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和沈妙歌刚刚说过不分开,在次日便分开了,红袖###独自上路了。
每个人要做的事情都有危险,而红袖需要做的事情,看上去最危险,其实倒是比较安全的‘她所做就是带着人吸引朝廷的注意力,故意引朝廷来追。
因为眼下,沈老侯爷父子、郑大将军和靖安郡王正护送着大批的人上海岛,人数太多虽然已经很小心,但也怕引来暗卫们的注意:而在这些人当中,会武的人毕竟太少;而且岛上还留了多半的灰巾人,能用的人实在是有限。
还有就是对于皇帝,几家人都可以说是恨之入骨:皇帝找不到几家人的亲属,对几家人相熟的人下手了,就连相邻的人家也不放过。
正是因为六安县主的事情皇帝吃了一次亏,所以现在的行事他都是让暗卫们行事,朝中大臣就算是猜到了,无凭无据也不好说什么。
几家人不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让皇帝继续他的逍遥日子;所以康亲王、沈妙歌和世赞,他们要去做不同的事情:也有去番邦的,也有去京中的。
沈妙歌他们所做的事情,当然也不能引来暗卫们的注意:事情能不能成功。
全看红袖是不是能引来大批的暗卫了。
前提当然是保证她自己的安全。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红袖的所为当然引来了大批的暗卫;她故布疑阵,让人以为沈家的人正在逃向南边的赤山老林:那里是山连山、树接树,人只要进入要再找到可真就难如登天了。
的确是亡命天涯之人极好的落脚之处,所以皇帝和暗卫们都相信,一路寻着红袖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追了下来。
红袖并不是直接奔着那赤山而去,她是忽而向东,忽而向西的走:让暗卫们摸不清楚她到底要走哪一条路,致使暗伏在路上拦截她的暗卫们,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这一段时间,红袖人已经瘦了一圈,不过精神还算好。
她带着人正在一处树林里休整,等着前面探哨的消息。
身后立着的人是映舒和几个会武的丫头,她是沈太夫人特意让廉亲王带给红袖的;红袖辛苦是一定的,她们能做的就是能让红袖稍稍的能舒服一点点。
姑娘,我们接下来还继续向东吗?映舒取了水来给红袖,因为不能生火,水都是凉的。
红袖接过来不在意的连喝了几口:看看情形,不过最大的可能我们是转向南边继续走;如果两个方向都被人堵了,我们也有可能向来路而去。
她微笑:现在,我们是和那些人玩躲猫猫,一定要知道他们想怎么找到我们,我们才能想好对策让他们怎么也找不到。
映舒笑了:姑娘,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稍稍合合眼中;昨天晚上我们只顾赶路了,趁探哨还没有回来,你去歇一歇。
红袖看了看左右;到晚上再说吧,你们去歇一歇——你们可比我累多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便有人来报。
三面都有人围了上来,好像已经落入了暗卫的包围圈;只有西面没有多少人,问红袖是不是要自西面突围。
红袖曾经熟读兵法,却从来不曾带过兵;这几天也算是让她印证以前的所学,此时听到之后没有慌乱,而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再派人去探一探。
如果真是暗卫们人多想一举捉住他们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一面人少的情形;而很多时候,看上去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
红袖叫醒了正在休息的众人,让他们准备好随时出发;她在考虑,要自东、西、北三面,哪一面突围而出。
说起来她还是太嫩了些,这些事情她原本是丁点经验也无;这一次让她来做此事,也是迫不得已:沈老侯爷等人分不开身。
不过,做错做对事情已经发生,红袖现在需要的不是反省,也不是后悔,而是镇静: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稳得住才能寻到一线生机。
探哨们再次回来报称:人数众多的三面行速并不是很快,北面的人行得最慢,不过人数众多。
红袖听到之后却笑了,这和她料想的差不多;为了更有把握一些,红袖命哨探们再去探一探,不过这一次要好好的探一探北面。
哨探再回来时,红袖立时命人向北面而去:那里,大部分人应该只是衙役之类的人,最容易对付。
那个人少的地方,怕是有更多的埋伏等着她们。
已经快要一个月了,红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便是销声匿迹,让暗卫们再也寻不到踪迹;这当然不容易,因为她们身后远远的吊着暗卫们。
红袖带人突围之时,沈老侯爷父子、郑大将军和靖安郡王终于把人都送上了海岛:只是他们却离不开,因为海岛之上并不是空无一人。
原本廉亲王先到的灰巾人,就在和人对峙中;现在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但是老弱妇孺占了多数;眼下他们不但不占优势,还微微的劣于对方。
这也是廉亲王为干什么要在沈家的最后才救了各府的人:海岛之上,还不在他们的完全掌控下。
而红袖遇险的事情,并无一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根本无法前来救援。
在红袖被围的一个月之后,沈妙歌自番邦悄悄的潜回了。
只不过他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妙歌要带人把廉亲王原本的一小座兵器库搬空:这是廉亲王留下来的唯一的一座兵器库,虽然兵器不多但却不是平常的兵器相比。
廉亲王不过是留了一个小小的后手而已,准备着万一皇帝翻脸时他能有自保的能力;现在,这些后器要运到海岛上去。
而这个兵器库附近的小村庄,倒是红袖等人最后的落脚地:和沈妙歌一起带着兵器回海岛去。
这里,距海边并不远。
小村庄里,红袖所带的大部分都在,但是红袖和映舒几个人却不见踪影;等到沈妙歌问清楚,是在突围之后红袖和这些人走散的,他急得两眼只冒火,却并没有冒然行事。
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是关系着他一个人,而是关系着太多的人;他不能拿着旁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儿。
红袖所带的人天天都在暗中派人四处寻找,但是朝廷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正在向赤山老林发军,暗卫们也在搜索赤山老林附近,并没有得到红袖等人被捉到的消息。
这也并不能让沈妙歌放心,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红袖等人突围之后伤重不治,已经不在人世了。
红袖所带的人,在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几乎是人人都相信红袖几个已经死掉了;但是沈妙歌不相信,他坚信红袖几个人还活着。
他吩咐红袖原本带着的人,把兵器运回岛上:这可是他们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不能掉以轻心;然后便带着几个人改装之后,在哨探的带领下去寻红袖。
红袖的确是消失了,不但是沈妙歌在找她,朝廷也在找她;不同的是,沈妙歌知道要找的人是谁,而朝廷却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个女子,一直以为是沈家的某个子弟。
因为暗卫们后来仔细分析,带队之人虽然懂兵法但运用却并不是很好,应该是一个没有真正带着兵的人——当时早一些发现这一点,他们也就能知道那绝不可能是沈家的人;因为沈家家主在,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形。
但是他们发现并且包围红袖的时候,红袖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并且很意外的寻到了暗卫们的布阵的弱点,带着人冲杀了出去。
红袖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再加上北面的人又多一些,所以红袖和廉亲王的属下失散了。
那些衙役追了红袖几个人很久,所以朝廷知道带队之人和他所带的谋逆众人走散: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找到他便能找到沈家、郑家、靖安郡王等人。
说不定还能寻到廉亲王。
皇帝很清楚,只要能找到这些人的藏身之处,凭朝廷的兵力灭了这些人易如反掌;只是此事不止是皇帝清楚,沈家等人也同样清楚:一直到现在,皇帝的暗卫们还是一无所得。
红袖就好像自世间消失了一样,就这样全无消息了。
后来廉亲王等人都得到红袖遇险失踪的消息,连郑大将军都出岛来易装四处找寻,但是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时间流逝的很快,眨眼间又过去了三个多月,红袖失踪已经近半年了。
沈妙歌等人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红袖是在什么地方忽然不见的:封川郡。
就在封川郡城外的封川山附近不见的人。
只是沈妙歌和郑大将军、廉亲王把封川山翻了一个底朝天,连地都要挖三尺了,可是红袖依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妙歌现在两只眼睛很吓人,除了郑大将军,就算是廉亲王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人现在已经极瘦,虽然每天他都强迫自己吃很多的东西下去,但是不分日夜的寻找还是让他一天一天的瘦了下来。
他知道,他不能倒下:红袖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正等着他去救;如果他不吃不喝的倒下了,那红袖要怎么办?就凭着这点想法,他每天如同嚼蜡一样吃着东西,不用任何人去劝;但是就连郑大将军在内,都知道如果再寻不到红袖,只怕沈妙歌就要挺不下去了:能打到沈妙歌的,就是绝望——郑大将军也是一样。
沈妙歌除了找红袖之外,就算是和郑大将军也没有话说了;他的痛,已经不是用言语能够形容:他每天每夜除了发疯一样寻找红袖之外,也知道了当初红袖到边关找他时,曾受过什么样的煎熬与痛苦。
这更增加了他的痛,他默默的一个人承受着,一个字也不说。
第一更送上,要求粉红票与推荐票,请大家支持!正文 十二章 皇帝之乐郑大将军的胡子已经很长了,胡子拉碴的郑大将军除了担心女儿红袖,还要分心来照顾女婿;他晚上一样也睡不着,看着夜空呆呆的想:为什么他的女儿命这样苦?廉亲王除了想方设法的找人之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翁婿二人,所以他的话也少了;他发狠怎么着都要找到红袖,不然这一辈子也良心难安。
这个时节,番邦中计也智慧吓一吓天朝,而不是会当真攻过来:只有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才是他们会真正用兵的时节。
只是这样的大兵压境,就算不用兵攻城,每天所耗也不是小数目;等到来年春末夏初时,怕他们也就无力能攻城了——廉亲王和沈家,都不想看到天朝被外帮的铁骑踏破;但是他们也不想皇帝的日子太好过了,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现在的皇帝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三面大兵压境他岂能不愁?钱粮都是有的,几十万大军也是有的,但是谁来挂帅?这让他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此时,他再想起沈家、想起郑府,都已经太晚了;朝中的将军不少,但是统筹大局做帅却没有可有之人;而且是三面用兵,这将帅之选就不是一人。
皇帝现在想起了沈、郑两家在时的舒服,心中升起了自他对付沈家以来第一次的悔意:如果他们还在,他根本不用发愁,只凭沈、郑两家足矣。
眼下呢,他看了看桌上的奏折眉头紧锁:这些将领,都有所不足啊;但是矮子里拔将军,怎么也要找出带军之人来,皇帝耐着性子一个又一个的看起来,最后被他挑出了三个人来。
现在他虽然有悔意,但是他对于沈家的坐大还是很不满的,所以并不想再弄出另外一个沈家来,所以才选出三个人各自为帅。
因为不想有人再拥兵自重,所以他又在脑海中细细的选了又选,挑出了三位王爷做督军。
直到天色将明,他才考虑周全。
皇帝揉了揉额头让人进来更衣:到了上朝的时辰。
他没有先和大臣们商议,就是因为有一些想法不便对人讲,先考虑清楚了再和众臣商议一番;但是众大臣都反对督军之事,认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王爷督军根本不足取。
皇帝看到众臣几乎是一致反对,也只能同意不用督军,而是派了两位王爷给三方大军派发粮草:如此,也就等于是拖住了大军的咽喉。
虽然群臣还有力谏的,但是皇帝一来意已决,二来朝堂之上的王爷们都是极力拥护皇帝所言,所以众大臣也只能闭嘴。
此时,皇帝早已经把沈家扔到了脑后,先要顾他的江山了;暗卫们也被皇帝召回,改变身份之后进入三方大军,作为皇帝的耳目来用。
大军还没有出发,便已经引来了将帅们的不满:只是他们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带着大军出征了。
就是因为朝廷现在忙于外敌,再加上廉亲王的小心谨慎,他们封川郡并没有引起朝廷任何的注意。
又寻了一天之后,沈妙歌回到住处二话不说就去寻酒来喝:这一个月来,他是滴酒不沾的——此时,他想饮酒便是绝望了。
廉亲王阻止了他:我们,明天去封川郡找一找;不在这里,也许她们进了城也说不定。
沈妙歌看着廉亲王:她们重伤在身,如何能进得城去?他的心已经不在了,不是碎了,也不是死了,只是随着红袖去了。
他轻轻的推开廉亲王的手,手还是去拎那酒坛:他现在只想睡觉,只想看看能不能在梦中见到他的袖儿。
就在他绝望的同时,那些他和袖儿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心头:袖儿给轻轻的试汗,袖儿看着他略带嗔意的笑,袖儿禽兽做的点心……这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此时却清晰如同红袖刚刚做过一样。
而像红袖曾经为他解毒、曾经为他奔走边关几千里等等,更是不论睁开眼睛、合上眼睛,都闪现在他的眼前。
最让他痛苦的就是,在红袖最最需要他的时候,却只有红袖一个人;而红袖在人生的最后一程,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红袖就这样走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沈妙歌想到红袖在最后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和孩子们,他全身都痛不可挡。
你放弃了,少夫人才真是再无生路!廉亲王夺过了酒坛来摔在地上。
沈妙歌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酒水与酒坛的碎片,他坚持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想着红袖在等他;如果红袖现在还活着,那么他就次一醉不醒——袖儿不就是他害死的?他愣了半愣之后,对着廉亲王磕了头起来回房:来人,摆饭菜。
他要吃饭,吃得下去才能有力气,他一定要寻到红袖。
哪怕寻到的是红袖的尸体,他也要寻到才能歇下来;红袖是生也好、死也罢,他都要找到她!郑大将军悄悄的出现在廉亲王的身后,一双虎目中隐现泪光:其实,你也知道,袖儿已经绝无生理;只怕是、只怕是尸骨都无存了。
山中不是没有老虎、狼等野兽的,他们这些日子杀了多少头狼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山中依然还有狼的存在:如果红袖在重伤之后入山,她们主仆几个落入野兽的腹中,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种可能性,无论是沈妙歌还是郑大将军,其实早就想到过,只是他们从来不敢再深入想;他们不想面对这样的残酷的事实。
廉亲王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再寻一个月!他没有答郑大将军的话,因为他的确已经确定红袖死掉了。
郑大将军没有应声,他只是抬起头来看向夜空:仰着头,那泪水才不会流下来;他死死的咬着牙,对自己一遍一遍的说:还有一丝希望的。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红袖怕是有死无生了;他放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可能早在一个月钱,就已经先他西去了。
廉亲王回身看向郑大将军:郑夫人和鸿鹏……他不想看到郑大将军倒下,在他的眼中,郑大将军就是死也会是立在那里的铁汉。
但是眼前的郑大将军却已经老了十岁也不止,看不去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虽然每天他都站了起来。
郑大将军打断了廉亲王的话:我知道,王爷放心就是。
廉亲王终于把一句早已经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大将军,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兄弟,对不起沈少夫人;他说着话撩衣就想要跪下:不是我,少夫人也不会只身赴险。
不过他没有跪下去,郑大将军瘦得如同枯枝的手牢牢的拉住他:不关你的事情;那边上千人,我们几个老家伙带着沈家的年轻人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几次都惊动到暗卫——除了红袖,其他人也无法引开朝廷的注意力。
郑大将军等人所做的侍事情,是主要的:因为他们本就是要所有的人逃出生天,以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如果把沈二爷等有能力的男人家派过来,不但费时费力,而且那边少这一个人,就会多出很多事情来,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大的破绽,被暗卫们发现。
这个险,他们不能冒:败露了就真得前功尽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袖儿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是我们毕竟把众人都送到了岛上,摆脱了朝廷的追杀。
廉亲王咬咬牙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就算事实是如此,他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原谅自己:因为红袖死掉了。
夜空的星星一点一点的隐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了。
郑大将军和廉亲王立在院子里良久,直到天下飘下来了雪花,凉意让他们清醒过来,对视一眼各自回房;同样的,他们也是吩咐送上饭菜来,他们就算是再不想吃、再没有食欲,都要吃,并且还要多吃才成。
他们吃的并不是饭菜:每吃一口,红袖都增加一丝被救的可能;为了这一点点的可能,三个大男人努力的吃东西,努力的让自己睡一觉——就算睡不着,他们也要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沈妙歌和廉亲王、世赞等人所做的布置,现在都起了作用;朝中那些进谗言的都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因为沈家和廉亲王都摸准了皇帝的心思,知道他想听什么、想做什么。
只是皇帝所做的事情,正在给他自己挖掘着坟墓,他还在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英明:没有了太后,没有沈家,他不是一样把朝政处理的妥妥当当?但是边关那边的将士们已经要忍无可忍了,因为天气如此之冷,但是他们身着的还是夹衣;而粮草也是有两天断一天的,将帅们给朝廷写的奏折皇帝根本就没有看到。
因为朝中有人新献了几位异国佳丽,皇帝也因为边关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而天朝的大军每战必胜,让他也大大得放心下来,把朝中之事这两天就交给了亲信的王公大臣,他留连在后宫,上朝也是时有时无的——皇帝认为现在才真正是帝王之乐。
……第二更。
红袖正在水深火热中,用亲们手中的票票救出红袖来吧!嗯,双倍票的活动就在七号十二点之后结束,请亲们把手中的分红票砸过来来吧,给红袖大补一番,助她脱困。
推荐票也是好的,亲么有就多多的砸过来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卷 第二百十三章 比耐心皇帝在尽情享乐的时候,并不知道危机已经四布,边关的事情,只是引而不发——就算眼下外邦铁骑不会踏进天朝,他日国力强盛之时一样会带着大军来叩关;没有沈妙歌、廉亲王等人的布置,外邦的铁骑也不会放过天朝。
沈妙歌和廉亲王的布置引来外邦的铁骑,其实也等于是消耗着他们的国力:把他们真正来犯的时间拖得久了一些。
皇帝有错,但是百姓无错。
廉亲王和沈妙歌等人,做不到五十边关将士的性命,也做不到无视天朝百姓们的性命;如此安排,只是给朝中某些人时机,让他们有时机、有时间。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如同红袖被人包围的那一天。
那一天,映舒带着人护着红袖冲杀时,被人看出红袖是首领来,大多数的人冲了过来,把她和廉亲王的属下分开;最终她和映舒都受了极重的伤,才冲了出去,一路向封川郡的方向逃了过来。
她们身后一直有追兵,不时便会厮杀一番;好在她们的马快,能跟上来的人并不多,所以主仆二人还能应付,但是却一直没有摆脱追兵。
红袖的伤在背部,映舒的伤却是在面部,在连番的厮杀中,最后只余下了她们主仆二人;而追兵却还是一路跟在她们身后,让她们不能踹一口气。
在杀掉了跟上来的三个人之后,映舒急得不行,在这样下去,姑娘那里支持的下来;她自己很明显的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被人追上,怕是再难能逃走。
姑娘,要想个法子摆脱这些人才成。
映舒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她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些人能追上来。
红袖点头,他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她真的没有多少气力了。
刚才的拼杀就让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她早就在想为什么摆脱不了追兵的事情,她看了看远处封川郡内的大山:先进衫,再说。
山中地势复杂一些,而且树木林立,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极好的掩饰。
红袖和映舒策马进了封川郡的大山。
马儿在进山不久,只能弃而不用。
她们主仆二人一连两天没有被追上,看来在山中那些人并不容易寻到她们主仆。
但是红袖心中十分明白,这不表示那些人寻不来。
她认为可能是自己和映舒身上的伤口,给那些人引的路。
不止是血滴落,而且血腥气也是有的。
连番的厮杀,让她们主仆是伤上加伤,旧伤未好便添新伤。
全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只要一有厮杀,那些刚刚结疤的伤口便会裂开,失血也让红袖主仆越来越虚弱。
红袖和映舒草草把伤口收拾了一下,让它们不至于有血渗出滴落,然后红袖又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便和映舒在晚上悄悄的潜入山村人家,偷了人家两件衣服,寻了一个隐蔽之所,两个人忍着刺骨的疼痛和冰冷,把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
最后再好好的收拾伤口,把身上仅带着的伤药一次都用上了。
她们把原本的衣服都扔掉了,贴身的衣物都埋在了水边的大石之下,而其他的衣物便弃在了水边。
红袖主仆二人收拾完之后,并没有走远。
没有力气能走远,便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极隐蔽的洞口,当天晚上便宿在那里。
红袖和映舒谁也不敢升火弄熟食怕收来追兵,只能啃冰凉的馒头。
就算是如此,红袖主仆都认为已经很难得了,能有时间安稳的吃点东西、喝口水,是这些日子以来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当天晚上映舒让红袖先睡,她来望风。
红袖拗不过她,说睡一会儿再来换她。
如果没有意外,她们主仆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可以在此地休息。
白天,对她们来说,太过危险了。
那些追兵,不可能会放弃进山搜寻的。
只是红袖主仆二人长久的被人追杀,根本没有合过眼,不管是躺着的红袖、还是坐着的映舒,都睡着了。
她们睡得很熟,外面的虫鸣她们也没有听到,就是清晨的鸟鸣她们一样也没有听到。
直到天色再次完全黑下来,虫鸣再响起时,红袖和映舒几乎是同时醒了过来。
她们感觉到肚子已经极饿了但却并不是被饿醒的。
是因为连番的厮杀,让红袖主仆二人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警醒。
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红袖和映舒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上一动,只是侧耳细听。
来的人不少,而且好像就在水边上。
映舒就在洞边,她在草叶的缝隙间,看得清清楚楚,来的就是追杀她们的人。
数了数,能看得到的就有三十多人,映舒的心凉到了底儿。
如果被这些人发现,她和姑娘不可能逃得出来。
红袖在细听了半响之后,确定那些人是在水边上,距她们藏身的地方并不太近。
她轻轻地、一点点的、不发出丝毫声响爬到了小小的洞口处,也看到了那些追兵。
那些人高举着火把,为在水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红袖和映舒的外衣,却被拎在手上。
终于来人动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在附近搜索,而是向山中深处追了过去。
水边红袖和映舒留下来的痕迹表明,她们已经走了两夜一天了,那些人如何会想到,红袖和映舒现在就在左边,并没有走远呢?红袖和映舒不气也不敢出,知道那些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了,红袖和映舒依然是屏着呼吸,一动不动。
林中,闪现了几个黑影,聚在一起左右看了看轻轻摇头,然后闪身走掉了。
这些人留下来,就是为了等红袖主仆现身的——那些人都走掉了,如果红袖主仆在这附近的话,一定会想急急的离开这里。
红袖和映舒还是没有动,手脚都麻木了。
身体里就好像有千万个小针在轻轻地扎一样。
不是很痛、也不是痒,但是那麻木的感觉却让人更加的难受。
不管是红袖还是映舒,谁也没有动,用极大的耐力忍受着,忍不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皇帝的暗卫们,经过连番的交手,红袖很清楚他们有多么的狡猾,不敢大意一点点。
半个时辰过去,黑岸的树林里只有风声与虫鸣,暗卫与追杀红袖的人,好像已经都走掉了。
但是红袖主仆还是一动不动,时辰一个又一个的过去,红袖和映舒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林中的情形,还是保持着不动。
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了林中时,红袖和映舒还是死死的盯着林中,没有动一下。
直到太阳升得极高时,林中才飞快的闪过几个黑影儿,这是最后一拨的暗卫——他们和红袖交手多次,自然也是极知道红袖主仆的狡猾。
经过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的守候,现在时间已经近午夜,他们确定红袖主仆不会在这里了,不然,在经过了两次人的撤退之后,红袖主仆一定会在等了一夜什么也没有再发现,天色已亮便会趁机另外换个地方。
眼下附近除了鸟儿、小兽什么也没有,暗卫们当然不想再守下去。
在这一场比忍耐的争斗中,红袖主仆赢了,只是她们眼中却不能逃走,因为她们的身子麻木得动不了。
在活动了身子极久之后,红袖和映舒才离开了那藏身的洞穴,向暗卫们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红袖和映舒并没有选择深山,因为凭她们主仆二人现在的情形,就算是摆脱了追兵,也对付不了山中大型的野兽。
她们也不敢距山脚太近,怕被人发现行踪。
一连十几天之后,她们主仆没有干粮了。
当天晚上,两个人只能抓野兔,摘些野果等充饥。
因为两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所以不能只以野果充饥,但是两个人还不能升火,所以只能生食。
那血腥气与生肉的味道,让两个人都连连作呕,不过都强自忍下,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们不吃,便不会生出气力来,没有气力,如何能走出这座大山?虽然生肉极为腥,不过却还是很滋补的,两三日间红袖和映舒就比原来只啃干粮时脸色好了一点儿。
红袖和映舒当然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比养好身子更重要的,所以她们开始有意的猎取野兽。
而且她们还能把皮毛剥下来铺在地上作床被之用——这也是她们身体越来越好的原因。
虽然皮毛并没有经过处理,不知是血腥之气重,并且还硬硬的并不是很舒服。
红袖和映舒并没有再遇上暗卫和追杀者,她们主仆现在正在打算,只要身体再好一些,便离开大山。
她们主仆藏在大山中,不只是暗卫们着急,自己人也会着急的,不见了她,不知道沈妙歌会如何呢。
红袖和映舒这一天的运气不错,在换了一个新的藏身之处时,还捉到了一头獐子。
在一番茹毛饮血之后,主仆二人便睡在了兽皮之中,她们想好好的休息一晚。
但是在半夜的时候,她们被惊醒了,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三只狼!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乍惊还喜三头饿狼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山中的夜晚,看得人心发毛;映舒不自觉的向红袖靠了靠: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狼?红袖也不明白,她们一直没有往山中深入,按理说在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有狼的;不应该有的狼已经有了,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杀掉它们:不然,她们主仆就要填狼的肚子了。
三头狼身上都带着伤,不过显然是饿得狠了,虽然感觉到眼前的猎物不是那么乖巧,但还是一步一步谨慎的向红袖主仆逼近着。
红袖取出长剑来:出去吧。
在洞里我们更不容易对付它们。
映舒面对饿狼有些怕:姑娘,我们爬到树上去吧。
红袖看了看三头狼:如果能爬上去当然好。
她虽然是在野外第一次看到狼,但是却深知狼的聪明;这三头狼怕是不会让她们主仆有时间爬到树上去的。
红袖主仆一动,三头饿狼便停下了,只是不停的呜呜着,盯着红袖二人随时都准备扑过来的样子:它们也在等时机。
走出洞口之后,红袖才发现狼也是受了伤的,而且还是刀剑所留下来的伤:它们,怕是刚自人类手下逃得性命不久。
映舒虽然有些怕狼,不过心中更担心红袖的安危,提着剑伴在红袖身边。
它们受伤了;红袖低声道,眼看着饿狼眼一眨不眨,也不退缩: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真要把它们杀死,或是惊走怕是很不容易的。
狼饿极了的时候,也会拼命的。
映舒也看到了狼身上的伤口:不会是被那些人所伤,才逃到了这大山边的吧?红袖轻轻的点头:有可能。
她举起了剑:一会打起来我们背靠背,这三头的狼的气力想来不多了,就算杀不死它们,也要耗死它们。
映舒点头,紧张的盯着狼。
三头狼终于动了,一头狼扑向了红袖,有两头狼扑向了映舒:它们居然看得出来映舒对它们的惧意,认为这是一个软柿子。
红袖一剑刺向扑自己的狼时,另外手中已经取出石子,掷向了另外一头狼;让映舒不致于手忙脚乱。
映舒看到红袖还要顾到自己,心下的惧意全去:她不能让姑娘一味护着她;她挺剑刺向了扑过来的狼,伤到了那头狼。
三头狼很知道配合,居然和红袖主仆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一时间它们不能拿红袖主仆二人如何,红袖主仆也杀不死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红袖和映舒连番的厮杀下来,面对生死已经极为镇定:只有如此,才会有一条生路;此时不能急不能燥,一定要稳得住心神。
三头狼却渐渐的焦燥起来,因为它们的气力就如红袖所料一样,正在慢慢的消失:它们可是有二天多没有吃一点东西了。
终于三头狼拼死一搏了,一头狼扑向映舒,两头狼扑向了红袖:它们几次攻向映舒,都被红袖所阻,这一次它们直接想要重伤或是杀死红袖这个猎物。
红袖喝道:不要管我。
映舒如果此时对付那一头伤势较重的狼,一定能杀死它的。
久经厮杀的红袖主仆早已经心神相通,映舒此时并没有去顾红袖:因为红袖现在并没有受伤,她和红袖要活命,只有先杀掉一头狼才可以。
映舒并没有立时出剑而是等狼扑到了近前时,她才狠狠的挺剑刺了过去:狼再想躲已经太晚了,那一剑便自它的咽喉穿过。
不过它的利爪还是伤到了映舒的肩膀,不是很重却也不轻了。
另外两头狼却没有放弃,反而扑得更凶更猛:虽然死了一头狠,但是对方也伤到了;那血腥气刺激了它们。
两头狼应付起来并没有轻松多少,红袖知道映舒的伤口长时间流血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只流血也能让映舒很快的虚弱下去。
红袖终于也行了险招,她在一头狼扑过来时,先甩了一个石子击向另外一头狼,助映舒击退它的同时轻喝:蹲下!她喝出的同时,长剑向天空举了起来。
那一头狼已经扑到了眼前,只是红袖主仆都蹲下了,所以它并没有伤到人,反而被红袖的长剑划开了肚皮。
它临死前的挣扎却伤到了红袖的后肩部分,硬生生的扯下了她的一块肉。
另外一头狼立在不远处,用绿幽幽的眼睛看着红袖主仆;红袖主仆举起长剑来,也是冷冷的盯着它;终于,狼转身离开了。
它知道凭自己是不可能杀得掉眼前的猎物。
红袖主仆直到那狼走了盏茶功夫,这才坐倒在地上收拾伤口。
收拾完伤口时,天色还没有放亮。
红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狼:剥下皮来,带着我们原来的兽皮,离开这里。
映舒愣了愣:去哪里?我们的伤……去封川郡。
红袖看了看山外:这大山我们一定要离开,这两头狼尸只要被那些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便会暴露;而我们也无力挖个大坑埋尸,也没有那个时间。
而且我担心逃到山外围的并不是三头狼,再遇上什么猛兽,我们无法应对;而现在,已经无人能认出我们来了;除非我们自报家门,眼下我们看起来,和猎户差不多。
女猎户?映舒苦笑,这世上哪里有女猎户呢。
就算是有,也只能打些小兔子之类的,也不可能杀得死狼。
不是女猎户,而是两个男猎户。
红袖微笑起来:我们换成男子装扮,加上我们被伤所伤的伤痕,加上这些兽皮,很容易就能混入城中。
映舒听明白之后点头,把狼收拾完之后,红袖辩认了一下方向,和映舒向着有人家的方向而去。
她们需要寻两身男子的衣服,也只能再去做一回贼了。
不过这一次她们运气不错,在途中遇上了一座猎户们所建,用来在山中长时间打猎暂时休息的房屋;里面便有几身破旧的男子衣服。
红袖和映舒找两身比较短小的衣衫换上,又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再把屋里收拾一番,免得被人看出这里有人来过。
在天色微亮之时,红袖和映舒终于下山向封川郡而去。
就在红袖和映舒在晌午时分到达城门时,山中的暗卫们发现了死掉的狼:已经被其它的野兽啃咬过,不过那狼身上的伤痕还能辩认出来。
暗卫们的脸都绿了,原来他们要寻找的人,一直就在山中,就在他们的背后!暗卫们立时又展开了搜寻,这一次他们不再往深山里去找了。
只是在当天的下午,皇帝的调令也到了:让他们立时回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边关大军压境,皇帝现在需要大量的暗卫们出去随军。
暗卫们撤走不多时,沈妙歌等人便赶到了大山脚下;而此时,红袖和映舒二人已经进了城。
红袖和映舒把兽皮卖掉了,尤其是两张狼皮卖得价钱不错:如果不是伤痕太大,价钱还可以翻倍的。
卖掉兽皮所得已经得极为不错,红袖和映舒又把原本带在身上的银票兑出一些来,在城中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红袖和映舒当然也去买了伤药来把伤口重新收拾了一番,主仆二人的打算是养一养伤,便再寻地保要个官凭路引,去寻沈妙歌等人。
城中并没有一个人怀疑红袖主仆,她们终于安下心来养伤,深居简出并不出去招摇;可是红袖放下心来两天左右,便开始呕吐不止。
红袖和映舒主仆都有些呆住了,她们相对默视良久之后,映舒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去寻大夫了。
大夫来了诊完脉之后,说了一句让红袖主仆不知道是喜是悲的话:尊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喜了;还有就是要多滋补,因为血气大亏这胎要保住一定要仔细小心等等。
接下来叮嘱了一大番话,不让红袖走动太多,不让红袖生气恼怒……等等,开了安胎与养血的药之后,大夫走了。
红袖和映舒面对面的坐着,可是谁也没有说话。
有喜了,这个孩子却来得这么不巧:要保胎,便不能离开封川郡走动都不成,何况是骑马了。
这个孩子不要了!红袖也只是转了转这个念头:因为就算是不要这个孩子了小产之后也是需要静养的,一样不能立时离开封川郡。
虽然牵挂着沈妙歌等人,但是红袖主仆只能重新打算,开始准备在封川郡生活一段时间,等胎坐实之后,再买一马车上路了。
这法子当然不是很好,只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于是红袖和映舒这对主仆不再做兄弟,而是成了夫妻,而且在左邻右舍那里,成了私奔外逃的小夫妻;不过没有什么凭证,只是大家的猜测,倒也没有人去报官什么的。
当然了,无冤无仇的,老百姓们也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红袖和映舒都不敢买小丫头过来服侍,外出采办等一切琐事,都由映舒一个人担下了;虽然映舒这个小丈夫外出时,背后总有三姑六婆指指点点,但是她脸上狰狞的伤疤让众人都不敢当面说什么。
夜色降临时,红袖总会看着天空的星星发呆:妙歌,你倒底在哪里?能不能寻到我和映舒呢?今天是双倍月票最后一天了,也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女人肯求大家有票的多多支持!女人一定会好好的回报大家。
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离开廉亲王回去了,因为又过去了三个多月,却依然没有寻到红袖;而岛上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得不回去。
沈妙歌却执意不回去,他现在是一脸的大胡子,在这三个月中他们是在野外度过的:封川郡他们没有进去;并不是怕官兵,只是他们认为红袖主仆二人不可能进得了城。
三个月来,他们把封川郡周围的村庄、镇子、大山与森林都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红袖的一点影子。
如果能抓到暗卫们也能问出一言片语来,但是暗卫们却在封川郡附近一个也没有;这也让沈妙歌十二分的恼火:在需要这些暗卫的时候,他们却偏偏不在自己周围出没了。
三个多月的餐风宿露,又是在一年最冷的三个月里,沈妙歌的相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脸的大胡子不说,脸上与脖子上、胳膊上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野兽们留下来的。
虽然红袖没有寻到,但是沈妙歌不再买醉,只是把一腔的焦虑所化的恼怒,都发泄到了野兽的身上:不管他在搜寻中遇到什么样的野兽,遇上了多少只野兽,他都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如果不是有廉亲王等人在,沈妙歌怕是早已经重伤而亡了。
现在的沈妙歌整天整天的不开口,一个字也不说;吃饭也不用叫,吃得也不少,只是两只眼睛里寒光让人十分的担心。
廉亲王想劝,可是开口说了两句话便说不下去了:看着不言不动,看也不看他的沈妙歌,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
红袖已经死了,现在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就算沈妙歌一句话不说,但是廉亲王和郑大将军自他如同寻死一般和野兽的厮杀中,猜想到了他的心思:他这是在苦练功夫,杀人的功夫。
他不需要技巧,什么也不需要,他只是想杀人,杀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万民之主的皇帝!此事廉亲王并不反对,只是认为应该从长计议:要杀皇帝岂是那么容易的?而郑大将军虽然有丧女之痛,不过在时间的流逝中也明白廉亲王所说的有道理。
只有沈妙歌,你说什么他也不反对、不赞成,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发呆;然后遇上了野兽时一样冲上去。
不是在寻死,因为他在拼杀中一直都很注意保护自己的要害。
正是因为沈妙歌现在这种样子,廉亲王知道不可能带走他:孩子、父母都提到了,但是沈妙歌还是不语;再加上郑大将军也不想回去,虽然他也挂念着妻儿,但是在眼下他已经相信红袖不在人世的同时,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的小袖儿就在他的不远处,等着他去接她回家。
沈妙歌和郑大将军留了下来,廉亲王安排了妥当了一切,留下了几十个人之后,这才启程回去了;而沈妙歌和郑大将军,他们又回到了原本仔细搜寻过的大山——他们要翻过山去,仔细搜寻那一个方向。
因为沈妙歌想,可能红袖主仆逃出了这座大山,所以暗卫们才没有捉到她们;虽然这种希望很渺茫,但是沈妙歌还是要去搜寻。
山中无岁月,时间在不停的搜寻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四个月里,红袖主仆在封山郡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平平静静的。
哪一座城中,总是会有一些纨绔子弟,总是会有几个恶霸之类的人;这些人和城中的官府多少有些关系,再加上家中有些钱,在当地可以说是横行无忌。
红袖和映舒并不是惹事生非的人,她们在无事的时候并不外出,和四邻的交往也不多:她们是钦犯啊,并不想连累到人家。
但是她们如此的深居简出,自然也更加让人们相信他们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只看到映舒的时候,人们的话题并不多。
可是红袖和四邻见过面儿之后,这谣言便多了起来。
也不是红袖愿意招摇,只是不得不和四邻打个照面儿:时值年节,四邻虽然对红袖主仆有诸多的猜测,不过还是宽厚的性子占上风的人家多,所以不免要到红袖主仆的小院子拜年。
红袖也就不得不出来还礼,接了四邻的女眷到屋里坐一坐,说笑几句;虽然后来的回拜只是映舒去的,红袖只是送了四邻一些针钱活计之类的平常东西,但是众人还是把她夸成了一朵花儿。
寻常的百姓家,见到个齐整的女孩儿就要赞一声美了,更何况是红袖这样白净秀气的妇人了:虽然红袖的相貌也只是中等,但是气质却是掩不住的,平白的添了三分丽色,便成了百姓口中的佳人儿。
这样的名声儿,倒不是四邻有意要抵毁红袖,大家只是看到这样一个文文静静的漂亮人儿,又赶上年节不忙坐下来闲话时不免就要闲话几句。
于是红袖的美貌便传了出去,而红袖和映舒却一点也不知情。
四邻们经过接触发现红袖和映舒的性子都极随和,人品也是不错的,关于私奔的话当然不再提及:不过这样的话也早已经传了出去。
年节过完之后,红袖的身子已经显了形,原本和映舒商量着要买马车离开封川郡的,请了大夫来诊脉:让他多开几副安胎的药。
大夫听说她们要走远路连连摇摇头,说还是再养一个月之后再上路比较好,眼下胎儿刚刚养好,不要一下子又伤到了胎气。
映舒自然是求稳为上,在封川郡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便点头同意了;红袖也没有反对,她的孩儿她自然是十分的上心,不想它在肚了里有个三长两短的。
主仆二人又住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而沈妙歌和郑大将军也已经到了大山的另一边了。
红袖小院中的一棵杏树开了花,艳艳的引得人心情极好。
红袖便和映舒整治了三四样小菜,趁着中午阳光正好时,在廊下摆好桌子赏花。
红袖斜倚在一张小小的软榻上,看着满树的杏花儿有火愣愣的:孩子、父母、沈妙歌等等,都还好吧?不知道那海岛之上,是不是也有繁花似锦的景致。
映舒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又想起了大姐儿等人,便故意用他言来乱她的注意力:姑娘,连着几日天气都很好,我们雇辆车出去走走?红袖闻言看了一眼映舒:你就故意勾我吧,明儿我真动了心思,看你劝得住吗?她现在带着身子,映舒是万不敢让她出去的。
映舒笑了起来:总是要出去的不是?再过上些日子,我们就买马车走了——那个时候,姑娘怕要腻了外面的景儿。
红袖微笑着刚想答话,便看到墙外边飞进来一个小包袱;她看了一眼映舒,然后道:过去瞧瞧是什么东西,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便挖坑埋了吧。
映舒的脸已经气得红了,点点头便过去用脚把小包袱踢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倒不像前几次一样,不是什么女人的贴身衣物或是春宫图之类的,而是几盒胭脂与两身不错的衣料。
映舒看清楚之后只是冷冷一笑:真当我们主仆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居然拿这种东西来现眼——这种样儿的胭脂与衣料,就算是府中的大丫头看到都不会多看两眼。
她弯下腰把东西系了起来,回来说给红袖听。
红袖想了想道:不要理会他们,眼下只有我们主仆二人,还是少惹是非的好;她看了一眼那小包袱:扔到了后面小院子里去吧,我们走了,那些人自然能寻到。
映舒原本是打算给扔出去的,听到红袖的话想想也对:对方可是当地的恶霸,自己和姑娘虽然动起手并不怕他们,但是一来行藏就露了,二来红袖带着身了,也不适合和人动手。
她也就没有言语,拎着东西到小后院去了:刚把包袱扔下,便听到前面有巨响传来,好像是大门被打破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转身便跑回去了: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正是这城中的两个恶霸:他们身后还立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家丁。
红袖在软榻上已经坐了起来,脸上并没有惊色,只是淡笑道:稀客,未曾远迎倒真是失礼了。
两个恶霸看到红袖的笑容,身子早已经酥了半边:哪里、哪里,只是小娘子太难请,今儿得罪了。
红袖看了一眼破掉的大门:两位公子言重了。
两位公子能来我们这小院子做客,是我们夫妻的荣幸:只是敞着大门儿,实在是有些失礼。
而且两位公子仪表堂堂,到府上来做客,这见面礼送得还真是天下独一份儿。
红袖说完轻笑了几声,并不见有什么恼色。
这一来把两个恶霸迷得早已经不知道爹姓什么娘是谁;不过美人的话,他们还是听得懂,立时回身给了四个家丁五六个大嘴巴:让你们把门打开,看你们这些粗货都做了些什么!还不快把门修好?!家丁们被打了也只能躬身称是,有两个人自出去寻木匠来装门。
映舒已经走到了红袖的身后,主仆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不需要多说,便已经有了决定:今天,她们就要离开封川郡。
终于忙得差不多了,呼,累得半死;今天开始,女人会多一些时间来码字,用好的故事来回报大家。
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该开口时不要开口两个恶霸对于映舒的存在视若无睹:映舒虽然面容有些不好,但是她长得却并不高大,自然不会放在恶霸的眼中。
这个小男人,两下就能拍扁了他!识趣便到一旁去,大爷玩儿的高兴还能赏他个几两银子用,不然打死了他直接把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抢到家中去——两恶霸的眼睛盯在红袖的身上,根本就不想移开。
红袖微笑伸手相让:两位公子不要客气,来,请坐;她看了看桌上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寒舍没有上好的酒菜招待 ……不用、不用;恶霸一急忙开口:小娘子这话就错了,酒菜自然要由我们哥们来置办。
他回头一瞪两个家丁: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城中最好的迎客楼定一桌最好的酒菜送来,没有眼睛的东西。
两个家丁点头哈腰应了一声,便有一个人飞奔而去。
恶霸一说完便往凑,伸手还要去抓红袖的手:小娘子,那迎客楼的一桌酒菜,就要二三两银子呢,平常人家不要说吃了,就是看也没有看过的。
红袖往后一退,再次伸手相让:两位公子屋里请,待我们奉上清茶先说几句话,等酒菜到了我们再好好的吃两杯。
一个恶霸看到另一个恶霸占了先,连忙抢上前来:小娘子说得是,我们进屋、我们进屋。
贼眉鼠眼的看着红袖,笑得十二分的猥琐朝屋里走去。
他一进屋便坐到了主位上,对映舒道:不是要上茶吗?你还愣着做什么?就像这里是他的家一般。
映舒忍着气,没有看他们却也没有发作,看一眼红袖转身去取茶水了。
另外一个恶霸瞪向家丁:还去大门外看着,不要让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惊到了小娘子,看爷不扒了你的皮。
那家丁答应转身出了房门,正在肚子里骂恶霸,就又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喝骂声: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出去连个门也不会关?你出来时没有带着手吗?家丁只得反手把门关上,然后瞪了两眼门,心里自然知道主子在打什么主意;大白天的关上门儿,屋里也没有什么旁人了,当然是想成其好事了。
他轻轻的啐了一口:人家主子吃肉,奴才能有个汤喝;可是这两个不是东西的,不要说是汤了,渣儿都没有自己的!想到红袖细嫩的小手,他吞了吞口水,安慰自己不要急,等自家主子玩腻了,那时自己和兄弟们便能好好的享受几天——主子不赏给他们,他们当然要自己想个法子找乐子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走到门外,正好新的大门被送了来,木匠们唉声叹气的把新大门装上:这个月怕都要喝西北风了,这些天杀的人是一文钱也没有给啊。
屋里,两个恶霸都看向了红袖:小娘子过来坐下吧。
他们的意思,是让红袖坐到他们腿上去。
红袖微笑着坐到了椅子上:公子倒是性急之人,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来才比较有趣儿不是?她说完喊道:你是死人嘛,茶呢?要让公子等到什么时候?映舒答应了一声儿:不是要等水吗,没有热水我也没有办法。
两个恶霸听得心里大爽:小娘子说对了,我们哥们儿还真是性子急的;而且早就仰慕小娘子,今儿才能一睹芳容,当然要一解……红袖听到这里打断了他们的话:公子们就算是性子急了些,但总不能就这样到寒舍做客吧?说完话不好意思的看了恶霸们一眼。
恶霸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急急的自身上翻出一些帕子、胭脂、银钗等东西来,都堆到了桌子上:小娘子请笑纳。
红袖瞟了一眼,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把玩手上的帕子:她的帕子,当然要比恶霸们取出来的好太多了。
恶霸倒也并不是太傻,立时便明白过来,知道红袖这是嫌他们的东西不好;两个人此时把肠子都悔青了,他们以为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就是因为他们扔进来的东西红袖看不上眼儿。
两个人对视一眼,把银袋取出来,把其中的银子都倒了出来,足有十几两之多也放到了桌子上:小娘子,今儿我们哥们出门急,并没有带许多的银两在身;不过小娘子自管放心,只要你从了我们哥俩,以后我们哥俩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要多少银子便有多少银子。
红袖心中的火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不过大门还没有弄好,所以她还是笑道:你们不是在骗我吧?我可是遇到过,在家里只有几两银子可拿的人,再多半个铜子儿也是没有的。
两个恶霸脸上一红,还真就被红袖说对了,他们的月钱也就是几两而已他们立时道:,小娘子放心,我们可不是只在家中拿银子,在封川郡中只要我们哥们转一圈,弄个几十两银子不叫事儿;只要小娘子你从了我们……红袖用帕子捂住了嘴,如此便盖住了大半的脸:几十两银子?公子们不是在骗我吧?两个恶霸赌咒发誓了一番,然后便有一个恶霸起身要来抱红袖:小娘子,你有什么不相信的?一会儿我们成了好事儿,我们哥们立时便出去给你弄几十两银子来怎么样?红袖却早一步起身闪开,她并没有出屋而是向外看去:大门装好没有啊?没有大门在,我这心里可不踏实。
两个恶霸以为红袖如此说,是因为怕被四邻说嘴,便一起向外看去:装好了吧?然后同时指着对方道:你出去看看。
可是谁也不想出去,留下那人来占便宜。
红袖笑着走到窗边把纱窗扫了扫:如此便看清楚了,两位公子也就不用出去了。
此时大门已经装好,木匠们都已经走了,而院子里也没有家丁,看来都守在门外了。
红袖看清楚之后回头笑道:大门已经装好了呢。
随后红袖又喊:你当真死了不成,那茶呢?要我和公子们等到什么时候?!恶霸们大喜:装好就好,小娘子过来我们亲近亲近,一会儿再吃两杯酒助兴,今天便是我们哥们和小娘子你的洞……红袖一面说话一面移动脚步,已经走到了一个恶霸的面前;听到此处,她伸手一掌就打的恶霸一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两个恶霸一愣,他们还真没有想到一直笑盈盈、对他们有十二分意思的红袖,会翻脸打人;而挨打的恶霸最吃惊,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半边脸已经木了,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妇人难不成还是个会家子?红袖并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掌就切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子,剩下的那个恶霸当然知道红袖身上带功夫了。
他一面想摆出招式来应敌:他也是会两招的;一面张口就要喊人,但是他很及时的住口不再喊了。
因为一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他稍有异动便要横尸当场。
你、你们是什么人?恶霸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你要杀了我,我带来的人一定会知道,到时你们一定会被官兵追……不用你操心;红袖冷冷的看着他,完全不见了刚刚的温柔笑意: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儿,只要你一喊,他们在没有冲进来之时,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就行了。
恶霸的头上冒出了汗水来,他看着眼前的红袖,虽然还是刚刚那个妇人,但却让他自心底泛上了寒意来:杀意,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红袖的杀意。
映舒把匕首压得用力子一些:听明白没有?恶霸感觉到脖子上一痛,便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当时身子便是一软:明白了,明白了。
他不止是明白了红袖的话,现在也知道映舒是个女子了;因为映舒不再粗着嗓子说话,还换了女装。
红袖过去接过来映舒手上的匕首,而映舒取了一柄短剑在手上,立到了门边上。
叫你的随从进来!红袖冷冷的、低低的喝道:只准叫一个人进来。
恶霸看到门边的映舒,便知道红袖主仆的用意;不过他脖子上的匕首在提醒他,不叫他立时便要死!他闭上了眼睛刚想要喊时,红袖又喝道:你如果声音有半分不对,我便立时杀掉你。
恶霸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寻常女子,哪有这样的胆色?他不敢再动歪心思,在映舒打开门之后,他扬声叫了一个家丁的名字。
那家丁进门时,只看到红袖立在他家主子身后,并没有看到红袖手中的匕首抵在恶霸的后心上:爷,你找小的……他话还没有说完,便重重一哼死在了地上。
一剑毙命,映舒的手法十分的纯熟,而且杀完人之后、手很稳的把剑收回,并且在那死去家丁的身上拭了拭剑上的血;看得恶霸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这是女子吗?他真怀疑的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也许这是一个男扮女装的人?映舒收回了剑,抬起头来看向恶霸:很好,不让你开口时就不要乱开口,这样才能活得长久些;现在,再叫一个进来。
她一面说话一面把那个家丁的死尸踢向了一旁。
第二更奉上。
女人继续去加油,求取亲们手中的粉红票、推荐票!请大家多多支持!第四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顿恶霸现在的身子已经完全软了,如果不是红袖揪着他的衣服领子早就趴在地上了;听到映舒的话后,他并没有立时开口。
不是他有胆子反抗,而是他还记得红袖的话:他一直对事关自己性命的事情记忆力超好;他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才开口唤家丁进来,就算是如此那声音也有些颤。
第二个家丁也不疑有他的进来,被映舒一剑杀掉了。
而红袖和映舒依然是面不改色,而恶霸却忍不住的呕吐起来:他虽然做恶,也打死过人;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杀人的。
像映舒这样干净俐索的杀人,让恶霸惊得全身都缩了起来,他的胃已经缩的超过了极限,自然吐得是一塌糊涂。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杀人了,他也十二分的后悔来招惹红袖二人,只是后悔并不顶用,他现在的脑子已经不好用了,完全的一片空白。
映舒杀了两个人,但是身上依然是干干净净,没有溅到一滴血;她冷冷的盯着恶霸,直到他吐完之后才道:吐完了?那你是继续叫人,还是想做下一个死去的人?说着话她举了举手中的剑:我并不是很在意,送你先上路也成。
恶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红袖和映舒直叩头: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今后一定会改过,再不敢欺负人了。
红袖和映舒并不为所动,这种恶人在遇到厉害人之前,那可是无法无天的很:人命在他们的眼中,和草芥差不了多少;而且被他们所害的人,也曾经苦苦哀求他们——他们何曾饶过人?只看他们见到红袖是一个孕妇,还想要逼奸就可以知道他们平日里的所为了;还有一点,红袖和映舒今日被他们逼得不得不离开封川郡,当然不能让人知道她们的行踪与行藏:这几个恶棍,今天是死定了。
恶霸苦求了半晌之后,终于开口叫第三个家丁过来,此时他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了。
映舒这一次看到人之后长剑刺出,立时便又死了一个人;但是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家丁:因为他们是常年跟着恶霸的人,自然是极熟悉主子的性子;一来不可能如此好耐心的一个一个叫人,并且声音也越来越不正常,才让最后两个家丁一起进来了。
这几个跟着恶霸的人,自然是会武之人:最后一人立时便想后退一步,并且同时想把带在身上的刀取出来。
红袖看到之后,立时弃恶霸向那家丁追杀过去:不能让他离开这间屋子,也不能让他开口大喊,不然她们主仆今日便死定了。
而映舒此时的短剑还没有抽出来,她正在往回收剑。
红袖扑过去时,突生异变:地上被打晕的那个恶霸忽然醒了,他居然抱住落在他头前的、红袖的双腿。
这个恶霸醒了有一小会儿,只是却一动没有动,他在等时机,等一个绝佳逃命的时机;只看映舒上来就杀人,他便知道红袖两人不会放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抱住红腿的同时用力向后拖,并同时开口想大喊救命;只是他的救字刚刚离开喉咙便没有声音——映舒的剑刺在了他的咽喉上。
他的手虽然无力了,但是却也把红袖拖得身子稳不住,重重的面朝下摔在了地上:红袖不是不能护住自己的肚子,只是那个家丁眼看就要逃出去,她只能用尽力气把匕首掷了出去。
那匕首刺破了家丁的咽喉时,红袖也同时摔在了地上,立时她便感觉到一阵疼痛;不是她不爱自己腹中的孩子,而是她知道一定要那么做。
不然她就算是暂时护住了孩子,而接下来她和孩子、映舒都会落入官兵的手中,等着她们母子的绝对只有一死:而且还会引来沈、郑、廉亲王等各家的人;这些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的。
她和映舒在追杀中已经学会了,在电光火石之间找到最好的、最有利的、最正确的做法:所以她选择了杀那个家丁,而映舒选择了杀了那个醒过来的恶霸。
红袖立刻侧过身子抱住了肚子,而映舒在奔过来的同时,把还活着那个恶霸也杀死了:姑娘,你没有事儿吧?红袖轻轻摇头:此地不宜久留,你立时套上男人的衣服,梳好头带上两身衣服还有银票,我们现在就走。
映舒急得扶起红袖来:可是您——?红袖咬牙:大夫开得药呢?先拿来我服下,然后、然后;她略略一沉吟:无人知道我杀了人,在天黑之前无人会知道的;我们一会儿去医馆一趟,让大夫给开药,看看有没有成药。
我在医馆诊脉之时,你去买马车,不要有任何标记的;再到几家酒楼买些干粮等等,我们一定要在天黑关城门之前出城。
映舒听了之后,虽然不放心红袖一人在医馆,也只能答应下来:只有她们主仆二人,除了如此安排之外,她们不可能赶在天黑之前能出城。
映舒飞快的收拾好,然后叫了一乘小轿过来抬起红袖到了医馆;然后她便急匆匆的去买马车与干粮了。
大夫给红袖诊过脉之后长长一叹:大嫂实在是太不在意了些,好在这一次只是动了胎气;他飞快的开个方子:回去之后一定要静养,不可以下床走动,不然再动了胎气,可就真得难说了。
红袖应了下来,然后以家中太忙,夫婿不能在家中照料她为由,请大夫开些丸药或是散剂给她:大夫知道红袖和夫婿二人过活之后,便点点头:方子你也拿着,抓几包药的好;丸药什么的我也给你开一些;能煎药最好,万一无人时大嫂也可以自己服药。
红袖千恩万谢之后,取出银子来,让医馆中的伙计抓了药之后她坐到一旁等映舒,同时也等医馆中给她煎得第一副药。
等到红袖服下药之后,映舒也回来了。
红袖和映舒谢过大夫,两个人上了马车在城中转了一个小圈儿,买了一些必需品之后,便赶着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城门那里并没有人刁难红袖主仆,她们很顺利的出了城。
出城之后在天色黑下来之后,把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藏到路边的一个长满青草的大坑中;然后便用力打了马匹几下,任由马车飞驰而去。
红袖和映舒现在不能远走,因为红袖的伤势很重;在听到大夫的话后,红袖便想回到大山中去:找个山村住些日子,然后再设法离开。
看着马车走远之后,映舒用买来的肩凳背起红袖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们是自北门出来的,而大山并不在这一边。
到天明之时,映舒把红袖宝置妥当,然后又让红袖服过了药,吃过东西,主仆二人便睡着了;直到天色全黑之后,映舒才把剑放在红袖身边,她回去去背那些东西。
背东西快了很多,因为背着红袖时要稳、不能快;一个晚上映舒便把东西都移了过来,然后第二天白天主仆二人继续休息。
天色黑下来之后,她们才会上路。
如此这般,一直走了十几天才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而红袖和映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树枝扯得不成样子。
红袖看着瘦了一大圈的映舒,心疼的抱着她落泪:可是红袖什么也帮不了,她现在根本不能走路,只能由映舒来背着。
到了山村之后,她们被一个老大娘收留下来;此时映舒当然是姑娘装扮,只说主仆二人遇到了贼人,迷路才逃到了这里。
老大娘并没有孩子,倒是待红袖主仆还可以;这个小小的山村也不过只有几户人家,都是极淳朴,红袖主仆便暂时安顿下来。
她们带来的东西已经用得并不多了,而银子也不敢拿出太多了,只把身上的大钱儿都拿出来谢村中的乡亲们。
红袖虽然没有走动,但是连日的奔波依然没有把胎养好;所以到了山村之后,她一个多月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们主仆离开封川城的第二天,便被恶霸的家人发现了他们死在了红袖的小院中;捕快立时便四处寻人,后来追出城来却只找到了无人的马车。
折腾了七八天,封川城的捕快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贴出海捕文书来追辑私逃的那一对小夫妻。
只是那画像上的丈夫,脸正不说,伤疤大得吓人,一看就如同是凶神恶煞一般;而妻子却被画得十二分的妖娆:就算是红袖主仆站在画像下,也无人能认出她们就是官府要寻的人。
那恶霸的死,是大快人心;和恶霸们有仇的人,也不是一两个人,这画像是被谁做了手脚却无人得知了;最妙的是恶霸的家人无人知道红袖主仆的相貌。
封川郡的人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红袖和映舒其实就住在离封川城不远的地方;此案闹了二三个月之后,也只能挂起来。
红袖和映舒在小山村的生活很平静,山村的人并没有怀疑她们什么:山村中无人进城,而且映舒很像是猎户的女儿,所以不管是送到小山村的追揖红袖主仆本尊的海捕文书,还是追辑红袖主仆所扮小夫妻的海捕文书,都没有人联想到她们。
第三更送上。
我们要说明天见了,亲们。
求票,给女人更多的更新动力,让红袖和沈妙歌早日夫妻团聚!十八章 秋天春意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等到炎热的夏天过去,秋天来到时,红袖的肚子已经大得很惊人了。
好在她的身体很好,每天出来在院子里走一走,和左邻右舍的老大娘们说说话————如果她能忘掉父母、孩子和沈妙歌,这样的生活虽然清苦些,但在红袖看来却像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没有争斗,没有谋算,每一天的生活虽然变化不多,可是每个人都在认认真真的活着;红袖不能帮家中的张大娘做什么,不过映舒可以。
也因为有了映舒的存在,张大娘家的生活渐渐的好了很多;而红袖因为有身子,总是要请大夫过来看看的,自然也就会替张大娘及村里的其它老人们瞧一眼。
大夫住得很远,不过为人却极好:山甲人家,很憨厚的;对于人人都害怕的映舒,这个年纪不大的大夫却并没有惧意,说话时的语气极为温和。
映舒却什么也没有想,也没有注意;自她在水盆中看到自己的样貌之后,便死了一辈子嫁人心思,只想一心一意的跟着红袖过完一辈子。
今天又是古大夫来的日子,红袖特意让村里去变卖猎物的大叔,带点肉食回来:多少是个心意,这么远的路让古大夫一跑个回来,旁的不说总要好好招待一顿饭的。
张大娘一大早便摘了许多的蘑菇回来,正在厨房甲煮汤;看到院子甲走来走去的红袖,眼角便有笑意浮上来:这才像是过日子啊。
她盛了一碗汤:闺女,来喝碗汤吧;她知道红袖天天走动是怕到生产时不顺利:有大娘在,你自管放心就是。
张大娘无儿无女丈夫,原本就靠接生过活;只是这两年身体不好,走不了多少s路才只靠拣些山菌、果子什么的,勉强糊。
大娘您喝吧,忙了一大早上,您也快歇一会儿;红袖走过来,笑道:我天天什么也不做,只知道吃了。
张大娘却笑道:你正是吃的时候,多吃一些的好。
转身把汤放在了桌上:我去取热好的干粮,你先喝着。
红袖坐下来,看着张大娘眼圈有些许的微红,她在张大娘的身上看到了郑姜氏和张氏的影子:不知迸,她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听到又传来的脚步声,红袖收回了心神:大娘,一起吃吧。
张大娘摇头,又看了一眼大门方向:映舒那孩子怎么还不见回来?不知道她下得套儿,是不是套到了东西。
她在映舒上山的时候,总是十二分的担心,她的丈夫也是死在大山的上的,而映舒还只是一个姑娘家呢。
红袖闻言也回身立时笑了:看,这不是回来了。
映舒回来了,不过没有和张大娘和讧袖打招呼,反而把门关好又顶死,,然后这才拖着猎物过来。
出了什么事儿?住在大山里日久,张大娘立时便知道不对劲:山上下来了什么大东西?应该是吧?映舒的神色不太好:我下的套儿,有两个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挣脱坏了,不过我也看不出什么来,已经告诉过村头的大伯,村里的尖栅栏已经放下来了。
张大娘倒没有什么担心的,只是抚掌:瞧这个时辰,还要有一两时辰古大夫才能到呢。
映舒头也没有抬:大伯在村头上,看到古大夫会放他进来的。
她担心的另有其事儿。
她们主仆在山村也住了几个月之久,原本是想离开的,可是红袖这一次养胎时日太久:大夫的医术不好,药又不足,所以养好之好就快要到临盆的时候了;只能生完再作打算。
住了这么久的时日,也不曾有过什么异常:山中的猛兽不会轻易下山,不然靠近山脚下哪里会有人家?上一次她们主仆遇到狼时,那狼便是暗卫们赶下山来的;现在,是什么让猛兽又自深山当中跑到了山半腰下呢?映舒怕自己主仆在封川城内的行藏,被人发现了所以才又引来了暗卫;如果现在红袖和她身强体壮当然不怕,可是眼下红袖大腹便便,跑都跑不动的。
而且,红袖临盆的日子就在这两天,映舒不得不小心为上;只是这些担忧她不能说给张大娘,也不能说给红袖听。
红袖看她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不通?映舒一笑:只是担心是猛虎,如果是狼群更一…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去洗手,回来吃饭。
张大娘在一旁笑道:不用担心,不管是什么大东西下来了.很快就会再回去的;也不会来我们村子,山里的那些小兽足够它饱了一一它们也聪明着呢,知道我们这些人不好招惹。
红袖笑着让张大娘坐下,映舒也洗手回来了:我也只是瞎担心,先吃饭吧。
吃完饭之后,她便去收拾猎物。
张大娘和红袖坐到了檐下,由红袖来认针,张大娘做活计:这几天她已经把孩子要用得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虽然说东西都很破旧,不过都依红袖的话用开水煮好,极干净的。
映舒一上午心神都不宁,直到古大夫来了之后,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想心事;倒让古大夫认为映舒不开心,和说话时用了三分的小心。
张大娘人老成精,早已经看出了苗头,却也只是偷着乐并没有多说什么。
古大夫给红袖诊过脉之后,便让张大娘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出来:他也说不好,早些滩备总强过到时手忙脚乱。
张大娘眯着眼睛笑:备好了、备好了。
论起接生来,可比古大夫懂的多。
古大夫跑得这么勤,她更是心中有数儿;不过古大夫的人品很好,除了家境贫寒、家中没有长辈之外,并没有什么可挑拣的。
对于古大夫现在没有父母高堂,张大娘心中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如此,他才能来自己家中住;她也可以算是老来有依了。
古大夫说了两句话后,看了看厨后的方向:我—去看看映舒,不知道她上一次的伤如何了。
说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起身走了。
红袖也笑了起来,不过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她认为一切顺其自然比较好,映舒的心结还要她自己想开才行。
张大娘并没有去照应古大夫,虽然日近中午了,她也没有着紧去做饭:古大夫和映舒在厨房嘛。
红袖看着张大娘眼角的笑意,也暗自笑了起来,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温馨;如果可能的话,放把张大娘一起带走吧,她这么孤苦无依的,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直到映舒和古大夫自厨后回来,张大娘才一拍手:唉哟,看我才老糊涂了,都这个时辰了;真是对不住古大夫,你先到屋里坐下,映舒给古大夫端碗水,我去弄饭菜。
因为有买来的肉食,所饭菜不一会儿便备好了;映舒要去帮忙,都被张大娘给赶了出来:现在,还有比招呼古大夫更重要的事惜吗?乡下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古大夫人和红袖她们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四个围着破旧的桌子,吃喝说笑倒也其乐融融。
不要说是张大娘了,就算是红袖都感觉古大夫好像有些把这里视为家了。
吃过饭后,张大娘张罗着让红袖躺下歇一歇,收拾碗筷便是映舒来做了;古大夫倒并不迂腐,和映舒一起把碗筷收拾下去,又把厨下收拾了出来。
红袖和张大娘只管在甲屋甲透着门帘,看得抿嘴渝笑。
张大娘拍了拍红袖的手:你说,般配吗,闺女?红袖想了想:论人品当然是是极般配的,只是我这个妹子的脸上.….她轻轻一叹,不是因为她,映舒也不会被毁了那清丽的容貌。
这始终是红袖的一块心病。
张大娘却不以为意:娶妻娶贤,我们映舒有什么不好?张大娘是个极护短的人,在她的眼中,红袖和映舒可都是她的晚辈,自然是百般都好:他嫌,我们还要嫌他配上不呢。
不过看到古大夫总偷偷看映舒,那眼神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张大娘便又笑了:他不是那样浅薄的人,你瞧,闺女。
红袖看得也乐,只是驴舒什么反应没有,她也不好表态说什么。
正和张大娘说得热闹时,红袖忽然感觉肚子被孩子踢了一脚.踢得极痛;捩下来,这疼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厉害。
张大娘是个有经验的,不用红袖开口,便知道她是到时辰了,急急唤了映舒去烧热水,她自己去取早已经备好的东西,准备接生了。
烧热水却用不到映舒,自有古大夫包掼下来;而映舒便在房里给张大妙打下手。
红袖虽然肚子痛的厉害,不过张大娘扶起她来下床走动;一面走她一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摸了模红袖的肚子等等:等到天色全黑下来时,差不多就可以上床躺下生了。
听到张大娘的话,映舒看了一眼天色:疼一个多时辰?不过想想自家姑娘前几次的临盆,她在心中祈祷,痛便痛了,老天爷千万保佑到生的时候要顺顺利利的。
十九章 来人张大娘的话没有错,红袖虽然一直痛却不见落红;太阳西斜的时候,红袖才见红。
张大娘又检视一番,这才让红袖到床上躺下,她在一旁不时的揉一揉、捏一捏。
映舒在一旁看得眼泪汪汪:大娘,什么时候能好?生下来娃娃来,怎么也要有一个时辰;张大娘回头看了一眼映舒:擦泪,这是喜事儿,掉什么泪——不受这种苦,还能是个女人嘛。
她又按了按一下红袖又道:好了,会一切顺利的,有大娘在你放心就是。
映舒看得心疼万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红袖看她如此倒开口安慰了她两句,毕竟是做过几次母亲的人,现在她倒还真没有什么害怕的。
只是有些遗憾,因为沈妙歌并没有在房门外守着;红袖每每在疼痛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沈妙歌的影子:妙歌,你在哪里?时间便在疼痛与吸气、用力时一点一点的过去,终于在红袖疼了一个全身大汗时,孩子生了下来。
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比起他的哥哥姐姐们,他实在是有些太过弱小了。
^魔!幻(╯-╰)地/首/发红袖看到孩子的小脸时心下便是一酸,这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希望老天保佑让孩子一生都顺风顺水,不会再有任何磨难。
张大娘喜得一面给红袖收拾身子,一面直拿眼看孩子:只一眼,她便爱这孩子爱到了心窝里。
虽然不舍得扔下孩子,但是她还是向外走:我去煮红糖鸡蛋,闺女你要好好的补一补才成。
平常百姓家,鸡蛋便是个金贵东西,这还是张大娘早早备下的:也不过是换回来了十几枚而已。
张大娘刚出去,映舒过来想孢起孩予来看时,就听到村子外面传来了人的喊叫声。
红袖和映舒都是一惊:出了什么事情?映舒轻轻轻的道:姑娘先歇着,我出去看看就来。
难道她怛心什么就来什么吗?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哪怕能让自家姑娘多歇一歇也好。
她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急奔出去,打开了大门;小村里的几户人家都打开了大门,人人都举着火把。
映舒刚想问什么,便听到有人叫她:你怎么黑灯瞎火的就出来了?给,拿着,我再回去取一个一——你姐姐可生了?映舒听得心里暖暖的:生了。
看对方不走又加了一句:是个男孩儿。
^魔!幻(╯-╰)地/首/发有福气!那大娘高兴的点头,转身往回走:没有什么事儿,你不用担心;只是在村外不远的林子里,发现了几头狼。
村外边已经点上了火,不管是狼还是什么,都不敢靠近的。
映舒答应了一声,让那大娘小心脚下,里却是咯噔一下:难道真是暗卫到了?那要怎么办?她想了想是想去村口看看再说。
,回身给张大娘打了招呼,便向村东头走去。
村东头上男人较多,都在看着远处,却并没有什么人说话;映舒心下有些奇怪,但是因为心有所疑,并没有开口相询,反而不自觉得放轻了脚步。
走到近前,映舒才知道村民们不说话的原因:原来不远处正有两个人再和一头猛虎相斗!看到那两个人时,映舒的心冰凉了。
那是两个一身黑衣的人,虽然夜色当中看不清楚对方的面貌,但是暗卫们那一身黑衣,却是映舒永远也不忘不了的。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怎么办?眼下要逃走只会打草惊蛇,让暗卫们捉到她们主仆——暗卫们不会只出动两个人,附近一定还有其它的人。
暗卫们来到这里,只是搜寻的可能性比较大,不可能会确定她们主仆就在这里;她们主仆一直非常小心,况且她近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细微的异常。
映舒在心下转了很多的念头,最终还是决定冒险留下,就算要逃走也要等上一两天,让红袖养一养身子,不致于太过虚弱再行动。
她目不转睛的叮着那两个黑衣人,但是越看心下越凉:暗卫里的高手!而且应该是绝顶的高手才对。
两个人配合的极为默契不说,并且出手拍档夺命;暗卫们本来动手就是留活口的时候少,映舒并不奇怪她只是心惊:这样的高手,不应该是守在皇帝身边的嘛。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响起:回去,快回去,快回去告诉~a娘去;但是她却被两个黑衣人的杀招勾得走不动一步,或者说是惊惧的动不得一步。
老虎有些不支了,它一扑之后立时转身逃走,但是走时的惊天虎啸震耳欲聋。
映舒看到这里脚下一缩,但是却没有回身就走;眼下的村民无人动,她如果回身走的话,一定会引起那两个暗卫的注意来。
那两个暗卫看到老虎逃走之后,微微一顿居然又追进了林子里!看得村民们一阵惊呼出声,真是不要命的。
村民愣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聚一起说话;而此时也有人发现了映舒,和她打招呼:没有事儿,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回去了吧,这里有我们呢,尽管放′。
映舒一笑:我只是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其它的帮不,如果大家想喝碗热水,我还是能送过来的。
众人大乐:倒底是姑娘家心细,不过我们家的婆娘怎么就不知道想起来呢。
哄笑声中有人问起了红袖来,知道她生了一个儿子众人都很高兴。
^魔!幻(╯-╰)地/首/发其中有老人说:虎有灵性,为一方大山之神,怎么可能会下山呢7原耒是这么回事儿,这孩子啊,有福!有虎神相佑,将来一定有大出息的。
映舒倒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现在她满腹的心事儿,也没有追问胡乱应了两句,便和一位大伯回村去让人送些吃食和水过来。
有人陪她回去,并且众人说笑半日附近有暗卫一定听到了,也就不会引来人的怀疑;映舒便强自镇静着凹去了。
她回去之后,也不答一脸焦急的古大夫所问的话,只是请他把锅中剩下的热水装到桶里,再把家中的煮熟的肉食装到一个小桶里备用;她说完就冲进了屋里。
古大夫就算有再多的话说,也不能跟进红袖的屋里,只能返身去厨房了。
红袖听完了映舒的话,低下头想了想:眼下不能轻举妄动是对的,不过也要有所准备,万一的话,我们便要再…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不过映舒却是明白的:她们主仆便冲出去,就算是冲不出去,也宁可战死,绝不会就此柬手待缚的。
映舒点了点头:姑娘你先安心,依我看倒像是暗卫们在搜寻这一带,并不是来捉我们的——不然早应该进村子了,和一头老虎置什么气?依我看,那老虎应该也是被他们自小上赶下来的。
您先好好歇着,我再去看看情形。
映舒说完就要走。
等等。
红袖叫住了映舒:如果当真那些暗卫是为我们主仆而来,你如果有机会就先走,千万不要顾念我们母子。
她摆手阻止了映舒开口:你拼死到最后也只是白白搭上你的性命,如果你能逃走,也能去寻你们五爷,将耒还有人能为我们母子报仇。
还有,如果是今天晚上被人发现,你立时就走,说不定暗卫们还以为我不在这里呢。
暗卫们就算会如此想,也会进来搜一搜的;这个道理,红袖明白,映舒也是知道的。
你如果是我的丫头,就要听我的吩咐。
红袖看到映舒倔强的抿嘴不语,便又加了一句。
映舒深深的看了一眼红袖,什么也没有说回身就走了:她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就是死,也要和自家姑娘死在一起;至于报仇,不用她去送信,五爷也知道她们是死在暗卫的手中。
只是,和自家的姑娘是说不通的,不如不说;到时她就是不走,姑娘也拿她没有办法。
红袖看着映舒的背影有些担心,看来到时要想个法子逼走她才成;她现在刚刚生产过,身子虚弱的很,而且孩子刚刚出生不久,根本不可能带着他逃出去。
绑在身上带孩子出去,红袖是想都没有想;如果孩子二三个月大,她也会动这个心思,眼下孩子身子软得如同没有骨头一样,如果绑得?所以,她和孩子是不可能跑得了的,把孩子交给映舒带走也不可能;让映舒走吧,已经拖累这个丫头太多了。
想到这里,她抱起了孩子来,轻轻的亲了一口:孩子,不管如何,母亲都会护你到最后一刻。
映舒急步出了屋子,提起两只桶来就向大门外奔去;古大夫急得跺脚:你让我拎那只大桶!可是映舒早已经跑出去,不过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魔!幻(╯-╰)地/首/发她没有让古大夫帮忙,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力气还没有她大呢;正好几户人家也正准备送东西到村两头,映舒便和去东头合到一起走过去。
到了村东头的时候,映舒的心凉到了极点,差一点把手中的木桶扔出去:那两个去追老虎的暗卫又回来了!他们一人身后拖着一只大型的野兽,已经走到村口了;而村里的人迎了上去:对于村民们来说,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坏人。
村里的一位大伯举着火把上前搭话,借着火光映舒看清了两个人的面貌时她双手的木桶一下子便脱落到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