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一眨就到了丑婿拜见岳父的日子,楼天地事先准备了两麻袋的见面礼,一只装肉一只装水果,肉都是干肉,有狍子有獐子外加条鹿腿,都是恩度拉的特产,周家沟虽说是在山区,但应着长时间滥捕滥杀的结果,山里的动物急剧减少,曾经有一度连只鸟影都瞧不着,只在前些年颁发了禁捕令后才开始缓了些过来,水果都是自家院子里产的,除了普通的枣梨还有几罐蜜果。
因为之前到过S市的机场,楼天地原准备是直接穿过去的,但吕越却不同意,只因这次乔叔会来接机,S市的XX机场和跃乾集团有不少业务往来,里头熟人不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安分些的好。
早上八点从J省出发到飞机在S市着落,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刚踏出舱门,就见乔叔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旁边还跟了个秘书样的中年男人,楼天地偷偷冲吕越竖起了大拇指,惹得那小子仰着脑袋一个劲的哼哼。
乔叔笑眯眯的走上来,揉了揉吕越的头发打趣的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看把你乐的!,说这话时,那眼睛还时不时的往楼天地那扫去。
吕越顺势挎着乔叔的手往出口走:没什么,就是想起他早上扛着麻袋打车时,人出租车司机鸟都不鸟他,乔叔你是没看见他当时那脸黑的,哈哈哈!,虽说吕越挺能忽悠人,但是也用不着拿他来说事吧?楼天地跟在后头郁闷的想着,不过说起今天早上的事,还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出来,,他那会儿在路边可是足足招了一个小时的手,却愣是没招来一辆车,后来实在是没时间了才雇了辆货车飞奔机场,为这事,这一路上没少被吕越嘲笑。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司机,实在是这小子肩上扛的那两麻袋太大,普通的后备箱绝对搁不下那玩意儿,要怪就怪他自个儿没这个意识,怪吕越光顾着在一旁看热闹不知提醒着点!想起自己那两麻袋的见面礼,楼天地脚下不由慢了几分,身旁并排走着的男人见状随即问道:楼先生有事?机场的托运处在哪儿楼天地不知道,只能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大叔,我还有东西在托运处得去领,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S市这座国际大都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坐在宽阔的宾士车里,楼天地探着头看着一栋栋飞过的摩天大楼,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瞧多了子空间中忽而大气忽而素雅的大自然景色,这小子已经对这些人工雕琢失了兴趣。
天地以前在这里呆过,是吧?,安静的车内,忽然响起一把温润的声音。
楼天地把视线从外头转移到副驾驶位置上,点了点头:嗯,呆了五年!那真是可惜了,本来乔叔还想尽尽地主之宜带你出去转转,看来这地方搞不好你比我还熟乔叔笑着说道,之后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楼天地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这里的汤包挺好吃的,尤其是沾上自带的辣酱,又甜又辣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就想流口水。
吕越瞧不得身边那人张着嘴两眼发直的傻样,脚下不轻不重踢了几下,说道:口水擦擦!,楼天地不好意思的吧唧了下嘴,就着手背抹了下嘴角,搞的一直转着脑袋跟他说话的乔彦翘起的嘴角弧度更大了。
乔叔的声音很好听,楼天地愿意跟他唠,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自觉间车子便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带了庭院和泳池,式样偏中式,有点上个世纪的味道,院里栽了树种了花还铺着草坪,整的跟个小公园似得,泳池的水碧绿清透泛着点点阳光,打眼瞧去,红色的洋楼隐在一片绿意中间,让这个处在大都市一角中的居所带上了些许自然的气息,看得人很是舒服。
踏着用大青石码的平整的小径一路来到屋内,期间的摆设又让人眼前一亮,透着古韵味的中式家具中式装潢,犹如穿越了时空般把屋外屋内隔离了出来。
楼天地凑在一把高背椅前头,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止不住的好奇 :吕越,这椅背上咋长了只眼睛?吕越抬了抬眼皮:这是海南黄花梨的,容易成精,过不了多久就该长出脸来了,有啥稀奇的!真的假的?我再瞅瞅!,一听说能成精,这小子便把整张脸都往椅背上贴,那样子整个就是一土包子,吕越好笑的看着男人在那头耍宝,等随身的行李被拎进屋后便一把拽着对方的领子往楼梯口拖:别瞧了,上楼去!楼天地这小子被人拽着领子也不恼,还笑呵呵的冲着一旁的乔叔挥了挥手:乔叔,我们先上去了!顺着盘旋而上的实木楼梯,楼天地被吕越拖着带进了二层小楼左手边的第二个房间:自己找地方坐,我把衣服挂起来,说着便松了手转进了里头的衣帽间。
楼天地整了整衣服,人模狗样的反着手踱着八字在房间里晃悠开了,要说有钱人就是与众不同,一个睡觉的地方非要弄的跟大厅似的,这么大的地方要是没了屋内这些零零总总古色古香的摆设,铁定说个话都能带着回音,楼天地撇了撇嘴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两股子气。
屋内的摆设除了不知哪个朝代式样的案几床凳外还有些瓶瓶罐罐,看着是漂亮,但很容易一个甩手敲破几个,拎起一个画着梅花图样的双耳瓶,楼天地装模作样翻来翻去看了看,间或还用手指敲上一敲听个响,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搁在屋角的那些个乐器远没有挂在墙壁上的那两把琵琶来的顺眼,这么个环境对上这么些个澄光瓦亮的现代用品,咋看咋别扭。
楼天地和吕越两人在房间磨蹭到晚饭时才出了门,那会儿他岳父吕振贤刚刚从公司回来。
这小子下了楼梯便大大咧咧的叫了声爹,在他准岳父不咸不淡的一瞥下乖乖的挨着吕越坐了下来。
吕家的饭桌很安静,除了乔叔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外,旁的两父子连个屁都不放,楼天地有些不适应的挪了挪屁股,在吕越一个眼刀子下,只得埋起头使劲的往嘴里扒饭,在这个空气压抑的饭厅里,他是最最没有发言权的。
一桌子饭十几个菜,撑的楼天地饭后只能捧着肚子硬挺着陪他岳父喝茶,茶是好茶,光看那碧绿碧绿的颜色就知道,可这小子现在的肚子连滴水都盛不了,只能光捧着茶杯干坐着。
吕振贤舒舒服服坐在椅子里,抿了口茶后,悠闲的说道:后天启程,到那留五天屁股底下的椅子看着好,但坐久了磕的人生疼,楼天地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缓了缓压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嗯,知道了!,之后,翁婿两人彻底无语。
S市的夜晚一片霓虹,好好的星空愣是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打的恍如白天,连颗星星都瞅不到,楼天地在窗前看了会儿感觉越发的无聊,随转头对着在那不知倒腾啥玩意的人说道:后天去缅甸,有些想要的没有?本来说的好好的,寒假两人一块出国,哪成想临了接了电话,说是他们寄出去的DEMO有了音讯,一家本地的娱乐公司有意跟他们洽谈,日子就订在两天以后,想到这次只能单独一人陪着岳父出去,楼天地眼巴巴的瞅着坐在一堆纸片中的人更加郁闷了,吕越翻着手边的资料随口说道:没有,不过你要是看中哪个想给我买,也成!这话一听就是拿来打发人的,楼天地幽幽的叹了口气,在房间里溜达了两圈后便往门外走去,出了房门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乔叔站在底下冲他招手:乔叔,这么晚了还不睡啊?,这会儿还不到十点,除了上了年纪的,一般人都还没上床。
乔彦呵呵笑了两声:正要找你呢,跟我来吧!这个二层小楼其实还带着个地下室就在楼梯间右方通往厨房的拐角处,楼天地跟着乔叔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在琢磨这个相当于北方土窖的地下室,是藏着一窖人民币还是藏着一窖美酒?不过等他扎扎实实的踏在地板上时,入眼的却是满屋子的翡翠玉石,啥颜色啥造型的都有,可比那啥酒啊纸的更加让人震撼。
地下室不小,足足有五十来个平方,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多宝格上码着的全是翡翠玉石,而在这一片玲珑剔透的玉石当中,还杵着他那财主老丈人:爹,您老还没睡呢?只露着个背的吕振贤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两下:嗯,你过来有了老丈人的召唤,楼天地立马屁颠屁颠的往前冲去,就在这么个档口本还亮堂堂的地下室突然一片漆黑,只剩不远处那悬浮的两团幽光衬着吕振贤的脸鬼气森森的,就凭这小子非比常人的眼力劲,在室内刚暗下来时,他就瞧见,那两团一白一绿的光球是他老丈人手上捧着的两块玉石发出的。
只见巴掌大的两块玉石,似水似石晶莹剔透的不似凡间之物,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似雾飞雾的气体笼着中间的玉石本体若隐若现,更显得神秘异常。
楼天地左左右右来回瞅了几眼,甚至还用手戳了戳,感觉着从指尖传来的丝丝凉意:这个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对于女婿的无知,吕振贤没啥反应,只是痴迷的叹道:这两块是上次从你手里买来的,本以为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可哪成想一到晚上还会出现如此奇特的现象!老丈人那狂热着迷的眼神看得楼天地泛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总觉得自己这鬼精鬼精的老丈人主动找自己准没啥好事,尤其现下还带着这么诡异的表情和他说话更是让人觉得不安,不由屏住呼吸听接下来的话。
室内安静的只听到身边不时发出的叹息声,就在楼天地忍的尿意上来时,灯光再一次打亮,地下室重见了天日,吕振贤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回了架子上。
楼天地不好玉石自然也不懂的这里头的道道,尤其是现在没了特殊现象的玉石更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眼角一扫,和旁边的玉石一比,只一眼这差别就出来了,这小子没读过多少书,好词好句说不上来,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两字:好看恢复了平常一本正经的样子后,吕振贤不客气的说道:见识过了这种好东西,一般的已经入不了我眼了,这次去缅甸我要求也不高,你能找到有这一半好的我就知足了!知足?你这还叫知足,瞅见我家大山哥没有,两个小小的吊坠到现在还压在箱子底下呢!楼天地在心里不住的嘀咕,嘴上却说:那要是找不找呢?吕振贤顿了顿脚步,转过身重重的拍了两下楼天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能找到的!,说完脚步轻快的往外走,楼天地紧跟其后,瞧着老丈人挺拔的背影翻了两白眼:这都啥人啊!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跟看文的亲们鞠个躬,说声对不起,因为这几天蚊子有些忙,再加上这文已经接近尾声,写文的热情直接降到了零点,所以,连着好几天都没更,不过之后,蚊子尽量会恢复日更,争取把这文完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