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楼天地整个人都怏怏的提不起劲,就连卖菜时也是无精打采的。
小伙子,有心事了?见他这副死样子,有个大妈忍不住凑进了问道。
楼天地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现在吃的好穿的暖,哪还有啥心事大妈的意思是说话刚说到一半,旁边一位大叔抢着嚷嚷道:她就是想问你,是不是想姑娘了?人群爆发出一片笑声,说话的大叔被众人推推挤挤的赶了出去:去去去,这是我们老娘们的事你一大男人在这凑什么热闹,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小伙子,你也别害臊,哪个男人到了岁数不想姑娘的,像你这么能干的孩子,现在可是很少啰,跟大妈说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大妈给你做媒去喧闹过后,人群安静了下来,除了在外头张望着的几个大叔,里头全都是些大妈。
就是就是,这孩子不仅菜种的好,而且听说还在周家沟承包了好几百亩山地,是不是?这孩子看着就有出息,要是哪家姑娘跟了你,那是她的福气小伙子,你尽管说,要啥样的姑娘,大妈给你物色物色,保管你满意我有个侄女就挺不错,人长的挺漂亮,干活也利索,哪天有时间给你俩介绍介绍咋样?我有个同事,他女儿是个大学生,想找个有前途的小伙子,要不你哪天抽空去认认见这些大妈满脸兴奋的在那议论哪家姑娘漂亮,哪家姑娘贤惠,连菜都不买了,楼天地干脆停了手里的活优哉游哉的听着。
说起这周家沟,我就想起了这么个人一个声音突兀的闯了进来,把神游天外的楼天地拉了回来。
是不是周福根家那个?周福根?那不是老村长嘛,楼天地耳朵一抖,精神立马集中了。
可不是嘛,周福根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生了那么个东西小伙子,你现在也住在周家沟,有听说这事没有?她们说的是谁,楼天地知道,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平常那么热情的大妈们说起损话来一点都不比龙头村那些人差,这让他很窝火。
见这小子拉长着脸不说话,有个大妈还好心的提醒道:大妈跟你说,你以后见到那人可得离的远点看着端端正正的一个男人,什么不好做,居然去勾搭男人听说那男人是在外头勾搭回来的可不是,听说当初带回家的时候,说是跟着一起回来的朋友,当时谁也没往那方面想啊,两个男人能有啥事那后来是怎么发现的?听说大白天的两个人就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在做那事,被回家的周福根撞见了两个男人搞那事,想想就恶心就是,听说周福根差点就晕过去了,当时这事闹的很凶,连父子关系都断了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被单位给辞了呗,这么变态的人谁敢用啊,不过住倒是仍住在周家沟,听说,被周福根拿着板凳打破了头,还硬是没撵走人,脸皮真是够厚的!我还听说,现在周福根家那个变态儿子晚上给人看看大门,白天就到工地打打工还有地方要他,不怕得那什么艾什么的病?总归有些地方图他拿的钱不多,愿意用的那他那个姘头呢?那男人还在呢,没走,两人背地里还搞在一起真是不要脸!还有呢,还有呢,听说那个男姘头是他去找在外打工的老婆时认识的周福根家的结过婚?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听说那孩子小小年纪也不学好,不是打架就是逃课,每次考试都是个垫底的,真是作孽哦!一群大妈在那绘声绘色唾沫横飞讲的不亦乐乎,却没看见一旁的楼天地早已是黑着个脸,放在身侧的拳头是松了紧紧了松。
眼镜男温柔的眼神,周大山红着脸的表情,只要一闲下来就在楼天地眼前不停的交替出现,看的烦了,这小子干脆眼一闭穿去了恩度拉。
颍水湖深处,原本漆黑一片的飞船内,透着一层淡淡的亮光,仔细了看,这些光居然是从遍布舱内每个角落的草皮上发出的,草皮上的草只单独一片细细的叶子,每片透绿的叶尖上都泛着点白光,虽然微小,但这么些密密麻麻的光融合在一起还是把船舱点亮了。
身处在这片犹如黎明到来之前的空间内,楼天地隐约觉得这些现象跟他身体内部逐渐恢复的灵能有关,比如说,这些天他的眉心间总是热热的,很舒服,就连穿梭时,头也已经不疼了,而且偶尔还能似有似无的感觉到身体里有股细小的能量在游移。
现在的恩度拉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要是身体内的灵能全都恢复之后,这里不知又是副怎样的光景,一想到这,楼天地就非常期待那天的到来。
再次看了看那些既能当地毯又能做照明的草皮,这小子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为啥恩度拉的东西不能在现世用呢?要是这些草皮能搬到自家小屋里去那该多好!可惜归可惜,正事还是不忘做的,他此次的目的是疯博士的小暗房。
在暗房里发泄似的把里面的植物都毁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楼天地心里舒服了许多,等一出了飞船见蠢蠢在岸边等着时,也能由衷的笑了。
楼天地有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这头笨熊很普通,偏偏就它能感觉到他的离去和到来,让峇可族和赫屋族人更加坚信它是头神兽,是神身边的使者。
恩度拉刚进入夏天,树叶明显已经变成了深绿,枝丫间透出了一个个小花骨朵,星星点点的,很好看,林子里,各种鸟兽穿梭着鸣叫着,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赫屋族人都在卖力的编织衣服鞋子以及生活用品,除了他们自己的还附带整个峇可族人的日常需要,所以非常忙碌。
楼天地也没去打扰他们,带着蠢蠢在外头晃荡了一圈,就回现世了,临走还拿了些蔬菜和鱼干。
推开虚掩的大门,见院子里空荡荡的没个人影,楼天地扯着嗓子叫道:大山哥,在家吗?天,天地,你,你来啦?不一会儿,男人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出来,站在院里看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安,搓着手也不知道该干啥了。
大山哥,我一个人吃饭闷的慌,以后晚饭能不能在你家吃,凑个热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楼天地又走进了几步。
一听这话,周大山眼睛亮的闪人眼,人也迎了上来,一叠声的说:好!好!好!周大山是典型的山里汉子,人长的高大,五官也硬朗,可与之相反的,这男人很敏感。
楼天地很难想象他是怎样在别人的唾沫星子下挨过来的。
天地,你以后别拿东西过来,我这儿都有灶间的地上,周大山蹲在水盆旁,一边洗菜一边说道。
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楼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抽了三张红的递了过去:好,那,这是我一个月的饭钱周大山一看,急了,忙把钱推了回去:你这是干啥,我是说,你到了点就过来吃饭,其他啥也不用准备那哪成啊,既然说好了搭伙吃饭,我总得付点饭菜钱的不是不用,真不用,你能看得起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周大山摆了摆手,话说的很真诚,心情却有些低落。
那,既然不收钱,我带点自家地里产的菜总是可以的吧菜我这也有,你那些可以留着卖钱,我听说了,你种的菜在镇上很抢手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吃白食,你要连这些都不收,我还是回家一个人凑活着吃点吧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往外走去。
以为楼天地真的要反悔,周大山忙一把拉住他喊道:别,别,我收就是晚饭很简单,一盘空心菜,一盘炒鸡蛋,一叠馒头,一碗鱼汤,楼天地带来的那些菜里,除了鱼,其他都存着,等着明天吃。
你怎么又来了?饭菜刚刚上桌,院门哐啷一下,也不知道去哪野的小孩进来了,瞧见楼天地坐在屋里,小脸立马拉下来了。
周鑫,你说啥呢?不巧,这话正被拿着碗筷进来的周大山听见了。
问你话呢,刚刚说啥了?大山哥,孩子刚才是跟我打招呼呢,你别凶他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周大山叹了口气,声音很涩,楼天地一时也无语。
周鑫见危机过去了,扔了书包就往饭桌上窜,被周大山一把喝住:你这又去哪疯了,你看看你身上,还有干净的地方吗?还不去洗洗周大山脸一板,小孩立马一溜烟的窜进了灶间,不消片刻,又顶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了。
天地,今天没啥菜,你先将就着吃点给楼天地盛了碗鱼汤,周大山拉过周鑫就着袖管把小孩湿漉漉的脸擦的干干净净。
这些就够了,不用麻烦的喝了口鱼汤,暖了暖胃,从碗里抬起头就见对过的周鑫小朋友正凶巴巴的盯着他,楼天地朝他笑了笑,转头问道:大山哥,周鑫这孩子我看着挺喜欢的,要不,我认他做个干儿子,替你管着点?这孩子太皮了,我就怕他到时候给你惹祸周大山一楞,脸上一喜,可随即想起这孩子惹祸的本事,就有点蔫了。
不碍事,不碍事楼天地摆摆手,满脸不在乎。
那行,周鑫,过来,叫干爹。