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双手高举拍了三下掌,两旁的粗粗的树干忽然动了动,便现出了几个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特别,和周围的树木颜色几乎是一致的;如果他们不动,根本无人能发现他们伏在树上。
这当然不止是衣服,还有他们的身形以及他们的呼吸:如果有一样没有达到,也会被识破了行藏。
莫克吃惊的看着,他身后有一个黑衣人惊呼了一声儿:隐术?!莫克闻言看了下属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这树林里还有其它这样的人,那么没有被他的下属知道,并不稀奇;不过,应该树林中这样的人并不多,不然刚刚他的下属去探四周时,也是要借助树木的:如果被他的属下撞到一棵藏人的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树上的人并不多,也不过是沿着道路刚好把莫克等人夹在了中间而已:也就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但是莫克萃人却不敢妄动,因为树上的人大多数都亮出了弓弩来:弓弩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力道却是极强的一一在眼下这种距离内,芸克等人是不能躲过每一支箭弩的。
红袖看着江氏,笑眯眯的道:现在,嫂嫂认为今天谁会葬身于此?江氏的脸已经白了,她不能不怕的:因为她不会武。
而莫克及属下都有一身很好的夫,多少总有逃命的机会.;她所能倚靠的只有莫克。
因为害怕,她急不住往莫克的怀里又靠了靠,这让莫克微微有些不快,他是王者,自然所有的人在有危险的时候,应该保护他,哪怕是用身子}而不是用他的身体做盾牌来保护自己。
莫克不是怕死,只是自幼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文学迷被训导长大的;而他当然也认为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江氏的举动,却走以他的身体为盾,当然让他十二分的不满。
不过,眼下当然顾不上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的敌人身上?如果只是这些人的话.虽然会损伤一些属下,不过他一样可以带人冲出去。
只要冲出了包围,那么沈妙歌和红袖等人是追不上他的:他们草原上的马儿,当然不是天朝的马儿能比的。
但是莫克料错了一件事情,像沈妙歌这样的世家武勋,狱如同他一样,虽然不怕死,但也一样讲究不做无谓的冒险与牺牲:如果只是这样,他和红袖如何会在这里大刺刺的拦下他们呢?树上的人向天空丢出了两支烟火一样的东西,只见天空闪过了刺眼的亮光,并且经久不散。
莫克便知道要糟:埋伏并不只是眼前这些人.他再也等不下去,立时一挥手带着人向着红袖和沈妙歌冲了过来,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在他动的时候.也一带鸟儿向两旁闪开,让出了道路来。
看到这里莫克大喜,虽然不能捻住沈妙歌或红袖当盾与人质,但是能就此冲过去也是很好的。
只是莫克的喜色刚刚爬上了眼睛,便看到了他前面的两骑双双在路上跌倒了:这一次不是绊马索,而是路面上挖了大大的坑,那两个今掉了进去,两匹马儿掉进去之后,郧两个黑衣人立时便飞身而起,想跳出大坑来;他们看得清楚,那坑底可是有着尖尖的木桩,就算有马儿做垫,也难保不伤到他们自己。
但是他们跃起身子之后,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上时,被两只箭弩射穿又落到了坑中。
莫克抱着江氏急急拉着了马儿,才免得跟着掉进坑中?莫克和下属都急着拉马儿;莫克眼下已经是在最前面,他拉马儿是怕掉下大坑,而他身后的下属是怕马儿冲上去,把莫克撞到大坑里。
就是因此那两个跌到大坑中的黑衣人被箭弩所伤时,并无人耒救,他们无暇相救,就算是听到了弓弦响,就算是看到了箭弩白眼前飞过——只要一剑就能拦下,只是偏偏不能出刽。
莫克等人拉住了马儿之后,纷纷后退了几文學迷小說網步,然后莫克之前又被两骑护住。
你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还有脸称作么天朝上国、礼仪之邗?莫克冷冷的盯着沈妙歌,他对于两名属下的死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对方并没有为此付出伐价。
沈妙歌一笑,我们现在可不是、朋友,是敌对之国,我们夭朝上国对朋友是以礼相待,对敌人嘛,我个人认为文学迷要无所不用其极一一只有你们的鲜血,才能让你邶知道痛、知道什么叫做礼敬!而且王爷也是带兵之人,正所谓是兵不厌诈,哪里有什么卑鄙之说?难道王爷用兵,只知道一味的追击,并不懂得兵之道?沈妙歌的话,让莫克无话可说,冷冷的吁了一手声儿。
红袖看向江氏:你如果聪明,就自尽吧,不然,你的下场会更惨一一我可真是好心。
江氏气得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袖:你还是先自尽的好,不然你的下场才会更惨!她故意扫视了一眼黑衣人:王爷的这些下属,可是极喜欢我天朝的妇人。
红袖冷下脸来:不知死活}一甩手就发出了一柄飞刀,直取江氏的面门;不过飞刀却被莫克的马辕击落了。
沈文学迷小说网妙歌冷冷的看着江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好的死去,就为÷你刚刚的那句话。
莫克趁红袖和沈妙歌都动怒的时候,一挥手带着手下向一旁冲去:他们要绕开路上的那个大坑。
箭弩唰唰的射了下来,立时便有四三个黑衣横尸当场;不过莫克和属下们都冲出了箭弩的包围,也要绕过那个大坑回到大路上,树林里纵马十分的不便,这还是在路边上。
不过此时那些被莫克属下探出来的埋伏,闪身出来把莫克学人又拦下拼杀起来:这些人训练有素,虽然说身手不如莫克等人,但是只要有人受伤,便立时退到一旁,由旁边的人补上。
他们只是要红莫克等人困在当地,而不是要和芬克等人拼命,在结阵的情形下,莫克的属下想伤到他们已经不是很容易,想杀掉\'他们更是极难莫克看了一眼周围,就是这些埋伏在地上的人,也并不是只有十几个人,而是有四五十人之多。
文学迷小说网 这些人并不拼命,也不求杀敌、甚至是伤人也并不是很积极,他们第一是围困、第二是自保一一莫克是越打越恼火,如果把这些人都砍伤退到一旁,怕是看到烟火赶来的援兵也就要到了。
那些人一定不远,所以莫克很着急:他管不及,要立时冲出去才戍;凭着他的马快,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莫克看到属下们受伤的越来越多:虽然伤势并不重,但是小伤口一个加一个,只流血也能把人流死一一根本没有时间包扎啊。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敌人越是想围住他们,他们越应该快些突出围才成。
莫克看了一眼在旁的红袖和沈妙歌,他们并没有上前来,只是立在一旁,而且还是十分便于策马就跑的地方:看来他们夫妻就应该只有这些手段了。
红袖和沈妙歌不言不动的,只是冷冷的看着场中?他们是不是只有这些手段,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整个树林里,除了红袖和沈妙歌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沈家人出现;也不见廉亲王和郑夭将军、靖安小王爷等人。
红袖看着莫克还在护着江氏,看向了沈妙歌:你说,他什么时候会不再理会江氏的生死?沈妙歌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依着莫克的\'性孚,但是不会护着江氏的——他向来认为众人为他而死是荣耀;自刚刚他就在护着江氏,我想他….看向红袖:你也猾出来了吧?红袖紧紧盯着莫克和江氏,莫克绝不合带着江氏一起逃命,因为眼下的情形,马上多一个人文学迷,便会多耗马儿一分气力;莫克不可能会为了江氏,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她想了想道:至于莫克什么时候扔下江氏,应该就是他要逃走之时;用江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便多了几分逃走的机会。
沈妙歌轻轻摇头:袖儿,你这一次料错了;不过也怪不得你,因为你不了解莫克这个人,他绝不会走为了这个目的一直在护着江氏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扔下江氏呢?红袖盯着莫克半晌:嗯,他也并不是十分的护文學迷小說網着江氏,你说对了;只是他为什么不干脆扔下她?红袖刚刚是要得好心提醒江氏,因为她料定了莫克王爷不会带着她一起逃生,被扔下马来,说不定会被乱马踩踏而死,哪如一刀给自己来个痛快?当然了,就像江氏所想一样,红袖当然没有对她存什么好心,也不会存好心的。
红袖只是想提点江氏一声儿,莫克的绝情,一定是江氏现在最大的致命伤。
不过听到沈妙歌的话后,红袖对于莫克多注意了几分,心里猜度着这个外族男人会在生死关头如何待江氏。
莫克现在已经下了决定,他大喝一声带若属下强自冲杀;一定要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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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 第两百零三章 江氏的报应莫克冲杀的时候,身后两旁有属下不用担心,只是他的马儿快,已经冲到了最前面:他要很快的杀掉人,才能冲出去;但如果回刀保护自己,便不能再杀人,所以他根本不理会那些砍过来的刀,只管去伤人。
那些砍过来的刀并没有砍到莫克的身上,他在此时一手舞刀冲杀,一手把江氏提起挡住那些砍过的的刀剑!江氏的惨呼声几乎是和莫克的大喝声同时响起:她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成为莫克的肉盾;她跟了莫克已经有几年了,莫克待她可以说是极好的,几乎能算得上千依百顺。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莫克对于她的宠爱如同在养一只小狗罢了,根本就没有对她动过真正的男女之情。
身上一刀又一刀的疼痛,也比不上她心头上的疼痛:她这些年对莫克可真是用了心的,是真得想和莫克一生一世的。
她托付了一生的良人,最后却如此待她;她的心,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江氏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我?莫克却并不理会江氏的喊叫,他现在只是一心要冲出去,要逃回上京;他担心的不止是红袖和沈妙歌后面的援军,他更担心会被天朝的官军发现。
江氏明白不明白,江氏会如何,他根本都没有想一想:不过是女人而已;如果说可惜,也只有她那个脑子可惜了。
不过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江氏聪明的脑子也值不了几个大钱了。
江氏没有想到莫克的心肠如此硬、如此冷,她大哭道:莫克,你狼心狗肺,你如此对我,我就是死了化成厉鬼了不会放过你。
莫克还是一心一意的冲杀,对于江氏的指责、大哭充耳不闻;他说过的话?他对很多女子都说过同样的话,那有什么可在意的?红袖看得惊心动魄:他、他居然是想用江氏做盾牌用!这并不稀奇;沈妙歌伸手握住了红袖的手:他们这一族的男人一向对女人看得极低,不要说江氏这种身份的女子了,就算是莫克的正妻,他在此时也会拿来做肉盾的。
红袖听得睁大眼睛:不、不可能吧?有什么不可能的?沈妙歌看着红袖:莫克曾经带着妻儿出来游玩时,被他们敌对的族群包围,他就是用正妻做肉盾,护着他的儿子和他自己逃出重围。
啊-----!红袖看向莫克时,感觉到他头上长了角一般。
虽然后来他带兵灭了那敌对的族群,并且把妻子厚葬了;但是。
沈妙歌轻轻的摇头:我一向不喜欢此人,他的两个哥哥倒还有此英雄之举;此人,算不得英雄。
红袖看看莫克,再看看他手中的江氏:我想,现在比千刀万剐了江氏,还要让她难受吧?她对莫克,是动了真情的。
沈妙歌看了一眼江氏:那种妇人,死在这里也好;她的真心有几个人能承受的起?莫克此人虽然心黑,但是真带她回去上京,那他的府中当真就是一场浩劫了。
红袖明白他的意思,像江氏这样的人,如何能容得下莫克其它的女人?不能和她人共夫的当然不只江氏一人,但是他人却不会像江氏一样,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然后独霸莫克。
江氏身上的刀伤并不重,至少没有危机她的性命,她还在中气十足的哭骂:她除此之外,不能表达出她心中的伤痛。
她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心碎了,现在也知道什么叫做心死了:痛到她感觉不到痛,却又知道疼痛的存在,这种滋味儿用言语无法描述。
当她发现莫克根本不理会时,她还是哭求莫克:你不顾忌我,也要顾忌我们的孩子啊!听到江氏的这句话,莫克的手顿了顿,但立刻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挡敌人的攻击时依然用江氏的身体,并且没有一丝顾忌到江氏的肚子。
现在,莫克的属下已经只余下三四人,并且都已经受了伤;而他自己虽然有江氏做盾,依然还是受了伤的,所以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如果此理逃不出去,便再也不可能逃出去了。
看到周困他们的人越来越少,莫克还是看到我希望,于是更加疯狂的冲杀起来;而江氏身上也就受了更多的伤。
江氏没有想到莫克连孩子也不顾,她现在当真是感觉生不如死,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去骂莫克,也不能让她心中好受一点儿。
也因为江氏骂得越来越难听,所以莫克每每都故意把江氏的要害送到敌人的刀口上去;他只是需要一个肉盾,死活其实并不重要。
江氏被人砍中了脸,虽然那些人下刀并不重,便是她的伤口在脸上也不算小了,整个自额头裂开到了左下巴;还好没有伤到眼睛,但是这对于她来说,还不好死了呢。
她更加恶毒的诅咒莫克:除了诅咒她已经想不出其它的法子,能让她吐出心中的痛恨来;她恨极了莫克,就算是一口一口口把莫克活活的吞下肚去,也不能让她消去心中的恨意。
莫克听到她还敢再诅咒自己,立时又把她的头送到了刀口上,江氏这一次被削掉了一只耳朵,并被伤到了眼睛。
她的恨意,几乎把她自己淹没了;正好此时莫克为了当左侧的攻击,顺手把她的后背向后挡了了过去,她伸出双手用尽力气抱住了莫克,然后一口就咬在了莫克的大腿上:因为她头朝下。
莫克吃痛,但是现在没能冲出包围不能掷下江氏这个肉盾,只能磕开一把刀子之后,用刀子的背部去拍江氏。
但是江氏吃痛也不松口,硬生生的咬下了莫克腿上的一大口肉来。
莫克痛还能忍,只是被江氏如此活活的咬下肉来恼怒更甚;而且一时间不能摆脱江氏,也让他几次身陷险境。
他终于拼着受了一刀,用右手的刀子砍向了江氏的双臂。
手起刀落,江氏的两只胳膊被莫克自肩膀处砍了下来,江氏痛得全身都抖了起来;但是她心中恨意也因此更盛。
她口中的肉早已经吐掉了,原本就在咬莫克第二口,这第二口咬得更大、更狠;莫克的扯她,江氏这一次硬是用嘴担下了莫克腿上一大块肉来。
虽然全身的疼痛让江氏几乎要晕过去了,但是她却硬撑着不动,并且努力的动着嘴巴:她要把莫克的这一块肉吃下去!莫克虽然心黑,虽然杀过很多人,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平日里,但是像江氏如此的他是第一次;看到江氏满脸的鲜血,眼角、嘴角等都裂开流着血,眼中还有泪水流出来,偏偏脸上还带着一种恶狠狠的狞笑,嘴角努力的咬着那肉尽力的向下吃,而不让肉掉下去。
莫克这辈子第一次害怕了,他的手一颤把江氏扔在地上;因为心神受到震动,根本不知道躲闪攻过来的刀剑,虽然有属下拼死相护,还是补重重的砍了两刀,软倒在马上。
江氏掉在了地上嘴巴里的肉都没有放开,她还在死死的咬着。
而莫克的属下红了眼,接着性命不要,终于护着莫克冲了包围:此时莫克只有一名属下还活着。
莫克在冲出包围的一霎间,又努力的坐了起来:虽然受的伤不轻,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冲出了包围,就等于是保住了性命。
沈小侯爷,他日本王定当来取尔等的性命!莫克大笑着提缰飞奔。
就在此时,红袖和沈妙歌同时自马上跃起,他们手中的剑同进攻向了莫克:都是指向了莫克的要害。
莫克的属下只挡开一剑,而另一剑深深的刺进了莫克的身体,然后拔出带出了一道血泉。
红袖和沈妙歌此时翻身落到地上,对着已经冲出去的莫克二人道:莫克王爷慢走,恕我们夫妻不送了。
他们本就没有想留下莫克的性命,只是也不能让莫克就这样好端端的回去就是:莫克在他父亲的心里可强过了他的哥哥们。
如果莫克一行人全死了,那岂不是替皇帝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所以,红袖和沈妙歌故意放走了莫克:只不过他回去之后,不成废人,也活不了很久了。
江氏伏在地上还在大嚼莫克的肉,红袖和沈妙歌立在她不远处:你就算是吞下这块肉又如何?他可是用你的性命换了他的性命,逃回上京去做他的逍遥王爷了。
江氏闻言奋力抬头,才看现莫克当真不见了;她恨得以头撞地,然后大声骂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本事儿,居然让莫克就这样逃走了。
因为太过愤恨与恼怒、伤心,江氏一面骂一面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就算不杀她,她也离死不远了,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活下来,对于江氏本人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
红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善恶到头终有报,害你的人你报仇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居然不去报仇,反而去残善无辜。
你不会不知道是谁下毒害死了你的夫婿吧?可是你呢,却还利用那个杀了你夫婿的发,继续去害旁人---你落得今日,是活该有此一报。
你害得旁人心伤心碎,老天爷今天也让你心伤心碎,可以说是极为公平的。
红袖并不可怜江氏。
侯门娇 第二百零四章 无辜与慈悲江氏听完红袖的话后,伏在在地上闭上眼睛,她可以感觉到#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那些过住在沈家的日子,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想起了她嫁入沈家时的事情。
那个和她只相处了一个月左右的夫婿,其实是一个极好的人;她和他在一起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他也无力能为他做什么事情,但是他真的关心她。
那一次下雨她自外面回来。
能看到他眼中心疼,轻轻关照她要洗一个热热的燥;因为他又昏迷,自己心情不好躲到园子里却不小心睡着,一直到午后才回到院子里,他眼中没有责备,只有担心,轻轻的问她可曾肚子饿了。
想着想着,江氏的泪水涌了出来,想起她的夫婿在临终之前怎么也不肯咽气,就是为了等沈老祖来;就为求沈老祖做主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莫要误了自己的一生,为此他在临终之时受了什么样子的痛楚?想到他当时瘦弱的身体,想到他当时紧皱的眉头也沉陷得眼睛,还有那浑身上下的轻颤;很痛苦的吧? 但是她就是不肯咽下那口气,他挣扎着,不停的挣扎着,那嘴角流出的血,那么的艳丽刺目。
满屋子的丫头哭着跪在地上,求他走吧,不要再受苦了;可是他就是不肯走,直到沈老祖来了,直到沈老祖答应。
最后,他放心了,又看了江氏一眼,那长长的一眼,也是短短的一眼,然后终于闭他的眼睛。
江氏现在想起来,他的那一眼中有着不舍,怜惜,有着心痛与眷恋:其实,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因此他才会如此为自己着想吧?可是自己这一辈子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些什么?!江氏的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他现在没有手了,只能以头触地痛苦不止:如果有手,她真想活活的打死自己。
红袖轻轻的道:我说曾经伺候三哥的丫头们说起你们曾经的一些事情,我认为你这一辈子最、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三哥了——虽然你对不起得人很多。
我不知道,如果三哥当真地下有灵,他会不会心痛难耐 。
红袖抬起了头来,看向两旁的树,虽然绿油油的但是她心头却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欢欣,反而有一种暮秋的苍凉:你现在只感觉到你自己的心痛,可是你想过被你伤害过的人,一样也是如此的心痛;而且,三哥,应该比任何更加的心痛。
江氏放声大哭:不能怪我、不能怪我,他只陪了我一个月,一个月啊!那莫克王爷倒是陪了你很多,最终如何?沈妙歌的声音冷冷的:你浑身上下的伤,虽然是我们的人伤的,但却不能怪我们的人吧?他们可没有想伤你,也没有想杀了你。
江氏听得一室再也说不出话,只是悔恨不已的痛苦:她知道错了,就是眼下她知道了;她知道对不起很多人了,她很想重新回、到过去,安安份份的做个新寡之人,只为了守护那个好人临终前的目光。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所以她发现了一种比她被莫克伤害之后更加难耐的痛苦:悔恨。
悔到恨时,那痛不是入了骨髓,而是自骨髓中生出来,纠缠着身体的每一寸骨头。
江氏呕吐起来,因为她痛得胃都缩成一团。
她的痛说不出来、也无脸可说;她怎么对红袖和沈妙歌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现在很后悔——有些错,是永生永世也得不到谅解的。
在她行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为此而付出代价;而到了现在,她很想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但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抵得上那么多条性命。
莫克,莫克,江氏恨恨咬着牙,却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莫克害得她如此,当真是她此生最大的敌人,可是她却根本无力报仇:沈家对她做过什么?她却对沈家做了什么?红袖看着她,轻轻和叹息:他现在知道后悔,却已经太晚了。
你一心认为沈家对不起你,这些年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差一点把沈家、郑家灭门——你的罪过,百死难赎!红袖看到她后悔了,却并没有原谅他:但是眼下,那个真对不起你的人,你能奈他何?她做不到,想到江氏自始到终的所为,她真的不能原谅这个人。
江氏听到这里,看了红袖一眼想说话,忽然腹中剧痛起来,她痛的在地上蠕动着;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这天下间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吗?江氏一心要害死沈妙歌和红袖,HIA一次一次的借人之手,她自己下手,想害死红袖的孩子,并且被她害得的沈家无辜孩子们很多很多;现在,她却求红袖和沈妙歌救救她的孩子。
她没有###,根本不能抱向自己的小腹;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你##的孩子:求求你们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啊!红袖看着她,并没有认为她可怜——江氏眼中,她的孩子如此重要,但是那些沈家的孩子们,却是死不足惜;红袖还记得江氏说过的一句话,只能怪沈家那些孩子们投错了胎。
不知道,江氏的孩子算不算是投错了胎。
江氏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不停的求着红袖和沈妙歌;她只知道她就算是付出所有的一切,也要保住她的孩子。
红袖的声音有些冷:已经太晚了。
就是江氏被莫克提在手上时,她的肚子已经挨了刀、拳;而且莫克重重的抛下了她,那一摔也要了江氏孩子的命。
红袖接着又轻轻的摇头: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天朝之人,不多它到底是无辜的,如果能救我们不会袖手;只是我们不是大夫,而且我想那孩子,已经。
江氏疯狂的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孩子还活着——救救我,只要生下孩子来便偿命,只要你们能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发发慈悲吧。
红袖听到慈悲两个字自江氏的嘴里吐出来,感觉到一股烦恼:她在害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悲伤二字?不是我们不救,是因为。
红袖看了她一眼,让人把江氏扶了起来:真得已经无救了。
江氏的腹部已经受了伤口,他的剧痛是因为她在地上的扭动,让地上的石块扯开了她的伤口,肠子已经流了出来。
她看的眼前发黑,直直的躺倒在地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然后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孩子的头上,为什么? 他做过什么,他是无辜的啊!他现在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了,只是当年她下手害死那么多出生的、未出生的孩子时,可曾想过那些孩子也是无辜的。
红袖不想再看下去,她对沈妙歌道;我们走吧。
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早些结束了江氏的生命。
此事也就应该结束了。
此时杀掉江氏,对江氏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慈悲之举了;红袖并不是替她解除痛苦,只是她不想看到江氏。
就因为江氏的计策,沈家、郑家如果不是因为廉亲王暗接应,此时沈家全都做了刀下鬼,而郑家最终也会步此后尘:此事。
不是她有了悔意就能让人原谅的。
现在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她身上刺个七八剑,已经是太过宅心仁厚了:虽然说必死之人了,但是他们并不想就此任江氏自生自灭。
四周跟红袖和沈妙歌来的人,早已经把伤口收拾好了;听见沈妙歌的命令,起来聚到了一起。
准备要随红袖和沈妙歌走。
莫克虽然逃走了,不过他属下留下了二十多匹战马,原来都立在那里不动:它们也知道害怕的,明白眼前这些人是敌人。
此时四周五六十人一起活动,这些马儿一下了受惊了,扬蹄便狂奔了起来。
红袖和沈妙歌在江氏这一边,身后立着一些人;而江氏的脚那一边,也是一些人聚集起来,想过来哦和红袖等人汇合。
马儿虽然受了惊,但到底是受训练的军马,立时便向着两队人中间的空地冲了过来:红袖它们四周都是树木,而自江氏这边空地冲出去,便可以冲到大路上。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都吓了一跳,立时向两旁散开了;而江氏糖在地上 ,因为无胳膊看到马儿们奔过来,虽然极力想起来躲避,便根本爬不起来。
一匹又一匹的马儿自江氏身上踏过,一个又一个的铁骑踩得江氏惨叫;不过只叫几声之后,她便再没有声音了,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已经死掉了。
直到马儿们都跑了过去,红袖和沈妙歌在看到江氏时,她已经是血肉模糊;虽然没有被踏成肉泥,到那时身体已经全被踩踏烂了,根本看不出人形来。
头骨因为过硬虽然没有被踩踏平,到那时多半已经是白森森的骨头:江氏最终几乎可以说是落了一个尸骨无存。
她的孩子早已经死在了它父亲的手上,而她的性命也算是结束在莫克的手上;那些马,可是莫克精选的。
侯门娇 第二百零五章 第二件事情现在红袖和沈妙歌,不用再动手杀江氏了: 她当真是死###再死,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
看到地上的血肉一团的江氏,红袖长长一叹,看向沈妙歌;我们,走吧。
她皱了皱鼻子,这里的血腥气让她不舒服。
沈妙歌点了点头,和红袖上马带着人走了;没有人给江氏埋骨,因为她和沈家可以说是血海深仇,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这个心思为了一个仇人弄个长眠之所。
何况。
他们现在也是在逃命之中。
江氏除掉了,红袖和沈妙歌心头并没有轻松多少:那些死去的人不可能因为江氏被除而再生还;而沈妙歌比红袖想得更多,为什么沈家会有江氏和二夫人这样的人?如果说江氏和二夫人的出现,同他沈妙歌无关,但是静萱却是和他有关的;想到静萱,沈妙歌不自禁的想起了原来那个小小的女孩儿-------怎么后来能变得那么疯狂与可怕呢?就算是这几个本身都有错,但是沈家呢?沈家错在何处,又应该如何做才能避免这些呢?沈妙歌可不像他的子孙再遇上同样的事情。
一路飞奔,但和红袖很快就离开了树林:树林外并没有什么埋伏,也没有什么人赶赴救援——如果有,只可能是官府看到那烟火,会派人过来看看。
放那个烟火,不过是为了迷惑莫克王爷而已;红袖和沈妙歌所带的人。
只有这么多:因为他们要杀的人是江氏,而不是莫克。
莫克在遇到了埋伏之后,只要人数众多那么他只会逃命,而不会和红袖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莫克原本就是要放走的,在廉亲王查到了江氏和莫克之后,他便和沈妙歌、红袖等人议定了今日之计。
莫克是要放走,依着吉提可汗对他的宠爱,看到儿子伤成那个样子,一定会找皇帝的麻烦;如果莫克不回去,吉提虽然会着急、担心等等,但是有另外两个儿子的劝说,不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吉提可汗的部族骁勇善战,一直是让天朝头痛的邻邦;只不过上一次的兵败让他们的国力受到了重创,所以就算是吉提可汗想要为儿子报仇,也不可能立时就能提马叩关。
不过,吉提不会就此放手,一定会大军压境的;有皇帝头疼的就对了;廉亲王就要让皇帝好好的尝一尝自卸臂膀的滋味儿:没有了沈、郑两家,看他让谁挂帅出征。
沈五老爷。
皇帝现在气怒交加,虽然沈五老爷已经入赘,但是皇帝连靖安小王爷世赞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沈五老爷?廉王爷的靖安王爷、老侯爷正在转移那些妇孺,他们要保证每一个的安全: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天朝之中处处在追辑几府的人。
所以,拦杀江氏和救五老爷的事情,只能由沈妙歌和红袖飞奔而来;也因此,他们身边并没有廉亲王得力的灰巾人下属:那些人要保护几府的人。
红袖和沈妙歌当然不能让事情出现差错,他们不但自己能逃出生天,还是和他们有关联的所有人,都不能受到什么牵连才成。
原本沈五老爷的入赘,就是为了把沈家一大部分家业保留下来:因为不可能变卖的;因为凭着皇后和六安县主的关系,应该能保下沈五老爷的——做这一步安排时,沈老爷认为皇帝只会重重的打击沈府,并没有想到皇帝居然想要沈家灭门。
但是在沈家的人逃出沈府之后,得知了皇帝的举动之后,便想到了沈五老爷:帝皇不会饶过他的。
所以沈妙歌和红袖把孩子交给霜霜,留下了白逸尘保护,韵香等丫头照顾着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红袖夫妻二人就带着廉亲王的属下,等在莫克等人必经之路上;他们选此处下手,是因为到六安县只有一天多的路程,并不是很远了;而且此处距京城很远了,不会惊动以京中的皇帝与暗卫们。
红袖和沈妙歌不敢停下来歇一歇,因为他们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下旨到六安县:他们还要做一番布置的,当然要枪在皇帝前面;时间越充足越好啊。
现在的皇帝当然是多疑的,所以不能让他捉到任何把柄。
到了六安县附近时,红袖和沈妙歌带着的人已经散开,扮作了各种各样的人混进了六安县城。
六安县是附近比较大的城池了。
只是城墙并不是很高,城门也有些破旧了;不过民风很好,看来六安县主很用了心思。
红袖和沈妙歌布衣布裙,混入了城内后并没有寻客栈住下,而是在城中转了两圈之后,组了一个院子住下了:付了一年的房租。
六安县里也有一座仙灵茶楼:只不过现在的仙灵茶楼,当然成了皇家所有;再不是红袖的了。
红袖和沈妙歌看到仙灵茶楼的招牌,远远避开了;虽然茶楼的小二该换了大半儿的人,也应该不会有人认识他们,不过##为上。
夫妻二人要买得东西很多,便雇了一辆马车在城中转来转去才买了一半儿:因为红袖不是嫌东西不好,救是嫌价钱太贵。
车老板最后笑着对沈妙歌道:你真是有福气,娶到这么一位会过日子妻房。
沈妙歌笑了笑,很书生、很体弱的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
车老爷帮者把东西搬进新院子,便赶着走了; 在车上他还在想,那个可怜的书生,怕是要被妻子压制一辈子了。
沈妙歌点头:我们一起去见五叔父。
让两个人隐身后跟着,如果有什么不测至少有人送信出去,不要再有人来。
商议完之后,夫妻二人才换好了夜行衣,正好廉亲王的人也到了;他们所说和红袖、沈妙歌今天在城中打探的一核对,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当即红袖夫妻了两个人夜探六安县主府。
县主府内的一个跨院,五老爷眉头紧锁,双目通红;希兰坐在他旁边,只是静静的握住他的手,并没有一句话。
京中已经有消息传了来。
,皇帝的圣旨五老爷在今天得知了,却还不知道沈家的人已经逃出生天。
不过五老天在人前并没有什么失措的表现,他很平静;但是进到房里。
只有希兰知道,他双手的短短的指甲都把手刺破了——那他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来控制自己!五老爷不是不想报仇,只不过他知道如果沈家当真只有他一个人了,那么他一定要好好的计划,不能妄动。
对着烛火,夫妻二人两手相握却没有一语。
过了好久,沈五老爷看向希兰:兰,只能对不起你了。
他顿了顿:你怪我、恨我、怨我都好,但是我必须 。
希兰伸手另外一只手捂住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只求和你在一起——生气一处就好。
她看到沈五老爷摇头,轻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沈五老爷握紧了希兰的手:可是。
没有可是。
希兰再次拦下五老爷话:夫妻同心一体。
沈五老爷决意要报仇,但是不想连累到希兰;他们夫妻成亲不久,所以他才对希兰说对不起,意思就是要舍下希兰只身潜逃,一心去报仇。
希兰并不在意五老爷什么,只要能和自己丈夫一起就行。
夫妻二人对视,五老爷一咬牙:我并不是要舍下你,但是岳母大人和舅兄。
我怎么了?六安县主推门进来:当初敢让你入赘,自然就不怕今日。
她的声音很平稳:皇后虽然是我一手带大,但是她早已经贵为皇后,不再是绕我膝下的那个人了;何况——她看向希兰:自己女儿当然更近一些,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沈五老爷没有想到六安县主会如此说,翻身跪倒:当日只身说让岳母大人多担待,便是我父亲也曾说过,真到了最后就是一死也不能连累到岳母大人。
起来吧;六安县主却不喜婆婆妈妈的,伸手拉起了五老爷来: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现在最主要的是保住你和希兰的性命;性命没有了,还谈什么报仇不报仇。
六安县主最了解女儿,所以她才如此回护五老爷;只不过她想了一个小王。
也没有想到好法子;凭她去大闹一场,是不可能保下五老爷的,女儿到时无妨;只是沈五老爷没有命了,女儿也不会独活的。
县主大恩, 我们沈家没齿难忘;沈妙歌闪进了屋里:见过县主.六安县主看到沈妙歌后大喜:我们的家人呢?他眼巴巴的看着沈妙歌。
沈妙歌立时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并且把他如何救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法子也讲了出来;六安县主大喜:果然是好法子!看到五老爷和沈妙歌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摇头:做母亲的,只要孩子能过得好就成。
屋里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切都还没有准备,那法子行不通了,这可怎么办?!第四卷 第二百零六章 倒霉的差事圣旨到了,不可能不接的,而且不能慢着接:就算你已经睡下了,起来梳洗穿衣能有多久——你不能慢慢的来吧?而且传旨之人言明:速接旨。
那意思就是,你只要衣冠整洁,其它的就不必在意了,皇帝与传旨之人都不会怪罪的;但是你如果来慢了,那可就是目无皇帝,一条大罪啊。
六安县主一家人只能从速到前厅接旨,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神色都很平静,昏暗的灯光正好掩去了他们夫妻眼圈的微红。
传旨的太监看到六安县主一家人跪倒之后,咳了两声扫了一眼沈五老爷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圣旨的大意不过就是沈五老爷是沈家谋逆罪人之一,所以要当晚押解进京。
六安县主一家人立时变了脸色:眼下就要押解回京?太监看到无一人开口,咳了一声儿:县主,领旨谢恩呢。
六安县主这才起身叩头谢恩接过了圣旨来,希兰夫人此时终于大哭着跳了起来:我要去找皇帝姐夫说话,怎么可以这样待我?!六安县主也是一脸的恼怒:女儿,马上走,我们现在就要进京!说完还让人准备衣服,她和女儿要更衣。
一面说着话,六安县主一面还扯了扯衣袖,很有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太监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这差事,可不是他想来的;六安县主之名,那可是如雷灌耳啊,最主要的是,他被打了也只能是白打。
看现在搂着女儿安慰、一脸怒色的六安县主,太监是不敢多说一个字:皇帝、六安县主母女当然是不敢打的,但是她们母女把他打个半死不活或是半身不遂的,并不是稀奇。
太监把到嘴边的那一句来人,给我把那沈家逆贼绑了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已经要把来字喊出来了,所以他强行把话咽回去把自己给呛到了,咳了好几声:货真假实,可不是假咳。
六安县主的丈夫程仪宾过来伸手相让太监:公公,我看您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就这边坐下吃杯茶歇一歇吧。
太监很为难,他来时皇帝可是下得严旨一定要尽快把沈五老爷押到京中的。
六安县主没有听到太监的回答,一手牵着女儿,上前两手扬手就给了那太监两个耳光:我知道,就是你们这些小人在皇帝面前挑拨——我的女婿是入赘之人,再和沈家没有半分关系,他沈家出了什么事儿,怎么能寻到我女婿的头上?!就是你们这些小人,看不得我们家和和乐乐……她是越说越有气,扬手又是两个耳光打到了太监的脸上:她打耳光打得很熟练,熟练的虽然没用半分功夫,但是早已经料到了太监会往哪里躲,所以耳光是掌掌不落空。
程仪宾只是在一旁拍手:县主,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公公,也是有难处的,你先消消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便不好了。
看样子他是根本不敢拦的样子,只是在一旁干着急。
太监挨了四个耳光之后,终于认清了他的处境:如果他不到一旁吃杯茶,让六安县主母女和那个沈五老爷话别,八成他要躺着回京了到京之后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呢。
六安县主的脾气天下人皆知,她绝不会就此作罢,一定会闹到京中、闹到皇帝、皇后的面前:到时,倒霉的还只能是他。
皇帝为了安抚六安县主,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这倒霉的差事,怎么就点了自己呢?太监在心中发狠,如果让洒家回去知道是哪一个在背后算计老子,老子一定要让他好看。
一来,他不想吃个眼前亏;二来,也不想回京之后小命不保,所以他立时开口:县主息怒、息怒,奴才这不是正在想要不要向仪宾讨些吃食嘛,这一路上奴才没有吃上几口东西,现在肚子还真是有些饿。
六安县主冷冷哼了一声:休要花言哄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然后我们一家人都要上京——让我知道是哪个小人在算计我女婿,我一定要烧了他的府邸!太监听了吓一跳,旁人说这种话八成是气话,不会当真做出来;如果是六安县主说此话,那她一定会在青天白日之下去烧人家的府邸:到时不但不许人家救火,还会把对方的主子们都打一顿。
谁惹上这位六安县主,谁就是上辈子没有烧高香啊!太监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再说话,只能欠了欠身子喃喃的两句不知道什么,一心只希望六安县主快去收拾东西。
他不是对六安不敬或是有怨气,而是不敢再开口说什么,天知道他万一说出一句让六安县主不快的话来,会是什么下场。
带他去吃碗面就好了!六安县主搂过女儿,不耐烦的很:这个时辰了,又是叫人又是开火的,要多少银子?有碗面给他,也是看在皇帝的份儿上!太监苦笑着欠身谢过六安县主:奴才最爱吃面、最爱吃面。
希兰夫人却在大哭:母亲,如果他不能活,女儿也不活了!她儿子此时正扑在沈五老爷的怀中大哭,听到这里也叫:父亲、母亲不能活,我、我也不活了!六安县主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瞪了一眼太监又连忙安抚女儿:拼着母亲性命不要,也一定要保下我的女婿来,你自管放心就是。
太监在一旁看得心里七上八下,很想打自己两个耳光:刚刚为什么不跟程仪宾到一旁去?眼下看六安县主的神色,她再迁怒自己的话就不会只是耳光了。
他的眼睛在厅上扫了扫,对于长条桌上的那一根长长的、泛着光的木棍很是戒备:这东西看来用得时间不短了,这地方原应该摆放长剑之类的——不过他相信,这木棍绝不是摆设;他早就听说过,六安县主常常行使家法时,会用一根长木棍的。
太监看到木棍身上便感觉有些隐隐作痛,恨不能立时拔腿就出去。
程仪宾直到此时才一脸歉意的又过来:公公,这边请、这边请;县主的脾气就是这样,就算是皇后面前,也是这个样子的,你还是多担待多担待。
相让太监先走,他随后跟上;不过在走时,程仪宾回头对着六安县主轻轻的点了点头。
伏在外面偷看的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这程仪宾,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在看太监的笑话。
红袖看得心里直想笑:程仪宾和六安县主不愧是夫妻啊,当真是珠联璧合,配合的天衣无缝。
太监走得飞快,程仪宾不过使了一个眼色给六安县主,他已经快要走出厅堂了:这里,他可是不想再多呆了。
程仪宾眼底闪过笑意,轻咳两声追了上去:公公,你慢走,小心脚下。
沈妙歌看得直摇头,他现在十二分的确定一件事情,日后就算是得罪廉亲王,也不会开罪程仪宾的。
红袖轻轻一扯沈妙歌,悄悄跟着程仪宾到了偏厅上。
那里已经摆好了点心与茶水,程仪宾很有歉意的道:公公,那个县主发了话,只能煮面给你了;不过我已经吩咐厨下,给公公好好的加料,再多配几样小菜。
太监哪里有心思吃东西,而且他也不敢说吃其它的:只要六安县主不要让他吃耳光,他就已经很感激了。
无妨、无妨;县主赏给洒家的面,洒家当然要好好的吃个饱。
太监口是心非;要知道,他虽然不讨厌吃面,但也说不上来喜欢吃面。
程仪宾叹着气坐下:公公勿怪啊,县主一向疼爱小女,上一次为了小女的事情,你也是听说过的。
太监点头吃茶:何止是听说过,他当初就想不听说都不成,宫里宫外说的可都是这位县主的英雄之事。
沈家怎么成了谋逆?程仪宾闲话了一会儿妻子的事情之后,话锋一转:不过,我们那女婿和沈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县主去和皇帝说清楚,很快我们一家人就能回来了。
一面说着话,他一面塞给了太监一叠银票。
太监悄悄看了一眼,都是面值五十两的银票,这一叠差不多有十几张,便不动声色的收下了;他心中对程仪宾生出了好感来,还是仪宾大人会做人啊。
对于程仪宾所说的县主和皇帝说清楚,他可是心里很清楚,六安县主什么时候会和人好好讲过道理?她从来不是用拳头、就是用木棍和人讲理的——皇帝面前不敢如此,但是撒泼哭闹,六安也不止做过一次两次了。
仪宾,这也就是你我兄弟说话;太监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压低了声音:怕是县主也说不清楚的了,皇上这一次是极生气的。
程仪宾的脸色变了:依公公所言,那是凶多吉少还是必死无疑?太监叹气:仪宾,这话便不好说了。
他轻轻在桌上叩了两下,程仪宾的脸有些泛白。
公公稍坐,我去去就来。
他起来匆匆转去后堂。
太监知道他是给六安县主通信去了,摸了摸袖子里的银子,他抚了抚脸:这差事也不算很倒霉,几个耳光换五六百两银子,还是划算的。
国庆长假开始了,祝大家节日快乐!新的一个月开始了,亲们上线的话多多支持女人,把保底的粉红票砸过来,女人一定十分好好的努力,用故事来回报大家的。
第四卷 第二百零七章 不为瓦全太监在等程仪宾的时候,面被送了上来;他看到那面之后,咂了砸嘴:这还叫面吗?小菜真叫小,每样只有一小碟;六热四凉,但是海里的、天上的、地上跑的;肉的、素的,那是样样都有。
味道还是极不错的,太监尝了一口之后,感觉胸腹间真得舒服了,并且脸上也不再火辣辣的痛;他吃得很高兴,从来不知道面是可以这样好吃的。
太监想了想,叫过六安县主府的人来问:府内的面都是这样的? 这面是个什么名目?那下人看了一眼太监:面都是这样的,我们宁可天天吃面了;这是我们老爷常常吃的,只不过小菜会按着我们老爷的要求变化一下。
你们老爷,特别爱吃面?太监回味着面的滋味,他在心中也叹息,这种面他也想天天吃着。
我们老爷不喜欢吃面;那个只有我们县主发话时,我们老爷才会吃面。
那下人脸上闪过了一丝什么。
太监听得一愣然后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程仪宾可是待他极好了:难兄难弟啊。
他正在感概时,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六安县主和希兰都换新换了衣服,头上还没有戴钗环,急急的跑了进来。
六安县主也没有和太监多废话,进屋就问:当真是,有死无生?说完之后,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太监。
希兰夫人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一面也盯着太监眼都不眨一下,就等着太监开口回答;而沈五老爷跟在后面,也盯着太监,程仪宾立在六安县主的身边也看着太监。
太监被几双眼睛看得全身不自在起来,他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子:这个嘛,其实全在皇帝。
废话,不是皇帝做主还是你做主不成?!六安县主对于他的话十二分的不满:你就说,你来时皇帝都说了什么吧?太监看了一眼六安县主,向程仪宾投去了求饶的目光;但是程仪宾此时却在看自己的脚尖,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暗示。
太监看六安县主又在挽袖子,立时便开口把来时皇帝的话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厅里是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动一动;六安县主的脸上一片的空白,什么也看不出来。
过了片刻,希兰才大哭着扑进了六安县的怀中:母亲,这要怎么办、怎么办?六安县主抱住了女儿,一脸的苦涩却没有说一句话。
皇帝如果一心想要沈家人的性命,就算是六安县主去大哭大闹也是无用的:在此事上,众人心知肚明,皇帝不会让步的。
希兰夫人抬起泪眼来:母亲,您也没有办法了吗?六安县主只是叹气,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却一句也没有说出来;程仪宾在一旁劝道:女儿,如果母亲有法子,会眼看着……说到这里他也是一叹,没有再说下去。
太监低下了头,他感觉自己在这里站着太过危险了;只是他却不敢乱说话。
希兰夫人听到父亲的话,抬起了头来:公公,真得没有其它的法子?太监欠身:夫人,县主都没有法子,奴才更没有法子了。
希兰夫人忽然握住了六安县主的手:让他走,让他现在马上就走,好不好?六安夫人长长一叹没有说话,程仪宾也别过了头去同样没有说话;希兰夫人立时看向了太监:公公,让他走吧,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好不好?希兰夫人一面说一面跪了下去,把太监吓了一跳,他立时也跪了下去:夫人,奴才给你跪下了。
不是奴才不答应夫人,是奴才做不得主,而且、而且……而且我走了,岳父岳母和你,还有哥哥们都会有罪的;说不定,会被满门……沈五老爷开口了,他的声音沉沉的。
太监看了一眼沈五老爷,轻轻用衣袖擦了擦汗:不要开玩笑了,他如果放走了这人,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希兰夫人急得跺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到京城去送死?她看母亲不说话,摇起了六安县主的胳膊:母亲!六安县主的眼圈红了,却只是抚摸女儿并没有开口,完全是没有丁点办法的样子:她就算是再疼爱女儿,也不能搭上一家人的性命啊。
希兰夫人又要去求父亲时,却被沈五老爷拦下了:兰,不要为难岳父岳母了。
他看了一眼太监:公公,容我去换成衣服,并且和夫人说两话可以吗?太监看到六安县主那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五老爷请便,请便。
六安县主和程仪宾都看向沈五老爷:我们……但是后面却说不出来话来了,还有什么能说的呢?沈五老爷跪在地上,对着六安县主和程仪宾叩了三个头:岳父、岳母,小婿家的事情不能连累到家里来,我自随公公回京;只是日后希兰,还要烦劳岳父、岳母了。
听到五老爷如此说话,六安县主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却应不出一个字来,程仪宾也只是把五老爷拉了起来,同样没有说话。
希兰夫人哭得软倒在六安县主的怀里,不停得摇晃着六安县主,让母亲想想法子。
五老爷转身轻轻握住希兰夫人的手:夫人,可以过来一下嘛,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希兰夫人大哭着扑向五老爷,只是拼命的摇头示意不会让他单独去京城,但是哭得却说不出话来。
五老爷对六安县主还有程仪宾行完礼之后,扶着希兰夫人下去了。
厅上,一片寂静,过了好久,六安县主摇了摇头:我可怜的女儿啊——!倒在椅子上,握住程仪宾的手也哭了起来。
太监在一旁也不敢劝,也不敢动,看到六安县主的样子心下暗道:说倒底,再强悍她也只是一个妇人;在无法可想的时候,不也只会哭?不过在他看来,很正常,非常的正常;女人家嘛,总是这个样子,虽然他身为太监并没有真得有和女子生活过,但是宫中不缺的就是女人。
程仪宾温言安慰了一番六安县主,可是六安县主却还是哭个不停;最后程仪宾对着太监道:你可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想起我家小婿来?六安县主立时抬头:对,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也不能让他过得痛快了!太监心里这个苦啊,这要怎么说呢?此事可真没有其它人向皇上进言,试问满朝文武有哪一个愿意招惹六安县主;只是,这话却不好说话。
六安县主看到太监吞吞吐咕的便心头火起,就要起身去教一教他说话,却被程仪宾给好说歹说的拦下了。
如此一来,太监的话也就流利了,照实直说了。
六安县主听完之后,又放声哭倒在程仪宾的怀中,不再对太监瞪眼睛了;而太监那里已经是一头的冷汗。
他不自禁的捏了捏袖中的银票,这银子还真不好赚啊;以后只要是和六安县主有关的差事,就是有天大的好处他也不来了。
太监等了好久,还不见沈五老爷出来便有些着急,只是碍着六安县主,他不敢说话;程仪宾却看出来,轻轻抚着妻子的背道: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见出来?六安县主听到这里跳了起来:哪个着急了?是哪个着急要让我女婿走了?他这一步就和我女儿阴阳相隔了,就不能让他们多说几句话?太监一听立记得摆手并且摇头:奴才没有着急,奴才没有着急。
他就是再着急,看到六安县主的样子也不敢说啊。
窗外的红袖和沈妙歌都已经不见了,他们原本想好的法子已经不管用了,现如今只能临时想法子;不过六安县主拖不了太监很久的,因为他有皇命在身,就算是六安县主也不能留他到天亮。
红袖和沈妙歌正在和五老爷、希兰夫人说话,计议着什么;四个人不时的争论了几句,人人的面色都很凝重:不只是要想沈五老爷,还要保得住六安县主才可以。
一来不能连累六安县主一家人,二来不管日后沈家和廉亲王去哪里,明面上总要有人在才成的:他们不能躲到深山里永远不出世啊。
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可能再拖下去,红袖和沈妙歌神色沉重的闪身出屋藏了起来:太监不走,他们眼下是不方便出府的。
屋里的希兰和沈五老爷四目相对,沈五老爷满眼都是怜惜与不舍、还有心痛:你跟了我,没有享福还要和父母就此再也不能相见,我、我于心何忍?不如……希兰没有说话,只是捂住了他的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夫妻二人久久不语,在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之后,沈五老爷惨然一笑:我们沈家为皇家卖命几代,最后却被皇帝逼到如此田地!他取了桌上的酒杯:沈家之人,可杀不可辱;皇帝想要押我回京,那是痴心妄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五老爷一仰脖便把酒喝掉了:希兰,只是对不起你和孩子了。
希兰夫人也取了一杯酒在手中,却并没有立是喝,只是凝视着五老爷:老爷,我们生生世世都要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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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女人要特别谢谢苹果亲,谢谢你!女人会更加的努力,写出更好、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苹果及每一位亲的支持!第四卷 第二百零八章 尸身也不放过窗外偷偷看着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红袖,轻轻的合上两扇窗门;而沈妙歌却轻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的握了一下。
红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向后依靠过去,依偎在沈妙歌的身上;沈妙歌轻轻的环抱着她,两夫妻谁也没有说话。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
屋里的希兰夫人和沈五老爷都已经饮完了酒,两人还是在脉脉含泪的对视中。
前厅的太监虽然急得上火,却不敢说什么;而六安县主只是拉着丈夫的手垂泪,根本对太监不理不睬,也不提让人去看看女婿女儿的话。
程仪宾只是不停的柔声安慰着六安县主,当然也不会理会太监的着急;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这天儿再等下去,可真要亮了。
太监急得在原地直想打个转儿,但还是不敢说什么:现在六安县主不理会他,他可不想招惹六安县主。
就在太监的急得上火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的心微微一松:终干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六安县主,看在这位沈五老爷十分知趣的份儿上,在路上他要善待五老爷几分了——如果六安县主不跟着一起走的话。
他是宫里的太监,而且还是很有地位的太监,到哪里去传旨不是人家高接远迎的?就算再不济,对方也不敢对他有半分不敬的;可是到了六安这里,他却挨了几个耳光,这口气还真是难以咽下去。
咽不下去眼下他也不敢发作,六安县主他招惹不起;但是那个死定了的沈五老爷却不同了,他也只能把一肚子的窝囊气撒到五老爷的头上,还要说是有机会的话:因为如此,所以他的气更大。
六安县主夫妻也听到了脚步声,双双抬头看向了门外:他们知道那不是女儿和女婿,不止是脚步声不同,而且也太急了一些。
门还没有被推开,门外就有人喊上了:县主、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这一声儿,让六安县主夫妻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让太监的腿一软差一点坐倒在椅子上:八成是沈五老爷出了事儿!太监随即看了一眼六安县主暗自发狠,让沈五老爷去后堂的是他们夫妻,如果这钦犯出了事儿,那么只能让他们夫妻去见皇帝了:倒要看看,盛怒下的皇帝怎么待六安县主一家了。
他如此一想,心中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不少,虽然他也少不了被责罚一顿,但是有六安县主一家人,他并不会被皇帝怎么样的;而他受了六安县主半个晚上的气,也终于可以出一出了。
门推开了,丫头跌了进来:她被门槛给绊例,直直的摔了进来。
摔得太监都闭了闭眼睛,这丫头的鼻子不用要了。
那丫头没有跌破了鼻子,她虽然疼得面目扭曲了,还是喊道:县主,县主,我们姑娘和姑爷,去了——!这一句就让六安县主的身子晃了晃,程仪宾的脸色也是大变:你说什么?他们、他们好像、好像是去了。
丫头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但是一脸上的煞白并不是摔出来的,一看就是受得惊吓不轻。
六安县主听到这里立时提起裙子就向外跑去,程仪宾随后就跟了上去:他们要去看看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太监听到这里也是一跺脚跟了上去,如果、如果死的不是沈五老爷一个人,那么倒霉的八成不止是六安县主一家人,还要加上他了。
他现在一心希望沈五老爷没有死,他能不能出气也不考虑了,只是盼着能平平安安的回京交差就好:这倒霉的差事,是哪个王八羔子派给自己的?他一面跑一面在心底又暗咒了一次自己的差事。
程仪宾扶着六安县主奔进了希兰夫人和沈五老爷的屋里,六安县主只看了一眼连叫一声儿也不曾,就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程仪宾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可是却顾不上去看倒在床上的女儿、女婿,先大声喊人来救六安县主。
太监就在他们夫妻身后,屋里情景那是看得一清二楚:床上沈五老爷仰躺着,而他身上压着希兰夫人;两人的七窍都是乌血,脸色也是青青的。
而他们身边还倒着两个酒杯,床边的小几的桌子上展开着一张纸,上面还有此许的粉末。
这情景不用人说,太监也知道沈五老爷夫妻服毒自尽了;而且很像是沈五老爷先自尽的,希兰夫人又饮下的毒酒。
看清楚之后,太监扶着门框便软软的滑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死了。
六安县主府里一片混乱,过了好大一会儿,大夫才来了。
大夫一针救醒了六安县主之后,看过了沈五老爷和希兰,然后摇了摇头:死去多时了,准备后事吧。
六安县主听到这一句,身子一挺又晕过去了;待到救醒之后,她是放声大哭啊:我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母亲和儿子就走了?这杀千刀的,是哪个非要害我们家啊,女儿你死得好冤啊。
程仪宾的泪水也滚落了下来,可是他要顾着妻子的身体,并不能尽情一哭;只能轻轻的劝着六安县主,并且吩咐丫头们给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净身,准备后事。
太监此时跳了起来:不行!沈五老爷是钦犯,就算是死了洒家也要运他的尸身去京中复命。
他这一句不止是引来的六安县主的怒目,也引来了程仪宾的怒火:公公,人死为大——他们都死了,你还想如此折腾他们?太监却强硬起来:此事洒家也是奉皇命行事,还请仪宾多多体谅。
他不是不怕六安县主,而是他忽然想起了廉亲王来。
廉亲王也是服毒自尽的,但是现在他是生是死谁能说得准?现在沈五老爷和希兰又是自尽,他还是小心些为上:如果沈五老爷是假死,那么弄回他的尸体此趟不但无罪而且有功。
就算是沈五老爷是真死了,也要皇帝亲眼看到才成;不然皇帝不相信,他的小命自然是保不住:弄回去沈五老爷的尸体,他多少还有一丝生机。
六史县主听到这话,跳起来就打太监:你个小人,居然还想作践他们的尸体,我今儿打死了你,我再上京去面皇帝讨个说法!太监就算是再强硬,也不敢还手的只能狼狈的想躲闪;现在六安县主心神大伤之下,耳光的准头有失,倒让他一连躲过了几次。
六安县主一连几次没有打中,火气自然是更大,厉声道:给我扭住他!一面喊一面继续打向太监。
倒没有人过来扭太监:六安县主打的,但是六安县主府的人打不得,这个道理程仪宾很清楚。
太监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依然是要把沈五老爷的尸身带走;最后,他更是抬着了皇帝来,指了指供在厅中的圣旨:他可是钦差!六安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你宣旨时是钦差,宣完了你就是一个奴才——想用这个来哄我?我今天就打死你,为我的女儿偿命。
她是认定希兰夫人是被太监逼死了。
太监一看抬出皇帝也不管用,只能扯着嗓子想说道理:他只是奉命行事,对于希兰夫人没有半丝恶意的。
六安却不听,她自有她的道理:太监就是要沈五老爷性命的,而女儿夫妻情深,太监逼死了女婿,也就等于是逼死了女儿。
至于是谁非要沈五老爷的性命,她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会扭住了太监不放。
最终还是程仪宾拉开了六安县主,他冷冷的看着太监:夫人,我们的女儿、女婿被人逼死,我们夫妻正好去京城告御状,为女儿女婿讨个公道!六安县主听了之后,再掌了太监一个耳光之后看向女儿大哭着就要扑过去,却被程仪宾给拉住了。
她虽然没有说话,不过显然是同意了丈夫的话:她怎么能让女儿如此死得不明不白?而且现在太监还死咬着女婿的尸体不放,她不去找皇帝大闹一场,难以让女儿瞑目。
太监听到程仪宾的话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不管六安县主夫妻要去做什么,他只要把沈五老爷尸体送走就成。
接下来六安县主府便买了棺木灵衣等物,把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入给了;太监没有再拦着这些事情,他现在可不敢再去招惹六安县主了,不然他能不能活着回京都难说了。
太监飞马先给皇帝送去消息回去,然后便到一旁去坐着:他虽然一夜没有睡,可是半点睡意也无。
直到六安县主被程仪宾扶回了房里,红袖和沈妙歌才有机会出来见他们夫妻,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红袖夫妻都快要急死了。
六安县主和程仪宾听完之后对视一眼,双双都落下泪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怪不得你们。
红袖和沈妙歌跪倒在地上,对着六安县主二人叩拜:只是以后的事情,还要拜托县主了。
六安县主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一些,她拉起了红袖来:这是当然的,那可是我的女儿女婿;只是日后,就多多拜托你了,也不枉她时时的念叨你。
今天有些事情,女人会努力看看能不能保证两更;万一没有时间的话,女人一定会在明天多多的补偿大家也一请亲们用手中的粉红票支持红袖,支持女人!第四卷 第二百零九章 气急的皇帝红袖和沈妙歌带着人装扮之后,遥遥跟在六安县主一行人后面,不过他们并没有进京:京城查在太紧,并且认识他们夫妻的人也太多。
红袖和沈妙歌是在快到京时,赶到了六安县主等人之前到了京郊买下的宅院,他们略一收拾住下的时候,六安县主一行人也就进了京城。
进入京城的是廉亲王的那些属下,红袖和沈妙歌在京郊住下:买了一座小小宅院住下,对外只称是来京等考的举子,家中有些钱却也不多;当地的地保并没有难为他们,因为夫妻二人的样子与通揖画像上并无相同,并且他们还有着官凭为证,上面写明了他们的姓名身份都是外乡人士。
红袖和沈妙歌不敢轻易进出京城,只是却也不能就此离开,他们夫妻在城外焦急的等待。
皇宫里,皇帝正在听太监的回禀,他的脸黑黑的:死了?!语气冷冰冰的,能把人活生生的冻死。
太监一颤但也不能不能答:回皇上,是、是死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之后,一挥手:拖下去!却没有说要打他还是要杀他,这让太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但是能毫发无伤是极大的幸运,他决定要好好的敬谢神灵。
皇帝一个人坐着沉吟了好久之后,冷冷一笑: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吧?同样的计策居然用两次,实在是愚笨的让人发笑。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好笑而是在生气,沈家的人如此做,分明就是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认为他是一个很好哄骗的人。
皇帝终于轻轻开口:传六安县主等人上殿。
六安县主在程仪宾的搀扶下进了大殿,看到皇帝扑倒在地上什么也没有说就放声大哭:她没有埋怨一句皇帝。
皇帝看到六安县主的样子,想到太后在时六安县主一家对他的帮助,他还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是他不能因此放过沈五老爷,顶多不会追究六安县主一家,也不会降罪于希兰夫人。
平身吧。
皇帝的声音十二分的低沉:沈府之人就在一柱香的时间,在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此事你们还不知道吧?六安县主还是跪在地上,不过听到皇帝的话还是止住大哭轻轻的摇头。
皇帝把事情粗略的一说,然后道:沈家早有不臣之心,又和廉王勾结意图谋反,此乃大罪;就算是那个沈家余孽是入赘之身,也不能免此大罪—— 他在沈家多年,不可能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只知情不报,便已经是罪不容诛了。
六安县主哭道:皇上,此事臣妾不敢妄议;但是臣妾的女儿,她——说完又是一阵大哭:不管沈家做了什么,但是臣妾的女婿早已经同沈家一刀两断,如果沈家的人和他同心同德,他又如何会对沈家如此绝义?他常年在外奔波,本就是沈家的人不想让知道什么或是怀疑什么,最后他才忍受不住这样的冷情冷义,才会投到我的门下。
皇上,臣妾的女儿和女婿,同那个沈家并无半点关系。
六安县主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扑倒在地上不肯起来。
皇帝冷冷一。
亨:没有半点关系?朕看不然吧,现在不说其它,让人抬上他们夫妇的尸骨上来,朕自然能让你明白,他对沈家谋逆的事情倒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他入赘到你门下,也不过是想借你和皇后的关系转移了他们沈家的家业而已,这些小伎俩以为能骗过朕吗?皇帝笑声有些瘆人:廉亲王假死出京被贼人所救,真以为朕现在还不明白?六安县主大哭:皇上,这都是臣妾在……住口!朕就让你看看事实。
皇帝喝斥了六安县主一声儿,然后让人宣了御医去验看沈五老爷夫妻的尸骨。
他们夫妻的尸骨当然不会被抬进来,皇帝也就是气怒之下那么一说。
六安县主却并不畏惧皇帝:皇上,如果他们夫妻当真死了呢?哼!皇帝看了一眼六安县主: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六安县主便只是跪在地上抹泪,也并不再说话了;皇帝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等御医们的回禀:他不相信,沈五老爷就此死掉了。
过了不久之后,两个御医上殿来回话:沈五老爷二人早已经死去多时。
皇帝闻言大怒,立起一掌击在桌子上:你们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沈五老爷是绝对不可能死掉的。
御医们被吓得脸色发白,但也只能拒实回禀,以他们所见那两个人不止是死了,而且死得时日还很不短了。
皇帝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放声的六安县主,他恨恨的喝道:再传御医,让刘、李两位前去!想了想又道:吩咐刑部,让他们把最好的仵作和捕快派来,一起协助御医。
他不相信,凭着这些人还不能找到沈五老爷假死的破绽;只要能找到破绽,把沈五老爷弄醒了,到时不但堵上了六安县主的嘴,而且能让天下臣民看一看,沈家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不是他这个皇帝对不起沈家,是沈家早已经居心叵测的暗中谋划一切。
六安县主只是哭,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皇帝听着这哭声十二分的不耐,但是却又不好喝斥六安县主,只好又瞪了那两个御医一眼:无用的东西!这一次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人来回报;而皇帝虽然等得很心急,但是他看到御医进来时眼底闪过喜色:他相信,这一次一定找到了沈五老爷假死的证据。
御医进来行礼:他们二人已经死去多时,皇上。
皇帝听到这里难以置信的坐倒在椅子上:这不可能!但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眼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御医与捕快、仵作们一起做出的判断,可以让天下人信服的。
六安县主大哭着在地上叩头,嘭嘭有声儿:皇上,我儿死得冤啊。
皇帝心头火更旺,他一拍桌子:立时给朕把他们分尸!就算是假死,也让他们再难以活过来。
不论是假死真死,这一次就要让沈家的人死得不能再死;皇帝这几天的火气终于再也压不住了,他一定要确认沈五老爷死掉了。
六安县主听到这里不干了,她大哭着叩头道:皇上开恩!现在都已经确定他们死掉了——他们已经是含冤莫白,求皇上开恩让他们能入土为安。
皇帝却还是坚持要把沈五老爷分尸:他不能再让一个沈家人在自己的眼皮下再逃生。
六安县主真得恼怒非常,她死死握住自己的手:皇上,沈五老爷早己经不是沈家之人,而且现在都已经死掉了;皇上还要如此待他的尸骨,岂不是让天下人齿冷?!你——!皇帝看得一拍桌子:大胆!为人君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他连日来遍寻沈家以及和沈家有关的人,一个都没有找到;现在找到了一个,居然又服毒自尽,他倒底是个人。
是人自然有失控的时候,皇帝此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六安县主却不畏惧:皇上如果要分尸,便把臣妾也拖了去分了吧!也让天下人看看,我们的皇上倒底是个什么样的昏君!皇帝怒不可遏:立时给我拖出五门斩首。
居然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昏君,真当他这个皇帝的刀子不快吗?六安县主一家人都闹开了,纷纷请求一起赴死。
皇帝气得把桌上的东西扫了下去:拖出去,都拖出五门!他今天就要大开杀戒,看看还有没有敢如此对他不敬。
他是人君,是天下共主,岂能被几个人要胁:六安县主一家人,不是在求死,这是在胁迫他。
殿内殿外的人谁也不敢劝上一句,大总管一看只能火速着人送信儿给皇后,以及朝中的重臣:好在此时朝房里还有大臣们在处理国事。
如果今天皇帝真把六安县主一家人砍了,那事情也就大了:史书如何写倒成了小事儿,只天下人对皇帝的口诛笔伐就足够皇帝喝一壶。
皇帝,是不能失德的;而他今天如此做,却是失了大德。
皇后听到之后吓了一跳,心中虽然埋怨六安县主不明事理:女儿已经死了,你就去找皇帝闹又能如何?实在是给自己找事儿,但却不能不理睬。
她匆匆更衣上了车驾赶到了大殿上来求情,而朝中的大臣们更是吓了一大跳,都急急的赶了进来。
而那些禁卫军们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虽然拖了六安县主一家人出来,走得却并不快:就是为了让皇后或是大臣们能救下六安县主一家人。
皇后刚到大殿还没有开口,大臣们也到了;皇帝就算是盛怒之下,看到殿上跪了这么多人,他也不得不强压下怒火。
大臣们虽然言辞恭谨,但是无人不在指责皇帝所为是错的:就是皇后还不错,并没有提及分尸沈五老爷之事,只是为六安县主一家人求情罢了。
皇帝听得大臣们也不赞成他分尸沈五老爷,心中当然是更怒;此时他发现,还是自己的发妻好,不愧是和自己共过患难之人。
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章 脱险就算是皇帝再怒,在大臣们的苦苦劝说之下,他也只能收回把六安县主一家人处死的旨意,并且也只能把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二人的尸体完整的交回到六安县主的手中。
他当然是生气的,极生气:而此时,自然有人为他排忧解难,暗卫的大头领献上一计:他可以暗中潜到六安县主府中,给沈五老爷再下一种绝命之毒:如此一来,就算沈五老爷是假死,也不可能再活转过来。
皇帝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同时,皇后正在埋怨六安县主给她添乱:这种事情,为了两个已经死了的人,有必要非要如此和皇帝大闹失了礼法规矩吗?六安县主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推说身子不爽快告退离宫;皇后也知道六安县主不高兴了,不过她自己更生气,自然也不会多理会六安县主。
皇后气闷的紧:现如今皇帝对自己已经大不如以前了,自己的这些娘家人不但不帮衬自己,反而还进宫胡闹,惹得皇帝如此大怒。
红袖和沈妙歌在小宅院中等得心焦,虽然明知道就算是皇帝想要把沈五老爷挫骨扬灰,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但他们一样难以放下心来。
比红袖他们更担心的是廉亲王的属下,他们动用了宫中的关系,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还不如不知道呢;直到后来有惊无险,这些人才匆匆回来给红袖和沈妙歌报信。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还在担心,因为沈五老爷的尸体还在京中:天知道皇帝会不会变卦,或者是让暗卫们动手口只是此事急也急不来,众人不能进城去抢;眼下能做的,就是等六安县主一家人出城:好在也用不了多久,明天一早六安县主一家人就会扶灵回去了。
当天晚上,暗卫进入六安县主家给沈五老爷下毒时,廉亲王的下属看得清楚分明,只是却不好出来阻止:只要和暗卫斗起来,六安县主一家人明天说什么也走不成了。
每多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所以众人敢只眼睁睁的看着那暗卫用暗针刺了沈五老爷好几下;那暗卫刺完之后,细看了几眼沈五老爷的肌肤,轻轻的咦了一声,便闪身走人了。
他回去对皇帝道:沈家那余孽是真得死了,因为针刺入根本无血渗出。
皇帝听完之后,想起白天御医们的话,轻轻的一摆手让暗卫退下去了:也许,是他太多虑了;想来如果是沈家用计,绝不可能同样的计策用两次。
他的心定下来之后,恼火却没有少多少:沈家,还是无一人落在他手中;沈家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却狠狠的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皇帝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他不会放过沈家,如此放过沈家的话,他还算是什么天下共主?沈家,一定要死,还要死在世人面前!天色放亮城门打开,六安县主一家人带着两副棺木上路了;而在郊外红袖和沈妙歌早已经等在远处的树林里,他们不会和六安县主汇合,只会远远的跟着。
直到那些暗中跟来的暗卫们确定六安县主一家人并没有和沈家勾结离开,红袖和沈妙歌才现身和六安县主相见。
此时,已经离开京城一天了,距六安县主的封地六安县已经不远。
红袖和沈妙歌这一天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因为沈五老爷身上巨毒,可是他们却不敢给他医——天下间无人会给死人解毒,如果他们这样做,便不只是引来暗卫们的怀疑,六安县主一家人会被暗卫们直接捉住押回京去。
直到再次进了六安县主府之后,红袖和沈妙歌才急急的给希兰夫和沈五老爷解毒:皇帝怀疑的对,他们的确是用了同样的法子。
当时事情紧急,也只有自尽一途才可能保得下六安县主一家,并且不会让沈五老爷落到皇帝手中:原来的计策已经不能用了。
希兰夫人会假死,就是为了让六安县主去京城大闹,如此才能引得皇帝大怒:他不怒,大臣们不出面,沈五老爷说不定会被皇帝火化的——当时,他们没有料到皇帝会分尸。
红袖事后曾叹:我们还是太小看皇帝的怒火了,他八成是把我们沈家恨之入骨了。
虽然有些惊险,但是沈五老爷又重回六安县主府;而六安县主一家也平安无事。
希兰夫人服下解药之后自然醒了过来,但是沈五老爷依然没有醒:他后来被下得毒,红袖和沈妙歌手中根本无解药。
给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用的药,是廉亲王原来敲诈沈妙歌拿走的其中一味:他一家人假死之时,也是服下了这种药。
就算是墨大夫的师兄,也不会诊出服药之人是假死:因为血液几乎可以说是不流动了,只是几乎并不是真得不流动了。
原本如此行险,就是沈妙歌认为廉亲王已经用过一次,就算是皇帝怀疑,但是有六安县主和大臣们在,所以沈五老爷有惊无险;并且在事后,皇帝也会因为此计已经是第二次用了,而最终放弃疑心——如此才能真正保六安县主一家人无虞。
但是沈妙歌没有料到,皇帝会对一个死人再次下毒;现在,事情麻烦了。
六安县主不能满县城的寻解毒之药,会惊动一些有心人,引来灭门之祸;当然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五老爷就这样死掉。
根本无法给墨神医送消息,再说就是送了消息,他赶来也一切都迟了。
红袖和沈妙歌最后商量了一番,咬牙把身上所带的解毒丸给五老爷化成药水灌了下去:每天都灌一丸,应该可以支持到见到墨神医:至于这个法子能不能成,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因为眼下无人会诊病解毒。
红袖在六安县主寻到了两具尸骨之后,便带着希兰护着沈五老爷告辞了:希兰和六安县主不得不骨肉分离。
解毒丸虽是墨大夫所制,不过并不对症,沈五老爷服下去什么反应也没有;希兰夫人天天是以泪洗面,她没有想到最终也没有逃得了皇帝的毒手。
红袖轻轻的劝解她:婶娘,现在什么也反应也没有就是好事儿;那可是巨毒,如果不是解毒丸有些作用,怕是叔父早已经毒发了。
希兰闻言眼睛一亮,可是还有担心:只是,能支持多久?红袖也不知道,她只是安慰着希兰:解毒丸是墨大夫所制,一定会保叔父见到墨大夫——到时,一定可以有救的。
希兰夫人听到之后,虽然多了几分希望不再流泪,但天天看着消瘦下去的沈五老爷,她的心情一日差似一日。
红袖和沈妙歌也是一样,他们虽然救回了沈五老爷,但是沈五老爷半死不活的,他们也不知道哪一天能见到墨大夫:他们只是去约好的地方等廉王爷的人来接他们,要等多久他们并不知道。
连夜赶路之下,也用了四天多才到了廉亲王指定的地主,那里己经距海边很近了;不过离靖安王府却不近:眼下,靖安王府里也是空无一人;而皇帝的暗卫在那里的却不少。
希兰夫人只担心沈五老爷的毒,并没有问过红袖要去哪里,到了此处才想起来。
红袖微微一叹:天下虽大,却已经没有我们可以立足的地方:不过靖安王府长年在海上行走,所以廉亲王在海上寻到一处极大极大的岛国,我们暂时到那里存身吧。
听到此处,希兰夫人才知道为什么红袖和沈妙歌来时,那么郑重其事的向母亲六安县主行礼:因为她这一去,想要回来怕是极难的。
想到母亲六安县主已经有了年岁,而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侍奉母亲终老,再也忍不住泪水了:虽然她不悔,但是母亲在她心中也一样重;只是她也明白,她不离开是不成的。
红袖和沈妙歌天天打发人出去催促,直到第三天才有人来。
廉亲王等人没有来,来得是灰巾人,不过他带来了墨大夫。
墨大夫却对红袖等人,给沈五老爷服下了解假死之药十二分的恼火:如果不给沈五老爷服下那药的话,现在要救他也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红袖和沈妙歌假作没有听到墨大夫的埋怨,只要沈五老爷有救就好;希兰夫人和沈五老爷被接走了,而红袖和沈妙歌带着人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还有事情要做:那个皇帝,怎么能这样放过他——实在是太过份了;这个意思,当然也是沈老侯爷等人的。
再过几日,廉亲王和世赞会来和红袖、沈妙歌等人汇合,他们要好好的向皇帝讨个公道。
送走沈五老爷的晚上,红袖和沈妙歌坐在屋外看月亮。
月亮并不大也不圆,不过天空很晴朗,星星们都很亮。
红袖依在沈妙歌的肩膀上,看着天空呆呆的出神,并没有说一句自。
是不是,想孩子了?沈妙歌轻轻的拍了拍红袖:你原本就应该和五叔父他们回去的,真不知道要留下你来做什么。
红袖没有动,看着夜空道:是想孩子了,不过我留下来并没有什么怨言;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沈妙歌:不是正好和你在一起,回去不想孩子了就会想你的。
沈妙歌拥住了红袖:我们也去了海岛之后,便不会再分开;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