搬东西,再一天时间用来收拾————要赶在外客们回府之前收拾停当,不要到时有个外客走动,看到三房院子里乱成一团。
三夫人听到那么大的院子当然是乐意的,可是听到要在两天内收抬~完便有些迟疑;想说等客人走了之后再收拴吧,又怕到时长房的人忘了,或是后悔。
红袖在此时笑道:婶娘,这很容易的。
有道是人多好做事儿,让府中的人大半儿都去帮忙不就成了?我房里的丫头、夫人房里的丫头都去,我想今搬完不成问题。
三夫人一听高兴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还是侄儿媳妇伶俐,我这就回去安排,今天就有累嫂嫂和侄媳妇了。
她高高兴兴的走了。
沈夫人叫过了贴身丫头吩咐了一遍,然后看向红袖:希望什么也没有。
红袖也点头:袖儿也是这样想。
如果当真搜出了巫蛊娃娃,这种事就可大可小了;而且传了出去,至少沈府也会落个治家无方的名声。
但是如果真有巫蛊娃娃,当然不能任由它存在不理不睬;有一个人用这种东西,难保他人不会再用。
马半仙的宅子也使人看住了,只要这里搜出巫蛊娃娃,那边便动手捉人。
沈夫人轻轻一叹:看那婆子不像是个坏人。
红袖微笑:坏人能做坏事儿,当然是要扮成好人才成。
沈夫人也笑了:说得也是。
算了,那婆子如果真为人安蛊,她一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这一次就当是为民除害吧一一他们夫妇两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呢。
终于府中没有了那么多的人,这让霜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今天听说红袖和沈夫人在一处,知道她们可能是有正经事儿要忙,便没有去打扰红袖,自带着丫头到园子里去玩儿。
霜霜和丫头剪了几枝花儿,坐在石头稍稍歇一歇,便看到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救人,救人!有人要、要掉到了湖里去了!霜霜吓了一跳:在哪里?那丫头指着湖那边:就在那里,奶奶,救您救一救。
霜霜立时让那丫头带路,并且让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跟着,让两个婆子分别去请船娘和会水的仆妇。
那丫头带着霜霜到了湖边上,湖心亭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梦梅,一个是梦梅的贴身丫头。
梦梅站在亭子扶栏下的坐凳上,看着霜霜奔到了湖边,笑了。
霜霜马上立住了脚,她知道自己上当了。
梦梅却打发丫头过来传话:我们奶奶请您过去,夫人。
她的脸苍白的可怕:夫人,求您了,您就过去吧,不然奶奶当真跳了下去,婢子、婢子就无活路了。
霜霜回头吩咐一个丫头:你再去催人来。
她说着打了一眼色,暗示她去寻红袖。
然后,她才向湖心亭走去。
梦梅看到霜霜过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几个丫头笑道:夫人.您今天不管是在哪里,您都是一身的不是;那报信的只是一个小丫头,她惊慌之下第一个去寻的人定当是你——不管您在哪里;如果您不理会,我的孩子丢了就是你的错;如果您理会来这里,那更是您的错了.是不是?霜霜力持镇定:你可想好了;不管为了什么,你舍掉你的孩子你当真不心疼,值的吗?梦梅却不理会霜霜的话,只是轻笑道:你回头看看吧,现在,你还有心思理会我的闲事儿?你当真是不知死活,哪里配做一房的主母!霜霜回过头去,看到岸上的人影时,她的面色大变可是来不及惊呼出声儿,身后已经传来了一声落水的声响,她猛然转过身来,亭子里已经只余她一个人!第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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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章 背后的高人除了那一声水响,霜霜还听到了一句话:你是不是打发人去叫郑红袖了?伴着得意的笑声,传来的就是落水声。
霜霜看着那在水中上上下下的梦梅:梦梅不会水!她惊愕的看着梦梅,十分的不明白,梦梅不会水,为什么会自己跳到水中去。
但是她来不及想得太多,岸上已经没有人了,水中除了梦梅,只有一个人在,那是霜霜的丫头。
霜霜吓得大声叫着自己那个丫头的名字,可那丫头没有回应.一点反应也没有;霜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丫头不会自己跳到水中,因为那丫头根本不会水。
霜霜也不会水,她看着梦梅的挣扎,看着丫头静静的漂浮,向着湖中间越漂越远,终于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啊一一!啊一——!她也不过也十七八岁的年纪,看到府中的妻妾争风,从来没有这样的惨剧出现过;她当真受不了,眼前就两条人命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来,一个人也没有。
霜霜叫了好几声后把自己吓到了也没有一个人跑过来;整个湖的四周静的只有风声,以及湖中梦梅的拍水声。
梦梅已经开始害怕,她叫道:救*…命字没有喊出来,她便沉了下去,再浮上来时已经呛了大口的水。
她越害怕越挣扎,越挣扎呛到的水就越多,慢慢的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她感觉到了死亡:这一刻,梦梅怕了、悔了。
霜霜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来,她却知道自己再不想法子,湖中的两个人一定会淹死;她左右看来看去,也只有亭中的木桌面能用。
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把桌面弄到了亭子的扶栏上,推到了水中;然后她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丫头,她闭起眼睛跳了下去!而此时,红袖和沈夫人才听到说园子里假山那里躺着几个昏迷的丫头、婆子!水,凉凉的;好在天气热,这样的凉意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霜霜落在水中连吃了两口水,这才浮出了水面;那桌面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算她运气不算;她拿住了桌面,然后努力想靠过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里是水中,并水是她想过去就能过去的地方,她根本不知水性。
水中,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在拼命挣扎的人;霜霜,根本救不了梦梅和自己的丫头。
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情形如此她不跳能如何?不跳,她便自然而然成了凶手,等她的不止是休书而已一一她的父母,禁不住这样拍打击。
跳下来,她相信红袖会赶过来的,只要红袖的人到了,不管如何都能替她洗脱罪名吧?就算她不能得救,到时沈府也不能认为她要杀人,而让父母颜面尽失。
最先到湖边的人是白逸尘,他双目一闪用剑把亭的扶栏砍断,扔到了湖中;此时,霜霜也失去了知觉。
白逸尘一脚点在湖中的扶栏上,就把霜霜捞了起来;然后同样的法子把那丫头和梦梅捞了起耒,并且把她们都依然倒挂在亭中的栏杆上,连连在她们身上拍了几掌,为得是控出她们腹中的水来:不然,神仙也难救。
听到有人声时,白逸尘看到是韵香便没有动,直到把三个落水的人交给韵香,他才闪身隐了。
韵香和后面来得丫头,一齐把三个人的水控出,又给她们推拿一番后叹道:看天命吧;二少奶奶应该是无碍的,只是这丫头和小二奶奶便不知道如何了。
命人把霜霜等几个抬—到了二爷的院子里,红袖和沈夫人过来看霜霜和梦梅,并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儿。
霜霜哭道:我说了,哪个相信我?哪个会相信我?红袖道:你不说,谁也不会相信你;因为我们只能听梦梅或是其他人的一面之词了。
霜霜一愣,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并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沈夫人和红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叮嘱霜霜好好调养不要胡思乱想此事由她们做主让霜霜放心就好。
霜霜不知道沈夫人和红袖有什么打算,心里不免着急,放声道:当真不是我要害…沈夫人轻轻抚上她的头:好孩子,吓到了吧?不要怕,一切都有我们呢;只是此事儿要查清怕要有些日号,你不要想这些,只要好好的调养身子就是。
红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安抚好了她,和沈夫人出了霜霜的房子。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应该不是霜霜有意要害人,只是这计有些太毒了些,一时间想要拿住什么却不容易,怕就怕二爷那里犯糊涂。
一—沈夫人轻轻一叹:这两个人,早晚是要打发的;原本看梦梅有了身孕,还想着妥当的安置她,不想一一;各人的命吧,让她们捉就是!至于二爷,有我呢不怕他犯混。
婆媳二人说着话转到后面去看梦梅。
梦梅并没有醒过来,出气进气都极其微弱;灵禾施了针之后也没有什么效果,墨大夫诊过脉以后也只是摇头。
忙完了霜霜和梦梅的事情,红袖回到房里时已经快到掌灯时分,而茶香、映舒等人都回来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们用尽了办法,却在沈四少奶奶的房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但是,在绿珠的房里却找到了一个做一半儿的布偶儿。
也许装到了她的体己箱子里弄出去了,你们当然什么也看不到;红袖想了想的道:我们虽然是突然之间,没有给她们准备的时间,但是她们如果把巫蛊娃娃放到体己中的时间还是有的。
赵氏等人都摇头道:不可能。
红袖很奇怪:为什么不可能?众人太过肯定了。
金银与玉都能避邪,四少奶奶怎么可以把巫蛊娃娃放在体己中呢一一那样巫蛊便不起作用了。
红袖这才明白,原来巫蛊还有这么许多的讲究。
茶香等人去的时候,四少奶奶根本什么准备都没有;几个丫头又都是极伶俐的,四少奶奶想哄过她们并不容易,就算不能搜出来,也会看出来什么不对来;便奇就奇在,四少奶奶没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红袖想到霜霜告诉自己,梦梅落水前所说的那句话,心下不自禁的一颤:难道,自己次被人算计了?想想又不可能,但心中总是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四少奶奶那里还是照旧,马仙婆不时的去她那里授道书,但就是白逸尘一边去了听了两天壁角,也没有听到她们谈巫蛊之事。
红袖忍不住开玩笑的道:也许,四少奶奶和马仙婆天良发现,并不想用那东西害人了。
韵香等人闻言看也不看红袖:这怎么可能7让四少奶奶不害自家主子,比让天不要下雨,娘不要嫁人要难上三分!红袖也知道这一点,她只是一时忍不住开个玩笑罢了:那巫蛊,如果用了怎么也会有个形迹才对,听赵氏她们说着,好像那个东西还要每七日或是九日的,取出来再用针什么扎一遍才成,要一连扎七次或是九次才算是完成。
如果真是如此,常常盯着四少奶奶一定会有所发现的;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到时只能等到外客们都走了再捉四少奶奶了。
韵香忽然道:姑娘,你说四少奶奶是不是得了高手指点,原耒她要害人被我们捉到把柄什么的很容易,怎么这一次我们会扑空呢7红袖想了想了:你认为那个高手是一一,马仙婆?韵香摇了摇头:说不准,婢子只是有这样的念头;她这一次怎么会变聪明了呢;看到我们虽然没有好脸子,居然没有喝骂呢。
红袖一笑:她原来对你们横挑鼻号竖桃眼的,这一次是有老祖宗和太夫人的丫头,和你们一起帮她搬家,不然看她把你们打出来!巫蛊之术就算不惧它企害到自己,也要为了沈府悄悄把这事儿打掉的,不然日后成了事情就连沈府也要受害。
红袖叮嘱了白逸尘两句便起身去瞧梦梅梦梅哪天跳下水时说那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梦梅是看着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样子可是拖过一天又一天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是不能得救,却总也不咽下这气儿。
霜霜生怕她死掉后自己更加的说不清楚,所以能起身之后每天都来瞧她;今天上午看梦梅时,看她比昨天还要弱一些,下不免更是担心,便在下午又来了。
进了房红袖也在,她和红袖打了招呼坐下:墨神医也没有法子可想?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个丫头因为被人打晕了,所以在河中浮着反而没有呛到多少水;而她带着个身子,在水里挣扎这么久……霜霜急得眼泪都快出来:那可怎么办?红袖刚想安抚她两句时,床上的梦梅动了动,她立时起身过去唤了一声儿:梦梅妹妹?霜霜连泪也顾不得拭掉,也站到了床前:梦梅妹妹?********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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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章 蛛丝马迹···梦梅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手指动了动,却连指头都没有能抬起来,她的脸上迢出了着急的神色,可是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红袖轻轻的握住梦梅的手:不要着急,我们都在的。
已经去叫大夫了,你再等一等。
她想了想,又道: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
她没有说男孩子已经死了,只是想凭此让梦梅能坚持住,也许能有一丝生机也说不定。
梦梅在红袖提到男孩儿时,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但是却还是没有睁开眼,也说不出话来。
灵禾上前诊完了脉,轻轻伏耳道:已经、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红袖看梦梅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道:可有法子提一提她的精神?灵禾想了想:婢子试一试吧,只是此法并不能救命。
红袖点了点头,她看梦梅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弥留之际,不可能会救得回来:墨神医都说无救的人,怕也一时寻不到好大夫能救她。
灵禾用了针后,梦梅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在红袖脸上转了转,又看向霜霜,最终脸上浮现了不知是笑还是哭得表情:男儿、男娃儿!我的儿!自负聪明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成了人家的棋子而不自知,好恨,好恨啊一一!她现在是回光返照,灵台十二分的清明,不用红袖等人说话.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有死无生。
痛哭了两声之后,梦梅的面色已经是在变,一下子出气多入气少了;她吐出一口长气,拼尽了力气对霜霜道:夫、夫人,你要小心……说未说完,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气。
她的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淌尽,人却已经没有一丝生息;她人生最后一刻得到了她—直想得到的儿子,却也同时明白儿子就是死在自己手上;不要说她已经是油尽灯枯,就是好好的人也经不过这样的打击。
霜霜扑过去握住梦梅的手: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梦梅死了,她要如何才能说的清楚?红袖扶起霜霜来,一面安排丫头们去报给沈夫人,一面安排梦梅的丫头给她收拾身子,换衣服。
沈夫人过来看了,叹息几声后安排人去准备马车:现如今沈老祖大寿在即,梦梅只是老祖庶子之子的侧妻罢了,便把她移到了家庙中停灵,不能因她而在府中破白,冲了沈老祖的福寿。
让府中众人有些不明白的是,梦春居然出来送了梦梅一程,虽然没有大哭,但是那两行清泪却也不假。
红袖和霜霜在沈夫人走后,都坐着发呆;两个人想得心事并不相同,却一样没有心思开口说话。
梦梅死了,对谁有好处?这是红袖想的,她想得不是明面上的好处,而是藏在暗处的那些好处。
听梦梅的话,她并不是想跳到湖中寻死的,不过她是被人骗了:那人害死梦梅,一尸两命所图是为什么?梦梅一死,首当其冲的就是沈老祖,她老人家还有不足月就要做寿了,府中死了一个小辈儿,这大喜之事当然也就不了一丝阴霾在。
而且现在府中许多的姑奶奶和姑爷,梦梅的死因如果当真吵嚷开,那可真是丢了大人。
最重要的一点,梦梅的死,谁要负责呢?红袖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当然是她,不是霜霜。
霜霜就是那个代罪的羔羊,但是当天如果不是红袖让府中绝大多数的仆从去了三房那里,园子不可能人会少到那种程度,梦梅也就不会被霜霜害死。
要追究此事,当然不能少了红袖的。
沈老祖,沈府的体面,雪霜,红袖—~——这些人与事,那暗中害梦梅的人,图谋的倒底是哪个?还是说,全部在内?红袖全身有些微的发冷,不自禁的想到了沈妙歌的中毒,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断了线索:如同梦梅的事情,除了霜霜和红梅之外,你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同其事有半分关系的人。
霜霜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握紧了拳头低低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红袖看着霜霜,轻轻一叹:因为,她想要活得更好一些。
霜霜愣了,看着红袖愣愣的不知道悦什么才好;红袖叹息:不是为了梦梅开脱,的确是就是如此;她原本只是一个仆实的百姓之女,后来选进宫,再后来被送入侯府——一她已经被富贵迷了眼;之后的所为不论对错,她只是想过得更好一些,并且能保住她的好日子能长久一些。
霜霜的声音有些抖:就为了这个,能不要自己的孩子红袖也答不出来,她不明白红梅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孩子不当回事儿:就算是冒险,孩子也绝对是梦梅的底线才对。
她想了想叫人唤来梦梅的贴身丫头:你可知,已是死罪?那丫头哭着伏在地上:奶奶饶命、奶奶饶命!红袖便淡淡的道:你想活命也不难,把你们奶奶近来做的事情都说一说,不论大小;如果漏了一点儿,就不用我说了吧?那丫头伏在地上连连叩头答应着,把梦梅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马半仙来看胎的事情。
听到马半仙说梦梅肚中是一个女孩子时,红袖轻轻一叹:如果不是梦梅看得那名份太重,如果不是梦梅一心只想荣华富贵,何至于此?女儿难道就不是自己的骨肉嘛,这梦梅也是活该有此一报。
那丫头还提到,江氏过来看过梦梅两次时,让红袖心中一颤:江氏嫂嫂耒看梦梅?虽然没有任何一点,证实江氏做过害死了梦梅,可是红袖还是忍不住后背一阵发寒。
说到梦梅交好的人,自然是除了四少奶奶无旁人;和梦莲梦真两人,交情倒是一般。
红袖打发韵香把那丫头带到自己院子里,让人好生的看待:不要为难她,也不能让她走脱。
霜霜听到梦梅因为女儿想不要这个孩子,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发寒:这还能算是一位母亲吗?她就是女儿身,可是一直以来她的父母把她视若明珠。
红袖不知道怎么劝解霜霜,最后只能道:其实,不论是梦梅、还是府中你看到那些有些不齿的妾侍,她们都是可怜人;因为她们想要的,只是每一个女子都会想要得到的,不过身份不允许而已。
霜霜呆愣着没有答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认为那些妾侍们想尽法讨男人喜欢,十分的下作。
过了两天后,霜霜又恢复成了原耒的那个霜霜,这让府中的人都放心不少。
她长大了,是真得长大了,她决心要像红袖一样,不再让任何人害到自己。
沈二爷却因为梦梅不想要肚中的以为是女儿的孩子大怒,连送梦梅最后一程也不曾:他原就喜欢孩子,一心盼着梦梅腹中的孩子出世,不想梦梅却像那个江彩云一样,在他的心中狠狠的割了一刀。
这让沈二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近几日他吃得烂醉如泥。
红袖和沈夫人商量之后,决定送走府中的娇客们之后,再查梦梅之事;沈侯爷等人并没有反对,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府内的事情不能查,但是府外的事情能查啊;红袖和沈妙歌计议一番后,秘密寻了阿元来;虽然来阿元的不爱动脑子,不过却很忠诚,现在也不是让他去查什么,只是让他去盯着,把看到的事情记下来就成。
过了两日’阿元便离开了沈府;此事并没有人注意,因为他是奉了沈侯爷的军令,到边关去了一——这在沈府是常事儿。
事实上阿元的真正任务是改了荩柬后,在马半仙宅院斜对面一栋小宅院里住了下来,足不出户的守在门后,叮着马半仙府前耒来往往的人;偶尔,阿元还会在晚上潜进马半仙的府中。
日常阿元的吃住,由一个婆子负责,对外只称是母子:阿元扮了一个傻子,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傻子。
那婆子却是明着到马半仙府上走动:有个傻儿子,自然是一肚子的心事要求神仙,自然少不了孝敬马半仙夫妇几两银子。
一耒二去的,这婆子便和马仙婆有了交情;遇到个天气不好的时候,两个婆子便会凑一起吃两钟酒。
如此,红袖和沈妙歌知道了马半仙夫妻的不少龌龊事儿:这夫妻两就是下了油锅,都是太便宜他们了,怪不得没有子嗣。
不过,一直没有发现沈府哪一房—有人到马半仙夫妇那里去。
红袖沈妙歌也没有让阿元回来,依然让他继续在那里看着马半仙。
虽然阿元那里没有什么发现,倒是白逸尘发现二夫人有个粗使丫头,偶尔去寻四少奶奶房号的一个媳妇子;如果换成平日,红袖也就不当回事了,府中的妇仆们总是沾亲带故的;但是现在却不同。
因为二夫人待梦梅几个人一直不错,原木府中无人多想——二夫人只有一女,早已经嫁出去了多年;几年也难得能见一面,所以她对梦梅几个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二夫人所出的姑奶奶并也没有在府中住着,夫家也是侯爷在京中有宅院的,这位姑奶奶自来到京中倒是三不五时的过来坐坐;或许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她待梦梅几个和待梦喜、梦琪并无什么不同。
能编得了梦梅的,当然是她能信得过的人:四少奶奶、二夫人等等都是;红袖一直认为四少奶奶的可能大一些,不想二夫人居然和四少奶奶好像也有来往一般。
正文 二十二章 沈府的夜晚静悄悄有关二夫人的所有事情,分开单看并不成事儿,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每一件事情都有合理的解释;但是所有的平常与合理凑巧遇到了一起,便有些不寻常、不合埋了。
红袖再也不能等闲视之,开始对二夫人认真起来。
她细细的想二夫人的事情,发现她沈府的一些大点儿的事儿,都有二夫人的影子:嗯,二夫人多数时候是在帮忙。
不过就是帮忙,才会知道更多的事情,才更便于二夫人行事儿吧一一如果二夫人当真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般好。
自然也不能平白就冤枉一个人,所—红袖并没有把这些话对丫头们说,就是沈妙歌也没有提:沈妙歌自幼得二叔父一家不少疼爱,对二老爷、二夫人极为尊重的。
牵扯到二夫人的事情,不能不小心在意些。
这天,六夫人特意来寻红袖,原来是她的寿辰到了。
就是因为她的寿辰和沈老祖在一个月里,所以年年她的寿辰都是最清冷的:不好大操大办,弄得满府上下都知道;好在原本各妯娌之间和气的便不多,她倒也并不是很在意。
原本前两年六夫人也没有告诉红袖,只不过今天也是她的整寿,所以她才来请红袖和沈妙歌晚上怎么也要到她那里坐坐。
年年都是嫂嫂记得我的日子,所中午的时候我们和嫂嫂一起坐坐,到了晚上我那里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两家人聚聚;也回了嫂嫂的,她也同意,让你中午也就不必过去了。
六夫人今天很高兴,梳着锃亮的头,戴了最喜爱的一套吉祥如意缠枝花样的头面,很是精神。
红袖笑道:原本婶娘年年不说是就不对,今年再不告诉我.看我明儿还认不认你是我婶娘。
六夫人不理会红袖的嗔意:天就是塌下来,我也是你的婶娘。
六老爷前几日自外面回来,现如今她们夫妻两个人话并不多;红袖劝过六夫人,想要拢住男人的心也不是没有法子,但是六夫人不想。
这一次六老爷回来,居然带回来一个小妾,长得娇娇娆娆;六夫人一见,立时赏了一套银头面,并把院子里西边的小院子拨给了她。
六夫人对红袖道:只求她和他胡天胡地的闹去,莫要来扰我清静就好。
她现在是一心的教子,和帮着料理府中的事情,哪甲有心思去和其它女人争风吃醋。
红袖劝不回头,也只能随六夫人去。
虽然眼下是有一百件事儿等着料理,但是六夫人的寿辰却也不能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在红袖送走六夫人时,心里头一跳:二夫人和六夫人几十年的妯娌,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寿辰,今儿自己过去,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吧?一时间她的眼皮跳了好几下,红袖揉了又揉;可是前想后想,左想右想也没有事情能发生,她自带了韵香、灵禾等人,就算是有人想趁乱害人也是不可能的。
让赵氏和韵香把她的东西都弄了出来,找了几样好东西给六夫人贺寿:东西并不在贵重,而在六夫人喜欢就成。
把寿礼准备好之后,红袖又把府中的事情、屋里事情细细的想了一番,好好的叮嘱了留下来看守门户的映草儿。
想想没有什么遗漏之后,红袖这才带着韵香等人去给六夫人贺寿。
六夫人看到红袖等人笑着迎了出来,亲自挽着红袖的手进了屋;看到韵香等人都在红袖身边立规矩,便道:一年三百六十多么,你们日日里规矩;今儿在我这里你们奶奶连根汗毛也掉不了,你们自去坐下好好享受一番一一这个主,我做了;你们不用看你们主子。
说着,六夫人喊来了屋里的大丫头,把韵香等人拉到了偏厅坐下用酒饭。
红袖没有拦着六夫人:因为房里的砩是没有外人,只有六夫人和她的′腹丫头。
红袖还是先问了六老爷,听到他没有在家中携小妾出去游玩,便没有再吱声儿。
怎么五哥儿没有来?他六叔不在家,不是还有六婶娘嘛;六夫人一面布菜一面埋怨沈妙歌:也不知道来给她六婶娘上个寿酒。
红袖笑道一会儿就来。
今天他们上司请客,他不得不去走走过场儿。
六夫人点头:正经事要紧,那我们娘们不等他了,自已先享用着。
知道红袖现在不能吃酒,给她备下得甜汤。
甜汤还是她特意去问了灵禾方子煮出来的。
红袖承六夫人的情,娘倆的情份又和其它人不同,所以一个.吃酒一个吃甜汤,也一样吃得开心。
红袖和六夫人说笑了好久,让人看了时辰的确是不早了,便不等沈妙歌就让人上了饭;六夫人怕红袖有身子的人,太晚了怕累到她。
娘俩正吃饭,沈妙歌自外面回来,脸上倒没有多酒意,只是出去的外裳根本都没有换;看来是直接来了六夫人的这里。
给婶娘贺寿!沈妙歌先给六夫人见了礼,又上了酒自才问红袖:今儿我和二哥提起六婶娘的寿辰时,健还说今天晚上过来给婶娘庆寿的;我可看到他给婶娘备下的寿礼了,很不错的满地宫锦一一他怎么不等我来,便回去了?红袖和六夫人脸上的笑意都隐了:二爷,他没有来啊。
沈妙歌的脸色也是一整:二哥他今天没有什么事儿,说是巡完了铺子就回来的;看了一眼六夫人强笑道:没有来就没有来吧;婶娘再吃侄儿的一杯酒,侄儿回去换下衣服再来陪婶娘。
六夫人知道他不想扫自己的兴,笑道:知道你是有孝心的.连个外衣都没有换就赶过来;快去吧,回去让丫头们给拿碗汤喝,莫要因为灌了凉气,仔细肚子疼。
沈妙歌应着,和红袖交换一个眼神,他便急急的出去了。
小夫妻两个这么着急,是因为平南郡主上午过府走动时,二夫人趁着沈老祖高兴时,说让大家一起到郡主府上热闹一番一一姑奶奶来了之后,还没有扰过郡主一顿饭。
郡主当然不会不同意,而红袖有身孕自然不会去;府中也要留个人,江氏本就喜静自愿留下耒,六夫人要做寿也是不去的,现沈府后宅的主子们也就她们几个。
而就今天晚上,要来给六夫人庆寿的沈二爷不见了,红袖和沈妙歌不急才怪!六夫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只是看了看红袖却没有说。
接下来,红袖和六夫人都怀着心事没有再吃什么东西,只是有一句无一句说着话。
但是等了两盏茶的时候,也不见沈妙歌回来,红袖哪里还坐得住。
红袖一站起来,六夫人也站了起来,忍不住气恼的拍手:这两个要命的祖宗,千万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说完,她立时回过神来,看着红袖干干的一笑:我是说我们家没有什么要瞒婶娘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事情让人不好开口;红袖摇了摇头打断了六夫人的话:婶娘猜到了,便什么也不要说,心知便可。
六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当下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又道:你呢,回房里去;我知道你不放心,不过不是有你婶娘我嘛,我去看看;你自歇着你的。
红袖哪里肯,一来她是当真不放心,二来今是六夫人的寿辰,也不好让她奔波。
两人执争一番后,一齐坐了软兜让人抬着向江氏那里院子行去:沈妙歌哪里都能去寻,只是不能寻到江氏那里去。
到了江氏院子不远处,六夫人道:你不要过去,我带着几个人过去,便说是耒看看她。
红袖也知道这么多人过去不好,便由六夫人过去了。
不一会儿六夫人回来,脸色不好看:丫头们说江氏身子不好,已经睡下了。
红袖看了看那院子:可有什么不对劲儿?她的贴身丫头,有两个不在。
六夫人有些焦燥:‘我在那里和小丫们说话,也只是出来到一个大丫头答话儿;那上房只有一两盏灯的样子,也没有人出来看看,那丫头也没有让让我到屋里去。
红袖也急了:如果当真今天晚上出了事儿,那沈府的脸面可丢大了!沈府里可是住着好几个姑爷呢。
两个人急急上了轿子,哪里去找呢?总不能发动全府的人寻,可是就靠她们两个人,找哪里不找哪里?红袖忽然心下一动:去园子里找一找。
一行人便向园子里去了。
到了园子门口,想了想六夫人让韵香几个人抬着红袖,其它人让他们等在原地,她在地上走着,一个灯笼也没有带。
今天晚上天气不错,月齐虽然不圆,却也撒下了银色的光辉,路并不难认。
园子很大,为了尽快找到人,六夫人和红袖分开两头去寻人:红袖沿着游廊寻人,六夫人和人专去向座假山那里看看。
最终,红袖在一处亭子里看到了沈二爷,喝得烂醉如泥的沈二爷,桌上也没有灯烛、身边也没有人伺候,~~个人醉倒在桌子上,嘴里喃喃的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亭子另外一边的游廊上急行来一个人,到了近前才看出来是沈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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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章 贺寿萱儿吃亏沈妙歌看了一眼沈二爷,又看看红袖轻轻的道:先送回去吧。
红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身边的韵香道:去寻六夫人,就说已经寻到了二爷,我和你们爷去二爷那里了。
到了二爷的院子里,霜霜和梦春赴宴还没有回来,院子里只有几个小丫头;进了院子上房那边帘子挑开霜霜的大丫头迎了出来。
红袖看到这丫头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啊霜霜知道留下个能伺候人的,不然还真像是舍下二爷不管似的。
沈妙歌让丫头们烧水来,他把沈二爷扔到热水里泡了泡,胡乱拿毛巾给他擦干便弄到了床上:他没有让丫头们做,因为霜霜不在万一丫头和二爷有了私情,他和红袖日后不好见霜霜和梦春。
已经不可能和沈二爷说什么,他根本是醉的人事不省;沈妙歌折腾他半日,也不见他真得清醒过来。
红袖和沈妙歌正要回去时,六夫人赶来了,她的面色十分的不好看;看了一眼沈妙歌,拉了红袖到一旁轻轻的道:刚刚你在哪里发现老二的?我在那个褐色,有个似月牙形状大洞的湖石后边看到了江氏和丫头,她只说是睡不着出来转转。
红袖一听心更是沉了下去,想想沈二爷一人在亭子里,看来八成是和江氏在一起;只是不知道江氏和二爷说了什么,二爷居然醉成那个样子。
六夫人最后轻轻—一叹:回去吧,时辰老祖宗快要回来了。
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天也阴沉沉的,但并不凉爽,反而让人闷热的难受。
红袖推开窗:这雨居然下了多半夜。
看看天,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心情来;她转身梳洗,头没有梳好,茶香进来:姑娘,二少奶奶来了。
红袖虽然奇怪也没有多想:多备一份早饭吧。
她想可能是来问沈二爷昨天晚上醉酒的事情。
茶香摇头:二少奶奶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只是婢子也不好细问,已经请了二少奶奶厅上奉茶。
红袖立对。
起身过去看霜霜。
霜霜看到红袖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来泪耒,只是丫头面前还强撑着;红袖拉着她的手进了里面,左右无人时霜霜一下了扑到红袖怀中哭了起耒:大早上的,他醒了无缘无故便给了我一掌!红袖听到之后心立时沉到了底儿:沈二爷这一掌怕是同昨天晚上有关,只是江氏同他说什么?除了好言安慰之外,红袖也无他法。
霜霜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红袖也就没有怎么用早饭;直到霜霜离开后,赵氏又给红袖端上来些清粥小菜,让她用了一些:大人饿的,孩了饿不的。
原本红袖和沈妙歌想晚上请沈二爷过来,给他和霜霜说和说和的;不想到了下午,沈二爷和霜霜便过来,夫妻两个人已经言归于好。
红袖虽然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是霜霜没有多想,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四少奶奶和沈二太夫人近日来走得极近,很得她欢心的样子;不过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事儿来,不管是沈老祖还是沈太夫人,都不好对沈二太夫人自暴家丑,不好让她提防着四少奶奶。
不过老祖宗的寿辰到了二老太爷一家也就要走了。
沈老祖大寿的当天天气倒是不错一大早的府门前便有人来送寿礼。
红袖大清早和沈妙歌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
,给她拜寿。
沈老祖看着红袖的肚子,笑不拢嘴儿:快别跪了,不然我可就恼了;来,到我这边儿坐下的好。
只要你能给我们沈家添个大胖小子.再添个女孩一一没有比这个更能孝敬我了。
一家子都笑了:老寿星贪心了。
红袖哄着沈老祖开心时,沈四少奶奶进耒请安;屋里的笑声便清冷了一些,沈二太夫人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
二太夫人看着老祖宗笑道:婶娘好福气啊,看看这些孙媳妇,哪一个都比我们家的机灵;再添上几个孙子,当真是再也没有的福气了。
沈老祖笑着回了一句:哪里有你婆母有福?听你说着下面的孙子已经有近十个了。
这也不过是个客气话,沈老祖虽然原本是极担心长房子嗣的,但是现在这种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
二太夫人笑着:老祖宗这话也是,多子多福嘛。
那我今儿的寿礼索性再多出一份,把这个丫头送给你们家吧一一看过相的,是个多子的命格儿。
那丫头上前行礼,端端正正的相貌。
沈太夫人的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四少奶奶,明白今天的一出绝对是她挑拨出来的;她笑道:哪里能夺弟妹所好,想来这是弟妹给侄子、侄孙们备下的好人吧?二太夫人笑道: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趁着老祖宗高兴,我也就是想添个彩儿。
沈四少奶奶全当没有看到沈太夫人、沈夫人的目光,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红袖:我今天就是要给你添堵!这个丫头,可是伶俐的紧,最主要的是已经被我收买了心。
红袖并不理会沈四少奶奶的挑衅,她看放老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想让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在今天生气,便微笑道:老祖宗,既然太夫人是为了给您添寿,您还是收下吧。
她一面说一面轻轻握了握沈老祖的手:只是,老祖宗莫要忘了回礼,不然袖儿都要笑老祖宗太会过日子了——只进不出。
沈老祖笑着点了红袖的额头:你这个小嘴儿,明儿一定给你钻上!然后又看向二太夫人轻轻点头:我们家袖儿说得是,那就收下这丫头吧;你叫什么名儿?那丫头福了一福:婢子伴月。
沈老祖对着沈太夫人道:袖儿都提到回礼了,我们不能让人说小气不是?不过,你不言不语的坐着,不是又想指着我老婆子那点箱底吧?沈太夫人大笑着欠身可不敢,老祖宗您今天能高兴就是我们的福气;这回礼,理应由儿媳妇来备。
她让人取了一匹锦、一匹段、一匹绫来道:弟妹,不算什么你收着吧。
这些东西可都不是街面能买到的,二太夫人没有想到一个丫头换耒如此好的东西,连忙谢过让人接了。
伴月便成了沈家的婢子,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以回礼扰了二太夫人的心思,让她没有说出伴月要送给谁,伴月便已经成了沈府的人。
沈四少奶奶想插嘴可是哪里插的上?都是上辈们在说话,哪里有她开口的rs儿。
沈老祖看向了沈四少奶奶,笑得很是慈祥:你添了一个姐儿,听说一直心气不太顺;这孩子是个好命格,就指到你屋里吧。
四少奶奶愣住忘了回话,红袖轻笑:看把四嫂高兴的,还不谢谢老祖宗和太夫人?借了老祖宗的福,四嫂一定能早得贵子,我们沈府也一定能多子多孙。
二太夫人微微一愕后也就释然了,只是听四少奶奶说长房的这位孙媳人厉害,容不下房里人让沈老祖等十分的着急:她最不喜媳妇们善妒,所以才想着送个丫头;一来能讨沈老祖的高兴,二来也能让那媳妇学学容人之量。
眼下她得了不少好处,再者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便没有再开口。
沈四少奶奶也只能上前福了福谢过沈老祖:她原想给红袖添堵的,不想这堵却添给了自己;那伴月也没有想到,不过还是给四少奶奶重新见了礼。
时辰也差不多了,沈太夫人等起身出去应酬来贺的命妇们。
开席时才请沈老祖出去,接受大家的礼。
到了晚间,沈府众人才把各人的礼都奉上,摆了一桌子让沈老祖看。
沈老祖的兴致颇高,坐在桌前和梦云、梦琪等人一齐看那些寿衤L;红袖歪在榻上,看着她们祖孙热闹:外面,依然是贺客盈门。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伺候在沈老祖旁边,拣出了自己的寿礼来先给沈老祖瞧过了。
沈老祖又合起了一个盒儿,很精致很漂齐的小盒子,只是也很小巧。
梦琪看到笑:这是哪个小气的,这么小的盒子想来就是金子也装不下多少的!老祖宗,快打开瞧瞧,一定让她明儿请酒不成。
沈老祖笑着拍了梦琪一下:你就是个不饶人的。
然后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方胜;打开,方胜上写着八个字:折寿折福、断子绝孙。
沈老祖的笑僵在了脸上,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笑也硬了。
梦琪不知道那纸上写得什么,扯过来一看脸色也是大变:这是谁写的?!桌上子的寿礼,都是沈府内宅人的:严格说起来,各房真正的寿礼已经入库;这些只是为了博沈老祖一个高兴。
梦云等人也凑上去看,不知谁说了一声儿:‘这字儿,,怎么像是四嫂的?沈太夫人伸手就把纸握到了手中:老祖宗,我们去看看二哥儿、五哥儿为您定下的那些个烟花吧。
沈老祖回神,她的眼底闪过震怒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扶着梦云的手起耒,捏了捏梦琪的脸蛋儿:走,去外面看烟花。
沈太夫人转身对红袖道:那东西有响声,怕要惊了胎气你还在屋里吧。
一伸手把那纸给了红袖,打了一个眼色便跟着沈老祖出了屋子。
第一更。
正文 二十四章 乱麻中抽丝红袖打开纸看了看,眼底闪过了怒色,为人晚辈怎么可以这样!不管沈老祖是不是做过错事儿,她现在是一个老人家,而且年岁已经很大了,岂能在她寿辰的时候写这种话。
她把纸递给了韵香:好好收起来吧。
声音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意思。
沈老祖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前面有客人,后面有亲眷,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闹家务?红袖明白沈老祖的心思。
韵香把纸上的字下死力叮了好几眼,喃喃的道:这字看上去.有些像四少奶奶的;只是,却又在勾角、收笔的时候有些些的不像。
红袖揉揉额头:现在先不要理会这些。
她也看着不太像是四少奶奶。
但是这样的一张纸,是什么意思?红袖虽然很想仔细思考,但是困倦让她的头脑晕晕沉沉的,不一会便在榻上睡着了。
沈老祖第二天一早起耒,还是笑呵呵的,和二太夫人、众位姑奶奶说话;二太夫人和姑奶奶们都要告辞回去了。
沈老祖留她们多住了两天,众人也有坚辞的,也有留下来的;不过三五天后,府中再也没有一个客人。
在送走了沈二太爷一家后,沈老祖病倒了。
她在庆寿的当日便已经气到,只是一直强撑着罢了;现在客人都已经去了,她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发作出来之后,便躺倒在床上。
墨神医诠脉开了方子道:老人家年事已高,最好不要让她生气着恼;不然没有几次怕就…沈老侯爷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样。
那张纸的事情,终于摆上了桌面。
四少奶奶当然被叫了来,那笔迹很像是她的。
看到那两句话,四少奶奶本来没有当回事儿,听说是庆寿的时候,被沈老祖自寿礼中拿出来时,才脸色大变:不关我的事!沈老侯爷等人都面沉如水,没有人说话。
纸,是极其平常的,沈府每个书房里都备有的纸;墨也是极平常的墨,不过府中两个大书房中却是不备这种墨的,因为这种墨有一种女家喜爱的香气,太过柔媚了些,但是内宅的各房的小书房里都备有这种果。
纸和墨都无从查起,而字迹便成了唯一可寻的线索。
红袖叹息道:应该不是四嫂所为,这字迹有较为明显的修饰痕迹,应该是有人仿的。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红袖会代她说话,微微一愣之下只道红袖绝对没有安好心。
沈老侯爷都看了出来,让红袖说这句话,就是想让四少奶奶明白红袖的为人,不要再总是寻红袖的麻烦。
能仿四少奶奶字迹的人,在沈府中不多却也不少;像是梦云、梦琪两位姑娘,她们可是和四少奶奶当初一起练过字的;还有江氏、丁氏、安氏等过门早的几个媳妇,她们也是常见梦云、梦琪、四少奶奶的字。
只是却不好断定这字是哪一个仿的。
为了一视同仁,沈太夫人让丫头收集了内宅所有姑娘与媳妇们的字来对比:都是旧稿。
对比的结果,那笔意有几分像是霜霜的,也有那么一两分像是红袖的!红袖对着那字曾认真看过,早已经心中有数;她担心的并不是字,而是自霜霜嫁进府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梦梅的死,到莫名不见踪影的巫蛊、再到庆寿时出现的纸:这一切,就好像一张网罩在了沈府的后宅;她感觉,这网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也好像不只是自己—样。
梦梅的死,指向的人并不是红袖,但却和红袖也有着干系:因为是红袖把人调开,所以才致使梦梅惨死;巫蛊的事情,指向的人好像是红袖,但是后来却根本就找不到巫蛊娃娃,白逸尘盯了一个月就没有看到过四少奶奶行过巫术;最后这一张纸,好像指向的人是四少奶奶,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字是仿四少奶奶的;但是仿中有仿,字的笔意居然有几分像霜霜,还有几分像红袖一一难说霜霜那就不是仿的。
每一件事情,都看似和红袖有一点关系,却又好像并不是一定要害红袖的样子;而且所有的这一切,都寻不到确切是谁所为。
红袖所写的可能最后被排除,因为那一两分在众人的评定下,认为也是仿出来的:不过学红袖的字好像不久,所以仿的并不是很像。
霜霜的笔意,其实也并不难仿,只是她嫁入沈府并不久,如果有谁能把她的笔意仿到几分像,那就是有人天天在仿霜霜的宴—才成。
如果有哪一位内眷天天写字,怎么也会是个小小的新鲜事儿.可是从来没有听谁提起;如果是悄悄的练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些写字的纸呢?她写出的纸弄到了哪里去?就算是烧毁也要冒烟有火光的。
红袖心不住又揉了揉额头:一连三件事情,都好像有线索但却细想起来却是一团乱麻。
沈老侯爷拿了霜霜的字和那张纸去了刑部,后来只对长房的几个主子道:那字,不是霜霜写的,是有人仿得霜霜的字;有老笔贴式以及极有经验的捕头们都是这样说,虽然没有什么凭证,但是他们凭经验都是众口一词;他们说霜霜原来的字意,看上去很爽直,而这纸上的字虽然仿得笔意有七八分相似,却带着几分幽幽之意似的。
红袖闻言看了一眼两张纸上的字,没有看出爽直来,也没有看出幽幽之意来:这些古代的捕杀们,没有现代仪器相助,却都练出了一双毒眼。
沈妙歌恒道:那会是谁?沈侯爷看向儿子此事你来查吧。
袖儿有身孕不能多操劳,而我和你祖父又因为边关调防的事惜在忙,没有多少时间;这人,一定要找出来!沈妙歌重重点头。
红袖却忽然道:不如,就以此事把霜霜禁了足吧;嗯,最好是把霜霜禁到佛堂中,安排心腹之人照料她的起居————她有身孕了。
众人看向红袖,沈太夫人慢慢的道:你以为有人要害霜雪?红袖轻轻摇头:只是防患未然;那纸上的字,仿得太有…,不如就此将计就计。
对外称此事是霜霜所为的话,只是禁足处罚就太轻了;好在霜霜有身孕了,所以让她去佛堂那真是太顺理成章了。
沈老候爷等人都没有意见,不过却并不直说那纸上的字是霜霜所写:什么也不说,只是让霜霜去佛堂静养一一如此,某些人才会更加相信霜霜是因为庆寿当日的字被罚。
众人都认为不必对霜霜直言实情,因为霜霜实在是不够城府,告诉她之后怕被人看出破绽。
所以霜霜很是委屈的、大哭着去了佛堂中。
除了让她留一个贴身丫头,其它的人都是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人:就是连红袖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只有六夫人为霜霜打报不平:那孩子就是一根肠子,她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而且她要学写老四家的字,也不可能会学得那样像啊。
红袖只是叹气:人不可貌相。
六夫人嗔她一眼,不相信红袖会如此待霜霜:平日里霜霜可是常常在她屋里混。
你不给那可怜的孩子送些东有了喜却关在佛堂里,心情不好万一…一,唉一一!六夫人唉声叹气。
红袖攴.头:送些补品去吧。
反正府中各房的人都送了补品、衣服什么的给霜雪,江氏和二夫人也有份。
不过几日,韵香等人便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二夫人的院子里前些日子,听说常常烧掉一些纸张,至于是什么纸张却不清楚了。
沈妙歌喃喃的道:怎么又是二婶娘?红袖也奇怪这一点儿;就如同上一次江氏和沈二爷能见面,也是因为二夫人的一句话,所以府中才空下来:不然,江氏和沈二爷根本就不可能避开人们的耳目见面的。
为什么,几件事儿多多少少都有些二夫人的影子?沈妙歌看向红袖:让韵香她们打听打听,梦梅落水的当日,三婶娘一家人搬家时,二夫人可做过什么不曾。
红袖也有这样的想法,叮嘱了韵香几个丫头几句打发她们出去玩儿了;她自和沈妙歌在床上玩双陆。
红袖并不是沈妙歌的对手,一连输了两盘椹;她胡赖把棋盘弄乱了,第三盘硬是说和了,沈妙歌正和她理论时,帘子打开:爷,二夫人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急起来迎出去:婶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二夫人笑道:到你们这里混口饭吃。
她看向红袖:一家子人,说多少次也不听,如此下次我可不敢来了,;你安生在屋里等着多好7说着话坐下,二夫人当真留下用得饭,一直说说笑笑的,虽然神色间有些不郁却一直没有没有说什么其它的;直到下半晌才离开红袖这里。
二夫人前脚走了,韵香便道:二夫人和二老爷置气呢,听他们院子里的小丫头说,二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二夫人才出来一直没有回去。
红袖奇道:因为什么?韵香摇了摇头:那丫头也是个粗使的,并没有听到他们夫妇吵什么;不过倒是有件稀奇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二老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
听了这话,沈妙歌吃惊的眼珠子差一点儿掉到地上:二叔父?怎么可能!第二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正文 二十五章 计赚伴月沈二老爷不是没有过妾待,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女侍都打发掉了,并且声明不再纳妾;沈老祖倒是劝过他,不过祖孙二人谈过之后,沈老祖便默许他不纳妾之言。
现如今,沈二老爷居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有些有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韵香却十分的相信,因为沈二老爷常常三不五时的不回府来住;红袖看向沈妙歌:难道二婶娘和二叔父为此而吵嘴?沈妙歌摇头:长辈的事儿我们不闻不问的为好,反正同我们眼下的事情无关。
四哥多添了人也有几天了,你送些什么过去7红袖笑道:我可是备下了大礼的。
四少奶奶总也不放过自己,红袖想再给她些教训。
伴月收到红袖的礼时吃了一惊,两身衣料都是上好的,还有几件金头的饰物,以及几方锦帕和香囊:她来时没有带多少东西——就算是把身家都带俩也没有多少东西,二太夫人治家很严的。
所以她在沈府中,看到众丫头论才貌和自己不相上下并不多,但是不要说是通房丫头了,就是那一二等的丫头,也穿用的比她好很多。
她因此极少出门,只是守在四少奶奶跟前哄她开心;一心指望新主子能像前些日子一样大方,能多赏些穿用的,再出去便不会如此丢人了。
原来四少奶奶指望她和红袖去捣乱当然是待她极好;现如今那一个妖娆的女子要放到自己丈夫身边,就算她不喜四爷心里也不痛快;不要说赏伴月东西了,好脸子她没有给她几个。
四少奶奶那一肚子的火气都发作到了伴月的头上;伴月泥来乍到的,也只能忍受下了;而且伴月还抱一份心情,她并不想做庶子一支上的姨娘,想巴结奉承着四少奶奶,看能不能不把她给了四爷。
伴月新到,这样的话当然不敢乱说;所以主仆人各怀思都没有说破,这气儿呢便暗地里生不少。
看到红袖送来的东西,伴月心里倒是一喜,对红袖平白生出了两分好感来,认为自己命不好,怎么就跟了四少奶奶这么个主子。
不过伴月想送回礼却为了难: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手啊;想了想,看看桌上四少奶奶赏的点心包好——一不过就是心意,想俩五少奶奶不会在意她送什么的。
她也不是傻乎乎的人,出门时冰珠问她到那里去;伴月笑答:去园子给奶奶剪两枝花。
伴月到了红袖院子里,红袖并不在屋里。
赵氏和映草儿让了她到厢房坐下说话,正说话时灵禾进来了,几个人说说笑笑也挺热闹。
伴月把点心拿出来,并没有—隐下是回少奶奶赏她的一节儿;灵禾闻言拦住了要吃的映草和赵氏,取了点心细细的看过之后道:赵妈妈吃倒无妨,映草儿,你却是不能吃的!映草笑了嘻的:姐姐又偏,,我偏要吃。
灵禾把映草手中的点心一把打到了地上:不能吃!你想不想成亲了?!映草儿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不会吧,伴月不是还没有开脸给四.—,,一赵氏拿起自家的点心一下子塞到了映草儿的嘴巴里,给伴月陪笑:这丫头,有吃的也堵不住她的嘴。
伴月看了看自家的点心心下有些疑虑却不好直问。
灵禾看了看她轻轻松一叹:你也是个心明的,我们两房的主子……;她顿了顿又道:我呢,有此话不好说;不过,这点心不是正餐,姑娘还是能不吃就不吃的好。
伴月一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映草儿几乎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她很爽快的道:谢谢妈妈和姐姐们,叔是知道好歹的人。
说着话,她脸上早已经变了颜色,虽然极力忍着,但是额头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
灵禾听到她如此说,握起她的手来:我们倒是喜你的性子,只是……;嗯,我们做丫头,还是不要恃宠而骄,吃饭吃香什么的,只吃份例内的才是规矩。
听到灵禾一再的提点,伴月很是感激的点头谢过了;又略坐了坐便道:我去园子剪两枝花儿,免得回去后她们询问麻烦。
赵氏亲拉起伴月的手:好灵透的心!可怜的孩子,唉一一!说着话,自头上取下一枝簪儿来:虽然是银的,却听说是宫里内造的,难得并枝莲花样儿;看着你就投缘,没有什么送的,这个簪拿去玩儿吧,莫要嫌弃。
伴月哪里肯收?不过有灵禾和映草在一旁相劝,伴月也就收了下来:五少奶奶房里的人多好?她在四少奶奶那里这两日可没有少受了气,人人不都是要踩她一脚。
送走伴月,灵禾回头一笑:我看这伴月的诚府倒并不深,不过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赵氏抿嘴笑:这丫头很有趣儿,虽然能忍不过却是时势所迫,如果得势的话,必是一只雌虎无疑。
映草抚掌:不正是好?绿珠那几个太弱了,其实在四少奶奶手中始终翻不了浪;但是这个却不通。
赵氏点头眯着眼睛:这个可是三夫人的叔婆婆赐给她儿子的,怎么能不高看一眼?只要开了脸,就要抬举做姨娘的;再加一个绿珠儿,这两个人要闹将起来,嘿嘿…也免得四少奶奶有事无事的,总是想来寻自家姑娘的麻烦。
灵禾拍了拍手:一会儿姑娘回来说一声儿,不过那伴月还要加加火气才成。
不过,也要看她是不是能得四爷的心了。
红袖到江氏那里坐了坐,察颜观色了一番之后,又轻轻的点了她两句话:有些事情当放手时就应该放手。
并不是她不同情江氏,只是沈二爷现在待霜霜如此,和江氏绝对有关系:这让红袖十分的不喜。
霜霜被关到了佛堂中,沈二爷一开始一丝理会的意思也没有;后来听得霜霜有了孩子之后,才去的十二分殷勤,又是送补药又是送被褥,连那些个衣服首饰也买了不少。
红袖虽然知道沈二爷是看在孩子的份儿,才对霜霜如此好的;不过他们夫妻能借这个机会和好,当然是好事儿;所以她才特点来提点江氏,让她莫要再去见江二爷。
见,不如不见。
如果是红袖自己,现在就是沈二爷要见她,她也是绝不同意的;而且还会求了沈老祖等人,给自己做主另配人家一一母家不许嫁,婆家也可以做主的嘛。
只是沈府如此做,多少名声儿不太好了:江氏已经守寡多年.此时把她嫁出去,倒好像是有些容不下她是的。
江氏待红袖一向亲厚,听到红袖话中有话的那些话后,脸上微微闪过红晕,却没有应声说什么;就是答上一句半句的,也全当是没有听什么来。
红袖念她多年守寡也甚是可怜,话不好说得太深,只得住了口;希望沈妙歌能点醒沈二爷吧。
不再提点江氏,便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少时,红袖提起身要走。
江氏起身来送,言笑自若;只是她的神色间总是有一点儿不同,而且红袖感觉到她明显想让自己快些离开。
听不听是江氏的事情,劝不劝却是自己的事情;红袖做事无愧于心,也没有理会江氏的小心思,和平日一样和江氏作别。
出了院门,正好看到二夫人下车子:袖儿也在啊?别走啊,正好我们娘仨儿坐一处说话。
红袖笑推有事儿,先目送了二夫人和江氏进了院子,这才起步上车子:二夫人和江氏的关系,好像是一直都极不错的。
虽然二夫人待哪个侄媳妇也不错,便是相比较来说,她待红袖和江氏,要比丁氏、安氏等人要亲厚一点儿。
红袖会在车子里却在思量一件事儿,二夫人身后的丫头捧着一个针线箩儿,除了针线之外,还有些碎布头儿:这是和江氏要一起做鞋子的。
二夫人做得一手很好的虎头鞋,是府中各房男孩子脚上的最爱;每到夏天将去,二夫人便要开始。
针线萝儿?那个针线萝儿十分的眼熟呢红袖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是四少奶奶房里的!当日她假意讨好红袖时,红袖在她的房里看到过不是一次;那针线箩儿和其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特别的就在于上面有沈妙歌亲自写得两个字,静萱。
第三更奉上,女人继续努力中()正文 二十六章 好一场热闹四少奶奶针线箩给了夫人吗?红袖想不明白:如果四少奶奶当真是因为恨沈妙歌,不想要这个针线箩儿了,那么也应该是扔掉,甚至是毁掉,而不是送人————以她的性子毁掉一把火烧个干净并不稀奇;如果送人就稀奇。
看来并不是送给了二夫人,只是借给她;二夫人能把四少奶奶的针钱箩儿借出来,两个人的关系看耒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样淡淡的。
视作定情之物的东西,就算是男人变,也不是能外借的东西,红袖眉头微微一皱:四少奶奶能把箩借给二夫人,难道是什么事都不避二夫人的意思?她想来想去,眼下能做的就只有仔细的注意着两个人;因为就算是两个人很要好,也不能证实什么,一切还都是她的猜测。
红袖回到了院子里,听完灵禾等人的话笑道:很好,日后就要这样做;当日绿珠那丫头不敢相信,且当时情形也容不得我做这些:如今四少奶奶还是一再的挑衅我们,就在她身边安个钉子好了,如果她不疼想找我们麻烦时,我们就锤一下钉子。
众人大笑。
灵禾笑道:现在只怕那个伴月是个糊涂的,不知道去注意、证实那点心里面有药;如果她找人去证实的话,那四少奶奶便再也收不了她的心。
红袖淡笑:她会证实的。
她也是在大宅院长大的,并且听人说二太夫人治下极严,她能得二太夫人欢心,必不备个极聪明的、但也不会是个一点心机也没有的。
不过呢,我们也要给她机会证实才行;这两天你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记得叫大夫来;灵禾嘛,每天都要很忙,忙得不见人才成。
红袖说完,众人笑了起来。
映舒道:我今儿就感觉头有些沉,还想找灵禾要些药吃些,如此明儿便宜城中的大夫几钱诊金吧。
赵氏等又是一阵笑;灵禾道:这还要麻烦赵妈妈多拖那大夫一下,如此才能让那侍月有机会出来,并且拦住大夫问话。
红袖轻轻摆手:不用太刻意,事情并不急在一时半会儿;这一次不成,我们就再等下一次。
那四少奶奶下药的事情是真,只要伴月在那院子里一长,就是没有我们提醒,她也发觉的。
众人议定之后,便散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而第二天请了大夫来后,伴月还真就拦下了大夫,让大夫给她看了看帕子里的点心;那大夫看在五钱银号的份儿上,实话实说点心里有让女人不孕的药。
伴月谢过大夫,在树下咬牙切齿了很久,依然回到院子同往日一样伺候四少奶奶,并没有高出什么来。
如果伴月和四少奶奶吵闹起来,或是把不高兴摆在了脸上,红袖便不会再用她,不过伴月的性子,还很和用,所以韵香等人每每遇到伴月一个人时,便会和她亲热的说两句话,或是给她塞些吃食:不过是些女孩儿爱吃的瓜子之类的零嘴儿。
伴月人也谨慎,并不怎么往红袖的院子里来,就算是有个什么事要问灵禾等人,也会到园子中去瞎转,遇上红袖院子里的人,便让那人给带个话儿。
伴月并不想留在三房的,她把这个话儿说给了四少奶奶听;原本四少奶奶答应了她,也待她好了很多;可是后来和马仙婆不知道在一起捣什么鬼:有一天学会道术之后,非要把伴月留下来不成。
到后来伴月也不在意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沈四爷两个人居然就看对了眼。
绿珠又是个聪明,看出那个意思来之后,掌掌避着四少奶奶叫了伴月到房里坐坐,给她些东西;后来问出她的心意来,绿珠便在沈四爷面前提到了伴月,让他把人光明正大的收到房里。
伴月本就是二太夫人给他做小的,沈四爷看四少奶奶一直不给伴月开脸儿,在他看中了伴月之后,难免有些怨气:本就夫妻不和,如此更加看四少奶奶不惯了。
沈四爷这天用过早饭之后,当着三老爷和三夫人的面儿,就还要把伴月开脸收到房,抬举成姨娘;他的理由很正当:薄待了伴月,岂不是扫了二太夫人的面子。
三老爷和三夫人谁也没有拦一个字,都点头称是;三夫人还道:多早晚的事儿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收房?让二太夫人知道,还以为你嫌她的丫头呢,体面些加紧开了脸吧。
一家三口人自说自话就把伴月收了房,根本就无一人问四少奶奶的意思;临了,三夫人还道:媳妇,她虽然和绿珠差不多都是长辈赐下来的,便因为不是我们府中的太夫人所赐,所以自然还要娇三分才是;开脸的事儿,莫要怕破费。
听得四少奶奶气闷,拉下脸子冷冷应了一声儿便起身走了;惹得三老爷夫妇和沈四爷都不高兴。
这么大的事儿,伴月忍不住再一次偷偷来到红袖的院子里,和灵禾几个丫头说起;见几个人打趣儿给她见礼,口里称新姨娘玩闹了一会子。
而红袖给了她两身衣服,都是极好的料子,让她做件妆花袍子成礼那天穿用;同时还给了她两枝簪儿。
灵禾问她:万一四少奶奶看道,问你簪儿自哪里来的怎么办?还是不要戴了吧。
伴月撇了撇嘴角:怕她!问我,自说是四爷赏下来的,让她去问四爷好了。
灵禾原就是激她,不想妮子还真就是让众人看对了,是个有脾气的;现如今得了沈四爷的心,已经不再对四少奶奶毕恭毕敬了。
红袖怕伴月乱来反而会被四少奶奶所治:沈家可不是一般的大户儿,有一些规矩是错不得的,比如说妻妾。
在红袖的示意下,赵氏提点了伴月。
不想伴月听到赵氏的话笑道:我的妈妈,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这点子事儿都拎不明白,敢往这火坑跳?您放心,绝不会让那人找出我半点儿的不是来。
倒让红袖白担了心思,人家早已经有成算了。
伴月并没有把衣料拿走,只带走了簪儿:衣料不好拿,央了赵氏帮她收起来————她今天回去就求沈四爷,让他明儿就叫裁缝来;到时就把衣料一起给了裁缝就成。
沈四爷那里不用瞒着,伴月知道他对五爷夫妻很不错的,所以这事儿可和爷明说,只瞒着四少奶奶和的人就成。
不想,她回去时走了不远,就在转角处遇到了二夫人的车子。
二夫人看到她,还掀起车子的帘子来道:是伴月啊;听说四爷这两天要抬举你做姨娘,恭喜你了;对了,明我打发人给你送点东西过去,早就备下就是天天有事给混忘了。
伴月谢过了二夫人,在二夫人的丫头、婆子们的打趣下红着脸,福下去请二夫人先行。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侯爷府不小,但是行在路上遇到个人很正常的;伴月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不想就是这点子小事儿却为她惹来了大麻烦。
第二天下午,她正在收拾三夫人指头自己的小院子,便被丫头叫到了四少奶奶的屋里,被四少奶奶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骂伴月吃里扒外等等,四少奶奶说自己养条狗儿,也比养伴月要强:至少知道对主子忠心,不对人乱摇尾巴。
把伴月骂得抬不起头来,臊的脸通红。
只是四少奶奶却并不是骂骂就算完的,她打屋里的丫头是家常便饭;伴月刚来的时候,看着二太夫人的面子,她才没有打;后来她又想用伴月,所以也没有加一指在她身上,可是不想伴月却和沈四爷混到了一处去,让她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四少奶奶对伴月不满已经很久,积火气也不是积了一日两日,所以骂着骂着便伸手取了鸡毛掸子,对着伴月份没头没脸的打了过来。
伴月被骂也就忍着了,心下正盘算着如何向沈四爷诉诉苦,由这位爷教训一下四少奶奶时,身子便一连吃了三回下,当即痛得跳了起来。
奶奶!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伴月居然还敢对自己瞪眼睛,立时怒火往上直冲,更是不要命的打起了伴月来。
伴月原本就不服四少奶奶,现如今更得男主人的宠,当然不会甘愿挨打;居然就扑过去揪住四少奶奶的衣服,住她肚子上用力的打起来。
她哪里也不打,专打四少奶奶肚子:因为这个地方,凭女子的力道要打出痕迹不太可能;如果打在旁处有个青紫便是她的不是,不好分辩的。
旁的丫头一看四少奶奶和伴月打了起来,急忙过来拉;可是伴月的力气并不小,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拉开;而且因为有了其它丫头过来,伴月又抓了两把四少奶奶头发一——到时,就是四少奶奶的头发是自己散开的,或是被丫头拉的时候弄散的,反正同她无关。
四少奶奶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还是一个要做姨娘的丫头,今日要降不住她,明日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做什么四爷房里的主母了!她一面怒骂:我让你勾引汉子,你不就是仗着汉子给你撑腰嘛,看我打烂你的脸,你还怎么去勾引汉子!一面举起手来,重重的甩了下去。
伴月虽然在和四少奶奶拼命,可是里一直再喊着:奶奶饶命!还时时注意着门口,当她看到门口外有人影时,忽然间抱住了四少奶奶的腿,扑跪在地上:奶奶,您就饶了婢子吧,婢子没有勾引四爷。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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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正文 二十七章 泼妇遇上强中手少奶奶并不知道门外来人了,但是她被伴月抱住了身子很恼:她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近自己的身子!于是一把揪过伴月的脸来,左右开弓就要打伴月。
伴月本就是想让她打得,可是四少奶奶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想到这两天就要做姨娘了,脸上红肿着就太不好看落人笑柄,于是第二掌便躲开了。
四少奶奶被她躲过一掌,心下更恼;趁着伴月抱她的腿松开之际,抬脚就向伴月狠狠的踢了过去,一面踢一面迸:我今儿踢死你这个小贱人!伴月松开她的腿时,便已经打好了主意;看到她气势汹汹的踢过来,往后仰去:借势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又能让四少奶奶踢到她的胸口上。
啊————!伴月一声惨叫向后仰倒在地上,花容失色一脸的痛苦;她心里道:还真是痛啊。
门外的人已经挑帘进来,是沈四爷。
后面还跟着三夫人。
沈四爷进来时正正看到沈四少奶奶打伴月的耳光他还没有还得及喊什么,四少奶奶那一脚已经踢了出去。
住手!他喝出来这一声时,伴月已经倒在地上了。
三夫人进来只看到四少奶奶踢人,看到如同疯了一样打人的儿媳妇,把三夫人吓得不轻。
沈四少奶奶抬头看到是沈四爷,听到他喝什么住手,心上的邪火更是往上直拱,当即对着地上的伴月又踢了过去;一脚正好踢到伴月的腿上,把伴月疼的只叫:奶奶,婢子错了!奶奶,饶了婢子吧。
伴月是真的痛。
可是四少奶奶踢到伴月的腿却不满足:这并不能给伴月什么伤害,她现在就是要打得伴月出血,打得伴月有死无生才能消气;当下跨出两步,对着伴月的胸口就踏了下去!三夫人看着儿媳妇恶狠狠的样子,吓得尖叫道:住手!你想打出人命耒嘛!不过四少奶奶何时曾怕过三房的人?根本是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踏了下去。
沈四爷在喝妻子住手,看到她踢人已经怒冲冲的冲了过去;看到她还要狠狠的踏伴月的胸,他气得眼发晕。
不管是什么错儿,妻子也不能这样打人啊:当真是伴月犯了错,左右还有家法在,论明是非让人拖出去打板子、打棍子不都成?~如此忝狠狠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要伴月的性命啊。
伴月看着那小小的、秀气的脚丫踏下来,她心中大喊:我的四爷,您就快些成不成?她的苦肉计已经行了大半,并不想半途而废;最后,她闭上了眼睛打算硬挨这一下子。
她闭上眼睛之后,感觉到四少奶奶的脚带着风就接触到了自己的衣服,可是还没有疼痛感便听到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她心中一喜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四少奶奶被沈四爷推倒在地上正愣神。
沈四爷过来抱起半月的上半身:伴月,你没有事儿吧?伴月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非掌虚弱、非常委屈、非常留恋的看了一眼沈四爷,然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沈四爷吓了一跳,连声喊了几声儿伴月,伴月都没有反应;他急声喝道:快去请大夫!又反应过来:先去你们五少奶奶那里请灵禾来!快,慢一点儿就打折你们的腿!伴月听到耳中,知道四爷是真得急了,十二分的后悔骗他:四爷是真得好人,自己不应该如此待他的;只是,不如此,那四少奶奶可怎么得了?再者事以至此,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四少奶奶终于反应过来,她伏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宠妾灭妻,宠妾灭妻啊!老天爷,你怎么不一个雷把这个无耻之人劈死!三夫人就算是再爱钱,银子也没有儿子亲;听到四少奶奶咒自己子,她当然不乐意,眉头一皱道:你闹够没有?如果出了人命.你就自己去衙门里辩白。
听到三夫人这句话,四少奶奶才怕了三分:到衙门去?她就是再泼辣,就是再无法无天也只是在沈府内;到了官府她可没有这样的胆子胡搅蛮缠,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伴月,她心里也有些慌了.深悔刚刚自己下手太重了些。
不过嘴上她并不想服软,让三房的人以为自己怕了他们,所以当下转过头去只是哭骂沈四爷没有良心—,宠妾灭妻等等。
她捉到了宠妾灭妻四个字不放:这一顶帽子给沈四爷扣上,就是到了沈家长房那里,也是她有埋;这个伴月就不要想留下来了。
四少奶奶只打算着自己的,完全没有理会、也没有去想沈四爷的心情;沈四爷抱起了伴月来,看向四少奶奶:宠妾灭妻?我们沈家从来无人如如此做.一——灭妻的事情我做不来,但是体妻的事情却做得来!-—然后也不理会四少奶奶,他抱着伴月去了厢房。
四少奶奶愣住了,这是第几次他说要休妻了?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她终于感觉到沈四爷的不同了。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如此硬气了?她在丫头的服侍下自地上爬起来,一面梳洗一面想这个事情,最后她得到的结论就是:沈四爷就是被伴月迷了心窍,不然他哪里有过骨头。
虽然这个丈夫她并不放在心中,但是却也看不得他把旁的女子放在心尖上;沈四奶奶想明白之后,把伴月更是恨得要死。
只是眼下却也担心伴月被自己打死了,那她可是要吃官司的;虽然她认为沈府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丢人现眼,但是沈四爷现在一颗心里没有旁人,难说不会把她当真扔到官府去不闻不问。
四少奶奶想来想去,还是打发了小丫头去看看那伴月的情形如何。
这个时候沈四爷打发去红袖脘子的人到了;红袖等人听到这小丫头的话吓了一大跳:伴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可是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灵禾和韵香急急奈了四少奶奶院子,直到灵禾给伴月请了脉才放心下来:这丫头,当真是伶俐,居然装晕倒。
不过心下也有些隐忧,伴月这样的性子怕也不是沈四爷的良伴:四爷现在人还是不错的,怎么就不能得个真心相待他的人?韵香看到灵禾的眼神后,也明白了伴月是在装,便以为灵禾去取药为由回了院子,向红袖说了事情。
红袖一呆这丫头!倒真是小看了她,平日里瞧她并不是多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主意来,差点儿没把人吓死。
赵氏在一旁刚刚念完了佛,听到红袖的话不以为然:这天下的女子多了,就偏有一种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就是懂得哄男人一一原来我们府中那个柳氏不就是?看把我们将军哄得那几年,对我们那么贤惠的夫人都不理不睬的。
红袖听了一笑作罢,知道奶娘说得有几分道理,是叮嘱韵香快回去,只留一个灵禾在四少奶奶那里,她还真是不放心。
韵香胡乱拿了一些药,想了想又拿了金针这才赶了回去。
灵禾看到四少奶奶的小丫头来探头探脑,便知道她是来打听消息的,当即便就着伴月的戏份往下演,说的好像伴月就要不行了。
不止是故意和四少奶奶过不去,灵木也看不惯她拿丫头们的性命不当回事儿的举止:她房里的丫头三天两头的带伤,十天八天的就托人出去买跌打膏回来————不给她些教训,迟早非打出人命来不可。
如果四少奶奶这次得了教训,不止是丫头们有福,四少奶奶自己也少祸。
那小丫头的脸都吓白子,缩了脖子回去给四少奶奶回话了;这边灵禾看到韵香回来,又看到她拿了金针过来,挑了挑眉:她们几个大丫头,可当真是心灵相通。
当下灵禾又是施针,又是喂药的折腾了半天,伴月终于睁开了一丝眼缝,却并不能说出话来。
看得沈四爷那个心痛,看得三夫人那个担心。
红袖知道伴月是装病,便使人去请墨神医过来;让门房的人把请来的城中的大夫拦下,给了几钱银子打发走了。
看到墨神医来到院子里,四少奶奶是真得慌了神;原本听到小丫头的话就吓得不轻,再看到墨神医来,她更是以为伴月要不行了。
她也顾不得脸面亲自到厢房去看看,可是刚进门便被沈四爷看到:你给我滚出去,想来看看她死了没有是不是?你好狠毒的心肠!四少奶奶顾不得置气,只是去问三夫人:伴月,怎么样了?我只是气大了些,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啊;这丫头可能原本身子就弱。
三夫人斜了她一眼:墨大夫说,如果不是他来了,灵禾也只能保她一时;现如今虽然能救,不过架不过有人打啊。
她听说差一点打出人命来,差点吓死————让沈老祖、沈太夫人知道,她这顿骂是少不了的。
四少奶奶讪讪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伴月,扶着丫头走了;现在.她心中可不敢咒伴月了,就差求神拜佛,希望伴月能活得好好的。
韵香和灵禾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四少奶奶那个样子,两个丫头暗笑的肚子抽筋。
第一更。
小女人的脸皮厚,继续向亲们求票!亲们,点一点推荐票吧,拜托了!那…个…还有粉票一块投了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正文 二十八章 江氏伴月在床上养伤足足半个月才下床,不过却并没有养伤,倒是在屋里半个月没有见日头,皮肤更白了—些。
沈四爷看到伴月无事了,便在早饭时对沈四少奶奶道:自今天开始,有生养的妾侍以及被你打伤过的妾侍,都不必到你这里来立规矩了。
四少奶奶虽然生气却也不敢说什么,伴月差一点丢了命是真,她还敢说什么;并且依着四爷的话,她想要脸面的话,能到她跟前立规矩的妾侍也不能打了:不然打伤一个,一个便不用去立规矩,早晚一个妾侍也不会在她跟前了。
三老爷和三夫人一个喝汤一个吃茶,对于儿子和儿媳的话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对儿媳妇的不满更多、更重,只是平日里看在银山的份儿上不和四少奶奶计较罢了。
现如今四少奶奶差一点闹出人命来,他们夫妻被沈老侯爷叫去教训了一顿,又被沈老祖、沈太夫人教训一顿;最后,还要三老爷亲手抄写一本治家之本,三夫人和四少奶奶要一起绣一部女诫出来一一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他们夫妻能不火?四少奶奶看看无人为她说话,只得应了下来;她忽然感觉,自己在三房好像已经不能呼风唤雨了,不止是沈四爷对她爱理不理的,就是三老爷夫妇也对她不像原来那般好说话了。
她不自禁的思量:难道是他们三房得了意外之财,已经不把自己的身家放在眼中了嘛。
不过她倒底是傲气的人,三房的人不巴结她,她也不稀罕上赶他们,连沈四爷也在内。
绿珠是极聪明的,看到伴月很得四爷的,,在养伤的时候三不五时送些补品,两个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而钵月养伤且还没有开脸,所以沈回爷连日来都歇在绿珠房里;对四少奶奶是不闻不问四少奶奶也不理他。
沈四爷虽然恼四少奶奶差点打死伴月,不过事情过去之后气也就消了;妻室就是妻室,所以他还是让绿珠等人到她跟前立规矩矩,只是他并没有收回那些不让妾侍立规矩的话。
红袖也算是借伴月的手教训一下回少奶奶,这些日子四少奶奶忙得焦头烂额,果然是没有心思来寻她的麻烦,并且也没有和二夫人等人有什么来往。
二夫人还是那样,红袖和沈妙歌深究也查不到什么,如果u是个好人却总有些疑点;而江氏开始深居简出,除了到长辈们面前请安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了。
沈二爷这些日子倒是待霜霜极不错,只是霜霜在佛堂中他并不能留宿,除了天天去佛堂看霜霜、陪她吃饭外,大半都是一个人宿在书房;但是梦春却一丝动静也无。
梦春现在很安静,安静的几乎红袖等人忘了二爷还有这么一位妻子。
红袖担心江氏会再寻沈二爷,却并没有发生;江氏除了不再常常出来走动之外,心情看上去还算不错:却让红袖心里更是别扭。
如果江氏当真如此平静的对待沈二爷娶妻纳妾之事,在二爷成亲的晚上、六夫人的寿辰时,便不会去寻沈二爷。
红袖并不想以小人之心想江氏,但是江氏现在的平静就让是她有些许的不安:江氏那天晚上和沈二爷说了什么?她现在如此平静,是不是有把握认为沈二爷和霜霜迟早会夫妻反目?只这样一想,红袖就想吞下去了一只苍蝇。
她真得希望,江氏不会因为嫉恨而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情来;那可真就枉了自己和江氏相好一场。
红袖的胎儿已经有六个来月,赵氏和韵香等人给孩子张罗着做小衣服;虽然衣服不大,但是要像大人的衣服一样裁剪一一不能少了一点儿,取意为全;如此,剪下来的布片极小,又要针脚平整,不然小小一个线疙瘩就会伤到孩子,做起来十分的麻烦。
但是要做的衣服却不少,一天至少要准备换个七八次,再遇上阴雨天气的话当了干,还要多准备几身。
而且,是一样大小的就要做十几件一——孩子长得快,所以衣服替换下来也快,如此下来这个活儿可不小。
大姐儿的衣服可就让赵氏、韵香等忙了很久: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当然没有这许多的讲究,北方的孩子大多~~两个袋子,装上炒熟的沙土便成。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极多极多的尿布:寻到那些极软又吸水的棉布,由映舒来负责一一因为她针线上不成。
选了好日子裁剪衣服时,二夫人正好赶上,便留下帮了一日忙;第二天,她和江氏一起过来一起帮忙一一原本红袖只请了六夫人,让六夫人得空儿过耒,说得免得她在家闲坐无聊。
二夫人和江氏都是极好的针钱,有她们衣服倒是做得快了一些。
虽然红袖等人推脱不过让二夫人和江氏动了手,但是众人心底都提心吊胆,人人都暗中注意,不过二夫人和江氏只是做衣服,针啊、线啊等等都是用得红袖房里备下的,她们空着双手来,又空着双手去。
红袖晚上对沈妙歌叹道:两个人都没有子嗣,不太可能会出坏心思的;不过府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她们做的.不过害你和害我们孩子事情,应该同她们无关。
沈妙歌也点头:江氏虽然德行有亏,不过她并无一儿半女,害了我们长房她并不能得到一丝好处;而二婶娘那里只有一个姐姐也嫁得极远,她也没有什么图谋。
那些事情,也许有什么隐情,或是赶巧了也说不定;我们仔细些,不要放过坏人,却也不要冤了好人就是。
夫妇两个人虽然都说江氏和二夫人不可能,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些疑点、。
接连下了两三场雨,天气一下子便凉了下来。
沈二爷早已经把棉被等送到佛堂中,当然也把衣服送了过去;各房免不了因为节气变化,再一次送东西给霜霜。
红袖这里忙得不开交,原本没有准备;可是送些衣料什么的,霜霜在佛堂里却是不妥的,只能送衣服;于是,众人又放下小衣服,赶来给霜霜做衣服。
把二夫人、六夫人和江氏笑迢:你这里,比整个府里都忙?可怜这几个丫头,瞧这眼睛熬得乌青一样,小心嫁不出去哦。
因为婚期就在这两天的韵香,听到这话儿好像打超趣她一样,红着脸转身出去了。
大大小小的衣服做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少了:衣带什么,总之,多是布条之类的东西;二夫人和六夫人等人都拿了一些回去做。
红袖倒底还是不放心的,自己和霜霜都带着身孕,自己的孩子有个闪失不好,人家的孩子有了闪失更不好,她把二夫人和六夫人等人带来的东西都细细的检视,并没有什么不妥,更加没有蕴进去药之类的。
事后红袖很有些脸红,感觉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一连几日,对二夫人和江氏都有些不好意思,额外的让赵氏做了几样她们喜欢吃的菜品。
有夫人等帮助,给霜霜的几套衣服倒是很快就做好了一一只是家常的衣服,加上人多,倒也没有误了给霜霜送过去。
二夫人和六夫人也送了衣服过去;而江氏给霜霜送了两身夹的长比甲、还有两身袄、裙,和红袖送过去的东西差不多。
红袖倒是多看了一眼江氏:待霜霜如此亲厚?当日霜霜被沈爷打,难道同江氏无关?她很有些不明白江氏。
如果说江氏是奸狡人,红袖还真是不愿意相信。
红袖一直没有在霜霜面前提起过江氏,就是霜霜偶尔提到,她也是一言带过:江氏的事情,不说破对不起霜霜;说破便对不起江氏,所以红袖是能不提便不提,在此事上她做起了鸵鸟来。
但是她每次看霜霜和江氏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下便十二分的不是滋味儿,对江氏也生出几分不满来:你如此讨好霜霜又能怎样,还不如避着霜霜更好呢。
看到霜霜和江氏越来越亲厚的样子,收到江氏送的衣服也是极高兴,红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霜霜:三嫂和二嫂你很要好呢,三嫂人有些冷,和府中的人走动的并不多。
霜霜笑道:我们可能是投阵吧?三弟妹那人很好的,只是.唉,命不好。
听到霜霜的话,红袖无语了。
她看了看一旁放着的江氏亲手做得压服,轻轻一叹这么多衣服,你也穿不了几件,不如让丫头们收起来。
红袖并不是认为江氏在衣服上做了手脚害霜霜,她只是不想看到霜霜穿江氏亲手做好的衣服。
霜霜笑道:你说得是,一会儿我们二爷来了,让他带回去吧,五弟妹,你就不能代我求求情,那字真不是我写的,我在这里闷坏了。
红袖轻轻摇头:你安心住着,只是现在老祖宗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到提的时候。
霜霜听到这话知道是实情,也就没有再难为红袖;一面和红袖说话,一面收拾各房送来的衣服,挑拣出自己喜欢的留下来穿。
收拾到江氏的衣服时,霜霜自衣服里拿出一双鞋子和一件外袍:我在佛堂里什么也为我们二爷做不了,三弟妹听我说了之后,代我做了一双鞋子和一件外袍给我们二爷;等我能出佛堂定当好好谢谢三弟妹。
第二更。
有票票的亲多多支持,谢谢!推荐好友的力作:书名:妾室守则正文 二十九章 都是衣袍惹得祸红袖听到霜霜的话,看向霜霜手里的鞋子和袍子,差一有伸手夺过来扔出去。
江氏实在是太过份了,这算什么?她的是忍了又忍,才能平声道:这鞋子和衣袍怕是不能合身吧?霜霜并没有查觉到红袖的神色变化,笑迸:江氏嫂嫂曾很详细的问过我,我告诉她了大小,还想让我们二爷取旧衣旧鞋来做个样子;不过我们二爷却总是忘了,我也不好意思和三弟妹说,只得让三弟妹估量做了。
沈二爷忘了?怕不是忘了吧,红袖心下的敢稍稍平了些气,想是近来沈妙歌的话沈二爷还是听了一些进去;但是这鞋子和袍子,说什么也不能让霜霜交给沈二爷。
三弟妹交给我后,我一看三弟妹当真是手巧的很,居然做得如此合适!霜霜很是高兴。
红袖听得心头一动:很合适吗?不太可能吧。
这怎么可能。
沈二爷和江氏到目前为止,只是感情上有些纠葛,江氏怎么可能知道江二爷的身材与鞋子的大小肥瘦?霜霜笑道:真的,我当时也不相信呢;三弟妹因为我的话还红了脸,很些不好意思呢————我说话从来都不经大脑,还好三弟妹并不多心。
红袖心中暗道,那是你霜霜不多心!如果鞋子与衣袍都很合适,这里面怕还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红袖心下思量开了,但是第一次撞见二爷和江氏幽会时,他们分明还很清白啊。
难道是六夫人寿辰的晚上,江氏趁沈二爷醉酒弄清楚了他的身材与鞋子大小:只是痴心呢,还是另有图谋?红袖看着在眼前高高兴兴、吱吱喳喳的霜霜,知道江氏就算是另有图谋也是白图谋了,因为霜霜很明显根本就没有多想一丝一毫。
世上,简单的人总是幸福些。
红袖一面不动色的道:这么合适?拿来我瞧瞧。
说着话接过了那鞋子和衣袍,看过之后道:我瞧着袍子倒是瘦了些,这鞋八成也小了——原本二爷没有成亲时,我每次给我们五爷做衣服鞋袜,都会给二爷备一份的;我说得绝没有错儿。
霜霜听闻有些不自信了,她毕竟嫁到沈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她给沈二爷做衣袍、鞋袜也并没有很多,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看到霜霜的样子,红袖趁热打铁:我一会带给二爷吧,正好要到你那里院子里瞧瞧梦春————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儿,看着挺可怜的,给她送些补品。
霜霜胡乱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红袖给她带衣服,还是表示听到了红袖关于梦春的话。
妯娌二人说了一阵子话,红袖便满腹心事的起身告辞,让霜霜好生的调养莫要想得太多:外面,一切有她照应着,绝不会让让霜霜吃了亏的。
霜霜连连点头:她的家里人也来过,并没有指责沈府什么,她更没有理由大吵大嚷了;就像父亲所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呗。
红袖拿着衣袍和鞋子回到房里,一下子就把鞋子摔到了床上,坐下疋自生气。
她一直把江氏当成朋友看待,所以在发现江氏做这样的事情后,让红袖很不能接爱。
赵氏不知道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看韵香和灵禾吧,两个丫头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老人家;赵氏只得上前自己去看看衣袍。
咦,倒像是三夫人的活计儿,好细密的针脚,当真是用了不少心思啊;赵氏抬头:只是不节不啥的,她一个嫂嫂干嘛给小叔子做衣袍和鞋袜啊?莫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们爷。
红袖气道:当真是给你们爷的我也就不气了!却任赵氏再怎么问就是不开口了。
虽然沈二爷和江氏的事情,红袖、沈妙歌并没有当着丫头和赵氏的面儿说过;不过今儿的情形,凭灵禾和韵香的灵秀怎么能猜不出个一二分来?所以两个丫头—今天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凭赵氏怎么问就是不开口:这话,没有法儿说啊。
中午时分沈妙歌一回家,便看出红袖在气恼来,便笑道:哪个惹你们奶奶生气了,自己去外面领罚一一天天就知道淘气,欺负你们奶奶好性儿。
红袖知道沈妙歌在逗自己开口,白了他一眼:除了你还有哪个来惹我生气?你给我外面领罚去!沈妙歌瞪向韵香:看,我说就是你们不听话吧?你们奶奶都说你了,还不出去领罚?要成亲的人了,孩子气。
这一番话也没有把红袖引笑,红袖只是傎了他一眼:没有个正形儿。
便没有了下文。
沈妙歌坐过去:我刚自长辈们那里回来,府中并没有什么事啊;你倒底是怎么了?红袖懒得说,只是指了指那衣服,让韵香给沈妙歌说。
沈妙歌听到这衣服和鞋子是江氏做给沈二爷的拿起来就要扔出去:他也气坏了。
他这些日子可没有少缠着沈二爷,是明里暗里的提点沈二爷,一心希望他的二哥能明白过来;好不容易劝得二哥有些意动了,江氏却做出如此不顾廉耻的事情来。
红袖一把扯住他:你做什么?我也想扔了它们,不也没有扔出去。
沈妙歌气闷:留着能怎么徉?只是一件外袍和鞋子,而是二嫂托她做的;不要说这事儿不能摆到桌面上说,就是说了也不能证实什么;人家到时一哭,一片的好心反倒让我们这样的小人给想歪了一——到时,我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越说越火大的沈妙歌,拿起剪刀来就想剪。
红袖又一次拦住:就算要剪,也不能是由你来剪。
这衣服我应给二嫂是要给二哥的,你拿了去寻二哥吧,看他如何处置;实在不行,你们是兄弟有些话儿能说开就开,再不讲明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挑明了,他们心里也知道有人再注意他们,也能更小心在意些;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最后一句话,红袖说得极没有信心。
男女之情很难说的,也许不过一时半会儿便淡了,也许一辈子也忘不了。
沈妙歌看看那衣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取了衣服便走。
红袖在后面紧着关照一句:莫要用强,要用劝;怕是用强反而坏事。
沈妙歌远远应了一声儿,便拿着衣服走了。
他气乎乎的车子也不用,就向沈二爷的院子走去;韵香看他气成这个样子,急忙叫了赵氏和几个媳妇子跟上。
正是合该着有事儿,沈妙歌拿着衣服正闷头急走,便听到江氏的声气:五弟这是到去哪里?看走得一头汗;赵妈妈也是的,就不知道给你们爷安排车子用。
赵氏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还不就是因为你。
沈妙歌看到是江氏,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拱了拱手,叫了一声儿:三嫂。
便扭头继续走他的。
他一拱手,自然把手中的衣袍和鞋子拎高了,让江氏看得十二分的清楚。
江氏叫住了沈妙歌:五弟,你哪里去?你手里拿的衣袍,是哪个的?她不问还好,一问沈妙歌火气往上直涌,如果不是他身后和江氏身后都有仆妇们,他就要发作出来。
不是哪个的。
三嫂请了,小弟有事儿先走一步。
沈妙歌强自压下心头炎,硬声答了一句,依然是拔腿就走。
五弟,慢些。
你今儿这么毛燥急什么呢?我看那衣袍和鞋子,倒像是二嫂央我做给二哥的…江氏却又唤了沈妙歌。
沈妙歌虽然有些城府,但是今天本就被气到了,再加上江氏无意中的再三撩拨,他的火气是直冲脑门。
当下,他原地噌的转过身来,等向江氏:二哥的衣袍?!你……!赵妈妈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衫,沈妙歌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忽然间认真的看了一眼江氏:哥现如今有两位二嫂照顾着,还要劳动三嫂做衣袍便不对了;三嫂身体一直不好,二嫂当真是不知道体贴人,居然劳动三嫂,三嫂还是多多歇着的好。
这话软中带着几分骨头,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把江氏噎得接不了话;虽然说嫂嫂给小叔子做衣服鞋袜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她和沈二爷有私情,这事儿便好说不好听了。
沈妙歌又是一礼,然后带着人又走了。
这一次江氏涣有再唤住沈妙歌,看着他背影江氏喃喃的道:小男孩儿,不想当真是长大了。
身后的丫头接过话去:奶奶嫁到沈府已经很多年了,五爷当然长大了;五爷都快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也不可能是小男孩儿了。
江氏回头一笑:是啊,想想不过转眼间,你们五爷居然也要做父亲了。
她说着嘴角弯得更厉害,心情似乎不错的对丫头们道:你们不是说那日做得果馅千层酥好吃嘛,我们回去做点,。
她也转身走了。
赵氏一面走一面回头,直到看到江氏带着人走了,她才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回去:今天这事儿,怎么都这么奇怪呢?她想不明白,让自家姑娘去想吧,一定能想明白的。
红袖听到之后,眼睛眯了眯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她的心就是沉沉的那种她被一张大网罩住的感觉更强了。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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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章 红袖的收礼日红袖自己有了危险的感觉,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捉不住一点儿线索:所有的事情都摆在面前,每一件事惜都不可能对她有很大的伤害;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到昨日伴月来所说的话。
她说自院子里回去之后,只是遇到二夫人,然后便被四少奶奶打骂了;这二夫人和江氏,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头,最近只要深想二夫人和江氏的事情,她都会感到头痛。
最后,红袖只能放下此事暂时不想,等沈妙歌回来。
沈妙歌到了沈二爷的院子里,沈二爷刚换好衣裳,想去看霜霜。
五弟,你怎么来了?沈妙歌把屋里的丫头都赶了出去,然后又反手关上门,才没有好气的把衣袍和鞋子掷了过去:给你送东西来了。
看到沈妙歌带着赌气的样子,二爷看了一眼衣服:弟妹做的?倒真是让弟妹操心了,不过现在有了梦春和霜霜,弟妹又带着身子还是少让她操劳。
还有,不过就是衣袍,你至于这么小气嘛。
沈二爷看着自家弟弟笑得十分促狭:是不是,这次没有你的份儿?沈妙歌坐倒在椅子上,拿过沈二爷的茶来一口气灌了下去:当然是没有我的,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这也不是你弟妹做的,她现在要是做这些东西,我肯老祖宗肯吗?沈二爷不明白了,拿起衣服来看看:这可不是外面买来的;又在身上比了比:就是我的啊,这是谁做的?沈妙歌哼了一声儿,便把红袖去看霜霜,自她那里拿来的衣袍和鞋子一事说了。
沈二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先是一白,然后转青,最后变得紫涨。
他正拿着那衣袍,气得双手一用力,衣袍便硬生生的被扯破了。
沈妙歌看他如此,气倒是小了些;然后看向沈二爷道:二哥,三嫂当然是好心,但是我们深入宅大院的,一个守寡之人,万一让奴才们传个什么话出去,好听不好听?我们沈家这些人还要脸不要了?沈二爷听到这里,眼珠都红了。
他转身取来鞋来扯,但是扯来扯去没有扯破,气得一把扔了出去,叫外面的丫头:给我剪破了,统统剪碎烧掉烧掉!外面的丫头不知道屋里兄弟二人在做什么,只听到两声响,砸得门颤了颤。
又听到沈二爷的怒吼后,丫头才敢推门进来,把地上的鞋子和衣袍拿到了手中,却不知所措:这东西是五爷拿来的,当着五爷的面儿剪碎烧掉,是不是太过了;伤到他们兄弟的情份,日后倒霉的人还是她们。
沈爷却又把茶盏砸了过来:让你们剪碎烧掉,没有听到吗?!不烧,今儿爷就剪碎了你们烧掉。
丫头们吓得连滚带爬出去了烧衣服鞋子了。
沈妙歌看到二哥如此大怒,知道他心里还是明白的,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思:二哥,不是兄弟多嘴,像这样的事情,还是由二哥和二嫂一起亲谢过三嫂为好,并让三嫂不要再操劳了。
沈二爷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他现在辩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烈味儿:她是什么意思————到现在自己和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当初她不跟自己走;现在做出衣袍和鞋来,就不怕人家说了?而且还让霜霜给他送过来,就算是自己穿她做的衣物又能如何?万一让霜霜查觉到了什么或是误会了什么,让他如何解释?况且她如此做,通过霜霜把她亲手做的东西交给自己,置霜霜于何地7沈二爷第一次对江氏生出了一丝丝的不满:霜霜在三人中间,何其的无辜。
所有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滚来滚去,让他的怒气是涨了又涨。
沈妙歌并不想激怒二哥,更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闹得不可收拾;便又放柔了声音,好生的劝了他几句。
沈爷了一气:五弟费心,你的话我个哥哥的都明白,是不能让三弟妹如此操劳;说起来,倒是你二嫂不懂事儿,我的衣袍就是相托五弟妹,也不能托了三弟妹啊。
他并不是埋怨霜霜,而是在遮掩江氏的用心。
沈妙歌也不揭破,只是点了点头;兄弟二人都无心说闲话,沈妙歌便起身告辞,临走之时再一次叮嘱让他和二嫂霜霜一起,对江氏道谢。
他如此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让沈二爷和江氏一刀两断:只要他和妻子一起对江氏道谢,江氏自然是承受不起的。
况且,沈二爷烧衣的举止,沈妙歌并不打算让丫头们禁口;到时两件事儿合一处,那三嫂江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个寡居之人.只要沈二爷不想见她,她是绝不可能单独见到沈二爷的,两个人也就真得了断了。
这是沈妙歌的一番苦心。
沈妙歌直到沈二爷答应下来,他才起身回去。
沈二爷送到门口止步,一直看着沈妙歌走出院子,立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院子里的丫头虽然看着主子发呆,却没有一个敢大小声儿。
沈妙歌回了房之后,只是对红袖说了一句:我感觉,当时三嫂嫂就好像是要故意惹怒我;不过那些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当时却的确是恼了,幸亏有赵妈妈在。
红袖听得一愣,然后细细的问了沈妙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三嫂嫂为什么要惹怒你?你怒了之后对她有什么好处?江氏要害沈妙歌?红袖的眉头皱紧了。
赵氏过耒催着两个人用饭:大人不吃,孩子还要吃呢;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吃了再说。
红袖和沈妙歌答应下来,正摆饭便听到外面有人来说二夫人打发人来了;只得让人把饭摆到偏厅上去,把二夫人的人叫了进来。
二夫人只是打发人送来了一些补品,另外就是让红袖记得叫个人牙子进耒,她要打发几个丫头。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让人收下补品,给了二夫人的丫头一把铜钱儿,然后道:不知道婶娘急不急,如果急明儿就让人牙子来一趟。
那丫头蹲了蹲:奶奶,我们夫人说看奶奶的安排;最好堤不要太迟了。
红袖点头:那就明天,你给婶娘说一声儿,我就不打发人再过去了。
那丫头答应着走了。
二夫人要卖丫头,当真是卖得很巧、也卖得很妙啊。
她的意思,红袖很明白;她要卖的人,红袖也猜到了:一定是传了伴月闲话的人。
二夫人如此做,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却向红袖明明白白的表示,伴月的事情同她无关。
不管红袖会不会疑心,红袖都不能指责二夫人一一这才叫高明。
沈妙歌眯起了眼睛来:婶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红袖摇了摇头:吃饭,吃饭;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
沈妙歌知道红袖现在饭量大,一笑扶起妻子来,两人进了偏厅。
可是今天小夫妻运气很差,这饭刚刚了一半儿,韵香进来道:三少奶奶打发人送东西来。
红袖无奈的一笑:一会儿看看黄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这个送东西那个也来送东西。
抱怨归抱怨—,人还是要见的。
沈妙歌把人叫到了偏厅中,不想再和红袖跑来跑去了;反正江氏也是平辈儿,没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江氏的丫头进来一礼:五爷和五少奶奶现在才用饭?这个时辰可真是太晚了。
五爷,你小心老祖宗知道了,骂你饿到了五少奶奶。
这倒是伶牙俐齿的。
红袖看到她一眼:剪烛,你怎么来了?嫂嫂身边能少了你。
剪烛笑道:哪里就不能少了我!流云那丫头天天说我懒,送东西从耒都是;我不想听她啰嗦,又是到奶奶这里来,便让她留在屋里享福红袖笑了你从来就是个不饶人的。
嫂嫂这个时候打发你送什么来。
剪烛把一个小竹篮奉上,揭开上面的锦帕:我们奶奶亲手做得酥饼,记起是五爷最爱吃的,便让婢子送一些过来让奶奶和五爷尝一个。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让你们奶奶费心了,有个点心还要巴巴的想着这个、想着那个一一累了半晌,还不自己享用。
说完,又让韵香去取今天赵氏做的软糕: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回去,你和你们奶奶一起尝个鲜儿吧。
沈妙歌在剪烛走时,很诚恳的道:代我谢谢你们奶奶,累她记挂着。
剪烛应了,给红袖和沈妙歌行过礼便走了。
红袖看着那酥饼:这不是平常的饼儿吧,不然三嫂能巴巴的叫人送来?沈妙歌点头:我记得那是在三嫂进门不久吧,我伤到了在床上调养不想吃药,她便做了这个哄我;那个时候,三嫂只要在我不开心或是吃药时,便会做这个给我一——直到三哥去世之后,便没有再做过这种饼儿给我。
他看向红袖如果三嫂当真是坏人如此做便是很有心思——一让我们说不出一个不是来;但也有可能,只是三嫂忽然想起了这个饼儿而已。
二夫人同样的道理,红袖让茶香过来给自己揉头:因为她的头,又痛了。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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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红袖如此,他十分的心痛。
红袖轻轻一笑: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只是一想到二婶娘、三嫂或是四嫂的事情,头便好像有些发胀一——因为很多事情都看着简单,可是我偏偏感觉到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头也不是当真有多疼。
沈妙歌拍了拍红袖的房膀:那就不要想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红袖只是笑,并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享清闲,也不是她不相信沈妙歌,而是她自己根本就管不住脑子,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自禁的去想那些事惜。
沈妙歌给红袖轻轻揉了一会儿,夫妻两个胡乱把饭吃完,便回到房里。
红袖却没有躺下小睡,反而让韵香给她捶衣服:今天折腾出了汗,腻腻的。
她想再去看看霜霜。
沈妙歌拦下了红袖:这个时候,想来二哥正在佛堂里,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红袖一想也是,便道:那晚些再过去好了。
正好我也乏的厉害,趁这个机会睡一会儿。
沈妙歌扶红袖躺下:你也是有些疑心,对吧?二嫂应该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红袖轻轻声.头:她虽然年纪不大,不过绝对不可能单纯到这种程度;当时我被那衣袍气到了,所以没有细想;回来之后才想到此事有些不对沈妙歌给红袖搭上薄被然后坐在床头上,轻轻的拍着红袖的身子:我在这里守着,那些事情一点儿也不想,现在好好的睡一觉。
红袖看着沈妙歌笑了:我又不是J,孩子。
话虽然如此,她却在沈妙歌轻轻的拍打下慢慢的睡着了。
灵禾进来看到,微笑:爷当真和墨神医学会了,只不过才三天而已。
沈妙歌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没有学到家呢,只不过能让你们奶奶快些睡着罢了。
原来他看红袖近来睡得不好,且不易入睡便寻墨神医去学了一些拍打按摩的技巧,希望可以让红袖能睡个安稳觉。
红袖睡到时候,沈二爷正和霜霜在佛堂里和江氏说话。
江氏是沈二爷打发人请来的。
江氏原本听到二爷请她心下还是有几分暗喜的,可是听到请她去佛堂,心下的暗喜便消失,知道沈二爷请她八成是为了她做的衣袍和鞋子。
不过她还是来了,因为她想看看沈二爷倒底想如何处置这个事情:居然要和霜霜一起见她,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送衣服是不怕,现在更不会怕。
江氏坐下之后笑道:二哥可是大忙人,轻易不得见;不知道冫哥今天唤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沈二爷还没有开口,霜霜便微微一笑道:没有其它的事情.只是要谢谢三弟妹;他一回来听说这事儿,便怪我劳累你。
江氏看了沈二爷一眼:就为了那衣服和鞋子,什么大事儿;整个府里就是我最闲,代二嫂做点事情也没有什么,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我,有些事情做更是好事儿。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幽幽的。
沈二爷起身施了半礼:谢谢弟妹了。
不过这事儿的确是你二嫂做的不好,哪里能烦请弟妹做事?我们家中便有针线上的人,怎么好劳动弟妹我们房里的事情;再者,我的衣服也不少了,根本就不需要的的。
他没有理会江氏最后一句话:虽然听得心中微微有些抽痛,但是那却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他身为此家子孙能做的事情。
霜儿,你也给弟妹施两个礼,一个道谢一个道歉一一日后不可以再支使弟妹做事情了。
听到沈二爷的话,霜霜立时便福了下去:是我造次,还请弟妹不要见怪。
沈二爷在一旁也陪了半礼;他们夫妻倒真是夫唱妇陌的样子。
只是如此一来,却让江氏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脸上便添了几分红晕;她避过了沈二爷和霜霜的礼之后,又还了一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二哥说重了,或者是我的活儿入不了二哥的眼————不过是家常衣服哥就请将就些吧沈二爷却正色道三弟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在府中原该静养的;如今被你二嫂支使着做事情,让人知道后怎么看我们沈府?难道我们府上还缺了做钎线的人。
他没有直接回江氏的话,反而另说了一通话出来;这些话便有些重了,江氏喃喃的客气两句,没有再过多逗留起身走了。
霜霜带着十二分的不好意思送了江氏出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们二哥就那脾气。
江氏回望她一眼,轻轻点头:二嫂留步。
她现在是一肚子的委屈与生气:好心给他做件衣服,说什么要谢谢自己,可是他哪一句话不是在怪自己,当自己是个傻子听不出来嘛。
沈二爷和霜霜给她又是道谢又是赔礼,她看到眼中十分不舒服:可显着他们是夫妻一体了,如果真要道谢只一人足可以了,非要夫妻一起?可是她满肚子的气恼也不好说出口,只能忍着气回了房。
刚刚坐下来不久,江氏便听到外面小丫头们在说话:哪天小丫头们都说话的,是她不让剪烛等大丫头管,说院子里没有个生气,由着小丫头们说笑还能添一两热闹,不至于死静;但是今天她听到之后却心烦的很,叫剪烛出去看:当我是个几人了,吵是这样让不让人活了。
剪烛看心气不顺,急忙出去喝止小丫头都闭嘴;因又问吵嚷什么呢,才知道原来是二爷院子里有烟气一一烧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和鞋。
剪烛听到这后心里一颤,更是喝小丫头们不要乱叫乱嚷,各自当好自己的差不要只一味的疯玩:这事儿如果被自家主子知道,今天这口气更要生得大了。
她喝完了小丫头,转身打开帘子要进屋时,却发现江氏就立在那里;看到自家主子脸色有些发白,剪烛连忙扶住了她:奶奶,您怎么在这里不声不响的立着,倒把婢子吓了一跳。
江氏推开她的手,转身回房坐下道:你出去到二房那里打听一下,那衣袍和鞋子都是什么颜色,什么人做的或是什么人送过去的。
剪烛原想劝两句的,可是看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终究叹了一—气转身出去打听事情。
事情很容易便打听清楚了,她回来对江氏一说,江氏的脸愈发的白了。
江氏听完之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言也不动。
这下可把剪烛急坏了,她是知道自家主子心事的人:每次江氏半夜时分悄悄出去时,带在身边的丫头都是;可以说江氏有什么事情并不避剪烛的。
剪烛忙有言语相劝江氏也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过了好一会忽然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床上。
江氏却不让剪烛去请大夫我知道这是有人让他来气我的我知道。
沈二爷如此做,一定和那个沈五爷有关;她想着闭上了眼睛:你不用怕,我一会儿就能好,我,是被自己气到了。
剪烛不明白江氏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好言宽慰她。
江氏摆摆手打发了剪烛出去,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素心和素月看到剪烛出来:奶奶怎么了,平日里的性子好到不行,今儿难得看到奶奶发作一——是不是二房那里说了什么话给奶奶听,我们奶奶性子就是弱,只有被欺的份儿。
剪烛只是摆手:现在奶奶睡着了。
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答素心二人。
看到剪烛走了,素月往地上啐了一口:‘满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都成了白吃饭的。
素心拉了她一下,自坐到廊下和小丫头们悄声说笑去了。
江氏睡下的时候,红袖却睡醒了;她起来换上衣服,带着丫头到了佛堂:只有霜霜在,沈二爷已经走了。
霜霜看到红袖笑着迎了进去,悄声道:就知道你会回来。
只一句话,便让红袖知道自己猜着了:霜霜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可欺。
她轻轻一笑并没有回话,先看了看霜霜左右:怎么屋里只有这一个丫头了。
霜霜只带了她一个陪嫁丫头过来,屋里还有一个伺候的丫头却是沈夫人给她的用,名瓶儿。
霜霜靠近了红袖:那个丫头在,我们还能说话?红袖心里一惊:这话怎么说,那丫头是霜霜叹气:我知道那是夫人的人,夫人当然不会有坏心;但是这丫头,八成并不是夫人的人,是,也被人收买心早变了。
红袖看向霜霜,眼底闪过了惊讶:好一个伶俐的人儿,这才是真伶俐呢;她还想着霜霜怎么到佛堂后,只是向自己和沈夫人等人诉苦求恳,却从来没有寻死觅活的闹呢————原来这丫头心里如同明镜一样!霜霜看红袖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迸: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进府后大家待我都好,我就把这里当成家了,没有用一点儿心机;后来见到梦梅…她的声音低低:我才知道这里和我家,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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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是一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正文 三十二章 网露一角角··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这候爷府的水,比我们家要深的多霜霜的情绪有些低落:我不喜欢这样。
虽然我也不喜欢妾侍,至少我以为大家可以和平相处,或者行同陌路也好,不要生死刀兵相见。
红袖也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她打起来精神来:有我们在,沈府以后就会不同的;她岔开了话题:瓶儿,你为什么说她不对劲儿。
霜霜想了想道:一开始我认为她是自己人,并没有什么地方外待她;只是她却一直很小心在意,不管是悦话还是行事,我便有些奇怪;后耒,无意中发现她趁屋里没有人时,翻拣我的东西听霜霜说起来,瓶儿除了在跟前伺候的时候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她和丫头还发现,瓶儿很喜欢出去:三两天便会出去佛堂,并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霜霜故意试探她,提及她出佛堂的事情,问她去哪里;瓶儿的回答并没有毛病,但是她却一连四五天都没有出去,然后居然在深长时分趁着众人睡熟了出去————还是霜霜的丫头肚子不好,半夜起来发现的。
只是,她是谁的人却没有发现,旁敲侧击了几次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霜霜有些沮丧的样子。
红袖点了点头: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自有我;只是就算有她在又如何,你为什么会让三嫂·…霜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圈便是一红:二爷自打了我之后,我几天都没有理会他;后来他陪了几天不是,我们才开始说话。
就在我和二爷说话的落二天,三弟妹来了我们一起坐着说话,说起了天凉来;三弟妹便问是不是打扰了我做活计,她以为我正在给二爷做衣服鞋袜之类的。
我还没有回答,那个瓶儿便说我没有时间做,可是府中衣没有几个相熟的人,无可托之人。
三弟妹便说,她倒是有时间,只是忙活儿拿不出手为。
红袖听到这里道:你一直没有说放话,任那个瓶儿一直说?霜霜苦笑:瓶儿当时说得也没有错,我的确是没有时间做衣服,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相托的人一一当时哪里想到那么多?也就没有拦她。
后来三弟妹说要帮忙的话,我并没有答应;三弟妹却一直说不用客气,瓶儿又加了两句话,‘我们夫人怎么好意思让三少奶奶相帮’,在三弟妹的嗔怪下我却不得不点了头。
霜霜看向红袖:事后一想,怎么也感觉事情有些别扭,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后来见了你想问问你的,只是瓶儿在眼前便那样说话了。
红袖看到霜霜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知道她八成生出了什么疑心耒,只不过她自己也很难相信,所才会来问自己。
那个丫头看来不能留了,说不定日后生出什么事情来;只是要想个法儿弄走她,不能惊到了她背后的人。
红袖并没有再提江氏。
不管如何,让霜霜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能瞒就瞒吧。
霜霜点了点头,她心里是有一句话很想问、非常想问;可是平白无故的那话不好说:不能对人说,她只是一种直觉吧?人家听了只能以为她本就是个多疑的性了;而且万一自己想错了,说了出去,日后怎么再见江氏?她听到红袖的话附和了两句,心底深处的那句话,倒。
到底没有问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道:婢子瓶儿,二奶奶您应该去诵经了。
霜霜伏耳对红袖道:有这么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现在就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一切都托给五弟妹了。
红袖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向外行去:婚嫂诵经,那我就告辞了。
霜霜便让瓶送送红袖,她扶着自己陪嫁丫头的手进了佛堂。
红袖看向瓶儿,倒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孩儿你是夫人院里的,倒是有几分面熟,怎么没有看到过你几次?我只是一个二等的丫头,屋里有姐姐们哪里有我伸手的份儿?我掌在夫人小厨房里伺候,只给五少奶奶请过两次安。
瓶儿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红袖笑问她怎么自厨房到二少奶奶这里来了,夫人看上了她哪一点:原来瓶儿做的饭菜还不错,所以才让她过来照顾霜霜的吃食。
红袖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跳,无缘无故想起了前几年沈琛中毒的事情:虽然是有惊无险,后来也找到了下毒的人,但那事儿始终让红袖感觉有些可疑的地方。
走到院子门前,红袖笑道有时间到我那里耍。
瓶儿倒真是打蛇随棍上,立时福了一福:早就想多亲近奶奶的,只是怕奶奶嫌扰没有敢去。
红袖已经坐到了车上:我喜热闹的,有空儿过来坐坐。
瓶儿如果没有其它心思,自然不会应得,如此干脆。
:她是沈夫人的人,日后有可能是二少奶奶的人,哪里用得着如此巴结亲近红袖?但是这丫头偏如此做了。
红袖依在车子的小迎枕上,眯起了眼睛:这个瓶儿还真是有问题,只是,会是谁的人呢?又怎么打发走她。
她还没有想到法子便已经到了自己院子,下车时听到院子里乱轰轰的吵嚷成一片,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灵禾和韵香扶了红袖下车,而映舒已经进了院子:她们不过刚刚走开一会儿,就反了这些丫头。
不过映舒并没有骂人,她反而回来:奶奶,是四少奶奶的人;好像正在和赵妈妈还有茶,香吵嘴。
红袖的眉头挑了挑:怎么着,现如合四嫂还打上了门来不成。
她气往上冲,扶了丫头的手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围成了堆儿,又能听到赵氏和茶香的声音.并看不到她们的人。
没有发现红袖回来,丫头婆子们正和人吵得热闹。
红袖并没有立时发作,她反而走到近前听了半晌才轻轻拍打前面的丫头婆子,带着韵香等人悄悄的挤进了人群中。
院子里的丫头看到自家主子回耒了,在韵香等人的眼色下没有一个叫破,只是把事情的缘由向红袖等人说了。
起因是因为二夫人卖丫头,然后沈四爷听说之后,探问明白事由之后,立时叫来人牙子把那个和二夫人所卖丫头沾亲带故的人,也卖了。
这事不管大小,也不关红袖的事情;沈回爷也算是为伴月出气,但是沈四少奶奶满肚子火气没有地方发时,便听到人说是红袖叫来的人牙子,卖掉了二夫人身边的丫头。
如此便不得了了,四少奶奶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便带着丫头到了红袖的院子里寻她要个说法儿;可巧的是红袖不在房里,四少奶奶便登堂入室坐了下来,非要等红袖回来不可。
气头上的四少奶奶当然不会只是坐着,免不了要骂赵妈妈和茶香几句:赵妈妈和茶香又都是性子软一些的人,也就忍下了;可是后来四少奶奶骂到了红袖身上,两个人便不干了,开口驳了几句。
赵妈妈和茶香的为人都不像映舒,她们虽然是驳四少奶奶的话,但是话却说得十分客气,并没有冒犯到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却不依不饶的破口大骂起来,让丫头过来收拾赵妈妈这个专会教唆主子做坏事的人,茶香自然要护着赵妈妈;两下的争执便起来了。
而茶香并不想给四少奶奶再发作的机会,有意的和赵妈妈移到了院子里:在屋里打起来,不管碰没有碰到回少奶奶,她一哭一闹便是茶香的大不是;并且屋里是沈四少奶奶人多,只凭茶香一个人也是要吃亏的。
四少奶奶并没有跟出来:跟出来,怎么能任着她的丫头们胡来?所以她在屋里坐得如泰山一般。
红袖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心头的火气更感!先不管二夫人打发人来请自己叫人牙子是不是故意的,只凭四少奶奶这番作派,她今儿如果什么也不说、不作,日后她在沈府军也不用再提什么当家做主!尤其当她看到自己的奶娘赵氏被对方推倒在地上,终于怒了。
那水珠几个丫头还在叫叫嚣,让赵氏进屋里给四少奶奶赔罪:你一个奴才居然敢跟主子奶奶顶嘴,不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当场便把你拖出去打死!你敢?!茶香终于在丫头们的示意下,看到了红袖等人,听到水珠等人的话后,故意怒喝了一声。
水珠几个丫头得了四少奶奶的吩咐,安心就是来找麻烦的:不为旁的,就是为了让红袖生一肚子的气——闹起来双方的人都要被罚,不能打五少奶奶的人,自然也不能打她们几个。
况且,她们还是占理的,因为顶嘴的人是赵氏和茶香,而先动手的人也是茶香。
当下水珠几个冷笑:我们是不敢,但是她老人家是犯上,懂不懂?打死勿论的,有什么不敢的;也就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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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票,求票,至少还有一更的,亲们()正文 三十三章 气煞萱红袖听到水珠几次三番提到要给自己面子,气得脸都白了。
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大,现在我就在这里夯着,你们几个马上把我的奶娘拖下去打死吧。
红袖虽然怒极,声音却平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一水下面是什么,任何人也看不到。
人群分开,红袖挺着大肚子扶着韵香立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水珠几个人。
水珠刚刚还是浑身都是胆儿,在看到红袖的一霎间,她的胆子一个都没有了;她膝盖一软差一点.跪下去:五、五少奶奶。
红袖平静的道:我看着,你们不用给我面子,打吧,现在就打。
水珠几个丫头被这一句话吓得全身一颤,水珠上前一福:五少奶奶好。
我们原也没有想打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没有?我刚刚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是个个都有胆子;其它的话不忙说,现在你们几个就拖了我的奶娘下去打一一不止是要打,还要打死才成。
红袖依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样的一番话用极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五少奶奶,您听…其它的话不忙说,你们不是要打死勿论嘛,现在就打;我的面子,我已经说过不用看了,快些;我有身子的人,不耐久站的。
红袖看也不看赵氏一眼,只是盯着水珠如同话家常一般的说道:打吧,快些。
茶香也退到了一旁,丫头婆子们都往后身了靠,把赵氏和水珠几个人都围在中间;赵氏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来看着水珠几个人。
现在,就是再给谁珠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打赵氏。
就在水珠几个丫头急得快哭出来时,四少奶奶自屋里走了出来:五弟妹,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儿不到天黑不回来了呢。
红袖却连头也没有回,理都不理四少奶奶,只是轻轻的、淡淡的催道:你们几个动手吧,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水珠几个丫头傻了:刚刚自家主子没有出来时,她们跪在地上求饶也就求饶了;现如今,她们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了。
看看红袖,再看看远处的四少奶奶,水珠额头上见了汗。
红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我说得话,你们几个丫头没有听到吗?沈四少奶奶看到红袖理都不理自己,气得怒喝道:五弟妹,你好大的架子;没有听到我给你说话是不是?就算你是长房的,我是庶枝的,你也不能如此眼中放不下人吧?水珠几个丫头互相递了个眼色,决定回到四少奶奶身边:五少奶奶的火气,就由主子挡下来吧,她们几个小丫头可是挡不住的。
只是她们想走,却并不容易;围住她们的丫头婆子不让开,她们能往哪里走?红袖喝道:好目中无人的奴才,没有听到我给你们说话是不是7红袖这一句喝出来,把回少奶奶气得身子晃了晃:这不是故意的才怪。
水珠几个出又出不去,只得回身蹲了蹲身子婢子并无打人的心,还请五少奶奶息怒。
红袖却还是怒喝:我给你们几个奴才说话,你们没有听到嘛?水珠几个人又说了一遍让红袖息怒的话,红袖却还是喝她们没有带耳朵。
四少奶奶道:你就是有本事儿拿我几个奴才出气,你还有什么本事?再怎么着我也是长,你居然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红袖又是一声怒喝,已经行到了水珠几个面前;水珠几个人吓坏了:奶奶,婢子们回、回奶奶话了。
红袖瞪着水珠几个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们。
四少奶奶气得步下了台阶儿好威风、好煞气!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敢答我的话?我倒要问问你…这个时候,一声儿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四少奶奶的话。
红袖狠狠的一掌打在了水珠的脸上:原来,你是在和我说话!我却不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眼睛里看不到我呢。
这一掌哪里是在打水珠,分明是在打四少奶奶;这两句话哪里是在骂水珠,分明就是在骂四少奶奶。
不止是四少奶奶听得出来,满院子里无一人听不出来;就是被打的水珠也知道,她只是代自家主子受过。
两位主子少奶奶动起手来当然不好看,不管是谁对谁错到时都没有理儿,所以红袖并不理会四少奶奶,而是先修理水珠几个丫头,正好还给奶娘出口气。
水珠几个人看到红袖之后说什么不敢,没有存心要打人,可是看赵氏和茶香现在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她们不敢、不想,只是没有本事打到罢了。
红袖这一掌用得力气并不小,虽然没有把水珠打伤,但也一定极痛的;可是水珠却没有敢哼一声,也没有敢痛呼一声儿。
四少奶奶气得差一点昏过去:郑红袖,你欺人太甚!-一你们几个奴婢欺人太甚!我的奶娘你们居然敢打,并且还要扬言要打死;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说着话,红袖一使眼色,韵香、茶香、映舒等几个丫头一人伺候一个一一两个大嘴巴子就打到了水珠几个丫头的脸上。
郑红袖,你敢再打!四少奶奶气得就要吐血了。
红袖却等她喝完之后,立时跟着喝了一声儿你们打啊,你们不是敢打嘛,打啊!她说一声打,韵香等人就是一耳光。
水珠几个丫头终于明白过来,知道什么叫做不吃眼前亏,人人都跪倒l地上求饶。
四少奶奶气得对着人群就想冲过去,她今天不教训郑红袖她便不做人!冰珠一下子拉住了四少奶奶,用极低的声音道:奶奶,您息怒;五少奶奶可是带着身子呢,如果有个万一,您可就是…她是完全一片好心代四少奶奶考虑。
四少奶奶哪里会顾忌红袖的孩子,根本就不领冰珠的好意,扬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主辱仆死!你不去为主子出气,却在这里拖主子后腿。
红袖终于教训水珠几个丫头差不多了:因为水珠几个人明白过来,向赵氏叩头认错了————她可没有提让水珠几个认错的事儿,水珠几个并没有蠢到底;红袖也就饶了水珠几个人。
打得好,打得好!红袖转过身后,丫头婆子此时自然散开,却还是隐隐护着红袖:只要四少奶奶想要冲过来,她们便会扑过去。
再打啊,我不急,四嫂尽管打;等四嫂教训够了奴才,我们再到屋里说话不迟。
红袖说着话还抚了两下掌。
四少奶奶气得头上都要冒烟儿了。
看着冰珠,高举的手掌一时不知道应该落下来好、还是不要落下来的好。
打吧,正好应了红袖的话;不打的话,她又感觉自己输了红袖三分。
冰珠趁这个机会立时跪倒地上,如此一来就算四少奶奶打下来,也打不到她身上了:奶奶,是婢子错了。
也算是给了四少奶奶台阶下,四少奶奶把手放了下来,一脚把冰珠踢得伏在地上。
红袖看到四少奶奶不打了,抢在她前面淡淡的道:四嫂是要到屋里坐坐呢,还是现在要回去?想来太夫人和夫人,说不定还有老候爷要来了,我们一起到屋里吃杯茶等长辈们来了,一起请安吧。
四少奶奶迈出来的脚步又收了回去,不管她来时有多少再由,现在闹成如此模样见到沈家长房的主子们,一定是她吃亏:因为红袖是长房的人,而且她还有身孕在身。
留下来绝对是不智的。
红袖又慢悠悠的道:如果四嫂有事儿要走,那就恕我不远送了。
说完再也不看四少奶奶,径直扶着韵香向屋里走去。
四少奶奶在红袖走到自己身边时,真想一掌打过去或是一把椎出去:看她郑红袖还能得意嘛!但是她硬是忍住了,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事情,她就算是有金山十座三房的也不会保她的。
红袖走过四少奶奶后,回过身来:四嫂放弃了,倒是聪明,但也可惜了;要知道,以后可是不会有这种好机会的一一日后,我在四嫂身边经过时,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四少奶奶终于叫了起来:你、你含血喷人!你居然如此说我,我们到老祖宗面前评个是非,不然我无法活了。
红袖一指旁边的大红柱子:到老祖宗面前评理,我没有兴趣奉陪,四嫂要不活了就不活吧,那边就有桩子,尽管撞就是,绝不会有人拦着你的,你放心;只是,恕我就不送四嫂一程了。
四少奶奶气得向红袖跑过来,却在迈上了两个台基时硬生生的立住了:她不能动手————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摸到郑红袖一片衣角,但是她却会被郑红袖扣上谋害腹中孩子的罪名儿;到时就算不会被赶出去,怕是会被禁足几个月或者干脆。
被送到家庙里呆几个月的。
红袖看她停下了,淡淡一笑:四嫂赶着要去阎罗殿就请吧,怎么又停下来了?可是我挡了四嫂去见阎罗王的路,那我让一让好了;四嫂,你请那边,看清楚那柱子认准了撞就是。
四少奶奶被红袖气得身子一晃,脚也没有立稳,便知台阶上摔了下去:好在只是两个台阶,虽然没有摔出伤出,但却啃了一嘴泥一一幸好那两颗门牙早掉了,不然现在也留不住;不过,这一次遭秧的是她的鼻子。
四少奶奶抬起头来时,嘴巴里还有泥没有吐干净,而鼻子是鲜血直流,怎么擦也不管用。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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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四章 虎毒食子夫妻决裂水珠几个急急的跑过来扶起四少奶奶来,有个丫头用帕子给四少奶奶擦血,却被四少奶奶一掌打到一旁去。
四少奶奶如果不发作出来,真得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打完自己的丫头后,四少奶奶看向红袖走着瞧!我现在就去找太夫人。
红袖看着她微笑那好我送四嫂过去吧把四嫂趁我不在打了我的奶娘、丫头,大闹了我的院子一事也正好给太夫人说一说。
然后她扶住了灵禾:唉,我现在就是生不得气,一生气我的肚子就疼;不过,就算是动了胎气,也要陪四嫂去评评理的。
四少奶奶气得愣愣的看着红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明明是她吃了亏,明明就是郑红袖欺负人,可是她同时也很明白,就照着郑红袖的这两句话,到了太夫人那里不用两句话,自己就被会被关到房里不用出来了。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气定神闲:四嫂,您还要不要去太夫人那里,您不去我就去歇一歇;你如果要去,正好我也打发人请大夫来看看四少奶奶瞪着红袖半晌,最后恨恨的道:你还能一辈子都有喜?我看你没有了这个肚子,你还有什么可依仗的!红袖微笑:很多,至少相比四嫂来说,我还有个丈夫可以依仗。
这句话终于气得四少奶奶转身就定:她的心被伤到了。
沈四爷现在已经不怎么正眼看她,而红袖的丈夫就是她心头的伤;她不想再和红袖比口舌之利,不想再被人看笑话了。
她走了没有两步,就听到红袖淡淡的声音:咦,四嫂你要走了,那恕我不远送了;红袖脚下根本没有动,就没有要送人的意思:对了,四嫂今日来寻我是有事吧?怎么还没有说呢就走,说完再走吧。
四少奶奶气得空得转身,她还没有耒得及破口大骂,便因为转得太猛又摔倒在地上;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摔伤,因为她摔倒在水珠的身上。
水珠的情形便有些不妙,只是却也不敢呻吟。
冰珠和几个丫头急忙扶起了四少奶奶,也不顾自己家主子的怒气,径真拖着她去了。
红袖一直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四少奶奶在她手里不是没有吃过亏,已经很久不到她院子来,也很久不曾正面和她起过冲突了;这一次,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二夫人使了丫头来,那用意是很明显的,不过是一种歉意,也是表明伴月的事情同她这个主子无关。
但是,谁能想到此事还能有后续?红袖看了一眼韵香:你去二夫人那里一趟,就把四少奶奶带人来大闹的事情说一遍,并明明白白的告诉二夫人,我的奶娘被四少奶奶的人打了。
二夫人要同她装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就事论事的把她自己择的干净一一红袖偏不如她的意!红袖偏要把事情都摆到了明处里,逼得二夫人正面对她。
如此做,红袖也是为了证实二夫人行事倒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总之,如果二夫人想做坏人,你就光明正大的做,不必再这样遮遮掩掩了;如果二夫人不是坏人,趁这个时候说清楚,红袖也不用疑神疑鬼了。
韵香答应一声去了,红袖这才转身进屋:灵禾,你扶奶娘过来,为奶娘和茶香看看有没有伤势。
此时,红袖才看向赵氏:奶娘,让你受委屈了,是袖的不是。
赵氏急忙欠了欠身子:姑娘说哪里的话,不要说我没有受委屈,就是受了委屈也不关姑娘的事情,是四少奶奶她胡搅蛮缠,同姑娘有什么相干红袖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话。
四少奶奶带着气回到了房里,取温水来洗面鼻子却依然痛不可当;只得请了大夫来看,鼻了摔伤了。
她虽然更加生气却也不能怨红袖什么,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的,就算心再恨红袖也不能把这事儿扣到红袖头上去。
她又气又恼又痛,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在屋里折腾丫头们时,听到了她女儿的哭声儿;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她叫过奶娘来就是一巴掌:你是怎么伺候的?不会伺候就早点儿悦!奶娘吃痛只能蹲下陪罪,她怀中的孩子因为被四少奶奶的举止吓到了,哭得更是厉害。
四少奶奶气得一把抓过孩子来:哭,哭,你就是个丧门星!整日里除了哭,你还会什么!哭得老娘没有一天顺心过。
孩子被抓得不舒服,哭得更加响亮。
少奶奶被哭得太阳穴都痛了起来,她把孩子扔到床上,对着屁股就打了下去:哭,我让你哭!孩子吃痛哭得更是厉害,哭得声嘶力竭;但是四少奶奶一点不心痛不说,反正下手更重我让你哭个够。
屋里的丫头、奶娘也有劝的也有拦的可是四少奶奶被拦下气更盛,打得孩子更凶。
而孩子也因为屋里的混乱和身上的疼痛,哭得涨紫了脸:她是个孩子,怕了自然会哭。
孩子哭得太过厉害,嘴唇都有发紫:再哭下去,憋也把孩子憋死了。
沈四爷刚回到院子里,便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听到哭声后吓了一跳,这哭声不对劲儿啊,急急的奔到了屋里来,却看到屋里乱成一团。
四少奶奶还在打孩子,而地上也有跪着哭的,也有抱着四少奶奶救饶的。
沈四爷一面怒吼,一面冲了过去:你给我住手!抱过女儿来看,屁股已经是青紫一片!把沈四爷又气又痛,也顾不得教训四少奶奶,只连声叫人去请灵禾和墨大夫。
他看着女儿的脸色,知道情形有些不妙,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还是奶娘有经验,抱过孩子轻柔的拍她,并哄着她向屋子外面走去:她并不是要走,只是到外面对孩子能好些。
灵禾来了之后知道孩子只是哭得太久,所以才会如此;两三针下去,孩子呼吸好多了,一会儿便睡着,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下来。
沈四爷原本没有把这个女儿太放在心上,看儿子倒重一些;如今看到这个女儿差一点被亲生母亲打死,反而变的十二分的怜惜她,也算是她因祸得福。
他看到女儿无碍了,立时让奶娘把孩子抱到三夫人房里去,然后回头看向四少奶奶,吼道:你给我去跪祖宗牌位,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如果不是有灵禾在,他难说会不打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现在还是一肚子的气,看到沈回爷当着灵禾的面儿吼自己,立时便火了:不过是打了她几上,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真把她打死?!倒是这个娼妇,你信得她我信不过她一一日后女有个三长两短,必是她动的手脚。
沈四爷完全没有想到妻子居然声音比他高,说得比他多:她居然还有理!当下一把揪住四少奶奶的头发,也不理会她的厮打、喊叫,就这样拖着她去供奉祖宗牌位的院子。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了四少奶奶被拖着走的样子早有人报到了太夫人等处;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四少奶奶是因为什么引得四爷如此震怒。
红袖听到之后只道:就说刚刚四少奶奶来我们这里闹,我被闹得乏了,刚睡着。
她才不要去理会四少奶奶一一让她多吃些苦头,也许还能明白一两分过来,不至于事事如此过份。
灵禾少时回来,把事情一说把红袖惊得自床上坐了起来:那是她的亲生的女儿啊。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想像了。
灵禾撇了撇嘴:那还能算是个人?从来只听说有那狠心的爹,没有听说过有这等狠心的娘。
红袖摇了摇头重新躺下,四少奶奶也许当真是疯了,不能以常人度b;就算是有气,拿丫头出气还不成,居然拿自己的女儿出气。
太夫人没有赶过来,赶来的是沈夫人。
不过沈四爷已经拖着四少奶奶走进了供奉祖宗牌位的院子,他把四少奶奶狠狠的扔在地上:给我跪下!四少奶奶被一路拖过来,形容早已经狼狈不堪;加上原本就是一肚子气的她,被一个她看不上眼的男人如此对待,那火气自然是更旺。
她跳了起来:凭什么让我跪,我就是不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四爷一脚就要踢过去,沈夫人进了屋:住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大声吵嚷,还想动手?!她瞪完了两个人,先上前给祖宗们请了安、上了香,才转身问沈四爷在胡闹些什么。
沈四爷把四少奶奶打孩子的事惜说了一遍,沈夫人听得直皱眉头:所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姑娘都是娇客不能加以一指在身上,萱儿你不知道吗?对于四少奶奶打得孩子如此之重,也让放夫人十分的厌恶四少奶奶:此事由老四说了算,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对着祖宗们悔过吧;老四,你也有不对……第一更。
站住!现在打劫,有粉红票的、推荐票的统统留下来!〔未完待续,)正文 三十五章 休妻沈四爷听到沈夫人教训了妻子之后,立时叩头道:侄儿明白太过孟浪了,并且妻室待儿女如此不慈,也有侄儿管教无方的错;侄儿自请在祖宗面前认错,跪请我们沈家列祖列宗的原谅。
沈夫人很欣慰四爷能真正的懂事成器了:你说得对,萱儿的不慈你也是有过错的;就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晚上吧;至于蒡儿,要跪多久就由你来定吧一一她是你的妻室。
四少奶奶刚刚听到沈夫人的话十分的不满,什么叫做是她的错?好吧,她是不应该打女儿打得那么重,但是那是她的女儿,打两下就成了什么滔天大罪了,真是笑话。
不过她知道此时分辩这个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她的丈夫都不会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只会引得沈四爷大怒,加重对她的惩戒。
她想到所有一切都是因为红袖欺负她才引起的,当下一时冲动便把今天下午红袖打了她的丫头,又气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夫人和沈四爷听完之后异口同声的问了她一句话袖儿(五弟妹)不在院子里,你在那里做什么?问完之后,两个相视一眼,明白心里所疑是一样的。
不管是沈夫人,还是沈四爷都认为红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个常常会无理取闹的人是四少奶奶;再者,如果当真是红袖欺负她,怎么发生在红袖的院子里,还是红袖自外面刚刚回来?如果当真是红袖打了的丫头,责骂了一番,也应该是在红袖的院子里做了什么:她只说红袖做了什么,却只字未提自己在人家院子里做了什么,事情一定有蹊跷。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两个人一起质疑自己,沈夫人也就罢了,那是郑红袖的婆母,可是自家丈夫是什么意思?没有看到自己在郑红袖的院子里受了伤?她怒冲冲的又把红袖卖了二夫人的丫头一事说了,指着沈四爷道:他听说之后,居然问也不问我一声儿,就把我的丫头也卖了。
沈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沈四爷:他不会无缘无故卖丫头出去的。
沈四爷便把伴月的话说了出来:那不是五弟妹要卖二婶娘的丫头,是二婶娘自己打发了丫头出去的。
四少奶奶怒道:你扯谎!那人牙子分明就是郑、五弟妹叫来的,二婶娘就算是不想卖丫头,也只能卖了。
沈夫人的脸沉了下来: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就算是不想卖也必须要卖了?!她对于回少奶奶意指长房霸道一事,当然是极为不满。
各房的丫头各房自己管着,长房可从来没有卖过其它房的丫头。
四少奶奶依然坚持那红袖卖了二夫人的丫头,所以把这个沈四爷吓到了,急忙把自己院子里和那个被卖丫头有亲缘的都卖了。
沈夫人听了之后道:在这里说这些琐事,实在是扰了祖列宗的休息,你们先跟来吧。
这事儿,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四少奶奶虽然心下有些后悔了,长房的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况且那个郑红袖有身孕,最后怕也是自己吃亏;但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就决心要大闹一场:长房如果真要偏袒郑红袖,她今日绝不善罢干休。
沈夫人带着沈四爷夫妻直挨去了沈太夫人那里。
沈四爷狠狠瞪了妻子几眼:无事找事,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只是让人去请红袖和二夫人,并没有出言责怪谁。
二夫人比红袖来得快,她听完此事之后满脸的愧意:唉一一!真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我那天看伴月自袖儿的院子里出来,便和她说了两句话,谁想我那个丫头去看自己的姨婆和妹妹时,就把这事儿说了。
她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后,然后,伴月便受了伤;我到伴月出来走动时才得知此本——嫂嫂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喜多舌的丫头,况且还因为那丫头生出了事情端来?怕萱儿和袖儿两个人再心中生出芥蒂来,所以我便打发丫头到了袖儿那里,让她唤人牙子来把那多嘴的丫头打发走。
伴月受伤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的主意,但到底是因我的丫头而起;我倒底是个长辈儿,所以打发丫头过去这么一说,也就是个歉意;哪里想到、哪里想到,又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二夫人说着眼圈都急红了: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是我行事没有想周全,原应该还打发个给萱儿说一声儿的.….好了,你这个性子!沈太夫人打断了二夫人的话: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想事事周全的,但是性子太软了一些——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和小辈儿打得什么招呼?!二夫人不敢辩,只能伏首认错。
红袖到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二夫人的丫头就是她要卖的,同红袖半点.干系就没有。
四少奶奶听得气闷,除了瞪二夫人几眼之外也说不出什么来;眼下事情就全成了她的不是,完全是她的不是。
而红袖看到二夫人已经把事情都说了,便也委婉的表示了委屈:她的奶娘可是被人打得不轻。
红袖当然不能由着四少奶奶诬完她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经闹开了,她也就不必再隐着瞒着,今就让四少奶奶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听完红袖的话,沈太夫人恼了:你好大的脾气!就是我们这些长辈儿,有什么错儿也不能说打人家的奶娘就打人家的奶娘一一那是奶娘,你打得是谁知道吗?你这和打了郑侯爷府的脸面有什么区别?!沈夫人的脸色也变了,没有想列四少奶奶会打了红袖的奶娘;而沈四爷气得浑身哆嗦他刚刚不知迢此事如果知道此事哪里还能容下他要体妻,休妻!这种妻子,他如何能再要。
就算这一辈子再也娶不到妻子,他也不要这样的妻子来败杯他的名声。
沈爷跪了下来:这妇人妇德一丝也无,几次三番的生事惹得长辈们操心生气,此为不孝——一如此无德不孝之妇,不配为我沈家妇,孩儿请求祖母做主休了她。
四少奶奶还在生气:不过是一个奶娘,也不过是推掇了几下,又是什么大事了;沈太夫人也太糊涂了,你现在就是对郑红袖再好,她能忘了你原来怎么待她的?如果是我,一定弄得郑红袖活不得死不成,绝不会就此收手又去讨好她!她自暗恨沈太夫人行事没有原则时,便听到了沈四爷的休妻人言,吃惊至极的看向了沈四爷。
她知道沈四爷当着沈太夫人说出来,绝不会是吓吓她的,那是当了真——难道他不想要自己的家业了?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相视一眼:休了静萱7她们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是对朝廷,她们沈府也有的是话要说;只是,三房那里一一。
沈夫人开口了:老四,你休要如此生气。
红袖也道:都是一家人,虽然奶娘被打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四哥还是饶了四嫂这一次吧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沈四爷却是心意已定就是要体了回少奶奶不可银子其实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够吃用就可以了;,想要银子他完全可以凭自己去赚,用妻子的银子他出去还有脸见人嘛?四少奶奶却恼羞成怒:休了我?你休、你休!还就怕你不休呢。
沈爷听到她这话,更是非要休了她不可。
红袖见此,悄悄的对沈太夫人举起了三个手指:这事儿,还要看三房的意思;不然就算是沈太夫人等人同意了,为了四少奶奶的家业,三房夫妻二人会和长房的人拼命的。
闹家务事,可是太丢人了。
沈太夫人立时明白过耒,打发人去请三老爷夫妻。
三房的夫妻二人一来,那还用说?当然是把沈四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把四少奶奶训斥了一顿,认为休妻这种事情如此丢人,他们三房绝不能给沈府抹黑,这休妻之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沈—爷拿父母无法,气得不再说话。
沈太夫人就此命沈夫人带着沈四爷和四少奶奶去祖宗面前悔过,又打发走了三房夫妻二人,只是提点了他们一句:如果静!1再如此胡耒,万一伤到了红袖,那就不要怪她做嫡母的不给三儿子面子了。
三老爷只能喏喏应着,回去和三夫人商量如何才能让儿媳妇变得老实些:这是大事儿,所以他们急急的回去了。
到了供奉祖先的院子门前,沈四爷谢过沈夫人,又请沈夫人代他向沈太夫人认错,请祖母莫要生气,然后送走沈夫人之后进到厅上跪下不再言语。
他是当真是恼了妻子:就算他心底知道妻子喜欢的那人是五弟,他也忍了;可是今天,看到妻子对自己的儿女如此狠,,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了。
休妻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直转来转去;没有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他的父母不同意;但是在沈太夫人那里,听到妻子的所为,他实在忍不可忍。
想到自家父母的爱财,沈四爷轻轻一叹,看来父母那里要好好的劝说一番:妻贤夫祸少,如果静萱还是不知道改过,留下她就是给自己家留一个祸胎啊。
他自跪在牌位想事情,对四少奶奶是理也不理。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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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正文 三十六章 自大到不自知四少奶奶去罚跪了,红袖看太夫人无事便起身靠辞。
一沈太夫人说了一番让红袖好生的歇着,莫要和四少奶奶一样,保养身子比较重要等等的话,又让人取了些安胎养血的药来给红袖,让她回去。
二夫人便也起身:那儿媳也回去了,正好可以送侄媳妇。
沈太夫人笑道:要走便走吧,知道你不耐烦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有你送袖儿也好。
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多想。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向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行了礼,便让了半步让二夫人先行,她在后面跟着;二夫人却携了她的手:走吧,带着个身子偏还要在意这—些个;府中有那不懂事的,偏你呢就太懂事了些。
红袖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任由二夫人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沈太夫人的屋子;她不知道二夫人是有意做给太夫人和沈夫人看呢,还是有心要巴结奉承自己.出了屋子,二夫人拉着红袖的手上了车子,一路上话些家常,并没有再提四少奶奶的事情,也没有再说她卖丫头的事情。
红袖也就顺着想的话说笑着,一副什么也没有介怀的样子。
到了红袖的院前,二夫人才收了笑容:袖儿,有句话我不说实在是太难受了;今天老四家的事情,实在是二婶娘对不住你…红袖打断了二夫人的话:婶娘说什么呢,只是四嫂多心多想了,同婶娘有什么干系?婶娘不要往心里去,四嫂那人就是这么个脾性。
二夫人闻言笑了,轻轻拍了拍红袖的手:你总是善解人意,我们沈家娶了你当真是有福的。
好了,你快回去歇着,也莫要在意你四嫂的那些话,就像你说的,她那人就是那么个脾性。
红袖应着下了车子,目送二夫人离开后才转身回房。
韵香扶红袖坐下之后道:二夫人和您说了什么?红袖微笑:没有什么,只是说有些对不住我;我没有让二夫人把话说完,任她说下去也怪没意思的。
映舒撇嘴:本来就是没有意思的事情,偏姑娘还要给她留脸面。
红袖淡淡一笑:我可没有给她留脸面,人家的脸面可是自己挣的。
想到二夫人今天的所为她又是一叹。
没有任何一点儿不对的地方但偏偏就是让她感觉不舒服十二分的不舒服。
映舒还要说话被韵香推了一把你不要再说了二夫人的脸面不用我们姑娘给;如果我们姑娘说出半个怪罪的话来,没有脸面的人反而是我们姑娘。
正a着话,冰珠和水珠几个丫头来了,奉了三夫人之命来赔罪的。
红袖并不想见她们,打发她们去见赵氏:三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去求情,免了四少奶奶的惩戒————此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冰珠几个人却跪在屋前不起来,这让红袖更生气:几个丫头这等于是在说,她不去代四少奶奶求情,她们便不起来。
三房的越是如此,红袖越是不肯代回少奶奶求情:四少奶奶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不见三房的人代她向四少奶奶要个公道?或是教训四少奶奶几句呢?冰珠几个人可能是奉了三夫人的严命,跪在廊下一动不动,默默的也不开口求恳。
赵氏和韵香等都去劝过,让冰床几个人起来莫要再求了;但是冰姝几个人只是摇头,反而求赵氏和韵香代她们求求红袖。
冰珠几个人不知进退,把赵氏几个也惹的恼了、厌了,便没有人再理会她们任由她们跪着。
红袖在屋里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没有因为冰珠几个有半丝影。
瓶儿来时,冰珠几个人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看上去很累很辛苦的样子;她有些奇怪:你们几个怎么跪在这里?冰珠几个人只是一笑并没有答她,而一旁早有小丫头上来带了瓶儿进屋里。
红袖看到瓶儿笑道:我刚刚说让你来耍,你倒是来得快。
瓶儿给红袖见礼:难得能得奶奶一句话,还有个不跑得快?正好我们奶奶跟前不用人,我便过来给奶奶请个安一一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来给奶奶请安呢。
红袖淡淡一笑:哪里有这么多说话?有空闲你便来耍。
既然来了便和她们一处玩会子,我乏的紧歇一会儿。
便打发了瓶儿出去。
瓶儿没有想到三两句话便要被打发出去,便起身一福:奶奶是不是因为四少奶奶气着了?可要小心身子。
婢子刚刚过来时,看到廊下还跪着水珠几个人,奶奶乏了正好也打发她们走吧,免得在这里也堵得奶奶心发慌。
红袖没有想到这个瓶儿居然敢管她的事情,看来当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要说她只是沈夫人的丫头,就是沈老祖的丫头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红袖压下心的几分不快:她们愿意跪便跪,愿意走便走,没有哪个让她们跪。
瓶儿看了一眼红袖:婢子也知道奶奶向来是最明理的人,行事也最公道不过;今日的事情,原本婢子不应该多嘴的,只是婢子得奶奶看得起,有几话却是实在忍不住的。
婢子也是为了奶奶好;虽然水珠几个人不是奶奶让跪的,但是奶奶不说让起她们便一直跪着,让人看到便以为是奶奶让跪的,还不让起来,于奶奶的名声也不好听…红袖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恼火:什么叫做她们跪上,自己不叫起?自己叫起就要代她们主子求情——气她们主子闹也闹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如今不过是罪有应得,自己还要巴巴的为她求情,天下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起身,走到了两步看向窗外的水珠等几个;发现她们几个都支着耳朵在听,有个丫头眼中带着十二分的热切:看来,这个瓶儿不过几句话,已经赢得了几个人十二分的好感。
我虽然嫁到沈府多年,不过理事却没有几年;瓶儿是在夫人身边的,想来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此事依你看应该如何?红袖脸上挂上了三分笑意看着瓶儿。
瓶儿在霜霜那里也是这样常常指点一二,完全是一副钦差大臣的哼脸,听到红袖的话后,看看红袖的神色,当下便道:奶奶就让她们起来。
她们所求不过就是让奶奶去太夫人那里走一趟,奶奶去就是了;成不成在太夫人的意思,奶奶去了便全了名声儿…外面的水珠几个听到瓶儿的话,当真是喜上眉梢:就是这话,五少奶奶怎么能不顾忌名声一些呢。
红袖猛的放下了脸来:掌嘴!瓶儿当她是什么?她如果当真去为四少奶奶求情,日后也就不用在沈府当家理事了一一还有哪个肯服?上位者,首先要有的便是威:无威,便不能服众,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当然也不能单以威行事,但无威却是万万不可的。
这瓶儿却是让红袖把威字扔掉。
而且,如果红袖不按瓶儿的话去做,便会落一个太苛、好记仇的名声儿;她几句话便陷红袖于不义,红袖如何不恼。
韵香等人早已经看瓶儿不惯,听到红袖说出掌嘴二字来,上前左右开弓打了瓶儿两个大嘴巴子。
瓶儿一下子蒙了,她跪倒在地上道:婢子只是为了奶奶好,婢子的话奶奶听不进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为何?因为你—胡言乱语,因为你不守规矩,因为你以下犯上!红袖冷冷的看着她:你一个奴仆之身,居然还教主子如何行事,你的眼中当我是什么?而且依你之言,我们沈家便不会再是沈家!国无法、家无规都是大乱之像,赏罚分明才是治家之明举,你居然想让我们府中有错的不罚一一人人都无敬畏之一,规矩二字便成空言、废话。
……红袖先是长篇大论的教训了一番瓶儿:明着是训瓶儿,其实是在训水珠几个人。
你一个小小的婢子,敢质疑太夫人和夫人的决定,敢对四爷不敬,你又何止是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打五板子,回了夫人明日打发她出府。
就此,红袖便把瓶儿卖了。
瓶儿一下子便傻了。
她在沈夫人的院子里,一直以为是明珠无人识,相比沈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只强不差;不过是运气不好,再加上沈夫人无识人之能,所才让一直屈身在小厨房厨娘的帮手。
虽然后来升坐二等丫头,却还是在厨房里负责汤水,上房伺候的事情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更是感叹沈夫人是有眼无珠。
后耒终于轮到她出头了,以沈夫人的丫头去伺候沈二少奶奶,她当然是极高兴;而她在沈二少奶奶面前极力奉承,也让沈二少奶奶看到她的长处————如果不是几年前有人看出她的能干来,不是那人指点她,她能有今日?一心感恩怀德,又极力卖弄她的聪明,在霜霜的隐忍之下她把自己看得太过高了:沈夫人的丫头,并不是钦差大臣,并不能令沈府的主子们都买她面子。
今天,她奉了那人之命前来,以为凭着自己是沈夫人丫头的身份,五少奶奶一定会听进她的话去;却不想碰了一个硬钉子不说,反而被五少奶奶立时就赶出府去。
到这时,她才自震惊的脑中想起了,那些她听来的五少奶奶厉害的手段。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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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七章 仙婆出手自是不凡瓶儿求饶时,红袖并没有理会她。
瓶儿大叫起来:不是婢子想这么做的,是有人指使婢子这么做的;只要奶奶饶了婢子,婢子……红袖冷冷的看她一眼:我平生最恒的就是知错而不改,偏还要胁我的人。
拖下去!瓶儿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喊道:婢子有内情要报给奶奶知道。
红袖这才摆手:你有什么事情说吧。
听完瓶儿的话,红袖的眉头微微一皱:又是四少奶奶?她弄个丫头在沈夫人身边还说得过去,可是她让瓶儿打听霜霜的事情做什么?她一直以为瓶儿是江氏的人,哪里想到是四少奶奶;虽然此事她认为有些不合理,但是瓶儿这个时候说得绝不是假话,一直给她指点和帮助的都是四少奶奶的人。
不是江氏,倒让红袖的心甲舒服了很多:她一直不愿意看到江氏为了感情而变得疯狂;如果不是那衣袍和鞋子,红袖早已经对江氏完全去了疑心。
让人把瓶儿带了下去,红袖沉思起来。
四少奶奶,她想做什么?原本红袖以为她只是因为忌恨,所以针对自己和沈妙歌,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想了不一会儿,红袖的头又开始作痛:近来的事情总是让她心烦意乱,每每深想就会头痛不已。
她叫来灵禾揉头,不再想下去了。
四少奶奶在祖宗牌位前足足跪了三天才回房,她回房不久便去了二夫人那里;她要问问二夫人,为何要替郑红袖说话一一就算是二夫人自己打发的丫头,那也是因为郑红袖,她为什么不直说。
二夫人让四少奶奶坐了,使人上了茶来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
四少奶奶淡笑:不是因为婶娘,萱儿怎么会去祖宗面前悔过?萱儿今天就是来谢谢婶娘的。
她一开口便不善。
二夫人苦笑:萱儿,我是看着你长大,哪里舍得你去受苦?只是、只是事情就是那样,你总不会想让婶娘说谎话吧,还是在太夫人的面前。
她说完看了一眼四少奶奶:不过因我之故累你受苦,婶娘心中也有些不安,已经命人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带回去好好的养个身子。
最终还叹了一口气:你啊,性子不要太要强了,和四哥儿要好好的相处;不然,你没有儿子,最后要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唉一一!看我还不知道嘛。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二夫人没有推脱,自认对不住她,往下她倒不好再说什么讥讽的话儿;而且听到二夫人后面的话,心下难免一动。
难道三房的人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家业了,只是他们更想要的是一个男孩儿吧7所以,绿珠被他们宠上了天,而自己却因为生了个女儿,渐渐的被他们一家人不放在眼中了。
她还是不免埋怨了二夫人几句,说她为什么要卖了丫头:那样几句闲话算什么,她一个长辈儿,怎么还要怕一个晚辈儿呢。
二夫人叹息着劝四少奶奶:胳膊什么时候也拧不过大腿,我们就是那胳膊;再说都是一家人,凡事何必这样认真呢?你啊就是太认真了些,日子就是糊里糊涂的过才成。
这番话落到四少奶奶的耳朵里,便成了二夫人怕长房的人,忍不住撇了撇嘴:一家人?人家要是当你是一等。
人,就不会让你打发了那丫头!你倒是替她考虑了,可是人家听了你的话,连个客气话都没有,人牙子就叫来了————你不卖也得卖了?!婶娘,你的性子太软了些,居然被人欺到头上了,还说什么一家人的话。
二夫人只是摇头,只是劝四少奶奶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话。
四少奶奶和二夫人说话说得气闷,依着她看二夫人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再加上她还要好好的想一想,三房的人为什么会对她不如以前那么多;如果当真非要有个儿子不可,她便生个儿子就是。
送走了四少奶奶,二夫人让人拿来花剪,认真的修剪起她养得几盆盆景;屋里的丫头们都知道她的习惯,大多都出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在二夫人身边端着漆盘。
江氏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她到霜霜那里的次数也少了:自从上次沈二爷和霜霜一齐谢过了她之后。
四少奶奶沉静了几日后便开始哄沈四爷开心,只是用得法子并不太对,又加上沈四爷新纳了伴月,并不买她的帐。
她因为得了二夫人的指点、,又问过了马仙婆一心想要个儿子但是丈夫不理会她,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儿子来;所以伴月几个姨娘越发成了她的眼中钉,一时半会儿没有时间理会红袖。
红袖总感觉有一张网在等着她似的,可是每每想事情一多头就痛;而沈妙歌的精神也不太好,每天累得倒头便能睡着。
自然也没有多时间想什么。
好在府中平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并没有事情再发生,沈妙歌和红袖很奇怪的没有再追查什么。
就连白逸尘追查江氏、二夫人和四少奶奶的事情,红袖和沈妙歌也不太上心了。
赵氏和韵香多少有些奇怪,不过看看红袖的肚子,也就释然了:怎么也是七个多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呢;至于沈妙歌,只能说他的差事重了,把个好好的五爷累得如同一头牛一样。
很快,红袖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子;现在她是不能想事情,一想事情头便痛;就是墨神医诊脉下药也无用。
反正她身子已经很重,沈太夫人便不再让红袖理一点事情,只是让她好好的养胎;而沈妙歌虽然每天都牵挂着红袖和孩子,但是每每说不两句话就睡着了。
有好几次,沈妙歌要听孩子的动静,伏在红袖的肚子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红袖看他累成这样,让灵禾和赵氏煮了好多的汤水,却也不见效。
墨神医给沈妙歌也诊过脉,他的身子好好的没有半丝毛病,嗜睡只是太过劳累所致。
这些日子只有四少奶奶过得十二分的不舒服,因为沈四爷对她几乎可以说是不理不睬,不是去伴月那里,就是去绿珠、入画那边。
原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的四少奶奶终究忍不住,大大的发作了一通。
不知道是不是她摔东西时响声太大,吓到了她的女儿和绿珠的子,两个小孩子忽然半夜里发起热来;府中忙乱起来,大夫来了很多个,但就是药石无效。
沈四爷也急了,请了墨神医来结果也是一样;把个三夫人生生的急哭了,抱着小虎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绿珠早已经晕了过去。
而沈四少奶奶看到一家人都看着小虎哭,她的女儿只有她自己和沈四爷两个人——沈四爷也不是只守着女儿,过来一时便去看儿子。
最后四少奶奶急得请了马仙婆耒,马仙婆又是洒水,又是念咒的折腾完之后,掐了一会儿手指头道:应是属羊或是属鸡,辛时或是寅时的阴人妨了公子和姑娘。
三房自主子倒下人们,寻一个遍儿,只有一个伴月是属羊的寅时生人。
当时伴月便恼了,指着四少奶奶说她和马仙婆串通好了,要赶她出去。
四少奶奶却没有回骂,只是翟味的哭道:你这话可不是欺人!现在我们家中小祖宗生了病,姐儿还好说万一虎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怎么是好?这种时候,我哪里会拿孩子们的性命做戏。
而且,哪个说要赶你的话了?你此说话,分明眼中就没有虎子和姐儿的性命。
四少奶奶哭着跪倒在三夫人脚下:夫人,天地可鉴,儿媳这一次也只是急了才请马仙婆来。
马仙婆那里已经恼了居然如此说话,污了我也就罢了,却是对神家大大的不敬;你们家的茶,我是吃不起得的,我这就走,这就走伴月立时便要反驳回去时三夫人却喝她:够了!哪个说要赶你了,你平白打断了仙婆的话做甚?一面又转头看向马仙婆:有话好好说,她只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儿:事看在我的面儿上,救救两个孩子也是你积德。
一面三夫人已经给丫头使了眼色。
便有人取了银票来塞到马仙婆的手中,把她请回了座位上。
马仙婆渝看了一眼银票,看是五十两的票额立时便舒开了眉头:便是夫人这话儿,我也就是图积德罢了;不过正好赶上了姑娘和公子交运,所以才会被阴人妨到姑娘和公子,只要此阴人出去避一避,有三个月便好。
三夫人立时满口应了,问明要远远的避开才成,便让人立时套马车把伴月送到了庄子上,三十月之后再打发人去接她。
伴月就算是哭闹也是无用,沈四爷这一次也没有为她说一句:子和女儿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哪里还能为了欢好留下伴月。
三夫人看伴月如此哭闹十分的不喜:再如此,便直接打发了吧!沈四爷让人快快的拖了伴月出去,好歹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把送上了马车,弄出了府去。
第一更。
谢谢亲们的支持,明天、明天就是我们五更的日子!女人就要脱离苦海了,YE!正文 三十八章 萱儿再失算不管三房的人是不是都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怪:伴月一离开沈府,两个孩子便不再哭闹;而过了一时辰之后,两个孩子的热度也减了下来,并且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如此,不要说三夫人,就是沈四爷也不能不相信是伴月妨了两个孩子。
三夫人和四少奶奶急急让人摆了香案,谢过了天地诸神的保佑,重重的谢了马仙婆;而三夫人自此之后,也常常请马仙婆到房里坐坐,对她的道行深信不疑。
沈府中还是有人怀疑是四少奶奶设计弄走了伴月,可是两个孩子硬是好了,这让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有人不信,也只能暗中嘀咕,不敢说出来。
绿珠看到儿子好了之后,虽然很是欢喜,但是因为伴月的离开她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事惜总是显得太巧了些;不过事关儿子的性命,她也不敢乱说话。
想来想去,绿珠便寻了一个机会到了红袖的院子里;也只能求五少奶奶给想个法子了,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送出府去的人。
红袖听说了三房的事请,不过她并没有细想:因为头痛啊。
再者,这事儿也同她无关,红袖的确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要说是三个月,只要能用得上伴月,红袖便有法子把她弄回来。
听到绿珠来了,红袖一笑:物伤其类啊,绿珠八成是吓到了;请姨奶奶进来坐坐吧。
看到绿珠进来,红袖半依在大迎枕上,指着绣墩儿道:你倒真是稀客,坐吧,不要客气。
绿珠给红袖请了安,然后坐下之后先问红袖的古子如何,又送上了自己亲生做得一双虎头鞋:不怎么好,只是个心意,少奶奶莫要嫌弃。
红袖让人收了:你倒是客气的。
今儿来是不是有事儿?她知道绿珠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便给了她一个台阶免得她不知道怎么开绿珠闻言脸上一红,不过事情关系到她自身,所以还是把当日马仙婆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求红袖指点她一条明路。
红袖笑了:你如果只想自保很容易,只四哥不进你的房就可以了。
绿珠的脸色大变:原来,当真是她想赶我们走。
红袖并没有说话,事情很明显;只凭两个孩子病得很蹊跷,也好得很蹊跷来说,这事情如果没有猫腻才怪。
不过红袖有些弄不明白,两个孩子是如何病的?难不成马仙婆当真有什么妖术,可以让孩子高热不止——一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嘛!虽然红袖不能肯定鬼神的不存在,但是巫蛊之术真能害人,她是当真一点儿也不信的。
如果说四少奶奶给孩子们下了药,那墨神医应该能查出来才对;一直不曾深想过的红袖,此时越想越感觉到两个孩子只能是中了妖术,才能说得通。
的心下很震惊!绿珠想了想道:少奶奶,并不是贱妾贪心;这样的法子只能保得一时,日后我们那位奶奶得了空闲,一定不会容下我们几个的。
红袖看着她:你倒是个明白的;如果想保个长久,便只能在你们夫人和你们四爷身上用功夫,眼下也只有如此。
她品不能教绿珠去害人吧?绿珠一叹,看了一眼红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想说,只要奶奶出手,除去我们奶奶不成吗?我们奶奶是不可能放过奶奶的一一她住口,是因为红袖如何要出手,不用她说也会出手;既然现在没有动手,她就是说了红袖也不会为她出手。
绿珠现在可比原来聪明了一些这样无谓的话当然不会说出来。
红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她知道自己又累了;不过看到绿珠一脸的忧愁,还是提点了她两句:你这么聪明的人想不透吗?没有伴月,你不会再找一个伴月出来?绿珠冲口而出:哪里再去寻一个伴…忽然住口,已经完全明白过耒。
她起身对着红袖深深一福:多谢奶奶。
红袖摆摆手:我不留你了,现今身子重了精神不如以前;如果方便的话,多过来走动走动,回哥不会怪你来我这里的。
绿珠应着便告辞走了。
红袖唤过灵禾来揉头,原本要好好想一想事情的,却不知不觉在灵禾的揉按下睡着了。
她睡着之前喃喃的悦了一句:那个冰珠,应该不是个老实的。
灵禾轻轻应了一声儿什么,红袖根本没有听清楚便已经睡着了。
伴月走了之后,只绿珠三个人并不能完全的圈住沈四爷的心:而且,他又牵挂着女儿,连日来到四少奶奶房中便勤了一些。
小虎早已经好得满院子里跑了,可是姐儿却还是有些恹恹的;马仙婆说’姐儿交得是大运,而小虎交得是小运,所以姐儿好得慢些。
不过沈四爷并没有给四少奶奶好脸号,也不大理会她,只是来了看女儿而已。
四少奶奶倒也知机,并不常常在沈四爷身边转,他来常常是冰珠在跟前伺侯。
冰珠这丫头长得不错,且人又机灵,加上深知沈四爷的喜好,很快便得到了沈四爷的好感。
在冰珠的巧言下,沈四爷对四少奶奶也慢慢的好了许多,后来更是在四少奶奶房里偶尔用用饭,只是依然没有在四少奶奶房里歇下。
这天,天气阴阴的,眼看便要飘下今年的第一朵雪花来。
沈四爷到下晚才回来,看到姐儿精神好了很多,心情大好,和姐儿玩了一会儿;姐儿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父女二人好似都很享受在一起的时光。
冰珠趁此时请四爷留下来用饭,沈回爷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还和一旁的四少奶奶说笑了两句。
因为天冷,热了一壶酒夫妻二人对饮;四少奶奶看四爷有几分醉意时候道:不如,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吧,让冰塔伺候你。
沈四爷斜了一眼冰珠,看向四少奶奶:你不恼?四少奶奶很正色的道:原来我有许多不是之处,但是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爷不要总是用旧眼光看人。
沈四爷醉眼朦胧的看看四少奶奶:纳个小当然是贤良,却并不是贤良的全部;你如果当真知错,便要好好的和五弟妹赔个不是,好好的教养我们的女。
四少奶奶满口应着,哄得沈四爷又吃了几杯酒;在沈四爷有了六七分醉意时,她使个眼色给冰珠,把四爷扶到了厢房中:当天晚上,冰珠没有自厢房中出来。
第二天,四爷起身看到四少奶奶时有一二分的不好意思,—少奶奶却笑着给他道了喜;夫妻二人自上一次吵嘴以后,第一次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顿早饭。
四少奶奶原本以为当天晚上,沈四爷会留在自己房里的,不成想沈住爷还是和冰珠在厢房里睡的。
如此过了二三天四少奶奶便不高兴了;趁着沈四爷出去的机会,把冰珠叫到跟前,训斥了她一番:你莫要以为飞上了高枝儿,就不用理会我了!你要知道,在这个院子里我才是主子,只有你们爷护羞你是不成的!冰珠却丝毫不惧,虽然满口应承下来,晚上见到四爷一定劝他:今天晚上四爷不来四少奶奶的房中,明天必会来的。
四少奶奶这才放过了冰珠。
只是冰珠转脸见到沈四爷便是一脸累珠,口口声声让他不要再到自己房里来:我只是少奶奶身边的丫头,得了爷宠爱不但让人笑我没有廉耻,就是奶奶也训斥我霸着爷……她的话没有说完,沈四爷便怒了。
第二天一早,沈四爷便把冰珠抬举成了姨娘,搬去绿姝等人的小院子里住;把个四少奶奶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绿珠看到冰珠当真做了姨娘,想起红袖的话来,待她十分的亲热;入画二人也是十二分的奉承着冰珠,几个人两三天便成了好姐妹,把个四少奶奶都当成了庙中的泥塑一般。
红袖听说冰珠被抬举成了姨娘,打发人给冰珠送去了几样贺礼,顺便也捎给绿姝几句话。
绿珠当即便听明白了红袖的暗示,寻了冰珠说道:妹妹,你可要小心我们奶奶的脾气;我今儿在上房,奶奶可是又发作了。
冰珠撇嘴:我不怕她,她要怕我才对!绿珠假作不懂,只是叹气道:我们做姨娘的,全凭的是爷的宠爱与信任;如今妹妹极得爷的宠爱,如果再能更一层楼或是让爷相信妹妹如同爷自己,那妹妹才不用担心自己。
她暗示四少奶奶必不会放过冰珠。
冰珠自己也知道四少奶奶不会放过自己,她想了想冷冷一笑:她不放过我?她也不来问问,我是不是会放过她!她看向绿珠儿:今天晚上妹妹要讨姐姐个人情一一让爷到我这里来吧,明天早上就让妹妹看场好戏。
绿珠假意劝了一番冰珠,然后才答应冰珠起身告辞了。
四少奶奶当然是想把冰珠赶出去,最好是打死才能出一口恶气;可是她却有些投鼠忌器,所以才一直没有动冰珠。
不过只要一想到冰珠,她便气得胸口作痛。
水珠忽然自外面进来:奶奶,有丫头来说,那冰珠刚刚去了小虎爷那里。
第二更。
召唤粉红票,来得再猛烈些、更猛烈些吧!正文 三十九章 韵香的疑惑去了小虎那里?四少奶奶心里有鬼,立时便跳了起来:去小虎那里做什么?水珠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她在房里呆了好久,和奶娘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然后便回去了;说得只是家常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四少奶奶却还是心神不定,然后她看了看天色道:那个小贱人应该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安排的那人知道小心吧?水珠点头冰珠不知道。
冰珠前些日子极得四少奶奶的欢心,反而把个老人儿都给挤到了一旁;现如今看到冰珠被四少奶奶恨得如此,她虽然有着一二分的解气,但是更多却是担心,为自己担心。
这位主子,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替身边的人打算;用得着你的时候,那是把你供上天都成;用不到你的时候,不理不睬你都是好的。
四少奶奶想了想道:你去悄悄看一下,莫要被人发现了一一你们那个该死的四爷今天晚上去了谁的房里。
如果沈四爷今天不去冰珠房里,那么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冰珠那丫头去小虎房里,可能只是为了巴结奉承绿珠。
水珠领命出去了,四少奶奶怎么想都不放,:按理冰珠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出去一——她的家人还在钱大掌柜的手中,不过也不能不防几分就是了。
一会儿水珠回来:四爷原本说好是在绿姝姨娘的房里,可是绿珠忽然不舒服,爷便去了冰珠那里。
四少奶奶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立时刊水珠道:你现在马上出去支开小丫头们,我们这就去小虎那里。
说着话,到屋里取了一个小包裹出来。
水珠并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还是照着四少奶奶的话做了。
四少奶奶悄悄进了小虎的房间,并没有惊动奶娘;而小虎睡着,守在小虎身边的丫头和水珠在房外说话,并没有看到四少奶奶进耒。
她把身上带着的小包裹拿出来,打开拿出了一些小衣服,都是小虎的——小虎房里现有的每一件衣服,包裹中都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四少奶奶把衣服换过来之后,看了~~眼小虎身上的衣服,过去轻手轻脚给小虎脱了下来,然后把一件和他身所穿的衣服一样的塞到了他旁边,然后就把换下的衣服也塞到小包裹中,趁着夜色溜出了小虎的房。
而那个丫头和水珠还在说话,并不知道房里出来一个人。
廊下并没有点着几盏灯,四少奶奶拣着黑地儿走,没有被人发现就回到了房中;然后就唤人来去找水珠:这死丫头哪里去了?水珠回来之后,四少奶奶把那个小包裹给了她:你去小厨房给我煮些汤水,点得火大一些,把这里面的衣服都烧掉,一丁点的布丝也不能留下,要烧的干干净净。
水珠答应着去了,四少奶奶坐下松了一口气,却又开始生气:如果那个死丫头果然敢乱说话,那么明儿就让她回家去奔丧!四少奶奶叫了几个小丫头进来陪她打牌,面上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一直在等,等着看今天晚上沈四爷会不会来找她。
牌不过玩了有一会儿,四少奶奶心不在焉的输了一些钱,不过她向来是不在乎钱的,所以几个小丫头心头暗喜,并不担心四少奶奶会因为输钱而发作她们。
小丫们正在兴头上时,沈四爷挑帘进来了。
他是一脸的怒容,张口就把小丫头们喝了出去,然后坐下后冷冷的看着四少奶奶:你做得都是什么事情,如此还能算是个人?四少奶奶没有想到沈四爷果然来了,不过她已经安排好了倒也半分也不惧:您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不要无缘无故的骂人;我虽然嫁到你们沈家,却也不是任你打骂的。
沈四爷气得一拍桌子:两个孩子是怎么生病的?又是怎么好的?你和马仙婆做得好事儿,以为天下就没有人知道了?四少奶奶看了一眼跟来的冰珠,也恼了:四爷,您这话我听不懂。
夫妻二人你来我往便吵了一个热闹,而正吵时外面进来两个媳妇子,是三夫人的陪嫁:爷,哥儿那里一切都好好的,衣服都拆开看了并没有夹着什么东西。
沈四爷高高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他不太相信的看向媳妇子:你们可查看清楚了?媳妇子们小虎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拆得七零八落,的的确确是什么也没有。
四少奶奶当即捉到了理儿,大哭大闹起来,非要沈四爷给她一个交待不可;但是沈四爷现在当差做事经历的多了再也不是笨蛋,虽然没有捉道妻子的把柄,但是两个孩子病得那般蹊跷,他心中还是生了疑的。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沈四爷没有对冰珠如何:他根本自头到尾就没有提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四少奶奶虽然也想借此事把冰珠弄出府去,可是沈四爷一力维护她也没有捉到冰珠的把柄,也只能做罢。
冰珠没有想到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也会被四少奶奶躲过去:她明白是自己行事不秘,被四少奶奶料到先机,所以把那些有咒的衣服都换走了。
只是无凭无扰她也只能咽下了这气。
不过她和沈四少奶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两个人可以说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第二天绿眼见到冰珠之后轻轻—一叹:看来我们这小小的院子里,有少奶奶的人啊;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少奶奶都知道呢。
冰珠也想道了,便慢慢的设法要找出那个四少奶奶的人:她不把那个人整治的厉害,便没有人知道她冰珠的厉害。
她们两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少奶奶便气冲冲的到了冰珠的房里,二话不说便给了她们个耳光,破口大骂起来。
冰珠比那个伴月有过之而不无及,居然就和四少奶奶对打、对骂起来。
绿珠一面假意劝,一面偷偷帮着冰踩下手打四少奶奶:妻妾二人不多时都带了伤;不过看表面上,当然是冰塔伤的厉害些。
四房的热闹终于传到了红袖的耳中,想起轻的摇头:真是不成体统!后来呢?后来被丫头们拉开了,并没有让三夫人等人知道一一哪里还敢闹道三夫人面前去,四少奶奶妻妾动手可不止是一次了;就算是冰珠落个大不是,四少奶奶也得不了脸,而且沈四爷一定会偏袒冰珠的。
韵香微微撇嘴。
红袖听了点头,然后喃喃的道:难不成,小虎两个孩子当真是中了什么咒?那是肯定的!赵氏用非常确定的口气道:哪个正经家的夫人,和道婆会走得这样近?虽然家家都会和道婆、尼僧有些交往,但是却不会像四少奶奶那样,马仙婆都快要住到她院子里了!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儿,她会巴巴的交好一个道婆?红袖笑了:奶娘这次说得倒很明白呢;原来巫蛊当真能害人。
韵香等人连连点头,红袖看着她们如此认真反正笑得更欢了:好了,好了,这也同我们没有关系,她们妻妾争风由得她们去就是,正好也免得四少奶奶来寻我们的麻烦。
韵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红袖:姑娘,这事怎么能说同我们无关呢?当初那个冰珠来偷过姑娘的头发,她就是要对姑娘下巫蛊之术的!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捉到她的把柄儿。
红袖听了愣了一愣,然后坐了起来:是啊,我怎么会如此大意!四少奶奶这是利用巫蛊之术除去了伴月,那她取了我的头发,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她可是恒我入骨的。
只是那…,她的头又痛了起来,先叫过来灵禾给自己揉头:唉,现在成了半个废人一样。
赵氏急忙让红袖好好歇着,不要多想事情,带着身子的人当然是不能过于劳累的:想事情想得太多,也会动了胎气的一一都有人因为思虑过多而小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说完了红袖,打发茶香和映舒扶红袖躺下歇着,她拉了韵香出去:你怎么这个时候让姑娘劳心费神呢?她有身子的人,当然会倦怠易忘事儿,她想不起来正好,你偏要招惹姑娘想事情,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韵香看了一眼屋里是,我记下了赵妈妈;只是,妈妈不觉得姑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原本姑娘可不是这样一一有了身子当然和原来不一样,你啊不要让姑娘费心劳力好了;反正说破天,现在府中有太夫人和夫人做主,翻不了天的;一切,等姑娘生了再说。
赵氏年纪大些,对于人有喜之后的情形知道的多,明白就是同一个人怀孕,每一次的反应也有那完全不相同的。
韵香听到赵氏的话,想想府中现在的确是没有大事儿,也就点头应了;只是她心头总有些不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屋内的红袖。
红袖,已经睡着了。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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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章 要生了!韵香时时注意着红袖,发现红袖只要不想事情并没有什么,但是一想事情便易头疼;头疼完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爱睡着一一就是累到了的样子。
想到红袖的身子,韵香又问过灵禾,才终究把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沈妙歌依然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回来勉强打起精神吃饭、梳洗便会睡得人事不省;红袖和沈妙歌现在一也难得能说上几句话。
红袖已经近九个月的身子,府中除了四少奶奶那里偶尔传来妻妾争斗的事情之外,其它的都很平静;而仙灵茶楼等也很好,为红袖赚得了大把的银钱;红袖的心惜一直不错。
这夭红袖和韵香说话,偶尔想起了回少奶奶曾经做过的巫蛊,她的眉头皱了皱:我好像把这件重要的事情要忘记了呢。
韵香还没有说话,红袖的头便又疼了起来。
灵禾赶紧过来给红袖揉头,红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睡着之前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不会是已经中了四少奶奶的巫蛊之术吧?只是红袖再醒来时,已经忘记她先头的疑惑,也没有再提四少奶奶的巫蛊,好似这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刚刚那句话也只是她随口说说一样。
韵香的疑心又升了起来,便想找沈妙歌说一说这事儿,但是沈妙歌回来就睡,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两个人做事说话并没有什么差错,也没有发热什么的;只是一个不能想事情,一个回家爱睡一些——韵香找机会给沈夫人说了此事,沈夫人也只是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韵香没有给沈夫人提巫蛊的事情:巫蛊是大事,无凭无据她乱开口,被罚的人只能是她。
在韵香的焦虑中,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红袖倒是没有什么差错,一直都是好好的。
就在韵香放下一半心思的时候,红袖却要临盆了!当然还不到要生的日子,只是红袖无缘无故在床上坐着坐着,便摔倒了地上;当即便摔的肚子痛起来;痛得红袖是满地打起滚。
红袖的样子把灵禾等人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要扶住红袖;但是红袖挣扎的力道很大,灵禾和韵香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红袖抬到了床上。
但是红袖对于众人呼唤理也不理,只是抱着肚子呼痛。
灵禾给红袖诊过脉之后,让赵氏赶快准备接生的东西;而她急声唤一个小丫头去请墨大夫。
赵氏急得双眼通红,一面打发人给沈夫人报信,一面让人烧热水、准备棉布、剪刀等东西,还跳着脚的让人去请产婆。
墨大夫来得很快,他的手指一搭上红袖的胳膊便道:姑娘要生了,产婆呢?听到产婆就快要来了,墨大夫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他看了一眼映草儿,又叫了灵禾出去议事了:红袖的身子,好像有些虚弱、疲倦————这是不应该是;昨他给红袖诊脉时,红袖的身子还好的不能再好了,今日就算是摔了一下,也不应该如此的。
原因不知道,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能保住红袖母子平安,所以墨大夫和灵禾几个人急急商议了一番后,分头行事起来。
房内,红袖痛得里外三屋的衣服都湿透了,就算是睁开眼睛,除了痛苦之色什么也没有。
羊水已经破了,并且已经见了血,但是孩子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红袖感觉全身都痛,痛得她就好像是自顶摔下来,每一根骨头都要断了,每一块肉都被撕裂开。
并不是她不记得孩子了,她的手紧紧的抱住肚子,就是想保护孩子;但是痛,占据了她的所有的神经,让她除了痛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想了。
无法想像的巨痛折磨着红袖,痛得她眼睛里看到了只有一片的血红,耳中除了嗡嗡之声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痛了多久,红袖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是知道她已经痛得不行了,她感觉到了死亡就站在她的身后,近得让她毛骨悚然。
红袖此时已经不想再和疼痛作战,她感觉到了恐惧,对死的恐惧;她想大喊,大喊沈妙歌和大姐儿的名字:她感觉自己就要不行了,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舍不得丈夫,更合不得女儿,她很想很想再看一眼沈妙歌和大姐儿。
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脱离这具身体了,她努力想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开口,但是她的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她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睁大眼,想最后看一眼,她现在只想着,哪怕能再看一眼沈妙歌和大姐儿,只一眼就行啊。
但是眼中依然是血光的一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红袖虽然拼尽了力气,但她只是眼皮动了动,并没有睁开;她在绝望之下流出了泪水。
那泪水殷红殷红的————她不想就这样死掉,她如何能放得下沈妙歌和女儿?但是,现在她却连看他们一眼都不可能,这种痛苦压倒了所有的痛:身上的巨痛一下子变得轻了许多,只感觉到心中的巨痛。
如果当真就要死去,她要看孩子和丈夫一眼,别无所求!红袖在心中疯狂的大喊着,她的哭声却半点没有发出来,除了眼角流出的两滴血泪外,她现在看上去就如同是睡着了一般。
在灵禾说出红袖要生的时候,府中便大乱起来,大家都很担心:算一算日子,怎么还要有二十多天才应该生呢;虽然说是摔了一下,但只是在床上跌下来,不应该摔得如此重才对。
沈妙歌早已经自府外赶了回来,他在产房外面急得来回踱步:虽然他现在急得能跳上房,但是别外一种感觉一直困扰着他:眼皮沉重的就想睡;如果不是他极为担心红袖的生死,说不定他立着都能睡着。
他担心的拍了几次产房的冂,状若疯狂,因为他听不到红袖的声音,半丝声音也没有。
产房内的红袖现在很不对劲儿,她并不知道用力只是躺着,连呼痛也早已经停止了,两个产婆的话她好像听不到一样,好像睡着了一样。
产婆们红袖晕了过去,吓得急急跑出来求救,灵禾急忙进去帮忙。
沈妙歌听到产婆的话,如同疯了一样要冲进去;就在产房打开的一霎间,他好像感觉到红袖在喊他进去:是的,只是感觉,而不是听到但是他被沈侯爷等人拦下了。
郑姜氏哭倒在郑候爷怀中:为什么,为什么女每次都要受这么大的苦?没有人能答出来。
一般来说,只是头胎会很艰难,而后的生产便会轻松许多;但是红袖这一次好像比头一次还要凶险一般。
沈太夫人如果不是知道红袖的几个丫头同她情同手足,现在就要把韵香等人拖下去打一顿:怎么能让红袖摔一下呢。
韵香等人跪在院子里,不停的对上天祈祷着,希望老天爷能保佑红袖。
而在沈府后面一条街的普通民居里,马仙婆正披头散发的作法中,桌上的那个写着红袖名字的小人儿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又被打了多少次,看样子就快要支离破碎了。
小人儿的—眼睛上贴着红布,嘴巴被封、耳朵被堵,躺在祭台上,全身都泛着一种妖异的红光。
马仙婆的双眼泛着绿光,嘴中念念有辞,忽然大喝一声:发来!一旁早有小童把一小团头发给了马仙婆。
马仙婆鬼笑着:断发如断头,断头就离魂,哪里来哪里去吧!一面说着一面把头发放在了祭台小人儿身边,然后用一柄小剑一下子就斩断了。
小人儿身上的妖异红光一下子大盛,映得屋里都红通通的,随即便全暗了下去,而那个小人儿也波的一声儿就碎了:头、四脚与身子都分开了。
马仙婆立时烧了几张符纸,又念不知道什么咒语之后,这才收势吐气,对着祭台行礼之后转身坐到一旁休息。
小童道:师父,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不出一个时辰,那个沈家五少奶奶一定会气绝身亡的。
马仙婆淡淡的开口,如同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而我们过些日子离开京城去南边,作个陶朱翁,过逍遥日子去了;不再做这种造孽的事情。
在小人儿碎开的时候,红袖在床上哇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妙歌一——!却没有来得及喊出大姐儿,便面如土色的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弱了不少。
灵禾正在诊脉,不防之下被喷了一身的血;她当即被下了一跳,连忙用银针定住红袖的心脉,又在红袖的头上施针:她不能让姑娘就这样走了。
她不明白,姑娘虽然流了不少的血,便脉像—上显示已经有了血竭之像,这怎么可能?!流出的那些血,绝对不可能造成样的情形。
红袖正在大喊沈妙歌和大姐儿时,忽然头颈、四肢都是一阵无法形容的巨痛,她痛得大喊出声,却没有来得及喊女儿一声。
她有一种感觉,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她在心中嘶声狂喊:妙歌、妙歌,你怎么不来看我最后一眼?大姐儿,我的女儿一一!今天五更,五更求票!大家多多支持!今天每多15张粉红票,明天就加更一章,亲们,还等什么?有票票的就砸过来吧!今天早上的的票数是645张,正文 四十一章 自作自受沈妙歌忽然好像听到红袖在叫她,他疯了一样往产房冲去,沈候爷上前拉他,他和父亲交上了手:袖儿,她在喊我,她要走了,她就要走了,父亲!沈妙歌除了要去看红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也顾不得了。
沈侯爷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向来孝顺的儿子会动武也要冲过去,让他十二分的痛心;他不自禁的看了一眼产房,难道儿媳妇当真是挺不过去这一关?沈妙歌趁着父亲分神的时候,闯了进去:门也就是刚刚关上一会儿,墨大夫人就在他之后进去了。
产婆们看到他惊呼起来,可是他理都不理扑到红袖面前:袖儿,我来了,我来了!袖儿,你要挺住,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女儿,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们父女走啊。
泪水涌上了沈妙歌的眼睛,他几乎感觉不到红袖的呼吸。
墨大夫一脚就把沈妙歌踢到了一旁去:不要碍事儿!他现在正焦头烂额中,偏还有人来添乱,他是半点儿好气也没有。
灵禾也顾不得其它,只是不停的按着墨大夫的吩咐,把针不停的扎在红袖的身上:红袖的头上已经扎满了针,如同一个刺猬头。
红袖虽然听不到沈妙歌的话,但是沈妙歌握住她的手时,她感觉到了:妙歌来了!红袖感觉到一种狂喜,但是随即沈妙歌便离开了,这让红袖有些很失望。
她想要沈妙歌现在她只是想要沈妙歌能在她身边;她用尽力气伸出手去,想再握住沈妙歌的手:老天,就可怜可怜她这个异界的游魂吧;就算要收走她的生命,也要让她能再多感受一下所爱之人的体温,哪怕只有一点点。
红袖虽然用尽全力,也只是手指动了动,不停的在动;灵禾倒底是知道红袖心思的人,她看到红袖的手指动的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便掉下泪耒:爷,你快过来,姑娘、姑娘找你呢。
墨大夫回头看了一眼红袖的手指,然后也不理会沈妙歌,只是对灵禾道:救人要紧,不要分心!沈妙歌被墨大夫踢到一旁去,便一直立在墨大夫身后不远的地方,焦急、担忧的看着红袖,却不敢再上前,怕误了墨大夫救人:只要有一丝可能救红袖,他都是愿意试一试的。
听剃灵禾的话,他跪坐在脚踏上握紧了红袖的手,在点的耳边不停的唤着她:你要坚持,要坚持啊,为了孩子为了我,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啊。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她的神志也在那些银针下有了一丝丝的清醒,不再一心等死而是想着要活下去:为了大姐,为了她腹中没有出生的孩儿,为了沈妙歌,她一定要活下去!随着银针扎在身上越来越多,红袖的痛苦有了一丝丝的减少,一点一点的清凉感涌进了她的身体,让她感觉到有了一丝丝的力气:要把孩子生下来!就算她最后不得已会死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不能让孩子还没有看这个世界一眼就随她一起离开。
她积攒着力气,一丝一丝的力气积攒着,一点一点的积攒着。
墨大夫和灵禾一个说一个用针,终于最后一根针扎在了红袖的身上!红袖忽然感觉不再是丝丝的清凉,而想是到了冰冷的雪地上,冻得她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清醒了许多!虽然眼睛还是血红一片,却已经能睁开看到模糊的影子;虽然耳朵里还是嗡嗡作响,但是已经能听到微微的声音。
她听到了沈妙歌在不停的说让她坚持下去,她听到了灵禾的1氐泣,听到了墨大夫冰冷但明显有着担心的声音。
更可喜的是,她感觉到自己有了力气。
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嘴边有东西,同时听到了沈妙歌让她张开嘴巴吃下去的声音;她张开了嘴巴:但是,那东西就如是冰块一样,冻得她更冷了。
不过,她知道不管是沈妙歌、还是墨大夫、灵禾都不会害;所以她硬是忍着那渗入骨头的冰凉,一口又一口的吞咽着。
红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再痛一些,她也要活下去!她必须要活下去,因为她的儿女们需要她;她要活下去,为了沈妙歌一一她不想他流泪。
而马仙婆的祭台上有了异变。
那个破碎的小人儿忽然发出了蓝光,虽然极淡,便是却有渐渐转盛的样子。
马仙婆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法事已经做完了,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无术的!她急忙跳到祭台前,连连烧了几十道符,却还是压不住蓝光:虽然那蓝光极淡,却极为顽强。
红袖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但偏偏就是能感觉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没有再继续吃东西,而是把全身的力气用到了腹部,她拼命的用力、再用力!她一用力便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巨痛,和上一次她生产时的痛不一样:这痛比那种要痛上很多多,就好像有人在用火一点一点烧她的骨头、烧她的筋肉。
红袖却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她不能放弃;她知道,如果她放弃了,那么孩子是必死无疑。
她忍哥—那种可怕的巨痛,又忍受着寒冷,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唯一的温暖,来自于她的左手,那里有沈妙歌的手。
沈妙歌等人看到红袖在用力,虽然她没有呼痛,但是她全身的汗如雨下,却表明她在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墨大夫人转身出了屋子,不只是为了避嫌,也是不忍再看下去;只有他最明白,用那种针法会让人受什么样的痛苦一一他虽然不明白红袖为什么会晕睡,对,是晕睡不是晕迷,但是不弄醒了红袖,她和孩子早晚都要死。
他只能用这种秘法来刺激红袖,让她自深度的晕睡中醒过来;有他配的药,不会让红袖受到伤寓,只会给她力量让她撑下去。
沈妙歌喜极而泣,他不停的给红袖鼓气;两个稳婆也十分的尽力,在红袖的努力下,终于大家听到了一个小儿的啼哭!稳婆看了一眼对沈妙歌道喜:恭喜小侯爷,是位公子爷。
沈妙歌听到之后对红袖道:听到没有,我们有个儿子了,我们女儿有伴了不会再寂寞————如果有你陪着我们的话;你要坚持,袖儿,不能丢下我们父子三人不管。
红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忽然再一用力,就好像绑在身上的什么东西断了一根一样,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
她能张开嘴巴了,她发现她能说话了。
她立时张开了口:好痛一——!真得好痛,肚子好痛好痛,不止是那种非人的巨痛,她能感觉出耒,那是分娩时的阵痛。
红袖以为自己刚刚是幻觉听错了,孩子根本没有生下来呢;她立时把力气再榜起来,再次用力。
她被冰的根本就晕不过去,而且那不时被喂一口的冰凉之物,也能让她生出不少的力气来。
是的,她不要死,她要活下去,要活着看儿女长大生人,婚嫁生子!她要和沈妙歌携手到老,白头苍苍时能一起斗嘴。
生的意念越来越强烈,红袖身上的力气也越多越大,她好像又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
此时,马仙婆正一口鲜血喷出来,喷在了祭台上的小人儿身上:不是她在作法,是她受伤了。
那小人儿很奇异的吸收了她的喷出鲜血,头和四肢居然很神奇的又长到了身体上。
马仙婆痴痴呆呆的看着那小人儿:不可能,不可能!京中怎么可能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居然能重伤于我。
再说,沈府也没有请什么僧道之流的人,我的法术怎么会被人破去?!她说话着,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并且紧接着,她便一跌摔到在地上,然后全身便开始疼痛起来。
马仙婆惊惧起来,她嘶声道:快,快去请你师公,快去!那小童看到马仙婆的样子吓了一跳,立时答应一声跑进了内室中,掀开床板钻进了地下;原来,这民居和马仙婆的卧室相通,门户便在床下面——这也是没有被阿元发现的的原因。
阿元是个男人,不可能去马仙婆的卧室仔细探查。
那小人儿身上的字娇异的红蓝相间,并且嘴巴上和眼睛上的红布条已经断裂开来。
马仙婆身上的疼痛越来越重,她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她被巫蛊之反噬,加诸在红袖身上的痛苦,此刻正一点一滴的自红袖身上转移到马仙婆身上。
马仙婆几次想起身把祭台上的小人儿取下来,却都没有成功:太痛了。
她从来不知道所受巫蛊之术的人,是有多么的痛苦,现在她知道了。
她痛得恨不得立时死去,却又不舍得死。
她嘶声喊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头去撞地,希望可以减轻一点痛苦;但是疼痛却越来厉害,并没有因为她的折腾而有半分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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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二章 害人终害己马仙婆的头开始眉起来,痛得她在地上嘭嘭的直撞,实在是太痛了:红袖所受的最大的、最长的痛苦便是头痛,现在巫蛊之床反噬,两倍的加于马仙婆身上,比红袖所受之痛要重上三倍,四倍!因为红袖的头痛是很长时间的,而马仙婆的反噬却是猛然间全部爆发,自然要痛得厉害的多。
终于,马仙婆受不住,开始双手在头上乱抓乱挠乱拍,头发不带揪下来不少,并且自己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却并不自知。
而她的的反噬到现在,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随便着马仙婆的开始痛起来,红袖身上的巨痛在减轻,她越来越有力气,越来越清醒了;她终于明白,她刚刚并不是没有生下来,而是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是高兴的,双生子啊。
而稳婆们已经包好孩子让灵禾照顾,又去红袖身边忙活。
也许是红袖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也许是老天看红袖受得痛苦太多,所以这一次孩子并没有用多久便顺利的产下还是一个儿子!红袖身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失,虽然眼能见嘴能说,但是耳朵还中嗡嗡作响,并不能听清楚每个人的话。
不过她能感觉到,身上的痛苦正在慢慢的减轻,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能活下来,就好。
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便看向了沈妙歌,两个人泪眼相对,一时间都痴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又是一番的生离死别,这让夫妻二人更加的珍惜彼此。
好久之后沈妙歌握着红袖的手几乎是用恳求依声音道袖儿,你答应我,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好不好?红袖看着沈妙歌微笑:不,我想我是被人谋算了,所以才会九死一生;如果不是被人算计,这一次一定会很顺利的。
她身上的蛊术正在消失,神智清醒过来之后,有什么事情是她想不清楚的?沈妙歌呆了呆,也想起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疲累来:按理说也不应该累成这个样子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已经有了计较。
此事,当然不能就此就算了。
其实,沈府里现在可不是只有红袖一个院子里乱成一团,四少奶奶的院子里也极为热闹。
马仙婆用剑斩断头发的时候,四少奶奶在屋里坐着正吃茶,忽然她大喝一声把茶盏扔了出去,就捧着头呼起痛来。
吓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一大跳,急忙上前去扶四少奶奶;可是四少奶奶痛得厉害,不管是谁被她捉住了,不是抓就是咬,弄得一屋子的丫头婆了身上都带了伤,也就无人敢上前再拉扯她。
因为红袖那边正在临盆,只能出府去另寻大夫;三夫人急急的带着人过耒,一面走一面抱怨:真是个冤家,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她头痛7哼,她头痛起来也和旁人两样,好端端的就砸了杯子说什么头痛,怕是要让我头痛是真。
不过到了四少奶奶屋里,却让三夫人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料错了。
四少奶奶现在已经在开始捧着头往墙上、柱子上:不管是哪里,反正是见到什么都用头去撞;那样子可不是装作出来的,四少奶奶撞的头嘭嘭直响,让三夫人听得自己头都有些痛了。
可是四少奶奶好像没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也不理会三夫人的叫喊,只是拼了命的向墙上撞去。
三夫人看她如同疯了一样也吓得不轻:只是眼下长房的人都在红袖那边,而且听说红袖的情形不太好,三夫人也不好去讨法子,只得一面让几个力大的婆子的把四少奶奶治住绑到床上去一一再撞下去,不死也会撞傻了。
然后三夫人便只知道打发人去请三老爷和沈四爷回来,她是没有旁的办法了。
四少奶奶撞得头已经受到了伤:因为她撞的并不是都是平面,血顺着头往下流。
三夫人让人去给她上药,却根本就无法让四少奶奶安静下来。
四少奶奶不是不想安静,她是痛得根本安静不了:她感觉头就要裂开了,可是她手脚都被绑住,只能把身子在床上拼了命的扭来扭去,头也在枕头一上一下的晃动:她还是要撞东西,因为头里面太痛太痛了。
她痛得都不想活了;痛到最后她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叫得声嘶力竭,拼了命的求三夫人把她杀了:只要杀了她,她就把所有的家业都送给三夫人。
听得三夫人有虽然有些心动,不过却不可能答应她;也知道她只是痛得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四爷回来看到妻子的疯狂样子也吓了一跳,可是大夫接连请了几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得药当然也一点作用墨神医或许能有法子,但是沈四爷知道五弟妹临盆到了紧要关头,并且情形也不好时,怎么可能会去求墨神医来呢,只能和父母在一旁干看着四少奶奶在床上疯狂的大喊大叫。
同样受苦的人,当然不会只是四少奶奶。
就在红袖和沈妙歌神智完全清醒过来时,马仙婆那里已经痛得把衣衫都扯破了,身上自己抓挠得血淋淋的,地上到处滚得都是血迹。
她实在是受不住这种痛楚,她越滚赶快:因为实在是痛不可当;一上子不小心撞到了祭台桌子的腿上,桌子翻倒在地上。
写着红袖名字的小人儿,正正被灯烛落在了上面,立时便熊熊燃烧起耒。
不一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马半仙终于赶了过来,他亲眼名到那小人儿被点燃,一面大喊一面扑了过去,也顾不得火会烧伤自己去抢救那小人儿。
另一个喊得人却是马仙婆,她的叫声凄惨至极,在这一霎时她几乎忘了身上的痛苦,抬起了上半身挣向那小人儿。
但是,太晚了。
那个小人儿就在他们夫妻还没抢到之前,便烧成了灰烬。
马仙婆当即便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然后连接连惨号吐血不止,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绽裂开,她嘶声叫着:打、打死我。
这是蛊术的完全反噬开始:她从前中在其它身上的蛊,只要中蛊之人没有死的,全部都反噬到她身上。
马仙婆的骨头也传来了碎裂之声:她实在是作了太多的恶一——反噬之力的大小,完全取决于她施蛊的次数与蛊的恶毒程度。
马半仙当即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用剑把马仙婆杀死了:但是就算如此,那反噬之力都没有消失;马仙婆身上无故冒起火花,不一会便把她烧了一个干干净净,除了地上有一个奇怪印子的灰烬外,马仙婆什么也没有留在世上:她死时痛苦的身子完全扭曲,哪里还能看出人形来。
马半仙恨恨的看着祭台,然后转身自地道出去了。
而沈妙歌和红袖在马仙婆死去的那一刻,都是身子一轻;而已经喊得脱力的、进气少出气多的四少奶奶,头便忽然间不痛了:一点点的疼痛也没有了。
就好像她刚刚的疼痛只是做梦一般——除了她头上自己撞伤的疼痛之个,什么疼痛都没有了。
不过,红袖并没有完全的解脱:身体中的巨痛消失时,她却还感觉到另外一种疼痛,因为她身上的针还没有取下来。
灵禾急忙担针取下来,又服侍红袖吃了一碗药,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几乎没有吓死我们。
稳婆们高兴的极了,很快的收拾好红袖,抱着孩子们出去报喜了。
沈俣爷、郑大将军等人都已经知道红袖无事了。
红袖能母子平安,沈府上下当然是极高兴极高兴的;一下子添了两个男丁也是极高兴的,只是在极度的高兴的中,难免有一些失落:怎么一下子生两个孩子,就没有一个是女孩呢。
大姐儿被廉亲王强娶作儿媳妇,虽然还在府中住着,但是沈老祖她们总是感觉大姐儿随时都被会廉亲王抢走,所以她们很希望能再有一个大姐儿:她们要好好的留下来,不会让要再抢去。
廉亲王来贺时,很有些愁眉苦脸;沈妙歌问他为什么时,廉亲王道:你们家倒是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可是我们家王妃肚子成只有一个一——如果是男孩子还好说,如果是女孩子,我还要把自家的另外一个儿女给你们家,岂不是亏大了!沈妙歌大乐:双生子这种事情可遇不可示求,就是廉亲王有天大的本事,这亏他也吃定了;如此能占廉亲王半分上风,也让沈妙歌乐不可支。
廉亲王看到沈妙歌高兴,他更加的不舒服,便拉了世赞去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不看这人的得意脸面。
不过他却没有取笑沈妙歌在红袖产房里哭得涕泪横流的事情。
如果换成是自家王妃,他也不会比沈妙歌强哪里去;也因此,他认为沈妙歌是个真人,不愧是他看上眼的男人。
而世赞却极为担心,因为他的妻子梦喜也要快要生了:听到红袖两次生产都九死一生,他能有个不怕?他几乎吓得腿有些发软。
红袖要养月子,而奶娘只有一个实在是太少:一切事情由沈妙歌和沈夫人打理,倒也没有什么岔子;红袖便安安稳稳的养起了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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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三章 马仙婆之死红袖要养月子,所以并不能见白逸尘等人;但是沈妙歌能见到——他们夫妻可不想等事情过去一个月才查此事。
他们夫妻自从马仙婆死了之后,忽然脑子便清亮起来,不再是对一些本应该注意的事情而忽视了:如果不是他们被人下了蛊,也不会平白的等着,直到蛊发作差一点要了红袖的命。
沈妙歌把自己和红袖中了巫蛊的事情对白逸尘说了:不说,白逸尘也知遂了;白逸尘很有些羞愧是属下无能,居然天天看着四少奶奶等人,也没有发现有哪能个施蛊;不然,也不会让姑娘受那等苦楚。
沈妙歌摇头我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能捉到那个施蛊的人————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府中;这一次是我和袖儿,下一次谁知道那人会害谁呢?他想到当时的凶险,心中就是后怕不已。
白逸尘点头,他心中也是十二分的恼火: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动了手脚,实在是很丢脸的事情。
只是有一件事情一一;他想了想还是对沈妙歌明言:其它的事情都好说,不管是四少奶奶还是二夫人等都是女子,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跟到她们的卧房去监看;所以…·.沈妙歌立时点头:我知道的,也明白,你做得很对;也因此才会被某些人有机可趁,不过我们总有其它的法子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辛苦你了。
总不能为了查巫蛊之事便不顾府中女子们的贞节闺誉;不要说白逸尘不会做那种事情,就算是白逸尘肯做,地沈妙歌打死也不能同意白逸尘做这样的事情。
府中其它的人不说没有白逸尘如此好的功夫,就是有也不能用:因为人人都知道那些人的存在;而且,府中也没有女侍卫。
眼下,沈妙歌和白逸尘都几呼认定四少奶奶是下蛊之人:因为她会头痛发作,也许同她的头发有关————因另白逸尘就是用四少奶奶的头发,换回来红袖的头发。
只是,四少奶奶表面上来看,也算是受了巫蛊之害;如果没有什么真凭实证,她一定不会承认她就是下蛊之人;而且也无法说服其它人相信,这其它人自然是三老爷夫妻。
让沈妙歌烦心的事情还有一个:赵氏正在昏睡中,一直都叫不醒。
她在安排好了红袖临盆的事情之后不久,便坐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当时人人都十分的忙乱,也没有人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儿。
看赵氏的样子很显然是中了妖术,但是却没有人能解;墨大夫虽然医术超群,却不能解蛊术。
直到现在沈妙歌和红袖都在奇怪,自己中的蛊术怎么会解掉呢?就算是红袖母子平安,对方也不会解了她的蛊,让她天天不能理事岂不是更好?此事怎么也想不明白,红袖和沈妙歌最后猜想,八成是她的头发出了问题,所以才救了她和沈妙歌。
他们夫妻只猜对了一点儿:虽然头发不对,红袖不会死于巫术,但是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用力,早晚会也会因为难产而亡;那个头发,不过是催她早一步离开人世罢了。
如果不是红袖求生之念过盛,加上墨神医相助,使得马仙婆受巫蛊反噬死了,她和沈妙歌的巫蛊之术也不可能破解开。
红袖现在很担心赵氏,沈妙歌已经求了护国寺的有道高僧来为赵氏祛邪,不过高僧眼下还在宫中,要到明天才能过来。
赵氏除了昏睡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不对;只是这样一直睡下去,饿也把人饿死了————她根本就叫不醒,无法让她吃下东西去。
沈妙歌和红袖说起赵氏的昏醒时,都认为同她把红袖的八字说出去有关:也就是说,她可能是被马半仙动了手脚。
马半仙和马仙婆那边,却一直很安静;而阿元也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听说马仙婆生病了,而且极重。
马仙婆病了7也病得太是时候,红袖和沈妙歌当然不相信。
白逸尘也亲自去了马半仙的府中,听到府中人的议论,好像是马—仙婆当真是病倒了。
白逸尘便趁着白天屋子里人多时,在外面偷偷看了一眼:那马仙婆果然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几乎就要没有人形了。
马仙婆怎么会无缘无故病倒了?也许只是对方帮布疑阵?红袖和沈妙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红袖临盆前一天,马仙婆还到过沈府,那时她可是身子好的很,说她活到一百岁就有人相信。
眼下,却只能让阿元密切的注意着马府。
可是过了两天,让沈妙歌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马府办起了丧事——马仙婆病死。
红袖听说之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沈妙歌立时把她扶住,然后人把她放倒在床上:身子要紧,你现在可不能见风的!如此猛得起来,着了凉日后可是会落病根的。
事情不同你说吧,你是吃不下、睡不着;可是告诉了你,你又如此一惊一乍的,再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日后你就是说得天塌下来,我也什么都不告诉你。
沈妙歌实在是忍不住碎碎念。
他眼下当红袖是风吹就化一般:生怕红袖有个不好,他的心脏可并不够强壮。
红袖回嗔他一眼:装什么,你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巫蛊能解,八成就和那个马仙婆死了有关——也许是马仙婆当日在施术时不小心受了重伤,现在伤重不治死掉了;也许是她根本就在当日死掉了!只有马仙婆死掉,她所下的蛊才能可能解开;红袖还是认为马仙婆当日便死掉了:只是逸尘那天去马府,看到的那个皮包骨的马仙婆是怎么回事儿?以逸尘的眼睛来说,不可能认错的人。
沈妙歌摇头:我也猜想那马仙婆当日有可能死掉了,不过以逸尘所见,倒像是她当日受了受伤一样。
要小心,马半仙的报复。
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是的,马仙婆的死和我们夫妻绝对有关;马半仙说不定会把一切怪到我们的头上,一定会想法子用什么妖术来对付我们。
沈妙歌轻轻一叹:恶人,从来不相信恶人有恶报一说,只会怪旁人和他们过不去。
他轻轻拍了拍红袖的头我早就想到了,你看,这是什么。
他自怀中掏出了两块玉,很普通的玉、。
这是护国寺的僧人曾在佛前供奉过的,可以辟邪;他先合上双手把其中一块玉暖温了,才给红袖戴上:不要摘掉它。
红袖点头,她现在相信世上是真得有鬼神:她穿越了,而且还遇上了巫蛊之术,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她戴上以后,很虔诚的在心中谢过了佛祖:我们三个孩儿?当然有,已经交给奶娘们给她们戴上了。
沈妙歌微笑:我们把护国寺的玉可能都拿来了。
你们?红袖眼睛睁大了:廉亲王居然去打高僧的主意?她对廉亲王无语了。
沈妙歌笑道:不过也奇怪,那些得道高僧好像很喜欢廉亲王的样子,对他很好呢。
红袖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高僧们一定是看出了廉亲王的本性,所以才全不厌他;不过,她还是对于廉亲王连高僧都要敲榨的做法,感觉很有些无语。
第二日,高僧到了沈府。
他不过是对着一盂水诵了一通经,用那经水一洒,赵氏便醒了过来。
而在赵氏醒过来的同时,马半仙在屋子里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喃喃的道:护国寺一·一·高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沈老侯爷去谈经论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走了;一位高僧不走不说,而且到了下午,护国寺里又来了三位僧人。
沈妙歌让人打扫干净院落,请僧人们住了下来。
而大姐儿不知道为什么,极得僧人们的缘法;不过一间,她的身上便多出了四件高僧身边带着的东西。
僧人们还教大姐儿坐禅诵经;而奇怪的是,大姐儿居然真的能坐得住,而福官姐弟当然要陪着大姐儿一起坐禅。
就是皇帝和太后知道了此事,都说是大姐儿极大的福气——大姐儿自此之后,这一辈子都是百邪不侵的;只是红袖和沈家众人都不知道罢了。
福官姐弟也得了极大的好处,廉亲王当然很欢喜,把大姐儿更是宠上了天;不过大姐儿的贪财性子却有了变化:她只爱夺权贵之人的心爱之物,很明显是被廉亲王带坏了。
马半仙给妻子风光大葬,在马仙婆死去七日之后出丧,他们夫妻的信徒不少人都打发人去送马仙婆一程,当真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很有些死后哀荣的样子。
之后,马半仙在家守丧,不再去任何人的府邸做法,说是要守过七期才会重新开门与人方便。
护国寺的高僧也不说什么原因,只是一直住在沈府中不走;除了去宫中给太后、皇上讲经之外,便在沈府中和沈老侯爷、沈侯爷一起谈谈经;有时候,也会和廉亲王辩一番佛理,完全是一副要长住的样子。
第四更。
还有一更女人正在加油码字中.(——)正文 四十四章 要报仇的沈妙歌(祝大家七夕节快乐)沈府一直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那些护国寺的僧人真是讨厌之极!四少奶奶很有些不耐烦,在心里又一次恨恨的骂了一声秃驴。
她也听说马仙婆死掉了,她想寻马半仙来问问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马半仙却说护国寺的僧人一日不走,他一日不能进府。
听着马半仙的话,好像很有些怕护国寺的僧人的意思。
四少奶奶不知道护国寺的僧人什么时候走,她除了等只能等;她主要是担心自己当天头痛:想问一问是不是对方也请人施了巫蛊在她身上,不然她怎么会痛不可当。
等来等去,过了少半个月回少奶奶不耐烦了,便写了一张便笺让人送去给马半仙,她不问清楚哪里能睡得着。
但是马半仙并没有让人捎回一言片语来,他什么也没有说。
四少奶奶的担心更重,可是却不敢同人说:用巫蛊之术,那就找死!朝廷早已经有明令禁止此术,并且为此大开过杀戒,不知道有多少懂此术的人死于非命。
朝廷明令,不管是用会此术的人,还是求人用此人害人的人,都是死罪,并且是遇赦不赦————可见朝廷对此术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如果被人知道她用钱买通马仙婆行巫术害人,不要说她只是个功臣之后,就算是功臣怕也只有身死的下场。
她只能天天坐卧不安的等着。
沈四爷看她天天心神不定,疑神疑鬼的不是打这个就是骂那个,对她更是不待见。
梦喜也喜添贵子,把靖安王乐得合不嘴儿:是世赞后来拉了沈妙歌去吃酒,拍着沈妙歌的肩膀道:兄弟,你是对的,这孩子只要一个足矣。
他也得了妻子临盆恐惧症了。
虽然马半仙没有给四少奶奶回信,但是沈府中却有人接到了马半仙的信,把马仙婆做法就最后四少奶奶却头痛欲裂之事说了:他认为是冰珠把头发调换了,有意要害四少奶奶。
那张小小的纸条被一只素白的手捏到了灯火之上,看着它燃起才扔到了桌上的小盘中。
冰珠?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那在灯光下有些灰暗的身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冰珠应该还没有对萱丫头有反叛之心。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老八家也走了,一个人想事情没有个商量的,还真是无超也无聊的很。
她揉了揉头:不是冰珠,会是谁换了那头发呢?事情绝不会是出在后面,因为长房的人现在都在疑萱丫头一个人一一那就是有人在冰珠身上换走了头发?不会吧,难不成那小两口手上有什么厉害人物,是旁人不知道的?闭上眼睛细细的想起来,但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郭大娘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她对府外的事情,很多都无能为力;不过她并不太在意这一点、,她要做的事情,只要在府内便足可以了。
虽然没有想到其它的可疑之处,不过她还是认定红袖和沈妙歌身后应该有个高手。
她想了半晌又是轻轻一叹:不能没有萱丫头的,不然的话.长房的目光便会盯上我了。
这个笨丫头!看。
看来要想个法子救她一救,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她死在长房的手上。
她的那些家产,如果能弄到手的话日后行事会方便的多;只是,怎么才能做到呢?她已经有了打算要舍掉萱丫头这颗棋子了,只是她总想着物尽其用,不想萱丫头的家业落在三房的手里。
那对愚笨的夫妻,怎么配有这么多的银钱!她有些不屑的低语,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轻轻的画着圈圈。
终于,在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轻轻的一指叩在桌子上:只有如此,才能让她甘心情愿交出家业来。
她一叩发出了轻胆的响声,外间有丫头起身的声音。
没有事儿,我只是翻个身子,碰到了床边而已;你们睡就行,有事儿就唤你们。
她及时开口,没有让丫头们进来。
她没有吹熄那灯烛,轻轻的上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她应该睡了,不然明天早上精神不好可不成。
四少奶奶终于等来了马半仙的信,告诉她不必担心,她的头会痛只是因为有人调换了头发————用她的发代替了红袖的;却并没有说,不是冰珠所为。
四少奶奶看完信之后,气得暴跳如雷:这个死冰珠,原来早就包藏着祸心!她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长房的人发现什么,立时命水珠打发人去叫钱大掌柜来:她要冰珠这两天就回家去奔丧。
钱大掌柜的来了之后,劝四少奶奶忍一忍,现在可不是处置冰珠家人的好时机;因为很不可能会被沈四爷起疑心的。
四少奶奶却吼道:他起疑心便起,我还怕他不成,死丫头在府中,以为我拿她没有法子一一眼下也的确不能动她,就拿她的家人给她点颜色看看,免得她为我是好性儿的。
钱大掌柜的苦劝无果之后,只得道:姑娘,您把她的家人都……,日后岂不是更没有制住她的把柄儿?此人是我选的,一时走眼累到姑娘原本是我的错,不如姑娘就罚我吧。
四少奶奶很想臭骂并且责打一番钱大掌柜的,可不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被冰珠一个丫头所辱;但是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到这种程度,明白自己依仗钱掌柜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这口气她压下了。
不关你的事,是那丫头心思不正;叔叔说得也对,的确不能没有一丝把柄在手上;这样吧,冰珠不是父母双全吗,就让她尝尝失去父亲的滋味吧。
钱大掌柜的还想再劝,可是四少奶奶哪里听得进去,最后他只能领命去了。
过了两天,冰珠便听到了噩耗:她父亲在昨天失足落河淹死了!她不相信的,她无法相信,因为她父亲又不是渔父,再说这种时节河里还结着冰,怎么会好端端的落水淹死?她想到了进府时,钱大掌柜的话;原本她以为自己成了沈四爷宠爱的妾侍,四少奶奶和钱大掌柜的就是心再狠,也不敢动她的家人。
但是,她错了。
这种事情,其实是不能试的,因为亲人的性命只有一次。
冰珠哭得死去活来,等到三夫人允她因去奔丧时,她已经哭昏过去—三次。
她听到让她回去奔丧的话后,一股气自心中升起来,也不收拾东西,也不梳洗,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她要去寻四少奶奶,她不能让父亲就这样白白死去。
四少奶奶看到她进来,微笑:你去吧,节哀顺便,就不用行礼了。
冰珠被几个丫头拦下,根本近不了四少奶奶的身,只能大骂四少奶奶;四少奶奶冷冷的道:你再敢诬主母杀人,我便让人送你去官府!冰珠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无凭无据,哭得软倒在地上。
四少奶奶得意的看着冰珠,一下感觉到十二分的解气;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不管是水珠,还是其它的丫头:只要是钱大掌柜送来的,四少奶奶心腹之人,都在脸上或是眼中闪过了不忍与惧怕。
一人做事一人当,冰珠不论所做事情对与错,和她的家人没有半分关系的;但是四少奶奶的手段,让水珠等人不寒而栗:她们的家人,也在钱大掌柜的掌握中。
有时候惧怕让人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乖乖听命;但是有时候,惧怕反而会让人生出几分勇气来。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映草说冰珠回去奔丧,面色都是大变;夫妻两人都明白这是四少奶奶在报复冰珠:在回少奶奶的眼中,人的性命倒底算什么?红袖看向沈妙歌:要快些,不能再让她害人了。
虽然冰珠的父母和红袖、沈妙歌没有关系,但到底是一条性命;并且,如果事情当真被人查出来,沈府的名声一样会受损。
沈妙歌很同意红袖的话,这样的一个狠毒心肠的人,当然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府上害人:你放心,我们就差一点点了,很快就准备好可以引得她自己显出形来。
红袖点头,不再说四少奶奶的事情,已经说过太多,现在要到收网的时候了,她相信沈妙歌;而且,她不想因为四少奶奶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她看向沈妙歌:廉亲王妃生了吧?是男是女?知道廉亲王一直很在意她生了一对儿子。
沈妙歌笑道:生了,一个女孩儿。
我去道贺时,就没有找到廉亲王,我们姐夫也没有找到他。
红袖摇着头笑了起来,当初可是廉亲王说要订亲的,如今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提亲?红袖可是很了解沈妙歌的,知道自己的夫婿可没有少吃廉亲王的苦头;现在有了可以让廉亲王吃瘪说不出话耒的事惜,沈妙歌一定会不会轻易放过的。
就算沈妙歌不想认真,他们夫妻的那个姐夫世赞也会让沈妙歌认真的:谁让他们两难兄难弟,被廉亲王常常欺负呢。
嘿嘿,君子之仇嘛;沈妙歌笑得阴阴的:当然不能等闲视之的一一提亲的事情,不需要着紧,而是需要一一第五更奉上!女人可以歇一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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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祝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成了眷属的幸福美满!亲爱的书友们,七夕节快乐(文字更新就在——)正文 四十五章 试探沈妙歌看向红袖:而是需要时机,一个人多而又热闹的时机……红袖笑着摇头,没有说话:他们男人自有相处之道,不需要她来操心多嘴。
冰珠奔丧不过三天便回来了,她回府之后一直躺在床上泪洗面;不管是谈到了她的房里,她也懒得起来招呼。
四少奶奶当然是极高兴的,她心头高兴了房里的丫头少受一些责骂;但是丫头们看到冰珠的样子,没有哪一个能真正的高兴起来。
沈四爷因为冰珠父亲的去世,曾到四少奶奶房里发作了一回;不过四少奶奶并没有放在心,越发在心底发狠:你越是护着那个小贱人,我越是要作践她。
四爷夫妻两人现在是形同陌路,见了面也不说一句话。
三夫人拿他们小两口无法,免不了抱怨两句;二夫人听到三夫人的话后,便请了四爷和四少奶奶过去用饭,劝了他们夫妻一番,只是没有什么改变。
三夫人特意为此事来谢二夫人,说话时叹道: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偏袒子,实在是萱丫头越来越不省事,四哥儿,已经算是好的了。
二夫人劝了三夫人一番,答应替她好好的劝一劝四少奶奶,为此她还特意去探红袖问过计;只是红袖h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四少奶奶那个人并不是个真糊涂的人,只是眼下依着她的心性,你就是说下老天来,她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二夫人叹道:只能尽人事了,一家人总不能这样吵吵闹闹;如果萱丫头能听得进去,怎么也是礓件好事儿一一她能省事,我们得少多少事儿。
红袖微笑并没有言语:她不太明白,二夫人来寻她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代四少奶奶求情?听这话又不像不说,而且红袖也不可能因为二夫人的话而放过四少奶奶。
自作养不可活,四少奶奶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红袖可以容忍的范围,她眼下对四少奶奶奉行的是:有仇报仇。
二夫人坐了好一阵子才走,却并没有直接开口代四少奶奶求情。
不过两日,二夫人便叫了四少奶奶出去上香,回来之后四少奶奶好像懂事了不少,对三老爷夫妻好一些,就是看到沈四爷也不再冷冷的。
沈四爷虽然不买她的帐,她也没有过多的巴结奉承沈四爷,至少也没有再和沈四爷针锋相对;这已经让三夫人喜出望外。
而后四少奶奶不时的到二夫人那里坐坐,或是和二夫人出府去转转,性情慢慢的好转了不少。
十几二十天之后,二夫人便回了一趟娘家,和四少奶奶的来往又淡了下来,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多了。
不过四少奶奶的性子当真是慢慢的转好了,这让沈家上下都十分的奇怪。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知道四少奶奶怎么转性了:她不是伪装的,是性子真得好了一些;可是二夫人和四少奶奶在府中也不过是说些家常,二夫人劝四少奶奶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同;至于她们出去做了什么,便不是红袖和沈妙歌知道的了:白逸尘不可能离开红袖母子的身边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儿,红袖和沈妙歌除了让白逸尘多注意一些四少奶奶,便没有再理会此事;他们夫妻还有其它的事惜要忙。
孩子满月了,红袖也养好月子出了屋子。
双生子的满月宴自然是极热闹的,而沈妙歌也终于有机会向廉亲王提亲:王爷当初提议若是男女便结为夫妇,我们夫妻抱着孩子来见他们的未来岳父了。
廉亲王这一次躲不过了,只能小声央沈妙歌日后再议。
沈妙歌并没有太过难为廉亲王,当然这样的好机会也不能放过,他趁机讨了不少的好处,大大的出了一口气;看得眼热的世赞,如果不是怕梦喜再受苦,都要拉着廉亲王定个娃娃亲家了。
四少奶奶近来好似很忙的样子,一个月总要出府两次去上香;虔诚起来的四少奶奶,当然也就没有空闲找红袖的麻烦。
在红袖养完月子不久,沈府的高僧们终于告辞了;他们在沈府,足足住了一个月有余。
沈老侯爷等人万分的不舍,不过护国寺的僧人能在沈府逗留如此之久,已经是罕见的事情,他们也就没有强留,免得误了高僧们的修行。
高僧们一走,四少奶奶便念了一声佛,然后便打发人给马半仙送了信去,请他有时间进府来讲经,并给她的女儿看看相。
马半仙知道护国寺的僧人走了,眉头挑了挑并没有立时上门;直列等到另外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送到他手上,他才换了新的道袍去给四少奶奶的女儿看相。
白逸尘注意着他,发现他言谈举止并没有什么不对,就好似他完全忘了马仙婆一样或者说,他根本本没有迁怒沈府一般。
霜霜也自佛堂出搬了出来,不久之后便回娘家去住几天:她的身子也重了,在佛堂中不能回去,再过些日子要临盆也不能回去,此时回去住哪个也不能拦着。
只有沈二爷b同丢了魂一样,不过一天便去了岳父家想接霜雪回来,却被刘夫人给拦了:霜霜刚刚回来,就让她住几天吧。
沈二爷也不好相强,只能自己回府;过了三五天之后再去接霜霜,依然是没能把人接回来:他连霜霜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他到此时才知道霜霜是恼了他的,只是一直不曾发作出来;现在,霜霜也没有发作,只是不见他。
沈二爷当真是抓耳挠腮,急得上窜下跳:霜霜肚子里可有他的孩子,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习惯一个人了。
家中虽然有梦春,但是他回去之后,府中没有霜霜,他不和霜霜说两句话就睡不踏实。
沈二爷只能去求红袖,红袖便去了刘大人府上;回来之后,她对此二爷笑道:二嫂很好,她说过几日便回来。
便是这过几日一过便是十几日了,霜霜依然是没有回来。
沈二爷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他想:如果霜霜把孩子生到了娘家,他这张脸可往那里搁!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太过理会沈二爷——谁让他那么大的脾气,不问缘故就打人的?霜霜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这一次沈二爷不好好的想法子,就等着去跪祖宗牌位吧:霜霜把孩子生在娘家,沈侯爷不生气才怪。
自高僧走后,红袖夫妻准备好等着马半仙和四少奶奶自投罗网,但是两个人好像当真是和巫蛊一事无关一样,根木是一丝动静也没有。
四少奶奶好像一颗心都扑在四爷身,赔着小心贴上小意,用了十二分的功夫讨沈四爷的欢心。
沈四爷的心也是肉做的,看到四少奶奶现如今信了神佛,也不再去寻什么是非,心下还是软了下来;终究在一天,他不好驳了母亲的面子,在四少奶奶的房里留宿了。
四少奶奶之后,和沈四爷也可以说得上是相敬如宾,虽然不是很亲热,但是夫妻二人至少能做到有说有笑。
让沈四爷更满意的是,四少奶奶现在没有再针对哪个小妾,也没有意思要把沈四爷圈在身边;她这两天更是打发人去接伴月了一一如此贤良,倒让沈四爷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三夫人却是极高兴的,让人备下了一桌很好的席面,请了二夫人过来坐坐,好好的谢了她一番。
二夫人笑道:我也不过是拿平掌的道埋相劝,或许是萱丫头自己想明白也未可知。
四少奶奶贤惠了一个多月,便传出了有喜的消息:这更让三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而四少奶奶越发的贤惠,没有再留沈四爷在自己房里过夜,每天都催着他去伴月那里。
她有喜之后,居然把自己最得力的丫头水珠配了出去:嫁给了一个小铺子的少东;她还把水珠的身契毁了,让水珠出府去好好的过日子。
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这事太过奇怪,不过说四少奶奶不是这样一个人,就算她有心要替水珠打算,也不能在她有喜之后,身边正用人的时候把水珠打发了吧?红袖便让阿元悄悄的打探水珠的夫婿:有什么猫腻,府中查不出什么来,府外的这家人身上一定能寻到什么。
阿元前两次并没有查访到什么有价值找东西:那家人是后来到京中的,买下了临街的二进小院,把前院的临街的翻盖后开了两间铺子卖些杂货,生意还过得去。
沈妙歌听到这些事惜之后,一皱眉头:四嫂怎么认识的这么一家人?红袖也奇怪这一点:她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如何会识得这么一家人,并把贴身的丫头嫁了过去呢。
这家人和钱氏掌柜并不相熟。
虽然后来听说是那家人的主母在山上和四少奶奶认识的,但依然让红袖和沈妙歌有些疑心:泛泛之交而已,不可能会让四少奶奶把得力的丫头嫁出去。
不过几天,阿元又送来了新的消息,却让红袖和沈妙歌更是惊疑不定。
而红袖和沈妙歌不知道的是,阿元对那家人的查访也被沈府中的某些人知道了。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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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往深里想那意思让人不寒而栗。
沈妙歌的脸已经是铁青一片,红袖把那信纸点燃了:此事,不能让人知道的。
夫妻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们原本还奇怪四少奶奶近来怎么没有针对红袖,原来,她的心思被旁的人占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但是却让红袖夫妇犯了愁。
这事,管还是管?告诉沈四爷呢,还是瞒下来?沈妙歌铁青着脸道:不能容她!红袖轻轻一叹,抚了抚沈妙歌的手:我们是想把这个祸害赶了府去,但是以这样的事情…可当真是太丢人了。
现如今红袖和沈妙歌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他们不怕丢人,可也不想让儿女们日后被人指点说:看,就是他们的一个婶娘如何如何了。
面子,有时候是极累人的,却又不能不要的;因为你就活在众人之中。
此事,一时间夫妻两人也没有拿定主意怎么办才好;夫妻二人谁也没有提四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很有默契的回避了此事。
上香时认识的人;红袖轻轻的道:妙歌,你说四嫂这事会不会同二婶娘有关?沈妙歌低着头,过了半晌才道:尽可能的,二婶娘这样做干她有什么好处?半分好处都没有。
红袖没有说话,沈妙歌说得极对,二夫人如果引四少奶奶去做那种事情,于她半分好处都没有;如果事败,她还会被累得身败名裂一一以二夫人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么,前些日子,二夫人当真只是劝四少奶奶和沈四爷好好相处?红袖直觉里有些不相信,但是理智的分析告诉她,二夫人绝不会让四少奶奶去做那种事情。
沈妙歌过了半晌喃喃的道:二婶娘,一直是这样的好脾性,喜欢家里的人都和和气气的。
红袖点了点头:只是,近一年来很多事情都…,我难免会多疑了一些。
沈妙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何止是红袖多疑了,就是他不也一样;但是此事,绝无可能是二夫人授意四少奶奶做的。
让阿元还是好好叮着马半仙为好,这里不要让人叮着了;这是阿元不会多想更不会多嘴如果换成其它人….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
水珠的婆家,不太适合让人盯着了。
红袖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不叮着,由着四少奶奶胡作非为吗?沈妙歌的心头也沉沉的,他一样也不甘心。
只是,眼下也只得先如此;要想个什么法子,困住四少奶奶在府中不让她外出呢。
灰暗的灯烛下并没有人,人躺在床帐里凝视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也不动。
嗯,这么快就被那对小夫妻发现了什么,萱丫头当真是蠢的可以!她终于动了一下身子:只是眼下还不能让萱丫头出事。
好在眼下那对小夫妻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要让那些人快一些动手才可以了……她翻了个身子,躺平闭了双目。
四少奶奶的事情,沈妙歌和红袖依然没有想到好法子。
如果要断了四少奶奶和那个男人的来往很容易,只要把那个男人自京城赶走就成:这对沈妙歌来说并不是难事,都不必沈府的人出手。
只是如此一来,四少奶奶肚子里孩子怎么办?沈妙歌不是红袖,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十分的注重沈家的血脉,怎么可能让一个不是沈家人的孩子姓沈?!并且,他做为兄弟,如果让他四哥代人养子,他良一不安。
但是如果把此事告诉了沈四爷,他们夫妻又担心沈四爷把事情闹大了:到时,丢人的可不只是沈四爷一个。
四少奶奶根本不知道她的好事已经被人发现,依然是十天半个月的便去水珠家中走动:这让沈妙歌的火气更大。
让沈妙歌把火气压下来的是,马半仙那里终于有了动静。
因为马仙婆死掉了,所以阿元对于马半仙府的暗探便没有了许多的顾忌:一个大男人叮着一个大男人,当然没有任何不便。
阿元发现了不少马半仙骇人钱财的把戏,却并没有发现他做过什么法术害人:似乎他只会骗术而已。
终于有一天,阿元发现他进了一个秘室;马半仙在秘室中做了什么,阿元并不知道;但是马半仙出来之后,却给马仙婆上了三柱香,说就要为她报仇了,让她不要太过着急。
红袖和沈妙歌猜想着,那个马半仙八成是在秘室里做了什么巫蛊之类的东西,便让白逸尘趁马半仙不在家时,去了马半仙的秘室:里面果然有几个巫蛊娃娃,上面所写的是沈家长房之人的名字,不过却没有八字;并且其中却并没有红袖两个幼子的名字。
白逸尘没有动那些几个娃娃,只身回到了沈府。
红袖听到之后很奇怪,如果说有人害长房的人,当然不会留下这两个孩子的;她眉头皱了皱,难道说孩子们早已经被人动下了手脚?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解释。
红袖和沈妙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些千防万防难不成没有防住7众人把两个孩子的房里、衣服等等都重新收抬了了一遍,没有半丝的不同。
两个孩子也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红袖和沈妙歌只能让奶娘和韵香等人小心在意些,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了;如此一来,他们夫妻更是想捉住马半仙,免得再被他所害。
于是,他们夫妻也不再等马半仙来自投罗网,而是命阿元和白逸尘在一个晚上,带着人闯进马府去捉马半仙。
原本他们没有如做,是因为马半仙府上没有凭证,现在那秘室里就有极好的证据:当然要把那证据动些手脚,不能让外人知道马半仙要害的人是沈府的人。
不然朝廷当真查起来,查出是沈府中有人用钱财买通马半仙寓自家人:沈府便会名声扫地不说,而且还要担个罪名一一至少是治家不严,出了这等祸害。
所以,沈妙歌给阿元和白逸尘的命令是,如果有个万一的话.那么马半仙是要死的,不能要活的。
只要到时有凭有证:马半仙骗人钱财,私自习练巫术,就是死有余辜,绝不会被人说是草菅人命。
在动手之前,白逸尘先潜进了马府的秘室,看到那些娃娃还在,这才出耒给守在马府外的阿元等人打了暗号,让他们冲进马府;他自己反身进去,点了一把不大不小的火:那些巫蛊娃娃被烧得破破烂烂,不过还能看得清楚原本的样子,只是上面的字迹当然是不能分辩了。
这把火,事后当然要按到马半仙的头上,他想要毁灭习练巫术的凭证,所以才放火的;只是却被沈府的侍卫们把火螅灭了。
捉马半仙是当然的,但是他并不是主谋之人。
阿元他们出府之后,就有人把一张纸条送到了沈府:那送字条的人,当然也就来了不必再走了。
纸条很容易便传到了四少奶奶手上,她和马半仙如此大胆的传递的消息,是因为那纸条上写的只是平常的论经说道之言。
要说的话,就算在这些字中,按着她和马半仙事先约好的字数,便能知道马半仙要说的是什么。
(——)这法子要说简单是极简单的,而且想要破解极难:因为法子只有马半仙和四少奶奶两个人知道,其它人的都不知道。
如果说那纸条上有什么语句不太通的地方,也没有人会深究:因为人人都知道马半仙并不是个极有学问的人,并不会写文章作词等等,只会解道经与之符。
四少奶奶看到那字条之后非常的高兴,立时便起身带着一个丫头悄悄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韵香带着几个丫头正等在花亭旁,她今天晚上就要来个人赃并获:她知道四少奶奶是来做什么的,因为那张纸就是她和沈妙歌商量好,仿着马半仙的字写出来的。
马半仙在屋里出来之后,还没有呼喝出声,便被阿元一拳头打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随即白逸尘带着地便到了沈府:有些话,沈妙歌和红袖还要问问他。
阿元带着侍卫们把马府搜了一遍,然后把一切书信之物都检视过,没有发现什么和沈府有关系的东西:那些四少奶奶给他们夫妻的东西,除了一些小玩物外,很重眚的东西都被阿元收了起来。
马府其它的那些财物,他们是一文都没有取;然后阿元并没有打发人去报官,而是把马半仙的徒弟们都提到厅上问起了话来:他要等白逸尘送人回来的。
不想这一问,阿元居然发现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亲眼看到马仙婆被反噬的小徒弟————他知道马半仙夫妻很多的秘密,当然包括沈府的事情。
阿元一时犯了难:留他不留?他是一根筋的人,沈妙歌也向来不喜欢杀人的这可把阿元难住了。
第二更。
女人继续努力(文字更新就在——)正文 四十七章 计后有计马半仙醒了过来,他是被痛醒了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想不醒都不成。
睁开眼睛便看到沈妙歌和红袖,他愣了愣然后立时醒了过来:你们居然强掳百姓,京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很明显的外强中干。
沈妙歌眯着眼睛道:你也知道王法?你说这话还当真是笑话。
红袖没有理会马半仙,只是让墨神医取了一料药丸出来: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并不打算费时的逼问马半仙。
马半仙却还在叫嚣:我一直以为沈府是忠臣良将之府,不想却有你们这等子孙,当真是…·他的话一下子消失了,是因为被白逸尘捏住了下巴,而墨神医把药丸投进了他的口中。
马半仙立时吓坏得脸色苍白: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吃什么?!屋里没有人理会他,大家都在等药性发作。
马半仙看到众人不理会他,心里更加没有底儿,摸摸这摸摸那:小侯爷、少夫人,小人没有得罪你们两位啊,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对小人?你们想要小人做什么吩咐一声就是,小人绝不敢说一个不字的。
他不用想也知道,吃下去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还是先服软骗到解药再说其他。
墨神医忽然开了口:差不多了。
沈妙歌看向白逸尘:麻烦迄尘了。
袖儿,我们走。
他们一行人直奔了沈侯爷的院子。
沈老侯爷也在,他们是被沈妙歌和红袖捷前请到这里的;看到沈妙歌和红袖进来,沈老侯爷笑道:你们小俩口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沈妙歌躬身把红袖和自己前些时候的事情简单一说,然后一指马半仙:听他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老侯爷等人的脸上都不见了笑容,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当真是大事一件。
马半仙吃下的药已经有了作用,他对于厅上众人是丬—问必答,没有一丝隐瞒;不过,有一些事情他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马仙婆是接受了四少奶奶的钱财所以才会用巫术害红袖等人:一千两啊,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她和马半仙当然是受不住这诱惑的。
听到马半仙说妻子死于巫术的反噬,沈府的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红袖又问他:为什么我们翟直没有发现四少奶奶施法一一不是说只要有娃娃普通人也可以施法的吗,而且效果更好一些?这也是沈夫人在意的事情,原本她是最早知道此事的人,可是后来在四少奶奶那里什么也没有搜出来,她也就认为是红袖多虑了。
因为红袖一直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
现在她知道,原来那马仙婆就是为了不让人起疑,从来不用那种短时期就能要人命的巫术,而是用一些很麻烦的巫术,但却不会被人发了。
比如她一直用巫术影响着红袖和沈妙歌,让他们夫妻不知道追究四少奶奶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多思考事情,也不会对任何人轻易生出疑心来;到了后来,就是生出了疑心来,睡一觉也就会忘掉。
那个时候红袖的头痛,和沈妙歌的嗜睡,都是因为巫术的缘故一——既然用了巫术,为什么四少奶奶那里什么也没有呢。
马半仙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四少奶奶把东西凑齐之后,都交给了我妻子;四少奶奶说怕那些东西由她来做,怕被人发现,多给了我们东西让我们代她做。
带出了府去?红袖追问道:怎么带出去的?在身上带出去的;四少奶奶曾赏过我妻子几件衣裳,她换衣裳时把那些零碎东西塞在衣内,不过两次都带出了府去。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怪不得白逸尘什么也没有发现:马仙婆再老也是个女子,换衣服他总不能跟过去看的。
上一次的布偶是在府中做好的,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不小了,你们是怎么弄出去的?红袖又紧问了一句。
那巫蛊娃娃不是在四少奶奶那里拿出去的,是二夫人赏了我们一篮点心,点心下面就藏着巫蛊娃娃。
马半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侯爷听到这里眉头皱了一皱:我们府上的二夫人也让你们害人了?马半仙摇头:没有,她只是给小人要过不少的符。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这里放下了大半的,:什么符,做什么用的7马半仙道:有咒小人的,有安神的,有拴住男人心的,有……沈老侯爷一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好了。
给你们夫妻银钱,让你们用巫蛊之术害小侯爷夫妻的还有其他人没有?马半仙再次摇头:没有。
沈老侯爷看向沈妙歌:此事,要做得干净利落;现如今我们圣眷正隆当然不会因此而落个什么大不是,但是日后却难说不会为子不种下祸根——这事,只能我们这几个知道,再也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一个字,明白吗?沈妙歌原本就没有想留下马半仙的性命:被他们夫妻害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只要他们夫妻一条性命,都太过便宜了他们。
红袖听到马半仙的话,知道府中所传的二老爷有外室八成是真的;而沈老侯爷等人极有可能都有耳闻,才会拦下了马半仙的话。
沈二老爷居然如此硬气,抵住了沈老候爷的压力一一沈老俣爷知道了,不可能不过问儿子的事情。
红袖转念一想,二房根本没有妾侍,这也许就是沈老侯爷对这个庶子网开一面的关系吧?想到这里,红袖在心中轻轻松松一叹:当真如此,二夫人便有些可怜了。
在沈妙歌和红袖的示意下的,白逸尘提起马半仙回马府了;到了马府时,马半仙已经气绝身亡。
而沈妙歌和红袖等h却不知迢,他们少问了马半仙一句话:是不是府中还有其它人收买他们夫妻——虽然那人还没有直接让马半仙夫妻害过人。
阿元还在和那个小徒弟苦脸对苦脸,正在想要不要把这个小徒弟带回府中让沈妙歌做主。
白逸尘听完阿元的话,问了小徒弟两句话,一剑过去就把小徒弟杀了。
这等助纣为虑的人,留他在世上继续害人吗?白逸尘把剑收回来,淡淡的说道。
阿元的眼皮也没有眨一下,他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死人那里见惯了的,杀人也不过是小事一件:他刚刚只是为难于沈妙歌的命令。
可是爷说了,只杀马半仙一人的。
阿元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徒弟:爷如果怪罪下来,我和兄弟一起担着。
他水远都是很义气的人。
虽然他还不太明白白逸尘倒底是什么人,只知道是沈妙歌极为相信的人。
白逸尘看了一眼阿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嗯,谢谢兄弟你了。
然后他看了看院子里的人:没有我的什么事儿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阿元抱拳:慢走。
看着白逸尘消失在窗口,他才喊了人进来去叫官府的人过来。
红袖和沈妙歌回到院子里,却看到韵香一行人青脸立在院子里等他们夫妻。
看到红袖,韵香便夺过来:姑娘,婢子们无用。
红袖一听便知道事情出了岔子:虽然沈侯爷等人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四少奶奶,但是她心知肚明,他们在等一个凭证。
一个能让四少奶奶自己闭上嘴巴的凭证。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回到了房中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韵香满脸都是懊恼:婢子也不清—总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婢子们捉到的人并不是四少奶奶。
不是四少奶奶?是哪个?红袖心里有预感,捉到的人一定不会是四少奶奶的人。
是、是侯爷的季氏姨娘。
韵香的声音轻了上去。
沈妙歌和红袖的脸色都变了。
她手上可有什么东西?沈妙歌的声音都有发颤:身后可有什么人?你们捉到季氏姨娘时,一路上可遇到过什么人?韵香摇头:什么人也没有遇到。
季姨娘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她到花亭里,就到亭子边上的石头下摸来摸去,不然婢子们也不会疑心她就是四少奶奶,前捉了的。
红袖和沈妙歌心下的震惊可慧而知:他们夫妻原本准备的是用上房的八字引四少奶奶上勾的,后来因为在马半仙的秘室里发现了巫蛊娃娃,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而且今天晚上所用的人都是沈妙歌在战场上带过的人,十二分的信得过;哪里想到,居然被四少奶奶知道,她还设计了沈侯爷的人来顶缸!是那些侍卫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四少奶奶自己查觉到了不对——红袖和沈妙歌不能确定。
红袖轻轻的道:马上,让季姨娘回去。
沈妙歌点头,不能让人知道季姨娘被捉了,要好好的送季姨娘回去才成:四少奶奶应该不会只是单单的让季姨嫌顶缸吧?万一明儿季姨娘的房里被什么人翻出了犯禁的东西,嚷的满府之人都知道那可麻烦了。
红袖立时和韵香去见了季姨娘:她被吓得不轻。
看到红袖进来,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不敢质问红袖,因为她半夜到那里去也不是什么能见人的事情。
红袖并没有问她,而是和韵香亲自坐上车子送了季姨娘回院子:红袖不去那里看一眼,她不放心。
在车上,红袖才问季姨娘这么晚了去花亭那里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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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八章 疑惑季姨娘听到红袖的话,脸上一红低下头人:没有什么·少奶奶能不能、能不能不告诉夫人?红袖看着秀姨娘一时无语,她并不说是什么事情,让红袖如何能帮她。
季姨娘也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敢连累到少奶奶的,也是我不争气,唉!她叹了一气,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揉成了一团。
这位姨娘,红袖虽然常常在沈夫人那里遇到,不过并不是很熟悉:因为季姨娘向来话少,从来没有拉住红袖聊过天什么的,也从来不去任何人的房里走动。
红袖打量着季姨娘,身上半新不旧的家掌衣服,就是平日里常见她穿用的;季姨娘好像十分的俭省,她每季的衣服只有两身一——虽然府中每年每季都会为姨娘们做添置两到四套衣物,但是红袖这些年几乎没有看到她穿用过新衣服。
平日里,沈夫人侍她也不错的,常常赏她些衣物之类的,但也极少看她穿戴。
红袖心下琢磨着,这样一位姨娘到花亭里能做什么去呢?季姨娘又看了一眼红袖:我只是听到有人说把偷来的东西卖掉了,银子藏到了那花亭的湖石下的空洞中,所以红袖轻轻一叹:姨娘很缺银子使嘛,为什么不给夫人说?季姨娘脸上红得更厉害:夫人没有少给我东西,我也不缺银子,只是一时贪心、一时贪心。
看到季姨娘如此,红袖没有再问她银子的事情,只是问她:你在哪里听到有人说银子的事情——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里怎么会出来呢?季姨娘低着头不敢看红袖,以为红袖如此问是在盘问她。
今天是我伺候夫人歇息,不过夫人后来打发我回房说是不用我伺候着了;我和丫头回去时的路上,听到有人在假山后说话,原本没有想到来拿的,但是后来…红袖想了想,知道是自己打吝人去告诉沈夫人之后,沈夫人才打发她离开的;那个时候,韵香等人也不过是刚刚到湖石那边去,四少奶奶怎么能如此巧妙的设下此计呢?如果当真能早早看破她和沈妙歌的安排,四少奶奶为什么不设计救下马半仙,而要用计让季姨娘去做替身呢?红袖怎么也想不明白此事,便沉默了下来。
季姨娘看到红袖不再说话,心里越来越慌,不知道这位厉害的少奶奶要如何处置自己;她看到自己的院子就要到了,急得跪下对着红袖叩起头耒:少奶奶,你饶我这一次吧。
她把红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拖她起耒:你快些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用得着如此?我答应你就是。
红袖本耒也不想把此事闹大,她安抚季姨娘: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说是今天晚上到我那里去了,我请你去赶着给孩子们做两条小被子。
季姨娘没有想到红袖会替她打遮掩,十二分高兴的谢过了红袖。
下车时,她亲自扶红袖:少奶奶,原本我还以为是老天照顾我一一今日不是我当值,正好当值的黄姨娘肚子痛,拜托同我换了,不然听乱这番话的人就是黄姨娘了。
红袖闻言微微愣了一愣,然后轻轻的问了一句:你们几个姨奶奶伺候夫人的次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吗?没有。
季姨娘不明白红袖为什么问这个;左不过就是她们三个姨娘了,再改次序也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红袖看了一眼安静的委姨娘的院落:姨娘进去吧,我这就回去了;累了这一天实在是乏,下一次再来领姨娘的茶。
韵香,你们几个代我送姨娘进去吧。
季姨娘也没有相让,她为红袖要安排丫头看着她,低下头进了院子。
但是韵香等人进了院子之后,到处看了舳下和她的丫头婆子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走了;季姨娘虽然不明白,不过能被红袖如此轻轻放过她还是极高兴的。
红袖在季姨娘走了之后,打发映舒带着几个丫头悄悄的去了黄姨娘那里:看看她那里是不是有人去过。
然后红袖等韵香回来了之后,便上车子回去了。
就像红袖所料想的那样,黄姨娘那里有人去过,只是听说黄姨娘在院子里之后,那婆子便托辞走掉了。
红袖微笑:可知道郅婆子是谁了?是四少奶奶院子里的人。
映舒回道。
红袖听了之后沉吟良久,打发韵香等人都去睡了。
沈妙歌轻轻地道:她能脱身的话,为什么没有设计通知马半仙呢7红袖摇了摇头,把她头痛时感觉有一张大网正向自己扑过来的感觉说了一遍。
沈妙歌听完之后,想了很久之后道所有的事情看似无关,却都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关系,应该是有人在暗地安排这些事情;会是谁呢?夫妻两个人心头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四少奶奶,但是两个人都摇了摇头:四少奶奶不是不聪明的,只是远没有如此聪明的手段一一这些事情,不像是四少奶奶的手笔。
是二夫人?红袖心头闪过马半仙所悦的巫蛊娃娃一事。
二婶娘会不会一一?红袖不能确定。
虽然马半仙说过二夫人赏给马仙婆的点心篮子里有巫蛊娃娃,但却不一定就是二夫人做的:也许是被什么人偷偷放进去的,并不是没有可能。
况且马半仙还说过,除了四少奶奶没有其它人要害红袖和沈妙歌:他吃了药不可能说谎的,应该就不会是二夫人了。
只凭一个点心篮子说二婶娘有害我们之心,有些太过牵强了;沈妙歌脱掉了外裳,过来帮红袖宽衣:不过,我们要事事小心些倒是真的;让逸尘多多注意注意二婶娘吧。
这个时候,四少奶奶的房里虽然没有点着烛火,但是她却没有睡。
她坐在桌子上呆呆的发愣,回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心中如何也平静不下耒:坐了一阵子她浮燥的心思平穗了一些下来。
她如果不是机警,现如今已经跪在沈老侯爷等人面前,等着她的不是死就是被休逐出沈府两条路吧?她现在不知道马半仙那里如何了,按着郑红袖的心思来说,应该不会放过那里的。
四少奶奶握得紧紧的拳头中都是汗水,她的后背也都是冷汗:她一直在后怕中;她兴冲冲的带着人出了院子不久,就听到有人说园子里好像有人在捉贼,她立时便吓得醒了过来。
马半仙并不是没有可能让她把东西藏到园子里去,但是如果明天交到他手中也没有什么:虽然她和马半仙都怀疑是冰珠换了那头发.不过眼下冰珠可是不敢再乱动的;而且当面说给马半仙,不比写在纸上更好。
她立时转身回到了房里,不管如何她今天晚上不用亲自过去,打发一个婆子过去看看好了。
而后她听那婆子说远远的看到好像是韵香带着人,把夫人房里的一个姨娘弄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夫人房里的姨娘去花亭那里做什么7她这才想起收到的马半仙的那张纸:她走得匆忙忘了收起来!急急在妆盒中找到,立时便烧掉了。
又叫来屋里的丫头一个一个的问过,并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里——那么,有人去花亭那里是巧合了?四少奶奶当时怎么也放心不下,想来想去感觉很有可能是黄姨娘:因为季姨娘十分的老实,她晚上不在夫人面前轮值的时候就会早早的歇下,绝不会到自己院子之外走动;而范姨娘就是一个懒到不行的人,身形是夫人房里最胖的一个一——婆子说得绝不会是她。
当下,她又让婆子去黄姨娘那里瞧一眼,看看黄姨娘是不是在院子里。
婆子的回话让她十二分的吃惊,黄姨娘在院子里;不在院子里的好像是季姨娘。
四少奶奶想不明白季姨娘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来乱晃,看到婆子也累了打发她下去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很想能找个人商量一下,有个人能让她依靠。
但是她同时也明白,她应该把心思放在府中,不然早晚会被人算计了去。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近来江氏的精神很不好,尤其是这几日眼睛周围都隐隐泛着青色。
红袖知道她是为什么,所以只是泛泛的问了她几句,让她好好的歇着。
沈二爷天天折腾着要把霜霜接回来,折腾的他自己都瘦了一圈;这些事情落到江氏的耳朵里,当然不会让她好受。
只是江氏却没有法子可想,她根本就见不到沈二爷,因为沈二爷近来很少回府;她也没有想什么法子,除了去各房请安之外哪里也不去,十分的安静。
倒也让红袖和沈妙歌省了不少—心思。
一家人总会见面的。
沈二爷这天一大早去给沈老祖请安时,看到了江氏;江氏看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福了一福:她不用说什么,只那双眼睛里的哀痛,已经足够了。
沈二爷还了半礼之后,侧过身子让江氏先走;他默默的落后了四五步,看着地上被朝阳拉长的江氏的影子,他的心里辩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来。
但是沈老祖面前,他哪里还敢和江氏多说半个字。
第四更。
女人继续码字。
(——)正文 四十九章 引蛇之计江氏并没有等沈二爷,请晚安之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告退了。
沈老祖听到她身子不适也没有留她,让人好生伺候着打发她回去了,沈二爷知道江氏这是恼了自己,只是上一次做那样的事情,自己又能怎么做呢?沈二爷打起精神来和沈老祖说了一阵子话这才走了,沈老祖只是一个劲的问儿霜霜什么时候回府,让沈二爷有些难以招架。
他今天约了沈妙歌,要好好的商量个法子把霜霜接回来,算算日子霜霜临盆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今天沈妙歌有些事情要忙,并没有应沈二爷之约。
红袖和沈妙歌第二天去见了沈夫人,把昨天晚上季姨娘的事情说了,沈夫人的脸色变了变:这是谁的心机,好毒。
红袖摇了摇头;不像是四嫂的手笔。
沈夫人低下了头;看看吧,怎么也会有后续的。
你们要小心萱丫头一些,她是迟早要赶出去的人,在捉到她把柄之前莫要再被她所害。
沈侯爷等人当然也有准备,他不过是担心沈妙歌和红袖,所以多嘱咐一句。
而第二天早上,京中的人都知道马半仙已经伏诛,官府也贴出了告示,明言了马半仙以骗术敛财的事情,而且因为他的欺骗致使不少人家破人亡。
四少奶奶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片苍白,她知道,这是沈府下的手,不然不会如此干净利落。
她在房中静坐了半日,收拾了平日里的道书等物,带着丫头到沈太夫人那里去请罪,听到官府的告示才知道自己被妖人所骗,请太夫人责罚云云。
红袖正和沈夫人在太夫人的房里议事,看到四少奶奶来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来请罪本就是意料当中的事情。
太夫人深深的看了四少奶奶几眼,然后深深一叹;萱儿,你来我们家时有几岁?现在想想,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你说,是不是?那时候萱丫头的头发还没有留起来,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把我们家的梦喜几个都比下去了。
太夫人看向沈夫人继续说道;想不到,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萱丫头的女儿都要会走路了。
四少奶奶到太夫人面前请罪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她是十分紧张的,太夫人会说什么她都想过了,但就是没想到太夫人会提起她幼时的事情。
沈夫人点头;是啊,那个时候萱丫头虽然一直在掉泪,不过的确是比我们家的梦喜几个姑娘都漂亮呢,红袖在一旁微笑;四嫂,就好像是太夫人的孙女儿一样呢。
她是明白太夫人这番话的意思,只是却并不认为四少奶奶能听心里去。
就算她能听心里去,她现在也无法回头了吧?想到四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红袖看了一眼四少奶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才知道她一开始就错了,大错而特错。
她进了沈家的门这么多年,只要她有一分的心思要和沈四爷好好过日子,也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沈四爷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何况,原本沈四爷是极喜爱妻子的,只是四少奶奶不知珍惜,把丈夫生生的自身边逼走了。
听到红袖的话,四少奶奶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太夫人和夫人一直对萱儿视若己出,是萱儿不知道惜福,居然受妖人所骗随妖人学什么道法,幸好没有错的太过厉害,连累我们沈家。
太夫人听到此言,一时间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四少奶奶好一会儿。
沈夫人一样也是看着四少奶奶,其实,如果四少奶奶当真知道错了,说出她的所为,沈家就算是为了家丑不可外扬,会容她留在沈府——只是会让她在佛堂中生活很久。
但是,四少奶奶不会身败名裂,她依然是沈家的四少奶奶。
就如同红袖所想的,四少奶奶没有真正的悔过,她依然想着可以蒙混过去,马半仙夫妻都已经死了,没人知道她曾用巫蛊之术害人,她为什么要傻乎乎的自己承认。
是啊,我一直把萱丫头当成是自己的孙女一般疼爱呢,太夫人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萱丫头,这里是你的家,你有什么是不能对我们这些长辈说的?四少奶奶听到这里,连连叩头;萱儿一直认为沈府就是自己的家,太夫人就是萱儿的祖母,夫人就像是萱儿的母亲一样,萱儿也不曾对太夫人隐瞒过什么。
太夫人终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说话,好像不知道如何处置四少奶奶一样。
的确是不好处置,放任她在府中像原来一样住着是不成的,她的确是害过红袖和沈妙歌,现在也没有悔过,放任她不管如何能安心?但是赶出府去或者是什么,无凭无据不说且她还带着身孕。
红袖在一旁轻轻的道;四嫂向佛向道之心是没有错的,不过是被那妖人骗了,四嫂既然喜好佛经道经,不如让四嫂去佛堂吧。
太夫人一听眼睛一亮,的确是好主意,根本不用说什么理由,只说四少奶奶一心向佛,所以要斋戒几个月便可以堵上所有的仆从们的嘴巴。
四少奶奶来认错,便是想让太夫人和沈夫人饶过她,她都说了是被骗,而且也只有学学经书之类的,太夫人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没有想到红袖一句话就把她软禁起来了!红袖岂能放过她,虽然马半仙夫妇已经伏诛,但是四少奶奶和外面的人有些不清不出的,此事也不好声张,借此机会把四少奶奶关了起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四少奶奶恨红袖恨得不行,只能想法子脱身;五弟妹,再也休说什么向佛向道了。
我被妖人这一骗······她的花还没有说完,太夫人已经道;你去佛堂斋戒三个月吧,你被妖人所骗是真,但是因为被骗所学的道经之类一定是妖邪的东西,对神佛有亵渎,就在佛堂中向佛祖好好的请罪,让正经的佛经洗去那妖邪的东西,免得在惊了小虎和姐儿。
四少奶奶不好在辩了,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因为四少奶奶有身孕在身,所以她请求太夫人和沈夫人让她好好收拾一番,明天再去佛堂。
沈太夫人想了想便同意了,不过她同时给红袖一个眼神,意思就是要让人看着她——她到底想做什么?在四少奶奶拒绝了太夫人的好意,不承认自己所为之事后,太夫人已经对她失望到底,心底早已经不把她在再当做自己人了,原本太夫人已经极为生气她下蛊害人之事,只是多年的养育多少还有最后一丝丝感情,主要也是为了沈府的名声着想,所以才会想让她认错后软禁起来。
听到四少奶奶想到晚一天到佛堂,太夫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还想做什么来害人?红袖心下知道四少奶奶要做什么,在心中叹道;当真是不知道死活,这种时候,她老老实实的还有一线生机的。
依着沈老侯爷等人的心思,难说不会对四少奶奶下辣手,不过需要一个时机罢了。
红袖乐的把此事推给了长辈们,免得自己下手会被人疑为心狠手辣,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能做,却不容他人做的。
四少奶奶回了房间后,收拾收拾就要出府却被来旺媳妇拦下了;少奶奶,您是有身子的人,太夫人吩咐说让您好好在府中休养,莫要再出府了。
听到来旺媳妇的话,四少奶奶只得转身回去,在院子外看到红袖了;你也莫要得意,你如此害我早晚会用报应的。
红袖淡淡地道;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
她走过去立到四少奶奶身边;你下蛊害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四少奶奶脸色大变,一把推向红袖身子同时也向一侧跌去;她现在也是有喜的人,郑红秀敢到身边来就是找死。
但是她并没有跌倒,红袖被她推了一下身子连晃也没有晃动,反而伸手扶住了她;四嫂,你有身子的人可要小心在一些才是。
四少奶奶在红袖的眼中看到十分明显的讥讽,她恨恨的甩开红袖,向屋里行去,其实她是心虚,不敢和红袖有过多的纠缠。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淡淡地道;冤有头债有主,四嫂所为的事情可要记住才好。
她当然不是来吓四少奶奶玩儿的。
那网,罩在红袖的心头,她十分的不舒服。
既然有人可能是在利用四少奶奶,那么她也可以利用四少奶奶把那人引出来,如果没有背后的人,一切都是四少奶奶所为的话,她也不过是多费了一番心思,这些日子让四少奶奶被沈老侯爷等人处置了。
不过,红袖感觉那网不是四少奶奶结的,因为四少奶奶现在可以说已经没有多少用处,可是她心头上的那层压力并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来越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四卷 五十章:被打乱了四少奶奶听到丫头说红袖走了,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但是她心头的惊慌并没有消失,她越想越坐不住。
郑红袖用计把她关到了佛堂中想做什么?她一定是想搜集什么凭证,然后把自己赶出沈府去,或者把自己置于死地——后面这一种极有可能;她认为红袖一定是恨她入骨,如同她恨红袖一样。
她如果住进佛堂之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几分力来,这要怎么才好呢?她想来想去,急急的打发人出去请钱氏掌柜的进来。
但是她打发的人也被拦了回来,被告知不能出府;而钱氏掌柜的等人,在少奶奶安胎期间,也要让他们少打扰才好。
听到这话,四少奶奶心头是一片冰凉:看来郑红袖这一次是真的要把自己弄死才肯罢休了!她不能坐以待毙,怎么也要想些法子才成。
但是还有什么人能用呢?没有人能用,哪里会有什么法子。
四少奶奶在房里就如同推磨的驴一样转来转去,终于她叫了丫头过来,一起去二夫人那里。
府中的某一处院子里,也有人在暗暗心焦。
红袖和沈妙歌一点预兆也没有,突然就对马半仙下手,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太多;她看出不对劲来时,便知道太晚了;唯一来得及就是救下四少奶奶,然后小小的用一点手段,看能不能给长房找些麻烦,让红袖等人不会盯着四少奶奶不放。
但是她太仓促之下还是太大意了,她的手段没有起作用;因为红袖和沈妙歌居然把那个长房的姨娘当晚就送了回去。
她也是事先没有准备,所以也不知道不是黄姨娘: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如果给她些时间,还是可以安排好一切,让长房的人为此烦恼两天的。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没有给她时间,这让她十二分的恼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除了暂时性的保下了四少奶奶之外,她是什么也没有做成。
并且,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个马半仙是不是当时就死在沈府的手上了——绝不会是官府告示上所说,死在了官府衙役的追捕中;还是根本就是经过逼供之后才被沈府的人灭口。
不可能留着马半仙,让他说出沈府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的;沈府长房的人一定不会让马半仙有机会说出来。
她担心就是,马半仙如果开口了,他说了些什么?这让她有些坐卧不宁;毕竟,她和马半仙认识在四少奶奶之前,也是她设计了让马半仙进沈府和四少奶奶认识的。
虽然长房很平静,但是她很了解长房的人,像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让人看出半分端倪的;所以,她依然在担心。
她自己本身也有危险,而四少奶奶那里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一切都被打乱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一定要做些什么,让长房的忙乱起来她才能有时间才重新布置一番,并把一些事情做完。
咬着嘴唇想了很久,也只有先发动了,虽然眼下时间有些早,不过如果被人查到自己身上,那么再精妙的计策也无用了。
想好之后,她才轻轻的唤了人进来伺候:这一两天内,有得忙了。
当二夫人听到四少奶奶来了,愣了一下然后道:就说我不太舒服,让四少奶奶改日再来吧。
她的话刚说完,四少奶奶已经挑帘进来:就是听说伯娘不舒服,所以才来看看伯娘。
她现在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当然会紧抓着不放。
二夫人脸上微微一红,让了四少奶奶坐:你有身子的人,有什么事儿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为什么偏还要跑一趟呢。
四少奶奶敛了笑容:伯娘,如今我是什么情形也就不说了,只是我实在是委屈的。
她用帕子拭了拭泪:眼下我也分辨不清,只希望时日长了,太夫人能明白我。
二夫人沉默了,这话她实是不能接。
四少奶奶也没有指望着二夫人会替她说话: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伯娘,还请伯娘看在我们娘们一场的份儿上,不要在这个时候也对萱儿不理不睬。
二夫人很有些为难的看着四少奶奶,在四少奶奶没有说什么事情之前,她还真得不敢答应下来。
四少奶奶也明白这一点:萱儿一肚子的委屈也无处可说,也只有佛祖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只是现如今想舍几个香油钱也是不成的,萱儿就求伯娘代萱儿去添些香油钱,然后请水珠的婆母——她也是极虔诚的人,为她在佛前诵经求佛祖的保佑吧。
二夫人想了想:其实萱儿你也是想多了,不过是太夫人让你到佛堂去好好的养胎罢了;再说了,你在佛堂也一样是守着佛祖、菩萨,有什么话亲自对佛祖说不是更好?诵经更是如此了。
四少奶奶##便哭了起来:伯娘也是不管萱儿了?伯娘像萱儿的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让心思在佛前静下心来诵经?再加上有身孕不能久跪,更是诵不了几句经文——在佛堂里哪里能点长明灯呢?萱儿也不过是想求个心安,求佛祖的保佑罢了。
求佛祖保佑太夫人能早日明白萱儿的心意,不会再错疑了萱儿。
四少奶奶哭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二夫人也被哭得手足无措,最后也就答应了四少奶奶,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二百两银票:一百两的香油钱,十两银子谢谢水珠的婆母,其余是萱儿孝敬伯娘的一点心意。
二夫人说什么也不收那九十两的银票,被四少奶奶硬是塞到了她手中:伯娘出府进香也是要打点的,萱儿怎么能让伯娘自己破费?二夫人推脱不过收下了,只道多余的她会在佛前代四少奶奶多添香油的。
如此,四少奶奶这才起身告辞了;只要二夫人见到了水珠的婆母,一说让她代自己诵经的事情,水珠的婆母一定会问根底。
就算二夫人不会明言,水珠的婆母也能猜到几分,到时会托了二夫人捎些话进来的。
有水珠在中间,她也不怕二夫人会多想。
放下一桩心事的四少奶奶回到房中之后,便看着丫头们收拾东西:一些东西要毁掉,还有一些东西却要藏起来。
她不是为了防红袖,藏起东西来是为了要防三夫人;谁真得她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来偷自己的印信等物呢?又安排好丫头们的差事之后,四少奶奶这才躺下让丫头们给捶腿揉腰:她实在是累得不轻。
她一进二夫人的院子,便有人报给了红袖知道。
红袖听到之后一笑:二婶娘不会想趟这混水吧?就算是要趟,也是趟得明明白白,她却也打错了算盘。
她知道,自己和沈秒歌的计策,有一点反应了。
就是要逼急了四少奶奶,才能扯出更多的人来;虽然不一定扯出来的人是那撒网的人,但是总能顺藤摸到一些什么的、证实一些人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红袖起身去了太夫人那里,她要等二夫人前来;果然,少半个时辰之后,二夫人过来向太夫人说要上山进香,没有任何隐瞒的把四少奶奶的所求都说了出来。
太夫人早已经和红袖商议过,听完之后一叹:既然她非要求歌心安,你就代她去一趟吧;只是。
二夫人欠身:萱丫头只是动了胎气所以要静养一些日子,才出不得府。
她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所说的只是太夫人早先交待下去,让四少奶奶去佛堂静养的理由。
太夫人点了点头:去吧,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看到二夫人转身走了,红袖若有所思;太夫人看到问她可是有什么不对,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四少奶奶和人有染的事情,她并不想告诉太夫人知道。
沈太夫人的年岁也不小了,这事就算要告诉长辈们,也只能是说与沈侯爷和沈夫人知道。
红袖听完二夫人的话后,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四少奶奶和人有染的事情,她知道还是不知道?阿元现在已经不在守着马府,而是守在水珠婆母的院子外面:但是据他所查,这一家和沈府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也没有见他们和四少奶奶之外的什么人有来往。
让红袖更加疑惑的一点就是二夫人肯帮四少奶奶,这同二夫人的脾性有些不和。
二夫人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理会四少奶奶的所请才对:她一向都不愿意代人出头的,今天她虽然把事情向太夫人说了一个明白,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想代四少奶奶走一趟——虽然也言明要听太夫人的吩咐。
红袖细细的盘算:二夫人不是贪财的人,不要说九十两的银子,就是九百两的银子也不会买得动她。
不过,因此红袖也对二夫人的疑心少了一些;如果当真是二夫人在布局,此时她绝不会和四少奶奶搅合到一起的;因为二夫人是个很聪明的人。
二夫人回去准备一番便出府去了,她刚出了府,红袖的院子便出了乱子!红袖听到韵香的话吓了一大跳,太夫人几乎吓得没有晕过去,两个人急急的奔回红袖的院子。
第四卷 五十一章:四少奶奶疯了孩子,是孩子出事了。
红袖能不急嘛,她在车子里几乎坐不住,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绝对不应该会被人害到孩子们啊。
韵香在车子下面随着跑:姑娘,你不要着急,哥儿们应该没有大事儿,只是孩子们哭闹的让我们害怕。
光?什么光?红袖不明白,探头道:韵香,你上来。
刚刚才过着急,把韵香给放到车子下面了。
车子没有停下,韵香便上了车子,她也着急不想耽搁时间。
她上了车子才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刚刚她一说哥儿出事了,红袖和太夫人就往外跑,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也是被吓到了,所以一张口才会说出哥儿出事的话来:也的的确确是哥儿出事了。
原来,大姐儿和福姐弟,和奶娘一起逗着两个哥儿玩儿:他们虽然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但是一样招人喜爱。
玩得好好的,两个哥儿便哭闹起来,奶娘怎么哄都不成;哥儿们哭闹的并不同于平时,而是可劲儿的哭,哭得一张小脸涨的通红,都要发紫了,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红袖的院子四角上闪过了一道金光,哥儿们立时不哭却睡着了,奶奶就是唤也唤不醒。
红袖听得心头一惊:难不成孩子们是中了蛊?太夫人的脸色也铁青一片,她手握得紧紧的。
看到红袖脸色不好,太夫人伸出手去握住了红袖: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如果有个万一,她就让那个萱丫头给她的重孙儿偿命。
看了院子里,一切都平静如常,并没有什么金光之类的;只是小丫头们吓得不轻,看到红袖和太夫人时,都还是一脸的苍白之色。
到了孩子们的房里,大姐儿和福官三个孩子虽然没有哭,但是神色间还是带着惊惧的;红袖顾不得三个孩子,先扑到了摇篮边。
两个孩子睡得极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红袖抱起来个孩子摇了摇,孩子没有醒;她又用力摇了摇,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接着便哭起来,对打扰了他熟睡的母亲十二分的不满。
红袖却很惊喜:这不是,好好的?太夫人已经抱起了另外一个孩子,那孩子也被弄醒哭了起来。
奶娘看到之后摇了摇头:刚刚,怎么摇也是不醒的;所以才把他们放在了摇篮中,让灵禾姑娘给看了看,现在正等墨大夫呢。
红袖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奶娘,过去把大姐儿三个搂到了怀中:不怕,不怕;娘亲来了,什么也不用怕:大姐额搂了搂红袖的脖子:娘亲,我不怕,你去看看弟弟们吧。
她已经极懂事了,知道现在弟弟们要紧。
红袖在大姐儿脸上亲了一下:大姐儿真乖。
她摸了摸福官姐弟的头:韵香,你带孩子们出去玩儿,让灵禾给她们弄些汤水压惊。
孩子好了,什么事情也没有。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孩子们的衣服都被撕开检看,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好端端的孩子们怎么会哭闹不休呢。
太夫人和红袖都疑心有人动手脚,正想着让人去四少奶奶那里搜搜看时,却有人奔进来说四少奶奶疯了。
红袖和沈夫人对视一眼,早也不疯晚也不疯,就偏在这个时候疯了?她们有着十二分的不相信。
不止是四少奶奶疯的时候不对,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去过二夫人那里,就听她说得那些话,没有半点要疯的样子。
她很理智,而且还很聪明的样子呢。
不过看到那丫头吓得一脸苍白,看来四少奶奶这一次闹得很厉害,怎么也要过去看看的。
红袖先对太夫人道:您回去歇着吧,过一会就是用午饭了,四嫂那里我去看看就成。
太夫人想了想道:好吧,不过你自己也不成,我会让人请你们夫人过去看看的;袖儿,她要闹就由她,你远远的莫要让她伤到你;嗯,让人小心看着,莫要让她把孩子弄掉了。
红袖答应着,先把太夫人送上了车子,她才去四少奶奶那里;一面走一面问那来报信的丫头:三婶娘可去了?可打发人报给三叔父和四爷了?那丫头连连点头:我们夫人在的,就是我们三夫人看着那情形不对,才让婢子们来报信的;夫人那里也有人去请。
红袖微微皱了皱眉头:四少奶奶刚请了二夫人出去通风报信儿,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疯了呢?她装疯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她早早的进佛堂。
不过三夫人打发人来报信,四少奶奶这一次可闹得很厉害,不然三夫人也不可能劳师动众的。
想到刚刚自己两个孩子的情形,红袖心里升起了很大的不安,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她想了想打发人去寻沈妙歌;这个时候沈妙歌应该已经没有事儿,催他早些回府也好有些照应。
刚刚进了三房的跨院,便听到四少奶奶凄厉之极的喊叫声;红袖听得眉头有皱紧了三分;这叫声可不像是装出来的,难不成四少奶奶当真疯了。
红袖在四少奶奶的院子外面下车时,看到很大丫头婆子立在那里探头探脑,彼此之间嘀嘀咕咕,便冷冷一哼:三婶娘让你们都在这里伺候着?众丫头婆子吓了一跳,急急的福了下去,人人都不敢抬着看红袖一眼。
红袖看了一眼婆子们,听到屋里又是叫又是哭又是东西倒地的响声,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人:这里面,并不只是三夫人院子里的人。
她最不喜欢仆妇们乱打探主人家的事情,更何况是眼下这样的事情,更不能让仆妇们乱嚼舌头;当下一面急行一面对映舒道:让人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让她们自己去来旺媳妇那去领罚。
众丫头婆子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可是没有一个敢开溜的,只能把名字报上来,自去领罚了;知道会这样,便不来看这个热闹了。
也有被主子使过来的,心里更是冤的很;可不是自己想要来的,但是不来也不成啊;可是这话却也说不得,只能自己认下了这个错儿。
看到红袖来了,三夫人一把抓住红袖的手就哭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你给婶娘拿个主意吧,我的天啊,这事造了什么孽啊。
红袖一面安抚三夫人一面看向四少奶奶,这一看把红袖吓了一跳。
四少奶奶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遮住了大半的脸;露出的少半边脸上却有着抓痕,往外渗着血珠儿——看也知道是自己桡的。
红袖打消了心中一直以为是装疯的想法,看四少奶奶的样子,八成是真疯了;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疯了呢?想到自己儿子情形,红袖的心里有意丝冷意,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人在用蛊术害人。
她忽然有个想法,说不定就是那个暗中布网的人对四少奶奶和自己儿子下了蛊;想到这里,红袖当真是全身冰凉,恨不得立时抽身回去看看孩子们,她是真得不放心。
因为蛊术这东西,她是根本就不懂、不明白;人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反而更害怕。
但是眼下的事情她不可能不问一句转身就走了,她先对身边的韵香使了一个眼色:回去让大姐儿和哥儿们都待在房里不要出来,你,好好的守着孩子们。
她暗示给韵香,让白逸尘不要离开一步。
韵香看到四少奶奶的样子,脸色也一样发白担心自家的小主子;听到红袖的话连礼也忘了应着就跑了出去。
三夫人只是抓着红袖不放,眼泪是叭叭往下直掉:侄媳妇,现在只有靠你给婶娘拿个主意了,那孩子是不能出差错的。
红袖就知道她担心的是四少奶奶腹中的孩子,不过她也顾不得三夫人的话,先要安置四少奶奶才成。
她看了这么一会儿,发现四少奶奶是见东西就砸,就是看到柱子也会用头撞两下;不过这么一会儿,房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被推到、砸破了。
就是这时,四少奶奶忽然盯上了房里的人;她对追在身后的丫头返身扑了过去,抱住那丫头张口就对着丫头的鼻子咬了过去!红袖被吓了一跳,她立时扑过去救人;好在那丫头偏开了头,只被四少奶奶咬在了脸上——如果咬在鼻子上,肯定是一口就把鼻子咬下来了。
红袖一掌打在了四少奶奶的脖子后面,可是四少奶奶却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转身就对着红袖扑了过来,倒把红袖也吓了一跳;躲虽然躲开了,可是红袖也有些手忙脚乱;因为四少奶奶忽然间变得不怕打了。
三夫人却还在一旁跳着脚的叫:侄媳妇,小心、小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把红袖烦得直想过去先把三夫人打晕。
跟来的会武的丫头,过来护在红袖的身边,想要制住四少奶奶。
可是四少奶奶是见人就咬,不太容易近她的身,一时间到让红袖和几个丫头也束手无策;不管四少奶奶吧,她便追着其他不会武的丫头乱咬。
正文 五十二章 败露的计划因为三夫人就在门边,丫头们被四少奶奶吓得尖叫着在屋里跳来跳去,也不敢自门便跑出去——有一个丫头刚跑到门边,就被三夫人一个耳光打了回去。
护住你们少奶奶,如果少奶奶的孩子没有了,你们都不要想着留全尸!三夫人虽然不敢过去拉扯四少奶奶,却不停的叫嚷着让丫头们按住她儿媳妇。
屋里,当真是热闹非常,从来沈府就没有如此热闹过。
这时,沈夫人、六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进来了,看到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安氏不自禁的道:不会是中邪了吧?三夫人听到耳中立时感觉自己明白过来,就要打发人去请道士,却被沈夫人等拦下来:你疯了!让人乱出去找人,也不怕被人说什么。
三夫人却急得跳脚,沈府的名声哪里有她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值钱?她执意要去请道士不了,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媳妇把个孩子弄掉了。
沈夫人劝不住三夫人,只能沉下脸来拿出长嫂的样子来训斥了她几句。
三夫人却急道:如果我们萱丫头府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嫂子你担着?沈夫人不好答这个话,六夫人在一旁道;三嫂,去请道士你就能落个什么好名声儿?嫂嫂说得没有错,你先不要着急好不好?红袖看到沈夫人一行人,只是她却不便过来行礼;后来听到三夫人和沈夫人起了争执,再看看满屋里追着人跑的四少奶奶,她一咬牙对身边的几个丫头道:必须把四少奶奶制住,小心些最好是不要伤到她,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要伤到自己。
众丫头心领神会,和红袖轻轻商议了几句,就对着四少奶奶围了过去;而其他的丫头婆子一看红袖和丫头们要捉住四少奶奶,立时便跟着她们身后——主要是为了遮住三夫人的目光。
如果当真依着三夫人的话,那四少奶奶的孩子绝对保不住不说,她们也会被四少奶奶咬个半死。
也没有人商量,有人跟了上去其它人也明白过来都跟着围了过去。
四少奶奶现在眼睛都红了,她根本不惧红袖和众丫头,看着人反而张着双臂就迎了上来;红袖和茶香一边一个捉住了她的胳膊,其余的丫头便按住了她的腿、搂住了她的腰。
四少奶奶却张嘴就朝红袖咬了过来,红袖这一次没有松开手躲向一旁:刚刚那时,她不过是被四少奶奶吓到了;看到四少奶奶咬过来,红袖把她的胳膊一抬挡住了她的嘴。
红袖要看看她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四少奶奶咬到自己的胳臂后一痛才知道放开,拼了命的挣扎着要咬红袖:这么多的人制住她,可是她偏偏就认准了红袖一个人,看她的样子不咬到红袖是绝不罢休的样子。
红袖看她可怖的样子,偏了偏头,知道四少奶奶当真是神志不清了。
她吩咐丫头们取来棉布等,把四少奶奶绑到了床上。
四少奶奶在床上依然是挣扎着、扭动着,张着嘴发出非人的声音,还是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
三夫人和沈夫人等也争执出了结果,先在府中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对四少奶奶使用了邪术;当然是不能大肆搜查的,沈夫人命人以打扫或是找东西等为由,到各处去搜查。
最先搜查的院子便是四少奶奶和红袖的:因为四少奶奶发疯,而红袖的孩子也无缘无故苦闹的厉害,怕他们院子里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先找一找安安心再说其它。
四少奶奶的院子并没有找到什么,红袖的院子里也没有找到什么;只是,在搜红袖院子的时候,却发生了变故,有仆妇受伤倒在血泊中。
受伤的仆妇是在韵香的房里,而屋里外面的仆妇人人都惊得脸无人色。
沈夫人等人赶到时,看到屋子中间立着一个男人,沈夫人和红袖识得,但是其它人却不认识,他自然是白逸尘。
红袖看着白逸尘:怎么回事,逸尘?她问人,灵禾已经带着人把受伤的仆妇弄下去治伤了,顺便也就是监禁起来:白逸尘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这两个人一定做了很坏的事情。
她们想要陷害姑娘。
所以我才忍不住出手的。
白逸尘的声音透着几分恼怒:她们去姑娘的房间看了两眼出来,这两个便来了韵香的房间;因为我看到她在上房出来时互相递过眼色,所以才跟了过来,不想正好看到她们正自怀中往外拿东西。
就算是她们拿出东西来,你也不应该伤人啊。
沈夫人并不是当真在埋怨白逸尘,她是明理人,知道白逸尘不会无缘无故伤人,而且还是她的人;这两句话说给其他人听的,她是当家主母,有些时候面子是要顾的。
白逸尘此举,无疑是伤了她的面子。
白逸尘躬了躬身子:夫人,请屏开左右,属下把东西呈给夫人看,夫人便不会怪属下伤人了。
沈夫人要得也就是白逸尘的解释,听到这话之后把仆妇们打发出去,坐到椅子上道:说吧。
她们在怀中逃出来的就是,这个东西。
白逸尘的手掌摊开,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白色布偶,上面写着字:一看是沈老祖的名字与生辰八字!沈夫人眼底立时闪过了怒色,自己院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的人!她颤着手自刘夫人手上接过了布偶来,狠狠的握住那布偶u,几乎有一种把它撕碎的冲动。
红袖没有在说话,她现在已经很明白,非常明白是有人要陷害她;而且此事,怕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
而那人要收网了吗?红袖有一种被紧紧压迫的感觉,她搞感到危险就在身周左右:会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眼下那个的计策好像是已经败露了,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感觉才对,但是她偏偏后背上冰凉一片。
红袖努力让自己静下来,把自发现四少奶奶偷取她的头发开始的事情,慢慢的、细细的回想:她有一种感觉,眼下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杀招绝不是败露出来的东西。
败露出来的事情也极为凶险:就算众人相信白逸尘之言,那么两个婆子还是沈夫人的人——下蛊之事脱不出长房之人!为什么要害沈老祖和四少奶奶,为什么长房沈夫人要陷害自己的儿媳妇,这是另外一回事儿,反正眼前看到的事情,就是此事与长房脱不了干系。
就在红袖思索,沈夫人等人沉默的看着那布偶时,门被敲响了。
沈夫人沉声道:什么事儿?婢子,有事要回。
是茶香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沈夫人让茶香进来之后,茶香却请她过去厢房看看;沈夫人想了想带着红袖过去了,原来那两个婆子的身上,都各自还有两三个布偶;有一个上面写着四少奶奶的名字与八字,其余的上面所写都是府上其它各房主子的名字;最显眼的就是沈老侯爷夫妇的。
沈夫人看着那几个布偶沉默了一会儿道:请几位夫人和少奶奶过来一起看看吧。
此时再瞒着她们,怕只会引起更多的猜疑来。
三夫人等人过来看到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事情太过奇怪了,奇怪的让她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沈夫人长吸了一口气之后,立时让茶香把知道布偶一事的仆妇们都关到厢房里:如此大事儿,不能被人传了出去,闹得满府上下都沸沸扬扬的。
然后她才看了一眼三夫人、刘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此事,我只要一句话,同我和袖儿都无关;至于是谁所为,却还有细细的查来;不过,这事的干系如何,就不要我说什么了吧?刘夫人等人都点了点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脸色都有些苍白。
只有三夫人此时梗着脖子道;这事儿,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儿,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算了。
她看了一眼红袖,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那意思极为明显,她在怀疑红袖。
已经害到了萱丫头,险些让她小产了,这事儿怎么也要查个清楚才是。
三夫人一想到就要到手的金山,差一点被人害得丢掉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夫人是越想事情越有可能是红袖所为,就看到她刚刚上前要制住自己儿媳妇时,也没有多少估计;想到红袖和儿媳妇的仇节得可不少。
红袖是完全有理由要害自己媳妇的。
沈夫人眉头一皱:知道了,只是事情还没有醒清楚之前,都给我看好了自己的嘴巴;不然,你们就等着去祠堂领罚好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不过一句话却把众人都镇住了,就是三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事情有多么大,三夫人还是知道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被朝廷降罪;她爱财也爱命。
并不想沈府被朝廷问罪的。
红袖却在此时想到了什么,立时急呼:逸尘,快去书房!她终于想明白了,只是能不能赶得及呢?红袖的两只手手里全是汗,自她嫁到沈府还从来没有如此凶险过:那人,正一步一步逼近她;而她直到现在才察觉到一点点的眉目而已。
……五十三章 三夫人的不同白逸尘在听到红袖的那一声时,脸色也变了:怒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立即闪身扑向书房,虽然身形似电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三夫人很奇怪的问红袖:你让人去书房做什么?红袖看了一眼三夫人,然后看向沈夫人道:夫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便是一个连环计;那两妇人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想书房里才是某人精心安排的杀招。
红袖没有理会三夫人,他知道三夫人这样问是带着怀疑的:一个被人蒙骗了的人,已经不可能看得出事情中的真真假假。
三夫人看到红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对沈夫人说话心里很不痛快:虽然沈夫人是当家主事的人,但是今天她们三房才是受害的那个,她没有权利说句话吗?不管是什么,我想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才是正经;三夫人话中的不快众人都能听得出来:只一个侍卫过去,出了什么事情也说不清楚不是?三夫人说这话,已经转身向外行去,她的意思是你们不去我是一定会去的。
沈夫人看到三夫人的样子,轻轻一叹扶着红袖的手站了起来:一起去看看再说吧。
书房里德灯烛是被白逸尘点着的,他正在立在书房里四处打量,好像屋里并没有来过什么人一样;当他的目光扫到书架时,眉头轻轻一皱。
书架上的东西被轻微的搬动过,虽然痕迹并不重但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白逸尘刚行到书架前,便听到房外有人过来;他看了一眼书架没有动,反身把门打开了:是三夫人,虽然不过是几十步路她却走得气喘吁吁。
三夫人先冷冷看了一眼白逸尘,然后才打量书房,没有看出哪里有不同来;但是她的疑心并没有消失,狐疑的迈步进了书房。
红袖和沈夫人等随后跟了进来,环顾书房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沈夫人看向白逸尘:白侍卫,这书房里可有什么不对?白逸尘低下了头:没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姑娘和属下都料错了。
沈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里没有什么,那我们还是到上房去吧;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
六夫人等人都答应着,安氏和江氏已经挑开帘子,想伺候着三位长辈出去。
但是三夫人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身道:既然袖儿怀疑这书房里被人动了手脚,不好好的查看一番怎么成?万一如果被人再偷藏什么布偶之类的,那可不是小事。
六夫人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红袖:嫂嫂多虑了,有侍卫看过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对。
红袖却淡淡的道:三婶娘如此说,那就好好的查一查也好,免得真被人藏了什么东西进来。
沈夫人却道:什么是大事儿、什么是小事儿?书里统共就这么点地方,有什么地方能藏下一个布偶的?那边真正的面偶还没有处置呢!三夫人听到红袖答应查书房,再看了一眼沉默的白逸尘,对沈夫人道:嫂嫂说得对,那就先去看看那布偶吧;怎么也能从针法,布料什么的看出一些端倪来的。
一行人出了书房,白逸尘跟着出来关上门,然后叫过来几个会武的丫头,让她们好好的看着门户些:他并没有明说是书房,但是却暗中使了眼色给丫头们。
丫头们心下明白,答应着四散开来。
江氏和安氏行在最后,转身看了一眼白逸尘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
红袖请沈夫人等长辈坐下,亲自奉了茶,又打发了人去瞧四少奶奶如何,又过问了孩子们之后,这才在沈夫人的示意,问起那两个妇人的情形。
仆妇没有醒,便把布偶拿上来看:布,只是普通白绫,哪个房里都有的;就是用的线也是极普通的线,但却不是奴仆们常用的东西。
看那针脚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很是中规中矩:凭布偶是什么也不可能查到的。
三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岂不是故意让人查不出来嘛。
六夫人立时接口:所以才说是有人要故意陷害袖儿;当然,不会是嫂嫂要陷害袖儿——那要陷害的人并不是盯上了袖儿一个人,如果陷害不成袖儿,还可以让嫂嫂有嘴说不清。
三夫人听了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弟妹这话却有些不对。
沈夫人和红袖都没有怎么开口,现在无凭无据的话,她们是不好说的;听到六夫人的话,她们婆媳认为是有道理的,江氏和安氏也连连点头附和。
听到三夫人的话,沈夫人看向她:三弟妹有何高见?高见不敢;只是说两仆妇是自怀中往外拿东西的人,除了那个侍卫其他人谁也没有看到,再加上她们怀中也有布偶——说她们往外拿布偶要陷害人不是很像,但是说她们搜出布偶来,却被人发现……三夫人的话有些冷冷的,一面说一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红袖。
她算是认定红袖是下蛊要害她儿媳小产的凶手了:敢坏了她得金山的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不过她的话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听得江氏和安氏互相看了看低下了头:这水太混了,她们还是不要趟的好。
安氏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她是打死也不会跟着沈夫人去瞧四少奶奶的。
红袖听到三夫人的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三婶娘的话有几分道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屋里的人听了之后都很吃惊的看向红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赞同三夫人的话:那话就等于是指认她是行巫术的人!红袖淡淡一笑:只是,两个仆妇进了房应该没有多久,这一点不只是白侍卫,院中我的人与夫人的人都可以证实的才对——如果韵香房里当真藏着这么多的布偶,她一定是藏得极严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寻到呢?怎、怎么不可能?三夫人还是认为自己所想是对的:这些东西都藏在一处,说不定正好被两个仆妇碰巧就找到了。
红袖指着桌上那些布偶:婶娘,这些布偶虽然每个都不大,但是放在一起却也是很惹眼的;这种违禁的东西不可能藏到衣柜中,当然要藏到平常人不会注意的地方才对——有哪个地方可以放下这么多的布偶?布偶如果藏起来只能是分开藏起来的,这么多的布偶被人寻到并收到怀中,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寻到的吧?不要说寻了,就是要藏起来,这些布偶怕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红袖看向三夫人淡淡的道:您说是不是,三婶娘?三夫人一下子哑口了,她不得不承认红袖说得有道理;但是,如果韵香那丫头就是把布偶一股脑的藏到了衣柜中呢?又正好被仆妇们一下子看到了呢?她没有说出这些话来,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红袖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去掉三夫人的疑心,也就没有再理会三夫人,而是看向那布偶淡淡的道:与其说是有人要害我或是夫人,不如说她要害的是整个沈府。
六夫人脸色大变:对、对,如果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去,那我们沈家……沈家长房主母行巫术,这是什么样的罪行?就算是皇帝再相信沈家,这一次也不会饶过沈府的。
去四少奶奶那里的人回来了,说在床上一直挣扎的四少奶奶,现在已经沉沉睡去不再闹了。
不要说是三夫人,房里的人都认为四少奶奶会发疯,和写着她名字与八字的布偶是有关系的。
三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她看向红袖:两个哥儿听说忽然收到了惊吓哭闹个不休,然后又忽然便好了是不是?红袖轻轻点了点头:这事儿也很怪,我疑也是有人对孩子用了妖术。
妖术?三夫人冷冷一笑:孩子的眼睛最干净了,一定是他们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吓坏的;而他们不哭之后,我儿媳便疯了——那用妖术害人的,说不定就在这院子里,所以才会被哥儿看到什么。
沈夫人皱眉:无凭无据,三弟妹说话小心些。
三夫人立时驳了回去:什么叫做无凭无据?这些东西不是在这院子里寻到的?事情就在桌面上摆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嫂嫂为什么要护着她我也能理解;只是,我们沈家不能留这个一个祸害,不然躲过了今日之祸,也躲不过明日之灾!沈夫人怒了:够了!你知道什么叫做轻重之分吗,无凭无据就如此血口喷人,我们可是一家人!三夫人也恼了:一家人?有人把我们三房当一家人吗?哼——!她一甩袖子站了起来:就算要保住沈家,你们也要给我们三房一个交待。
说完,她起身便走。
沈夫人气得站起来,就要开口喝斥三夫人,却被红袖拦下了:夫人,你没有感觉今天的三婶娘有些不同?沈夫人和六夫人都同时点头:对,她平日里虽然有些……,不过却从来没有如此大的脾气,也没有如此多的话。
红袖送走了沈夫人等人后,没有时间来得及多想,立时便和白逸尘等人去了书房:那里,一定有问题!正文 五十四章 连环计沈夫人等人带着布偶走了,眼下红袖虽然没有问题,并不表示以后不会有问题;况且,那巫蛊之事,也要好好的计较一番,绝不能外漏半分的。
保密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比杳到是谁在行巫术轻:在沈夫人的眼中,反而要更重要一些,因为关着沈府上上下下很多人的前程。
红袖和白逸尘到了书房,把那些被人动过的书拿开,后面居然是黄纸,画符用的黄纸!上面都弯弯曲曲的画着符,只是红袖和白逸尘并不知道那些符是做什么用的。
他们找到不止是这些,还在书架下面,找到了一大叠的纸张,所有纸张上也只有几个字:折福折寿、断子绝孙;所有的纸上都是这几个字,所不同的是这几个字的样子一一有的是模仿四少奶奶字体的.有的是模仿霜霜有人看到这叠纸的话,煎下会认为这是有人练习模仿他人字迹留下来的;而且当泥发现那纸之后,府中上上下下都没有搜出练字的纸张来。
红袖坐在椅子上,喃喃的道好毒,也好周密。
白逸尘轻轻的道:当时姑娘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喊出书房二字耒的。
红袖苦笑:当时我也是着急了,再者不喊出来满屋子是人,我如何能让人尽快的过来?如果,我们能捉到那放这些东西的人,那么一切都好说的多。
白逸尘1氏着头:院子里,一定有他人的人。
不然,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把东西放到书房来,做得这么人不知鬼不觉一一就算是红袖等人都被布偶给吸引住了注意力,也是不应该这样的。
红袖点义,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会是谁呢?用计的人,.又是谁?自发现四少奶奶要行巫术开始到老太太贺寿时的字条再到两个孩子忽然的惊叫哭泣、四少奶奶的发疯,然后在红袖院子时发现巫蛊娃娃,最后便是在书房里的这些纸张:所有的一切,一环扣一环,严密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就连两个孩子的惊闹都被人计算在内,,如此细密的计策,还是红袖第一次遇到。
尤其是巫蛊娃娃,那只是用来吸引红袖和众人的注意力,并且很成功的引出了白逸尘来,趁众人都在关注那些布偶时,才有人对书屋里下手。
如果三夫人一定要在书房时搜查的话,那么这些纸张一旦让众人看到,就算是红袖身上全是嘴,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巫蛊娃娃的事情,便会如三夫人所说那样,因为这些纸张的出现,成了红袖所为被仆妇们找出来,反而被白逸尘所伤:怕会被说成是杀人灭口。
想通所有的一切时,红袖额头已经全部是汗水了。
袖儿,我回来了。
沈妙歌推门进来:我已经见过母亲,听说了所有的事情,你不要紧吧?袖儿抬头,有些呆呆的看着沈妙歌,没有说话只是把她和白逸尘找出来的东西递给了沈妙歌。
沈妙歌一看那些东西,便道:在我们的书房里?红袖轻轻点头:这些字怎么看,就像是我写的,我在极力模仿他人的字。
沈妙歌的脸色青了,原本他和沈老侯爷等人看到那些布偶时,虽然震惊但并没有太多的压力:只是一些布偶,一把火烧掉来个死不承认,就算是传了出去,朝廷无凭无据也不会对沈府如何的。
但是他看到这些纸张时,却知道就算是他们烧掉了那些布偶,如果不找出那个暗中之人,布偶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并且,那人还会用这些布偶来害人。
马半仙夫妻已经死了,谁还会用这些东西来害人呢?沈妙歌看了看那符纸:这又是什么东西?红袖轻轻摇头:反正不是好东西就对了。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说什么都不重要的,重要是眼下红袖和沈妙歌要如何做;总不能等在这里只是挨打不还手,而且只等着永远找不出来那个暗中下手害人的人。
沈妙歌把那些纸张塞到了怀中:我去寻老侯爷,这些东西不能毁去,但也不能再放在我们院子里;我相信祖父会相信我们的。
红袖点了点头,不过这只是眼下的事情。
沈妙歌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的肩膀:等我回来,一定可以想到法子的;要揪出那个人来,让他知道我们夫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红袖再次点头:你去吧,快去快回;我,先去看看孩子们。
到了快晚上时,护国寺的僧人却到了府上,找到沈老侯爷密谈之后离开了。
沈妙歌送走了护国寺的僧人之后,回来对红袖道:四嫂不是中了蛊,只是中了一种妖术而已,这是高僧所说;而我们两个子之所以哭闹了一番后什么事情也没有,也因为高僧在我们院子四周埋下了一些东西,可以百邪不侵的。
红袖听到之后一惊之后又是一一忧:如此说来,那连环计是那人临时改了主意用的?他原本要害的人是我们儿子,到后来看到不成,才会去害四嫂,然后再来一招祸水东引一一此人也太可怕了一些吧?沈妙歌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自发现四嫂使人偷你头发开始,那人便在设计连环计;我想,他并没有想要这么快用出来.怕是因为我们把马半仙正法之后,他是迫不得已才把连环计提前用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一一?红袖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们原本已经很接近那个人了,接下来我再处置四嫂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现那个人?沈妙歌轻轻的点头:我认为,连环计不是四嫂的手笔;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却没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红袖也有这种感觉,那会是谁呢?夫妻二人相视一眼二夫人!和四少奶奶的事情有关的人,也只有一个二夫人;如果这些连环计不只是为了除去红袖和沈妙歌的话,当真还有保护那个设计之人的话,也只有二夫人是最可疑的。
红袖喃喃的道:那她,是为了什么?沈妙歌也摇头:不知道。
二婶娘无子,所出的姐姐又早已经嫁出去了,我也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二叔父授意的?红袖想不到原因,只是随口一说;因为二夫人如果没有理由害红袖等人的话,那么二老爷也一样没有理由要这样做。
沈妙歌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因为,他不相信二叔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说,他不相信沈府的男丁们会做出巫蛊这样的事情来一——那不只是害他人,也等于是在害自身啊。
沈府的男丁们都很看重沈府的名声体面,不可能会置沈府于险地的:就算是以前的四房也是一样。
红袖想了想道:把我们所想的告诉沈老侯爷吧,是与不是的这个时候有个防范总是好的。
今天府中闹了一个底朝天,而二夫人却十分巧的不在府中;依着她的性子,她不会帮四少奶奶的,但是她却硬是做了;现在红袖却找到了她如此做的理由。
二夫人不在府中,不管沈府发生了什么,都同她无关。
红袖和沈妙歌的想法,却被沈老侯爷给驳了回来,他老人家认为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沈府和二夫人的娘家原本就是通家之好,豕二夫人的父亲当年救过二爷的命,两家的交情更是好上加好。
后来二老爷迎娶了二夫人为妻,为了她一生不纳妾,夫妻两人的感情一直也不错;况且二夫人向来就是一个很温良娴淑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至于红袖和沈妙歌所怀疑的,老侯爷认为只是巧合罢了,或者是有人设计在误导红袖和沈妙歌。
沈老侯爷不认为二夫人可疑,红袖和沈妙歌也就只能再偷偷的让白逸尘看着二夫人:他们夫妻还是有些不放心。
二夫人到了第二天才回府,四少奶奶除了皮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她却呆在房里生气:因为受伤,所以去佛堂的事情便暂时搁下了。
四少奶奶自己明白,府中懂一点点巫术的人只有她自己:她也是自马仙婆那里学来的,但是用来害人却根本不可能。
那她自己忽然之间发疯,是怎么回事儿?她想来想去,也认为是红袖所为:一定是郑红袖知道她用巫蛊之术害过她之后,也用这一招来害自己。
四少奶奶认为自己所想非常的合情合理对红袖更是恨之入骨。
红袖知道四少奶奶好了之后,还特意来看过她;这让四少奶奶更加认定红袖是来看她的惨状,是来出一口恶气的。
她正生闷气,二夫人来到了她的房里,一方面是为了看四少奶奶,再一方面是来回复她所托的事情。
她给四少奶奶带来了水株婆母的手抄经书,说是对方特意写了一个晚上为她祈福用的,让四少奶奶供到佛祖面前。
四少奶奶看到二夫人还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接过那经书时更是笑眯了眼睛,让人取了十几颗珠子谢二夫人。
第二更奉上。
今天女人有些事情,可能更新会比以往晚一些,不过一定会保证五更的。
正文 五十五章 端倪二夫人没有收那十几颗珠子,虽然珠子只是一般的东不上极好的东西,但也值不少银钱了;她现在不能收四少奶奶任何贵重的东西,在眼下这种微妙的时候。
四少奶奶看二夫人坚辞不受,也就没有—勉强她,很好的谢过了二夫人,并没有问二夫人上香或是府外其它的任何事情。
二夫人也没有久坐起身走了;四少奶奶也没有强留二夫人,送走了她便迫不急待的打开了经书;不过她一打开经书,脸上的笑容便是一滞:经书,被人翻看过。
虽然并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但是她和人早已经约好的一根头发虽然在,但却不是他们说好的形状。
四少奶奶看着经书半晌忽然冷冷一笑:就算是看过又能如何,她们就是看经书翻烂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把经书翻看完之后,放下经书半靠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之后轻轻一叹翻身好像是想睡了;但是她闭上双眼之后,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一直到晚上掌灯时分,四少奶奶都没有在床上起来;用饭也是在房里,她好像无力下床一样,胃口也不好并没有用多少东西。
并且姐儿的哭闹又惹得她发怒,把奶娘狠狠的骂了一顿。
四少奶奶对女儿越发的厌烦了,感觉马半仙说得极对,这个女儿就是她上一世的仇家,降世就是为了来讨债的:有了女之后,她就没有顺心过几日。
夜已经深,却还是有人和四少奶奶一样没有睡。
她轻轻一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进原的并不顺利,先是用那些马半仙留下来的巫咒行事时,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发动不久便一下子没有作用了。
而且她反而被那咒语所伤,吐出了一口鲜血;如果不能让长房的人乱起来,四少奶奶被人捉了,她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不说,最重要的是她这么多年来白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了。
之后,被迫之下只能把原本准备好用来要郑红袖小命的连环计,稍稍改动了一下用了出来:她自己也知道,匆忙之间只怕很难能把红袖困死。
只是不如此她也没有旁的—办法。
让她气得几乎吐血的是,三夫人就算是中了巫咒之后也一样愚不可及,居然没有搜查郑红袖的书房,就那样把妖精心布置的局破掉了几乎有一半!她现在全身都气得发抖中,想到四房等人就忍不住叹气:三夫人如果有人家一半儿的伶俐劲儿,今天郑红袖便会被软禁起来!想一想,她经营多年,这一次她可是下了血本的:原本布置这么久就为了要红袖一命,所以她很舍得下本钱,但是却因为三夫人的愚笨一一郑红袖那么两句话,就把她骗过了?!她在沈夫人身边的人本来就不多了,这一下子去了二人;而且.说不定现在郑红袖夫妻已经在换衣院子里有异心的人了:算来算去,她都是得不偿失。
根本没有动摇了郑红袖的根基,却赔上了这么多。
不行,不能就此算了,她一定要多少要讨回些本钱来。
她苦心经营多年,可是自郑红袖嫁到沈府开始,她便一计连着一计的败在郑红袖的手中:不过并没有伤到她的筋骨,就当是郑红袖为她除掉了那些人,也免得她最后还要费手脚了。
到后来她意识到那个小小的冲喜新娘已经足可以破坏她的好事时,她便开始布局,一点一点的开始,当她悄撒开网,已经罩住了郑红袖,就等着一个好时机收网时,却被沈妙歌和郑红袖打乱了她的计划。
如此,当真要对付这个郑红袖时,她才知道这人有多么的难对付。
她的一个杀手锏便生生的坏到了红袖的手中:要知道,寻一个会巫蛊之术的人极难极难的,并且寻到之后能买动他们更是很难。
她寻到了,并且想用他们做最后的大事儿,几乎可以说安排了一切时,马半仙夫妇却被沈妙歌夫妻毁掉了。
她的心都滴血啊。
想再寻一个马半仙夫妻这样的人,根本不太可能了。
她紧紧咬着牙,不去想那些失败的事情,眼下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应对才成。
想到四少奶奶时,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快了,就快要到手了。
既然四少奶奶已经成了弃子,不如就让她发展出更大的作用来:咬不死郑红袖夫妻,也要咬得他们血淋淋才成。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毒,自枕头套里摸出了一张符纸;她十分心疼的看了又看:不能不心疼啊,马半仙夫妻都死了,她眼下所余的只有这一张符了。
想到可以把郑红袖除去,让沈妙歌从此一蹶不振之后,她还是决定豁出去了:那个郑红袖,必须要除去———~不止是她生了两个儿子.又因为她已经成为了能挡住她道路的人.,这天晚上,红袖和沈妙歌正在闲话家常;她问沈妙歌,护国寺的僧人当初为什么不把马半仙等人都揪出来正法。
沈妙歌笑道:他们是得道之人,不喜誉俗世之事;而且,你让他们揪出来人来,那我们沈府怎么办?红袖这才知道,护国寺的僧人和沈老候爷、廉亲王聊了一个多月的经书,并不是白聊的,他一下子就化二三千两银子。
僧人原来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并且十分的精通为官之道。
红袖笑着摇头:大师们的确是有道行的人,只是说起来却不太像传说之中的高僧。
沈妙歌反问:这样的不叫得道,什么样的才叫得道?我们府许了他们,不会再任由马半仙为祸人间了——并且马半仙夫妻也并不是常常用巫蛊之术害人的,不然早已经被人杀掉了,也就轮不到我们来受害。
红袖不再问护国寺的僧人,她和沈妙歌计议日后要怎么做:把那人引出耒才成,不然当真可以说是寝食难安啊。
红袖和沈妙歌一直说到四更多,两个人才稍微的睡了一会儿。
两个仆妇终究还是救醒了,可是她们再醒了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是真得什么也不记得了,连她们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感到意外,那人既然敢让她们出来做这种事情,一定会有把握让她们说不出她的事情来。
一连几天沈府都安安静静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发生;而三夫人一天到沈夫人那里三趟,闹着非要沈夫人给她一个说法。
就是太夫人那里,她也是如此说:非要长房给她们三房一个公道不成一——三房的人如果做错事情便要去佛堂,长房的人犯了这么大的错,却什么事情也没有?三夫人当然不敢和太夫人硬来,但是她在太夫人面前落着泪的这一哭诉,也让太夫人十二分的头痛。
红袖把三夫人请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想借护国寺僧人之力破去三夫人身上的妖术,可是三夫人进出红袖的院子几次,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对红袖的解释,根本就听不进去半分;反而越来越因执的认为,一切都是红袖所为。
有了三夫人的撑腰,四少奶奶更是变本加厉的养伤:只要捉到机会,她就会对人大讲特讲红袖的坏话。
三夫人和四少奶奶的话也不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府中便有不少人半信半疑的:像安氏,她便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她感觉谁说得都有道理。
沈府长房的主子们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总之就是没有捉到那个真正施术的人,红袖和沈妙歌便洗脱不那么干净。
不过沈夫人认为不能让红袖不理事,那样只会让人误会红袖是那个施术的人,三夫人等只要闹得更厉害。
红袖和沈妙歌最终寻了沈四爷,把事情前前后后的向他说了一个明白,请他去说服三夫人;沈四爷虽然不认为是红袖夫妻害人,但是他却不能说服母亲和妻子;不过有了他,倒也让三房多多少少的消停了一些。
阿元那里也送来了消息,那是水珠一家人好像有要远行的准备,他们虽然是零零碎碎的买东西,但是所买的东西都放到一起,不难看出他们的打算耒;还有,他们一家人时常都在换银票,天朝最大银庄在哪里都能兑出银子来的银票。
红袖和沈妙歌一下子对此事上了心,联想到送到府中的手抄经,他们怀疑水珠婆母一家人八成是想丢下四少奶奶独自走人:只是要走正大光明的走就可以,反正四少奶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大叫大嚷的闹将起来。
如果说他们发现了阿元也不像,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偷渝的准备远行呢?并且很有可能是丢下房屋不要就走。
要知道,古人是极重视房产的;而且依着水珠婆母家的条件来看,这房产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很大的银钱,没有什么道理会丢下不要的。
除非是他们得到了大笔的银钱,并且来路不正,所以才会丢下房产不要,偷偷的准备开溜。
以水珠婆母家的人来说,能得到大笔来路不正的银钱,只能有一条路。
红袖和沈妙歌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四少奶奶,很聪明伶俐的人,不会这么傻吧?而且那些钱氏掌柜的,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让四少奶奶乱来的。
第三更。
下得雨说不上很大了,但是自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怎么停过,女人不自禁的想起了秋雨连绵来:秋天,居然这快就到了。
(文字更新就在——)正文 五十六章 待客红袖和沈妙歌想不明白,水珠的婆家这是在做什么,因为不明白,所以让阿元盯得紧一些:他们要走是不成的。
如果水珠那个男人当真和四少奶奶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他给沈四爷戴了绿帽子,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沈妙歌是不可能会放过那个男人。
虽然想和沈四爷明说此事,沈妙歌总是拿不定主意:哪个男人能受得这个?况且还是由他人来告诉自己,这个脸面丢得太大了,沈四爷能受得住吗?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也不想这种事情由旁人发现了来告诉自己的就是因此,沈妙歌打定了主意,只要能确定那个男人和四少奶奶当真有染,他便要那个男人付出些代价:他并非不知道四少奶奶的身份一一这才是让沈妙歌生气的地方。
如果说这个男人不知道四少奶奶的身份,沈妙歌便不会同他一般见识,他要走便由得他走,也免得在京中看着碍眼心里别扭。
巫蛊的事情弄得复杂了,而三夫人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第一个人在沈府里用巫蛊的人,所以天对长房是抱怨长抱怨短的。
沈夫人等人如果不是为了沈府上下的前程,真想把四少奶奶的所为抖出耒:不能抖,抖出来不是和三房过不去,而是和沈府上下的前程过不去。
天朝可是不止一次明令禁止巫蛊,当年灭巫术之时牵累了多少大富大贵之家,那是数不胜数的;所以,沈老侯爷等人不得不小心在意着。
沈老侯爷不是没有对四少奶奶动过杀,,一来想到死去的好友,二来也因为此事不能明言,杀了四少奶奶怎么也会让三房的人起疑心:万一闹将起来,到时更加的不好看。
因为有这么一层顾忌,红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对三房的挑衅不理不睬;好在四少奶奶的伤并不重,这两天里四少奶奶还是要去佛堂的,到时她的耳边能多少清静一些。
白逸尘现在天天看着的人是二夫人,但是二夫h却没有什么不同:至少卧房外什么特异之处都没有;她私下和人提及红袖也没有什么怨言。
二夫人无动静,四少奶奶也只是养伤,府中的安静的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就是红袖所为一样。
红袖和沈妙歌却照常行事,没有任何的不同让人能拿出来论长论。
就在这个时候,沈老侯爷给红袖的两个幼子命名,长子祥虎、次子祥麟,带着沈府的子侄们给祖宗上了香,还说要择一个好日子全家祭祖。
沈老侯爷的举止让沈府的人都大吃了一惊;祭祖一般都是沈家男丁过了三周岁,落于族谱之上才会祭祖的;沈老侯爷虽然没有明说要给详虎二人落族谱,那意思却也差不多了。
按着规矩,如果详虎两个孩子落了族谱,那么沈妙歌便随时可以承袭侯位了;只要沈老侯爷愿意辞去朝中的一切差事,回到家中做享福的老太爷。
长房的此举有什么深意,人人都在猜想;但是猜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嘛自然有着紧了:原本以为还有三年时间可以谋划的事惜.忽然间迫于眼前,自然有些紧张的。
沈府里有什么暗潮涌动,表面上是看不到的;表面上,依然是平平静静的。
无事当然好,至少沈二爷是如此认为,因为他终于捉到了沈妙歌,让他想个法子能把霜霜接回来。
沈妙歌眼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便照直对沈二爷说了霜霜在生他什么气:你干嘛平白无故打人家?沈二爷却认为自己道过了歉,霜霜也说不怪他了,不可能是此事;沈妙歌白了自己二哥一眼,懒得理会起身走了。
反正已经提点过沈二爷了,他能不能把妻子接回来就全看他自己的了这个,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
全府的人都认为红袖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吃不香睡不着的,但是没有想到红袖和沈妙歌偏生在这个耐—候,给韵香和白逸尘办了亲事!亲事并不盛大,但是极为热闹;不但红袖和沈妙歌来了,就是郑姜氏和沈夫人都到了,让韵香很感动。
喜事办得很妥当,没有什么匆忙之意,应该有的东西是一丝不少。
沈府的人没有想到红袖如此沉得住气,有高兴的自然也有那不高兴的:和这样亡—个人敌对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成亲前后三天,红袖和沈妙歌是全神戒备着,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红袖不相信那人如此沉得住气,不过也因此知道那人城府之深了:如果不是十分有把握的事情,看来她是不会出手的。
看着回来奉茶的韵香,红袖长长一叹:实在是我对不住你,哪里有脸……韵香打断了红袖的话:都是我们两个人愿意的,再说了已经结成了夫妻,哪里还在乎那个。
原来,这三天韵香和白迄尘根本没有圆房:因为白逸尘晚上回到了红袖的院子里守着;只是白等了那人一场。
红袖轻轻接过茶来扶起韵香起来吧。
等这一阵子过去让你好生的回去消散消散。
韵香却摇头没有答应,反而说他们夫妻想住在府中。
主仆二人叙了一会子话,茶香等人又耒韵香玩笑了一阵子,众人才看到做了新郎倌儿的白逸尘。
白逸尘的人看上去柔和了一些,不再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那样凌厉。
他过来把一张纸递给了韵香,不过却是对红袖说话:这是阿元送进来的。
红袖看到纸上写得东西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一时间没有说话: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么四少奶奶当真是疯了。
这事惜,要等沈妙歌回来再议一议。
红袖正和白逸尘说水珠婆家的事情,便听到茶香带着笑道:姐姐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二夫人身边不用姐姐伺候着?听到一个丫头笑道:我是奉了我们夫人的话,来请少奶奶的;原本不用我跑一趟,是我想出来走动走动。
茶香已经打开帘子,让那丫头进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二夫人的母亲来了,现在正和沈太夫人说话;因为是远客又是姻亲,所沈夫h要红袖过去请安见礼。
红袖听了急急换了衣裳,扶着韵香的手往外走,和那丫头说了几句闲话;知道二夫人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里,就听到一阵一阵的笑声传出来;红袖进去之后,看到一个富态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坐在沈太夫人的右首,知道她便是二夫人的娘亲了。
在老妇人的下首坐着两位姑娘,长得和二夫人有三四分相似,应该是二夫人的侄女了。
红袖过去先给沈太夫人见了礼,又在沈太夫人的引见和二夫人的母亲楚夫人见了礼;那两位姑娘又过来给红袖见礼,身量纤长的名叫怜星,圆润的名叫怜月。
两个姑娘都有些害羞的样子,说得话并不多。
红袖坐下之后,笑顾二夫人:婶娘家的妹妹,倒真是长得灵秀至极。
二夫人微笑摇头:你看她们的样子还不知道?如果她们能有袖你一半儿的灵秀就好了,小地方的人害羞的很。
红袖看到怜星两个人因为二夫人的话红了脸,当真是害羞并且性子柔的很:她们是当真没有半丝恼意。
沈太夫人笑着驳了二夫人的话,夸了怜星怜月一番之后,便邀楚夫人住到自己府,莫要再去收拾自己那久不住人的宅院了;而且住进府中,两家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楚夫人丧夫早,夫妻二人只得一女便是二夫人;她膝下的儿子是过继的,自然同亲生的很有些隔膜;到了京中,能和女儿住在一起,也是对她极大的安慰。
楚夫人倒是极爽郎的人,和太夫人说笑了两句便应下来,要在沈府中住到过了年节再走。
二夫人也没有推辞,只是深深福下去谢过了太夫人。
红袖看了一眼二夫人,不明白她在这种时候,怎么会让她的母亲和侄女、侄子住到府中睫睫随着楚夫人来的,还有二夫人的两个侄子;眼下正在前院和沈妙歌等人陪着说话呢。
说起来,二夫人的娘家在京中也不是没有其它人:关系也不是很远,至少二夫人的亲叔父就有子女在京中为官;并且二夫人娘家在京中也是有宅子的,为什么非要住进沈府?红袖想着,打量一眼怜星和怜月:如果说二夫人安了把侄女弄进沈府的心早在前几年安排的话很容易成事的,现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睫而且,她娘家也是有名有姓的,绝对不可能给人做小。
再者看楚夫人和二夫人的言谈举止,可没有和沈府有任何攀亲的意思;如果不是为了让侄女嫁入沈家,那么在府中正是多事的时候,换作是红袖就不会让娘家人到沈府来打扰。
不一时,梦琪等人也来了;怜星二人倒是和梦琪等人说了两句话,不过依然是害羞的很,问一句答一句的。
在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耒;红袖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等避开了人再问问沈夫人了。
红袖没有坐太久便起身了:她要安排楚夫人等人的住处,并且还要安排今天晚上的席面。
第四更稍后还有一更。
今天五更一定完成请亲们有票票的话多多支持,谢谢大家!(文字更新就在——)正文 五十七章 夜半救人楚大人和二大人的性子并不相同,母女二人除了长得有些相似之外,都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楚夫人很是直爽,是真得直爽,不是装作出来的。
她的好恶就摆在脸上,比她看到江氏时,虽然一样是给了见面礼,但是她的话明显少很多:她不喜欢江氏。
红袖看楚夫人的样子,并不是她没有掩饰,而是她已经在极力掩饰了:不过依着红袖看,还不如不掩饰的好呢。
楚夫人听说红袖会武,央着红袖舞剑耒看看:不要嫌我这个老婆子烦啊,我就是喜欢看女子英气勃勃的样子,不喜欢看到一副小媳妇的样儿————偏生,我生养了一个女子,打小怎么教就还是一副小媳妇样儿。
说得屋里众人哄笑起来,二夫人嗔了母亲一眼。
红袖起来答应了,舞了一回剑给楚夫人看:因为楚夫人并不懂武,所以红袖舞得是比较花俏无用的剑术,不过看上去十二分的好看。
舞完了剑,楚夫人更是把红袖爱到了心坎里,直说自己为什么没有福气养这么一个女儿、孙女的。
倒让红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位楚夫人当真是极好的人,是真得没有多少心机城府。
不过,也让红袖更加不明白,楚夫人的脾性可是帮不上二夫人什么忙的:如果是二夫人在害人的话;就算不是二夫人在害人,这样一位直爽性的母亲,在这个多事的时候请进沈府,她就不怕会被人利用所害?红袖倒替楚夫人捏了一把汗,反而在安排她住处时,很有意的她的院子安排在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院子中间。
晚上回到房里,沈妙歌却是一脸的不怎么高兴;一问才知道二夫人的那两位侄子,是真真正正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是什么也不会,不懂。
和沈妙歌应酬不了几句话,张口便问沈妙歌京中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红袖听了之后,轻轻摇头:楚夫人很好的一个,只是看起来她寻个继子很不会教养儿子,日后不知道会不会让这位老妇人生气着恼。
听到红袖1楚夫人评价,沈妙歌也很奇怪:二夫人那样的性子,居然全有这么一个直爽的母亲。
对于太夫人和沈夫人留楚夫人住下,那是亲戚的本份;只是二夫人不阻止,沈妙歌也感觉很奇怪;他还头疼一件事,怕那两个纨绔子弟再把自己的弟弟们带坏了。
楚夫人带着孙子、孙女在沈府住了下来,每天和女儿一处说说话,或是到沈老祖、沈太夫人那里坐坐,对沈府的暗流根本是一丝也无所觉。
而对于她女儿二夫人的话,她也是听过就算;行事全凭她自己的好忝,喜欢的就捧在掌心里疼不过来,不喜欢的便勉强应酬两句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怜星和怜月的性子也十分的好,很讨人喜欢:她们只是太爱害羞了,不过有梦琪在,想来不久之后她们便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害羞了。
总之,红袖很喜欢楚夫人和她的两个不女儿;有时候红袖不自禁的想:这样的母亲,应该不会养出一个阴险恶毒的女儿耒吧?四少奶奶只是见了楚夫人一面儿,楚夫人并不喜欢她;因此,四少奶奶也很不喜欢楚夫人。
因为四少奶奶快要进佛堂了,她心下很是不快,她便到园子走走。
正好遇上奶娘抱着两个哥儿在园子里玩儿,看到少奶奶,两个奶娘蹲下行了礼。
四少奶奶看了一眼两个哥儿,哼了一声儿:看到我把哥儿抱得那么远做什么?我还会吃了他们不成。
她看到两个孩子面容很像沈妙歌,心里便是一痛;又看到两个奶娘虽然没有顶嘴,却还是没有孩子抱过来,便冷笑道:是要小心点儿,不知道能不能长过三岁呢。
四嫂这话说的时候,想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女儿,和你腹中的孩子?红袖的声音在她身后冷冷的传了过来:‘四嫂莫要忘了,你也是有儿女的人!四少奶奶转身看了一眼红袖,拂了拂袖子:我道是谁,原来是五弟妹?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我是没有撑腰要住佛堂的,哪里敢挡了你五弟妹的路。
也不理会红袖的话,一面说一面扶筹丫头的手走了。
红袖看着她并没有再言语,只是过去抱起了儿子亲一下,让奶娘们把孩子抱回了院子里;不远处的白逸尘一问即没,没有人发现。
四少奶奶生了一肚子气的回到了房里,正好遇上姐儿正哭闹,立时过去给了孩子一巴掌:哭,你就哭吧,明被人弄死我倒落个清静!奶娘看到她气不顺,也不敢应声只是把姐儿抱到了怀里,好生的安抚,姐儿已经懂事,现如今看到四少奶奶吓得是不敢哭一声儿的;虽然挨了一掌很痛,却只敢伏在奶娘的怀中轻泣,并不敢大声哭出来。
给我滚远点,免得我看着碍眼!四少奶奶越看女儿越是不喜:到房里去,不许给我出来。
姐儿当天三更之后发起了热来,奶娘也不敢报给四少奶奶,只能跑到伴月那里叫沈四爷;沈四爷和伴月一听都吓了一跳,当即四爷便起来去看孩子;伴月因为不得四少奶奶的心,所并没有跟过去,免得被四少奶奶责骂。
沈四爷一摸孩子头,立时就吼奶娘为什么孩子不舒服不早些说?再仔细看一看孩子的脸,他都有杀了奶娘的心。
奶娘吓得哆嗦着道:奶奶说,不许奴婢和孩子出屋一步,奴婢不敢出去。
沈四爷真想把奶娘踢出去,平日里的事情不管对错你听她的也就罢了,孩子发热的事情也能听她的?只是眼下不是和奶娘生气的时候,他连声叫人去请红袖身边的灵禾。
这个时候去叫大夫,等大夫来孩这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不如叫了灵禾来的好:灵禾的医术,城中一般的大夫也赶不上啊。
红袖和沈妙歌在屋里听到有人砸门,便叫人去看什么事惜,听1L四哥的姐儿不好了,都吓了一跳:白天没有听说姐儿有什么不对叫大夫啊,现在怎么就要不成了呢。
虽然此时红袖和沈妙歌都知道,最好不要掺和三房的任何事情,不过救人如救火又是一个小孩子,他们还是让灵禾快快的赶了过去。
他们也认为四少奶奶再怎么徉,也不会拿女儿的安危开玩笑:在她的女儿没有脱离危险之前,她应该不会发坏的;只要天一亮大夫来了,让灵禾不必再过去也就是了。
灵禾去了之后,红袖和沈妙歌也没有睡下,夫妻二人也起来过去看看:那可是他们夫妻的亲侄女。
红袖夫妻都到了半晌,安抚了沈四爷好一阵子了,四少奶奶才扶着丫头过耒一脸的不高兴的大晚上的这是折腾什么呢?沈四爷听荆这话,就要过去打她那是她的亲生女儿,病得就要死掉了,她却说这样的话。
不过他没有打到四少奶奶身上,被沈妙歌拦了下来:好了,四嫂也是不知道嘛。
沈妙歌这一句话让四爷更是火大:你们做叔父、婶娘都钊了,她做母亲的才过来————是不是要女儿死掉了,她才知道!四少奶奶被骂的脸上阵讧阵白的,过去看了一眼女儿,看到姐儿睡得很好,心下便很不以然;并且对红袖和沈妙歌也恨上加恨:他们夫妻两个这不是明白摆着来挑拨的嘛。
再者就是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就知道哭,一天到晚的哭死了拉倒,有什么可惜的?大晚上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一一不过这些话,她是没有敢说出来。
我的意思是怕你们如此折腾,把老爷夫人扰到了;你就问也不问,就嚷啊嚷的,你是不是非要让人看到你骂得我出气、痛快,你才高兴?四少奶奶的嘴巴当然不会饶人。
姐儿现在没有事儿,是刚刚灵禾用药丸化开给姐儿灌了下去,又用针挑破了姐儿的中指给她放了放血;这都过去有两盏茶的功夫了,姐儿的热度才渐渐退了下来有了睡意;这是沈四爷叫灵禾来得及时,不然姐儿就是救下怕也会留下什么病根儿。
四少奶奶却认为四爷是小题大作,而红袖和沈妙歌就是故意来加火让他们夫妻争吵的。
沈四爷指着门让四少奶奶滚出去:他实在是生不起这个气,女儿,他一个人来守着就好了。
四少奶奶气得一跺脚,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转身走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他们也很无奈啊;不过,孩子能救下来倒底是好事儿,和沈四爷说了两句话,安慰了他两句,便起身要告辞。
灵禾没有留下任何药之类的:姐儿睡一觉,到明天热一定会退了的,那药可是墨神医配制的。
沈四爷十分感谢红袖和沈妙歌,把他们夫妻送回了房;而他守在女儿身旁,直到她身上的热度都退了下去才放下心来,原本就劳累了一天的他也睡倒在了姐儿的旁边。
这时,门帘却被轻轻的挑开了,并没有发出半丝的声响来;沈四爷的鼻息沉沉的,根本一丝反应也没有。
第五更。
亲们要说再见了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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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文字更新就在——)正文 五十八章 是谁?红袖和沈妙歌回到房里,看看时辰只是脱了大裳胡乱躺下睡了一小会儿:因为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天亮之后,红袖和沈妙歌打着哈欠起床,互相取笑了两句,让丫头们取了水来梳洗之后,换过衣服带着赵氏灵禾几个去看看四爷和姐儿:情理之中的事情。
除了给姐儿准备的稀饭,还有给沈回爷准备好的清淡小菜等等,怕他心急上火吃不下东西,所红袖才让赵氏特意做的。
到了三房的跨院儿,起来都是丫头婆子们,主子们看样子都还没有起;红袖和沈妙歌就是想赶在三夫人起来之前回去的,不想看三夫人那脸色。
直到红袖和沈妙歌走到了屋门前,沈四爷还在睡并没有醒过来;沈妙歌笑着摇头:四哥看来是太累了。
听到屋里有人说话,沈四爷才抬起头来;看到是红袖夫妻连忙站起来,先看向女儿面上带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没有听到声响;这一大早上,又劳五弟你们走一趟。
红袖这才自墙上的画收回目光转过身耒:四哥,怎么门外也没有人照应着?如果四哥有个什么事儿,还要自己出去喊人吗?平日里也就罢了,姐儿现在如此怎么能没有在外面伺候着呢。
沈四爷脸上微红,只是轻轻摆摆手:罢了,五弟妹,不要提起,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气。
原来,自从沈四爷收了伴月、冰珠之后,四少奶奶说他太过好色,所以晚上螅灯之后不许丫头们在他身边伺候着。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这种话,对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四少奶奶太过份了些,就算不安排丫头,安排两个婆子总是成的吧?不过人家夫妻的事情,他们也就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一面让灵禾去看孩子,一面和赵氏取出了清粥小菜:给姐准备了些粥,她现在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好;顺便给四哥准备了几样小菜,清淡下火的合不合口儿的,四哥多少吃一些吧沈四爷还没有答话,灵禾已经惊叫了起来姐儿,姐儿怎么中毒了?!红袖等人听到这话完全惊呆了,一愣之下都转到了孩子的床边:怎么回事儿?看姐儿只是睡着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
灵禾却急得顾不得回红袖的话,让人急急回去取她的药箱来:来时,她认为孩子一定好了起来,所以只是带了一些平掌散热收敛的药,连她惯常用的银针都没有带在身上。
沈四爷的眼睛都红了:中毒?中的什么毒?灵禾这才回过来头:不知道呢,四爷;然后又看向红袖:姑娘一——。
红袖立时点头,吩咐人去请墨大夫赶快过来:论起解毒来,十个灵禾也比不了一个墨大夫。
直到此时众人都发觉到了孩子的不对,屋里这么多人的惊呼喊叫,可是孩子一点的反应也没有。
取了灯过来仔细看,才看出来孩子嘴唇颜色也有些微微的发青。
红袖和灵禾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沈妙歌:是谁给姐儿下得毒?沈妙歌抿紧了唇,过去扶了沈四爷在床边坐下:四哥莫要着紧,孩子一定可以救过来的。
其实他也没有底儿,只是他希望还来得及,不然这桩事情又会闹得满府风雨。
红袖的头有些晕,她扶了一下桌子,低垂的眼中全是愤怒:又是毒计!夜半孩子发热,沈四爷过来看孩子一定会去叫府中的灵禾,而不会是府外的大夫;而红袖和沈妙歌就算对三房的人都有意见,但是沈四爷一直是不错的,并且事关侄女儿的生死一一那人算定了红袖和沈妙歌不会不管。
如果红袖夫妻不管更好,孩子就此有个三长两短,红袖和沈妙歌更是难辞其咎。
那个人,倒底是谁?是谁?红袖的怒气第一次如此重:拿着一个孩了无辜的性命,来算计他们夫妻,那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魔鬼。
沈四爷抱着女儿,咬着牙没有开口说话:他就守在女儿的身边,可是女儿却被人下了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很快就人把灵禾的药箱取来,灵禾到了放四爷面前轻轻一福:四爷,如果你还信得过婢子,信得过我们爷和姑娘,那婢子现在就替姐儿施钎,缓一缓她中的毒。
沈四爷闻言一愕:快救,灵禾你快救孩子!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信不信的,也没有想过这毒和灵禾或是放妙歌等人有什么关系。
灵禾答应着,接过了姐儿来正要施针,便听到四少奶奶的一声怒喝:住手!他信得过,我信不过!门口立着穿戴整齐,只是头上并没有戴钗环的四少奶奶:你放下我女儿!我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你的那恶毒的主子。
灵禾看了她一眼只看了她一眼手起针落就扎在了姐儿的身上: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四少奶奶自然有自家的姑娘和五爷对付,她并不需要关心那个;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孩子的性命。
只有保住孩子的性命,她和她的姑娘、五爷才会自此事中脱身;不然,这条性命就要被四少奶奶硬扣在她和姑娘、五爷的头上。
红袖回头:四嫂放心,我们都在这里,孩子还有救一一如果现在不施针,等到大夫来了之后,怕是·你给我住口!四少奶奶——指红袖:孩子会中毒是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最清楚,休要在这里头我装好人!贱丫头,你给我住手,听到没有?回头看到灵禾给姐儿下针,四少奶奶急奔了过去;却被红袖闪身拦住了。
四嫂,府外请大夫需要时间,而姐儿中的毒已经不轻,怕是等不及的;我们就在这里,你怕什么?红袖不可能让过去搅了灵禾诊治。
四少奶奶张手就推红袖:怕你们害了我女儿!昨天晚上你们没有毒死她,一大早上又来害人一——等府外的大夫我女儿还能有一线生机,让你们动手我女儿必死无疑。
红袖的身子纹丝不动,四少奶奶根本推不动红袖。
红袖心下极为恼怒,但是知道此时只能同四少奶奶理论;她好言相劝,但是四少奶奶就是恶言相向,一次又一次推掇红袖,喝骂着灵禾。
看拿红袖无法,她急得骂沈四爷:你是死人嘛,还不把孩子自那贱婢的手中抢过来你是当真要看着女死在那贱婢的手上嘛。
沈四爷看看女儿,再看了一眼沈妙歌;沈妙歌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们,是兄弟。
沈妙歌定定的看着沈四爷,目光十二分的恳切:那是我的侄女儿。
沈四爷闭了闭眼睛,然后瞪向四少奶奶:你给我闭嘴!眼下救孩子要紧。
他并不能说完全相信沈妙歌和红袖,但是他知道自己睡得很沉、门外又没有人,其间如果有人进来给孩子下了毒,他也是不知道的。
四少奶奶又跳又骂:你叫猪油蒙了心,那贱婢是在救女儿的命嘛,她分明就是在要我们女儿的命!红袖回头看了一眼灵禾:姐儿如何?灵禾只顾着救姐儿,并没有抬头看红袖,不过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红袖便知道孩子是有救的,她转过身来:如果灵禾救了姐儿,四嫂要如何说话?四少奶奶的眼角抽了抽:救了姐儿,你不要做戏给我们看;孩子就是被你们那贱丫头整治过才中毒的,你给我让开;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今天就和你拼了。
沈妙歌拉了一下沈四爷:救姐儿要紧,莫要同四嫂生气了。
沈四爷也顾不得妻子,一颗心里只有女儿的性命安危了。
墨神医和三老爷夫妻是前后脚进得房,墨神医刚把孩子接过来放到床上,三夫人便挑帘进来了。
一大早上闹什么呢?哪个病了,我怎么听着叫大夫呢。
三老爷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正抱着小妾睡得舒服,却被人吵醒了不说,还被三夫人指着骂了一通,当然心下不快。
三夫人看到那小妾居然和丈夫睡了一个晚上,当然心里有气;打了两下小妾,三老爷却又不干了;夫妻二人闹了意气又赶过来,当然开口都没有好话。
你怎么在这里?夫人看到红袖和四少奶奶动手动脚的,喝道:害人不成,便又来害第二次吗?红袖也不理会三夫人,权当她不在。
墨大夫已经在给姐儿服药,他和灵木是连看背后的情形也没有看一眼;直到姐儿把药丸所化的汁水都一点一点咽了下去之后,他才直起身子耒道:姐儿没有事情了,再过一个半个时辰的,自然会醒过来。
沈四爷看到女儿的呼吸分明有力气了许多,不再是细如游丝一般,当然是相信墨大夫的话;他因此还对墨大夫施了一礼。
三老爷先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眼睛立时瞪圆了:姐儿中了毒?哪个下得毒?四少奶奶立时一指红袖:就是她!红袖看向三老爷,微微蹲了蹲身子:见过叔父。
她根本没有理会四少奶奶的指责,气定神闲的往那里一站,就已经表明那下毒的事情同她无关:我和妙歌是来探姐儿的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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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一口所被红袖堵住,气得翻了个白眼说不出话耒。
一旁的三老爷在听到四少奶奶指认红袖的话后就一皱眉头,这个儿媳妇的机灵劲儿哪里去了,下毒的事情能如此指着长房嫡孙之妻说吗?沈四爷听到妻子指认红袖的话,眉头紧皱急行过来给父母行礼:姐儿无事,父亲、母亲放心就是;自姐儿半夜发热、到现在的解毒都多亏了五弟和五弟妹过来相救,儿子正赶着要如何谢过五弟和五弟妹。
三老爷听到儿号的话,看了啊眼儿媳妇心下琢磨这是怎么回事儿,儿子和媳妇的口风完全不对啊。
四少奶奶听到四爷的话后,不相信得冲到了女儿的身边:这一次,无人拦她。
姐儿怎么可能会得救?她是脱口而出。
沈四爷霍然转身你说什么?四少奶奶立起身来她们明明是来害我女儿的怎么可能会救我女儿——我说得这话有错吗??沈四爷紧紧的盯了她一眼,想想也不可能:你说话用用大脑!不是五弟和五弟妹,姐儿这里怕早已经不行了。
四少◇却还是坚称女儿中毒,是红袖等人下得手:因为就没有旁人再到姐儿身旁,而沈四爷当然是不会害女儿的,便只能是灵禾下的毒手。
至于今天一大早红袖等人为什么救了姐儿,那是因为她叫破了红袖等人的心思,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恶行,所以才不得不解了那毒。
沈四爷喝道:闭嘴!你为什么就看不到五弟他们好?你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五弟他们,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帮了我们;做人,要多少有些良心!三夫人看了一眼儿媳,对儿子道:你先不要急着骂人,萱儿说得有些道理。
姐儿当真是中了毒的,昨天晚上也的确是灵禾这个丫头给诠治的,然后你就守在姐儿床连直到早上五哥儿他们来——不是灵禾下得毒,还能是谁下得毒?三夫人说得振振有词。
沈四爷咳了两声:儿子因为昨天忙得太累,加上半夜又折腾了一番,所以守在姐儿身边睡着了,一直没有醒来;并且,儿子一直睡得很沉。
三老爷听到这里微微点头:也有可能旁人进来过?问问守在外面的丫头也就知道了。
屋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就连四少奶奶也不叫不嚷了。
三老爷左右看了看:叫昨天晚上的丫头过来啊。
沈四爷又咳了两声:父亲,晚上并没有丫头守在外面。
三老爷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早上起来生得一肚皮的火气还没有发出耒呢:嗯?这些丫头当真是太过懒怠,一定要好好的打一顿;不过儿媳妇也……儿媳妇也不是故意的,丫头里就有那种不好使唤喜欢欺主的,怎么能怪到儿媳妇头上?三夫人打断了三老爷的话,还白了眼。
三老爷立时想起儿媳妇现在带着身孕,也就住口没有再往下说。
三夫人对红袖的不满,就在于红袖明知道儿媳妇有身孕情形下,还不知道容让她几分;并且她看到红袖拦下四少奶奶时,更是气得心口疼:红袖可是会武的,万一伤到了媳妇怎么办?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对红袖的怨气却更大了。
沈四爷原本不想说出来的,但是听到母亲的话手心里火气腾腾冒了上来:母亲,不是丫头们懒怠,而是你那好儿媳妇不让丫头们在入夜之后伺候儿子。
三老爷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看向了回少奶奶;三夫人没有料到是这么一回事儿,也看向了儿媳妇————儿媳妇再亲,也不如儿子亲啊;三夫人听到儿子入夜之后无丫头伺候,当然是生气的。
四少奶奶看到公婆一副责怪的表情,当即便怪叫起来:我也是为了他好!好左一个右一个纳丫头,如此好色万一淘空了身子怎么办?我……三老爷断喝:住口!他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再责骂四少奶奶,不过心下已经动了真怒。
三夫人也狠狠瞪了四少奶奶啊眼,如果不是因为她有身孕,怕她立刻就会发作出来。
当着人家的父母,骂人家儿子好色,果然是很有勇气的;红袖看了一眼四少奶奶:沈府之中无人能及啊。
四少奶奶被三老爷喝了,微微撇嘴不过却没有再说下去;她指着红袖又开始说下毒的事情,反正就是揪住了红袖不放。
红袖淡淡的道:四嫂,此事同我无关,你口口声声如此说可有什么证据?四少奶奶却并没有哑口:证据?你的丫头她是懂医的,她的药箱里就没有那有毒的东西?一搜便能知道红袖一笑:四嫂所说还当真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现在姐儿身上的毒并没有完全消去,毒性还在的;我们请了大夫来探明毒性之后,再来查那毒药可好?到时捉到了那下毒之人.….千刀万剐了她!四少奶奶喊得比谁都响:只是怕到时有人护着,我的女儿和我一样,被人害了也无人管啊。
红袖不理会她的明嘲暗讽:到时,我们就把人送官吧;让大老爷们断个清楚明白,一切安着我们天朝的律法行事最是公道不过;你说是不是,四嫂?四少奶奶愣了一下,打量了一番红袖才迸:行啊,到时就怕有人不肯去官府。
红袖看向了三老爷夫妻有长辈们在此,找到那下毒之人就扭送官府如何?三老爷夫妻对视一眼便点下了头:虽然红袖如此镇定,但是他们还是认为此事同红袖和沈妙歌有关。
找到那人一定要送官,绝不能轻饶了她!三夫人很坚决的说。
红袖点头,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看向了放四爷:四哥打发人请大夫们过来吧,墨神医的话怕是四嫂不会相信。
四少奶奶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对。
沈四爷也想捉到那个下毒之人,听到红袖的话之后道:寻那下毒之人,不必用大夫吧;让人红袖淡笑:四哥还是情大夫耒吧,毒性没有人断定,只凭墨神医和灵禾的话大家有所不信呢。
沈四爷只得答应下来打发人出去请大夫。
三夫人此时看到桌子上的饭菜:这是谁弄的,倒是挺清淡的。
她还没有用早饭,折腾一大早上有些饿了。
四少奶奶冷笑道:那是她给我女儿送来的东西,夫人还是离得远一些的好,免得您再不小心中了毒。
红袖看了她一眼:四嫂你说这饭菜里有毒?四少奶奶冷冷一笑却并不答话;红袖看向沈妙歌:‘我还真有些饿了,不知道你饿不饿?沈妙歌扶了红袖走过去:叔父、婶娘如果不嫌粗茶淡饭,便一起尝一尝如何?正好大夫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们便先用些饭菜吧。
四哥,你折腾一个晚上了,过来多少用一些。
沈妙歌还请沈四爷一起用饭。
三老爷迟疑了一下坐到了桌旁:我倒是不太饿的。
三夫人却道:姐儿出了这事,我哪里吃得下。
她拒绝了,不敢吃。
沈妙歌根本没有请四少奶奶过来,她在一旁冷冷的哼了几声:哪个吃下去不死,算他是大命的。
说完扭到床边去看女儿。
沈四爷原木没有心思用饭,不过听到妻子的话便坐了下来:有没有心思多少都用一些吧,今儿说不定折腾到几时呢?但是三夫人依然没有坐过人。
红袖和沈妙歌给三老爷盛了饭之后,又给沈四爷盛了一碗,夫妻二人各自端起碗来吃,对三夫人和四少奶奶看也不看:他们生气了。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是长辈又如何,是长辈也不能如此诬人罪名吧?沈四爷只能以目光向沈妙歌和红袖致歉,对母亲他也是没有半分法子。
三老爷也感觉夫人太过份了,勉强笑了笑端起碗来吃:他是等红袖和沈妙歌吃过饭之后才吃的。
红袖很快用过一碗饭看向了一直守在床边上的灵禾姐儿的情形,你都看清楚了?灵禾点了点头:都看清楚了。
沈妙歌推碗站了起来:大夫们都来了吧,请他们进来吧;袖儿,你们回避一下。
红袖看了一眼四少奶奶,带着灵禾转到了屏风之后;她要听大夫们说些什么。
大夫们给姐儿诊过脉之后,说了毒性并且一致说现在下得药极对毒性,三五天可把毒除净的:如果是他们怕没有这等本事,还有大夫问解毒的方子可不。
可给他看一看。
打发走了大夫之后,红袖带着灵禾走了出来;四少奶奶立时就说:现在我们就查一查那药箱子,立时便能知道下毒的人就是灵禾这个贱丫头!红袖看着四少奶奶笑道:四嫂还真心急,你要查那药箱子随便;不过,我们灵禾还有几句话要说,你要不要先听一听?虽然是问话,不过红袖并没有等四少奶奶答应,便对灵禾道:灵禾,说一说姐儿的情形吧,也让三老爷和四爷能真正的放下心来说明白了也免得你救人家的女儿人家非要诬你是凶手.第更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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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章 要想人不知红袖的话音一落,灵木便轻脆的答应了一声儿,走到了姐儿的床前;对四少奶奶是看也没有看一眼。
四少奶奶看着红袖主仆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十分的气恼:当下也不理会红袖主仆,自己走过去让丫头打开灵禾的药箱。
沈四爷立刻便喝止了,丫头当然要听男主人的话,也就退到了一旁;四少奶奶看到自己丈夫次次都和自己做对,帮着自己的冤家对头,心下的火气更大。
她哼道:不用你们这些废物,我自己来。
她弯下腰还没有伸手呢,沈妙歌已经把药箱取走了。
你们还是心虚吧?嘴上说得好听,还不一样不敢让人看那药箱里是什么!四少奶奶可算是接到了机会,立时讥讽道。
沈妙歌把药箱放在了桌子上:要看的话,大家一起看;只四嫂一个人,我还真是不放心——一倒并不是怕少了什么,我是怕这药箱里再多了什么本不应该有的。
四少奶奶被气得指着沈妙歌正在喝斥时,沈四爷皱起眉头:好了!你闹够没有?一面看向沈妙歌:五弟,你莫要同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沈妙歌摇头,对三老爷欠了欠身子:叔父,请过来看看吧。
三老爷咳了一声刚想说不必看了,却被三夫人推了一把,不得已只能过来,不过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
四少奶奶却和沈四爷吵了起来:你是当真不拿女儿当回事儿啊,事关女儿中毒的事情,你居然一点儿也不上心,你真是枉为人父!沈四爷被骂得心头火起,正要教训四少奶奶时,沈妙歌拦下了他:四哥,四嫂,你们都过来看看吧,我可要打开药箱了。
四少奶奶一听转身过去就要推沈妙歌:你过去一旁,要查这药箱里是不是有古怪,由你来动手,我们也不要想找到什么不对来了。
不过她没有推到沈妙歌身上,而是一把推在了沈四爷的身上;沈四爷已经怒得青筋都跳了起来:男女有别啊,嫂嫂怎么能对小叔子拉拉扯扯的。
三夫人看情形不同,把四少奶奶拉到一旁:好了,先打开药箱再说吧。
四少奶奶非要自己打开药箱,沈妙歌不置可否的旁移了一步,由她把药箱子打开;四少奶奶刚刚打药箱子打开,众人便听到灵禾的声音。
姐儿这里有个小小的伤口,请三老爷、四爷、五爷过来看看。
灵禾正抱着姐儿坐在床前,姐儿胸前的小被扯开了一些,她指着姐儿的脖子下面看向了这边。
红袖就立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四少奶奶,眼中却闪光让人心惊的寒光。
四少奶奶被看得偏过了头去:伤口7你扎了我女儿那么多针,伤口可不是一处了!那有什么可稀奇的,我还是先看药箱比较重要。
听到她这一句话,红袖和沈妙歌远远的对视了一眼,都自脚底冒上来一股冷气,生生的把两个人冻得张不开嘴巴。
看到四少奶奶要拿身边的药箱,沈妙歌一把拎起了药箱来:一起过去看看姐儿的伤口再来看药箱吧。
你————!四少奶奶没有练过武的沈妙歌手快,她被气脸上涨红。
我怕我去看姐儿,回身再发现药箱里多了什么东西,到时我们浑古—是嘴怕也说不清。
沈妙歌又重复了一遍地刚刚说过的话。
四少奶奶除了冷哼之外,眼底闪过了一丝惧意。
三老爷等人和沈妙歌到了姐儿床前,看向灵禾所指的孩子脖子下面,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似乎是被针刺过的样子。
沈四爷看到妻子夜不跟过来,狠狠瞪一眼也顾不得四少奶奶,过去一看女儿眼睛几乎瞪出血来:那针眼儿一看就不是灵禾手下的银针所刺。
而且那小小的伤口上凝固着一点点发乌的血,血已经干透了表明也不是刚刚所受的伤;那发乌的血表示孩子的确是中了毒的。
三老爷、四爷,这里被人用针扎过。
灵禾又加了一句;就算她不说,三老爷也看得出来。
红袖一直冷眼看着四少奶奶,发现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瞧了一眼众人,转身行到窗子那边,回头又看了众人一眼把窗子揉开了。
她一面道:这屋里的气味都不能呆人了,让姐儿怎么能养得好身体?一面行道床边来看女儿;正好听到灵禾的话,立时惊叫一声自灵禾怀中抢过来孩子:还说不是她,我的爷,你现在可看清楚了,不是她还有哪个?她可是给人看病见人就扎几针的。
听到四少奶奶的话,三老爷看向了炅禾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如果当真是这个丫头下得毒,那她为什么自己要叫破呢?三夫人已经一掌向红袖脸上掌了过去:你当真是是看我们三房不顺眼,一计害人不成又生一计!不过她的后半句话,是在被红袖握住了她的手对时说出来的。
红袖岂会让她打到身上;看到三夫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她看着三夫人道天下间还有偷了牛,再把缰绳给人送到人家手里去的?三婶娘,我敬你气长辈,只是长辈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才成,不然岂不是教坏了小辈儿————到时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却不能怪袖儿了。
说完,红袖一把掷下了三夫人的手:得罪了,三婶娘。
三夫人被红袖气得扑到三老爷身边大哭: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享过一天福就罢了,现如今你还看着一个小辈儿欺辱于我,我、我不活了!母亲,你闹够了没有?!沈四爷终于忍不住跳脚了;他这一喊出来,倒把三夫人镇住了。
三夫人从来没有见到儿子如此过,她喃喃的看着沈四爷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三老爷这才道:你省省吧,行不行?红袖不理会三夫人,冷冷的看向四少奶奶:四嫂倒真修成了半仙啊,弟妹我佩服的很;刚刚灵禾只是说姐儿身上有点伤,四妓便未卜先知是针伤啊。
红袖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就是这样一句话,一下子让屋里的人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人人都把呼吸放轻了,似乎怕惊扰到什么。
三老爷震惊的看向四少奶奶,而沈回爷全身都在抖,他控制不住自己抖成了一团,然后忽然跌坐在地上发疯一样的捶起了地来。
三夫人是反应最慢的一个,不过当她最后张着嘴巴指向四少奶奶时,四少奶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尖叫起来:你们看我做什么,自昨半夜姐儿发热到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姐儿身上动过针——就是她!是她要害我的姐儿;她指着灵禾说完,又指向了红袖:是她指使那丫头如此做的。
屋里没有人说话,除了四少奶奶尖叫,便只有沈四爷槎地的声音。
过了好久,三老爷才张了张嘴,但是他却干涩的没有说出一个牢来;当他再次开口时,却被三夫人拦下了,她指了指四少奶奶的肚子。
三老爷忽然暴跳如雷:一辈子都听你的,除了纳妾的事情都听你的,现在你还要我听你的,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全家你才能让我自己做主!三夫人被三老爷吓了一跳,哭道:我、我哪里让你听我的了?现在的事情,我们也理不清楚,反正灵禾那丫头也不能…不,不是灵禾!沈四爷自地上跳了起来:灵禾昨天晚上救女儿时,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一直看着;后耒女儿就是我抱着,灵禾和五弟他们没有再碰女儿一下!再说了,如果是灵禾和五弟做的,他们在儿子面前脱下姐儿的衣服耒刺下毒针,儿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到!沈四爷扯起了姐儿的衣服来,白绫儿的里子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脏的痕迹。
也就是说,刺了姐儿的毒针,是解开姐儿的衣服做的。
三夫人被儿子驳的哑无言:虽然她也开始疑心了,可是那金山在眼前直晃————就当一点点了,只要儿媳妇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儿媳妇到时死了倒比活着强。
但是现在不成:儿媳妇不但不能死,也不能休掉她;怎么也要等儿媳妇生下孩子之后再算总帐;所以三夫人是能拖一时是一时,为了她的金山一个女孩她并不放在心上。
丫头片子,不过是赔钱的货。
三老爷听到儿子的话直跺脚,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了银钱,在家中养着一条毒蛇有多久:没有被毒蛇害死,当真是他命大。
他原本也是和三夫人一样的想法,不管四少奶奶做了什么,总要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再说:为了那一座座的金山,值!现在,他可是半分也不感觉到值了;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的妇人,如何能留在家中。
如果不是四少奶奶说了那句针伤的话,三老爷也不能断定是她:儿子睡着之后,也有可能是灵禾等人再潜进来给姐儿下毒的。
沈四爷看到母亲眼中的不舍与看向红袖、灵禾等人的怀疑,不由得大叫:母亲,你醒醒吧!红袖此时再次开口:三婶娘,我们看完姐儿走了之后,是四哥亲让人关上的院门;而且四嫂可是对姐儿的情形十分的清楚明白。
她在灵禾用针救治姐儿时,在外面进来问也没有问一句,便知道姐儿是中了毒呢;要不我怎么说四嫂修成了半仙之体呢四少奶奶尖叫起来我是姐儿的亲生母亲郑红袖你在乱说什么,你在乱说什么;是你要寓我,要害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女儿,你不要血口喷人。
啪一声,四少奶奶的身子向后仰倒,重重的摔在地上;沈四爷背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
第三更奉上。
要说再见了,我们明天见。
明天,静萱就要领盒饭了;嗯,小小剧透一下,那个暗中的人曾经说要用最后一张符纸的,就用在静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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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一章 悔之晚矣红袖只是冷冷的看着四少奶奶,原本她感觉四少奶奶有些不可理喻之外,还有些让人怜悯之处: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在旁人的家中,为难之处可想而知;有时候,银钱并不能代表什么。
四少奶奶对于沈妙歌的好感,红袖可以理解但不会接受;在四少奶奶没有害红袖孩子之前,红袖一直没有想过要把四少奶奶如何如何,只是存了心要教训她,想让她消停一些罢了。
就算是四少奶奶对红袖的孩子下手之后,红袖可以说恨她,但是她在红袖眼中还是一个人;当红袖发现了姐儿中的毒是四少奶奶所为时,她对四少奶奶哪怕是半丝怜悯也没有了。
不管什么样的理由不管什么样情形,做为女子来说孩子比生命都重。
就算是重男轻女,也不至于要以女之命来陷害他人:四少奶奶让红袖唾弃。
四少奶奶尖叫被沈四爷一掌打断了,她跌在地上痛得叫了两声之后,便想起身;此时,她对沈四爷依然没有惧意。
沈四爷几乎要气疯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他想到了当初娶四少奶奶的理由时,他几乎想要把自己撞死一一银子,一切都是因为银子!如果不是因为银子,他怎么可能会娶这样一个无心无肺之人?他悔得何止是肠子青了?他瞪着四少奶奶:不是你?哪你说吧,我关了院门之后,这屋里还会有谁来?有谁来害我的女儿?四少奶奶依然指着红袖叫嚷,就是咬定是红袖所为。
红袖淡淡的道:四嫂,事到如今你不认也没有关系;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由谁一句话就认定了,不如我们到官府去吧一一让大老爷们问问清楚如何?她当然知道四少奶奶不会见有的,不止是因为妇人到公堂之上抛头露面十分的丢人,而且四少奶奶心有有鬼,她哪里敢应这句话?四少奶奶不敢应,所以红袖才会如此说:红袖夜不可能到官府的公堂上去。
要去公堂也是你去,凭什么是我去?!我不去!四少奶奶尖叫着: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沈家还要脸面呢。
你还知道脸面啊?红袖盯着四少奶奶:我当真不知道你还有脸面的!四少奶奶心中有鬼,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看着红袖一时间没有说上话来:难不成,这个郑红袖还知道了其它的事情。
红袖紧紧盯着四少奶奶的眼睛,只是缓缓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有她和四少奶奶知道,她知道了四少奶奶什么样的秘密。
四少奶奶一霎间脸色白如一张纸,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而她同时也想到了后果,吓得身子颤抖起来。
红袖看到四少奶奶如此更加的厌恶她,在姐儿中毒不治时她还一直想阻挠灵禾,在事败之后一样没有惧色的狡辩;在她发现了自己的好事被看破时,才知道怕了一一这个人,自私到让人无法相信。
你既然要脸面,那我们就到太夫人那里,请老侯爷、侯爷评评理好了。
红袖看了一眼沈四爷,并没有把沈四少奶奶好事挑破。
四少奶奶的脸面丢不丢不要紧,但是红袖并不想伤了沈四爷的脸面:男人家,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妻子红杏出墙更难堪的?沈四爷知道了四少奶奶与人偷情,回少奶奶自然不会有好结果;但,事情如果是沈四爷自己发觉的可以,如果是红袖和沈妙歌告诉他:四哥,我们早就知道了,四嫂如何如何,就连她肚中的孩子也是人家的。
沈四爷怕是会羞愤的杀了四少奶奶,再一剑抹了脖子不要再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三房的人再有不是,沈四爷眼下是个好人,是沈妙歌的四哥:他一直在努力的做事、做人。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的话,连连摇头:不去,不去;长房里哪一个不是偏着你?我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三老爷已经偏过了头去,气得全来抖着不再看静萱:如果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如今三老爷说不定立时就会让人拖了她去祖宗面前认罪。
三夫人也没有再说话她被儿子吓到了。
沈四爷听到妻子的话立时喝道:你还敢污祖父、伯父?不用旁人,我现在就杀了你,大家落个干净!说完他四顾想要寻一把刀剑之类的。
可是这里是姐儿的房间,哪里可能有刀剑;沈四爷气得跳脚叫让送刀剑进耒。
沈妙歌过去劝解沈四爷,四爷回头看向他:兄弟,你说,我留这么一个祸害做什么?我们沈家的名声要还要不要了?他做事久了,早已经明白他首先是沈家人,然后才是他自己。
沈妙歌如何劝沈四爷也听不进去,三夫人听着听着大哭起来:老天啊,你就开开眼吧,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儿啊,你左不看右不看,就看在她肚中我们沈家的那块血肉上,也不能.….听到这句话,三老爷长长叹了一声,而沈四爷狠狠跺脚之后瘫坐在椅子上:四少奶奶当然是不能再留下来,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四爷的,不能让她带走。
事情便有些难办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回少奶奶当然要弄走,并且不能等她生下孩子来: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沈四爷发觉到四少奶奶奸情。
此事,不能由红袖和沈妙歌提醒沈四爷一句话,只能暗中引导沈四爷发觉道水珠婆家的不对。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再留在三房,他们夫妻告辞了;而三老爷知道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告诉沈候爷的,他也起身去了大书房寻他的大哥。
三夫人看到无人要把四少奶奶赶出府去,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劝儿子道:姐儿也没有什么事儿,她倒底是一时糊涂一一原先她被长房那个郑红袖害得疯掉,气得失了一智也是.沈四爷气得甩袖子站了起来:母亲,你怎么如此糊涂?银子在你眼中就如此重要?我们在府里是少了吃还是少了穿?我们原就有几间铺子、几处田联庄—————们好好的营生,几辈子的日子就能过的,那种妇人的银子就是白给我们也不能要一分!三夫人被儿子顶撞的红了脸,然后恼道:我哪里为了银子,她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我们沈家的骨血?我说一说你就派了我天大的不是,当真是出息了!沈四爷听到三夫人的话,也不好再悦下去;原本他的话就有些重了,三夫人是她的母亲,孝道摆在那里,他也只能闭上了嘴巴。
三夫人看到沈四爷不说话,便让丫头们扶四少奶奶起来,把她弄回房去;却被沈四爷喝住了:把她给我关到后面下人房里去,派人好好的看着她生下孩子之后,立时便送到祠堂中正法。
他的话带着几分森然,听得三夫人都打了一冷颤,四少奶奶更是吓了一跳:不,不!沈四爷冷冷的看着她: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明白;你就不配活在世上。
依着四少奶奶所为,送到祠堂里是有死无生;四少奶奶看沈四爷的神情,知道他是当真要如此做,她吓杯了,不停的告饶;又是求三夫人代为求情,不过依然没有承认姐儿的毒是她下的。
沈四爷挥手让人拖她到后面去,不要在跟前扰的自己恼燥;四少奶奶直到被拖出了门口时,才哭叫着认错。
三夫人立时让人把她拖了回来;四少奶奶承认了姐儿的毒是她下的。
原来,四少奶奶吃了沈四爷的排头,回到房里越想越是火大:一切当然要怪郑红袖;再加上她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的发疯,心头的恼恨更重。
不知怎么的,她就在心中冒出了一个可帕的想法;她自己起初也被吓到了,不过后来却怎么也放下那个想法,她就鬼使神差的到了姐儿的房里。
她房子外面就有一株夹竹桃,她先点燃了一小截树枝熏了熏姐儿,然后才用毒针刺了女儿的一下。
然后她便回到了房中,却一直没有睡踏实;一会儿一醒不说,还总是做恶梦:总是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姐儿死了;每每都会吓出一身汗来。
只要天亮之后打开了院门,那个时姐儿便死得不能再死了:她在天快亮时坐立不安地,一时非常想让人去叫大夫来救救姐儿,一时又想到郑红袖被送到祠堂正法的解气一一她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一直煎熬道红袖他们来。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红袖他们来的这么早:再晚上一个时辰,姐儿便无救了;现在红袖他们来了,被他们发现姐儿的毒之后,有那个墨土夫解毒是极容易的一一那么,她的计策又一次会落空!不过,同时她的心中莫名的一松:姐儿有救了。
但是她倒底没有忍住,还是到了姐儿的房里去;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红袖她便忘了所有,只要要她郑红袖置于死地。
现在,四少奶奶满心都是后悔,她看向床上的姐儿,忽然间心中一下子清楚明白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明白,伏在地上大哭起来;那是她的女儿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当时就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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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二章 众叛听完四少奶奶话后,三夫人也没有话说了,就是儿媳妇所为。
她还能再替儿媳妇说什么话?沈四爷看着大哭的四少奶奶,心下的火气并没有消减半分:他怎么也不可能原谅妻子这次的所为。
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儿,沈四爷没有立时把她送到祠堂去受刑已经是不错了。
拖到拆房去!沈四爷让人把四少奶奶拖了下去。
三夫人虽然没有拦下儿子,不过她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沈四爷根本没有注意到母亲的不同,他只是满心的怜爱的看着女儿。
他在担心:如果将来有一天,女儿长大后听说自己差一点被亲生母亲所杀,不知道女儿会如何想。
红袖和沈妙歌出府了,他们在仙灵茶楼见到了阿元,细细的问了水珠婆家的事情,知道自己所料的事情没有错。
他们让阿元盯紧了水珠婆家的人,一分都不能放走,谋人的妻室已经极不对了,居然还敢谋人钱财,就是红袖都认为水珠那个男人十分的该死。
红袖想到钱掌柜的:他们不是傻子,比起他们主子可是精明了十分不止,不可能会受人摆布的,水珠那个男人可不像是有这份能耐的人。
沈妙歌也皱起了眉毛:说的是啊,此时事让人费解。
红袖转了转眼珠:不如,我们直接去问问钱氏掌柜的?沈妙歌捏了捏她的脸:你就不怕被钱氏掌柜的打出铺子来?他们可是对我们没有半分好感呢。
红袖笑道:我们不能去,四哥不是能去嘛。
如此一来,说不定比我们原先商量的,还容易让四哥发现水珠那个男人呢。
沈妙歌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也好,如果能让钱氏掌柜的发现那个男人的话,事情会更有趣儿的。
夫妇二人又商议了一番,正想回府时又看到了廉亲王。
廉亲王看到沈妙歌和红袖,立时便握住沈妙歌的手,问他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回去;沈妙歌忍着笑:看来小祖宗们把廉亲王折腾得不轻。
红袖和沈妙歌正在想法子,怎么能让沈四爷去寻钱氏掌柜们:最终,他们商量后感觉,让沈四爷去寻钱氏掌柜,哪如让钱氏掌柜的来寻沈四爷呢?当下红袖和沈妙歌商量之后,让人打探了钱氏掌柜们近日的安排,又问了阿元水珠婆家之人的情形后:他们先是把四少奶奶被软禁的事情通了一点给钱氏掌柜的,事情的原因却没有说清楚——如此一来,钱氏掌柜的势必要查一查四少奶奶被软禁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么,水珠婆家的人自然也逃不过钱氏掌柜的眼睛去,巫蛊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所以,钱氏掌柜等人,也很容易能把事情想左了。
到他们查到水珠男人的头上,知道四少奶奶软禁同那个男人无关时,他们也会心里震惊的;而他们所掌管田庄,铺子的异常,他们也就会明白过来的。
按计行事之后,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钱氏掌柜的在这两天盯水珠家盯得很紧。
听到阿元的话后,红袖和沈妙歌这才让人把四少奶奶毒害自己女儿的事情说了出去;不能让钱氏掌柜的以为沈府知道了四少奶奶的好事。
如此,钱氏掌柜的才会去寻沈四爷:他们说不定会想除去那个男人,不过有阿元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钱氏掌柜们好像已经确定了什么,一连两天再也没有人去盯着水珠婆家了;红袖和沈妙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这天下午,沈妙歌刚刚回府坐下不久,来旺便来说钱大掌柜的来了:原本便在红袖和沈妙歌的意料之中,所以夫妇两个人并不感到惊奇。
但是奇怪的事情是,钱大掌柜的要找的人并不是沈四爷,也不是他的主子四少奶奶;他要找的人是红袖和沈妙歌。
夫妇两个人让人把钱大掌柜的请到了书房相见。
钱大掌柜的眼睛通红,衣衫十分的不整:红袖和沈妙歌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猜想可能是出什么大事儿:不过四少奶奶的家业,他们夫妻可是不想沾惹半分——哪怕是帮忙也是不行的。
因为你帮了四少奶奶,人家不领情不说,反而会倒打一耙说你要谋她的家业;红袖和沈妙歌既然根本不想吃鱼,自然不想弄一身腥了。
互相见过了礼之后,沈妙歌看钱大掌柜的并不说正事儿,便也说些闲话,想过一会儿就打发钱大掌柜的回去。
钱大掌柜的看到沈妙歌和红袖时,有一种要反身冲出去的想法: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只是,话不说如何对得起老主子留下来的家业?他咬牙再咬牙,鼓足勇气之后对着红袖和沈妙歌就跪了下来:小人今日是来求小侯爷和少夫人救命的。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啊:红袖想了想,便使了个眼色给沈妙歌,让他先应对着,她转身出去打发韵香急急的去寻沈四爷过来。
他家的事情,还是由他出面做主为好。
沈妙歌起身亲自扶起了钱大掌柜的来:钱大叔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不是外人,姻亲啊,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钱大掌柜的跺脚,他就知道自家姑娘得罪了小侯爷,怕就怕现如今的沈府,根本不会管他们自家的事情了。
千不看万不看,还请小侯爷看在我们老主子的份儿,能保住我们老主子留下来的家业啊;钱大掌柜的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想到老主子一辈子辛苦才攒下这点东西,想到老主子一辈子的清名,临了却要被不肖的子孙玷污,他再也忍不住的老泪横流。
小侯爷,我们老主子一辈子也没有享过一天福,为国捐躯死在了战场上——就为这一点,小人恳请小侯爷不要坐视不顾。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了印信等物放在了桌子上,这些东西,现在交给小侯爷保管;日后我们姐儿长大之后,再交给她吧。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接,这太烫手了些。
原来静萱的祖父交托一切给沈府料理时,他已经是将死之身,而且是为国捐躯;现在,四少奶奶是戴罪之身,虽然罪名极大但眼下她还是活着——他们家的印信之物,红袖和沈妙歌如何能接下来。
沈妙歌想了想摇头道:在下不知道此事钱大叔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是一来没有得到四嫂的允许,二来也没有得到四哥的允可,在下不能接这些东西。
红袖咳了两声:现在四嫂和四哥都在府中,如果钱大叔当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我把四嫂也请来如何?钱大掌柜的脸上涨得紫红,连连摇头:我们姑娘不,不必见了,我们姑爷......他顿了顿长叹一声:有了后娘就有后爷,再加上我们姐儿......,这些东西交到我们姑爷手上我们不放心。
红袖和沈妙歌谁也不好接这个话头,两个人只能继续装下去,假作听不懂。
钱大掌柜的早已经料到,事情不会很容易办妥,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红袖和沈妙歌的不答应而有走人的意思,他反而是苦苦地哀求。
沈四爷来到书房,看到钱大掌柜的时候多少也有些惊讶:钱大叔你怎么在府中?铺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吗?他自从在沈府领了差事之后,极少过问妻子家的事情:但是静萱的铺子当真出了事情,他也不可能完全不闻不问。
钱大掌柜的没有想到红袖和沈妙歌会请沈四爷来,当下应付了两句,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对着红袖和沈妙歌行礼之后告辞了。
他还会再来的,为了他老主子的一点子血脉,他只要活着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乱来,胡来!沈四爷很奇怪钱大掌柜的举止,而红袖和沈妙歌顺水推舟把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提点了四爷关于印信的事情。
其实不用红袖和沈妙歌深说,沈四爷便感觉是出了大事儿,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如此忠心的钱氏掌柜们生出异心来?女儿的事情虽然让钱氏掌柜们十二分的生气,但却不会让他们生出这样的心思,要把活着的静萱扔在一边,只认姐儿为主啊。
听到他的话,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摇头叹气,也道此事很奇怪,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沈四爷坐不住了,他站起告辞出府:他要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红袖和沈妙歌暗中有意的引导下,沈四爷不出两天便注意到了水珠的婆家;接来的事情变简单了许多,不过几天沈四爷便黑着一些张脸回来,却谁也没有见,一个人关到书房里吃酒吃了一天两夜。
哪个也问不出一个字来,哪个人的话他也不听,除了吃酒就是吃酒。
最终还是沈妙歌进到房里,把他拖到了虎儿和姐儿面前,沈四爷抱着两个孩子落泪了。
他当真没有想到,妻子腹中的孩子十有八九不可能是自己的:因为他这段时间只在她的房里宿过一夜——算算日子,那个时候说不定她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为了孩子,他才容她在府中多呆两日,不像那个孩子却不是他的;沈四爷何止是生气着恼,他想到自己当初因贪心娶了静萱会得到这样的报应;现在,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脸见人?六十三章 静萱的最后红袖和沈妙歌知道沈四爷现在很难过,只是就算他们肯原谅四少奶奶,她和水珠的男人这样不清不楚的,他们如果不设法让四爷知道,实在是害他不是在帮他。
痛,是一定的,只要能挺过去就好。
红袖和沈妙歌担心的是沈四爷受此打击一蹶不振,每天沈妙歌都和沈四爷在一起说阵子话,有意在他面前多提提孩子和三老爷夫妻;不过沈妙歌一直假作什么也不知道。
沈四爷当然还是想开了,本来他对四少奶奶就没有多少感情了,现在如今更是一丝都没有;只是要处置四少奶奶,还要过三老爷和三夫人那一关。
他正在想如何开口比较好:如果让父母知道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孩子,并不是他们沈府的骨血,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受得了。
可是,四少奶奶他是一天也不能容她在府中了。
红袖看到沈四爷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便知道他就要和三夫人等人坦白讲了:孩子在父母跟前,很多事情还是能讲出来的;虽然沈四爷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他不说四少奶奶便赶不出沈府。
三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她可是一向极维护这个儿媳妇的;红袖想到这里,挠了挠头:怕是打击不小吧。
打击当然是不小,三夫人听到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儿子的?不可能,绝不可能!儿媳妇肚子里的可不是孩子,那是打开金山银山的钥匙啊;三夫人连连摇头,如同疯了一样的反复说这不可能。
三老爷的脸色铁青,他明白前些日子儿子为什么会那个样子,轻轻的一掌按在沈四爷的肩上:苦了你,你父亲一时糊涂为你结下这门亲事,实在是对不起你。
沈四爷摇头:与父母无关,是她自己行差踏错了。
三夫人却拉起了沈四爷来:你说,是不是五哥儿两口子给你地说?我一直给你说,不让你和那个五哥儿在一起,你实心的人被他骗了也绝不知道——看看,眼下还不是把你骗得东西不分?你……三老爷噌的一下子立了起来,一把抓住三夫人的头发,一用力便把她甩到了床上去:你给我住口!你心里还有儿子嘛,你想过儿子受得是什么嘛?你、你……,你要把我活活气死,把儿子活活逼死吗?三夫人摔得倒并不疼,不过三老爷从来没有如此和她动过手,她愣了愣才起身:我哪里气你了,你们父子都被五哥儿那两口给迷了心窍!我们深宅大户的人家,哪里会出那样的事情;人家把屎盆子扣过来,你们父子居然就笑着把头顶过去……三老爷气得抬起脚来踢了过去,只是没有踢到三夫人,提到了床上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事情就是这么巧,他这一摔居然把自己摔伤了!他的痛呼终于让三夫人闭上了嘴巴,沈四爷过去急得抱起父亲放在床上,对三夫人吼道:不是五弟说的,是我、是你儿子我亲自查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他人来告诉儿子,儿子还有脸活在世上嘛!他也不理会呆立在那里三夫人,转身出去喊人叫大夫来:虽然母亲贪财,他也没有料到母亲贪财到如此地步。
三夫人看到丈夫受伤了,又被儿子吼了一通,想到前些日子四少奶奶常常出府去上香,心下也明白了过来。
为了那么一个妇人,他把儿子的一辈子误了不算,还让丈夫受了伤!老爷啊,我、我不是没有听到儿子说是自己知道的嘛,我……三夫人怯怯的看向三老爷,喃喃的解释着。
三老爷又痛又恼:你闭嘴!在你眼中,银子比儿子亲多了。
你比那妇人也强不到哪里去,自然看她什么都是顺眼的。
儿子什么听人家,这样的事情也会听人家的?三老爷别过头去,不想看到妻子的那副嘴脸。
三夫人悲呼一声,扑倒在床前道:我这不是明白了嘛,我哪里想到……母亲,你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早已经打算把家业给旁人吧?沈四爷转身进屋之后,看着三夫人淡淡的道:如果不是钱氏掌柜的早早有所察觉,现在她所有的家业已经是旁人的了。
三夫人当真是愣了,完全的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对儿媳妇的迁就,比不上她刚刚相好几个月的男人!那些东西呢,现在在哪里?她不守妇道,她的家业都应该是我们的了,我要去找她……沈四爷看到母亲这样,心下的厌恶感虽然明知道不应该有,但还是涌了上来:母亲,那些家业现在已经全由大伯掌理了——是钱氏掌柜们的请求,请祖父看在他们老主子的份上,等着姐儿长大成人之后交给姐儿。
听到四少奶奶的家业又重新回到了长房的手中,三夫人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她这么多年来所谋、所受的儿媳妇的气算什么?三老爷看到妻子如此,立时喝人要把她扶回房去。
三夫人这才当真明白过来,立时扑到床前拉着三老爷的衣服,辩白自己。
但是她的那一口血比什么话都明白,三老爷是打定主意不理会她,三夫人哭闹到大夫来时,被沈四爷硬拖走了:沈四爷也对母亲有了十二分的不满,只是碍于孝道,他不能说出什么来罢了。
三夫人的胯骨受了伤,要在床上养几个月才成;听到大夫的话,疼得心头火大的三老爷,几乎也要和儿子一样喊出休妻来。
虽然他没有把三夫人休了,却再也不理会妻子,整日在姨娘那里;而三夫人原本有儿子撑腰的人,现在她对沈四爷的哭诉也不起作用了。
沈四爷很能明白父亲的心思:母亲,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银子,就那么好?想到妻子对女儿的狠心来,沈四爷对三夫人的感情越发的淡了;三夫人临到老来,却失了丈夫和儿子双重的心,独孤终老时才知道银子够花用就好,最重要是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在一起。
三老爷倒是明白了过来,时常劝儿子多和沈妙歌走动,他也时常到沈侯爷书房和大哥说说话:他现在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一些琐事还是可以的。
沈四爷得了父亲的允许,出去改了装扮偷偷买了一副坠胎的药回来:四少奶奶和人偷情的事情,他只能对父亲讲,如何能对大伯讲?论罪,四少奶奶是应该浸猪笼的,只是沈四爷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他不打算把四少奶奶弄到祠堂里去。
沈妙歌一直在注意着沈四爷,知道他买了打胎的药之后,便回来对红袖说了;然后他便把墨神医叫来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红袖听到之后道:算了吧,论她所犯的错,死罪是难逃的。
沈妙歌冷冷一笑:就是因为害人的到最后不过一死,还能死得痛快,才会让人失了良心;好人受罪不是应该的,我沈妙歌的妻子也不是能随便被人害的。
他对静萱的最后一分感情,都被静萱最后的偷情给毁掉了;静萱不再是她的发小,只是要害他妻儿的仇人。
墨神医听完红袖和沈妙歌的话后,眼睛贼亮贼亮的飞快的回去了,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回来,交给了沈妙歌一瓶药:咳,药配得多了些,五爷你收好吧;万一日后廉亲王爷有用处时,你还能大大的敲他一笔竹杠。
沈妙歌深以为然的点头,看得红袖等人都大摇其头;红袖后来问映草儿:我们家的墨神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映草儿头也不抬:他太老实了,还要再教育才行。
就这一句话,众人都认明白了她的小魔女本质——墨神医都如此了还能算是太老实了?老实人都这样的话,当真是不让人活了。
沈妙歌让灵禾把药丸化成了药汤,然后在一个很合适的时机去探他四哥,便把原来的坠胎药换了过来。
沈四爷根本不想见四少奶奶,但是他不去送药也不能让其他人去送啊:不能让仆从们知道内中详情,只能由他亲自端给了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看到那药时,心头便有不好的预感:我很好,不需要吃药。
沈四爷冷冷的盯着她:这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只这一句话,四少奶奶便全身发冷;他仔细的看了看沈四爷,心里猜想着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那件事情。
如果知道了,那她不止是身败名裂,立时就会被处死。
看到四少奶奶就是不吃药,沈四爷也没有什么耐心了,上前揪住四少奶奶的头发,把药要硬给她灌下去。
四少奶奶虽然挣扎着泼散了不少的药,却也被灌下去了不少;她看到了沈四爷眼中的绝情,忍不住出手扯住了沈四爷的衣袍哭起来。
是什么药?四少奶奶咳个不停,她很有些害怕。
什么药?沈四爷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你最应该吃的药。
四少奶奶还是不太明白,虽然她猜想到了,只是却不愿意也不敢相信;如果四爷当真知道了,现在她应该死了,怎么可能只是灌自己一碗药?饶了我吧,爷;你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只要饶了我,我以后一定事事都听你的;她还有一丝希望,只要沈四爷能放她出去,她立时便要出府和那人远走高飞。
沈四爷一脚踢开了她:打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四少奶奶没有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看着那决然而去的背影,她的心里是一片冰凉:看来他是知道了什么。
死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四少奶奶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为什么,那人还没有来救自己?她早已经把自己的印信偷偷放在她买的一处宅子里:在府里放着她哪里能放心三房的人?他告诉了他藏东西的地方,让他带着印信去找钱大掌柜的等人,取出银子雇一些高手来救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命在旦夕之间,她分外的敏感起来,一时想那人是不是变心取了她在银庄中的金银独自走掉了,一时又想那人会不会出了意外——她的心神根本安宁不下来。
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疼得忍不住叫了出来,也就放下她心中的所想,抱着肚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门外无人应声,也无人来看她。
四少奶奶终于滚落在地,一头一身都是汗:她现在终于确定了,沈四爷一定是知道了她和那人的事情,所以才会灌她打胎的药物。
她的惨呼终于唤来了人,婆子一看她下身有血迹便吓了一跳,立时把她弄到了床上,然后转身跑到前面去送信。
三夫人等人一直在等到消息,听到四少奶奶小产了,沈四爷只是让灵禾过去看看;最后的结论是四少奶奶不小心摔下床来,所以才小产的。
三房的人在心疼孩子没有了之后,便也没有再维护四少奶奶,而是把她交给了沈太夫人处置:她在前面可是差一点杀了她自己的女儿。
四少奶奶疼了足足一个晚上,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全身上下依然在疼,而且是越来越痛;不要有人扶她了,就是有片叶子落到她的身上,她也感觉像被割裂身子一样的疼。
红袖看到四少奶奶的样子,心下起疑:这可不是她和沈妙歌想要的药——虽然他们夫妻想让四少奶奶多吃些苦头,但却并没有想过要如此折磨人。
事后,红袖问墨神医时,墨神医淡淡的道:自己儿女都起心要杀害的人,不让好好尝一尝社么叫疼痛,下一辈子她再做母亲时,一样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个好母亲。
四少奶奶全身都好好的,就是脉象也没有什么不对,她却一直呼痛只让太夫人等人认为她是装出来的,不但没有人怜悯她反而更厌烦她了——如果不是她装模作样的时候太多,也不会被人所误会了。
在如此的疼痛之下,四少奶奶当然也就没有嘴硬那回事了;问什么答什么,对于害姐儿的事情,她是一点没有隐瞒都说了出来。
沈太夫人也不有容情,她被送到了沈家的宗祠里,跪了三天之后被绞死了。
在绞死之前,她非要渐渐沈四爷,大家以为她是念夫妻之情,便答应了她;不想她见到沈四爷,没有问姐儿一个字,也没有忏悔,只是问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沈四爷盯着她:他在取到了你的印信之后,就取出你所有的金银,在变卖铺子的事后被钱氏掌柜们发觉才没有得逞;不然,现在他早已经和翠红楼的红牌姑娘在千里之外了。
静萱听到这一句话,连吐三口鲜血晕了过去:她是痛的,一种比墨神医的药丸还要让人痛上十倍百倍的疼痛,让她吐了血。
六十四章 喜气(祝亲爱的素素生日快乐)静萱在闭上双目之前,还想见一个人,便是沈妙歌了;不过她知道沈妙歌不会来见她,也就没有说出这句话来。
她在死之前,这一生的幕幕情景在眼前闪过,有悔有痛却没有多少欢乐;对于最后她爱上的男人,她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爱上了。
沈四爷当然没有放过那个奸夫,他提取了静萱所有的金银之后,被官差绑了起来:那些金银他是一分还没有来得及动用。
那个男人被带出来时,沈四爷坐在对面的茶铺中远远的看着,当他看到在店铺前走过的男人时,心下重重一叹:那个男人长得居然有七八分像五弟!他呆呆的在茶铺中坐了半天,然后起身回府了,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虽然静萱所有的错都是因五弟而起,却并非是五弟的错,这一点他能分得清楚。
沈四爷把胸口的闷气吐了出来,转身去看姐儿:他要好好的把孩子养大,让她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姑娘。
四少奶奶死去之后,因不是沈家妇所以由钱氏掌柜们把她接了出去,安葬到一个满地是花的山坡上:希望她能够不寂寞。
钱氏掌柜们虽然也求过沈四爷饶他们姑娘一命,但是也知道以她的所为只是死掉并没有毁掉名声,沈府已经算是宽厚了;钱大掌柜和钱二两位大病一场,其它的掌柜们也好久缓不过精神来。
幸好还有姐儿在,钱氏掌柜们还有一分指望,终于打叠起精神来照料生意,一心一意的奉姐儿为主,盼着她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四少奶奶的事情,在沈府的并没有闹得很大,只有长房和三房的最清楚。
二夫人并不太清楚经过,她的母亲等等更加的不明白了。
楚夫人再直爽,也知道分寸不会过问人家的家务事,对于三房的事情她不但是只字不提,更是叮嘱孙子孙女莫要问上一个字。
自四少奶奶死去之后,红袖和沈妙歌自然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二夫人的身上,但是二夫人只是陪陪母亲,帮着沈夫人料理一些琐事,什么异常都没有。
红袖并没有因此放弃,只是让白逸尘多多注意一些。
少了四少奶奶的府中好似空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沈二爷在岳父家跪了一天之后,在刘尚书的劝说之下霜霜终于回府了。
不过霜霜也的确是临盆在即,不能再在尚书府住下去,不然她说不定不会如此饶过沈二爷。
霜霜回来之后,先到各房走动了一番,送了一些东西;又在沈老祖那里坐了半日,晚上才到红袖这里坐下好好的说话。
红袖看到霜霜之后打趣她:你倒是好悠闲,瞧瞧,养得白白胖胖;再看看我们二哥,啧啧,都快成竹竿了。
霜霜撇嘴笑了笑:不敲打他一番,日后动手成了习惯,我还要不要活了?红袖倒奇怪刘尚书夫妇的反应:他们对沈二爷并没有多少反感啊。
霜霜依在红袖的身上:你不是说过,日子只要想过下去,就不要在父母面前说男人的坏话嘛——不然,父母担心生气不说,自己还会落得里外不是人。
红袖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说你走的时候,好端端的问那个;你不提起,我都忘了这事,二嫂果然是个聪明的,日后可要多疼我几分才成。
我是二嫂,但我一向当你是姐姐的,你要多疼我几分才对。
霜霜赖在红袖的身上不起来:我在家中什么都好,只是想你;你也狠心只看了我一趟,还是为了他做说客。
红袖嗔霜霜一眼:我可有劝你什么,没有良心的;后来是府中事情太多,我分身不开才不能去看你的。
霜霜回来之后,虽然没有打探什么,也听到丫头们说了只言片语;听到红袖的话沉默了半晌之后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儿了吧?红袖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应该吧?我也说不准。
二夫人的事情不能确定,她当然不好说给霜霜听。
二嫂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心的养身子等日子吧,算一算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红袖转开了话题。
霜霜却长长一叹:我其实很想在府中临盆的,只是父母都不同意,我再闹也无用。
红袖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你在担心?嗯,霜霜点了点头:虽然一切的事情,好像都和四弟妹有关似的,但是她为什么要害我?红袖想到静萱承认的那些事情,心下也是一叹:她书房里的纸张,静萱说是她放的;但是红袖总有些不太相信。
静萱后来承认事情承认的太痛快、太直接了;虽然事情说得过去,因为她原本就和梦梅等人极为要好,而通过害霜霜达到害她的目的,也算是理由。
只是,红袖总没有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虽然她感觉那网好像消失了,不再让她有压抑的感觉,但是她的心底总还有着一丝不甘。
尤其是,好多的事情静萱不等人问就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她所为;却又没有说事情的详细过程,不是红袖不想问,而是静萱根本就不想说;而且她做过的事情太多,就算是很多的事情没有说详尽,却也说了很久的时间。
红袖问了静萱也没有说,她是理也不理红袖的。
霜霜看红袖不说话,又加了一句:我总感觉,她要害我来害你,这事儿说是说得过去,当天的事情却总透着几分古怪。
红袖最终一笑:二嫂放心就是,我会好好的安排一切,不会让在二嫂临盆的时候添乱。
她此时忽然感觉,其实江氏那里也应该好好的让人盯着才成。
让白逸尘一个人盯着两处,总难免有疏失;但红袖身边无第二个人可用,也只能如此:江氏不会害旁人,但她说不定会一时想差了对霜霜下手的。
红袖不想看到霜霜受害,也不想江氏走错了路;她们两个人,都算是红袖的朋友。
霜霜直到沈妙歌回来才离开;沈妙歌今天晚上和沈二爷在一起,他也有着和红袖一样的担心,所以要好好的提点一番自己的二哥。
沈妙歌一面脱大裳一面道:二哥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看你不如提点一下三嫂,免得有个万一;我们府中近来需要些喜气冲冲,不能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怕祖母那里会受不了病倒。
红袖接过沈妙歌的衣服来:提点三嫂不一定能成事,要看三嫂是不是能听得进去;你和二哥说话、还可以说得深一些,我和三嫂说话,却要再三的斟酌才成。
沈妙歌冷冷哼了一声:她做得,你就说不得了?红袖轻轻推了他一下:三嫂也是个可怜人,不管她做了什么好歹并没有要害死人的心思不是?你就宽容一些吧。
沈妙歌没有说话,红袖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他却怎么也不能原谅江氏:她是三哥的妻子,地下三哥有知会怎么样?他和红袖在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上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他不想再提江氏,便拉着红袖上床,搂着她半倚在床上:五束腹明儿就应该到府中了,说起来他为我们奔波劳碌,是不是应该为他接个风?红袖知道他指得是仙灵茶楼的事情,虽然沈五爷的心并不是单为了红袖和沈妙歌好,但是他却并没有坏心,只是在他心中沈府重过一切罢了。
好啊,不过说起来五叔父年纪也不小了,总在外面跑也不是一回事儿;今儿老祖宗和太夫人说起他来,又感叹他无妻无后的事情,很担心五叔父呢。
沈妙歌皱起了眉头,红袖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坏事儿,直直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我们家实在是应该有些喜事的,袖儿,你说我们给五叔父张罗门亲事如何?五姨娘去世这么多年了,五叔父也算是长情的了;总不成亲,五叔父就会晚景凄凉了。
沈妙歌看着红袖,很郑重其事的说。
红袖听到他的话笑了出来:你倒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想起了什么事情呢;只是,老祖宗和太夫人都拿五叔父没有法子,我们能成?逼急了,五叔父一走我们到哪里找人去?为沈五老爷寻门亲事不是坏事,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沈五老爷不点头的话,那这事是成不了的。
沈妙歌点了点红袖的鼻子:事在人为嘛,这可是你常说的哦。
红袖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反驳,怎么说起来也不是坏事儿:五叔父这么大的年纪了,想找个年纪般配的怕是不容易。
沈妙歌看了红袖一眼:为什么非要年纪般配?只要有缘分就可以了。
红袖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缘分这东西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天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沈五老爷的缘分。
沈妙歌却已经开始盘算了,只是她知道的女子太少了,几乎没有几个;红袖看他如此笑道:只要女方的脾性是好的,其实是不是姑娘家也无所谓吧?我说年纪般配的意思嘛——太小年纪的姑娘家,能和五叔说到一处去嘛。
沈妙歌的眉头皱了起来:五叔父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大了,小姑娘家家的怕还真入不了他的眼;这事儿,居然还真是挺麻烦的。
六十五章 沛公之意?沈五老爷回来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在家中宴请了他:他是一个长年在外奔波的人,家里的饭菜要比外头的香啊。
对于红袖和沈妙歌的安排,五老爷十二分的高兴;而且他和红袖的茶楼,那可是赚了很多的银子;除了沈老祖和他的父亲、嫡母之外,满府上下他就看着红袖顺眼。
他最听不得就是有人说红袖不好,现在他倒把自小看大的沈妙歌都放到了旁;惹得沈妙歌说他只认银子不认人。
沈五爷子听了之后一笑也不恼。
因为这次沈五老爷回府,各房各院都热闹了一番:对于财神爷当然要巴结一番,尤其是那些指望着儿子、孙子能在沈府谋个正经差事的,更是对沈五爷巴结的很。
不说沈五老爷的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再来说说楚夫人。
楚夫人带着孙子、孙女到京中,看女儿只是顺便,主要是为了给孙子们谋个功名的:自然不能以来便对沈老侯爷等人提起此事,后来又遇上四少奶奶的事情,楚夫人更是一个字也没的提了。
说起来楚家在当地还算望族,放到京中那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更何况楚府的男主人还去的早,现如今败落下来更是不如当年了。
当年,如果不是楚夫人的丈夫救过沈二爷的姓名,又因此而毒发身亡;楚家很难能攀上沈府这门亲事的:两家多少有些差距的。
这些日子,楚夫人没有闲着,走动了一些丈夫的旧交故友、还有几个亲戚家:不过哪一个也没有办法和沈府相比,所以她所求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眉目。
要知道人在人情在的俗话,楚夫人的丈夫去世多年,还有几家会认真相待楚夫人?有那长情的人家,却又没有什么权势的人家,自然也就帮不上忙。
楚夫人明白此事还要着重落到女儿身上,不到最后她不想用孙女们为孙子谋个出路。
四少奶奶的事情了结之后不久,三夫人便张罗着给四爷说们亲事:四少奶奶的事情怎么都不光彩,她想早日找个媳妇回来,也免得让沈府其它各房看她这一房的笑话。
不过临时之间到哪里去寻这么合适的人家?三夫人看上的人家,人家却嫌沈四爷是拖家带口的人,不肯下嫁;人家看上沈四爷的,三夫人又嫌人家的门楣太低,哪里能配得上儿子——三夫人的心思,就是要说一门好亲事,才能堵住众人的嘴。
沈四爷对此并不热衷,他现在哪里有心思成什么亲?把心思全用在了孩子和差事上面,日子在他现在看来,已经十二分的好了。
三夫人免不了抱怨儿子几句,左说右说也就说到了二夫人的面前;二夫人笑着安慰了三夫人一番道:现在四哥儿怕是没有那个心思,三弟妹也莫要太着急了,让他先散散心再提此事为好。
三夫人哪里能等?可是沈四爷完全不听他的,三老爷也完全一副随儿子去的样子,把她急得跳脚也无奈。
看到三夫人着急上火的,二夫人笑道:这两天的天气不错,我正想让母亲和侄子、侄女一起过来聚聚——都是一家人,要不三弟妹和三弟、四哥儿也一起过来耍耍吧;让四哥儿多散闷些,时间久了说不定都能看上哪家的姑娘,到时追着你这个当娘给拿主意呢。
三夫人听着这话,先是推辞了一番:人家一家人聚聚,她和儿子搅合进去算什么?而且还有二夫人的侄女——有女眷们在,有许多的不便。
不过二夫人一力相邀,又是一番好意,她便应了下来。
沈四爷和沈三老爷听到之后都大恼:二夫人娘家人想一起聚聚,他们去掺和个什么劲儿?三老爷立时便说不去,沈四爷终究是儿子,拗不过母亲只能答应到时去坐坐。
不过四爷想到沈夫人的那两个侄子,便是一阵子的头疼:那两个人现在对京中各处明的、暗的青楼妓馆十分的熟悉;比他这个生在京中、长在京中的人还要熟悉,那样的人他是真得不想多做应酬。
沈四爷心中烦恼就对沈妙歌倒了一番苦水,听得沈妙歌却是心中一动:难不成二夫人请娘家人此时到京中就是为此?二夫人想要和三房结亲——只是对二夫人有什么好处呢;沈妙歌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向四爷说破此事。
红袖听到此事之后也以为二夫人是有意要和三房结亲,她的意思太过明显了:你就是想认为她不是这个意思,都太过勉强。
但她一样也想不通此事;说二夫人是为了静萱留下来的银子的话,并不可能: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姐儿的。
不会是想害死姐儿,然后……红袖说完此话立时摇头:不可能的,怎么说怜星怜月都不是那种##的人;而且就算姐儿有个万一,那些东西成了三房的,也只是三房的,不会是怜星或是怜月的。
沈妙歌点头,都认为此事不太可能。
想不通便再看看,也许二夫人只是好心也不一定;虽然这种可能,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心中都直觉的认为可能性不打:虽然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有找到二夫人不对劲的地方。
红袖把二夫人的事情扔到一旁,对沈妙歌道:今天在老祖宗那里,有件你想不到的事情。
沈妙歌回头看她:什么事情?看得笑得如此,定是好事了。
红袖道:楚夫人和老祖宗在一处说话时,五爷去给老祖宗请安;楚夫人便说五叔父应该娶个妻子照顾才是,她还有心要给五叔父说亲事的,把五叔父闹了一个大红脸出去。
沈妙歌听到之后笑了起来:楚夫人的脾性一向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五叔父知道人家是好意,就算是有几分恼意也不好说什么,嗯,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红袖点了点头:话是如此说,但是人选呢?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
此时只能就此放下。
在睡着之前,红袖又说了一句关于二夫人的话:楚夫人当时说要给五叔父寻个伴儿时,二婶娘也在。
沈妙歌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夫妻二人相拥着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沈妙歌又想起昨天晚上的红袖的那句话来:二婶娘知道又怎么了?红袖一面在沈妙歌的伺候下穿衣服,一面道:当时二婶娘好像是看了一样五叔父,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有点点的担心而已。
沈妙歌把红袖的衣袋系好,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穿上:能有什么不好的?五叔父娶妻,又不关二婶娘的事情。
红袖点了点头,过去接过他的腰带来给他系上:我也是如此想,所以才没有特意说给你听;只是后来到底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在睡前说了出来。
沈妙歌搂过红袖来亲了一下:现在没有什么凭证,只凭我们猜是什么也猜不出来的,你不如好好趁着现在府中什么事情也没有,好好的歇一歇;嗯,二婶娘那里,让人盯紧一些为好。
说到底,他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四少奶奶如果被人利用的话,那么沈府中的那个背后之人并没有找到:而且要说他原本中毒是静萱所为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红袖和沈妙歌始终放不下心来。
夫妻二人用过饭之后,因为今天是沈妙歌的假期,所以他们二人一起出了府,到仙灵茶楼坐坐,然后下午想去游湖。
红袖和沈妙歌把所有的事情都扔在脑后,今天就想好好的玩耍一番;只是不想又遇上了廉亲王,他听说沈妙歌夫妇要游湖,非要一起不可。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沈妙歌除了黑下脸来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廉亲王却如同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笑呵呵的东拉西扯。
午饭原本是要在仙灵茶楼用的,但是廉亲王非要跟去游湖,所以沈妙歌决心要狠狠敲廉亲王一顿饭,所以红袖等人准备去醉仙楼用饭。
下楼时,红袖和沈妙歌却在柜台那里看到了一个妇人;她戴着纱帽并不能看到她的容颜,穿着打扮上一看便是极好的出身。
这个妇人吸引住红袖和沈妙歌的原因,是她在柜台那里问沈五爷何时会到茶楼来。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由红袖过去招呼那妇人:妇人有礼了。
夫人要寻五老爷,何不去沈府呢?这里,他不常来的。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红袖:夫人是?一旁的掌柜道:这是我们五少夫人。
那妇人立时眼睛一亮:你就是无少夫人?太好了,太好了。
她伸手掀下了纱帽来:我是希兰,唉,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嗯,我是六安县主家长女。
这妇人的年纪绝不到三十岁,长得倒并不是如何出色,尤其是那一张有些大的嘴;但是她一笑却让人感觉十分的亲切。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她的话之后,都知道她是谁了:六安县主可是十分有名的人,天朝之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的。
六安县主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她是天朝第一悍妇!六十六章 悍妇之威一般的礼节都是人家介绍了自己之后,要说一声久仰的;不管你是不是当真听说过对方,这是应有之意。
但是听到希兰的话后,红袖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是久仰两个字好像说出来不太好。
红袖还把已经到了喉边的两声咳嗽硬压下去:此时咳两声,就算没有什么意思也变成她有什么意思了。
此时对希兰的称呼都变成了问题,因为希兰的身份也很特别:她已经嫁人了,后来丈夫出了意外死掉的,她是破门而出的——带着她的儿子,还有原本在她丈夫和她名下的家业。
她的事情在天朝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她的闺名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红袖和沈妙歌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让希兰不得不报出母亲的大名。
红袖看到希兰本人后,心里闪过了一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当真是女子中的英雄,巾帼里的豪杰。
廉亲王本来兴趣缺缺,但是在他听到希兰的话后,那是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来:他原本就距红袖几个只有几步而已。
你就是那个破门而出,被男家一状告到了京城的……对,就是我。
希兰十分的大方,没有一丝扭捏或是不好意思、或是有羞愧;她坦然的让廉亲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王只是一时口快。
廉亲王还是第一次在和人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向人家道歉的。
红袖却立时对希兰有了好感:做女子,当如希兰啊。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希兰的:她不止是有一个好母亲,一个彪悍的母亲,而且她的母亲还有着很显赫的身世。
六安县主的祖母是当今皇帝的祖母,她的母亲和当今太后是感情极不错的姐妹;她一手带大的早逝亲侄女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换句话说,希兰是当今皇后的姑姑——虽然不是亲姑姑,却比亲姑姑还要亲几分。
当然,比六安县主身份显赫的女人在天朝有很多,但是却无一人有六安县主的气魄,:她的丈夫当年要纳妾,也是像绝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对妻子行告知的义务 ;而六安县主听说之后,当天晚上便让侍女们把丈夫绑在了床上,只对她丈夫说了一句话。
当时的那句话知道现在还是人人皆知:你是要做太监之后,我给你纳百八十个妾,还是你想要做个完整的男人,嗯——?据人说,那一个轻轻的嗯字,可是拐了十七八个弯的。
后来嘛,后来六安县主的丈夫一辈子也只有她那么个妻子,妾侍没有、通房没有,就是去青楼也绝对没有过;成为了天朝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任丈夫。
不要以为六安县主的丈夫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他曾经只用三寸不烂之舌,便让一个不大不小的番国国君对天朝俯首称臣:人人提起六安县主的丈夫来,没有人敢说他不是个男人;但是他也是人人公认的怕老婆怕到极处之男人。
红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便只有一个念头:怕极?应该是爱极了才对;只有一个男人对妻子爱到极处,才会如此因爱而生所谓的怕。
不过红袖十分佩服六安县主:悍妇就是悍妇,天朝能纳妾而不纳的男人有不少,其妻不管用了什么法子,也没有六安县主如此直接的。
而六安县主在生了九个儿子之后,才得了一个女儿,就是希兰了:所以她说她是长女,其实,六安县主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在女儿里当然是排行老大,但是兄弟姐妹当中,她却是最小的一个。
希兰听到廉亲王的道歉之后哈哈一笑:王爷不必如此,天下人人皆知我母女是悍妇。
她不以悍妇为耻反以为荣。
红袖心折十分,立时笑道:夫人,我们正要去用饭,您还没有用吧?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一起用饭,然后再谈夫人来寻我们五叔父做什么。
希兰本就是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立时点头:好,那今天就让我来做东;嗯,不知道这位王爷是——沈妙歌笑答:廉亲王。
他答得十分快。
你就是那个京中人人畏之如虎的胡闹王爷?希兰打量了一番廉亲王:不像啊,一会儿可以告诉我,你怎么把京中权贵弄得人人都怕吗?廉亲王生平第一次脸红了,他咳了两声伸手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谈、边走边谈。
看到廉亲王如此,沈妙歌暗笑的肚子都要破了:大快人心啊。
廉亲王瞪了沈妙歌一眼,暗示:你小子敢阴我,你给我等着。
沈妙歌不以为意的回一眼:平日里王爷你也没有饶过我,我是得报仇时便报仇——痛快一时是一时啊。
红袖不理会廉亲王和沈妙歌的暗斗:这两个遇到一块儿便如此,不过沈妙歌吃亏的时候比较多一些;不过近来他已经很少会吃大亏了。
他自和希兰走一起聊天上了车子直奔醉仙楼。
红袖趁着希兰向康亲王取经时,她和沈妙歌出来商议了两句,打发人回去请五老爷过来一起用饭:他们夫妻很奇怪希兰为什么要到京城来找沈五老爷;这事,不太简单啊。
虽然六安距京城不算远,但也不近了:做车子一天是到不了的,快马加鞭还要用一整天的;这么远希兰亲自赶过来,不会是为了生意之类的事情。
沈妙歌看到红袖转身进了包厢之后,他又招回那个传信息人来叮嘱了两句,然后这才随着红袖进了包厢。
廉亲王终于又遇到了一个克星:一个老公主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希兰却让他的头更疼!他今天十二分的后悔要捉弄沈妙歌,自己早早去寻乐子也就不会遇上希兰了。
他现在对六安县主没有一分好奇之心,因为她女儿都这么的厉害了,他还敢招惹六安县主?他只希望看人家难受,可从来没有想让自己有半分不舒服的。
希兰听红袖说请了沈五老爷来之后,立时丢下了廉亲王,拉着红袖说开了话:她并没有提到沈五老爷,只是和红袖说家常,问一些沈府各人的情形。
听到红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儿子时,十分的高兴的道:唉,如果不是有辈分问题,我真想让我儿子……停、停!那个是我儿媳妇;廉亲王一听希兰的话就有些急了:这还了得,居然要抢他的儿媳妇:这次你来晚了,下次请早。
红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廉亲王,不过倒底还没有说什么。
希兰听了不以为然:还没有圆房就不能算!看她的意思,如果她看着大姐儿顺眼,很有可能会教大姐儿破门而出的。
廉亲王也哭笑不得了,不过心下也有三分担心,六安县主母女不能以一般人度之啊。
正说着话,沈五老爷到了。
他并不知道包厢里有谁,只是听说红袖和沈妙歌有急事要找他,并且让他把大姐儿带过来:他也十分的喜欢大姐儿,便很高兴的带着三个孩子来——的确是三个孩子,因为福官姐弟非要跟着来,沈五老爷一个人哪里是三个孩子的对手,最后他只能认命的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他背上挂着福官,一手拉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包厢,然后笑容便僵到了脸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希兰。
他完全的呆住了。
大姐儿和福官三个孩子看到有客人在,立时规矩下来;立成一排对希兰行礼问好,看上去十二分的乖巧。
希兰看到沈五老爷时脸上一红,豪爽如她也不好意思起来,便借着孩子来解自己的尴尬;她把孩子们叫身边来,把身上的心爱之物取下来给了三个孩子做见面礼。
沈妙歌还没有起身,廉亲王已经一把拉过了沈五老爷来,十分亲热的道:哎呀,五老太爷,可有日子没有见了;早几日就想找你一起来出来吃杯酒,咱们爷们多亲近的,可是便有事不得闲;今日,你可要给小王面子,不醉不归啊。
就好像他和沈五老爷十分熟悉一样:要知道平日里见到沈五老爷,他也就是和人家点点头的事儿。
沈五老爷刚刚反应过来想走的,可是要走的话却被廉亲王堵了回来,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有些恼恨的看了一眼沈妙歌:你小子,居然连叔父也敢算计!沈妙歌回了委屈的一眼:叔父啊,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夫人可是来寻你谈生意上的事情。
沈五老爷就是再恼也无法发作,只能坐下先应酬廉亲王爷几句;虽然他是商场老手,但是比起廉亲王来还是不够看的——廉亲王在希兰那里吃了很多的亏,看出了希兰和沈五老爷有些不对劲之后,怎么可能放过他?五太爷,小王听这位夫人寻你有些事情,便请了夫人过来坐;现在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夫人?廉亲王一本正经。
沈老爷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妙歌等人不知道她是谁啊?他几乎都想擦擦汗了,就是因为她,他才回京避难的。
沈五老爷松了一口气时,红袖看了一眼廉亲王,不忍心沈五老爷被廉亲王欺负:五老爷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但同样也是一个老实人。
老实人和出色的商人好像不会是一个人,但沈五老爷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五叔父,王爷和您玩笑呢;我们和夫人已经认识—了,并且一见投缘,听到夫人说寻你有事惜,我们便自做主张请了叔父过来。
听到红袖的话后,沈五老爷的老脸有些发红,干咳了两声之后道: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廉亲王听到五老爷的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抚掌道:这位夫人,要不你来代五老爷解释解释?希兰原木就有些泛红的脸在听到廉亲王的话后更红了一分,偏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盯了廉亲王一眼:王爷如果不认识我,京中的老公主可是认识我的,改日我在老公主府上宴请王爷,让老公主好好的向王爷说一说小妇人的事情如何?廉亲王怎么也没有想引希兰居然和他最怕的人相熟,立时顾左右而言他:希兰夫人,人都到全了,来,我们大家吃一杯酒亲近亲近。
希兰也没有再给廉亲王难堪,因为逼紧了廉亲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天知道他会说出来什么话来;最主要的是,她在见到沈五老爷之后,也没有其它心思应对旁人了。
沈五老爷只是低头吃酒用某=菜,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红袖和沈妙歌看到五叔父如此模样,心下也就有了七八分的肯定,知道希兰和他之间一定不会是生意上的事情。
沈妙歌给红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红袖邀希兰到沈府拜访;只要沈老祖等人也看着希兰喜欢,那么此事也就十有八九成了。
悍妇?红袖根木就没有讨厌的意思,而沈妙歌也早已经在红袖的熏陶下,并不认为妻子强悍些有什么不好:反正只要真心真意的知道疼人就好。
看希兰的样子,对沈五老爷是有几分情意的;这是表露出来的,那埋在心里的情意?沈妙歌抿着酒只是微笑,对于沈五老爷投过来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
五叔父也真是的,希兰夫人为人不错的:当年她破门而出也是因为她原婆家的人理亏,居然想赶她另嫁,把她和丈夫名下的所有东西,都给二房;而她儿子自然也就没有了继承祖父爵位的可能。
让希兰把儿子单独留在原婆家,她怎么可能放,?既然婆家不义,那她也就不用同他们讲什么仁义,这才有了破门一事。
红袖心下也有那个意思,只是她扫了一眼五老爷后,并没有开口:现在事情并不明郎,还是不要把事情挑得太明为好。
当然,人还是要邀请的,不让沈老祖等人看看是不成的。
红袖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姐儿一眼,悄悄的一扯女儿的衣角,对她使了个眼色,又对希兰夫h嘟嘟嘴,意思就是让大姐儿开口。
大姐儿立时点头,嘻嘻笑着拉起了希兰的手来,一开口就是很喜欢希兰啊之类的话,十分依恋希兰的样子。
希兰只得一个儿子,皮得像猴子一样,她原本就喜欢女孩儿,看到大姐u此粘她,心下更是喜欢大姐儿。
大姐儿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十分不合的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希兰:她是不能随便出府的人。
希兰看到大姐儿的小脸皱成一团,急忙安抚她,说会去沈府看她:大姐儿等得就是这句话,立时就打蛇随棍上:您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7听到大姐儿的话,希兰看了一眼沈五老爷,一时间没有开口;她不说好啊,应该由沈五老爷请她到府上拜访才对。
沈五老爷却把头又低下了一分,只是猛吃茶吃酒,连看也不敢看希兰一眼。
大姐儿看了一眼叔公,然后立时嘟起嘴来假作伤心的样子:原来您只是骗大姐儿高兴的,大人们就是喜欢随口说说骗小孩子。
希兰听到大姐儿的话,再看到她的样子,十分的怜惜,连忙搂过来说:哪里会骗大姐儿,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比较好?越快越好!大姐儿可是红袖和沈妙歌的心头肉,她对爹娘的心思那知道的是十成十。
希兰被大姐儿缠不过只得答应后便去沈府看望大姐儿。
直到希兰说出要去沈府的话,红袖才斥责大姐儿:不要总缠着希兰夫人,过来坐好;然后又一脸的歉意:孩子没有规矩,给夫人添乱了。
哪里哪里,没有没有。
希兰的脸上忽的一红,她立时明白是怎么事儿了。
廉亲王在这个时候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没有一点形像的伏在桌上;惹得沈妙歌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怕廉亲王搅局,沈妙歌立时看向希兰:我们大姐儿居然如如此喜欢夫人,也是少见的很,夫人莫要见怪。
希兰摇头:小侯爷这是说什么话,是我和大姐儿有缘呢;做媳妇是不成的了……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沈五老爷,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不过,我是真得很喜欢大姐儿的。
廉亲王却道:喜欢也是白喜欢,大姐儿,可是我儿媳妇;福官,看好你媳妇,如果有人和抢媳妇怎么办?福官一握小拳头:捧得他满头包!沈五老爷正吃了一口茶,连忙转头:不然全要喷到桌子上了。
廉亲王却是郑重的点头:就是,不过记得不要打灭了,只要打服就好;不过这可不是上策,回去好好想一个上策下次告诉我一一这便是新功课吧。
希兰张大了嘴巴天下:这样教孩子的?看看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漂亮的福官,她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红袖和沈妙歌都已经见怪不怪,全当没有听到;而沈五爷看向廉亲王,也是连连摇头很不赞同的样子。
廉亲王不好瞪希兰,对沈五老爷就不会那么客气了:你摇什么头?就是因为老侯爷没有这样教过你,所以你才会被女人追到京中堵在家里!虽然红袖和沈妙歌也猜到了,只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听到廉亲王的话之后,红袖给福官整理衣服,沈妙歌端起了茶品得津津有味儿。
希兰虽然红了脸,却抬头看向廉亲王:我就是追到了京中,王爷有什么意见?廉亲王连连摆手: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看到希兰还在瞪她,想到她的母亲和老公主,廉亲王是后背发冷,立时道:我来给夫人和五老爷保大媒。
他要赶快赎罪才成。
希兰还没有说话,沈五老爷一下子站了起来:谢王爷的好意;只是我和希兰夫人有些误会罢了,不是王爷所想的那样;王爷开这样的玩笑我还就罢了,但是希兰夫人是个女子,还请王爷慎言。
他居然拒绝了!一时间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是廉亲王都没有敢去看希兰的神色。
沈五老爷对着希兰一躬身:夫人,当日之事是在下的不是,夫人要打要罚说出来在下一定照作。
他也没有胆气看希兰,说完之后立时就找了借口告辞而去。
红袖和沈妙歌暗暗的交换了一下目光:原来,这里面还有其它隐情;但是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之间,绝对有些不对劲儿。
不止是希兰夫人对沈五老爷有那么几分意思,就是沈五老爷对希兰夫人也不是没有一分惜意的:只是他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关于这一点,红袖、沈妙歌和廉亲王都看得极为清楚。
沈五老爷这一走,红袖怕希兰有些尴尬,抬起头来笑道:家里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五叔父…他在躲我,我知道的;希兰倒是爽快的很,并且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意:如果不是他躲着,我也不会来京城。
红袖和沈妙歌听得愣住了,一时间倒不好接话。
倒是廉亲王抚掌好,果然是希兰夫人!希兰摇头一笑我不偷不抢的,有斗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红袖和沈妙歌都笑了,席间又恢复了谈笑风声;不要说希兰和红袖一见如故,就是和廉亲王那也是谈得很投机,一顿饭还是吃得很高兴。
最后,红袖悄悄问希兰:你后日会来我们府上吧?希兰挑眉,拍了拍红袖的肩膀:当然会去;说完她还是对着红袖挤了挤眼睛:你们五叔父那人,你们是知道的;虽然我不怕磨时间,不过能早日…她就是再豪爽,有些话也是说不口来的。
府中的沈太君等人,嘻嘻;她笑看红袖:明白我的意思了?红袖笑着点头:希兰虽然豪爽,却并不是无脑之人,她喜欢!有这样一位五婶娘,想来沈府中的日子会多很多的笑声才对。
她现在就已经有了期待:我在府中恭候夫人。
希兰却拉着红袖不放:你就这样走了?枉我们一见如故了。
红袖不太明白的看向希兰,希兰不回避红袖的目光:‘朋友有难,你岂能旁观?红袖一下子便笑了起来:希兰的意思要让红袖帮她在沈老祖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她明白之后更是喜欢希兰:我知道,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希兰这才和红袖等人作别,去了六安县主在京中的府邸:她到了京中有些应酬是免不了的并不轻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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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小说阅读网)正文 六十八章 议亲事红袖和沈妙歌回到府中,沈五老爷并不在府中,夫妻二然都感觉十分好笑:精明的五叔父被人逼成这个样号,想来也是第一次。
小夫妻两个先去看沈老祖,正好趁她高兴的时候说起了希兰。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都在沈老祖这里,听到希兰的事情之后,沈夫人倒没有什么,但是太夫人和沈老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六安县主的女啊,这可并不是一桩好姻缘啊。
红袖和沈妙歌以为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会喜欢希兰的,完全没有料到她们对于希兰十分的不喜;想想便知道是悍妇二字闯下的祸事,老人家总是很在意妇德。
红袖想了想,没有直接希兰很好,只是说起了希兰的传闻,并把自希兰那里听来的事情加了进去。
沈太夫人点头:当年的事情,听说的确是男家理亏;不过,她们母女也的确是…;天下的女子那么多,实在是不必非要同六安县主家结亲。
沈老祖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得有理。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老人家这种事情上的意思一般都是极坚决的。
只不是知道希兰听说此事之后,会作何想法了;红袖想到那个直爽性子的希兰,心里不免替她叹了一口气:认真说起来,希兰的命运并不好;只是她的开朗与洒脱倒十分容易让人忘掉这一点。
沈夫人忽然开了口:说起来,我倒认为这位夫人的人品极不错。
沈老祖看了过去:你认识她?孙媳哪里会认识她?我只是想到以她的身份背景,求一份赐婚应该是极容易的事情;但是却没有这样做呢。
沈夫人淡笑着说道。
沈老祖想了想:如此说来,人品是不错的;不过,此事还是要从长计——我们家老五为家里的事情操了半辈子的,,总不能委屈了他。
言下之意,对希兰的再嫁身份也一样是很在意的。
红袖看了一眼沈夫人,笑道:大姐儿不懂事儿,硬是让人家后天到我们家里来呢?要想个什么理由推脱了才好呢?沈太夫人嗔了红袖一眼:推什么推!虽然议亲事是不成的,但是六安县主一家的人品都极不错,走动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
而且,顺便让希兰夫人打消掉她的心思也好,免得她总是追着老五,弄得老五太过难看。
沈老祖也道:不要怠慢了;说起来在我天朝,她的出身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地。
红袖答应了下来,又闲谈了几句便和沈妙歌离开回了院子。
看到红袖走了,沈老祖才道:不知道那个希兰有什么厉害之处,居然能让袖儿代她开口。
沈太夫人看向沈夫人:连你也开了口,希兰夫人倒真是有过人之处呢。
沈夫人欠身笑道:哪宴,媳妇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其实,我们说得再多,哪里能及得上老五的心思?如果五弟高兴,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想到沈五老爷这些年来一直的不娶,沈老祖也点了点头:‘如此说起来也是,回头看看老五的意思吧;他面儿薄,我们不能直接问他,不然是一个字也问不出来,说不定一转眼他人就不见了一一跑出去,没有个半年六个月他是不会回来的。
沈太夫人深以为然,正说着话二夫人进来见礼:听说今儿老祖宗头有些疼,现在可好了?今儿早上来请安时,老祖宗还好好的,到了下午便听说头疼,不成叫个大夫来看看为好。
沈太夫人让她坐下已经好了,老祖宗中午睡了一觉醒来便好了。
倒是把人吓了一跳呢。
二夫人坐到了沈夫人的下首:刚刚进耒时,听嫂嫂提到了五弟,刚巧我这里也有一件关于五弟的事情要说呢。
沈太夫人笑道可不就是说你们五弟。
刚刚袖儿和五哥儿回来说,说是有一位希兰夫子人品不错,好像有意于我们家的老五一一希兰夫人就是六安县主的女儿。
二夫人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六安县主的女儿?那我们老五日后不会…沈老祖打断了她的话:夫为妻纲,不要说她只是六安县主的女,就是公主的女儿进了我们沈家也要守妇德的;更何况我和你们婆婆都认为此事有些不妥,不过要看过人之后再说,现在说怎么也有些早。
她留了一个活话儿,沈夫人和红袖为希兰说得好话儿,多少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二夫人点点头:人品好就好,我也就是担心五弟日后…她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人人都知道她两次所想说的,都是怕沈五老爷降不住希兰,屋子里的事情做不得主沈太夫人本就不喜欢希兰,也不想多谈她便问道:你刚刚说有件老五的事情,是什么?二夫人笑了起来:万没有想到刚刚老祖宗和太夫人、嫂嫂是在说这事儿,我说的事情也是一样;想来前两日老祖宗担心五弟的婚事,正好和母亲说话时,想起京中我有一位表妹,年方二八,还没有许配人家,品貌都是极好的;不过和我们家结亲,倒是高攀了的。
说到这里她抚了抚掌:老祖宗,我怎么感觉老五像动了姻星的意思?八成今天这喜事能成。
沈老祖喜欢二夫人最后这一句话,点头:如此就好了。
说起弥那表妹来,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们这徉的人家,也不需要通姻亲什么什么了,只要人品好、知道底细就好。
这话就等于了应了一半儿下来。
沈太夫人也笑道:高嫁女低娶媳,门当户对什么的并不要紧;第一要紧的是人品要好,第二要紧的便是老五他能同意。
二夫人听得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要回老祖宗和太夫人一声儿的,所以我今儿才来说一声儿,也想哄老祖宗一乐的。
沈老祖笑道:哄我高兴?那什么时候你叫那姑娘来我看名,如果当真是品貌极好,能入了你们老五的法眼,我不用谁哄就会乐开花了。
沈夫人此时开口时,:平平静静的泼了一盆凉水人家是姑娘,我们见见倒是无妨的,但是老五想见便十分的不合礼了,更何况是能说几句话了。
她是兜头就浇了一盆凉水下来:但是不让老五看到,并且让他和人家姑娘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还要多走动几次熟悉人家姑娘的性子,怕我们老五是不会同意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收了笑容: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然后沈太夫人一拍掌:儿女大事,也不能尽由着老五,不然哪一天才能成家7沈夫人笑道:就怕在五人爬起来跑了,我们就是想找人,都不知道个确切的地方;而且先娶听父母,再娶随心意——老五年纪也一大把了,孙子孙女虽然不是亲的却也不远也一大群了,我们也不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沈老祖点头后又摇头:唉,是啊;老五的亲事老五不同意.他当真和原来那次定亲一样,跑了一年多不回来,我们除了给人家赔礼退亲之外,什么法子也没有啊。
就是。
五弟什么都好,与我们沈府可以说是操碎了,,只有这么一点儿,可是无人能拗过他。
沈夫人叹气。
红袖和沈妙歌对二夫人的疑,对此夫人提起过一点儿:因为没有什么凭证,所以他们小夫妻也没有多说;而沈夫人也是个稳妥人儿,无凭无据的她也不会乱说,也没有两样待二夫人;原本让二夫人管着的事情还是由她管着,只是私下里却多留了两个心眼。
而红袖和沈妙歌也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沈夫人和沈侯爷心里多少有个底儿,二夫人就算是暗中下毒手的人,也不惧她再也兴起多大的风浪来;如果她不是的话,也不会闹得全府上下不安,日后她们小夫妻也不好再见二夫人。
所以,二夫人一提亲沈夫人便留了意:老五不同于旁人,可以说他手里掌着一半沈府的命运。
如果不是二夫人对希兰有着明显的抵触,沈夫人也不会起了疑心;而且她也不认为妯娌是姐妹是好事儿,家和是人人都亲近,而不是抱成什么小团儿。
二夫人笑了起来:哪里就那么多的规矩了?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大家都是亲戚嘛,比通家之好不要强一些?亲事的事情先放一边儿,改日我叫她们母女过来吃顿饭,给老祖宗、太夫人请个安也是理应事。
如果老祖宗和太夫人看着好,叫五弟来一起用顿饭也没有什么吧7通家之好还有不避嫌的时候呢,况且我们本就是亲戚。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老祖宗和沈太夫人都笑着点头:亲戚就应该多走动的,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请她们母女过来耍耍吧。
沈夫人没有再出口阻拦,只是低着头吃茶。
二夫人陪着沈老祖、太夫人说了很久的话,才对沈夫人道:嫂嫂,到了理事的时辰,我和嫂嫂一起过去吧。
沈夫人一笑起身:正好。
然后转身向沈老祖、太夫人告辞;她想听听二夫人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第二更送上。
亲们,这两天工作太多真的挺累,请大家给女人更多的码字动力,用票票给女人加油,谢谢大家六十九章 热闹的说亲二夫人和沈夫人出了沈老祖的院子,说着闲话上了车子-一沈夫人并不提刚刚的关于沈五爷的亲事,只是说些闲话儿;她要看二夫人倒底是不是当真存了心思,要把表妹嫁给沈五老爷。
当然,有这个心思并不能说明说什么;但是如果动了这心思之后,事事处处想着周全二字的话,便多少能说证明二夫人的一思并不单纯了。
只是为了给五老爷说个亲事,成与不成那是沈老祖和沈五老爷的事情,说亲的人不会紧张和太过在意;就是因为二夫人有些太过着紧此事,才让沈夫人认为她可能有些别的心思。
二夫人和沈夫人说笑了半晌之后,提起了希兰来:说起希兰夫人呢,我也听人说过,人品是没有问题的;要说呢,我还挺佩服她的,换是其它的女子遇上那么一个婆家,也只有吃亏的份儿了;最可气的是,还让那婆家赚一份彩礼银子,这和卖了希兰夫人也没有什么分别。
沈夫人听到二夫人的话,心下微微有些奇怪:她怎么又说起了希兰的好话来,刚刚她可是极不想让希兰和沈五老爷能扯上关系的。
唉,说起来那也只是个苦命的女子罢了,还背上一个悍妇的名声,实在是世人太过苛刻于女子了。
沈夫人叹了一口气,看向二夫人听她接着说下去。
不管二夫人说什么,她是不会主动提及希兰和沈五毒爷的事情。
二夫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不过她悍妇的名声也不是作假的,换成是你和我,敢像她一样?看了一眼沈夫人的神色,她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做个朋友倒也无妨,我一想到和这位夫人做妯娌,日日在一处便心里有些发怵。
沈夫人没有想到她会说了这些话来,轻轻的咦了一声儿:弟妹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妯娌天天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的妯娌中虽然脾性各不相同,但是却没有争强好胜,事事争先的人;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嫂嫂,一大家子在一处过日子,免不了盆碰碗、碗碰;了盆的,眼下我们妯娌和和气气的,是因为脾性都软一些,凡事能让一步。
沈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平日里多亏了你们这些弟妹相帮,我们妯娌间一向是和气的。
仿佛是一点也没有听出来二夫人的暗示。
二夫人每每听到沈夫人接得话都是不着边际的,也没有法子;谁让长房的这一位一直就是这样的棉花性子呢?她只能继续说下去:可是刚刚听到那位希兰夫人有机会做我们的妯娌,吓得我出了一头的汗。
她那样的性子,哪里肯吃得下亏?一次两次可能也就罢了.时间长了谁能说得准呢?我又是一个心拙口笨不会为人做事的,有嫂嫂提点、弟妹们宽容,这些年我们才能和和气气的;希兰夫人进了我们沈府,我万一无心说错、做错了什么事情…—.二夫人的脸色发白:我可真是不敢想啊。
沈夫人心中一动,笑着抚了抚二夫人的手:只不过是我们闲谈罢了,亲事成与不成不但要看我们五弟的意思,也要看人家希兰夫人和六安县主是不是愿意啊?你啊,莫要杞人忧天想得太多了。
正好车子到了地方,沈夫人笑着拉起了二夫人来:走吧,先去处置府中的琐事儿;一会儿,你就忘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说二夫人怕希兰夫人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希兰夫人那脾性,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惹得起;说不定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也有这个意思。
沈夫人因此对二夫人去了四五分的疑,,不过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二夫人和沈夫人一起把府中一些的琐碎事情理宛,又一起吃了杯茶;正好大厨房来支银子,说是明天要给后的宴席备一些东西,都在后天备怕太忙乱了。
沈夫人把领取银子的对牌给了大厨房的管事,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在意,莫要到时丢了沈府的脸面。
二夫人一直在一旁听着,不过却并没有过问此事:她一向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后她便起身回去了。
沈夫人晚饭时分打发人给红袖和沈妙歌送了两个菜过去,顺便写了个条子给红袖二人,把二夫人要给沈五老爷提亲的事情说了。
红袖和沈妙歌看到条子之后,异口同声的道:二婶娘要做月下老人不成?前面她便有意要撮合沈四爷和她侄女,只是没有设家宴罢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她居然又想沈五老爷说亲也是她的亲戚红袖把条子交给韵香烧掉了,然后淡淡一笑:二婶娘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的亲眷?原本可没有听她提及,也走动的不多呢。
沈妙歌偏了偏头:这个不算疑心,婶娘一直不是—个多事的人,就算是她和娘家的亲戚走动,也不会惊扰到府中的人。
红袖看了他一眼:再怎么不惊扰,亲戚过了门总要给老祖宗和太夫人请个安吧?这可是礼节呢。
沈妙歌笑道:她并不喜亲戚常来府中走动,说是太烦扰老祖宗了;所以只有逢年过节,她娘家的亲戚才会来走动一番。
红袖点了点头:二婶娘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居然眼下如此热心的做媒呢。
沈妙歌给红袖布了一道菜:袖儿,用饭。
你这一次说得对,二婶娘理应不会如此多事,她虽然也是个热心的;一直以来待我们可算是不错。
红袖想到刚嫁到沈府耒时,沈府上下连六夫人也算在内,统共—只有这么一个二夫人待她很好;她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真得不想把二夫人想得太坏。
当日的二夫人待红袖虽然说不上是恩情来,但至少让红袖在沈府感觉没有那么的孤单;所以她没有忘记过二夫人的好。
好吧,做媒人是吧?那我们就看下去,让逸尘看得紧一些也就是了;只凭眼下的,我们也能不断定二婶娘什么,更不能说二婶娘是怀了坏心眼的。
沈妙歌叹了一口气:不过,每次五叔父一议亲,府中各位婶娘们总是很热心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红袖一听便明白了,她想了想道:夫人能有所疑,,我们便不能大意了。
沈妙歌看了红袖一眼:你也等我说完,往日二婶娘虽然也随着大家伙一样给五叔父说过亲,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年一样做第一个出头的人。
嗯,现在府中三婶娘没有心思理会五叔父的事情,六婶娘也不会掺和这些————她掺和的话也只有好心无坏,—婶娘嘛,现在不知道。
沈妙歌数了数之后道:比起原来,也没有那么多的人盯着五叔父了。
红袖忽然笑了起来:会不会就是婶娘们把五叔父吓到了?她想到一府的沈夫人们给沈五老爷说亲,便感觉那样的盛况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是极为可怕的吧?而且以着沈五老爷的精明,不会猜不透各位嫂嫂、弟妹的好意是什么吧?所以,沈五老爷长情之外,也同这个多少有些关系。
沙妙歌被红袖的话呛到了,连咳了好一阵子才道:袖儿,我今天可没有得罪你,你可不能如此害我。
红袖大笑点头,夫妻二人用饭不再提沈五老爷的亲事;不过他们已经把此事放到了心中。
而就如沈妙歌所说的那样,到了第二日下午,沈七夫人也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那里给沈五老爷提了一门亲,也是她家的亲戚;据说也是品貌端正,并且会术算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也答应了要看看七夫人的这位堂妹。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此事之后一叹:换成他们是沈五老爷,他们也要逃得远远的。
沈五老爷唉声叹气的进来了,看到讧袖和沈妙歌道:你们说说看,叔父我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沈妙歌忍笑扶了五老爷坐下: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应该见的就见,见见又不会让叔父少了一块肉。
沈五老爷重重拍了拍沈妙歌的头:你小子居然还看你五叔父的笑话!真是白疼了你,你给我闪一边儿去,我要给侄媳妇说话。
红袖听到之后,微微一笑:我们两个也正要去寻五叔父呢,因为我们担心明天希兰夫人来了府中,会有些不愉快。
说完,她目不转睛看向了沈五老爷。
沈五老爷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袖儿你这话是——红袖便把二夫人的话学了一遍舌,只是没有说是二夫人所说.模糊的说是府中人的意思:如此便等于说是沈府众夫人的意思了。
沈五老爷一听便急了,他脸红脖子粗的一拍桌子: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完全就是妇人之见!希兰夫人当年也是被人所害,如果可能话,有哪个女子愿背着一个悍妇的骂名儿过日子,她也不过是个苦命的人,怎么能如此看待她;再说,再说我和她只是有些误会纠葛,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一一正文 七十章 二夫人的歉意红袖和沈妙歌不语,只是看着沈五老爷微笑;现在他夫妻可是十成十的可以认定,希兰沈之五老爷之间,绝对不只是误会纠葛。
沈五老爷说着说着,不经意间看到小夫妻的笑意,一下子住口不说了,脸上一片通红;以他的精明,当然立时反应过来中了红袖的小小圈套中。
沈妙歌看到五叔父不说话了,漫声道:原来希兰夫人是个苦命的人啊,那可真要寻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的照颈她才好啊,你说是不是,袖儿?红袖微笑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沈五老爷瞪了红袖一眼:连你也被五小子带坏了,连叔父也敢、也敢……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红袖只是轻轻的道:五叔父,我们只是担心您;您一个人这样过下去总不是法子,就算您感觉没有什么,我们这些做小辈们的也不放心啊;顿了顿笑道:我们两个人呢,不想只有一个叔父疼爱,还想再多一个婶娘疼爱。
沈五老爷张了张嘴,最终长长的一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只是————;他再次摇头: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只是眼下二嫂和七弟妹提得亲事,总要想个法子推掉;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像什么话!沈妙歌刚想开口,却被红袖拦下了。
不是他们不懂,而是沈五老爷自己也正在糊涂中;有些事惜,顺其自然要更好一些,红袖这让没有沈妙歌再开口劝沈五老爷。
红袖笑道:五叔父,还是那一句话,让见你就见一见;见完之后,叔父不同意谁还能强要您娶人家不成7沈五老爷连连摇头:怕就是怕见了之后便推脱不掉了。
红袖淡淡一笑:有什么推脱不掉的,叔父想得太复杂了;只要叔父往简单里想、往简单里做就成。
沈五老爷看了一眼红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笑了:我这个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倒不如侄媳妇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是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
不然,他现在起身就走,一去经年谁还能把他绑回来不成?但是这一次五老爷硬是没有想起要走来。
正说着话,帘子挑开:五哥也在?六夫人笑眯眯的:正好,那我去老祖宗那里之前,和五哥说一声儿也好。
红袖和沈妙歌起身给六夫人见礼:婶娘这个时候怎么过来?沈五老爷却脸色微变:我的好弟妹,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为难你五哥了。
六夫人笑道:我哪有为难五难,和大家伙的意思一样,我只是关心五哥罢了;她转头看向红袖:就是来和你们商量你们五叔父的亲事,不想你们五叔父就在这里,倒也省得我再跑来跑去了。
沈五老爷叫苦不迭:六弟妹,你就饶了五哥,五哥已经很烦恼了。
红袖让了六夫人坐下,回头笑道:五叔父,六婶娘如果要为难叔父,便会直接去了老祖宗那里。
沈五老爷立时明白过来,老脸上又闪过一点红晕:这两天自己这是怎么了?六夫人看了一眼五老爷,然后和红袖打了一眼色,握了握拳头并轻轻—的挥了挥:怎么样?有戏没有?她是问希兰和五老爷的事情。
红袖轻轻点头微笑:有几分。
不过六婶娘要给五叔父提得什么亲事,是您哪一位亲戚。
六大人笑道:我家可没有那么多的未嫁同辈儿的亲戚,所以要提得只是京中的一个人家,和她姐姐我们有些来往罢了。
红袖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六夫人:她并不是喜欢和贵夫人一起耍的人,闺蜜有几个人也都是红袖认识的,并不曾听说有哪一个有妹妹的;如果只是一般相识,六夫人这亲事提得可是很没有诚意。
六夫人的意思八成是为了同光和尘:往年妯娌们都给五老爷提亲,今年老二和老七都提了,她如果不提反倒显得好像不关心五老爷一样,也让妯娌们认为她在假清高。
红袖轻轻一叹:婶娘这亲事儿,还真是可有可无的很。
六夫人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五老爷:我听你们提过那个希兰夫人之后,哪里还会想给五哥找麻烦?只是嘛,唉,大家子里的日子就是这么回事儿。
沈五老爷拱了拱手:说起来倒是因我给六弟妹添麻烦了。
六夫人连连摆手:五哥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原本倒是动心要好好寻一个好姑娘的,只是还没有寻到,五哥便回府了。
她没有再往下说话,反而转了话题:我是要在老祖宗面前说一声的,五哥多担待吧。
沈五老爷苦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不会也要请人家姑娘来府中走动吧?六夫人赶紧摇头:人家虽然不是大家子,但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哪里会让未出阁的姑娘胡乱出来走动?五哥放心就是,只要你一句话,我这里也就是提一提完的事惜。
沈五老爷点头之后,起身告辞: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便先去了。
众人送走了五老爷回来,六夫人摇着帕子扇风:这天儿,居然当真热了起来,就好像是老天爷也来凑五哥的热闹。
红袖和沈妙歌大笑,不过六夫人对于二夫人和七夫人各自要请自家的妹妹前耒,有着十二分的鄙夷,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打听了一番希兰的为人之后,六夫人抚掌道:我倒真想见见这位奇女子,如果能同她相识做妯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红袖想起了二夫人对沈夫人所说的话,笑了起来:并不是人人都像二夫人想的一样,她没有算对沈府各房人的心思。
到了快晚饭的时候,红袖和沈妙歌却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夫妻有些不敢相信的消息:明天,二夫人的表妹和母亲会过府来访。
来传话的潇儿道:老祖宗让我过来告诉您一声,让您把明天的席面多准备两桌儿。
红袖点头应了下来,和潇儿说了两句闲话后,便打发她回去沈老祖那里了。
红袖苦笑摊手道:明不会七夫人的堂妹也来吧?这算是什么事儿,真不知道二婶娘想做什么!虽然对二夫人越来越有些不满,越来越有疑,,不过红袖总还是有一点希望,是自己和沈妙歌想错了,冤了二夫人。
沈妙歌闻言抚掌:说的好!既然已经来了两家,不妨就都耒的好!他心中动了恼怒,立时打发韵香给沈夫人去送信。
他要让母亲开口,让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请七夫人的堂妹明天一起过来。
希兰夫人明天要来,虽然没有说是为了沈五老爷而来,但是她的意思众人都是明白的;在这个时候,二夫人却硬把她的表妹也邀了来,这算什么?给希兰夫人脸子看?希兰夫人如果误会是沈府的意思,依着她的性子绝不会再纠缠沈五老爷了。
拦下二夫人已经是不可能,而不让希兰来也不可能;倒不如就把所有要给沈五老爷相亲的人都邀了来,让希兰以为这是一个特别意义的宴请,而不是会认为那个二夫人的表妹就是沈五老爷内定的妻室,要好得多。
当然,这也不是非常好的主意。
沈妙歌揉了揉头,看向红袖:给五叔父送个信儿吧,我们不好同希兰夫人说什么;如果五叔父明天能待希兰夫人好一些,也算是一种认可吧。
红袖轻轻点头,打发了赵氏去给沈五老爷说话;然后想了想道:让大姐儿去给希兰夫人说好了————小孩子家童言无忌,说对说错我们大人到时都好圆的。
沈妙歌想了想道:也好,能说破是最好的。
红袖忽然扳着指—头笑了:其实不悦破也没有什么不好,正好看看希兰夫人对我们五叔父有多深的感惜;五叔父的,,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进驻的。
沈妙歌笑着嗔红袖胡闹,然后夫妻二人又细细的议了一番二夫人的用心,不过对沈五老爷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担心:因为沈五老爷已经对希兰夫人动心了,而这一点二夫人是没有算计到的吧?沈夫人到了晚饭后送来了消息,沈太夫人已经打发人具贴子请七夫人的堂妹母女,明天一起耒府中玩耍;并且还让六夫人请她好友的妹妹也一起来一一只是六夫人推掉了。
红袖重新安排了席面,又换了宴请的地方,让人重新布置:仆妇们忙到了大半夜,自然是对二夫人有些怨言的。
二夫人却在晚上过来了,她来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因为红袖要安排很多的事情,所以她和丫头们都在忙,并没有睡下。
二夫人来只是专程来道歉的:她并不知迸明天是希兰夫人来访的日子,原本打发人问了她表妹母女说是明天有空儿;她认为希兰夫人刚来京中不可能如此早的过府造访便应了下来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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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一章 客人来早不来晚红袖听完二大人的话后淡淡一笑:″无妨的,一个人也是要请,两个人也是宴请;而且这样大家坐一起更热闹一些。
二夫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听到老祖宗说明天希兰夫人也要来时,便想让我表妹不必来了;只是时辰太晚城门已经关上了,唉一一红袖这才知道二夫人这位表妹居然是在城外住的,看来家境什么的应该不怎么好吧?不过她并没有说这个,只是安慰二夫人没有什么。
怎么说,希兰夫人只是初识,二夫人的表妹可是亲戚,她怎么能远近不分?二夫人听得很感动,抚了抚红袖的手,又问有什么她可以帮上心的:我当然知道你是不会怪我的,我也不是因为希兰夫人才道歉一——只是因此而让袖你忙碌,婶娘的心里感觉十二分的不自在。
红袖又是好言相劝,终于送走了二夫人;她立在门前看着二夫人的车子走远了之后,才转身回房。
二夫人的确不知道希兰明天要来,因为她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过:只是她是不是听丫头们说过,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二一大清早,仆妇们又要早起布置园子与准备席面二夫人也早早的起耒,使了人打赏了一大早就起来忙碌的仆从们,一下子众人便没有了一丝怨气。
红袖听说此事之后,只是微微一叹:二婶娘还真是大方。
她起来之后,先到园子里看过才去给沈老祖等人去请安;沈老祖笑道: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吗?红袖笑道:没有,原本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也不过是多加几桌席面罢了。
沈老祖点头:唉,我和你们太夫人再三的想,感觉你们五叔父还是不能和希兰夫人有什么瓜葛为好;只是如此一来,让你累了两日;忙过去你和妙歌出去松泛松泛吧。
红袖笑着应付了两句之后,便又去和焚琴说宴请换了地方,让她为沈老祖多准备两件挡风的衣服;老人家嘛,莫要被风吹得着了凉,眼下天气虽然还算热,不过一早一晚的风还是很凉的。
天知道今天这顿饭会吃到多久。
安排好了沈老祖的事惜,红袖便告退出去忙了。
她就知道沈老相和沈太夫人是因为不喜欢希兰夫人,却又不想把话说明便想了二夫人的表妹,让希兰夫人知难而退。
虽然如此做对希兰夫人有些不太好,不过希兰夫人并没有把话挑明,六安县主也没的托人来说媒,所以此府如此做倒也不算是太过欺负人。
只是想到希兰夫人来了之后,看到这样的情形,红袖轻轻一叹;不过她不可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能让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放下成见一一能改变沈老祖等人的,只能是希兰。
沈夫人看到红袖时也只能是一叹,轻轻摇头没有说什么;和红袖把事情安排好之后,便到沈太夫人的院子里坐等来客。
来得最早的人并不是希兰夫人,而是二夫人的表妹。
二夫人的这位表姨夫家姓钱,是填房;而她带来的女儿宝湘是最小的一位女儿,和二夫人虽然名为姐妹,不过年龄相差极大。
钱家并不是什么望族,只是钱老爷考取了功名,所以才会挤身眚族之中;钱老爷做官最大不过是四品,而且现在还赋闲在家并不在任上。
钱氏夫人已经并不得钱老爷的宠爱,不过大夫人的地位还是牢不可破的。
她带着女儿到了沈府,是由二夫人接了她们母女进府;而楚夫人正坐在二夫人的房里,正唠叨女儿:怎么可以如此行事,无缘无故结这种冤家做甚。
看到自己的表妹之后,楚夫人也并没有说几句话:因为她向来就不喜欢这位表妹,一向走动的便少。
楚夫人看二夫人张罗着要带着表妹母女去见沈老祖,起身道:你们先过去吧,我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她的表妹过府做客,她是不能不坐陪的。
只是女儿现如今所为的事情,让楚夫人很有些气闷;如果她知道女儿全如此行事,她是万万不肯住到沈府中的。
虽然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同意的事情,但是楚夫人还是感觉女儿此举有些太过了:事情怕换个儿啊,如果希兰夫人是自己女儿呢?除了些许的不满之后,楚夫人也不明白女儿这是在做什么;虽然为了沈府五老爷说亲是件好事,也可以说是二夫人的贤良之处,只是明显的为沈五老爷说亲的大有人在,并不需要女儿多操这份心的。
大家族中慎言少行才是为人的良策,她每每都会叮嘱女儿的,为什么女儿会忘了这些呢。
想到沈五老爷在沈府的特殊地位,楚大人摇头:女儿如此一来,何止是得罪了安县主府,而且也得罪了府中的妯娌们,但是什么好处也没有,真不知道她如此费力不讨好是为了什么。
帘子挑开,二夫人带着钱夫人和宝湘走了进来,笑着指点表妹母女给沈老祖等人行礼。
红桕一旁冷眼观看:钱夫人和宝湘的穿戴都是多半新的衣衫,而头上的饰物也并不多;尤其是宝湘,头上只戴了一支钗和一朵花。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宝湘的妆扮很好,非常好;那一支钗和一朵花把她的容颜衬托的更加娇美。
宝湘一举一动十分的得体,声音并不大很圆润好听;而且宝湘有一点让红袖十分的称奇,她的出身相比沈府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她坐在珠翠环绕的沈家夫人旁边,并没有一丝自饰的样子,很自然、大方的端坐那里。
很识礼大方的姑娘家。
红袖倒没有想到二夫人的表妹会是这个样子,心下拿她和希兰比较了一下:还真是难说谁比谁更好一些。
不过,这是她的想法;红袖想到五老爷脸上的红晕,心道:怕是宝湘再好看十分,对五老爷来说也是希兰更好看一些吧?沈夫人看到宝湘之后轻轻一叹:这姑娘当真是不错,配老五可以说是很般配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可以看出来十分喜欢宝湘,都让人取了见面礼给宝湘,和钱夫人以亲戚相称:待她如二夫人的亲姨母一般无二。
楚夫人进来时,看到厅上很热闹,便知道宝湘是入了沈老祖等人的法眼;她坐下之后,只是陪着说几句闲话,多一个字也不肯说的。
红袖看到楚夫人的样子,便知道她并不赞同二夫人的所为。
不过,红袖看到宝湘后,虽然说不上喜欢来,但也不讨厌就是:宝湘让人也讨厌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七夫人又引着一对母女来到太夫人的院子里,是她的堂妹母女来了。
红袖看了一眼天色,和一旁的霜霜相视一笑:二夫人和七夫人家的客,还耒得真早;倒是今天的主客希兰夫人一直没有到呢。
七夫人的堂妹母女穿的衣服都是半新不旧的,头+a没有多饰物,并且成色相比宝湘母女更是差了一点儿。
七夫人堂妹夫家姓姜,表妹闺名为月桂。
姜夫人的丈夫是现任的从五品官,只不过差事并不是太好,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姜夫人是姜大人后来迎娶的平妻,也因为她所以才能升任到从五品官儿:因为姜夫人的父亲原来是姜老爷的顶头上司,不过眼下姜夫人的父亲已经告老在家,所以姜老爷的仕途再无寸进。
说起来,还是这位姜老爷虽然有些才能,但是太不会为人所致。
月桂的相貌和宝湘相比,并不能简单的说谁更胜一筹:宝湘比较瘦一些,但是美得让人看着舒服,而月桂相对来说圆润一些,她的美却让人易生怜惜。
红袖看到两位如此年青的长辈后,看了一眼二夫人和七夫人:她们果然是用了心的。
月桂的举止也很得体合礼,只不过却比宝湘而言,有些拘谨;虽然不太明显,但是红袖还是看出耒,她时常在观查着厅上沈家各人的举上,尤其是沈府的姑娘们。
红袖看月桂的穿戴也知道她的家境不如放府极远:出来到沈府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要穿戴出来极好的衣物;好料子的衣物却不是人人都能备得起的,想来这半新不旧的衣服,已经是她最好的衣物了。
时间太仓促,让姜、钱两家都没有时间做新衣,也是原因之一。
宝湘和月桂互相见礼后坐到一处,两个人都十分友善的样子.让厅上众人看得都点了点头;而红袖却暗地里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小姑娘,怕不像外表看起来的简单。
因为月桂长得比较圆润,按着俗语所说这样的女子好生养,所以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她的目光反而更多一些。
姜夫人的话并不多,倒不像是钱夫人那样会哄得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大笑。
所以眼下看耒,两家哪一家更得沈老祖等的欢,,还真得很难说。
六夫人看了过来,和红袖的目光一撞微微苦笑了一下:她还真是庆幸,没有让自己所提的那家人来。
厅上现在看上去虽然是欢声笑语、人人和气开,,但是暗地里早已经洎涛汹涌了。
继续努力、继续努力女人努力码字;粉红票啊女人的动力之源,来得更凶猛一些吧!正文 七十二章 有亲有后现在厅上暗潮不断,但是希兰夫人没有到,五老爷也没身给祖毋、毋亲和两位亲戚长辈请安。
红袖和霜霜对视一眼,都有些想躲开;安氏和丁氏也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只是现在她们这些晚辈却只能陪着,系那个走开哪有那么容易?终于,希兰夫人到了。
听到有人通传的时候,红袖在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正主儿终于到了;然后心下又是一紧,希兰夫人看到今天的情形,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沈老祖看了一眼红袖,又看向沈夫人:你和袖儿去迎一迎吧,不要怠慢了希兰夫人。
沈夫人和红袖答应一声迎了出去。
希兰夫人今天并没有盛装,不过也没有十分的随便;她看到沈夫人迎出耒,急忙一福:有劳夫人了。
她虽然猜想着是沈侯爷的夫人,不过红袖没有开口她只能模糊的称之为夫人。
沈夫人还礼:夫人客气。
红袖笑着给希兰夫人见了礼,拉起她的手来进府,并且把沈夫人的身份告知她。
希兰夫人今天的言谈多少有些拘柬,并不像前天那样的爽快了;不过,她的性子中的爽直还是能看得出来,沈夫人看到她之后心里还是很喜欢的。
至少,不比厅上那两位印像差。
沈夫人让红袖伴着希兰夫人坐一辆车子,其实就是想让红袖能给希兰夫人一些暗示,这也是好意。
红袖心领神会,和希兰夫人坐上车予之后,闲谈了两句之后带着些许歉意道:当日看到夫人一见如故,把今日来客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府中有两位婶娘家的娇客在,还望夫人莫怪。
这是红袖在沈五老爷的拜托下,今天一大早想出来的托辞。
希兰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红袖的手:无妨,倒是我来没有打扰到贵府中宴客吧?其实我只是来看看大姐儿的,不如送我过去和姐儿们一起耍如何?红袖没有想到希兰夫人会如此作答,微微一笑:夫人玩笑了。
希兰夫人来到沈府,没有道理不去见沈老祖等人的。
这两句话,红袖已经明白希兰听出了娇客的意思来;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全靠希兰夫人自己了。
如果希兰夫人因为今天二夫人和七夫人的相亲宴拂袖而去,那她还真不必和沈五老爷在一起了。
希兰看向红袖,正色道:的确是句玩笑话,不过我是不会就此回去的;她顿了顿看向车外:我早已经料到了府上老太君等人的反应一一毕竟我已经是再嫁之身。
红袖听到希兰夫人的话后,低下头想了想便把沈五老爷的知道此事后的反应说出来;虽然她没有明说什么,但是相信希兰夫人能明白的。
希兰夫人的脸上微红,回过头来轻轻的道:谢谢你,袖儿。
现在,就算是沈府是龙潭虎穴,她也不会回头的;因为,沈五老爷在,并且他的心也在。
红袖和沈夫人引着希兰到了厅上,和众人见礼。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到谈笑自若,举止守礼的希兰,多少有些吃惊:同她们想像中的人不太一样一——很温婉的一个女子。
希兰的性子,倒是极得楚夫人的喜欢:她们两个人的性子有些相近。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再怎么说有两位姑娘家在,相比之下还是那两位更得她们的欢心。
宝湘和月桂都已经听各自母亲提过希兰夫人,所以两个人都悄悄的把希兰自头到尾打量了一个仔细。
月桂待希兰b同厅上的众人一样,守礼而客气;而宝湘却和希兰有些亲近的意思,不过并不显得唐突,反而亲近的十分自然。
希兰在进厅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宝湘和月桂,就知道她们是今天红袖嘴中的娇客;自然也十分的上心:她倒真没有想到,是两位如此出色的姑娘。
她待宝湘和月桂并没有半丝敌意:儿女的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不要说她们不能反对此事,就是沈五老爷不也是一样?真想进沈府的门儿,她要走路还很长;希兰早就知道。
红袖在月桂的眼中看到是平静,带着几分自信的平静;而在宝湘的眼中只有笑意,大大方方的笑意;不过希兰三个人之间没有半分火药气,怎么也让红袖松了一口气。
她寻了个话头,起身请客人和沈老祖等人去园子里。
众人这才起身向园子里而去,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陪着二夫人和七夫人的姨娘、婶娘,沈夫人陪着希兰三人,红袖和安氏、霜霜等人相随其后。
霜霜拉了一下红袖的衣袖,向前呶了奴嘴;红袖偏头一笑,摇了摇头:二嫂累不累?你身子已经这么大了,就是不来…一霜霜摆了摆手悄声道:天天在屋里闷也闷出病来了。
她是在屋里呆不住的人。
红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看向了前面的三个人;霜霜让她看什么,她是知道的:沈夫人根本没有怎么说话,反而是宝湘和月桂和希兰夫人说得极热闹,几乎并不需要主人家招呼。
红袖看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两个都是好姑娘,只是太心急了些:她们,就当真那么喜欢嫁过来嘛?她们现在正是一朵刚要开的花儿,沈五老爷却已经人生过半了。
如果换成是红袖,她是不会高兴这门婚事的。
到了园中分宾主坐下,继续说些家常趣事已;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请了宝湘和月桂过去说话,并无人请希兰夫人过去。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待希兰夫人只是客气,而待宝湘或是月桂却透着十二分的亲厚;红袖看得出来,希兰也看得出来。
希兰自和沈夫人说笑,并且还请沈夫人引着过去给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敬了酒,言谈举止都十分的得体。
红袖在一旁看得气闷,寻个看菜的借口出了楼阁,落个眼不见为净。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所想,是为了沈五老爷,不能说她们有错;而希兰为人不错,且和沈五老爷两人都有那么一点意思,耒到沈府第一次便要面对长辈们的不喜,心里是什么感受可想而知。
今天有事儿不能足字数,少了的一千字明天补给大家。
再,求票,粉红票,给女人明天码字的动力吧!正文 七十三章 以月老自居红袖走出来吸了一口长气,对灵禾道:记得给你们二少奶奶送汤水过去,再和她的丫头说一声,让她早些回房。
灵禾答应了一声儿,然后笑道:我们出来的倒巧,姑娘;你看,那不是五老爷吗?红袖扭头—看过去,果然是五老爷走了过来。
五老爷也看到了红袖,急行两步道:袖儿你怎么在这里立着,没有进去7他主要是担—希兰一个人在里面,没有什么照应着会受什么委屈。
红袖淡笑:希兰夫人很好,叔父放,就是;我是要去厨房看看,叔父是奉命过来请安的吧?说完看着五老爷,笑得很有些深意。
五老爷瞪了红袖一眼:净给妙歌学些调皮;我去给老祖宗请安,你也去忙吧。
没有理会红袖话中的打趣,径直进了楼阁。
红袖很想回转去看看,不过已经寻了借口出来,不去厨房一趟也不好,便转身带着丫头们去厨房了。
沈五老爷在楼阁外让人道传,宝湘与月桂都要起身避让,却让其母唤住说:一家人,你们不必害羞云云。
宝湘看了一眼座上的沈老祖等人,心中对母亲的糊涂恨得无法,却也不好当面拂了母亲的脸面,还是柔声要去避一避。
而月桂已经被母亲强捺倒在椅子,不让好起来;而七夫人已经笑道:无妨的,论理那是你们兄长,自家兄妹哪里讲究那么多的俗礼?二夫人看了一眼沈老祖后打发人去请五老爷进来。
宝湘和月桂都红着脸侧过了身子去,低弟着头不免都有些哀怨母亲的不识礼,平白被对方看低了自己几分。
五老爷进来之后扫了一眼,便看到希兰;同时也看到了宝湘和月桂,只不过他没有在意宝湘二人,看到希兰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放下心来便收回目光给祖母等人请安见礼。
钱夫人和姜夫人都十分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沈五老爷,当看到五老爷一表人材,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半大老头的样儿,反而显得极为成熟稳重后,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她们两个人各自看向二夫人和七夫人,心下都有了几分感激;她们也不是笨蛋,当然知道二夫人等不会是白白的好心一一事情总是有得有失;而且有这样的好亲事,五老爷又极不错的人,她们也就不会再在乎二夫人等人的心思了。
五老爷请过安之后,并没有多停留,再看一眼希兰之后便离开了。
沈五老爷一来一走,让楼阁中的众人无形中更是亲厚;姜夫人和钱夫人都极为巴结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希望改日能得到沈府的提亲。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虽然知道两位夫人的意思,但是待两家一视同仁,看不出她们属意于何人;而钱夫人和姜夫人都没有多看一眼希兰夫人:沈家主母很明显不喜欢她。
宝湘和月桂看到母亲如此,心下都有些羞愧。
;当看到希兰不时看向那边,嘴边含笑时心下多少都有些恼怒;不过有沈夫人在面前,她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希兰并没有要取笑的谁的意思,只是客气的意思罢了;总不能一脸的严肃,好似她在生什么人的气一般。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有自己的盘算,她们是深知五老爷的人,在沈五老爷前后两次看希兰的举止,便知道他属意的人不会是宝湘和月桂。
她们并不想逼得沈五老爷再次跑得远远的,所以没有表示属意于哪一位姑娘;沈五老爷不点头,亲事是谈不成的。
一顿饭算是欢欢喜喜用完了。
饭后,宝湘母女去了二夫人那里歇息,而月桂母女随七夫人走了。
红袖正想开口时,希兰夫人笑道对着沈老祖等人施礼:我本就是答应了大姐儿来看她的,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大姐儿;我这里先和老太君和太夫人告退了,一会儿去瞧过大姐儿,便不再来打扰太君和太夫人。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客气了两句,然后又叮嘱红袖好好的照应着希兰夫人,并邀希兰夫人常来走动。
希兰夫人一口答应下来,以后会常常来走动的。
看着红袖和希兰夫人的背影,沈太夫人一叹: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背着那么一个名声不说,还是个再嫁之身。
沈老祖站了起来,扶着焚琴与潇儿的手道:好不好,一次两次也看不出什么来;最主要的是我们家的老五,他不改了主意我们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太夫人一叹老五一向都是有主意的人,让他改主意…两个老人家相视一叹各自回去歇着了;都是有年纪的人应酬这么久都累坏了。
红袖请希兰夫人坐了,便着人把大姐儿等带到了厅上,和希兰夫人在一起玩耍说笑;她并没有再提及今日宴请的事情,只是说些大姐儿的趣事给希兰夫人听.她在等一个人,相信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来的。
果然,红袖和希兰夫人说笑了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小丫头报:五老爷来了。
红袖让希—兰夫人坐,她把五老爷迎了进来。
沈五老爷这一次脸上并没有红晕,和希兰互相见礼坐下后,也只是说些闲话:他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担心希兰是不是受了委屈,所以过来看看。
但是有些话又不能直接问出来了,也就只能说闲话了。
红袖在一旁也不多话,只是默默的吃茶。
希兰并没有久留,坐了一会儿之后借起身要走;沈五老爷终于说道:夫人莫要见怪,是祖母与母亲误会了什么,让夫人一一希兰只是一笑摇了摇头,后会来拜访的,希望五老爷不会厌烦;她是不会就此打退堂鼓的。
沈五老爷张了张嘴,看看红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红袖送希兰往外走:常来走动正好,不然大姐儿也要闹得我不得安生;这孩子,居然和夫人一见如故。
沈五老爷松了一气,希兰只是微笑:希兰来沈府,至少表面上不是因为沈五老爷。
希兰走时谢过了红袖,并让红袖代她谢谢沈夫人。
送走了希兰,红袖回身:五叔父,你要如何谢我?沈五老爷却寻了一个借口出府走了;红袖笑问韵香:你说五老爷会不会是去寻希兰夫人了?韵香也笑了起来:五老爷八成是去找希兰夫人说,恳请夫人打道回府,不要再到我们府上来了。
红袖笑着回手自己院子时,二夫人和钱夫人却在议事:她们都听说五老爷去了红袖院子的事情。
沈五老爷如此做,无意是向众人说明子,他还是属意于希兰夫人的。
钱夫人一脸的不高兴,她本以为凭女儿的品貌这亲事立时可成,不想最后却不入沈家五老爷的法眼;而沈家的长辈们也是意思不明。
二夫人一笑姨母不必如此先暂时住下来再说吧钱夫人听得一愣:住下来?不太好吧,虽然我们在城外庄子上住着,不过要来也并不费事儿。
二夫人只是让钱夫人住下来,自己起身去寻七夫人了。
七夫人和姜夫人了正在议沈五老爷的事情,听到二夫人来了,姜夫人便避到了房里。
二夫人没有看到姜夫人便笑道:婶娘呢?累极,去睡一小会儿。
二嫂寻我有事情?七夫人把话题带开了,并不想和二夫人多谈婶娘和月桂的事情。
二夫人坐下:没有什长大事儿,只是想问问婶娘要住几日?我们家的姨母和我母亲难得见一次,要住几日的;如果婶娘也要住几日,我们一起去和老祖宗、太夫人说一声去。
七夫人闻言挑了挑眉毛立时笑道:是要住几日的;虽然都在京中,但是平日里难得见面,婶娘既然来了,我想留她住几日一一我们娘们也好好的说说话。
如此,二夫人便和七夫人一起到沈老祖那里关说;沈老祖当然不能把亲戚往外赶,点头说要多留几日才好,让二夫人和七夫人要好好招呼亲戚,莫要让人说沈府不喜待客。
宝湘和月桂便随同母亲,分别在二夫人和七夫人的院子里住了下来;只楚夫人暗地里把二夫人埋怨了一通,怪她把宝湘母女留下来。
红袖听说此事之后,笑道:五叔父今年不会是命犯桃花吧?怎么会有这么一起子桃花劫呢?沈妙歌只是摇头:不知道那两位夫人是如何想的,如果多事不成,日后那两位姑娘如何嫁人7红袖敛起了笑容来:那是因为两位夫人都是实在必得了。
热顿了顿:不过此事也不难解,看老祖宗和太夫人的意思,最后还是要听五叔父的。
不过,希兰夫人想要进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红袖说完摇头不再提此事,而是把孩子们的事情,拣了对沈妙歌说。
希兰夫人的事情,由沈五老爷去烦恼好了。
二夫人到了明日,便摆了几桌席面,请楚夫人并她的侄女,还有钱夫人、三夫人和沈四爷一起吃酒。
看到沈四爷到了之后,楚夫人打发怜星和怜月回房了,并没有让她们出来入席;沈四爷根本就没有看到怜星和怜月。
如果不是有三夫人和钱夫人在,楚夫人可能当时便会发作二夫人;虽然如此她也没有久坐吃到一半便推说身子不好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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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四章 红花沈四爷看到席间虽然哪是妇人,但都是长辈儿,便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自在的吃酒;只是楚夫人却误会了沈四爷的人品,以为他知道怜星和怜月今天会来赴宴的。
事实上沈四爷早已经打定主意,弄不过母亲的胡搅,过来给二夫人见过礼之后,只要看到有姑娘家的身影,他是立时便抽走就走:他是知道二夫人有两位侄女在的。
阴差阳错,当二夫人问母亲对沈四爷的看法时,楚夫人很是不以为然,弄得二夫人也就闭上了嘴,没有立时提什么亲事。
不过三夫人是见过怜星的人,听到二夫人有说亲的意思,很有些兴头;唯一对怜星有些不满的,便是怜星的嫁妆并不是很丰,和原本的静萱不能比不说,连一少半也难说能及上。
二夫人连说两件亲事都有些不顺,心头难免有些烦燥,连着两日都没有和钱夫人和三夫人朝。
近日里,因为府中多了三家亲戚,所以热闹了许多;江氏也因此极少出门,她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红袖听到二夫人连四爷的亲事也没有说成,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看来近日我们府中不应该有喜事啊,二婶娘连说两门亲事都不成呢。
沈妙歌听到后问了问怜星的脾性:按楚夫人的性子来,那两位姑娘应该不错的。
只不过因为事关二夫人,在没有弄清楚二夫人的打算前,他还真不放心让沈四爷和二夫人的娘家做亲。
红袖早已经想好了打算:我看着怜星也好,还是宝湘、月桂等人,都是有心思的人,应该不会只听谁的话而行事;如果说有人要有什么心思的话,也只能是骗她们做事而已。
沈妙歌想了想一笑:如此,事情做是简单了许多。
不过,如果能有好女子,还是另外寻的为好。
红袖点头称是之后,便事带着灵禾去看霜霜;霜霜已经到了日子,可是偏就不见有半点动静,这可是让府中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霜霜倒是没有半分不适,灵禾给她诊脉一切也正常;只是孩子迟迟不生,总是让人放心不下;这两天红袖是每天去她房里两次,生怕她再出点事情。
灵禾诠过脉之后无奈的道一切都很好,二少奶奶;只是今儿八成是不会生的。
霜霜也很无奈:我还以为自己是有福的,到了这个时候腿脚也不肿;不想,却会是这种情形,总这样红袖打断了她的话,安慰了她一番;虽然她知道总不生不是好事儿,万一羊水没有了,那孩子可就…,现在可没有什么剖腹术能救霜霜母子。
墨大夫敢给霜霜常常来诊诊脉,虽然他有种药,只是虎狼之药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霜霜现在也只能多走动,除此之外无良策;倒正和了她的性子,近两日来倒没有人总催她回房歇着了。
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是沈二爷,近两日他把沈府的事情都推给了沈妙歌,只是一心守在府中,生怕霜霜有个万一。
霜霜走到哪里,沈二爷就跟到哪里,看得沈府上下的人都感觉到好笑;但是沈二爷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是想能有个自己的孩子,男女都无所谓。
霜霜如此当然不能理事,沈二爷也无心管内宅的事情,一切便由梦春来打理;梦春自梦梅死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平日里的行事,对霜霜倒像是生出了几分真心来,而对沈二爷也没有了往日的狂热。
当然,梦春还是想要个儿子的;并不是为了那个平妻侧妻的名份,只是因为在这样的大府中,没有儿子倒底活得没有底气。
梦春一开始打理事惜的时候,并不能得心应手;想来想去,也只能去请教红袖;自家的主子奶奶有身孕,不好打扰的;而江氏是寡居之人,而安氏和丁氏她并不是十分的熟悉,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红袖。
红袖没有藏私,对于梦春来请教的事情都是知无不言的,一来二去的红袖对梦春的印像也改变了很多。
不过,梦春一样并不得沈府众人的喜欢,她自己也知道的;所以无事都呆在自己房里,并不到处走动惹人厌。
一晃过去了四五天,霜霜依然没有要生的样子;而梦春已经对院子里的事情能上手了,沈二爷看她处理事情不错,还去她房里睡了一个晚上。
霜霜对梦春也不错,两个人虽然不能说如姐妹一样,却可做到说说笑笑,有什么事也能打个商量。
这天早上,梦春早早的起来,先安排了霜霜和沈二爷的起床与早饭的事情之后,这才仔细梳洗;当她换好衣服的时候,也就到了霜霜和沈二爷用早饭的时候。
近耒,都是他们夫妻三人一起用早饭的,梦春带着丫头到到了上房。
沈二爷不时问霜霜爱吃什么,给霜霜布菜什么的;落到梦春眼中虽然心中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却并没有生出其它的东西来:她只是想,如果二爷能给她布一道菜或是问她一句就好。
想到近日沈二爷待她的不错梦春知道自己只要好好守本份和霜霜好好相处,沈二爷也不会薄待了她;当即也笑着给霜霜布菜:人家是主母,这是不争的事实。
霜霜倒是有眼力的,常常提点沈二爷一声,也莫要忘了一旁的梦春;她呢,也常常让丫头给梦春布几个菜;一家人吃饭也算是和和乐乐的。
梦春先吃跑了,沈二爷也放下了筷子,只有霜霜在喝汤:她喝完也就可把饭菜收拾下去了。
梦春都已经让人去叫人进来。
霜霜吃了大半碗的汤水,放下了碗:不吃了,已经很饱了。
沈爷闻言摇头:是五弟妹特意让人给你开得方子,你怎么也要吃完的;他端起了碗来:来,我伺候少奶奶用饭。
他一面说一面取调羹,但是笑容却僵在了脸上,那碗中的汤只有少半碗,并不像原来。
那样稠密难以看到底儿。
碗中,有些红红的东西;虽然已经弄得有些碎,但是看上去有些像是红花。
霜霜却道:我真吃不下了。
梦春也笑道:姐姐吃不下就算了,这汤五弟妹也曾说,可以分次用的;大不了中午也让人煮了就是。
沈二爷慢慢把碗放下:那就算了吧。
嗯,去请你们五少奶奶和五爷过来一下,请灵禾一起过来给你们少奶奶诊脉。
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也不要收了,快些去请稳婆过来!还有,烧热水一一他径直把临盆准备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让人都取出来。
梦春立时站了起来:姐姐要生了?我打人去告知太夫人和夫人沈二爷却看了一眼梦春:先不忙去,免得吓到了太夫人和夫人;等五弟妹来了之后再说吧。
梦春有些不明所以,也只能答应了一声;霜霜却站了起来: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生了?我可是没有一点儿感觉。
妹妹,我们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发疯好了,我们出去走走。
每天这个时候,梦春都陪着霜霜走一走的;但是沈二爷却拉住了霜霜的手:我们在院子里走动一下吧,一会儿五弟妹就来了。
霜霜看了一眼梦春,把手抽了回来:我和妹妹到院子里走一走就好,爷还是去看帐册吧,不然一会儿五弟来了又要埋怨你了。
沈二爷不听霜霜的话,也没有放霜霜走;正好,红袖和沈妙歌也到了:他们夫妻听到沈二爷打发人来,以为霜霜要生了,吓得饭只吃了一半儿便赶了过来。
看到霜霜好端端的,沈妙歌免不了怪了沈二爷两句。
沈二爷却把那半碗汤水递给了灵禾:灵禾,我不懂药,只是看着有些像是红花,你看看是不是?这一句话,把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到了;众人一起看向了那碗里,果然是有些碎碎的红色花瓣一样的东西。
霜霜和梦春的脸色都变了。
梦春终于明白刚刚沈二爷为什么会再三的阻止自己接近霜霜,她看了一眼沈二爷心中一痛,却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然后又看了一眼霜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原来的确是起过害霜霜的心,现在,要如何让霜霜相信她?红袖看了一眼碗中便看向了霜霜你吃了大半碗?快扶你们二少奶奶进屋,来人,请墨神医过来;要快!沈妙歌又补了一句:记住,不要惊到老祖宗和太夫人,也不要惊到了府中的亲戚!快去!梦春就在霜霜的身边,听到红袖的话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霜霜;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儿,便倡住了:因为沈二爷伸手握住了她想要扶住的、霜霜的那只胳膊。
梦春的脸白得如同雪一样,看了一眼沈二爷低下头。
红袖看到之后轻轻一叹:二哥,我耒扶着二嫂进去,你在外面打理事情吧一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
霜霜此时却轻轻挣开了沈二爷的手,握住了梦春想要收回的手:就是,爷去安排事情吧;由妹妹和五弟妹扶我就可以一一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完全可以自己走进去。
说着话,她重重的握了一下梦春的手。
梦春抬头看向霜霜,眼圈已经红了。
第二更。
女人想四更如果今天做不到明天一定会做到的!请亲们有票票的多多支持女人,谢谢大家!正文 七十五章 选择红袖也看出沈二爷的不对来,不过她也认为梦春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梦春在梦梅死了之后,变化的太多了。
但是霜霜临盆的时候,当然要小心在意些。
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赶梦春离开,让她扶霜霜进去并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就在霜霜的身边;进到屋里,再寻一个合适的借口支开梦春就是了:事情多的是,要支开梦春是很容易的。
梦春哽咽了一句:姐姐便没有再说什么,扶着霜霜进了里屋。
红袖对霜霜的处置还是很赞同的:有七八成的可能性不是梦春,霜霜如此待她,两个人以后会少了许多的嫌隙;如果是梦春的话,有许多人在,梦春也不会再有机会下手,事发后因为霜霜待梦春的真诚,只会让沈二爷更怒。
现在,红袖对霜霜是完全的放下心来,她在沈府会过得很好。
灵禾已经把那红色花瓣样的东西辩识清楚,就是红花:会让人滑胎、坠胎的红花!沈二爷把拳头握了又握,才忍住火气:灵禾,二少奶奶全拜托给你了,在墨神医来之前,你千万不能让二少奶奶…灵禾听了之后答应着向里屋行去,心道:这是全拜托给我了?一样不相信我,只相信墨神医,只是眼前没办法才托给我。
灵禾心里有怨念,但是做事极为认真,给霜霜把完了脉之后.给她用了针:催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墨神医耒了,开的方子也是—样,就是让霜霜赶快把孩子生下来;好在红花吃得并不多,应该对孩子没有伤害。
沈二爷直到墨神医来了,才要打发人去查那红花的事情。
沈妙歌拉他坐下:你现在查什么也查不出来。
不可能,我一定要查出是哪个要害霜霜不可。
沈二爷一副脸红脖子粗的徉子。
沈妙歌拍了拍他的心口:你现在很担心二嫂母子的安危吧?心已经乱了,还查什么查?现在不查,怕就查不出来了。
沈二爷并不是要走开,只是想让人去查而已。
沈妙歌叹气:我不是在嘛,兄弟是做什么的?二哥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抱儿子,其余的事情自有兄弟为你打理。
沈二爷拍了拍沈妙歌的房膀,什么也没有再说,起身在房子里走耒走去:他坐不住啊。
沈妙歌早已经吩咐人去查那碗汤的事情:是谁做得汤,是谁看得火,是谁送来的等等,都要把人找到。
想找出那害霜霜的人,只要问这几个人一定能问到什么的。
红袖一直在屋里,一直到霜霜开始腹痛开始,她才在稳婆的催促下出去;沈二爷看到红袖就问:霜霜如何?红袖安抚他:开始腹痛,想来一会儿就能生下来了。
用药催和自然临盆当然是不同的,其中的危险也告诉过沈二爷;所以当他听说要生了,反而更加的担心。
沈夫人赶了过来,她问过了霜霜之后,才问红花的事情,然后安抚了沈二爷,又叫过去红袖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此事,当然要查了;这个时候给霜霜用红花,如果吃上几次一定会闹个一尸两命啊。
红袖答应了,让沈夫人放心;人应该找到的都找到了,应该送到厢房里看起来的人也都看起来了。
随着霜霜的惨叫声传出,众人没有心思再顾什么红花,都只看着那产房焦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红袖等人在煎熬中感觉时间很长很长。
到了午时听到丫头们问饭菜摆在何处时,红袖等人没有一个感觉到饿的。
沈夫人看了一眼产房,听到霜霜已经变得虚弱的声音,叹了一口气:摆到厢房里吧,不管如何都要去吃一点儿,尤其是你,二哥儿;后面的事惜还多着呢,你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如何能照顾好霜霜?红袖和沈妙歌等人都劝沈夫人先去用饭,沈夫人也没有心思勉强吃了一些之后,便换了红袖和沈妙歌去吃;红袖夫妻也是胡乱吃了几口便回耒。
沈二爷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去用饭,被二夫人强劝、沈妙歌强拉着去吃了两口就回来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霜霜痛呼已经太久了,可是却没有任何要生的消息传出来。
一盆盆水端了进去,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看得沈二爷腿越来越软:一个人能有多少血?终于等到稳婆出来,而雪霜的痛呼并没有下来,只是变得很小声了。
红袖看到稳婆的两只血手,没有等她1L话,便对灵禾道。
:你,快进去看看二少奶奶!她毕竟生过两次孩子了,知道此时一定是霜霜到了极危险的时候。
稳婆让灵禾进去了,不过还是对沈二爷说了一番少奶奶情形不太好的话,并且说明自己已经尽力等等。
沈二爷的脸色变了,忽然跳起来怒吼:你还不进去救人,如果、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拿命来赔!好在稳婆看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恼沈二爷转身回房了。
沈夫人和沈妙歌安慰沈爷,而红袖在产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声响,不时的喊两声二嫂,让她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
难产,霜霜居然是难产;在这种惜形,她们母子都能活下来机率很小。
现在,稳婆还没有问那句让人不能接受的话,但是红袖十分怕她再次出来说那句话;到时,沈二爷会怎么回答?红袖回头看了一眼焦燥不安的沈二爷,她心里很担心;只能盼着霜霜能够母子平安,不要让沈家、沈二爷面对那样的选择。
灵禾进去之后,水还是一盆一盆的往里送,血水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送;而霜霜的声音依然在一点一点的减弱下去。
灵禾忽然找开门出来,一下子看到门前的红袖:姑娘,二少奶奶她……;最好能请墨神医进去看看。
此事红袖做不得主,沈妙歌和沈夫人都做不得主。
沈二爷看了看墨大夫,跺脚:这个时候,还顾得那么多俗礼?我信得过墨大夫!墨神医站起身来的时候,灵禾已经转身回房了:她和稳婆还要收拾一下霜霜的;而红袖趁此时道:二哥,你如果实在不放心,进去看看也行。
因为故老相传,产房是血光之地、不祥之地,是不让男人进的;男人进去,会倒大霉的。
但是墨神医进去了,红袖原本就不相信这种话,所以她为了霜霜好,才会如此问沈二爷。
沈妙歌自然明白红袖话中的意思,立时道:二哥,我进了红袖产房两次,你看我现在如何?那些老话儿,有的应该听,有的却是不必听的。
沈妙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二爷已经跟着墨神医身后进了产房。
沈妙歌摸了摸下巴看向袖,或许二哥是对二嫂动了真心?红袖轻轻的摇头,她认为沈二爷只是紧张孩子罢了。
沈二爷很喜欢孩子,把大姐儿几个宠上了天;但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被亲生母亲弄死了,第二个根本没有出世,就和母亲一起死掉了一一他对孩子有种执念,是府中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沈二爷和墨神医都出来了:墨神医已经教了稳婆一个法子,如果不成的话,事情便不好说了。
沈二爷出来之后一拳击在墙上,便立在那里不再说话,两只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
红袖看到沈二爷的样子,让沈妙歌过去看看他,免得他伤到了自己;屋里霜霜已经是在生死线上了,这个时候沈二爷可不能再闹出点事儿来——纯粹就是添乱了。
沈妙歌过去看沈二爷,红袖问墨神医:二嫂一一?墨神医想了想道:五分把握。
沈夫人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两腿发软的坐倒在椅子上;她没有想到墨神医也有柬手无策的时候。
红袖又过去照顾沈夫人:只有五分?她的声音也颤了,那也就是说霜霜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鬼门关。
墨神医看了一眼沈二爷母子都保五分把握,只保一个的话,八分把握。
红袖闻言却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说出话来;而沈夫人也脸色苍白,看看沈二爷再看看红袖,握住红袖的手:袖儿,你、你一.一.她想让红袖去声沈二爷,只保霜霜的话应该无虞的。
最终她没有说出耒,是因为她知道此事不妥;不管是她自己以长辈之名,还是红袖和沈妙歌以兄弟之情,都不能要求沈二爷如何做的。
因为屋里的人,是沈二爷的妻和沈二爷的子,沈夫人和红袖夫妇都不能强自要求沈二爷如何:无人能担得起后果。
就算是有八成的把握,也不是一定能救下霜霜:沈夫人或是红袖要求沈二爷保霜霜的性命,万一霜霜没有救下来,孩子也死掉了一一这样的后果,无人能担得起。
红袖听得明白沈夫人的意思,她只能握紧了沈夫人的手,紧紧抿着嘴巴好像只要不用力,便会有话自嘴巴里冲出来。
沈二爷现在已经蹲下了,他的泪水自眼中流了出耒:屋里是他的妻、他的孩子,可是在生死关头,他却无能为力。
沈妙歌能理解他,因为他曾经历过两次;他握紧了沈二爷的手:二哥,你要坚持住,不然让二嫂母子依靠谁?你现在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一想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话说起来容易,但要做到却极难了;沈妙歌自己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都不曾冷静过,他知道如此要求二哥很为难二哥的。
沈二爷只是落泪,全身都有着轻微的颤动,他没有聋当然听到了墨神医的话;他怕啊,他真怕有那种情形出现。
时间还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产房里依然没有多少声响传出来。
红袖的心提得高高的,知道每过一分钟,霜霜都在流逝一点生命。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稳婆满身是血的冲出来:二爷,二爷,眼下只能保一个一一她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看着沈二爷。
红袖的腿也一软坐倒在椅子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也紧紧的看向了沈二爷,不自觉的把呼吸都屏住了。
沈夫人挺起上身,把帕子紧紧的攥着按在胸前,叮着沈二爷是一眨也不眨。
沈妙歌感觉口干舌燥,这一霎间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二爷抬起了头来,血红的眼睛瞪着稳婆,一张脸上全是泪水。
红袖感觉时间好像停止了,她紧张的看着沈二爷的嘴巴,焦急的想让他快现出选择来,让稳婆好去救人;却又帕他说出选择。
其实,不管是红袖夫妻还是沈夫人,大家都知道沈二爷会说什么;只是,他们都在下意识的盼着能出现奇迹一般,希望沈二爷能说出另外一个选择来。
哪一个选择都是伤痛,哪一个选择都要放弃一条性命!无人愿意面对,只有面对的人才知道这种选择有多么的让人心痛。
沈二爷吼道:保二少奶奶,这个还用问嘛!保不住二少奶奶,你也不用活了!他的泪水随着吼声落了下来,那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来!稳婆也来不及说其它,转身关上了房门。
而红袖和沈夫人等都身子软了,这样的选择虽然是众人所愿:但是选完之后,有谁的心是不痛的?那个无辜的孩子啊。
沈二爷抱着自己的头坐倒在也上,抵着自己的膝盖,泪水池个不停;他为了那个不曾谋面的孩子,也为了自己————为了他自己的狠心。
他在心里大喊着:孩子,对不起,对不起!父亲不能用你母亲的一命来换你来到世上,是父亲对不起你!他盼了十个月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他赔尽了心,,为了这个孩子他把一切都丢在了脑后,但是现在,也是亲口放弃了这个孩子。
任何的安慰在此时都是苍白的、无力的;他只感觉他宁愿一死来换取孩子的性命,但是上天偏偏不许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让他在妻与子之间选一个,老天爷为什么要待他这么的残酷!他只是流泪水,却没有哭声;他发出的声音已经不似人声,就如同一只受伤被困的野兽一样,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悲痛。
红袖看得扭过头去,她的泪水也落了下来;沈二爷的改变,当然是她希望的但是看着那痛苦不堪的沈二爷,她心中没有半丝高兴。
亲们不好意思只能说明天见了今晚还要处理公司的几份文件和报表,没办法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码子了,公司的事就只好加班了正文 七十六章 悲喜之间沈妙歌握住沈二爷的手,眼圈已经红了;他看向墨神医能不能,想个办法?墨神医看着沈二爷,摸了摸下巴:一个有心的人,连老天爷都会帮的,何况是我。
红袖和沈夫人都转过了头来,看着墨神医有、有办法?沈二爷没有听到墨神医的话,他现在除了悲痛之外,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感觉,就好像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了。
墨神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已经把法子教给了稳婆和灵禾,能不能够平安,就要看那位母亲是不是坚持了。
红袖和沈夫人互相握紧了手,要看霜霜?她们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沈妙歌看到二哥一点没有听进去,便把墨神医的话告诉了给他;沈二爷呆呆的看了沈妙歌一会儿,忽然跳起来就向产房冲去。
沈妙歌能拦住他的,可是却没有拦他;因为他明白沈二爷的心情,就像当初他担心红袖一样,让他进去陪着霜霜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沈二爷没有闯进产房,因为房门在里面被锁上了;沈二爷拍着门扇大声的叫着霜霜的名字:霜霜,霜霜,你听到没有?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和一一、等你出来!他想让霜霜能够坚持下去,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刚刚稳婆和墨大夫的话,霜霜现在情形十分的危险;他不绝影响到霜霜,让她在生死边缘还要记挂着孩子的生死。
如果上天真要他只能留一个在身边,他并不希望霜霜舍掉自己留下孩子。
所以,他嘶哑的喊叫着霜雪的名字,只是让她努力,让她坚持,并没有提到孩子一个字;他也怕自己提起孩子后,不再能控制自己。
他椠要孩子,非掌非常想要。
沈二爷的喊叫声,传到了霜霜的耳中,她微微想睁开眼睛;却同时听到了灵禾和稳婆的声音,让她用力,用力!孩子已经被稳婆塞回了肚子中,她现在也不是在床上躺着,而是被婆子们扶着,由产婆抱腰,希望孩子能顺产下来。
孩子虽然没有顺过来,不过却不再像刚刚那个样子是一只脚和多半个身子,现在,是两只脚;虽然情况还是不好,却已经好了很多。
稳婆们满头大汗,霜霜听着那门板声,听着沈二爷如同野兽嚎叫一样的喊叫,她虽然痛得皱着眉头,便是在心底却漾起了几丝甜意:他,并不只是因为孩子呢。
红袖看着那如同疯子一样的沈二爷,叫人想把他扶过耒:他已经弄伤了自己。
沈夫人却轻轻拍了拍红袖:无事的,至少现在是无事的;只要霜霜和孩子能平安无事,那么他一定会无事的。
红袖看着沈夫人有些不解,沈夫人苦笑:我已经看过五哥儿如此两次了。
红袖看看状如疯癫的沈二爷,再看看立在一旁的沈妙歌,眼睛又一次涌上来了泪水。
原来,她在房里受苦时,沈妙歌并不比她好受半分;不,要比那房中的人更痛苦吧。
房里的人是身体上的痛,而房外的人是心中的疼:无奈、无力的感觉能把人逼疯的。
她起身走过去握住了沈妙歌的手,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心里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沈妙歌回头:二嫂,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
红袖看向沈二爷,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坠落:有二哥这一份,,一定可毋子平安的。
她松开了沈妙歌的手,合十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帮霜霜。
疯狂拍门拍到手伤了,弄得门上血迹斑斑的沈二爷,忽然后退了几步;没有了他的拍打与喊叫,众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屋里传出来了一声孩子哭声!沈二爷又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立不稳;而沈妙歌此时也没有顾得上他,也在原地呆呆的立着,看着那门。
门终于打开了,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大厅上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她:沈二爷要保得是大人,现在抱出来的是孩子一一那霜霜,怎么样了?稳婆抱着孩子立在门前,满头的汗水,一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且满是血迹;她抱着孩子看向沈二爷:爷,是个男孩儿,恭敬二爷;只是二少奶奶她…红袖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的头嗡一声儿,她都感觉到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抓住了沈妙歌她说不定就会摔倒在地上:霜霜难道已经——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那个被她和沈妙歌救下那个会笑得张大嘴巴,那个有心计却不会害人的霜霜,难道就这样去了?!啊————!沈二爷的这一声,就同鬼怪临死前的惨叫一般,他一把推开了稳婆就向屋里冲去;忘了看那个他盼了十个月的孩子一眼。
可是他悲痛过度,根本就忘了门槛被门槛重重的绊倒在地上;他摔倒之后爬起身来,再次向屋里冲去,这一次他终于哭出了声。
摔得很痛,摔得他鼻血长流;但是,也把他摔得清醒了不少.不再像刚刚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血红一片了。
几步奔到了床前,沈二爷看着床上躺着的霜霜,跪倒在床边大哭起来:霜霜的头发都贴在头上、脸上,依然还是湿漉漉的;脸色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雪色,双目紧闭,嘴唇上都没有多少血色。
沈二爷在床边挣扎着起来,要去抱床上的霜霜;他想起了霜霜才嫁过耒的时候,他想起了霜霜的笑,霜霜的傎,霜霜的细心与霜霜的爽朗,还有一一他打得霜霜那两个耳光!他的悔、他的恨、他的痛,是因为他无法对霜霜再弥补什么,哪怕就是一句对不起,他也无法让霜霜亲耳听到了。
只是他没有抱住霜霜,涕泪横流的他被人拖了一把;他不理会,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能抱一抱霜霜,只想着能对妻子说一声对不起。
是他不对!一直忽略了霜霜,是他不对,如果不是霜霜有孕,他根本没有把霜霜放在心上;但是霜霜却对他很好、极好!就算是在和他怄气时,依然给他做衣衫,做鞋袜:那~~针一线,现在想起来就如同是扎在他的一上,千疮百孔痛不可当。
人生最大的痛,就是你知道错了之后却再也无法弥补,也无法忏悔没有了让人改过的机会。
沈二爷挣扎着,用尽用身的力气想去抱一抱霜霜为什么要抱她,他不知道,他只是想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如此说不定会伤到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灵禾的声音传了过来。
并且,同时不是一个人在拉他。
沈二爷先开始是有听没有懂,他哪里管得了旁人在说什么、做什么,他只是想要霜霜,就是想要霜霜;哪怕能让他对霜霜说一声对不起也好啊。
直到灵禾说了三四遍之后,沈二爷才迟钝的转过头去:你、你说什么?二哥,二嫂现在情形不太好,失血过多昏迷了;不过墨大夫说不要紧,让她如此昏睡一下也有好处。
红袖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二爷看了看霜霜,看不出霜霜有呼吸耒;他颤着手摸了摸霜霜的手,是温热;又探了探霜霜的鼻息,虽然极为微弱,但的确是有呼吸的。
他在大哀之后面对大喜,只回头说了一句:‘她还活着!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可把红袖吓了一大跳:霜霜母子保下了,沈二爷有个万一可怎么办是好——一他不会是心肌梗塞什么的,死了吧?咳,穿过来的人,总是想得多一些。
灵禾也吓了一跳,立时搭上沈二爷的脉,然后拍了拍胸:不行了,姑娘,我也要不行了;她软软的坐倒在床边的脚踏上:我被姑娘吓了两回,今天一天就被吓了两回,我、我也要晕了。
红袖拍了灵禾一下:二爷倒底怎么回事儿?心情激荡的厉害,所以才晕了过去;只要躺一会儿,自然就会醒过来的。
灵禾的衣服也是湿透的,她是累坏了坐倒在脚踏一时间不想起来。
红袖听了还是有些担心:你们二爷的心,没有什么事吧?灵禾听了很奇怪的看看红袖,然后又看看床上昏睡中的霜霜:这个,应该问二少奶奶吧?红袖听了又急又好笑,瞪了灵禾一眼:你这丫头!我是说你们二爷的心,没有急出什么毛病来吧?没有,心脉很好,只是大悲之后大喜,所以才晕了过去,姑娘放心就是。
灵禾勉力站了起来:我们还是出去说一声吧,免得让夫人和五爷担心;那稳婆啊,接生是不错的只是嘴巴实在是不会说话。
红袖也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不能怨人家稳婆,是沈二爷没有听人家说完就冲了进来;而稳婆被吓一跳,自然也就咽回去了半句话,直到沈二爷在屋里大哭之后,稳婆才哭笑不得的说出了实情来。
沈妙歌照顾沈夫人,红袖便跟进房里来看沈二爷。
虽然事情一波三折,但是灵禾和墨大夫再三的诊治,确认孩子是健康的没有半点问题,这让众人松了最后一口气。
不管如何,霜霜母子平平安安的,这比什么都好:当然了,霜霜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成。
第一更。
今天女人会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四更大家多支持女人好不好?!有粉红票的砸过来,没有粉红票的就砸推荐票吧,谢谢大家!正文 七十七章 无可疑幸亏是红花发现的早,一切早有准备;也幸亏是霜霜没有一口气把汤吃完,不然沈二爷是不可能会发现红花的,到了霜霜发作的时候,墨神医等人就算是发现了红花的药性,怕到时也只能保住霜霜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些巧,如果有一点差错,现在大家就不会看到沈二爷一家三口人:看来,老天爷总是有眼睛的。
红袖在事后寻到了墨神医:你能救二嫂母子,为什么还要吓我们?墨神医一撇嘴:我只是吓一吓你们沈府的二爷罢了。
再多,就没有解释了。
红袖瞪了墨神医半天,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墨神医对于木石神功很有研究,不要说瞪这么一两盏的功夫,你就是瞪上十天半个月,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应该做啥就啥。
红袖品了墨神医的话很久,只是为了吓吓沈府的爷一一木头冰块一样的墨神医,不会是瞧出了沈二爷和江氏的什么事情吧?随后红袖又笑自己,如果说白逸尘看出来的话,可能还有那么一两分;如果说墨神医看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
看出来也好,没有看出来也罢,反正白逸尘和墨神医不会乱说话;红袖根本不担心他们两个人。
沈二爷就像灵禾所说的那样,躺了不足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他醒了之后先问霜霜如何,又去看了霜霜确定她活着,并且会好起来之后才放下心。
再然后,他去看儿子抱起来便不舍得放下;可是他又怕伤到了孩子,因为小孩子是软的,全身上下都软的,就如同没有骨头一样。
他抱着儿子坐在霜霜的床前,心头涌上来一股叫做幸福的感觉:他感觉这一辈子子能如此过下去,巳经很好了。
梦春并没有进房里来伺侯,只是把院子里的人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打扰到沈二爷和霜霜:她只是安排,并没有再打理;二爷院子里的人也知道出了事惜,人人做事都很谨慎在意。
没有出一点儿差错。
沈二爷在沈妙歌的提醒下,才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那红花是如何来的?此事兄弟二人坐下之后,才感觉到凶极:首先,那人十分了解霜霜的习惯一一霜霜对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一气吃完的;而对于天天都要吃一碗的汤水,不要还本来算不得美味,就算是美味也会吃腻了,不喜欢吃了;所以,那天早上只是霜霜心血来潮的巧合,不然一碗汤下去,天知道会如何。
接下来,汤水的方子是灵禾开的,自然和红袖脱不了干系;而且煮汤水的人也是大厨房的人:因为二爷院子里的人,并不都是霜霜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汤,还不如大厨房里安全;但是,大厨房也是在红袖的手中,霜霜如果出了事情,红袖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原本一直无事,直到霜霜不理事,把院子里的事情交给了梦春之后才有了红花一事:此事不但指向了梦春,而且还隐着一件事情一——梦春因为院子里的事情,近几天常常去红袖那里,两个人在府中各人看来,那是走得很近。
那人设的计策没有成功,但是现在回头细想,不得不承认此计十分的周详细密的:如果不是霜霜多吃了些东西,把那汤没吃完;那么药性一发作,她和孩子肯定是难逃一死。
霜霜和孩子一死,沈二爷一定会大怒,那么近几天打理院中事情的梦春会首当其冲:就算不会把梦春打死,也会毒打一顿之后关了起来;而梦春想要说清楚此事,可是极难的。
沈二爷的怒气稍减之后,一定会查此事,梦春会不会逃脱罪罚,但是红袖和沈妙歌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而沈二爷在妻和子都惨死之下,一定会认定红袖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沈妙歌冷静的看着沈二爷,目光干净清激:因为此事牵扯到了红袖和我,所以相关的人已经关了起来,母亲、我和红袖都不曾问过一个人;就等二哥你亲自过问,查清此事除此祸根,免得再被人害到二嫂母子。
霜霜母子平安无事,沈二爷现在没有很清醒、很冷静;虽然也有怒气,但却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五弟,你还记得你那一年刚刚病倒在床上时,新得了一对玉蚱蜢吗?他看向了窗外:我练武归来,你打发人叫了我去,给我一只自己留一只一一那原是我看到四弟有,所以一直想要的东西你看到眼中求了祖母让人雕来的沈妙歌微微一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轻轻一叹那个时候,我们兄弟有近二十个人呢,现如今数一数已经不满十个了。
沈二爷看着他:我们是兄弟,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不会害我的。
他说得极为肯定。
肯定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什么凭证.一一沈妙歌点点头: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沈二爷这才沉声道:那人不止是要害霜霜和梦春,还想要害得我们兄弟反目成仇————此计,太过毒辣了!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一直把汤水吃得点滴不剩的霜霜,却会忽然剩下了小半碗.让他的计策出现了漏洞。
我没有失控,没有因伤痛过度迁怒于人,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握了握手:我们兄弟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了却伴着几分的伤痛:他怀疑一个人,不过他不希望是那个人,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无凭无据之前,他什么也不想说;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他要怎么办?沈爷闭了闭眼睛,心中闪过了一阵巨痛。
多年的感惜,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也不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些过去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说起来是他对不住她。
沈二爷执意拉着沈妙歌去查问此事,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会是那人所做,但是他不能回避此事:因为,事关他的妻、他的子的性命。
如果那人想要拿去的是他的性命,绝不会反抗的,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备汤药材没有问题,因为滤下来的药材还在,根本没有什么红花;也不会是看火之人下得手,因为汤要在煮好之后才过滤。
并且,那红花也要是煎煮一番才能把药性好好的发挥出来,不可能是送药的人,在半途把红花放进去:剩余的汤中,红花一看就是煎煮过的。
只有一种可能了;沈妙歌和沈二爷问过了大厨房的所有人之后,对沈二爷道:那药,被人送过来的时候换过了。
沈二爷缓缓点头,眼底又闪过了一丝寒光。
把取饭菜和汤水的丫头婆子叫了上来,问过之后沈妙歌和沈二爷发现,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事情。
沈妙歌想到了梦春。
:不会当真是她吧?沈二爷的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不是她,是梦春?他的心并没有轻松下来,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分析下,他也认为此事不会是梦叁所为l;就在眼下,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不会是梦春所为。
因为如果是梦春所为的话,一切都太明显了:她应该在大厨房里想法子,而不是到了自家院子里再想法子;梦春说不上十分的聪明,但却并没有笨到这个地步。
说有人陷害梦春的话更像一些;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梦春所为:就用她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笨的事情来做掩护一一只是梦春不太像如此聪明的人。
如果是梦春所为,也一定有人指使她;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并没有怀疑沈妙歌和红袖:因为他们夫妻想害人的话,就不会救霜霜母子。
在当时那个时候,不管霜霜死掉了还是孩子保不住了,或者是母子二人一起死掉都是有可能的:那时灵禾或是墨神医动手要害人,才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没有墨神医和灵禾,霜霜母子就死定了。
沈二爷继续问下去,饭菜是先摆上桌的,而汤水是放在热水中温着,到了霜霜用饭用得差不多时才送上来的。
越问越像是梦春所为了沈二爷的皱起了眉头汤水就放在那边的小间里?丫头婆子们点头应是;那小间虽然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很机密的地方;霜霜的房里不让一般闲杂人进来,也是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
那么换了那汤水的人,是霜霜房里的人了;沈二爷想着扫了一眼屋里,在屋中伺候的几个丫头都打了一寒颤。
到了小间里看了看,小间里倒是有一扇窗,不过却没有人爬进爬出的痕迹。
此事,居然如此难解,让沈二爷和沈妙歌都大出意外。
沈二爷咬牙拍了一下桌子:那人好可恶!如此一来,一切便又指向了五弟和五弟妹,还有夫人————所有的人都是五弟和夫人使人关到厢房里的,就好像这些人被人动过了手脚一般,所说都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当真是人可恼。
他不相信是沈妙歌夫妻所为,当然也不会相信是沈夫人所为了。
就是因为没有一点可疑之处,岂不是更可疑?红袖推门进来,正好听到了沈二爷的一番话知道兄弟二人没有问出什么来。
第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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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八章 是二夫人正文 七十九章 味道的不同正文 八十章 究竟夫人看到自己说完之后无人答话,便又强调了一遍:的确是不同,味道要比我平常吃的好一些;我当时还想,大厨房很是欺负人,同样的饭菜却给三侄儿房里的却比给我的好的多,所以我才没有打发人去给三侄媳妇说,饭菜拿错了。
红袖淡淡的开口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厨房的厨娘都是可以一锅出三到四盘的菜,不过是两份菜而已,她们不可能出两锅一一就是出两锅,我想也没有几个人能尝不出多大的不同来。
她说的,大家都都懂;她并不是在说废话。
七婶娘,是不是你—向对饭菜都十分的讲究,稍稍的不同也能吃出来?七夫亠连连摇头:我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吃了一个多月的饭菜,除了拿错菜的那一次之外,我从来就没有尝出菜式的味道有什么不同来。
红袖心里已经础定,七夫人也是被人陷害了:是谁的陷害的她,红袖还不知道;但是,一定在几个换了食盒的人当中。
沈妙歌好像漫不经心的听着红袖的话,悄悄的四下打量四周的人群;当他扫过二夫人时,发现二夫人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
他仔细看了一眼二夫人,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红袖点点头:那只有一种可能,是换了人做那些饭菜;但是我刚刚自大厨房里来,那里不止一个人可以证实,二嫂和七婶娘的饭菜是由一个厨娘做出来的。
七夫人听到这里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做分辩了。
三夫人忽然道:也不对啊,如果是二侄媳妇的饭菜味道不对,才是被人换过了食盒;怎么可能是弟妹的饭菜味道不对呢。
红袖点头:是阿,这一点很奇怪。
不管怎么说,一切已经不像是七夫人所为了;沈太夫人便让人扶她坐了下来,叮嘱她好好的养胎。
话音刚落,七夫人却忽然抚着肚子说有一些痛。
灵禾急忙上前给七夫人诊脉,然后回头对太夫人道:有、有滑胎的脉像。
一时间房里又忙乱起来,不过最终壬夫人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只是七夫人往后的一两个月里要极小心在意,不然极容易小产的;吃过这两个月的药去,便没有事儿了。
沈太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如果七夫人小产了,现在当然是看不出男女来的,但是七夫人能有喜是极不容易的一一她一定会怨恨沈太夫人,不是沈太夫人冤枉她害霜霜,她也不会在地上跪那么久,也就不会滑胎了。
就算是现在,也难说七夫人心里是不是有怨意呢。
红袖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太夫人气得出了七夫人的卧房,也没有回房,就把那些丫头又叫了上来,又问了一遍。
红袖在厅外,悄悄的问七夫人的几个丫头:你们早早的取了饭菜出耒,怎么又会遇上二少奶奶的人呢?几个丫头回道,她们遇上了几个要去取饭的丫头,代一个院子的丫头婆子们取饭,带了两三个食盒。
其中—个丫头忽然道:其中有一个食盒是我们的一样,并且当时说话的时候食盒也是放在一起的。
另外一个丫头却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乱说话,她们是刚去取饭,不是像我们取了饭菜回来,如果是拎错了我们的食盒一眼就能看出来。
装了饭菜的食盒,可不是一个丫头吊力气能拎起来的,要两个丫头抬才可以。
红袖轻轻的点头,的确是如此;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那几个丫头是哪个院子里的?都是在桨洗上当差的粗使丫头;原本也不会和她们多说话.只是昨日我们去拿夫人的衣服时,她们把夫人的一件紫红福字不到头的大裳给洗坏了,婢子便多说了她们两句。
她们不服气,说明明是我们取回去的路上贪玩,被什么东西勾坏了,怎么能把错扣到她们头上;所以争执了两句。
正争执的时候,二少奶奶的人刚好过来,我们才住口不提的;而那几个丫头也气冲冲的走了。
红袖听完之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那几个丫头有可能会换食盒的,但是她们是去取饭菜,食盒是空的,换了之后立时就会被七夫人的丫头查觉。
沈妙歌轻轻的道:也许,那食盒本就不是空的;七婶娘不是说了嘛,那饭菜的味道不太一样呢。
红袖点头。
对啊,极有可能那食盒中是有饭菜的,只是列哪里去寻那么一个孔武用力的丫头,拎一个装满饭菜的食盒,入同拎个空盒子一样。
沈妙歌想了想,让韵香到浆洗上把丫头婆子们问一问,可有什么大力气的丫头。
就算是当时把食盒换了,可是同霜霜的事情并没有么关系:把饭菜换给七夫人做什么?红袖忽然抬头:有人知道七婶娘有孕了,所以——所以那食盒本就是要给七夫人的。
七夫人今天腹疼也不是偶然,而是她早已经吃下掺了药的饭菜,所以才有了滑胎的事情。
红袖立时起身进了屋里,问七夫人可有把有喜的事情告诉其它人;七夫人摇头,她只是说要请个大夫来诊脉:因为七老爷寿辰将近,她想给他个惊喜,所以想等两天七老爷去庄子上查田租时,再请大夫的,并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此事。
知道她可能有喜的人,只有她的四个贴身丫头。
红袖把自己的疑惑给七夫人说了,想要问问那四个丫头;七夫人并没有拦着,让红袖尽管去问:她原本也不是没有怀上过,只是不小,小产了;现在想想,也许很有可能也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为了孩子安危,她当然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在红袖要走时,她又道:那天的饭菜,有些过于酸甜,所以我才尝到了有些不同。
酸甜?红袖的眉头挑了挑。
我不是说别的,袖儿;只是府中各房的小厨房里,只有二嫂的厨娘擅长做酸甜的菜式,因为她是爱吃这酸甜口味的。
七夫人犹豫了一下,把丫头赶出了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红袖给七夫人整理了一下棱子:婶娘,你好好的调养;眼下事情还不好说,就像婶娘你也是受了委屈一样,也许…她没有往下说,但是七夫人听懂了。
七夫人点了点头,拍拍红袖的手:今天多亏了你,袖儿。
红袖一笑安抚了她几句,便起身出去了。
她之所以代二夫人遮揸,是因为她感觉霜霜那一碗红花,几乎把沈府各房的主子都牵扯了进来:如果再闹下去,各房之间一定会互相怀恨在心的。
就像现在七夫人已经对二夫人有怀疑,伴随着怀疑当然会有一些怨气;如果各房都如此,沈府就真无宁日了。
家和,才能万事兴;如果沈府的各房之间撕破了脸面,各不相让的要斗个你死我活,沈府就真要败家了。
红袖不想看到会出现那种事情,所以才替二夫人说了几句好话;其实,她也是在怀疑二夫人的。
回到厅上,沈太夫人正和二夫人说话,虽然话没有挑明,但是句句都是在盘问二夫人;红袖并没有阻拦,她立在沈夫人身后静静的听着。
沈太夫人并没有咄咄逼人,她问得十分柔和,并没有伤到二夫人的面子;太夫人因为七夫人的事情,现在已经沉下来心思,好好的思索此事了。
桂月早已经在红袖和沈妙歌、沈二爷进来时,避到了房里;不过她的母亲姜夫人板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在生气众人都看得出来。
七夫人是被人冤的,那么她的女儿当然也是被人冤了;她现在很有理由生气的。
沈二爷紧紧闭着一张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事惜越查越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现在,这事好像和他还有霜霜没有多大的关系了一样;他感觉那一碗红花汤好像只是一个开端,之后的事情便和开端没有关系了。
二夫人一句一句的应答着,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答得十分的详细;对于一些事情她也没有回避,比如那个陈婆子的事情。
红袖并没有说出那些饭菜偏酸甜,现在说出来反而就好像要指认二夫人一样。
太夫人看到红袖回来了,平和的问她:你在厅外房里转了一圈了,听说了些什么说给大家听听吧。
红袖这才把沈妙歌和她疑心被粗使丫头捶过食盒的事情说出来,又把七夫人的话照直说了;说完,她对着二夫人行礼致歉:婶娘莫怪,我也只是听丫头们说的。
那饭菜的口味偏酸甜,她并没有说是七夫人所说。
二夫人苦笑:这也是实情,袖儿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有歉意;我院子里的厨娘的确是擅长酸甜口味的菜式,只是我没有让她做和二侄媳妇一样的早饭,她也不可能会私下做那么一桌子的饭菜一一那是瞒不过院子里的人的。
红袖还是福了一福谢过二夫人,便又立回了沈夫人的身后,没有再说什么。
沈太夫人想了想道:焚琴你去问问你们二夫人的厨娘,可有什么人和她学过菜式;嗯,浆洗上的人来了没有?沈妙歌躬身:已经来了。
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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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一章 寻到了藤儿韵香刚刚回来,她把浆洗上的管事媳妇带了来,同来的还有个丫头婆子;陈婆子就在其中。
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来得及听韵香说什么呢,听到沈太夫人问起,便让韵香带着桨洗上的人进了厅上回话。
沈太夫人看到几个丫头后,便问管事的1妇:是这几个丫头取得早饭?管事媳妇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回太夫人的话,是这几个丫头;不过人并不全,有一个丫头家中有事告了假,并不在府中。
她现在快要恼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浆洗上会连番被人盘问。
不用猜,她知道府中一定是出了大事儿;现在府中的大事儿无非就是二少奶奶临盆,但是她们浆洗上的人可同二少奶奶那院子里的人,没有什么亲近之说啊?但同样也没有什么交恶的人,怎么府中的主子就盯上了她们这些桨洗上的人呢。
还有,那个可恶的丫头,早不告假晚不告假,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府中;就是没有事儿,这次也会生出三分事来。
更何况她查颜观色,发现五少奶奶的贴身丫头韵香,对在府中的几个丫头并不感兴超,而是对那个不在府中的十分在意呢。
听完管事媳妇的话,太夫人没有理会厅上的丫头婆了,先问管事媳妇那个告假丫头的惜形,像她在浆洗上做些什么差事、有什么喜好、和什么人比较亲厚,得哪个主子的喜欢等等问得极为清楚。
管事媳妇听到太夫人的话后,更加知道给桨洗上惹来这么多麻烦事情的,八成是那个丫头;就算是恨得咬牙,现在也捉不到人一一捉到了人,也轮不到她打人。
当下她把那丫头的情形细细的说了一遍。
那丫头叫胖妞,做活什么的并不仔细,只是仗着有把子天生的力气,所以在桨洗上也算是管事媳妇的得力之人。
听到胖妞儿力气大时,红袖的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了,不过她并没有开口打断管事媳妇的话,任由她继续往下说。
胖妞当时一大早起来,和往常一样和几个丫头去取早饭:因为她力大,一人能顶四个人做活儿————她能拎两个装满饭菜的食盒,而且一点也不费力的样子;所以取早饭向来是少不了她的。
她拎着食盒和几个丫头就出了院子,回来之后却没有吃多少东西,说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她向来是吃得多,也是爱吃的人,像这样的次数并不多。
众人问她需不需要看大夫,她摇头说不用了,去屋里躺下了。
管事媳妇后来还以为又是胖妞想逃懒,可是后来看她好像真有些不。
太对劲她在屋里盖着被子,脸上也没有血色,全身都在轻轻的发抖。
她还探了探胖妞的额头,想让人去叫个大夫来给她瞧瞧;胖妲却说不必了,只要躺一会儿就好;而院子里正好有人来了,管事媳妇也就放下胖妞的事儿。
等她和七夫人的人说清楚衣服的事情之后,胖妞家里人捎耒了几句话,说是她家中老父生病,让她回去看看;胖妞立即起床要告假,管事媳妇听到人家爹病了,这假也不能不允,而且胖妞也在病中,正好让她回去歇两天,便痛快的放人让她走了。
红袖听完之后淡淡的问:取早饭时,胖妞拎的食盒是什么样子的7是新的食盒;一个丫头答道:因为新食盒结实,所以可以多放些东西让她接着。
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开始推算:如果有人用一模一样的食盒,在中途换了桨洗上原本的食盒,桨洗上的丫头们也看不出来;然后胖妞再把那食盒和七夫人的食盒换过来,再有人用原本桨洗上的食盒再换走胖妞换过来的食盒,那么便天衣无缝了。
也就是说,除了胖妞换七夫人的食盒外,这些丫头应该还遇上过其它人才对;不然哪里有机会换过来食盒呢?红袖便问丫头们在取饭菜的路上,是不是还遇上了人做了停留;丫头们一齐摇头:人是遇上了,只是没有再作停留,都是—面走一面打了声招呼罢了。
听到这话红袖想了想:那当天取饭菜前后,胖妞可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嗯,那天她的确是肚子不好,去取饭菜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取了饭菜回来时,她便说肚子不好受,把食盒放在亭子里去茅厕了一——她去了有两次呢。
你们等她没有?红袖追问。
没有。
她走路很快的,而且那食盒放在亭子里也不会丢的,也不会被人撞翻,我们便先走自己的了;她也是这样说的,让我们自管先走,她一会儿就追上来。
红袖便知道胖妞的食盒就是在亭子里被人换走的,然后她换了七大人的食盒之后,又在另外一个亭巴浆洗院中的食盒换了回来。
是谁支使胖妞这么做的?她说肚子不好帕是假的,十有八九是做完了此事之后害怕,吓得发抖而已;至于那几句口信一一?红袖立时问道:是谁给胖妞送进来的口信?管事媳妇不知道,她只知道是二门上打发人来送的信儿;红袖立时把来旺媳妇找了来,问明了来送口信的并不是胖妞家中的人,而是一个自称是胖妞邻里的半大小伙子。
红袖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立时让耒旺媳妇打发人去胖妞家看看,胖妞如果在家中,立时让她回府里来一趟;红袖还叮嘱,不要忘了带几两银子过去,如果胖妞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就把银子留下。
来旺媳妇走了之后,红袖扫了一眼陈婆子,却没有问;而是把几个丫头一个一个叫上前来问过话,然后又让—丫头们都立到一旁去。
再接下来便问各房取饭的丫头们,话越说越明,问着问着众人都有些清楚:除了胖妞换过了食盒外,还有人把胖妞那食盒中的汤和霜霜食盒里的汤换过来了。
会是谁呢?当然是翻动了食盒的人,当时在食盒附近翻来找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婆子。
陈婆子听得已经腿发软,不是倚在墙上怕早已经跪倒在地上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败落了,原本以为只是一声恶作剧,也正好出出自己心中的恶气。
不想今天却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听着主子们的那意思,好像二少奶奶的难产,就和那碗汤有关系。
这年头,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早应该知道的;如果当真是好事儿,那八百个大钱怎么能那么容易就到了自己的手中?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她吓得脑子经转不动了。
终于,把所有的人都问过了一遍,红袖口也干了,连吃了两杯茶;吃完茶之后,她便和太夫人、沈夫人低声说话,不时的三个人就会看向陈婆子,把陈婆子看得后背发凉。
陈婆子终于受不住,也不等红袖来问她就扑倒在地上叩起头来:女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奴婢是一时糊涂,误信人言才会换了那碗汤的。
让陈婆子换了汤的不是其它人,正是胖妞儿。
原耒霜霜院子里取饭的这几个丫头,有一次因为一件衣服和陈婆子吵了一架,害得她被管事媳妇罚了半个月的月钱,把她气得牙根儿痒:因为那衣服她洗的时候明明是好的,根本就没有洗破。
再说了,一件新衣服,那是容易洗破的吗?那丫头看了桨洗房里的情形后,一口咬定是她洗破了的:因为晾晒的地方是拉起来的绳子,根本就不可能什么地方能勾破衣服。
陈婆子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却也无法说理去,以为只能像其它人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情一样,强咽下去了事;不想过了几天胖妞来找她,说要捉弄一下二少奶奶取饭的几个丫头,因为那几个丫头实在是太过份了。
陈婆子便问胖妞,知道胖妞也是被那几个丫头欺负了,便劝她咽下这口气算了,她们都是府中粗使的人,哪里能有什么法子教训她们。
胖妞却说让她把七夫人和二少奶奶的汤换掉,到时饭菜不对,几个丫头也说不清楚,自然会被二少奶奶或是二爷责罚的;并且,胖妞还给了她八百个大钱,说到时由她来引那些人的注意,让陈婆子假装耳环丢了,就在装作找耳环时把汤换过来——食盒哪个是哪个,当然是由胖妞暗示给她。
她们不是取得你们院子里人的饭菜,你怎么会说是饭菜取了回去而把耳环弄丢了呢?红袖皱起了眉头:你分明还在是骗太夫人。
陈婆子吓得连连叩头:不敢,奴婢不敢欺骗太夫人;她们几个取得饭菜是院中一小半儿人的,只是我们这些个更下等一些的,便无人管要自己去大厨房领了——饭菜也是和她们所用不一样的。
红袖听完看了一眼管事媳妇:此事,容后再找你算帐!粗使的丫头婆子都是一样的饭菜,所领月钱的不同只是在于她们所做活的多少一一如果所吃的饭菜不同,还由专人去大厨房领取饭菜,那就只能是有人把其它人的饭菜给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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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二章 水落管事媳妇的脸已经白了,她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本来以为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是不会有主子来注意的,自己那里就没有什么能和哪房主子真正说上话的人。
但是不想还是出事儿了,这一次她这管事是绝对保不住了,至于她还能不能留在府中也成了五五之数。
红袖没有再责问浆洗上关于饭菜的事情,问陈婆子关于那碗汤的来历:是谁交给胖妞的?陈婆子什么也也不知道,除了胖妞给了她几百个大钱之外,她也只知道把汤碗换掉,其它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根本没有想到胖妞会害沈府的主子们,她以为胖妞要害的人是那几个丫头;当她听到霜霜母子差一点因为那碗加料的汤死掉,而七夫人也差一点滑胎时,陈婆子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红袖让人把陈婆子抬下去好好的看管,然后回头和沈太夫人说道:到底是谁要害人,要问问胖妞本人了。
沈太夫人点头称是;只是去了胖妞家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胖妞是不是在家中。
红袖把管事媳妇和桨洗上的丫头婆子叫上来,再一次问他们胖妲和其它院子里的什么人走得较近。
管事媳妇想了想摇头,几个丫头婆子也说不上什么来;胖妞人虽然力气大,但是却极懒,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睡觉: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多的觉要睡。
所以,她除了干活之外基本不会出浆洗的院子,只会在屋子里睡觉;而各房的丫头婆子也不喜欢胖妞;胖妲仗着自己力气大,对人十二分的不客气————而那些来送衣服、取衣服的丫头如果是大丫头的话,也轮不着她来照应。
红袖听完之后默默的看了一眼沈妙歌,这样一个丫头如何会被人利用的呢?沈妙歌看了一眼沈二爷,忽然问了一句话:嗯,胖妞可曾定亲?红袖闻言嗔了一眼沈妙歌,扫了一眼沈二爷看向了众丫头婆子,听她们的回答;不过,红袖看她们的神色,也知道那个胖妞八成是没有定过亲的。
如此胖、此懒的女人,会有谁愿意娶回家吗?所不可能会早早的定亲,这是一定的。
一个丫头怯怯的开口:回五爷的话,胖妞不曾定亲;她顿了顿看向了另外一个丫头:她是说过,快要定亲了是不是?那个丫头被问,也只能开了:胖妞是这样的说过,但是怎么能当真?红袖没有想那个胖妞居然真有男人要:可听她提过男方的姓氏,是不是我们府上的人?没有;先开的丫头道:她没有说过男方是谁,只是神秘的对我们说她就要定亲了;而且,她还在偷偷的学着绣鸳鸯。
红袖想了想打发人去胖妞的房里找一找:如果胖妞当真是绣了鸳鸯,那么她所说的要定亲便不是假的。
不过是不是和府中的事情有关,还要使人查问过才知道。
去胖妞家的人回来,事情就如红袖所料想的最坏结果一样:胖妞没有在家,他们家的人也没有让人送过口信叫她回去。
沈太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事情虽然清楚了一大半儿,但是偏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红袖细细问了一番后,让那人下去了。
沈太夫人让人叫了来旺,让他使人去寻胖妞:她那种身形的人,并不难找的;如果今天找不到人,明天就去宫府报逃奴!红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如果今天找不到胖妞的话,她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一——就是报了官,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
不过一报官,胖妞就算找到了,那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红袖让人叫了点娇来,让她放下那此仙韵茶庄的事情,去胖妞家问一问胖妞的事情,尤其是她定亲的事情。
查到现在,眼下已经不能断定是哪一房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要查的了,沈太夫人便让人散了,带着焚琴等人走了。
不过,沈太夫人生了极大的气是真的;她从耒没有想过沈府中有如此不堪的人:如此毒辣的计策,让她只要一想便心中一寒,在找到那个主谋之人前,她怕是睡不着觉了。
二夫人随在沈太夫人身后走了,她的脸上虽然看上去平平静静的,但是眼中隐含的恼怒,红袖还是看得出来。
三夫人扭啊扭的回去了,今天只有她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的:什么事情也没有沾到三房,这让三夫人得意极了。
红袖看到三夫人的得意,轻轻的摇了摇头:都有事情,就是一房独清,岂不太惹眼了?如此得意,一下子就开罪了各房;三婶娘……沈妙歌一叹:只可怜了四哥。
夫妻二人也走了。
众人一走,桂月便和姜夫人到了七夫人的房里要求告辞:沈府,她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七夫人闻言,立刻坐了起来:这是说什么呢,事情也解释清楚,不过是有人要算计我们罢了,你们这一走不正好趁了某些人的心?姜夫人闻言立时道:就是因为有人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才要走;这沈府,我们是招惹不起的。
七夫人叹道:婶娘,越有人要针对你们,你们才不能走啊;如果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旁人?姜夫人依然是执意要走,七夫人无奈的道:婶娘要走,我也不能拦着;只是,婶娘啊,您这回去之后,家里的事情一一姜夫人脸上的神色一僵,过了好一阵子咬牙:家里的事情回去再说,总不能让我女儿往火坑里跳。
桂月轻轻的道:其实,五老爷人还是不错的。
说完,脸已经烫得抬不起头来了;但是即使如此的羞色也掩不住她眼中的那一丝悲伤。
姜夫人愕然回头:月儿,你不用太多的为我着想,我…七夫人打断了姜夫人的话:虽然婶娘没有听完整件事情,不过事情你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来是不是?就是有人想往桂月的脸上摸黑一——因为希兰夫人根本不值一提,我们老祖宗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只要桂月走了,那姜夫人眼底闪过恼怒:如此手段,实在太可恶了!我们家月儿如果当真受了委屈回家,日后还要如何找婆家?她看看女儿真是多亏了那个五少奶奶啊,你们沈府的当家人,倒还是有不错的。
七夫人点头:现在婶娘回去了,不是正中人下怀?她们用这样的手段心计,我们岂能就此算了?婶娘就算是回去了,我也不能咽下这口气算了的,怎么也要为桂月妹妹讨个公道。
姜夫人看看女儿,还是有些犹豫:她来是有私心,但也是打听过五老爷的为人不错;但是先有一个希兰夫人,后来又遇上了今天的事情,她对沈府已经有些惧怕了。
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把女儿牺牲了啊。
桂月轻轻扯了扯姜夫人的衣袖:女儿,女儿认为姐姐说得极对。
姜夫人看看女儿,再看看七夫人,想想自己的家中,最后点了点头。
姜夫人却不知道她和女儿见七夫人时,那边二夫人刚进了院门儿,便被楚夫人给叫到了房里去。
二夫人看看母亲的神色不对,立对仗赔上了笑脸:母亲,哪个惹您生气了,我去教训他!您还是仔细白己的身体,莫要太和小辈们认真了。
楚夫人瞪向二夫人:我还能和谁生气?你如果不让我生气就好了!想让我身体好些,想让我活得久些是不是?女儿,那你立时把你姨母和表妹送回去,现在、马上!二夫人没有想到楚夫人为此事在生气,她知道今天的事情楚夫人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想了想后道:今天的事情同女儿无关的,同姨母和表妹更是无关,此时回去……无关?什么叫做无关?我是你娘,亲生的娘,我还会害你;你听我的话的,立时送走你的姨母和表妹,其它的事情我们娘俩回头再说。
楚夫人一脸的严肃,根本不听二夫人的解释,只是让她赶快把人送走。
二夫人偷偷看了一眼母亲,想了想后道:女儿当然听母亲的话,没有只是!楚夫人气得站了起来,一把扯过二夫人来:先不说其它,就说你表妹的名声儿一——沈家五老爷的亲事并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果只是像原来一样已经不妥了,让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好在没有说破;我来问你,出了眼下的事情之后,沈府的水有多少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表妹趟不了!到时你表妹和五老爷成不了亲事,反而再落一身的不是,你到时怎么对姨母交待,怎么对表妹交待?你表妹到时岂不就是毁在了你的手中!你给我立时送你姨母和表妹回去,听到没有?这也就是在沈府,我才等你回来说,不过你惹得我急了——你不送人,我送!楚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而且在楚老爷去世之后,她在家中是说一不二,哪里能容二夫人推三阻四的。
她是一心为了女儿好,所以才会如此着紧。
第四更。
正在努力第五更有粉红票的亲们砸过来给女人加加油吧,谢谢!八十三章 逃是逃不掉的二夫人看到母亲急了,先扶楚夫人坐下,然后轻声细语的道:母亲,你说得我都明白,也想过了;女儿当然听母亲的,您说送姨母和表妹走,女儿就送姨母和表妹走还不成,您别着急,急坏了身子可让女儿怎生是好。
只是母亲听女儿说两句话行不行?听完咱们就去寻姨母,好不好?二夫人一面说着话,一面看着楚夫人脸上的神色。
楚夫人听到二夫人说要说钱夫人母女走,心里也就不那么急了:嗯,说吧说吧;只是姨母是一定要送走的,万一你们沈府再有个什么事儿牵扯到你表妹身上,我们娘俩可担待不起——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明白吗?如果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她也就不会这样着急了。
二夫人得了母亲的允可后,先奉了一盏茶给楚夫人,然后才道:母亲,我在听到事情牵扯到桂月时,第一个念头便是想送表妹和姨母走,刚刚回来的路上也想了一路;现在送走姨母和表妹,会不会像是心虚才走的?楚夫人抬头看二夫人:你想说什么?她忽然间感觉眼前的女儿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扑在她怀里撤娇的女儿,也不是那个陪在她身边细细说话的女儿了。
二夫人又瞧子母亲一眼,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现在,虽然七弟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月桂会被牵挂进来,她会怎么想?不要说七夫人怎么想了,连楚夫人都多看了女儿两眼;倒是倒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常言说知女莫若母,她如何会不相信女儿呢?楚夫人轻轻一叹:这还能怪谁,还不怪你当初不应该让你表妹和姨母来?你那姨母啊——她又是一叹,最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二夫人看看楚夫人:那现在,我们是送还是不送?楚夫人瞪了二夫人一眼: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表妹如何能走?背着那么一个名声儿,好做人嘛。
二夫人低下头应了一声儿,没有再说话;她在想今天的事情。
楚夫人静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起来我们也有近十年没有见了吧,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对母亲说啊。
她顿了一顿拉过女儿的手来:女儿,虽然你已经成家立业是大人了,但是在母亲的眼里,你就是个孩子;受了什么委屈也好、出了什么事情也好,你对母亲说——天下都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而母亲也不会让人平白让你受委屈而不吱一声儿。
二夫人低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儿,她的眼圈已经红了;就好像又回到了儿时,真得很想扑到母亲的怀中,能再做一个撤娇的小女儿。
有母亲,真好。
楚夫人听到那一声嗯,有点哭音似的,便有些着急一把拉起二夫人的手来:说吧,女儿你倒底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女婿他欺负了你,不要怕,一切有为娘呢。
二夫人悄悄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母亲,没有什么,你女婿天天给你请安,他是好是坏你还看不出来?我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听到母亲说那番话,心里便有些酸酸的,真想再做个小女孩儿,能腻在母亲怀中享福。
楚夫人认真的看了二夫人两眼:当真无事?当真无事。
二夫人看着楚夫人:如果有什么委屈之类的,女儿不同母亲说还能同谁说呢?您就放心的好。
楚夫人看着二夫人笑了笑,把她抱到了怀中:你就是子孙满堂了,也是我的小女儿,什么时候都可以腻的母亲的怀中不起来。
二夫人倚在楚夫人的怀中,闭上了眼睛;而她的眼角却分明有亮亮的东西闪了闪,接着无声的滑落下来。
红袖和沈妙歌回到房中不久,来旺媳妇便赶了过来。
红袖看到她直接问道:可是寻到了胖妞?没有,少奶奶;来旺媳妇欠了欠身子:奴婢们找到了侍琴。
侍琴?红袖愣了一愣,立时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了:现如今静萱已经在不了,事情也早已经说了出来——要捉侍琴的心早已经不是那么切了。
原来一心想要捉侍琴,是因为要捉到那个要害大姐儿的人,免得大姐儿再受害罢了;当然,也不能放过侍琴这个助纣为虐的人。
沈妙歌沉声道:人,在哪里?敢害她的女儿,真是不知道死活;他一定要把侍琴弄进府中,不是为了要虐一虐侍琴,而是要让沈府所有的下人们都知道——要害他沈妙歌的子女的人,就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人捉回来明正典刑的。
来旺媳妇轻轻的道:她在二门外。
说过抬起头来看一眼红袖和沈妙歌:捉到她时,她是在青楼也中。
沈妙歌和红袖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为什么没有把她带进来了:青楼女子,沈太夫人不让她们踏足沈府二门一步的。
不过,事有例外;侍琴的事情不能等同于青楼女子,她首先是沈府的逃奴。
听到沈妙歌让人带侍琴进来,红袖想了想还是让是映舒给沈夫人送信去了:说一声比较好。
侍琴被带进来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吓了一跳,他们几乎没认出这是那个白白净净的侍琴。
侍琴的年岁和焚琴相同,但是现在看上去,说她是焚琴的母亲那一辈儿的,没有人会不相信。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心知侍琴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只是让他们就此原谅此人还是不能够的。
好在也不需要问侍琴什么了,不然依着她现在的心志,怕是不容易问出什么话来。
侍琴现在说不上什么浓装艳抹来,一路上押她到京中,就是抹再厚的粉现在也没有了;她的脸色是不健康的白,眼袋已经很明显,而且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不深却也不浅的纹路。
她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上前给红袖和沈妙歌行礼:奴婢给五爷和五少奶奶请安。
看到侍琴如此平静,红袖还是有些吃惊:不说她害过大姐儿,就凭她是逃奴的身份,放到官府也是活活打死的罪过——她难道不怕死了吗?但是侍琴眼中并没有看破生死的淡然,也没有对生活完全绝望的决然,反而有着几分热切,闪着几分希望,还有的就是激动了。
不过她控制自己控制的极好,看来这些年的苦头,她例在风尘中历练了出来。
沈妙歌和红袖都没有理会侍琴,他们夫妻就算是明白她的平静是因为什么,但是也因为她的平静而生出了怒气来:因为侍琴没有悔意,对于她曾经做过伤害大姐儿的事情没有悔意。
侍琴倒底是在青楼中混过几年的人,察颜观色是极为拿手的,当下便跪倒在地:五爷、五少奶奶,当年奴婢因为被人所引诱,做出那等恶事来,奴婢、奴婢实在是罪该万死。
红袖和沈妙歌依然没有答话,两夫妻都不想对侍琴说什么了:原本他们还想问两句的,但是看到这样的侍琴,他们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到后面的柴房里,着人好好的看管。
沈妙歌叫了人进来吩咐完,便又对来旺媳妇道:等明天事毕,就让来旺亲自把她送到官府明正典刑。
来旺媳妇答应了一声儿;而进来的婆子已经去拉侍琴了。
侍琴知道自己如果被拖出去,明天等着自己的便是死路一条:她原本以为沈妙歌和红袖要问她的,但是现在问也不问,看来四少奶奶已经被捉住了。
不过,她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凭四少奶奶救自己的性命——四少奶奶就算没有失势也保不住她;她要保下自己性命的是另外的法子,同四少奶奶无关。
五爷,少奶奶,奴婢还有下情要说,和四少奶奶无关,但是却同爷和少奶奶有天大的关系,关系着大姐儿的性命!侍琴知道自己再不说话,便没有机会了;而且能开口的机会,说不定只有这么一次,所以说她是一开口便把意思说清楚了。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她的话后,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侍琴是知道死到临头想要胡说八道,来保自己的小命,还是她真知道一些什么。
不过孩子的性命,是每个父母最挂心的事情;所以侍琴被放下了:她捉到了红袖和沈妙歌的弱点;青楼中人,最擅长的除了察颜观色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揣摩人的心思;她虽然不能说是个中高手,却也有几分功力的。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立时开口问她,而是一人沉吟一个吃茶,厅里是寂静一片。
侍琴刚刚满满的信心,被红袖和沈妙歌的一言不发弄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的性命可是握在红袖夫妻的手中。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五爷,少奶奶,现在府中想来四少奶奶已经不能兴风做浪了,不过府中却是不怎么太平吧?沈妙歌听到此话,把手上在桌上狠狠一拍:什么叫做不太平?这话是犯了忌的。
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也没有看向侍琴。
侍琴被吓了一跳,看到沈妙歌的脸色又黑了三分,连忙道:奴婢不会说话,爷恕罪、恕罪!是府中还是不太安宁,不知道奴婢说得对不对?八十四章 侍琴落空侍琴说完话之后,偷偷的看了一眼沈妙歌和红袖;她最后一句也是一语双关,即是问沈妙歌自己这一次没有说错话吧,也是问府中现在是不是不安宁。
沈妙歌和红袖都发现了侍琴偷偷瞟过来的目光,只是两个人依然是沉默的;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听下去,也似乎是在想要怎么处置侍琴,反正并没有把侍琴的话听进去的样子。
侍琴心下有些哆嗦,她想了想以为是自己刚刚喊是对大姐儿不好才被留下来的,如今府中是不是不安宁,她还真不知道——可能是说错了吧?难不成那人收手了?不可能吧?侍琴心下也犯异了嘀咕,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几次,已经没有多大的把握了。
五爷,少奶奶,奴婢不敢乱说话的;不管现在府中如何,但是真正做坏事的那人并不是四少奶奶;四少奶奶说起来,有时候也是被人利用了,就像——她又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就像大姐儿的百家衣那次。
沈妙歌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开口;红袖看向了她:那依着你说,是谁在真正做坏事儿?不是四少奶奶指使你害大姐儿,那是谁指使你的?侍琴被问低下了头,她并不是不想说,只是不能就这样说:就这样说出来,她依然是逃不脱一个死字;而且她还想以此来换后半辈子的生活。
她对现在迎来送住的日子实在是太痛恨了,没有人为她打算,她要为自己打算一番啊。
红袖看她不说话,也不追问她只是叫过来旺媳妇:拖到后边柴房去,好好的看管;明儿还要送官府的,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来旺媳妇立时便招呼婆子们过来拖侍琴,可是没有一点儿做假,那是拖起来就走。
侍琴连忙大呼:少奶奶,少奶奶,真得是另有其人要害大姐儿,奴婢有下情的,不敢欺瞒少奶奶。
红袖摆了摆手,来旺媳妇喝了一声,婆子们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放开侍琴。
说吧,有什么下情?红袖声音淡淡的,也没有看侍琴;就好像她并不怎么相信,只是事关大姐儿,她有一点不放心所以才会多问一句。
侍琴咬咬牙,这是她唯一的依仗,当然不能一下子说出来;她只是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
红袖和沈妙歌打断了她的话:你如何害姐儿的事情,我们早已经查清楚;你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可说,那就到柴房里等天亮吧。
说完摆手就要让婆子继续拖她下去。
侍琴大叫:五爷,少奶奶,不是奴婢不说,只是奴婢想求爷和少奶奶饶了奴婢的一条贱命,再给些银子让奴婢能在京中开个小店营生。
听到侍琴这话,来旺媳妇气得甩手给了她一掌:你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害得我们小主子受了那么大的罪,吓得府中上下的人都惊慌失措,你现在居然想活命之外,还想让爷和少奶奶助你日后的生活?呸——!来旺媳妇可不止是想啐她一脸,简直就是想把她打个半死,看能不能让她明白过来。
侍琴却看向红袖:虽然这几天大姐儿安安稳稳的,但是暗中还有人惦记着,日后也难保她口口声声只说大姐儿,因为她并不知道红袖还有两个儿子。
红袖和沈妙歌悄悄的交换了眼神:虽然侍琴的要求非常的离谱,他们也不可能就此答应她——不然日后这府里有恶念的人,绝不会少了;但是她敢如此提要求,就说明她是真得知道些东西。
她真知道那个暗中之人是谁?红袖低下头沉吟着,沈妙歌扫了一眼侍琴也思索起来;两个人并没有阻止来旺媳妇教训侍琴,正好看看侍琴是什么反应。
听到侍琴的话后,红袖轻轻的道:你先把事情说出来,我和你五爷自然会斟酌行事的。
侍琴却一定要红袖和沈妙歌答应她的要求,不然她便不说。
沈妙歌恼了,喝来旺媳妇把侍琴快快的拖出去:明儿到了官府,看她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侍琴这才无奈的把事情说了出来:那件被出过痘的孩子刚刚脱下来的百家衣,是四少奶奶让人找回来的不假,但是这个主意却不是四少奶奶一个人想出来的。
她当然是得了四少奶奶极多的银子,不过只有银子她也不会答应的:万一出事,可不是她一个人,她一家人都会被沈府问罪的。
但是她的那个未婚夫却是一力撺掇着她做此事,并且成事得了银子便和她成亲一起走;她的那个未婚夫待她很好,她也极喜爱他,便因为他的话而答应了此事。
她在此事之前就知道四少奶奶要害大姐儿,因为她曾无意中听到四少奶奶和一个人说话:那人虽然没有明着对四少奶奶出主意,但就是因为那个人的话,四少奶奶才想出百家衣的主意来。
当时她也没有多想此事,只是后来历事多了之后,午夜梦回之时便把事情想明白了:四少奶奶很明显是被人利用了。
红袖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丈夫和家人呢?并没有追问那个和四少奶奶说话的人是谁。
侍琴听到此话之后,眼圈一红: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半路上骗奴婢丢下家人,和他偷偷的走了;再然后奴婢一觉睡醒便在那个地方了!红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连一个人的善恶都分不清楚,你的话我如何能信——那男人如果真为你好,就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为你打算一点儿;而你,连累的家人背井离乡,居然拿了银子丢下他们和那男人走了,如此品性可知你口中不会有一句真话。
奴婢没有骗少奶奶,当日真得是有人引得四少奶奶有了那个念头!侍琴没有想到事关大姐儿的生死,红袖会不相信。
你说是真的?那你说那个人是谁,说出来我们便相信你。
沈妙歌轻轻的接了一句话。
侍琴低下了头:如果爷和少奶奶不能答应奴婢,那么奴婢就是死了,也不会说出来。
红袖和沈妙歌闻言,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怒色,对视一眼之后道:你就算是现在说了,我们也不可能就此就答应你的条件——哪个能证实你所说就是真的?事情总要查证之后才能做准,如果属实自然会对网开一面。
侍琴要的并不是网开一面,而是没有了网,还要有银子可以过活;所以她这一次是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
红袖看她如此,忽然冷冷一笑:你不会就是知道这些,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吧?侍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瓣道:奴婢不敢骗爷和少奶奶的,不然少奶奶和爷恼了,奴婢还是死路一条。
红袖闻言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你说出来我们听一听,然后查实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儿。
侍琴却道:奴婢不是不相信少奶奶和五爷,五爷和少奶奶要如何保证到时放过奴婢?沈妙歌怒了,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来人,掌嘴!挨了打的侍琴依然是同样的话,非要沈妙歌给她一个保证,她才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红袖和沈妙歌看她如此嘴硬,忽然间都笑了。
你可能还知道一些什么没有说出来,但是你却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然,你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保证了;我猜,你是想让我们在沈府众仆从面前答应放过你,你才会说出来是不是?沈妙歌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我们一定能找出来;想要我们放过你这个恶奴,却是你痴心妄想!我们会被你一个恶奴所胁迫吗?你以为沈府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们夫妻是什么人?来人,拖下去!侍琴的脸色大变:奴婢只是怕事后爷和少奶奶……你省些力气吧,这屋里还有我呢;如果爷和少奶奶答应了你,事后反悔一样会冷了府中下人的心;但是爷和少奶奶答应了你,却会让府的有些不争气的人生出恶念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来旺媳妇喝斥侍琴。
如果你当真知道是谁要害我们大姐儿,如实说出来,爷和少奶奶自然会网开一面;但是你的错想逃过,那是绝不可能的。
侍琴看向红袖和沈妙歌,发现他们夫妻当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当下便明白来旺媳妇所说的是真的;她一下子万念俱灰,知道自己不可能会逃出生天了。
不过,就像红袖和沈妙歌所说的,她还真是不知道那个和四少奶奶说话的人是谁:能知道是四少奶奶,那是因为她看到了四少奶奶的衣着;而那个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
听声音,但是那天那人好像是伤风了,声音根本听不出来;事后她也注意了府中的伤风的人,但是当时正值冬春交替之际,各房当中有点伤风嗓音变得粗哑的并不是一个人。
她要说的,其实就那个时候患了一点伤风的人。
红袖和沈妙歌绝不可能被她所胁迫,明日当然更不会轻饶了她:打,也能把她打出真话来。
八十五章 绝望之后吐真言沈大夫人听说了侍琴的事情之后,怒道:活活把她打死,看她还敢不敢再来要胁主子!她实在没有想到侍琴会如此大胆。
而最不明白的是沈夫人:原来侍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就算是贪财一些,但也没有这样的大的胆子。
红袖却能接受侍琴的改变:这几年里,她吃了多少苦,现在就有多大的胆儿;因为,在侍琴的眼中,她这一辈子能不能翻过身来做人,只有这唯一的机会了。
人在绝境之中,总是会生出比原本要大很多倍的勇气来。
到了晚上,点娇也自胖妞家回来了。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行过礼之后道:胖妞没有定过亲,原本她的父母托人给她说过几次亲事,只是对方都嫌她太胖,亲事并没有议成。
红袖轻轻一叹:如此看来,捎了口信进来叫胖妞出去的人,八成是她口中的那个要和她定亲的人了;而现在……沈妙歌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要和她定亲的人,原本就是要利用她,根本就是一圈套而已。
点娇点头,然后她又道:胖妞的小弟曾看到她在西二大街的一个茶楼中,和一个长得很白净的男人说话;后来她小弟问她,胖妞还因此给了小弟一些银钱,让他谁也不要告诉。
依奴婢来看,八成是那个男人有什么借口,让胖妞不向任何人提及他的;不然,胖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对她好,并且肯娶她的男人,其它人不告诉也会告诉父母才对。
红袖点了点头,和点娇说了两句话后,看时辰已经不早,便让她先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胖妞人也找到了,是官府找到的。
在城外一条河中找到的,人已经死了。
红袖和沈妙歌听说之后,也只能长长的一叹:原本就在意料之中了;查霜霜那碗汤的出处,现在看来就些有麻烦了。
再没有明显的线索,一切的蛛丝马迹都随着胖妞的死消失不见了。
沈二爷的脸黑得如同锅底灰,嘴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在听胖妞已经死了之后,他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红袖和沈妙歌安慰他,并不一定就找不出指使胖妞的人:胖妞那么懒的人,做此事一定会有些走动,那几个丫头婆子不知道,说不定其它人会知道的。
沈二爷听完之后,张嘴说了一句:我猜,指点胖妞如何行事的,应该是她的那个男人吧?说不定那男人就是我们府中的人。
红袖和沈妙歌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眼下安慰沈二爷,所以没有说破;不想沈二爷虽然很恼火,却还是想到了这一点。
一切,只能从头再查起了。
沈二爷沉默了半晌后道:我们府中不只是一件事情,还有许多的事情,不能只盯着这么一件事情;此事,慢慢查吧,不能因为这个耽搁了其它的事情。
时辰不早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那个侍琴的事情今天要好好处置的——这事不能拖。
沈二爷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来。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站了起来:沈二爷所说都是实情,只是看着他如此,二人心里都代他难受。
到了园子里,府中的仆从大部分都聚在园子中央的楼阁外,而侍琴就跪在楼阁大厅的中间,正答沈太夫人的问话;她依然还是要求沈府放过她,并给她银子日后过活,才会把自己所知的说出来。
沈太夫人怒道:拖下去打!没有想到一个晚上之后,侍琴还敢如此说话。
众仆从人人都低着头,谁也没有到一个逃奴敢这样和主子讲条件;不过看到沈太夫人等人的神色,他们知道侍琴不会有好下场。
来旺趁这个机会对仆从们说:原本只是捉到了侍琴,给大家说一下,然后就把她送去官府了——已经报了官的,所以侍琴只能交官处置;但是不想这个逃奴居然如此不知对错,所以才会有这皮肉之苦。
不过来旺只说了侍琴的条件,并没有说她以什么来要胁沈家的主子们。
仆从们都明白过来了,人人都摇头:侍琴这就是自找的;你有什么内情你就直说能保下小命就不错了,还敢要什么银子;被打死也是活该啊。
侍琴倒是铁了心: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凭什么让沈家的人活的好好的?不放过自己,就让那人把沈家长房的人都害死,才有趁了她的心。
在青楼里,她可是挨过了许多的打;苦与罪,她可是吃得太多了,现如今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去,居然硬咬着牙挺过了这一顿打。
侍琴越是嘴硬,沈太夫人越是生气;接下来又是一顿好打,侍琴是晕过去泼醒再打,她依然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
仆妇们再次拖上侍琴来时,红袖淡淡的道:你是生是死要由官府来定,不过依着逃奴的身份,再加上你要害大姐儿罪过,八成是有死无生的;你说与不说,我们并不在意,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总能找到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至于那人会不会害到人,我想并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啊还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好。
昨天晚上打发走了点娇之后,红袖便一直在想侍琴的事情,怎么也要撬开侍琴的嘴巴才成:就算只是一点蛛丝马迹她也不想放过;而她,当然是想到了法子——只有先让侍琴绝望,然后才能有法子让她吐口。
侍琴愣了,她当然在为自己操心啊,不是为了自己她哪里敢向沈府的主子们如此硬碰硬。
红袖看她如此,拂了拂衣裙: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们会饶过你,所以你还是打算一下身后事吧;你就没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比如,那个骗了你的男人。
侍琴的眼睛一下子变红了,她落到如此地步,大半是因为那个男人;如果当真是有死无生,她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他——因为她死了,但是他却还在世上逍遥快活。
红袖看到侍琴的神色变化,知道自己所料不假,悠悠的道:如果你有什么说什么,那么我答应你会寻到那个男人,一样交官论罪;你看,如何?侍琴伏在地上半晌无语,她还是想生的,并不想死;所以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就饶奴婢……不可能的!沈太夫人说的是斩钉截铁。
侍琴环视一圈厅上沈府的主子们,她的心中的希望没有了:终于,她明白她这一辈活到头了,再也不可能会有生路。
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她自己,也哭她对不起的家人。
在此时,她才终于有了一些悔意,想起了她的爹娘,想起了她在沈夫人身边时的好日子:沈夫人当真是个好主子,待她也一直很好;如果她不是鬼迷心窍,沈夫人一定择一个管事给她为婿,那她现在已经是沈府的管事媳妇子了。
看到侍琴在厅上大哭,沈府的众主子谁也没有喝斥她,都知道她就要说出所知道的一切了。
红袖并没有看向侍琴,她在看大厅上的众人;今天,府中各房的人可是到得很齐全,没有一个人没有来;侍琴要说出的话,事关某人的身家性命,那人猝不及防之下应该会有破绽露出来才对。
二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坐在一起说话,而三夫人和七夫人正在低语……;众人的神色都很正常;红袖很注意二夫人,但是二夫人对侍琴的事情并没有任何不同,她和江氏、丁氏等人议论的就是侍琴。
红袖微微一叹,知道不可能看出端倪来了:那人,还真是狡猾之极;今天想凭着侍琴发现那人不可能了。
沈妙歌却一直在注意沈二爷和江氏:他们两个人虽然都在府中,却是极少能见面的;尤其是霜霜回了娘家之后,沈二爷和江氏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
江氏和二夫人在低语,并没有扫过沈二爷一眼;而沈二爷垂着头,不知道是再想霜霜那一碗红花汤,还是在发呆。
沈妙歌看到这样心下当然是高兴的,他希望二哥能走回正途,和两位嫂嫂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把江氏放在心上了。
侍琴终于止了哭声,对着沈太夫人叩头:奴婢知道错了,不敢再求其它,只求太夫人能把那个杀千刀的东西捉住,让他也得到应该有的报应。
沈太夫人淡淡的道:他害我们大姐儿,岂能饶了他。
你有什么话,要说呢就说,不说……侍琴叩头道:奴婢这就说,这就说。
就在侍琴开口的那一刻,红袖悄悄的、飞快的扫过厅上的众人,她还是多看了二夫人几眼:不过二夫人和其他人一样,十分专注的看向了侍琴,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如果那个暗中之人不是二夫人,就只能说侍琴根本没有捉到那人的把柄:因为她之前所说的话,红袖已经给太夫人说过;太夫人当然也给厅上的众人说过了。
厅上众人无一人有异常,侍琴所说的把柄可能并不重要——如果那暗中之人在故做镇静,那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侍琴把当天发现的那人伤风之事说了出来,然后又道:奴婢那两天特别注意府中患了伤风之人,并且不是很重的伤风之人,奴婢认为可疑的只有三个人。
八十六章 再疑二夫人厅上众人都微微有些紧张,不是紧张自己,而是自然的反应,都想知道在当天的时候,都有谁伤风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大姐儿那时还在襁褓之中,现在不要说记得当年谁得了不重的伤风,就是自己是不是当年得过伤风也没有人能记得。
侍琴并没有抬头,她低着头但是声音却异常的清晰:她也知道厅上的众人都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关注。
那个时候得了伤风的并不少,但是有的太重根本出不了房门,有的太轻嗓音改变不大,奴婢能听出是谁来;只有——她的话音拉得有些长,厅上的人连呼吸都轻了,都在支着耳朵听侍琴会说出谁的名字来。
只有少奶奶;她猛得抬起头来,手指向了丁氏,然后接着指了六夫人和二夫人:和六夫人、二夫人的伤风不算重却也不轻。
六夫人看到侍琴指向自己,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她再怎么着也没有想到此事会提向她:我怎么会害大姐儿。
二夫人立时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我和六弟妹怎么可能会害大姐儿。
丁氏看了看红袖,对沈太夫人道:太夫人,我不会的、不会害大姐儿。
太夫人看了看三人一眼,看向侍琴:你也说当时正值冬春交替之际,府中伤风了的并不止二夫人等三人,为什么你认为她们可疑?侍琴很是理所当然:旁人病的要么很重,要么很轻,只有她们三个人当时说话的嗓音变了,让人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沈太夫人再看一眼三个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她都不用问三个人,因为凭侍琴所说的话,根本不能入三个人的罪。
而且三个人要说辩解是很容易的。
红袖想了想开口道:你是当天听到原来的四少奶奶和人说话之后,才留意到再中伤风的人吗?侍琴摇了摇头:不是;当天奴婢到六夫人那里送东西,知道了六夫人是伤风了的;第二天才知道二夫人、丁少奶奶等人伤风了;嗯,当时伤风的还有江少奶奶,不过她病得太重出不了屋的,所以奴婢一直认为……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六夫人的脸涨得通红,但是她没有再继续分辨下去:三个人里也许有那个人,也许没有那个人——全看老天的意思了,如果那人连两天伤风不见好转、也不见加重,那么那人不是二夫人就是丁氏。
不过,单凭侍琴的话,反倒是她的可疑最大;六夫人不辩解,是不想让那个真正的坏人借机脱身。
红袖看了一眼六夫人,虽然她很想说一句六夫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说六夫人一人,那么二夫人怎么办?都是一样的婶娘,她太厚此薄彼不说,而且还让二夫人心里明白,自己早已经怀疑她了。
她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和沈太夫人一样摇了摇头。
侍琴的话已经说完,再也没有可说的之后,沈太夫人让来旺带着人把她送到子官府手中;她被断了一个逃奴之罪,最后执行了绞刑。
沈府的下人们是人人都心下警醒,尤其是一些老人儿再三的以此事,提醒那些自己不听话、好钻营的子侄们:踏踏实实做人吧,不然小命说没有就没有了;逃是逃不掉的,自家主子是不会放过逃奴,也不会放过犯了大错的仆从。
沈府因此倒是清静了一二分,很多仆从都自觉的不再说三道四,不再背后钻营了;而只苦了那想暗中行事的人:近来她想找人做些事情,也要再三的掂量,不敢随便找那些她早已经埋好的棋子。
因为她也不知道经过侍琴一事之后,那些人里会不会心中生出其它的想法来;她不想冒险,所以好多事情只能放缓下来。
沈老祖都明显感觉仆妇们比以前做事要认真,十分认真的夸奖了沈太夫人;沈太夫人也不好把事情的起因什么说给沈老祖听,怕她再生气只能微红着脸接受了沈老祖的夸奖。
打发走了侍琴便已经到了午时左右,沈太夫人让众人各自回房用饭,她留了沈夫人、红袖夫妻一起用饭:有些事情他们要好好的商议一番。
因为房里已经没有了旁人,所以红袖很直接的道:我认为六婶娘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而丁氏嫂嫂也不可能。
沈夫人点头:丁氏只是庶出子的未亡人,娘家也不显赫;先不论她的为人,她在府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能助她,那百家衣是她不可能寻得来的东西。
沈太夫人也点头,她看向红袖:你认为你二婶娘有可能?红袖偏头微微一想便摇了头:应该不会的吧?三婶娘的那个性子摆在这里,而且她一直极为疼爱我们,不会害大姐儿的才对。
她虽然是否认,但是话中却有着极大的不肯定;沈夫人也沉默着没有说什么:二夫人身上的确是有些难解的地方,只是无凭无据也不能就说二夫人如何如何了。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无凭无据的就不要乱说了,免得让楚太夫人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人;楚太爷曾经可是救过你们二叔父的,没有什么凭据还是不要乱开口为好。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沈夫人问了一句:此事,是不是就此丢开手?谁说要丢开手了?沈太夫人嗔了沈夫人一眼:因为不无凭无据所以才不好开口的,但总是有些疑心,事关我们家子嗣的大事不能马虎半分,你们暗中……她并不糊涂,以此想到了太多太多。
沈妙歌曾经身中奇毒,沈府无论嫡庶男丁向来极难长大,尤其是长房为甚:沈妙歌庶出的哥哥弟弟加三起总还有十几个,但是长房嫡出的当年红袖嫁进来时只有沈妙歌一人,而且眼瞅着也是命不长久的人。
而且后来沈妙歌的嫡亲弟弟沈琛也是曾经几次中毒、受害,只不过因为沈妙歌中过毒,所以防得紧一些,叫大夫也不是叫一个所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后来沈夫人和红袖对沈琛院子里的人是挑了又挑,再加上有个墨神医,沈琛也就没有再被人下毒害过。
不过沈琛也不是没有其它危险,他自小到大,算一算吧:在府中就掉到湖里一次,自树上摔下来一次,险些掉井里一次,而下雨下雪的摔得很重有过两次——都是摔折了腿脚或是胳膊的。
如果不是红袖给他在身边的几个会武的丫头,就不止是摔折腿脚这么简单了。
事情说起不少,不过也是沈琛十几年里总共的数量,每次的事情都看起来像是意外,查也查不到什么;沈太夫人等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却寻不到那下手之人;曾经,还有人以害沈琛嫁祸到红袖头上呢,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所以,现在沈太夫人听到侍琴的话后,立时便想起了许多的陈年旧事,当然不会把此事当成一点小事儿来对待。
沈夫人应了一声放下心来,她也是一直想找到那个暗中下手的人;她想,不止是她,像是二夫人、六夫人、七夫人等一样也想找到那个人吧?因为二夫人就是因为第二次有喜小产之后,才再也没有怀上的;而六夫人、七夫人不是小产过,就是儿子早夭过,哪一个不对那个暗中之人咬牙切齿?想到这里,沈夫人忽然喃喃的道:二弟妹也不太可能吧?说起来,她应该最恨那个下黑手的人才对。
红袖不明白,沈妙歌却因为母亲的话也想起了关于二夫人当年小产的事情,他悄声对红袖说了原委,红袖也沉默了。
下午沈府并没有再聚一起议上午的事情,因为希兰夫人再次造访。
希兰夫人还是来看大姐儿的,不过她给沈老祖带来了一样点心:一样沈老祖小时候在南京边吃过的点心——现在沈府的厨娘也会做,外面铺子里也有卖的;但是,却不如希兰夫人带来的点心地道。
红袖当然要陪希兰夫人的,沈老祖原本不想尝希兰夫人的点心,但是在红袖的逗趣下,她还是尝了一口,然后便微微的一愣: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滋味儿。
沈老祖忍不住夸了两声儿,而希兰夫人便谦了两句,正好又引出了南边沈老祖家乡的一些趣事来说,引得沈老祖打开话匣。
红袖便没有再多说干什么,由着希兰夫人和沈老祖说话:她就知道希兰夫人带来的点心有名堂,不想居然有这样奇效;希兰夫人当真是慧质兰心啊,和沈五老爷那是极为般配的。
希兰夫人并没有提及五老爷一个字,只是说些沈老祖家乡的事情,并且也没有久坐,说到正高兴的时候,她取出一方帕子:这是我一个亲戚自那边过来带来的,上面绣得正是沈老祖所说的花儿,您看像不像?红袖探头瞧过去,那帕子的秋冬时节用的,绸缎的料子并不是极好,只能说是不错,但是织法却是红袖从来没有见过的。
沈老祖接过去时却有激动,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这种绸缎,也没有看过到那花儿了。
八十七章 平手沈老祖的娘家人只经全部迁离了那里,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地方;但是人越老越念旧,更何况现在沈老祖的兄弟姐妹已经都死掉了,而她的娘家人距京城还是极远的,虽然年年都会有晚辈来看她,但是所带的东西并不是沈老祖想要的。
沈老祖几次三番的同子侄们说,她只是想要家乡的那种花儿:在京中养不活,那么只要有个花样儿也成;让他们带些家乡的东西来,并不需要他们送那些极为贵重的东西——她并不缺那些东西。
但是子侄们却不理解沈老祖的一番心思,每次都答应着但是到下一次来时,依然带来是贵重之极却在沈老祖的眼中并不珍贵的东西。
红袖看到沈老祖眼中闪过的激动,看了一眼希兰,知道她正在努力:为了沈五老爷而努力。
讨沈老祖的欢心看着是容易,但是希兰并不是沈家的人,就算是沈家的人又有几个人当真知道沈老祖的这一层心思,又有谁把这一层心思当真放在了心上呢?希兰要先打探沈老祖的喜好,然后才能投其所好。
希兰夫人虽然只是送了一匣点心和一方手帕,但是她这些日子为这两样东西没有少费了心思与精力。
看到沈老祖如此激动,希兰夫人起身告辞,说要去看看大姐儿;这个时候还是让沈老祖独处一会儿的好。
红袖陪着希兰夫人出来之后,看着希兰夫人只是笑但并没有说话。
希兰夫人脸上一红,不过却没有做小儿女之态,直言道:你们五叔父是个好人,沈府也是个好人家,我,不会放弃的。
她说得光明正大,做得事情也堂堂正正,没有害任何一个人;红袖并不反感希兰夫人所用的心计,她轻轻点头:夫人很用心,我想五叔父知道后会很感动的。
我只做我想做的,并不是为了让他感动;因为我,喜欢他。
希兰夫人红着脸,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做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是希望不会带给他麻烦。
红袖笑着摇头:不会的,夫人放心就是。
听着希兰夫人的话,红袖心中都有些感动:这个古代的女子,反而更懂好什么叫做爱。
希兰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这两日我看沈五老爷精神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一心我只是有些担心他,并不是要打探府上的事情;如果不方便说的,你就不用对我说。
她还是直爽的很,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却不是对所有的人都如此,这也是让红袖欣赏她的地方。
红袖摇了摇头:是有些烦恼的事情,不止是五叔父一个人在烦恼;不过不便对夫人明言,夫人莫要见怪。
希兰摇了摇头,并没有再问下去,转开话题问起了大姐儿。
希兰的到来,当然让七夫人和二夫人有些不高兴;尤其是她们后来听说沈老祖在希兰夫人走了之后,曾说希兰夫人也是极不错的人,虽然是再嫁之身,但也可以说是暇不掩瑜;言外之意十分明显,沈老祖对希兰夫人有些动摇了。
二夫人最是烦恼,因为侍琴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呢,希兰夫人便已经开始讨沈家主母们的欢心;不用说,希兰夫人迟早会去哄沈太夫人的,但是眼下府中事情如此繁乱,她也不好让宝湘去讨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欢心:希兰是外来的客人,她对沈府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可以假装不知。
但是宝湘却不成了,就算是她真不知道,但是二夫人知道啊,怎能能让宝湘这个时候常常去沈太夫人面前呢?沈老祖那里倒还是可以的,但也不能走动的太勤,不然会被沈家长房其它的人讨厌。
楚夫人近来却对女儿的不满越来越多,看着女儿的行事有很多都看不过眼去:因为她总感觉女儿在用心计,哪怕是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女儿也是用了心计的。
管家理事并不是只有心计就可以的,楚夫人早在女儿嫁出之前就把这个道理讲给了她听,不想现如今女儿却事事处处同人都是用心计,并不见她真心待人。
但是这些事情还让她说不出来,因为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儿,她只能提点两句;但是二夫人完全没有听到心里去,她哪里会不生气?再加上沈府之内事情不断,她根本就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同沈太夫人等人讲孙子的事情,她心下也有些烦的;和女儿说了一次,但是女儿也不知道整日里在忙些什么,根本就没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女儿有了烦恼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把所有的不满都咽下了肚子里,好言宽慰女儿;二夫人却没有把事情告诉楚大人,这让楚夫人心中更不是滋味。
看到二夫人在晚饭时分,居然又去寻宝湘母女,楚夫人气得吩咐丫头们一声,她晚上不用饭了转身回房;那个什么希兰夫人一来,女儿便急急忙忙去找宝湘母女,用意自然是不用说的。
求亲之事,就是要你情我愿:成就成,不成就不成;用了心计就算是亲事成了,日后也难有好日子过;楚夫人对于二夫人此事,那是十二分的不满。
七夫人躺在床上养胎,听到此事后也寻了桂月母女来议事,自然也有她们的一番计较。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宝湘和月桂去沈老祖那里走动的勤了;而宝湘除了去沈老祖那里之外,每天都会和沈家的姑娘玩在一起:或是请她们来品茶,或是请她们来评画等等;月桂和沈家姑娘也常常走动,只是没有宝湘那么多罢了,她分了一部分精力用在了沈太夫人的身上。
沈太夫人近来着急上火,月桂也并不在沈太夫人那里久留,也不多说府中任何事情,只是送些汤水什么的:都挺对沈夫人的口味。
红袖当然知道宝湘和月桂两人的动静,不过也只能假装不知:总不能拦着人家不让人家到沈府各处走动吧?映草儿在手上把玩着一根草,只是平平常常的草,她似乎手中很少有空着的时候:姑娘,七夫人怕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女,所以想把五老爷拉到她那一边去——日后有她的堂妹在,怎么不得给她的儿女们一份好差事或是私下多给些妆奁?二夫人却同时给四爷说亲,说她图钱吧又不像。
赵氏撇嘴:有什么不像的?四爷现在手上可是有着原来那个四少奶奶所有的家业,就算是侯爷代掌,早晚也要给人家不是?只要把人嫁过去,姐儿便就成了她的女儿——想要谋那份家业,不就有了路子?至于五老爷,可是我们再中的财神爷,只要把他笼住,沈府的银子不就成了她的?赵氏看向红袖:这么明显的事情,您和爷怎么也不急呢?红袖只是笑着摇头:奶娘你不用着急的。
映草儿拉住赵氏:赵妈妈你说错了,不说其它,单一件事儿二夫人便谋不成那些银钱家业——如果换成是我,嫁给四爷或是五老爷之后,为什么不把银钱寨到自己的腰包里,非要给二夫人不成?赵氏被问的一愕:也许二夫人已经控制了……没有。
红袖淡淡的道:已经探明了,不管是怜星还是宝湘都没有什么把柄在二婶娘的手中,绝对没有被她控制一说;至于以后会不会被她控制,那便不知道了。
就是,就是,二夫人一定是打算控制她们。
映草儿又打断了赵氏的话:不可能。
如果我是二夫人,便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控制不成,反而结成了仇家!再说了,沈五老爷是管着沈家的生意,但他并不是沈家的家主;而沈四爷虽然是姐儿的亲爹,但是前头四少奶奶的家业已经指明给了姐儿——如果姐儿死了话,那家业便会被沈府交给朝廷充公了事,而不会成为四爷的,此事可是沈府上下人人都知道;那些钱氏掌柜的就怕三房会有人害死姐儿,所以才会有这么一说。
赵妈妈,姐儿现在由三大人带着,看得比心肝儿都重要三分;谁会去害姐儿,害了姐儿也没有好处的。
五老爷无论生与死,那生意都会是沈家的,不会是五老爷自己的,当然也不会因为五老爷娶个妻子,沈家的家业就成了旁人的。
赵氏听到这里哑口,然后也明白了红袖为什么一直没有很着急的原因了:因为二夫人根本就不是在谋三房和施府的家业——那她在图谋什么?红袖听到赵氏的话,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在等。
这是红袖一直不明白的地方,而且眼下的亲事,二夫人并没有什么理亏的地方。
赵氏听了这话,看看洋洋得意的映草儿,她转开了话题:胖妞这一死,二少奶奶的事情也查不清楚了;我想,那个暗中下手的人正乐得拍手呢。
不,她可能正气得吐血;红袖轻轻的摆了摆手: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找到她,但是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布了如此周密的一个局,但是最终的结果呢,二少奶奶母子平安、七婶娘也是有惊无险,她还能不气个半死?所以这一次,只能说,我们和那个人,又打了一个平手而已;可恶的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