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2025-04-03 08:09:00

楼天地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光着屁股在山头那转的跟个陀螺似的,幸亏这儿是没人,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笑掉人大牙。

四下转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能擦屁股的东西,没办法了,楼天地干脆脱了裤子往岸边跑,现在他倒是有点后悔了,不就是撇个大条嘛,自己干嘛跑那么远,一早蹲在岸边不就完事了。

洗完屁股,楼天地心情又好了,于是决定再逮两大螃蟹,吃饱喝足了好回去继续睡。

嘹亮的鸟叫声在上空回响,楼天地抬头望天,几只大鸟忽高忽低的在石岛上方盘旋。

□个扁毛畜生,老子让你再叫飞起的石头连根鸟毛都没碰到就掉了下来,楼天地更火了。

你说老子好好的在那享受排泄的舒畅,你们这些个不长眼的畜生一个劲的穷叫干嘛,害的老子老担心自己白花花的屁股是否要遭殃,结果拉的一脸的便秘样,这梁子可算是结大了。

臭着脸的楼天地没了食欲,干脆把螃蟹打包带了回去。

现在是白天,洞里只有咸鱼干,咸鱼干不能说话,楼天地除了睡觉就只能发呆。

出来乍到的新鲜劲过了,岛上又找不出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楼天地觉得无聊了。

这里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要穿的没穿的,除了空气好点,风景好点,真的是一无是处,看来还是得想办法离开啊。

楼天地的想法很简单:能来就能去,老子天天守着这个山洞,就不信走不了人。

石壁上的道道有了五条,也就是说到这儿都有五天了,洞里除了每天重复着咸鱼变活人外再没其他奇迹发生。

几个小鬼头见角落里的人拉长着脸,忙颠啊颠的小跑过去:叔叔,今天还跟我们一起去逮地虫吗?。

短短几天,楼天地就跟这几人打好了关系,尤其是这几个小的,成天叔叔长叔叔短的,楞没把自己当外人,由此可见,这小子每天的笑脸和那些个螃蟹可不是白贡献的。

先前说话的叫艾晓,今年五岁,是这五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长的也最可爱,圆脸圆眼睛圆身体,肉呼呼的像个小包子,据说他现在已经瘦了很多,要以前那可更圆。

叔叔,去吗?细细小小的询问声已经让楼天地招架不住了,更别说还被五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盯着。

行,我去为了不让小鬼们失望,楼天地就是再怎么不愿,也还是点头同意了。

孩子们所说的地虫,其实就是蝎子,是石岛上的特产。

搬开第一层石块,底下的石缝里很容易就能找到这种个头不大黑黑长长的无毒蝎子,不过就是味道不怎么好,楼天地因想改善伙食吃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碰过。

二大五小各自忙碌着在找吃食,只有楼天地一人坐在旁边袖手旁观,不是楼天地不帮忙,只因不止一次扒拉石头扒拉出一堆的地雷,恶的他看见这黑东西就想吐。

这个给你斜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捏着一只个头蛮大的蝎子。

一听声音,楼天地就知道是艾力,艾晓的父亲。

在楼天地眼里,这个只会低头说话低头吃饭的家伙简直比小姑娘还要害羞,相对于这七个人里唯一一个壮劳力,那一米五的个头,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身板,还抵不过他那只残废的手有力气。

楼天地知道这是对方表达友善的一种方法,不接受的话会让他不安,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捏了过来,但愿这只没在地雷里穿行过,呕!艾力很高兴那个长的像天神一样的男人接受了他的东西,要知道,以前在部落里没有人看的起他,就连玛莎也是,虽然他们都已经有了艾晓。

艾力知道自己懦弱胆小做什么事都不行,可是他真的很努力了。

今晚是他最最开心的一天,那个会对他笑会拿东西给他吃的男人接受了自己的东西,他们是不是已经成朋友了呢?楼天地没有读心术,当然不可能知道艾力的想法,他现在正头痛的看着指尖那只不停挣扎的蝎子。

叔叔,你抓的地虫好大啊不知何时,艾晓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到小家伙,楼天地眼睛亮了:艾晓,叔叔的地虫给你,好不好小孩手心里也有一只,只不过个头比较小,毕竟年纪还小,能自己找了吃就已经不容易了。

叔叔肚子不饿吗?明明就是一副很想吃的样子,却还能先想着别人,这孩子就是讨人喜欢。

连带着,楼天地对那个害羞的男人也有了改观,能教养出这么好的孩子,这父亲想来也不会差。

叔叔不饿,这个就给艾晓吃,明天,叔叔再给艾晓弄两大螃蟹由于身体特殊,他们白天都只能呆在洞穴里,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外找食吃,那时的岸边是很难找到吃食的,所以,楼天地带回来的螃蟹对他们来说无疑就是美食。

听到又有好吃的,艾晓眼睛更水润了,以至于楼天地把蝎子往他手里塞时也只是脸蛋更红了点,笑容灿烂了点而已。

看着这么个小家伙,楼天地也笑了,只是这笑容有点僵,谁叫他心虚来着。

海里的食物很丰富,楼天地是光看吃不着,能吃的上的除了螃蟹就只是螃蟹,而这东西也不是随处都能看到,现在又多了七张嘴,就更费劲了。

搬了一上午的石头,到手的也仅仅只有六只。

不过幸好,他们没染指这片海岸,这要照他们翻到哪拉到哪的习惯,楼天地连这螃蟹也吃不上。

绕过被自己占有用作茅坑的地方,楼天地继续认命的翻腾,好歹也要凑够人手一只不是。

头顶的大鸟例行公务似的在头顶盘旋,从窦老太太那里楼天地才知道,这种鸟叫红勾是他们的克星,是让他们白天只能躲在洞里的元凶,楼天朝着那几个黑影竖起根中指:操,都他妈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会拧断你们的脖子丢到粪坑做肥料去!白天的咸鱼干也是要进食的,只是食量和速度缩水很多,一顿早饭,楼天地几秒钟的事,他们愣是能折腾到下午。

今天的天一早就是阴阴的,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只露了个脑袋在洞外的楼天地出神的看着头顶的那片乌云,这会儿不知是春天还是秋天?白天暖洋洋的很舒服就只晚上冷了点,如果再找不到回家的办法,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直到傍晚,雨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楼天地兴奋地脱光了衣服站在外面尽情的洗澡尽情的喝水,外带把衣服也洗了,估摸着这雨下不长也下不大,楼天地干脆把咸鱼干们也都搬了出来,让他们都能喝喝水洗洗澡,除了窦老太太,五小一大都由楼天地顺手给洗了。

本来是打算七个都洗的,可窦老太太不乐意了,嗬嗬声特别的急促。

楼天地乐了,洗个澡都能把兔子洗急了,这倒是趣事!其实楼天地不知道,眼前这个小老太太好歹也是赫屋族的纳拉,即族长明媒正娶的正房老婆,就算现在这个族已经没落了,可作为一位地位崇高的纳拉,即使现在是咸鱼干模样,纳拉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

至于这里面的零零总总,楼天地是后来才明白的,这里先暂时不提。

头上的伤口这么多天一直好不了,每次都能摸到一手的血水,再加上今天又洗了个冷水澡,晚上楼天地就开始发烧了。

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感觉自己赤着脚站在小院子里,周围安安静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一会儿看见刘扒皮挺着个大肚子在那胡吃海喝,油光光的猪嘴嚼吧嚼吧吐出根骨头,居然是一节手指,一会儿又梦到南下的火车上拥挤的人群,一会儿又是涂着口红血淋淋的嘴,楼天地知道这是梦,是他不愿做的梦,他想跑,可脚迈不动道,他想喊,可嗓子发不出声音。

纷杂的画面胡乱的闪过,乱糟糟的,楼天地只觉得头越来越痛,痛到没法忍受,谁能救救我!时间似乎一下倒转了,小破院子里,大肚子的女人坐在竹椅上一针针的缝着小孩的衣服,院门开了,扛着锄头的男人走了进来,走到女人身旁,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窝鸟蛋,女人笑了,笑的很幸福。

窦老太太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几个小家伙好奇的围了上去。

婆婆,阿叔,叔叔的脸好红哦说话的是个女孩。

闻言走过去的两人看见的就是男人红的滴血的脸,手一摸,滚烫:婆婆,他发烧了,怎么办?艾力有些害怕了,就因为这病,来到岛上的族人不知死了多少,这病要搁从前,摘棵苦笈草含含就能好,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窦老太太低低的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此时的楼天地不知梦到了什么,又笑了,扯得大大的嘴配上那张红黑的脸,那就是四个字‘红烧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