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让您睡觉的可不是妾身,而是您那位心尖上的魏姨娘。
六夫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不过脸上的笑意半分也没有减。
一面说着话,她一面走过去扶住了六老爷:老爷还是先听听我们乖巧、胆小的魏姨娘,深夜不睡和我们四哥的范姨娘在这小院的后门做什么吧。
她说完一使眼色,一旁立时便有媳妇子上来,绘声绘色的把两个姨娘的话学了一遍。
六老爷听完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不过他还有些犹豫不忍:要知道,魏姨娘可真是他的心头肉,平日里真是有些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到口中怕化了!他是极爱魏氏的声音:有什么烦恼,只要听魏氏唱出两首小曲,立时便全消了。
此事要如何才能替魏氏开脱呢?至于魏氏要害妻子的事情,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不是没有害到吗?夫人可是好好的,可是他可怜的魏氏可跪在地上受苦呢。
魏氏,咳,咳!你和范氏在这里做什么呢?刚刚她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到是希望魏氏能找到什么接口或是来个否认,他便能维护他一二。
不过,今天晚上这两个姨娘的确是做错了事情,总不能就这样放过把?魏氏他可是舍不得打,那只能对不起四哥了---明儿买个漂亮的丫头送给四哥赔罪好了;六老爷几个转念便打定了主意。
六夫人一眼便识破了丈夫的心思,她心下冷笑嘴上却甜腻腻的一笑:是不是真的啊,魏姨娘?老爷问你话呢,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今天晚上你和老爷说完之后,我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再到老祖宗面前去说一说呢?魏氏听到六夫人的话,话到嘴边的一句:那奴才含血喷人的话就说不出口来了——老祖宗可不是那好哄骗的人。
只是暂时骗过了六老爷无用不说,明天六老爷也不好想法子救她了;所以魏氏想了又想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夫人,不过是件小事,何必闹到老祖宗面前?你是嫌我们被老祖宗骂的少是不是?六老爷当然不想魏氏的事情闹大,如果是在他这院子里他做主,出了这个院子他想保魏氏还真就难了。
六夫人心下的冷笑更重,不过脸上却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老爷!你还没有听明白吗?这个JIAN人差一点害死我们夫妇呢!六老爷有些惊愕的看向六夫人:夫人,虽然她们听过几句对你和四嫂不敬的话——我看也是范氏说的,魏氏只是听听罢了;再说了,我看她们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看到六夫人放下脸子,六老爷心知此事妻子是占了理的,便轻轻咳了两声:嗯,教训是要教训……老爷!六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丈夫的话:她们说想借长房的宝贝遇刺一事来害妾身,您捕明白是什么意思嘛?老祖宗为什么会怀疑我们对长房的那个宝贝动了杀机?你还不明白吗?六老爷这一下子清醒不少,他摇了摇因睡前吃酒过多现在还有些晕的头,看看六夫人,又看看魏氏:你们夫人所说,是不是真的?被牵涉进刺杀一事,让六老爷十分的恼火,到现在他们这一房也没有洗脱嫌疑:老祖宗和老侯爷对他们这一房就没有一个好脸子——唯一哪天应了什么景儿,比赶出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现在才真得开始生魏氏的气:小妾再好,还可以再纳;但是他如果失了老祖宗的心,那他这一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出府另过,他六老爷可没有本事赚银子养家。
魏氏一脸的苍白,虽然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那计策不好了,惹怒了六老爷她在沈府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依仗。
六夫人此时冷笑两声道:老爷,这还不容易查清楚吗?让人把伺候这个JIAN人的奴才捉了来,几板子下去有什么不会招的?魏氏听到这里吓得更无人色!她只是一个以卖唱娱人得伶人,因为长得不错、声音甜美被沈六老爷看中,纳为第六房小妾;但是六夫人却常常刁难她,吃也不让吃好,穿也不让穿好。
她原来可是当红的伶人,那吃穿用度比在侯爷府中强了百倍不止:这还罢了,可是只要六老爷在她房中歇下,第二天六夫人一定会想法子骂她一顿;但是她却不能不让六老爷来——的确是她一直变着法子的勾六老爷来过夜,不过她也是为了日后能在沈家有个倚靠啊。
如果六老爷喜欢六夫人,也不会被自己勾引了,这也不能怨自己不是吗?六老爷喜欢的人是自己,不是六夫人!只不过她出身好才做了六夫人。
她不想天天被六夫人责骂,便想除去六夫人:正好小侯爷遇刺,沈府上上下下在查此事,她从人们的言谈中知道,只要谁沾上此事的边儿,一定是要倒霉的,于是,她便这么顺水推了一下舟。
六老爷已经不用深问,只看魏氏的脸色便知道她有没有做过:气得他狠狠瞪了一眼魏氏,然后回身便走。
魏氏立时惨呼一声儿:老爷——!声音说出来的凄美动人。
六老爷却只是脚步一顿,依然没有回头直接去了:交出魏氏,可以在沈老祖面前洗脱六房刺杀沈妙歌的嫌疑,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虽然他心下还是有些不舍魏氏,却还是知道取舍的。
六夫人看到丈夫走了,也不同范氏和魏氏废话:把她们给我关到柴房里,明儿送到老祖宗那里去。
说完急急去追六老爷,她一定要趁机把丈夫拉到自己房里去。
终于平静了下来,当太阳冒出头来时,红袖和沈妙歌已经收功准备回房了。
这一段日子他们过得还是很幸福的: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练功、看书或是画画……,总之,红袖在哪里,沈妙歌一定在哪里。
现在沈妙歌可是真得明白了什么叫做男女之情,所以新婚刚开始正醉在甜蜜中;因为两个人遇刺受惊,所以近来他们一直在安养,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沈妙歌除了非常喜欢粘红袖之外,就是对练功和兵书特别上心;而且他对要查出那些要谋害他的人也异常热衷起来。
红袖问过他几次,他却都含糊过去了;红袖也没有多想,小男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今天红袖两个人一样是练功使得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们说说笑笑回到了房里后便各自去洗澡了。
而在他们小夫妻身后的除了韵香几个丫头,还有一个人便是江彩云了。
她的事情,沈府已经使人去官府问过:江家镖局的确是被人灭门,只是事由不明;事情自然没有查明,因为镖局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白地,什么也查不到了。
不过她救过红袖,沈府自然不能就此不管:由沈侯爷亲自去了一趟刑部,江氏镖局的案子自然被人关注起来。
江彩云知道自己家的血仇要报并不容易,所以并不着急,如果沈家都不能帮她寻到仇家,那她一个人更是无望;所以她倒是安心的在沈家住了下来。
只是她非主非奴,在红袖和沈妙歌的院子里有些怪异,她近日也在想此事,如果还不能解决,她是不可能长年托庇于沈府,但是她不想卖身为奴。
虽然红袖曾救过她,但是也不能让她生出以身相报的念头来,她也曾经是大小姐,哪里能日日伺候人?用过早饭后,红袖和沈妙歌在一处看起了兵书,正在纸上画阵图想纸上演兵一番时,赵氏进来到:今儿一大早,六房的人便去了老祖宗那边,直闹到现在还没有走。
红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六房的人是不是想找骂啊,这一大早的折腾什么呢?可知道是什么事情?赵氏看了一眼窗外,又上前一步才小声的道:听说是四房和六房的姨娘想法子要害她们主母,而被六夫人捉到;今天便闹到了老祖宗面前,四房的人也到了。
沈妙歌的眉头皱了一皱:此事一定会让老祖宗生气的,他还是过去看看的好。
想着,他站起身来:袖儿,我们过去看看吧。
红袖想了想,偏头道:长辈们的事情,我们不好去听的;而且到底是什么事情,还是让人打听清楚了,我们再说去不去为好。
她顿了顿又安慰沈妙歌倒:我知道你是担心老祖宗的身体,不过这两天灵禾天天过去给老祖宗诊脉,又有奶娘和灵禾两个新做出的菜式调养已经好多了;而且老祖宗是个明白人,你放心,她不会为这种事情真动肝火。
沈妙歌闻言坐下来,不过因为沈老祖连日气恼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的担心根本放不下,还真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点娇出去好半晌才回来,奔进来先对沈妙歌道:爷,老祖宗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然后便把昨天晚上六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妙歌和红袖听得大奇的同时,心下都感觉到有些怪异,只是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来;便细细问了几句,听到范氏和魏氏把所为都供认不讳,小夫妻轻轻的都叹了一声,却都没有立时开口说什么。
四房和六房都洗干净了呢,只有三房了。
红袖轻轻的道。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只是长长一叹:可怜的三叔父。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女护卫与花氏红袖闻言目不转睛的看向沈妙歌:你怎么就知道三房一定没有事儿呢?或许他们也掺了一脚呢?沈妙歌轻轻一弹衣袍:三叔父和三婶娘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我们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们一样爱钱.就是因为钱财二字,所以他们现在的心思应该扑在了萱妹妹的身上,哪里还会顾得上我们?红袖闻言点头:对沈家各房的性情了解,她自然是不如沈妙歌的;她也知道三房是爱钱的人,倒是没有想到能爱财如斯;三房杀了沈妙歌和红袖,那沈家的产业是不是能落到三房手里还不一定,但是娶了萱姑娘,那三房立时便能得到比沈家还富有的家业_他们必不会舍爱求远.而且爱财如命的人,也不会舍得拿出银子来买凶杀人的;让他们拿出一个铜子,都相当于割了他们一块肉下来.她刚刚所言也不过是逗沈妙歌玩儿,并不是认为三房有心杀他们夫妇,至于三房的姨娘,却不知道为何掺和进来.沈妙歌的手指虚弹,心思也在飞快的转着:袖儿,如果此事是六房和四房的计,那此计可真妙啊.红袖叹了一声:不妙的计策他们敢闹到老祖宗面前去?一箭双雕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六房夫人想对付魏姨娘,碰巧牵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正中她的下怀,如果不是六房的计策,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现在已经查出的事情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就像六房和四房的事情一样,那死掉的姨娘居然是被魏姨娘设计害死的!沈家看来有不少人想利用沈妙歌遇刺一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红袖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沈府的水,深啊!沈妙歌也不再想去沈老祖那晨: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们都不便听到.夫妻二人放下此事不理会,自去看他们的兵书.爷,姑娘,彩云姑娘来了.韵香挑开帘子进来,身后跟着江彩云.沈妙歌和红袖只得再一次坐好,并让江彩云坐下.你仇家的事情还是那样,眼下还是没有查到什么;不过你们镖局的田产等官契,过几日官府那边会给你送过来.沈妙歌看江彩云进来,不等她开口便把她关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倒不是他贴心,他只是不想让江彩云久坐打扰他们夫妻:他现在只是想和红袖两个人一起.江彩云闻言一脸的激动,她起身盈盈福了下去:谢五爷的大恩大德.可是她的话却听得一旁的韵香微微皱了皱眉头.红袖轻轻抬手虚扶了她一下笑道:举手之劳罢了,谢什么谢?坐下说话吧.彩云姑娘今儿个寻我可是有事儿?江彩云看向红袖,脸上忽然出了微红:夫人,彩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虽然现在彩云无处可去,但也不能在府上长久闲住,令彩云心中十分不安.韵香听得眉毛动了动:有这样的好事儿?她肯走?彩云粗通几手功夫,夫人身边的人虽然也有功夫在身,不过彩云却痴长几岁,又在江湖颠簸流离近半年,于一些急要关头反应还能灵敏些;不知道夫人身边需不需要镖师相护……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更红,自己也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说不下去。
韵香转开了头,看也不想看江彩云了: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会轻易离开沈家。
江彩云说出那些话也不是无根无据,因为她的功夫的确是红袖院里最强的一个;她可是比红袖大了好多呢,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但只能说是上天垂爱她得天独厚,实际上她已经十九岁了。
江湖中的日子与将军的生活自然不能相比,镖师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功夫便是保命的手段,所以她自幼练功所付出的努力,要比红袖等人多的多;再加上立武时间又久,自然以她身手为最高。
沈妙歌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彩云,然后看向了红袖:如果多一个身手高些的女镖师相护,袖儿的安危当然要好一些;只是此女子能信得过吗一一她是否会为了救红袖不顾一切?如果她做不到,她的身手就算高些也没有什么大用。
红袖仔细看了看江彩云,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彩云姑娘倒是客气了。
你救过我一次,就算是在府中长住也无人会说什么,正好也可以与我为伴解解闷;不过既然姑娘说了出来,那日后就委屈姑娘了。
这话便是答应了江彩云:红袖其实也不好不答应的;因为她的要求并不高、也并算过份。
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对她有所亏欠,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用便用了一一沈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听到红袖答应了,江彩云立时起身对沈妙歌和红袖行礼:以后他们便是宾主关系了;她找到了可以长留在沈府的法子,而且还不必做奴才。
她的心头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银子,虽然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不过再有几日自家的地契什么的送来,她变卖之后要多少银子没有?所以做护卫的月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留下来的借口。
又说了两句话后,江彩云便起身告退了:她看出沈妙歌不喜欢她再留下去。
中午,红袖和沈妙歌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得知六房的魏姨娘、四房的范姨娘都被杖毙了:并且叫了沈府各院中的所有姨娘去观刑,听说当场便吓晕了好几个姨娘。
红袖和沈妙歌都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六老爷却在次日向沈老侯爷请差,领了一个去南边的差事儿,没有三五个月他是回不来了。
六老爷不是因为心伤魏大姨娘的死,只是他府中的小妾再没有人有魏氏的嗓音,他要去南方好好的再寻一个更甜美的回来;六夫人自然是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却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帮着他收拾行礼,十分贤惠的样子。
四房倒是平静的很,范姨娘的死并没有让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四房有什么波澜;四房依然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沈家众人忘掉。
三夫人这两天却在房里骂个不停,她咒骂的自然是四房和六房:他们把自己择了个干净,却把一个大大妁-屎盆子扣到了自己这一房的头上。
近日三房的姨娘们也倒了霉:不但是三夫人天天找她们麻烦,就是三老爷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她们一一那个三房死的姨娘,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有弄明白,她怎么会掺和到沈妙歌的刺杀一事中;因为这对那个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才对。
但就是姨娘的大胆举止害了他们三房,差一点被当作要谋害沈妙歌的真凶!所以三老爷认为是自己和夫人平日里对姨娘们太过心慈,为了防止日后再有姨娘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他们夫妻要好好的教一教姨娘们何为规矩。
各房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但是两位主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几房折腾的折腾,低调的低调。
这天,沈夫人叫了沈妙歌和红袖过去,交给他们一些帐册和房契:这些自今日起便是徐们小夫妻的私产了。
并没有叮嘱让红袖和沈妙歌好好经营铺子田庄,说完这一句话便住口了。
有四家铺子,两个小田庄:虽然东西并不多,不过却让红袖眼睛一亮。
沈妙歌并没有推辞接过帐册与房契来并谢过了母亲:沈家的子弟成家之后便会得到一份私产;长辈们给了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田庄铺子,你是好好利用那些田庄铺子做生意赚银子也好,还是卖掉它图一时之乐也好,都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此事本就是沈家的老规矩:就是为了让沈家子弟们学习如何营生的手段;卖了私产的那些人不用说,这一辈子也不会被沈家重用,每个月也只能领那几个月例银过日子。
红袖给沈夫人奉上了一杯茶,然后笑道:母亲,让灵禾给您请请脉吧?算算日子也许应该到了呢?沈夫人嗔了红袖一眼:你个小人精!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懂多少呢。
虽然现在很累了,不过应该还不到日予吧?古人计算临盆的法子同现代不一样,日子并不精准。
红袖却知道孕期应该是九个月零十天左右,沈夫人是真得快到日子了;所以她近日天天都让灵禾过来给沈夫人请脉,生怕她再有个万古代女子临盆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沈夫人知道是红袖的孝心,虽然认为没有必要却也没有推脱,任由灵禾给她诊脉。
江湖中的日子与将军的生活自然不能相比,镖师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功夫便是保命的手段,所以自幼练功所付出的努力,要比红袖等人多的多;再加上练武时间又久,自然以她身手为最高。
沈妙歌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彩云,然后看向了红袖;如果多一个身手高些的女镖师相护,袖儿的安危当然要好一些;只是此女子能信得过吗?——她是否会为了救红袖不顾一切?如果她做不到,她的身手就算高些也没有什么大用。
红袖仔细看了看江彩云,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彩云姑娘倒是客气了。
你救过我一次,就算是在府中长住也无人会说什么,正好也可以与我为伴解解闷,不过既然姑娘说了出来,那日后就委屈姑娘了。
这话便是答应了江彩云:红袖其实也不好不答应的,因为她的要求并不高,也并不算过份。
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对她有所亏欠,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用便用了——沈家也不差这点银子。
听到红袖答应了,江彩云立时起身对沈妙歌和红袖行礼,以后他们便是宾主关系了,她找到了可以长留沈府的法子,而且不必做奴才。
她的心关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至于银子,虽然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不过再有几日自家的地契什么的送来,她变卖之后要多少银子没有?所以做护卫的月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留下来的借口。
又说了两句话后,江彩云便起身告退了:她看出沈妙歌不喜欢她再留下去。
中午,红袖和沈妙歌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便得知六房的魏姨娘、四房的范姨娘都被杖毙了:并且叫了沈府各院中的所有姨娘去观刑,听说当场便吓晕了好几个姨娘。
红袖和沈妙歌都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六老爷却在次日向沈老侯爷请差,领了一个去南边的差事儿,没有三五个月他是回不来了。
六老爷不是因为心伤魏大姨娘的死,只是他府中的小妾再没有人有魏氏的嗓音,他要去南方好好的再寻一个更甜美的回来;六夫人自然是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却并没有阻拦他,反而帮着他收拾行礼,十分贤惠的样子。
四房倒是平静的很,范姨娘的死并没有让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四房有什么波澜;四房依然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沈家众人忘掉。
三夫人这两天却在房里骂个不停,她咒骂的自然是四房和六房:他们把自己择了个干净,却把一个大大妁-屎盆子扣到了自己这一房的头上。
近日三房的姨娘们也倒了霉:不但是三夫人天天找她们麻烦,就是三老爷也没有一句好话给她们一一那个三房死的姨娘,到现在他们夫妻也没有弄明白,她怎么会掺和到沈妙歌的刺杀一事中;因为这对那个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才对。
但就是姨娘的大胆举止害了他们三房,差一点被当作要谋害沈妙歌的真凶!所以三老爷认为是自己和夫人平日里对姨娘们太过心慈,为了防止日后再有姨娘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他们夫妻要好好的教一教姨娘们何为规矩。
各房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但是两位主母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几房折腾的折腾,低调的低调。
这天,沈夫人叫了沈妙歌和红袖过去,交给他们一些帐册和房契:这些自今日起便是徐们小夫妻的私产了。
并没有叮嘱让红袖和沈妙歌好好经营铺子田庄,说完这一句话便住口了。
有四家铺子,两个小田庄:虽然东西并不多,不过却让红袖眼睛一亮。
沈妙歌并没有推辞接过帐册与房契来并谢过了母亲:沈家的子弟成家之后便会得到一份私产;长辈们给了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田庄铺子,你是好好利用那些田庄铺子做生意赚银子也好,还是卖掉它图一时之乐也好,都没有人会说一句话。
此事本就是沈家的老规矩:就是为了让沈家子弟们学习如何营生的手段;卖了私产的那些人不用说,这一辈子也不会被沈家重用,每个月也只能领那几个月例银过日子。
红袖给沈夫人奉上了一杯茶,然后笑道:母亲,让灵禾给您请请脉吧?算算日子也许应该到了呢?沈夫人嗔了红袖一眼:你个小人精!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懂多少呢。
虽然现在很累了,不过应该还不到日予吧?古人计算临盆的法子同现代不一样,日子并不精准。
红袖却知道孕期应该是九个月零十天左右,沈夫人是真得快到日子了;所以她近日天天都让灵禾过来给沈夫人请脉,生怕她再有个万古代女子临盆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沈夫人知道是红袖的孝心,虽然认为没有必要却也没有推脱,任由灵禾给她诊脉。
红袖和沈妙歌正和沈夫人说笑时,长房的姨娘们进来给沈夫人请安。
沈夫人并没有给她们好脸色看:虽然牵扯到长房姨娘莫名的死掉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她却对姨娘们想杀她儿子的举止十分的恼怒。
姨娘们有些忐忑不安的立到了一旁,沈夫人没有再理会他们,自管和儿子媳妇说笑,并说让他们陪自己用过午饭之后再回去。
花氏立在沈夫人身后,不时的悄悄扫过沈妙歌和红袖,她的眼底藏着一丝怨恨,因为沈妙歌遇刺,所以沈侯爷现在对妾侍们十分不满,不要说去留宿了,就是一个好脸子都不曾给她们,尤其是有子的几们姨娘。
沈侯爷虽然没有认定什么,不过沈妙歌遇刺能牵扯到长房的姨娘,他心中还是很生气、也很失望的,所以对庶子们近来也冷落了很多,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唤他们到面前来一次,这更让姨娘们心冷。
而花氏在姨娘们中算不得心机深沉之辈,所以也就说不出十分讨喜的话来,侯爷与沈夫人原本就待她一般,现如今侯爷眼中更是看不到她。
对庶子们的漠视,对沈妙歌的亲厚、对沈夫人的体贴入微,让所有的姨娘们心中都生出了怨意,只是性情不同,并不是所有的姨娘都由怨生恨。
中午用饭时,姨娘们伺侯着布箸上菜。
沈夫有有儿子、媳妇陪着用饭心情很好,一看到心爱的菜品上来便道:把此菜给我来一些吧,今儿我可是很有胃口的。
红袖笑道:您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就是要多吃一些才好。
一面说笑一起身为沈夫人布菜。
并不是她殷勤,就算她能因沈夫人的话坐下陪她用饭,前五道菜也要由她来给婆母布菜以示孝心:这是规矩。
而这时候汤正好上来了。
花氏放好汤后转身时,趁她和红袖错事无人看到时,忽然捉到转身想坐回去的红袖的衣带,然后用力恨恨拉了一下便飞快的放开了;同时,她很自然的自红袖和沈夫人之间走开,不快也不慢,却刚刚好松开手,她人已经闪到了一边。
而红袖被她一拉,不防备之下身子便倒向了沈夫人,不用一眨眼的时间就要撞到沈夫人的身上。
沈妙歌在沈夫人的左边,红袖在右边,所以屋里的丫头们尖叫着闭上了眼睛,这一撞,夫人肯定躲不过了.韵香等人虽然急忙扑过去,却也是来不及了,因为红袖和沈夫人很近,可是她们距主子们却远多了.沈夫人如果在此时摔倒地上,不管是不是能母子平安的生下孩子,红袖的错都大了.松开红袖衣带的时候,想到红袖的冲喜身份,花氏的嘴角绽开了一丝冷笑,她知道红袖一定会撞过去,就算她会武也是一样,所以,她就算不会被赶出沈府,这嫡妻身份嘛!哼哼!自郑红袖进沈府以来,她便没有过了几天好日子,现在不过是他们不小心在外面招惹到什么仇家,可是却把沈府闹得鸡飞狗跳,然后还连累到自己和儿子_这让她如何能忍下?原本,她的儿子很机伶聪明,沈侯爷每次看到总是夸奖两句,赏他些东西,而那个沈妙歌半死不活的,沈侯爷好几次看着自己的儿子发呆,还问过她舍不舍得把儿子送到夫人那里养---这话是什么意思?花氏当时可是激动得要死,但是,沈妙歌的身子奇迹般的好了,这还倒罢了,可是这个郑红袖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般,有她自己便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既然如此,她也不要想过舒服了,降生平妻或侧妻,到时沈家再迎一个嫡妻进来,嘿嘿,郑红袖的好日子便到了.她冷冷笑着,已经准备好一声尖叫-----就等沈夫人和郑红袖一起倒地的声音响起,她便放开喉咙咕上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